第12章
這也是她沒透漏具體是誰的原因,怕說了會來一個天菜級大帥哥,結(jié)果毛線都沒看見,閨蜜們大失所望捶死她。
說打扮漂亮點,只要見了人不丑就好,誰能想到大家根本沒當(dāng)回事,還惡搞弄成這樣。
最主要的是,方堰真的來了。
他看起來不閑,那天打個視頻不過十幾秒而已,已經(jīng)有事找上他,這會兒也一直在發(fā)消息打電話,這么忙還來,余遙表示很意外。
“話是這么說……”何穗癟了癟嘴,“還是很令人不爽……”
她上下打量了余遙幾下,突然眼前一亮,移開椅子,快步過來,唰唰幾下給余遙頭發(fā)揉成雞窩,其他人意識到她在干什么,紛紛跟著報復(fù)。
張茜茜把包里的煙給她,放在很明顯的桌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陸雪拿了瓶紅酒,她也是虎,開瓶器插.進去,木塞轉(zhuǎn)出來一半直接拔了出來給余遙倒上。
王朝君看了看她,“大家都干了我不干好像我很另類一樣�!�
她從包里拿出一盒四格的眼影,指頭沾了些灰色粉末,一左一右往余遙眼皮上抹。
余遙:“……”
現(xiàn)在最像乞丐的人變成了她。
她知道自己和方堰絕對不可能,相差太大太大,所以也沒有在意,大大方方接受了。
余遙自己給自己滿上,閨蜜還是客氣的,只倒了一半。
她又將瓶子扭到正面,看了看酒名,和菜單對了對,價格也沒有很貴。
余遙很滿足了。
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菜,也就四五萬的樣子。
有幾道硬菜,澳洲龍蝦,輪斤稱的,一只兩三千。
帝王蟹三五千,刺身拼盤三五千。
一瓶酒一萬八,還有些其它的。其實她還覺得不夠,想再點個一萬塊左右,湊夠六萬,不過這家已經(jīng)是極限了,主要方堰不喝酒,要不然一瓶好酒就不得了。
余遙酒喝到一半,方堰電話打完回來,往旁邊一坐,一股子淡淡的雪松味登時蔓延,驅(qū)散了四周的濃濃煙味。
頭上忽而有些動靜,方堰順手給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fā)。
離得太近,那股子氣息越發(fā)濃烈,帶著微微的清涼,很好聞。
余遙莫名其妙想起幾年前,江明溪也是這樣,往她身邊一坐,身上帶著淡雅的氣息。
細細嗅去,發(fā)現(xiàn)兩者竟然有些相似。
方堰是不會去碰江明溪東西的,那就是江明溪連這個也模仿?
很有可能,他惦記方堰很多年,學(xué)了一舉一動,連發(fā)型都是一樣,不可能不買類似的香水。
余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年紀(jì)輕輕眼就瞎了。
余遙支起上半身,避開了方堰那只手,自己以手代替梳子,從上往下梳了梳,理好后拿起桌上的煙。
是拆封過的,女士專用,有點細,余遙抽出來一根,熟門熟路含在嘴里。
她這樣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抽煙,事實上抽煙喝酒打架全占了。
會,但是平時不碰,就有時候大家都抽,她會跟著來一根,不顯得自己異類。
余遙煙叼在嘴里才發(fā)現(xiàn)沒有打火機,她朝幾人看去。
何穗假裝沒有看到她的眼神,其他人也一一低頭裝純潔善良乖巧溫柔。
余遙:“……”
一早就露餡了好嘛?
哪個純潔善良乖巧溫柔的女孩子吃個飯一屋子煙味的,剛剛那個說要喝垮她的大嗓門,她能聽到,身后的方堰肯定也是。
人家年紀(jì)輕輕又不聾。
何穗煙掉在地上,她瞧見了方堰能錯過?
現(xiàn)在才彌補也太晚了吧。
但是人家還想拯救一下,余遙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朝方堰看去。
方堰沉默了。
余遙有些吃驚,“你不會也不抽煙吧?”
方堰抿了抿唇,遲疑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銀色的,做的很精致。
余遙拿到手后愣是沒找到哪邊打火,她使了幾次都不成,只好問方堰,“這個怎么用?”
方堰從她手里接過來,沒再遞給她,直接擰開后拉出一根類似火柴的細棍,在一側(cè)滑動了一下,火光登時大起。
余遙湊過去看,感覺整體有點像以前用的火柴盒,不過換了個新花樣,變成了鐵質(zhì)品。
方堰盒體夾在兩指間,單手在前,護了一把火,單手拿著‘火柴’給她點上。
屋里為了散煙味,打開了窗戶,風(fēng)從外面刮來,吹的橘黃色的光芒跳躍,映的方堰那只手更加立體漂亮,在離得這么近的情況下幾乎沒有瑕疵。
那支煙沒有點著,因為煙在點的時候不吸不容易燃,余遙忘記了吸。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煙到底還是點著了。
余遙夾在手里,意識到方堰可能會抽煙后,給他也發(fā)了一根。
方堰已經(jīng)將小火柴吹滅,塞進長方形瓶體內(nèi),蓋子擰上,放回口袋里,盯著桌上那根煙看了兩秒后沒有拒絕,將細長的東西拿起,咬在嘴里。
可能是那另類的‘打火機’太麻煩,他沒有去拿,直接低下頭,微微朝這邊湊了湊。
經(jīng)常抽煙的人都懂,余遙意識到他在做什么后,配合地矮下身子,將嘴里另一邊的香煙換了換位置,正對著方堰。
倆人的中間,兩根細長的煙頭碰到一起,已經(jīng)點燃的那根火花引到另一根上,將另一根也給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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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會嗎會嗎
煙不長,
兩根加一起總共不過二十厘米而已,還被咬在嘴里一部分,剩下的勉勉強強十幾公分。
為了點煙,
倆人離得很近很近,近到頭差點碰到頭,
余遙能清晰地看到他狹長的睫毛,根根分明,沒有經(jīng)過半點人工打磨,
是往下翹的,半遮住他那雙闐黑闐黑的眼--------------依一y?華眸。
方堰的五官很立體,
是那種會被收藏進博物館的長相,
比例十分完美,皮膚白皙細膩,即使離這么近也挑不出瑕疵。
余遙的位置比他稍微高了那么一點點,從這個角度能將方堰整個放大的臉觀個徹底,
他的微表情,
和一些小小的細節(jié)。
咬住煙的皓齒,淺淺露出一部分,火點著時,絲絲縷縷地白霧上升,為了避免被熏,
他微微瞇起眼,
長睫輕顫。
方堰今天應(yīng)該沒什么重要的人或者重大項目要處理,頭發(fā)是散下來的,沒有收拾的那么整齊,
幾縷劉海垂在雪白的額頭間,
白與黑極致對比。
毫無疑問,
這是個從家世到樣貌,再到氣質(zhì)都完美無瑕的男人。
余遙離開時,心里不禁開始懷疑,他未來的妻子究竟要有多強才能打敗諸多競爭者脫穎而出跟他站在一起,看同一條風(fēng)景線?
她免不得感嘆一句。
人果然不能太完美啊,要不然找對象都不好找。
余遙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右手邊的陸雪突然叫她,“給我也來一根�!�
嗯?
余遙有一瞬間的意外。
不裝乖巧溫柔了?
她遞了煙后又問了問其他人,大家好像都決定不裝了,四個有三個要的,一個跑去窗邊,將更多的窗戶打開透氣,門也開了,用東西卡著,不讓它回彈。
有煙當(dāng)然要有打火機了,因為剛剛要的時候幾個人都表示沒有,所以就表面看來,只有方堰有。
陸雪就坐在方堰的右邊,離得不算遠,她微微挪了挪位置,坐過來一些,剛傾了身子表示借火,方堰已經(jīng)將打火機拿出來,放在餐桌中間的玻璃轉(zhuǎn)盤上,示意誰用誰拿。
陸雪:“……”
她表情僵了一瞬后更放飛自我了,讓余遙把酒放在轉(zhuǎn)盤上,轉(zhuǎn)到她那邊,拿起給自己滿上,一邊還不忘道:“剛戀愛就失戀了�!�
嗯?
余遙多看了她一眼,“你又失戀了?”
何穗表示,“我也失戀了,給我也來一杯�!�
???
余遙一頭霧水地操控大轉(zhuǎn)盤,將陸雪放在上面的酒轉(zhuǎn)到何穗面前,何穗給自己倒的同時,不忘問身邊的人要不要,最后誰都沒有逃過,都喝了酒又抽了煙。
就在大家多愁善感,感嘆失戀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酒店工作人員進來,一樣一樣的上菜,一口氣擺了三四道。
有冷菜也有一些燒得快的。
都不是外人,余遙將轉(zhuǎn)盤上的煙灰缸拿過來一個,一共有三個,正好六個人,兩個人用一個。
余遙那個放在她和方堰之間,沒抽完的煙卡在缸體凹處,空出手拿起筷子道:“吃吧,趕緊吃完趕緊回家各忙各的了�!�
她們其實無所謂,都是閑人,何穗管著她爸媽的其中一個分公司,自己是小老板,平時想上班就上,不想就到處玩,屬她最閑最有錢,經(jīng)常開著跑車去調(diào)戲男人。
陸雪是個富二代,家里養(yǎng)著,為了減肥自己找了份月薪三千的工作,還不夠她買個包的,倒是真累瘦了,不過她那個工作也屬于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炒了老板的系列。
張茜茜是個美妝主播,教人化妝出教程的,隔三差五更一下就好,自由職業(yè)看自己勤不勤快。
只有王朝君這兩天比較忙,要打比賽訓(xùn)練。她家里只能算小資,不算窮但是也稱不上富余,所以平時要靠打比賽爭名聲賺錢。
張茜茜最近拉她開通了號,準(zhǔn)備教她當(dāng)主播,主要教人減肥和體能訓(xùn)練等等。
方堰就不用說了,更忙了,坐下沒多大一會兒又是電話又是回消息的,快快吃完放他倆回去。
余遙剛這么想完,方堰電話又來了,他單手掏出手機看了看,想掐掉,又有些猶豫。
余遙主動道:“去接吧,別耽誤正事�!�
方堰點了點頭,起身時沒有帶走煙,和她干了一樣的事,把燃燒的那頭卡在煙灰缸凹處。
兩根煙都是剛點燃沒多久的,還很長,因為卡的近,煙頭和煙頭幾乎碰在一起。
有淡薄的白霧徐徐升起,在空中擴散,糾纏,混成一團。
方堰多看了那兩根煙幾眼,手機上鈴聲越來越大,他才捂住通聲筒,離開座位朝外走。
這次沒有去客廳,大概因為門是打開的狀態(tài),省了他開門的勁,也有可能來電的人很重要,通話一點不能被透露,所以方堰去了外面,找隱密的地方接?
余遙沒管他,邊夾了菜邊問:“失什么戀?什么時候談戀愛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穗嘆息,“就剛剛。”
她看了看門外,確定不會被聽到才小聲道:“你那朋友一進門我就感覺自己戀愛了,才十幾分鐘我又失戀了。”
余遙:“……”
她無語中還有點不解,“怎么說?”
何穗上下打量她,目光之中充滿了不懷好意,“你那朋友有主了,所以失戀了唄�!�
???
余遙更不解,“怎么看出來的?他有女朋友了?”
那天在醫(yī)院已經(jīng)病成那樣了也沒有告訴女朋友,不像有女朋友的人啊。
何穗笑容越發(fā)詭異,“誰知道呢,反正有主了,不能惦記了,唉,好可惜啊,那么帥�!�
張茜茜附和,“賭上我的名譽,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絕的男人�!�
王朝君抽了口煙,“我這種沒打算談戀愛的人都忍不住心動了一把�!�
陸雪痛苦錘胸,“這樣的人為什么沒有我的份��!老天爺不公平,我也要!”
她剛剛不是真的要借火,只是試探一下而已,那個男人不出所料,沒有配合她,但是卻主動去找余遙借火。
說不出什么感覺,有點像她在喜歡的人面前,主動疏離其他人一樣,怕喜歡的人誤會。
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自己失戀了。
雖然沒吃過多少豬肉,不過見過太多豬跑,她有感覺,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因為沒有和閨蜜們溝通,但大家心意相通,都這么覺得。
“所以你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裝了?”余遙夾了一筷子菜,趁著其他人傷春悲秋的時候努力干飯。
“雖然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物以類聚,方堰要真有對象不能出手,他朋友搞不好也跟他一樣絕,你們在他面前露出本相,他就算有好朋友也不敢介紹給你們吧�!�
“……”
大家紛紛一頓,氣氛登時僵住,有一種空氣都安靜的感覺。
片刻后掐煙的掐煙,倒酒的倒酒,還有的讓工作人員拿來飲料和純牛奶。
余遙不忘火上澆油,“現(xiàn)在裝晚了吧。”
“……”
大家忍不住瞪她,“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余遙咳嗽一聲后安心干飯,幾人說話的功夫又上來幾道,都是硬菜,光看就知道很豐盛,七八成會很好吃。
大家顧著裝淑女,沒人跟她搶,她一個人匆匆塞了幾口,決定偷摸著出去買單。
余遙擦了擦嘴,拿上她的煙起身,其他人問她干嘛,她留下一句上廁所后離開。
沒說實話是怕大家搶著買,雖然大家嘴上說的好,要吃垮她,實際上都是會悄摸買單的人。
余遙人在外面,找了個人領(lǐng)著,到了付賬的前臺一看,方堰已經(jīng)站在那里,她緊跑幾步,恰好看到方堰將卡插.回錢包,手里還拿著付賬后收銀拉的單子,長長一條,卷了幾卷后纏在他修長玉潤的兩指間。
余遙從旁邊用手肘擊了他一下,“你怎么不守規(guī)矩?該我付錢來著。”
方堰可能感覺到是她,生挨了一下沒有躲,“說好了我請的�!�
他將錢包塞進口袋里,微微側(cè)身,目光坦然,“怎么變成你請了?”
余遙心里稍稍虛了一下。
她嘴太快,都忘記了,事先確實說好了方堰請,她半路付錢,沒想到方堰手更快,先付了。
余遙只好狡辯,“我這邊人多,你就一個,而且我還欠了你錢,怎么算都應(yīng)該我付�!�
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結(jié)果方堰來這出。
方堰立在她身旁,“是我讓你把朋友叫來的,你也不欠我的,當(dāng)然應(yīng)該我請。”
余遙抱胸,“那天在醫(yī)院我先說好的,我請你吃飯�!�
“那是下頓,不是這頓�!狈窖邎猿郑斑@頓我請�!�
余遙:“……”
她還是有些別扭,“我找的酒店,我叫的人,我點的菜,讓你付錢……”
怎么算也說不通。
方堰也有理由,“我請的你和朋友,難道要依著我的喜好選酒店,點我喜歡吃的飯菜嗎?”
余遙:“……”
“下次吧�!狈窖邲]有在這事上過多討論,“下次你再請我,我按照自己的喜好選酒店,點自己想吃的菜。”
余遙選了另一種方式,“要不這次我請,下次你請�!�
方堰:“……”
他在沉默了片刻后問:“會說話算話吧。”
余遙挺胸,“當(dāng)然啦�!�
因為他,沒了八個鴨子,也就是說方堰欠了她八個鴨子,請她吃頓飯是應(yīng)該的,畢竟是由他心情不好造成的。
不知道原因時,還覺得沒什么,知道后不宰他一頓可惜了。
方堰低垂下長睫,過了半響才點頭,“好�!�
已經(jīng)付過賬了,不好再撤回,收銀讓他倆私底下解決,余遙給他轉(zhuǎn)的賬。
那張賬單她看了一眼,五萬六左右,比她預(yù)估的稍微高了些,正正好,余遙直接轉(zhuǎn)了六萬過去。
方堰不收,她換成準(zhǔn)確賬單他才點了收款。
回去的路上倆人并肩走著走著,余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扭頭,有些好奇的問旁邊的方堰,“你有女朋友了?”
他手腕上沒戴女孩子的頭繩,身上也沒有女孩子的東西,和異性出來吃飯,真有女朋友還不吃了他?所以余遙很想不通,為什么大家要說他有主了?
方堰挑眉,“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余遙搖頭,“不知道,我朋友都說你有主了,怎么看出來的?怎么就我看不出來?”
她仰頭問:“你真有主了?”
方堰長睫微垂,“沒有,她們判斷失誤了。”
頓了頓,他又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單身到現(xiàn)在。”
余遙:“……”
她不免有些幸災(zāi)樂禍,“母胎solo啊�!�
停了兩秒,忍不住炫耀:“我比你強多了,交過兩個男朋友�!�
方堰輕輕蹙了蹙眉,“江明溪我知道,另一個……”
余遙語氣隨意,“另一個是高中的時候,也不算男朋友吧,小手手都沒拉上他就嚇跑了�!�
方堰揚眉,“嚇?”
“嗯。”余遙沒有隱瞞,“那時候不是有個很厲害的女拳手嗎?家暴丈夫,我那小男朋友嚇到了,擔(dān)心我也家暴就跟我分手了�!�
方堰:“……”
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問:“所以你會家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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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改了備注
余遙滯了一下,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方堰不是第一個問的人,事實上自從那個女拳手的事出來以后,幾乎所有想跟她交往的男性都擔(dān)憂。
她長得不算差,
個子也足夠高挑,家里勉勉強強,
一開始其實有幾個人追她,后來都嚇跑了。
怕被她打。
那時候法律不算健全,沒有保護男性的,
家暴對象只有女性,男性不包括在內(nèi),
也就是說就算被打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大家都是父母的小寶貝,
誰愿意送上門給挨打。起初是沒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女拳手那事算是給大家提了個醒,也是從那開始,她再也交不到男朋友。
這么一看江明溪還算勇士。
余遙醞釀了一下說辭,
過了片刻才道:“看人吧,
如果是江明溪那樣的,我肯定天天打,打到他懷疑人生,如果是……”
她頓了頓,在找參考體,
過了剎那,
看向方堰,“如果是你這樣的肯定不會呀。”
喜歡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動手。
“要真是你,
我跟你有了分歧我就怪自己,
吵架我罵我自己,
打架我還揍我自己�!�
這是實話,方堰那張臉,怕是沒人舍得下手吧。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有一種方堰潔身自好,對待愛情忠心赤城,要么不結(jié)婚,結(jié)了婚就始終如一,絕對不會亂搞。
傳說中已經(jīng)絕種的人類。
這么好的人,更沒有理由拳腳相加了。
方堰嘴角微微勾起,“沒想到你還有繪畫的天賦�!�
???
余遙頗是不解。
方堰漂亮的眉眼也彎了彎,“大餅畫的不錯�!�
余遙:“……”
她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沒有挪開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方堰好像松了一口氣,隱隱戳中了他一樣,還有些愉悅?
余遙抱胸。
看來不僅做她男朋友有壓力,做她朋友壓力也不小,都擔(dān)心被她打。
不過他還蠻好哄的,一句討巧的話就輕而易舉放下顧慮選擇相信她。
男人也愛聽好聽的話啊。
余遙還準(zhǔn)備繼續(xù)使糖衣炮彈,沒來得及,倆人已經(jīng)到了包間門口。
門沒關(guān),這邊說話里面聽得到,余遙只好收斂心思,與方堰一前一后回到座位。
經(jīng)過她剛剛的不斷‘開導(dǎo)’,朋友們又恢復(fù)成那副溫柔乖巧的模樣,雖然已經(jīng)暴露,但好像還沒有放棄,想再拯救一下。
和那會兒唯一的不同是,自然很多,已經(jīng)可以順暢無比的交談。
打聽方堰的身世,和方堰說話。
余遙安心干飯,只時不時會插上一嘴,防止閨蜜們問到比較尷尬和引人傷心的事。
比如方堰的家人,或者倆人認識的經(jīng)歷,會對不上口供,每次有類似的預(yù)兆余遙就打斷,把話題引到別的上面去。
閨蜜們好幾次起了話頭沒有下文,沒辦法,只能聊一些旁的。
可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和吸引人的地方,平時一口一個老娘、臥槽,爸爸教你做人,今天又上進又努力,不是國外留學(xué)回來,就是彈琴跳舞拿了大獎。
何穗吹牛上癮,說自己小提琴拉的不錯。
余瑤咳太多下了,注意到桌子沒有很大,她腿又長,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何穗一下。
何穗有些不滿,瞪了瞪她。
余遙放下筷子給她發(fā)消息。
【櫻桃小完犢子:你吹點靠譜的,你對面那個才是小提琴大師,都不知道得過多少獎了!】
那天方堰發(fā)的打掃房間視頻她有細細看過,什么鋼琴大賽獎,小提琴獎,畫畫啊等等,方堰都有參與,滿級人類不是說著玩的。
何穗的手機有鈴聲,她消息剛發(fā)過去,那邊桌上立刻響了一聲。何穗一邊跟方堰說話,一邊給個眼神朝屏幕看去,良久后回了個消息。
【櫻桃打完犢子:……】
何穗接著發(fā)了個裂開的圖。
【櫻桃打完犢子:你怎么不早說?】
【櫻桃小完犢子:我怎么知道你要吹小提琴?】
她還順道給何穗科普了一下滿級人類的其它優(yōu)勢,不僅是她,其他人也一一發(fā)去。
經(jīng)過這一變故后,大家都學(xué)乖了,何穗吹起了別的,今天一上午都在圖書館啊,明天參加博覽會,后天看畫展,看是不需要技術(shù)的,就是想跟文藝沾點邊。
事實上她今天開著跑車去釣凱子,明天準(zhǔn)備參加KTV狂歡,后天去酒吧來著。
雖然編造的還是那么不靠譜,也比剛剛好了很多,其他人再添油加醋,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最開心的莫過于余遙,大家忙著吹噓,沒空管桌上的飯菜,好多魚蝦蟹都是她解決的。
臉盆那么大的帝王蟹,沒幾個人碰,叫她吃掉了三四條腿,蟹黃單獨放了一個碗,余遙舀了一勺子夾進小饅頭里,味道不是一般的棒。
大波龍的鉗子很大,吃這個對于形象來說不太友好,大家都不碰,余遙一個人掰下來一個,蘸料吃。
波龍是兩吃的,一種清蒸,一種裹蛋黃,余遙吃的是清蒸的那部分。
這里不得不謝謝方堰,因為有他在,姐妹們不好露出什么難看的吃相,都便宜了她。
余遙捏著鉗子一角,吃的不要太香,給幾人看得咽口水。
大家當(dāng)然不可能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只是顧及著有方堰在而已,方堰一走,肯定會跟她搶,所以趁著人還在,把喜歡的,珍貴的那部分都吃掉,讓其他人看著。
余遙吃到一半,方堰的手機又響了,是震動,很輕微的動靜,但余遙還是聽到了,她用手肘捅了捅方堰,示意他看手機。
方堰剝蝦的動作一頓,從桌上拉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將手機從口袋里掏出瞄了一眼,沒有管,調(diào)成靜音后又繼續(xù)跟其他人聊。
他是真的博學(xué)多才,見多識廣,基本什么話題都能摻合兩句,就連化妝品都知道一些。
可能是不想讓他覺得太殷勤,許多話題里也有一個關(guān)于其它的,比如某某明星八卦,和護膚品,本來以為他根本不了解,沒想到他居然如數(shù)家珍一樣,每樣都能說出一些特點,次次點中重點。
余遙在他身邊,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有些牌子和特色她知道的還不如方堰多。
聊著聊著,忽而說到某個服裝,那個牌子余遙也知道,以大氣優(yōu)雅為主,有些衣服她自己看了都心動,是真的好看。
前陣子她還和姐妹們聊,衣服要不這么貴,她也要來兩套。
閨蜜笑她土炮,說衣服不僅貴,有錢都買不到,據(jù)說每一套都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僅此一件,并世無兩。
誰不想要絕無僅有、舉世無雙啊,所以是賣家挑選買家,不是買家挑選衣服。
聽說對買家的要求很高,只固定給一些夫人太太和高門小姐發(fā)邀請函,約她們?nèi)タ醋咝�,百來個人可能只有幾十件,只有她們拍剩下的衣服才能流到世面上。
幾乎相當(dāng)于那些夫人太太和高門小姐的私人衣柜,不外賣的。那些人太有錢,有的干脆一口氣拍個三五件,哪里有漏出來的,所以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到,根本拿不到邀請函。
何穗對這個怨念頗多,“這世上怎么這么多有錢人啊,我家也不窮啊,買件衣服連入門劵都沒有。”
她家里是做大型機械的,類似于工廠流水線機械,賣出去一臺就不得了,她又是家里獨生女,爸媽在金錢上從來不缺她的。
算很疼她了,只是方式不一樣,商一代是窮過的,都以為努力掙錢才能給女兒更好的生活和尊嚴(yán),所以玩了命的拿單子,國內(nèi)國外兩邊跑。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顧得了這個,就會忽略那個,錢掙了,但不能陪著女兒。
何穗叛逆,很多事跟爸媽對著干,不想說,還存了報復(fù)她們的心理,所以高中時才會被欺負。
也跟老師說過,老師給家長打電話,她爸媽以為捐棟樓就好,哪里曉得欺負她的人權(quán)勢更大,老師也只能不痛不癢的批評對方兩句,還引得她被欺負的更狠。
總之她和她爸媽之間其實有誤會,長大后何穗慢慢也能理解爸媽,畢竟像她這種級別的富二代,一般情況下月零花錢不超過二三十萬,五十萬已經(jīng)頂天了,她爸媽給她一個公司掌控,還每個月給零花錢,待遇比起她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幾個人中她應(yīng)該是最有資格收到邀請函,還有余錢買的,然而并沒有收到不說,她主動去問也沒有音信回來。
其實就是不夠格的意思,覺得她家生意上不得臺面。
她家里確實賺錢,但這世上有錢人太多了,不缺她一個,人家的生意不是珠寶就是高科技,聽起來就有面子還光彩。
能被邀請的,也是里面拔尖的,所以真拿不到。
她都不行,其他人更不用考慮了。
陸雪也抱怨,“今年上新的里面我就看中了三款,買不到只能淘*找找類似的。”
每次談?wù)撨@種話題的時候余遙都忍不住看一看自己,長袖體恤九十買的,牛仔褲一百出頭,鞋子六七十。
她十分安詳?shù)馗娠埩恕?br />
大轉(zhuǎn)盤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動的,余遙突然注意到停在她面前的是刺身,她夾了一塊生蝦片,蘸了調(diào)味料往嘴里送。
放了芥末,初入口沒什么感覺,很快嗆得差點咳嗽出來。
余遙捂了捂嘴,剛拿了紙巾擦一擦滴下來的蘸料汁,就聽到一旁的方堰說話。
“你們想要邀請函嗎?”
方堰指定有什么毛病,手里一直沒有閑過,剝蝦剝蟹用叉子將蝸牛肉挖出來,積攢了滿滿一碗也不吃,就那么高高壘著。
“你能弄到?”
余遙不用抬頭看都曉得何穗此刻眼神有多亮,她盯這個牌子很久了。
“我跟那家高奢有合作。”
算雙贏的買賣,鼎立提供場地和宣傳費用,高奢提供高端客戶,雙方互利互惠。
“加我微*吧,到時候有消息了告訴你們。”
他說著擦了擦手,拿出手機打開微*二維碼,放在轉(zhuǎn)盤上。
大轉(zhuǎn)盤很快被人推動,扭到何穗面前,何穗加完其他人也道:“我也加一個,我也想?yún)⒓��!?br />
“我去見見世面�!�
“看土豪們一擲千金肯定很好玩,我也想去�!�
大轉(zhuǎn)盤轉(zhuǎn)回來時,屏幕已經(jīng)黑掉,方堰將手機拿回來,摁亮屏保,輸入密碼后首頁還是那張二維碼名片,他返回微*主頁,新的朋友那里顯示四個好友申請。
他一一點了同意,將四個人添加到自己的通訊錄內(nèi)。
方堰重新把手機屏幕摁滅,塞進口袋里,繼續(xù)空出兩只手剝蝦剝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