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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就著昏暗的光線,郁離特地看了看,覺得床上的男人臉色白慘慘的,像是一具尸體,就連皮膚都冰冰涼涼的,呼吸若有似無,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

    上輩子她看多了死亡,只不過那些人都是在被污染后異化成怪物而死,很少會留下完整的尸體,像這樣安安靜靜地等死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些稀奇,多瞅了幾眼。

    周氏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兒子,臉上露出悲傷之色,低頭拭了拭淚。

    郁離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她低頭拭淚,表情有些迷茫。

    身處于末世,游走在危險的野外,于他們這些基因戰(zhàn)士而言,死亡是尋常,她無法感同身受,不過也體貼地沒有說什么。

    -

    午時,郁離又吃到糙米粥配咸菜,還有一盆青菜湯。

    這是鄉(xiāng)下人家很尋常的吃食,沒滋沒味的,然而當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連周氏都懷疑桌上的食物是不是什么珍饈美饌,更不用說兩個孩子,都被她帶動得多吃了小半碗青菜和糙米粥,小肚子難得撐圓了。

    周氏最后只能將之歸于郁家不做人,不給她吃飯,導致她連吃糙米粥和青菜湯都覺得是美味。

    也是可憐見的。

    一天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去。

    郁離對這一天的生活很滿意,最滿意的還是傅家的大方,不會像原主記憶里那樣總被克扣食物,吃得比貓還少,不能和男人一起上桌吃飯,要蹲在悶熱的灶房里吃。

    她還在生病,需要養(yǎng)身體,只能多吃一些,將身體養(yǎng)回來。

    第4章

    第

    4

    章

    蘇醒

    屋子里多了一個呼吸聲,讓郁離十分不習慣,本能地想要將之扼殺。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再三告戒自己不能隨便動手。

    幸好昨晚醒來時,因為這具身體中暑沒什么力氣,方才沒有釀成大錯,要不然……估計她今天沒辦法安然地坐在傅家喝豆粥。

    目前郁離還是挺想待在傅家的,雖然是來當丫鬟的,但有豆粥咸菜和青菜湯啊。

    這里的食物都是純天然,沒有任何污染,也不是人工合成,就算是粗糧,口感也比不知道用什么黑暗材料合成的營養(yǎng)劑和壓縮干糧好,連隨便喝口清水都覺得是享受。

    幸好現(xiàn)在她的身體依然不舒服,郁離就算不習慣,也扛不住身體想要休息的訊息,伴隨著那道若有似無的輕淺呼吸聲,漸漸地進入沉眠之中。

    一覺到天亮。

    天亮后,郁離醒過來,發(fā)現(xiàn)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那種無處不在的難受感仍在,并沒有消失,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潛伏在身體里,努力地想要破土而出。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好半晌方才起床。

    洗漱時,郁離發(fā)現(xiàn)水缸里的水快要見底。

    她想了想,記得鄉(xiāng)下人如果家里沒有打井的話,要到河里挑水。

    傅家沒有打井,都是去河里挑水回來做飯洗漱等。

    吃過早飯,郁離問道:“娘,缸里的水沒了,桶在哪里,我去挑水�!�

    這一家老小,一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個老弱,兩個幼弱,都是干不了活的,挑水這種活兒自然只能由她來。

    郁離對自己在傅家的身份定位是“丫鬟”,知道自己要識趣點干活才能有飯吃。

    周氏看了眼郁離竹竿般纖瘦的身條兒,忍不住問:“你能行嗎?”

    雖然知道她的力氣可能不小,只是人總會習慣性被表象所迷惑,周氏看她瘦巴巴的模樣,不免有幾分憐惜。

    “算了,我等會兒去叫隔壁的大壯幫忙挑幾擔水�!�

    雖然是為了沖喜將人迎進門,周氏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正是這份愧疚,讓她總忍不住想要對兒媳婦好幾分,除了讓她照顧小兒子外,也不勉強她做什么,更不會讓她像在郁家那樣,一天到晚像陀螺一樣忙個沒完。

    “可以的�!庇綦x說,“我現(xiàn)在的力氣雖然不大,提兩桶水不算什么。”

    如果是她上輩子的身體,直接扛起水缸到河里裝滿水回來都沒問題,現(xiàn)在太弱了,也只能提著桶去挑水回來。

    周氏還是很猶豫,見她堅持,只好將挑水的木桶找出來,還有一根扁擔,想著如果她挑不了水,還是叫大壯幫忙罷,屆時給大壯家一些豆子之類的粗糧當報酬。

    他們家需要的水都是這樣請鄰居幫忙挑的。

    郁離接過木桶和扁擔出了門。

    青石村有一條河經(jīng)過,村民們要用水時,都是去河的上游挑水,那里是專門給村民們挑水的地方,一般村民都不會去那邊漿洗衣物。

    循著記憶,郁離來到傅家不遠處的一條河。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出來,河邊有不少正在漿洗衣物的村人,大多都是已婚婦人,只有幾個未婚的姑娘。

    看到郁離提著兩個木桶經(jīng)過,河邊的人不由看過來,很快就認出她。

    有人朝她叫了一聲:“離娘!”

    郁離轉頭看過去,是一個身形微胖的大娘,一張臉很是和氣,認出她是郁家隔壁的馮嬸子。

    郁離乖巧地叫了一聲“馮嬸子”。

    馮嬸子笑道:“離娘這是來挑水呢?”

    郁離嗯了一聲,來到上游處,裝滿兩個木桶的水,然后將它們提了起來,用扁擔挑著離開。

    河邊的人目送她挑水離去,繼續(xù)手中的活兒,一邊聊起來。

    “離娘這孩子也是可憐,郁家這事做得不地道,要是那傅聞宵真的有個什么……”

    “不奇怪,那可是二十兩的聘金,擱誰不心動?”

    “這才新婚第二天,離娘就要出來挑水,誰家舍得讓新婦干這種粗活?果然這沖喜的和正常聘娶的不一樣�!�

    “我看周大娘是個和氣的,應該不會苛待離娘吧?”

    “難說,再和氣的人,面對親兒子的事時,也會改變的�!�

    …………

    郁家收了傅家二十兩銀子,將二房的長女郁離送去沖喜的事,已經(jīng)在村里傳開,很多疼愛女兒的人家覺得郁家做得過分,居然將自家姑娘嫁給一個將死之人。

    只是郁家有兩個讀書人,那郁老大也是個有本事的,他們面上不敢說什么,私底下沒少鄙夷。

    正說t26著,又見郁離提著兩個空桶過來繼續(xù)挑水。

    這次她沒拿扁擔挑水,而是將桶裝滿水后,直接提著兩桶水走了。

    大多數(shù)人挑水都是用扁擔挑,比較省力氣,很少像她這樣兩手提著走的,而且看著走得還很快。

    看到這一幕,那些原本還在說話的人頓時閉上嘴。

    有人詫異道:“怎么瞧著,離娘的力氣挺大的?”

    馮嬸子看了一眼,習以為常:“離娘的力氣確實比較大,每到農(nóng)忙時,經(jīng)常和她爹娘一起下地干活,甚至幫著挑谷子回家,在郁家她可是最能干的姑娘�!�

    馮嬸子家和郁家離得近,對郁家的一些情況也清楚,知道郁家二房那幾個姑娘的情況。

    她在心里暗暗搖頭,覺得這郁家的某些做法實在令人不齒。

    雖說世人大多重男輕女,但很少像郁家這樣不將自家姑娘當人看的,郁家二房的幾個姑娘也實在倒霉,攤上這樣的親人。

    **

    郁離來回走了幾趟,很快就將水缸的水裝滿。

    周氏原本還有些擔心,等看到她提著兩桶水如履平地,中途不見喘一下,不禁默然。

    看來這兒媳婦的力氣確實挺大的。

    青石村的夏天悶熱,大清早的,溫度就升上來,在外頭走了一圈,生生熱出一身大汗。

    周氏端了碗水過來,笑道:“離娘辛苦了,來喝口水。”

    郁離接過一口灌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望著周氏。

    周氏一陣好笑,她臉上的表情很容易懂,這是還想喝的意思。

    于是又給她倒了一碗,等見她居然有繼續(xù)喝下去的架勢,不禁頭皮發(fā)麻。

    周氏趕緊道:“離娘,是不是肚子餓了?餓了就說,不用一直喝水的�!�

    她知道肚子餓的滋味,餓到只能灌水飽腹。

    在她看來,郁離這喝水的架勢,就和肚子餓得不行,只能喝水飽腹的人差不多,忍不住想,難道她早飯時沒吃飽?

    郁離確實沒吃飽,但也不餓,只是看到這些干凈沒異味的水,就忍不住想喝,怎么都不膩味。

    不僅是水,只要是能吃的東西,她都挺有興趣的。

    她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好了,沒有任何污染,平靜祥和,美好得像夢一樣。

    周氏以為郁離肚子餓了,熬藥時順便往灶膛埋了幾顆地瓜,用灶膛里的火灰將它們燜熟,吃著又香又糯,還流著蜜。

    郁離知道烤地瓜,原主以前跟著母親在灶屋里忙碌時,有時候會偷偷往灶膛埋一顆地瓜,晚上拿回房里和妹妹們分享。

    烤地瓜對鄉(xiāng)下的孩子而言,算是一種難得解饞的零嘴。

    很快屋子里飄蕩著一股濃郁的藥味。

    這湯藥是給傅聞宵熬的,一幅藥的價格不少,雖然大夫說可以準備后事,但周氏哪里愿意,仍是抱著希望,讓大夫開了幾天的藥,每天都熬一碗湯藥,里面還放了人參須,用來吊著傅聞宵的命。

    傅家的人口簡單,加上田地都租出去,基本沒什么活兒要干。

    挑完水后,郁離沒什么事,便坐在一旁看火熬藥,等地瓜熟了時,她用燒火棍將它們從灶膛里挑出來。

    扒開一顆熱騰騰的地瓜,聞到烤地瓜特有的香甜味道,郁離暗暗吞咽了口口水,小心地咬了一口,然后雙眼圓瞪。

    經(jīng)過灶房的兩個孩子看到她在吃烤地瓜,猛地吞咽口水。

    平時他們也沒少吃烤地瓜,不覺得有什么,但看到她吃時,突然間就很想吃,吃不到就抓心撓肺的。

    兩個小孩的目光太過熱烈,實在無法忽視,郁離看他們一眼,又看看手里的烤地瓜,最后忍痛分給他們一個。

    “謝謝小嬸嬸�!�

    兩個孩子嘴甜地說,朝她笑得格外乖巧討喜。

    因地瓜剛烤出來,還熱乎著,郁離幫他們扒開外面那層焦黑的皮,露出里面趟著蜜的綿軟紅肉,等涼了一些方才遞給他們。

    一大兩小就這么蹲在灶房里吃烤地瓜,也不嫌這里熱。

    周氏看到這一幕,露出淡淡的笑容。

    只是想到屋子里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兒子時,臉上的笑容消失,又是一臉愁苦的模樣。

    湯藥熬好后,周氏將藥汁子倒出來,放到一旁放涼,等會兒再端過去喂傅聞宵服下。

    郁離則去打了一盆清水,端進屋子里。

    將水盆放好,趁著周氏不在,她將窗打開,讓屋子里通通風。

    窗戶一開,屋里的光線霎時大亮。

    郁離來到床前,終于看清楚床上男人的模樣。

    雖然皮膚白慘慘的,躺在那里的男人看著像一具尸體,但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精雅,模樣清雋,他安靜地躺在那里,墨發(fā)披散于枕上,襯得眉目如畫,整個人如雪雕玉鑄般,有種干凈清透的美,脫離凡俗,不似這人間之人。

    這鄉(xiāng)下簡陋的屋宇,因為床上之人,如若篷篳生輝。

    郁離呆了下,又多瞅了床上男人幾眼,然后淡定地絞了一條干凈的巾子。

    雖然只看了一次,不過她的學習能力不錯,按照周氏的步驟為他清潔身體。

    凈完臉,便是擦身體。

    郁離將昏迷中的男人扶起,正要將對方身上的衣襟拉開,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

    她的神色一頓,抬頭就對上一雙冰冷而幽暗的眼眸。

    第5章

    第

    5

    章

    喂藥

    郁離呆了下,然后說道:“你醒啦?”

    男人不語,那雙幽暗冰冷的眼睛仍在盯著她,聲音沙啞,“你是誰?”

    直到發(fā)現(xiàn)她手里的巾帕時,男人冷銳的目光漸漸地平緩下來。

    郁離沒回答他,小心地撥開他的手。

    在她眼里,這個叫傅聞宵的男人躺著時就像一具尸體,隨時可能斷氣的那種,就算蘇醒了,看著也是個柔弱不堪的,很怕自己的動作大一點,就能將他弄死。

    她得小心一些。

    看著她輕松地掙開自己的手,男人目光微動,似乎有些呆滯。

    他迷茫地想,難道自己這次昏迷太久,讓他虛弱到居然連一個瘦弱的姑娘都能輕易地脫離自己的鉗制?

    郁離見他醒了,沒有繼續(xù)給他清理身體,而是將人放到床上,然后走了出去。

    一會兒后,周氏疾步進來。

    跟在周氏身后的還有兩個手牽著手的孩子。

    “宵哥兒,你醒了!”

    “小叔叔!”

    三人歡喜地撲到床邊,看到睜開眼睛的傅聞宵,驚喜不已。

    周氏喜極而泣,兩個孩子咧開嘴直笑,滿臉歡喜之色。

    他們的年紀雖然小,卻也知道死亡代表什么,小叔叔一直沒有醒,這些日子看著愁眉苦臉的奶奶,他們心里十分害怕。

    傅聞宵無力地靠坐在床上,目光看向門口處。

    剛才那個姑娘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屋子里的一幕,像是游離在世界之外,又像是隔著什么,好奇地遠觀人間煙云。

    直白得讓人一目了然,怪異得讓人心生詫異。

    周氏拭著淚說:“宵哥兒,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離娘果然是你的福星,能讓你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傅聞宵雖然剛醒,腦子并不懵,聽到周氏的話,直覺不對。

    他看向周氏,問道:“娘,您說什么?”

    周氏坐在床前,歡喜地說:“你這次昏迷大半個月,一直不醒,我實在擔心,聽說沖喜有用,我就給你聘了離娘,算命先生說,離娘是個有福氣的……”

    越說越小聲,最后她覷著傅聞宵的神色,漸漸地噤聲。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站在周氏身邊,懵懂地看他。

    傅聞宵總算明白為什么醒來時,有個陌生的姑娘坐在床邊扶著他,要扯開他的衣服,給他清潔身體。

    原來這姑娘是……

    他又看向門口的方向,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沒人。

    傅聞宵有些頭疼。

    他并不覺得自己能醒來是因為沖喜,就算沒有沖喜,他也會醒,只是沒想到周氏會因為他的昏迷太久,選擇給他沖喜……

    “娘,抱歉�!彼吐曊f了一句。

    周氏趕緊說:“宵哥兒,只要你沒事……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擔心……”

    想到他昏迷了將近半個月,周氏又忍不住低頭拭淚。

    兩個孩子見周氏哭了,眼眶跟著變紅,眼里有淚珠滾動,強忍著不掉下。

    傅聞宵不欲在孩子面前說什么,對周氏道:“娘,讓您擔心了,是我的不是�!�

    周氏拭去臉上的淚,面露歡喜之色,忍不住說:“宵哥兒,離娘確實是個有福的,是你的福星,這次多虧有她,你才能醒來……”

    此時在周氏心里,郁離的命數(shù)就像郁老太太說的那樣,是個有福氣的,堅定不移地相信她能讓傅聞宵逢兇化吉。

    傅聞宵不禁沉默。

    他想說什么,看到周氏臉上的喜悅之色,到底將到嘴的話咽下。

    **

    傅聞宵醒了,傅家壓抑許久的氣氛終于消散,周氏和兩個孩子面上都是笑吟吟的。

    周氏在灶房里做飯,對坐在灶前燒火的郁離說:“離娘,真是多虧你……”

    她越看郁離越喜愛,只覺得這世間沒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t26。

    郁離眨了下眼睛,心里有些迷茫。

    原來沖喜真的有用的嗎?居然不是騙人的!看來這個世界應該還有自己未知的神秘力量,她得努力地養(yǎng)好身體才行。

    當然,傅聞宵能醒來,她也是高興的,不用擔心沖喜失敗被趕出去。

    灶上的湯藥已經(jīng)涼得差不多,周氏要做飯,便讓郁離將藥端過去。

    郁離應一聲,洗凈手上沾到的黑灰,端著藥進房。

    屋里的窗仍開著,想來應該是周氏剛才太過高興,忘記窗被打開了。

    郁離有些心虛,但她覺得開窗能讓空氣流通,對病人的身體好,于是選擇當作沒看到,讓窗繼續(xù)開著。

    現(xiàn)在天氣悶熱,白天時沒什么風,開著窗應該不會讓病人得風邪吧。

    在郁離進來時,床上的男人敏銳地睜開眼。

    他轉過頭,看到端著藥進來的少女,第一印象是瘦得厲害,面黃饑瘦的,像個難民,唯一出彩的,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

    郁離見他是醒著的,朝他說道:“喝藥�!�

    等見他掙扎著要起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是個剛醒來的病人,將藥碗放到旁邊的柜子上,伸手將他扶起來。

    這么一折騰,傅聞宵出了一身的汗,有些虛軟地靠在床頭的迎枕上,臉色越發(fā)慘白,有一種精致的脆弱感。

    見她端著藥碗懟過來要喂自己,他說道:“我自己喝�!�

    郁離瞅了瞅他,直白地問:“你有力氣嗎?”

    傅聞宵:“……”

    郁離將藥碗放到他唇邊,按著他的頭讓他喝。

    這讓傅聞宵呆了下,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這姑娘很認真,認真地要喂他喝藥,只是她的喂法很生疏,看著要直接灌他。

    饒是他心志堅定,素來能平靜地應對任何事,也要被她弄得有些懵。

    “你不喝嗎?”郁離納悶地問。

    傅聞宵:“……不用你按著我�!蹦X袋上那只手太過有存在感,像按頭牛似的。

    郁離反應慢了半拍,哦了一聲,默默地將按著他腦袋的手收回來,說道:“我以為你沒力氣。”

    傅聞宵:“……”

    他低頭喝個藥的力氣還是有的,真不用像按著牛吃草一樣按他。

    傅聞宵一邊喝藥,心里泛起一股怪異之感。

    這種怪異感從他醒來時,看到這個叫郁離的姑娘起就有了。

    按照正常人的反應,看到一直昏迷不醒的“丈夫”突然醒來,可能會意外、會驚訝、會驚喜、會……

    然而她臉上的表情卻是“躺著的尸體居然醒了,好怪,再看一眼”。

    傅聞宵雖然不愿意這么想,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會看錯。

    給他喂完藥后,郁離便端著藥碗出去,也不管床上的男人是什么反應。

    灶房那邊飄出食物的香味,香得厲害,將她的魂都勾走,對醒來的“丈夫”更加不會多關注。

    現(xiàn)在她最期待的,便是傅家每天吃什么、每餐吃什么。

    今天的午飯果然不一樣,周氏居然做了一碗蒸蛋。

    吃飯時,郁離、兩個孩子碗里都有一大塊嫩嫩的蒸蛋。

    這蛋蒸得很嫩,淺黃的色澤,輕輕一晃就顫顫的動著,吃進嘴里,又嫩又滑又香……

    郁離幾乎舍不得吞下。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吃蒸蛋,原來這世間居然有這樣的美味。

    就著郁離的表情,周氏和兩個孩子差點又吃撐了。

    傅家最近的伙食其實不好,桌上不見丁點肉腥,每天都是豆粥、青菜湯和咸菜疙瘩等,兩個孩子以前被周氏養(yǎng)得精細,最近因為傅聞宵昏迷不醒,家里沒什么進項,存糧也不多,只能一直吃這些,難免會有些厭食。

    這會兒,什么厭食都沒了,兩個孩子吃得很快,也很飽。

    周氏心里又生出些憐惜,覺得離娘在郁家一定都沒吃過好的,居然連這蒸蛋都能吃出珍饈美味,可憐見的。

    -

    生平第一次吃到好吃的水蒸蛋,讓郁離的心情很好,就連晚上睡覺時,屋子里多了一個呼吸都沒有那么在意了。

    察覺到有人進來,屋內(nèi)的傅聞宵睜開眼。

    屋里很黑,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傅聞宵意識到進來的人是誰時,有些不自在,見她摸索著進來,開口道:“油燈在桌上�!�

    郁離以為他怕黑,聽話地去找油燈,用火石將燈點起。

    油燈的光很弱,到底比眼前一抹黑要好。

    郁離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有夜盲癥,要是在她的前世,很容易就能治好,至于現(xiàn)在這世界,想要治好還得讓飲食跟上。

    郁離來到床前,見床上的人看著自己,想了想問道:“你要擦身嗎?”

    青石村所在的南方一帶天候悶熱,這里的人在夏天時,每天都有洗澡的習慣,也不需要燒水,直接到河里泡一泡,講究些的,在院子里曬上一桶水,水曬了一天,到傍晚時是暖和的,直接就可以用來洗澡。

    在傅家,周氏和兩個孩子要洗澡時,都是直接曬水。

    郁離這兩天也是每天洗澡,洗個澡再上床睡覺,十分舒坦。

    不過傅聞宵是病人,肯定不能洗澡的,擦身倒是可以。

    傅聞宵輕輕地嗯一聲,想到什么又道:“你打盆水進來,我自己擦�!�

    他是個愛干凈的,雖然一天都躺在床上,只出了些汗,沒什么異味,然而不擦身體仍是難以入眠。

    等郁離打好水進來,看他困難地坐起,猶豫了下,說道:“真的不用我?guī)湍銌�?�?br />
    傅聞宵蒼白的臉蛋浮現(xiàn)些許暈紅,沉默了下,“不用�!�

    郁離是個從來不喜歡勉強人的,既然他這么說,她便不再堅持,站在那里看著。

    傅聞宵又看著她。

    郁離一臉平靜地回視,只有那雙眼睛看著好像有些呆懵。

    好半晌,傅聞宵終于選擇開口:“麻煩你出去一下�!�

    雖然知道這是他的“妻子”,但他現(xiàn)在仍沒什么真實感,被一個姑娘家這般直勾勾地盯著,他實在沒辦法當著她的面寬衣解帶。

    郁離好像終于反應過來,哦了一聲,乖乖地走出去。

    離開時,她覺得他的臉好像挺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昏過去。

    第6章

    第

    6

    章

    同床共枕

    郁離站在門外,望著院子外的夜空。

    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將夜幕暈染開,月色下的青石村寧靜安逸,遠處隱約能看到一些人家亮起的火光,隱隱有狗吠聲響起。

    庭院里蟲鳴聲聲,譜成一曲夏夜特有的悠揚曲調。

    沒有污染的世界,連月光都是如此皎潔明亮,當光輝灑落大地,世界漫上一種如水般的安寧。

    院子里的一景一物在月色中清晰可見。

    在這樣的月夜里,人變得格外渺小,雖然孤寂,卻也令人安心。

    郁離凝望著這片寧靜的夜月之景,舍不得眨眼。

    她實在太喜歡這個沒有污染、沒有異種、沒有無止盡的殺戮和死亡的世界,不用隨時戰(zhàn)斗,隨時作好死亡的準備。

    突然,屋子里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

    郁離轉過頭,看向身后關著的門,想了想,直接推門進去。

    進門時,便看到床邊的男人,身體微微躬著,露出清瘦的脊背,雙手握緊成拳,似乎在忍耐著什么,模樣有些狼狽。

    郁離覺得自己選擇進來是正確的,馬上走過去,一把將他抱起放到床上。

    傅聞宵:“……”

    傅聞宵好像驚呆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難得失去了一慣的平靜淡然,臉上的神色有幾分空茫。

    郁離將人放好,看到歪倒在地的水盆。

    盆里的水都灑出來,灑得地上到處都是,她彎身將之撿起,至于地上的那灘水漬,現(xiàn)在天氣熱,很快就會干,倒不用怎么清理。

    將屋子里的狼藉收拾好,郁離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看起來仍是很不舒服的樣子,臉色白慘慘的,額頭沁著細密的汗珠,嘴唇抿緊,雖然沒有發(fā)出聲音,但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好。

    郁離遲疑地問:“你哪里不舒服?”

    傅聞宵沒有說話。

    郁離瞅著他,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仿佛就等他給個答案,看著像木頭似的,作為妻子很不合格。

    半晌,傅聞宵開口:“我沒事。”

    他的聲音喑啞,蘊著幾分虛弱感,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收斂,內(nèi)斂而平靜,明明虛弱地靠在那里,卻給人一種云淡風清的淡然。

    仿佛不管遇到怎樣的傷痛摧折,都無法擊垮他。

    房門開著,月光從門口傾泄而入,燈光下的男人有一種蒼白妖冷的美感。

    十分矛盾。

    可惜郁離不是個懂得欣賞皮相之美的,看到這樣姝色無雙的男人,只會想著他是不是要死了。

    見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濕,郁離重新去打了盆水進來。

    這次她沒有離開,而是絞了一條干凈的巾帕,為他凈臉,擦去他臉上的冷汗。

    擦拭完臉,在她伸手要扯開他身上的濕衣服時,傅聞宵的手指動了動,卻無力阻止。

    剛才病發(fā),讓他體內(nèi)的力量消耗盡殆,暫時無法緩過來。

    “你……”

    郁離已經(jīng)將他t26身上的衣服扒下一半,露出男人的半片胸膛,聽到他開口,便朝他的臉看過去。

    傅聞宵蒼白的臉浮現(xiàn)紅暈,使他多了些血色,有種驚心動魄的麗色。

    耐心地等了會兒,見他仍是沒下文,郁離主動問:“你要說什么?”

    她不太明白這男人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問題,只是疑惑他的臉怎么突然有些紅,難道哪里不舒服?

    他的呼吸比昏迷時還要沉重幾分,看著確實挺難受的。

    傅聞宵臉上的暈紅又深了些,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

    見她直白地盯著自己,讓他心里又生出某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面前的少女行事直白冒失,有一種率性的天真純稚,以他的觀察力,自然能看出她的所有行為皆是出自本意,并非故意為之。

    她只是覺得應該這么做,于是就這么做了,沒有什么目的,更不是故意折騰人。

    一時間,屋子里變得很安靜。

    傅聞宵不說話,郁離也沒有繼續(xù)動,耐心地等著他開口——如果不是他的衣服被扒了一半,這場景應該得正常的吧?

    最后傅聞宵選擇主動開口,他說:“等會兒,我……自己來�!�

    郁離問得非常直接:“你能行嗎?”

    他剛才要自己來,然后摔了水盆,人差點也摔在地上,現(xiàn)在看著仍沒緩過來。

    郁離不知道他的身體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看起來很虛弱,好像隨時都能斷氣,雖然人已經(jīng)醒來了,但也沒好到哪里。

    她還想賴在傅家吃吃喝喝,那肯定要勤快一些,照顧病人是應該的。

    第一次被個姑娘質疑自己能不能行,傅聞宵覺得荒唐之余,又有種說不出的好笑,種種匯集成一種復雜的心情,讓他最后只能無奈一笑。

    他勉強地動了下手指,發(fā)現(xiàn)身體虛軟無力,沒辦法打理自己,衣服都濕了,黏在身上,實在不舒服。

    他嘆了口氣,終于妥協(xié):“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他微微闔上眼,掩住眼里的情緒。

    郁離倒是沒多想,不僅給他擦干凈身體,還幫他換了一套干凈的衣物,讓他可以清清爽爽地躺下睡覺。

    這其間,她也沒有亂瞄,看著很守本分。

    傅聞宵暗暗松口氣,只覺得這次昏迷后醒來的經(jīng)歷,種種都超出他的預期,不僅突然間多了個妻子,而且這妻子還是個很奇怪的姑娘……

    打理好傅聞宵,郁離又收拾屋子,終于可以上床休息。

    屋里只有一張床,她并不想睡在地上,那只能到床上睡,與新婚的“丈夫”同床共枕。

    傅聞宵雖然醒過來,但周氏并沒想過讓兩人分開睡。

    在周氏心里,已經(jīng)認定郁離就是傅聞宵的福星,能助他遇難成祥,巴不得兩人更親近一些,好讓傅聞宵多沾沾她的福氣。

    所以什么分房睡、分床睡,是完全不可能的。

    周氏不提,郁離根本沒那概念,她將自己當成暫住在傅家當丫鬟的,睡哪里不是睡,睡在這里也方便照顧病人。

    于是兩人繼續(xù)同床共枕。

    -

    傅聞宵大病未愈,精神不濟,雖然隱約感覺到有人躺在身邊,然而沒有精力理會,很快就模模糊糊地昏睡過去。

    半夜,某種危險讓他瞬間驚醒。

    醒來時,感覺到脖子上有一雙柔軟溫暖的手,和他冰冷的體溫形成對比,格外的暖和,讓人本能地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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