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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很快,絹帛慢慢消失,燭臺上只殘留下一片灰燼。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寶扇來為牧南星換衣時,途徑書房,看到一小廝從里面出來,手中捧著一盞燭臺。

    “停一下�!�

    小廝聞聲停下,見是寶扇,臉上帶著笑,問寶扇姑娘喊他停下可有什么事安排。

    寶扇走近了些,見赤紅色的燭淚旁邊,有零星的幾片碎布痕跡,便開口問道:“小侯爺可有衣服碰了火?”

    “不曾�!�

    寶扇又閑聊了幾句,便從小廝口中聽到,昨日李清羽來侯府了,牧南星去見了她,回來后便去了書房,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沒有不慎碰了火,燃了衣服的事。

    寶扇細細看了那燭臺上的碎片,雙眸微沉,心中一動,抬腳去尋牧南星去了。

    臨進門前,寶扇弄松了左耳上滴珠耳墜的銀扣。

    她按照往日的習慣,給牧南星換好衣服,轉(zhuǎn)身去抱托盤上換下來的舊衣時,隨著身子轉(zhuǎn)動,左耳上的滴珠耳墜突然松開,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寶扇連忙放下托盤,彎腰去尋滴珠耳墜。

    只是怎么尋也尋不到,最后還是牧南星目光銳利,將耳墜找到了。

    滴珠耳墜躺在牧南星的寬闊的手掌里,襯得它越發(fā)小巧了。

    寶扇匆忙伸出手去拿,指尖無意間輕輕滑過牧南星的掌心,她手上帶著涼意,連纖纖玉指都一樣微微發(fā)涼。

    整個手掌隔著滴珠耳墜,好似放到了牧南星的手中,他只需要輕輕一握,便可將其掌控。

    牧南星的確也這般做了。

    待寶扇的臉貼上牧南星胸膛時,她還一副神情懵懂的模樣,仿佛不知道轉(zhuǎn)瞬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寶扇雙手撐著牧南星的胸膛,要從那份炙熱中退出,她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才跌進了牧南星的懷中。

    但寶扇剛一伸手,手腕便被牧南星握住,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了幾下。

    “你心悅我�!�

    牧南星并非自大,寶扇對他的情意,眾人皆看在眼里。

    無論是英雄救美后,由感激生出的情意,還是所謂的日久生情。

    寶扇心悅于他,此事眾人皆知,牧南星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逡巡在寶扇空空如也,白中泛粉的嬌耳上,此時卻想再確認一遍。

    寶扇頓時羞臊不已,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是,我心悅小侯爺……”

    她似乎是覺得難堪,柔聲細語里帶上了哭腔:“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是不配肖想小侯爺?shù)摹『顮斎羰遣幌�,我便……�?br />
    玉石般的指尖抬起寶扇的下頜,露出她白皙纖長的脖頸來。此時的寶扇,眼眸中掛著淚,炫然欲泣,楚楚生憐。

    落到旁人眼中,好似一只小小的羊羔,被人掌控在手中,無力掙扎。

    眼眸泛起水霧,寶扇勉強從朦朧模糊中辨認出牧南星的神色,好似他們初次見面時,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瞧她。

    不過當時他用的是馬鞭,如今用的是自己的手指。

    溫香軟玉在懷,手掌之下是如斯美人,世間哪能有男子能抵抗?

    牧南星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寶扇看他的眼神,情意綿綿,炙熱真切,如同他曾經(jīng)一般。

    他的胸腔開始轟鳴做響,但寶扇仿佛毫無所覺,花瓣似的柔唇因為委屈,而向下彎去,口中訴說著。

    若是牧南星不喜,她便離開侯府,另外找了生計。

    話語已經(jīng)聽不真切,牧南星胸口如同烈火焚燒,他眼中已經(jīng)容納不了其他,只有那一抹白嫩柔軟。

    牧南星神經(jīng)緊繃,連身子都微微發(fā)顫。

    寶扇沒注意到這些,試圖從他懷中離去。

    直到「離開」,「不會再見」,「遠離京城」……諸如此類的話語隱約傳到牧南星耳中,他緊繃的弦仿佛被人奮力拉扯,陡然斷掉。牧南星聽從內(nèi)心,俯下身子。寶扇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一時間忘記了動作,只能任由他作為。

    白嫩小巧的耳垂落入檀口,細細品嘗。

    如同品嘗一瓶上好的佳釀,先是輕啄,后是細細品味。

    牙齒在上面留下幾個清淺的痕跡,雖不會傷人。但足以讓寶扇羞紅了臉頰,輕呼出聲。

    牧南星終于碰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嬌美雙耳,好好呵護一番后,才將視線放在寶扇的雙頰之上。

    就在寶扇心如鼓擊,以為那兩片薄唇要落下。會落在哪里?尚且?guī)е鴾I珠的眼眸,挺翹的鼻,還是柔軟的唇瓣上?

    但牧南星只是克制地彎下腰,用鼻尖蹭了蹭寶扇的臉頰。

    “無妨,我也心悅你�!�

    或許是很久以前,這種隱秘的情緒就在滋生蔓延了。

    只是牧南星從未發(fā)現(xiàn),如今突然領(lǐng)悟,才恍然察覺這種情意如何洶涌澎湃。

    一貫任性妄為的牧小侯爺許下承諾:“不能走,你說過的,你是我的人。”

    寶扇已經(jīng)快要因為羞意,而要昏厥過去,只能埋入牧南星懷中,任憑他說什么,便是什么。

    必定不是待在府上做婢子,妾室也是不成的。

    如此看來,只有一種法子,便是迎她進侯府,做他牧小侯爺?shù)姆蛉恕?br />
    至于她一無長輩,二無家財伴身,身份更是被牧南星從涪陵城帶來的流民女子。

    悠悠眾口必定會有諸多非議不滿,甚至會使出法子阻撓牧南星的想法。

    寶扇乖順地躺在牧南星懷里,手掌被牧南星拉在手心肆意把玩,目光柔柔,唇角帶笑。

    不過這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寶扇只是區(qū)區(qū)弱小女子,縱使有艱難險阻,也應(yīng)該由她所依靠的男人解決。

    她所仰仗的參天大樹,定然會為她解決一切麻煩。至于她,只需要安心待嫁就可。

    一個男子若是真心想娶一個女子,那所有的麻煩,都算不上麻煩。

    寶扇望著銅鏡里的嬌美容顏暗暗想到,此話誠不欺我。

    十幾個婢子圍繞在她身邊,彼此各自有分工,或挽發(fā)髻,或手捧清水……

    待為她換上出嫁的鳳冠霞帔,眾婢子齊齊站在一旁,目光閃爍,其中的驚艷神色毫不掩飾。

    正紅的妝容更襯的寶扇膚如凝脂,雪膚花貌。

    龍鳳雙燭燃燒的正旺,紅蓋被掀開的一刻,寶扇美目輕顫,朝著面前的牧南星露出一個嬌靨如花的笑容。

    牧南星脫下寶扇繁復(fù)的嫁衣,親手摘下他送的滴珠耳墜,千青絲盡數(shù)落在他胸膛,片刻后,青絲上沾染了微小的汗珠。

    胭脂紅唇落在牧南星的胸口,朱纓旁一圈深淺不一的牙印浮現(xiàn)。

    輕呼聲從屋內(nèi)傳出,不是痛苦的呼叫。

    反而帶上了幾分羞惱,夾雜著女子的嬌羞笑聲。

    牧南星想起寶扇所言「以牙還牙」,上次的仇他還沒來得及報,這次竟然又讓她得了手。

    不成,定然好好的,加倍的還回去,也叫身下的弱小女子知道,牧小侯爺?shù)耐L可不是講假的……

    紅被翻浪,嬌聲輕吟,春情無限。

    第25章

    世界二(一)

    聽聞王爺進宮一趟,身后便多了一個女子。據(jù)說是陛下賞賜的,特意安排照顧王爺?shù)钠鹁由睢2贿^普天之下,怕是沒人會相信這種說辭,那女子十有八九是陛下派來監(jiān)視王爺?shù)摹?br />
    王爺生來脾性怪異,身上煞氣又重,被陛下明為賞賜,實則敲打一番,難免會遷怒到那女子身上。

    只是過了幾日,王爺府上的一眾人瞧著,這位鄧淺淺姑娘好似一點都不怕王爺,反而在府上過得自在。她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法子,想起什么按摩穴道,食物療養(yǎng)之法,說要治好王爺?shù)碾[疾。

    更讓眾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王爺竟然由著她去了,還讓管家挑上幾個婢子,到鄧淺淺身邊伺候。

    后院薔薇苑里,一眾婢子放下手中的活計,按照管家吩咐,六人一列,整齊站好。鶯鶯燕燕一多,難免就開始不顧規(guī)矩,小聲閑聊起來。

    “是為那位鄧姑娘挑選婢子吧?”

    “弄得這般興師動眾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是正牌夫人呢?”

    錦繡也聽到了這些議論聲,一張青澀的臉上滿是猶豫不安,她轉(zhuǎn)向身旁的女子,小聲詢問道:“寶扇,若是真的要挑選婢子,是選上好,還是不選上好?”

    被她喚作寶扇的女子,蛾眉輕蹙,眸中似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她與錦繡對視一眼,便慌張低下頭去,怯聲聲道:“我也不知道�!�

    選作婢子,離開了薔薇苑,自然比她們待在后院,整日浣洗衣服,為了一些糕點首飾惡語相向要好些。只是鄧姑娘的言行,她也有所耳聞。一日十二個時辰,鄧姑娘要花在王爺身上一半之多,還整日里往王爺那里跑。若選作鄧姑娘的婢子,那自然是要常常見到王爺了。

    寶扇進王府,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她除了做工,便是待在這薔薇苑。

    唯一見過王爺?shù)哪谴�,便是他從�?zhàn)場回來,一身冷硬盔甲。

    因為離得遠些,寶扇沒見到王爺?shù)恼嫒荨?br />
    但將他手上提的那只血淋淋的頭顱看得清清楚楚,那頭顱雙目圓睜,一副凄慘神態(tài),像是死不瞑目。

    寶扇如今想起,身子不由得瑟瑟發(fā)抖。

    錦繡還要再問,站在前首的管家已經(jīng)清了清嗓子,厲聲呵斥起來。

    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即停下,管家緊繃的面皮稍稍放松,將他召集眾婢子,所為何事一一說了出來。

    果真如大家伙兒猜想一般,是為鄧姑娘挑選貼身照顧的婢子。

    話聲落地,眾婢子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權(quán)衡其中的利弊,一時間竟無一人出聲。管家并不意外,自顧自地挑選起來。

    首先是要選手腳麻利的,腦子也要靈活些。

    那位鄧姑娘雖心思新奇,但規(guī)矩學(xué)的不算好,他身為管家,王爺不開口,自然不能為鄧姑娘找嬤嬤教導(dǎo)規(guī)矩,只能得選一個能時刻提醒她的。

    管家的眼神從這些婢子的臉上匆匆掠過,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挑中了兩個婢子。

    待踱步到寶扇面前時,只看到這婢子垂首盯著腳上的繅絲青緞云履,身子微微發(fā)著顫。

    管家輕輕搖頭,這膽子,也太小了,做鄧姑娘的貼身婢子是不成的。

    他抬腳剛要走開,余光瞥見寶扇垂在腿側(cè),從衣袖中露出的蔥白手指,腳下霎時一頓,又退了回去。

    管家目光如炬,說道:“抬起頭來�!�

    寶扇見他停在自己面前,此番話定然是對她說的,只能微微揚起下頜,將整張臉顯露在管家面前。

    肌膚皙白,山峰聚于眉間,眸似幼鹿,身如清荷。

    縱使身處于一群鶯鶯燕燕之間,也難以遮掩其明珠芳華,容色清麗。

    管家眼中閃爍,難以掩飾其興奮,只是幾十年的規(guī)矩教養(yǎng)讓他及時收起了臉上的欣喜,變化之迅速,讓人難以看出他的喜怒。

    他眼眸緊緊盯著寶扇的一張臉,心中糾結(jié)萬分。

    這樣的好顏色,埋沒在薔薇苑定然是可惜了。

    若是他伺候的主子不是王爺,換了任何世間任何一個男子,管家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寶扇獻上,換得一番獎賞。只是……管家心頭冷了冷,如今是為鄧姑娘挑選婢子。

    若是將寶扇選了出去,送去伺候,鄧姑娘難免會心生芥蒂。

    畢竟,誰會想要一個比主子還美貌的婢子待在身側(cè)?

    管家心頭想了又想,在眾婢子都以為是寶扇惹惱了這位時,他卻突然下定了決心,開口定下了寶扇。

    寶扇鴉睫輕顫,糯生生回了句「是」。

    管家為免太過引人注目,連同寶扇身邊的婢子也定下了。

    此次一共挑選了五名婢子,盡數(shù)送到鄧淺淺身邊。

    至于她們具體做些什么,全都聽從鄧姑娘的安排。

    臨走時,管家下意識地看向?qū)毶�,只見她正與同被選中的婢子講著小話,她沒講上幾句。

    但聽得認真,一雙眸子仿佛蘊藏了千言萬語。只是臨出口時,便變化成了嘴角的盈盈笑意。

    管家心中一定,暗自想到:他這次壓寶,應(yīng)當是不錯的。

    被選中做貼身婢子,錦繡心里既害怕又歡喜,總歸是喜悅更多些。

    更讓錦繡雀躍不已的是,她又能和寶扇一起了,在薔薇苑,她們就同住一張床榻,這次一同被選作貼身婢子,便又能待在一處了。

    寶扇似乎被錦繡的欣喜感染,臉上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一雙眸子多和錦繡對視了幾眼,雖然最后又是匆匆垂下。

    但錦繡的笑容頓時呆在臉上,神情滯澀了幾分。

    錦繡喜歡同寶扇一處,薔薇苑里的其他婢子,曾經(jīng)在錦繡面前說過寶扇不少難聽話。

    說寶扇是小姐的身子婢子的命,心比天高,可惜長在了她們薔薇苑,一輩子也就這個奴才命了。

    說寶扇慣會做些狐媚樣子,讓王府上最俊俏的侍衛(wèi)每每見了她,都一改往常的冷淡,對她噓寒問暖。

    又說寶扇作態(tài)難堪,長了那樣一張臉蛋,偏偏生了一個核桃大的腦瓜子,膽子那般小。

    還講寶扇只是裝模作樣,私底下會收買人心。

    不然怎么她們說了多少好話,使了銅錢才換的點心,寶扇輕輕松松就得了,還假意想分給她們吃……

    諸如此類,數(shù)不勝數(shù),薔薇苑說小不小,可待了這許多年,難免會無聊些。空閑又無聊時,往往會想到寶扇。

    錦繡聽了這么多關(guān)于寶扇的壞言惡語,心中難免有所動搖過。

    只是寶扇一站在她跟前,聲音怯怯地與她講話,那些惡語,仿佛轉(zhuǎn)瞬之間就被大風吹走了。

    錦繡很喜歡寶扇,她被賣進王爺府上之前,就喜歡漂亮的東西,美麗的人。

    從前錦繡見過最美貌的人,便是她們鎮(zhèn)上縣太爺家的小姐,穿珠帶翠,滿身綢緞。錦繡將她歸為世間最美貌的女子。但進了王爺府,見到寶扇的第一面,錦繡才知道,原來不必帶珠寶環(huán)釵,只憑借一張素白的臉蛋,也有人美得如同畫中人,天上仙。

    更何況寶扇對她極好,別人送的點心總會分給她吃。

    那些點心若是靠錦繡自己,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錦繡緩緩回過神來,見寶扇柔荑正撫住她一只胳膊,眉眼中盡是擔心神色,便伸出手挽起了寶扇的手,試圖和寶扇打著商量。

    “去了前院,我們還躺在一處,我知道你喜歡靠窗睡,到時我手腳麻利些,給咱們占一個臨窗的位子,可好?”

    如今的床榻,寶扇便是臨窗而臥,薔薇苑里的花草樹木繁多,一到了夏日,便會有螢火蟲在花叢中飛舞,隔著窗上的薄紗,便能看到螢火閃爍,雖然光芒微弱,但聊勝于無。

    寶扇羽睫輕顫,薄唇微啟,似乎有些難為情:“會不會辛苦你?”

    錦繡忙道:“不辛苦。我定然會選個好位子�!�

    她別無長處,只兩條腿生的敏捷,走路跑步都比旁人快上幾分。

    聽到寶扇柔聲道謝,錦繡心頭如同灌了蜜糖,雙手緊握,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讓她心潮澎湃,壯志凌云。

    兩人回到臥房,取了行李,臨走時還收到薔薇苑其他人的閑言碎語。

    “莫不要以為去了前院,從此便能快活自在了,這有了錢銀,也要有命去享不是?”

    “就是�!�

    其他人不見得是想去前院伺候,可若是旁人去了。

    無論是享福還是遭罪,總歸在名義上是升了一級,她們瞧著便心中不痛快。

    去伺候的是鄧姑娘,但最容易碰到的卻是王爺。

    府上眾人皆知,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王爺,落個身首異處還算是個好下場呢。

    寶扇不擅長與人爭執(zhí),每每與人講話。只要聲音大了些,急切了些,便會帶出些顫聲來。

    她聲音本就清脆,帶著一絲孩童時的稚音,再增添了微微的顫抖后,更在對峙中失了上風。

    “王爺不會的�!�

    剛出言諷刺她的婢子早已做好了寶扇回擊,她再明嘲暗諷一番的準備。

    這婢子雙目炯炯,嚴陣以待,卻沒想到寶扇兩頰桃紅,說出了這樣軟綿綿的話語。

    又見寶扇如此姝色,婢子心中微驚。雖知曉王爺并不會被她所迷惑,但心中酸意更甚。

    “王爺可是喜怒無常,不會因為你這張臉,而饒恕于你……”

    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一修長身影停下,他背光而立,玉帶長靴,隱約可見衣袍上的金線微閃。而平日里在眾婢子面前一貫是厲聲訓(xùn)斥,疾言厲色的管家,此時卻面容可親,俯首乖順的模樣。

    修長身影很快離開了,管家進了門,臉色變幻成平常的模樣,甚至厲色更增幾分。

    他手輕飄飄一指,便指向了剛才口出狂言,出言不遜污蔑主子的婢子。

    那婢子嚇得立即跪下,還來不及開口告饒。

    只是她來不及開口,便被幾個手腳麻利的小廝捂住嘴巴,再不能說出一字。

    “既然看不慣王爺,就發(fā)賣出去,哪來的送回哪去吧�!�

    婢子奮力掙扎,她不想回去,她怎么能回那種地方。

    只是她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被小廝拉扯著離去了。

    管家看了屋里的眾婢子一眼,目光在寶扇身上頓了頓,出聲提醒道。

    待管家離開了,錦繡才長舒一口氣,仿佛劫后余生:“還好我們沒說錯話�!�

    錦繡雖覺得被拉走的婢子可憐,卻不覺得她無辜,肆意欺負她人時,何曾想過自己也有今日。

    寶扇輕聲應(yīng)是,雙眸望著門外,眼底的神色被她盡數(shù)掩去。

    第26章

    世界二(二)

    寶扇和錦繡到了前院,才知道她們同住一榻的愿望落空了。這里不比薔薇苑,幾個婢子躺在一張床榻上。每間屋子有兩張軟榻,分列于東西兩側(cè),軟枕棉被一應(yīng)俱全,小桌上也備有梳洗的銅盆棉巾。

    只是被選作貼身婢子的共有五人,而她們只見到了兩間屋子。

    幾人心思不一,腳下微動,正要爭搶,便聽管家說,讓她們把行李包袱先放下,待鄧姑娘挑選過后,再決定她們的居所。

    鄧淺淺的院子距離婢子的居所不遠,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旁邊,長滿了簇簇清雅的夕顏花。幾人被領(lǐng)到一處正廳,只見一嬌俏女子坐在上座,語氣親近地和管家打著招呼。

    “我都說不要貼身婢子了,我自己有手有腳,不用她們伺候,管家你快把他們領(lǐng)回去!”

    她語氣活潑自然,又帶著一絲埋怨,幾人不敢抬頭直視,只心里驚訝這位鄧姑娘竟然如此大膽,竟敢如此對管家講話。

    管家并沒有因為被冒犯而發(fā)怒,恭順地回絕了鄧淺淺的提議。

    “這是王爺?shù)囊馑肌!?br />
    鄧姑娘若是不滿,便去尋王爺,讓他把話收回去。

    鄧淺淺顯然是不想去尋王爺?shù)�,她兩頰微鼓,頗有些不情愿。

    “既然如此,就讓她們留下吧。你們可不許隨意動我的東西!”

    眾人嘴上應(yīng)是,心中皆是不明所以,她們做婢子的,哪敢去隨意動主人的東西。

    鄧淺淺從紫檀木椅上站起身來,走到五名婢子身邊。

    她踱步至錦繡身旁,盯著錦繡頭上的蝶纏花枝看了許久,口中喃喃道:“不是說只有貴族才可以佩戴金飾,你怎么也能戴?”

    錦繡聞言,兩腿一軟,雙膝撲通跪地,一副惶恐神色。

    “奴婢不敢……”

    鄧淺淺雙目圓睜,不理解錦繡為何要下跪,無奈地朝著管家偏了偏頭。

    “我只是好奇發(fā)問,也用不著這么誠惶誠恐的罷�!�

    她心中卻暗自腹誹:果真是封建制度害死人。

    豆大的汗珠從錦繡額頭上滾落,她心中一片慘然,鄧姑娘說她逾制佩戴金飾,管家又如此看重規(guī)矩,她莫不是要被折磨一番,扔出王府去。

    寂靜聲中,帶著顫音的清音響起,如同銀珠落入玉盤,聲聲圓潤悅耳,清幽醉人。

    “她戴的不是金飾,而是黃銅�!�

    鄧淺淺聞聲看去,才發(fā)覺送來的婢子中,還有這樣一位美貌佳人,蛾眉皓齒,雙眸清麗,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怯意,讓人見之便生出憐愛之心,恨不得將聲音放輕放柔,以免驚擾了她。

    見無人開口怪罪她,寶扇細細解釋道:“黃銅與金飾有幾分相似,貴人見多了金飾,只婢子們身上無多少錢銀,哪舍得去打制金飾�!�

    金子做的首飾質(zhì)地較軟,而黃銅所制卻更為堅硬,兩者的價格更是天差地別。

    在婢子中,用銀飾做裝扮的已經(jīng)是少數(shù)。

    錦繡方才受了驚嚇,一時間竟未想起解釋此事。

    若是此事不了了之,于鄧姑娘而言,只是突然換了個婢子,于錦繡來說,可是生死之禍。

    錦繡見狀,思緒也漸漸恢復(fù),連忙開口言明,打一件銀飾要二兩銀子,她哪里舍得,這黃銅首飾,還花費了她幾吊銅錢,讓她很是心疼。

    鄧淺淺面上一紅,原是她認錯了,不過金子黃銅果真好生相似。

    管家看她知道真相,仍舊不喚錦繡起身,眉眼中的不耐一閃而過,朝著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錦繡說道。

    “沒逾制便起來罷�!�

    錦繡連忙起身。

    為婢子們挑選去處時,雖生出了一些小事端。但鄧淺淺興致不減,她手指一伸,口中安排道:“你,負責領(lǐng)膳食,你,沐浴凈面……”

    手指最后落到了寶扇身上。

    鄧淺淺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嘴里念念有詞:“我暫時還沒想好,你便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就好�!�

    寶扇身子輕顫,俯首稱是。

    管家領(lǐng)她們?nèi)タ吹膬砷g屋子,便分給了錦繡她們。

    至于寶扇,則被領(lǐng)到另外一間更大的屋子里。

    屋內(nèi)同樣有兩張床榻,只是其中一張已經(jīng)鋪上了棉被,殘留著有人住過的痕跡。

    而另外一張,則是堆滿了雜物,胭脂粉盒,糕點零嘴。

    管家還未開口,寶扇便起身準備去收拾那堆滿雜物的軟榻。

    只是剛一走近,細長的影子便在她眼前閃過,寶扇不由得輕呼出聲。

    與旁人因為受到驚嚇而發(fā)出的凄厲喊聲不同,寶扇聲中帶怯,同她膽小的性子一般,連懼意都是弱小無助的,如同快要斷掉的琴弦,清靈中帶著小心翼翼,讓人聞聲,不禁生出了英雄氣魄,寧可以身相擋,也不讓她處于險境中。

    跟在管家身旁的小廝,便想充當這英雄,他大步上前,將寶扇攔在身后,一人朝著細長影子走去。

    “不是蛇!”

    小廝輕呼一口氣,將那驚嚇到美人的罪魁禍首抓在手心,呈到管家面前。

    “是條草繩�!�

    幾人正面面相覷,門突然被推開,一頭戴金釵的女子走進門來,見眾人待在她房內(nèi),不由得雙目圓瞪,正要發(fā)作。

    但被管家冷冰冰的神色一覷,心頭的火焰頓時被澆滅了。

    她聽說寶扇是來住這間屋子的,立即開始不依起來。

    此女名叫花晴,是鄧姑娘從宮中一同帶來的。

    雖名為婢子,但鄧姑娘與她姐妹相稱,漸漸讓花晴養(yǎng)了性子,自詡成了主子。

    如今寶扇要來,她的屋子便要一分為二,她自己好似也從主子又變回了婢子,她自然是不依的。

    管家素來不是好脾氣的,說道花晴面前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將屋子分出來。

    花晴忙詢問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便是你搬離此處,同鄧姑娘住在一起,如此這般,也不委屈了你。”

    花晴哪會去尋鄧姑娘,只能不情愿地應(yīng)允了,待管家走后,只留下一個小廝,盯著她收拾好床榻上的雜物。

    花晴想使喚寶扇的打算落了空,心中更是郁郁,便在整理床榻時動了歪心思,她故意將油紙包里的碎糕餅渣倒在軟榻上,又將用來涂抹青絲的桂花油打開,也盡數(shù)潑在了床榻的角落處。

    花晴收拾好床榻,抬起下頜,想要催促寶扇去好好「享用」軟榻。

    只見方才還一臉肅然的小廝,此時正輕聲細語地說著一些趣事,寶扇眉眼微松,秀麗的臉龐上露出柔柔的笑來。

    小廝見狀,臉頰更紅了些,還欲再講一個,就被花晴打斷了。

    “喏,已經(jīng)收拾好了,你去休息罷�!�

    寶扇臉上的笑容褪去,一雙美目欲言又止地看著小廝,圓潤的唇珠此時都快被她咬破了,她薄唇輕啟,一個「好」字快要脫口而出。小廝便朝著一臉得意的花晴擺了擺手:“收拾好了你就把棉被搬回去。”

    花晴一臉怔然。

    小廝不愿與她多言,一把抱起另外一張床榻上的物件,扔在了花晴收拾好的軟榻上。

    花晴驚叫一聲,聲音格外刺耳。

    “你做什么?”

    看著寶扇既嬌柔又怯懦的眼神望過來,小廝越發(fā)不耐了。

    “你收拾好的床榻,自然是由你來住。不是你應(yīng)允了管家嗎?”

    花晴無言以對,一時間竟也想不起自己是否真承諾過,只能狠狠地瞪了寶扇一眼,轉(zhuǎn)身去收拾她留下的糕點碎屑和桂花頭油。

    寶扇去送小廝離開,她眼眸輕垂,聲音細弱。

    “方才多謝你……其實,我住哪里都可以的�!�

    “那怎么行,人善被人欺,你本就膽子小,那花晴又貫來囂張跋扈,今日要不給她一個下馬威,日后她還有得欺負你�!�

    像是被小廝所說驚嚇到,寶扇雙眸輕顫,有盈盈水光閃爍。

    小廝連忙寬慰她:“不要怕,若她膽敢欺負你,你就來尋我,我……我去找管家為你做主�!�

    看著寶扇身姿纖弱,茶青色的系帶隨風飄揚,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小廝心想,日后必定要多盯著點花晴,萬萬不可讓她欺負了寶扇。

    寶扇回了屋子,她吹燈休息時,花晴似乎還在整理床榻,嘴里抱怨著「再也不買這家的桂花油了」。好在兩人之間有紗幔阻隔,寶扇在朦朧的橘色燭光下,沉沉睡去。

    寶扇第一日跟在鄧姑娘身旁,便見到了王爺。

    鄧姑娘一直不死心要為王爺安排什么按摩松弛技法,王爺自然是不同意的。

    鄧姑娘又弄來一張食譜方子,交給膳房去做,由她親自呈給王爺,寶扇手持一碟子點心,候在她身側(cè)。

    管家一副已經(jīng)習慣的模樣,接過鄧姑娘手中的湯水,口中說著:“王爺有事要忙�!�

    就在寶扇以為此次要無功而返時,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從屋內(nèi)走出。

    眾人齊齊跪下,寶扇亦是如此,只有鄧姑娘歡快地喊著:“宇文玄!”

    被她喚作宇文玄的男子,正是王府的主人,眾人口中談之生畏的王爺。

    宇文玄并未回應(yīng),他漆黑幽深的瞳孔看向鄧姑娘。

    雖一言未出,就讓鄧淺淺收起了笑意,不情不愿地跟隨眾人一同跪下。

    鄧淺淺手中已沒了湯水,余光瞥到了寶扇手中的糕點,眼中一亮,拉著寶扇的胳膊向宇文玄送去。

    寶扇只覺得手上一痛,因為宇文玄在此,便強忍著不肯出聲。突然一股大力從背后傳來,寶扇被推搡著踉蹌起身,雙腿軟綿綿地向前撲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盛著茯苓糕的靛藍瓷碟,隨著一聲脆響,成了幾片碎片。

    茯苓糕滾出了瓷碟,向四面八方散去,其中一只滾到了宇文玄的腳邊,在轉(zhuǎn)了幾個圈后慢悠悠地停下了。

    而失手的寶扇,和那只可憐的茯苓糕一樣,跌倒在了宇文玄面前,她的鼻尖,正對著宇文玄的腳尖。

    周圍寂靜無聲,但每個人的心里都是驚濤駭浪,起伏不定。

    寶扇胳膊傳來痛意,想必是剮蹭出了紅痕,水光已經(jīng)彌漫在她的眼眶。

    但此時寶扇來不及關(guān)心身上的疼痛,只惦記著一件事:她在宇文玄面前失了規(guī)矩。雖錯不在她,但她們這些婢子哪能講什么對錯。

    鄧姑娘未當眾失儀,尚且可以保住性命,但她呢?

    寶扇腦海中閃過一只滴血的頭顱,那頭顱陡然間變幻成了她的樣子,好不嚇人。

    她強忍住身子的顫意,一手扶地,緩緩起身,眼眶里的淚珠隨著她的舉動,終于按耐不住,落在面前的長靴上。

    上好的綾羅綢緞制就的長靴,若用銀錢換算,不知道能買上幾個寶扇,此時卻被水痕氤氳了一片墨跡。

    寶扇抓起那只沾染了泥土的茯苓糕,捧于雙手之中,高舉至頭頂。

    “奴婢有罪�!�

    “罪在不愛惜米糧,污了王爺顏面�!�

    第27章

    世界二(三)

    宇文玄曾經(jīng)作為將領(lǐng),領(lǐng)兵出征邊城抵御外敵,當時他率領(lǐng)士兵遠行,數(shù)萬名士兵的口糧都需要朝廷的糧草供應(yīng),偏偏糧草因為一些緣故停留在半路上,久久到不了駐營扎寨的地方。一開始,宇文玄還能與周圍的百姓交換些糧食,可日子久了,手中沒有可以交換的物件了,只能靠采摘野菜野果度日。兵營里的伙夫兵,本就不是什么廚藝精湛的大廚師,若糧食準備充足,柴米油鹽一應(yīng)俱全,做出的飯菜也差不到哪里去。但當糧倉之中只有野菜時,做出的成品就變得入口苦澀,難以下咽了。

    盡管后來宇文玄在缺糧少食的境況下,仍舊凱旋而歸。

    但他滿身血污的回到王府后,見到一張圓桌上,擠滿了整整三十六道菜后,便立即動了怒,不僅罰了府上的廚子,還給府上的飯菜份例定下了規(guī)矩。

    那幾日,府上眾人都是人心惶惶,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惹怒了宇文玄,落的和府上廚子一個下場。

    婢子們自然也議論紛紛,雖然知道宇文玄改了份例,卻未細想其中的前因后果。寶扇那時站在廊下,聽她們閑話,心中靜靜揣摩,才將途中軍營少糧,和王爺喜怒不定兩件事串連起來。

    偌大個王府,一碟子茯苓糕掉在地上,自然談不上浪費米糧。

    寶扇微垂著眉,她只不過是借此請罪,將大事化小。

    一則將失了規(guī)矩的事遮掩過去,二則是引來王爺側(cè)目,主動開口,此事便當場有了了結(jié),免得留了話柄,給眾人議論。

    宇文玄雙目幽深,如同頂好的黑曜石一般,眸光微涼,難以探知他的喜怒。

    寶扇的膝蓋正對著宇文玄的腳尖,茯苓糕沾染了泥污,此時正躺在一雙纖細如玉的手中。

    這雙手好似代替了瓷碟,變成了呈上茯苓糕的器具。

    只可惜這茯苓糕模樣粗鄙,又微微向下塌陷,零星的黑點掛在上面,未免太配不上那雙柔荑。

    這般模樣的手,不該生在這樣一個婢子身上,也不該用來呈上點心。宇文玄耳中響起軍營中的粗鄙言語:若將此等玉柔佳色,撫在男子腰間,流連在男子喉間凸起,才可以稱得上是不暴殄天物。

    察覺到宇文玄肆意的打量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如狼似虎一般,逡巡著自己的獵物,寶扇不由得身子一顫,但仍舊強撐著,不讓手掌晃動。

    一聲輕笑落下,若不是寶扇正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宇文玄的神色,便會錯過這輕巧地仿佛揉進風中的笑聲。

    “無妨�!�

    宇文玄話音剛落,便轉(zhuǎn)身離開,正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寶扇要突然請罪的鄧姑娘見狀,剛要站起身去追。卻不知腳下哪里來的石子,將她絆倒在地。

    鄧姑娘口中發(fā)出痛呼聲,眼睛盯著宇文玄的背影。卻見那人腳下絲毫沒有停頓,慢慢離開了她的視線。

    管家暗自收回方才邁出的腳,吩咐婢子將鄧姑娘送回院子去。

    他繞到寶扇跟前,面容好似軟上了幾分。

    “王爺既然沒有怪罪你,便先回去罷�!�

    寶扇乖順地應(yīng)是,只是站起身時,兩腿好似踩在了棉花上,腳下一偏,險些摔倒,她一手提著裙裾,另一只手微微虛握,手心還放著那只茯苓糕。

    管家暗嘆一聲,瞧這小可憐的模樣,真不知道王爺怎么忍住,未趁剛才收了寶扇。

    或許是王爺生來就沒長出憐香惜玉的經(jīng)脈吧。

    寶扇回了自己的屋子,將手中的茯苓糕用油紙包好,又用清水仔細地凈了手。

    花晴從外面進來,她也聽聞了今早之事,在王爺面前失儀,寶扇卻丁點懲罰都沒有,而鄧姑娘還被罰了抄寫經(jīng)書呢。

    花晴方才便是去見鄧姑娘去了,聽了鄧淺淺抱怨許多,說著王爺如何心狠無情,花晴嘴中安慰著,心里卻絲毫起伏都沒有,只暗暗惋惜為何寶扇這般好運氣,她一個婢子。若今日惹怒了王爺,必定沒有了活路,到時沒了寶扇,這屋子又成了她一個人的了。

    可誰曾想,寶扇竟然毫發(fā)無損,還得了王爺親口許諾,認為失儀之事無妨。

    經(jīng)過寶扇身邊時,花晴冷哼一聲,見寶扇未曾理會她,心中越發(fā)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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