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等他想起來這張臉在哪里看見過,許亦孟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的新招數(shù)不知不覺的被瓦解了,傅如珩已經(jīng)閑庭信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們之間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近距離的觀察下,那半張臉的沖擊感更強(qiáng)了。
許亦孟麻木了會,終于想起來這半張臉是誰的。
是那個小乞丐的。
小乞丐不僅天賦好,還有一張漂亮絕色的臉蛋。
他的臉,只要見了,就沒有人能忘記。
許亦孟吞咽口水,滿目駭然,“你,怎么可能是你�!�
“你的靈根天賦,你的修為,不可能……”
“這不可能……”
許亦孟接連后退,如同見了鬼魅。
他親眼看見手下的人取走小乞丐的靈根的,也是親眼見到小乞丐半死不活、滿身傷痕的樣子。對方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一飛沖天的?不僅恢復(fù)了靈根,還成就了地境修為?
傅如珩攏好斗篷,修長的手指收了收,目光幽冷,“避劍宗的少宗主,別來無恙�!�
許亦孟哪有心思跟傅如珩打招呼,他的魂都要被嚇出來了,“你你你是人是鬼?”
該不會是老妖怪奪舍了小乞丐的身體,用秘法修復(fù)了小乞丐的靈根,然后來找他復(fù)仇的吧?
傅如珩手指略動,一把冰藍(lán)色的長劍自空中凝結(jié)而成,他握著劍柄,不緊不慢的將劍抵在許亦孟的脖子上。
“殺你的人�!�
冰劍的寒氣貼著血肉,許亦孟的睫毛和嘴唇都染上了淡淡的寒霜,他瞳孔劇震,雙腿間滲出一股尿騷味。
還真是來復(fù)仇的。
他打不過這小乞丐��!
許亦孟臉色煞白,能屈能伸道:“哥,哥我錯了,你別殺我。”
“都是我心腹的鬼主意,我沒想取走你的靈根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傅如珩聽他扯了一堆,“說完了嗎?”
許亦孟下意識的點頭,然后他的脖子一痛,他看到了顛倒了的世界。
再然后,他看見了自己沒了腦袋的身體。
他,被殺了?
許亦孟還想說什么,但是眼前一黑,生機(jī)斷絕。
原本熱鬧的氛圍一滯,避劍宗弟子們:“!��!”
臥槽,眨個眼的功夫,他們的許亦孟師兄死了?
許亦孟可是少宗主啊,宗主最寵愛的兒子。
這,這弟子瘋了不成?
避劍宗的弟子面面相覷,雖然少宗主死不死他們無所謂,但是怕就怕宗主瘋起來把他們都給滅了��!
“怎么辦,他把少宗主殺了,我們要不要聯(lián)合起來把他給抓住,這樣子宗主閉關(guān)出來,也能不遷怒我們�!�
“少宗主玄境五重都被殺了,我們這些人能行嗎?”
“怎么不行啊,我們上萬個弟子,車輪戰(zhàn)都能輪死他了�!�
“我看行,一起上吧,為少宗主報仇�!�
弟子們交頭接耳了一番,都覺得殺了傅如珩比較好。
當(dāng)然,能活捉盡量選擇活捉。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往高臺上湊去。
傅如珩執(zhí)著冰劍,冷眼看著這些人的可惡嘴臉,用溫柔的嗓音低語:“有點血腥,覺得難受就不要看�!�
阮若音推推他的手背,表示明白。
軟乎的觸感在手背一觸即分,傅如珩放心的揮劍殺敵。
他還沒有到地境的修為,只是用的特殊功法模擬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擊潰許亦孟的認(rèn)知。
不過,玄境七重的修為是足以應(yīng)對這些避劍宗的弟子的。
這段時間,避劍宗的宗主和長老都在閉關(guān),避劍宗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少宗主許亦孟了,許亦孟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嘍啰,不足為懼。
傅如珩手速很快,殺人只需一劍。
前面的人還沒倒下,后面的人就已經(jīng)被他給斷頭了。
高臺上鋪滿了血肉模糊的尸體。
原本沖得很猛的一些人,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膽寒起來。
他們開始有意無意的放慢腳步,擠著人群往后退去。
這人太恐怖了,表面上只有玄境三重修為,戰(zhàn)力比玄境九重還離譜。
他們上了純粹是送人頭。
“各位,別上了啊,打不過這人,白白送命啊�!�
“別放屁,他就一個人,只是靈力雄厚一點,我們消耗他,他很快就沒戰(zhàn)力了�!�
“我們必須要上,抓不到這人,我們的下場還是得死�!�
這話一說,很多退后的人又開始上前。
是的,他們就算不死在這人手里,也會死在宗主手里,倒不如拼一把,把這人給搞死。
可令他們失望的是,無論上多少人,傅如珩都沒有力竭的跡象,反而越殺越隨意,一步能殺數(shù)十人。
傍晚夕陽,數(shù)不清的斷頭尸體堆放在一起,濃稠的血液噴灑的到處都是,腥味沖天,臭得讓人心顫。
冰劍劃過血肉是沒有聲音的,一部分人注意到,傅如珩僅憑借自己一人,就殺了他們絕大部分人。
他們可是有上萬人……
活著的人都要哭了。
說好的車輪戰(zhàn)呢,對方怎么越殺越輕松啊。
殺雞都沒那么簡單吧?
“跑吧,別送人頭了�!�
“還不如死在宗主手里,這殺人魔太變態(tài)了�!�
“許亦孟師兄都死了,我們這群垃圾修為就別湊熱鬧了。”
一部分人:“……”
你們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讓上的是你們,讓跑的也是你們,到底要他們怎么樣!
第22章
姐姐,疼疼我吧
見他們要跑,傅如珩眼神一凜,漫天的冰雪花從空中飄落,但凡碰到雪花的人,通通化成了血水。
幾個呼吸間,現(xiàn)場再無活著的避劍宗弟子。
雪花飛揚(yáng),很快就把地面覆蓋了一層白雪。
傅如珩眼底的猩紅散去,他咳嗽了幾聲,病弱的美人臉艷色絕世,指尖觸碰一朵雪花,抬眸道:
“這個雪比前面的好看點�!�
“你多看看�!�
阮若音:誒?
崽崽以為她喜歡雪景嗎?
阮若音是不太喜歡下雪的,她在原本的世界里,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那年是冬天,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她抱著她的小包,跪在雪里哭。
好不容易她摸到回家的路,站在門口卻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可算把那孩子扔了,自從生了她,我們家的開銷大了不少�!�
“可不是,女娃娃都是賠錢貨,早點扔早點解脫。”
“哎,一想到我這肚子里是個男孩,我就高興。”
“哈哈哈,老婆,我也高興�!�
年僅六歲的阮若音,懂了很多,她聽懂父母的意思了。
他們有了新寶寶,覺得她浪費家里的錢,所以把她丟掉了。
可她吃的也不多。
她每天只吃白饅頭,最多喝一碗水。
衣服也都是父母穿壞的爛衣服縫縫補(bǔ)補(bǔ)的。
為什么說她開銷大呢?
阮若音想不明白,她哭得更厲害了。
但她怕他們兇神惡煞的把她扔出去,她捂著嘴跑走了。
那一年的冬天,是阮若音經(jīng)歷過的最黑暗的冬天。
她的世界,沒了“親人”二字。
所以哪怕后來穿書,阮若音也不懷念自己的世界,她的世界,沒有值得她留念的人或事物。
只是……
看著屏幕里Q版小人獻(xiàn)寶似的的調(diào)調(diào),阮若音夾著淚花一下子笑了出來,她摸了摸崽崽的頭,“確實很好看。”
得到摸頭的傅如珩,眼睛亮亮的。
看來那人真的很喜歡雪景,剛好他是冰靈根,他可以每天都給那人造一場大雪。
傅如珩加快靈力蒸發(fā)的速度,雪落的更快更多了。
阮若音看著滿屏幕的白雪,有點懵。
怎么覺得,崽崽很像開屏的公孔雀。
得到回應(yīng)后,更盡心的展現(xiàn)自己?
阮若音不忍心打擊崽崽,就一直摸崽崽的頭,看完了這一場長達(dá)兩個小時的雪。
直到雪停,阮若音才收回放在屏幕上的手,她的手指都麻了,酸酸的,特難受。
阮若音懷疑人生的揉著手指,崽,我知道你想讓媽媽看雪,但是真的沒必要下兩小時,媽媽的手真的很酸!
傅如珩感知到頭上的軟乎觸感消失,蒼白的面色一沉。
靈力怎么這么的不經(jīng)用。
制雪要是能久點,那人一定會再多摸一會他的頭。
傅如珩沒煉制恢復(fù)靈力的丹藥,只能郁悶的咬咬唇。
他沉悶的說道:“是不是生氣了……”
“你等我會,我休息會,繼續(xù)給你制造雪�!�
說完,他找了處干凈的雪盤膝坐下,冥想恢復(fù)靈力。
阮若音:“?”
崽崽是從哪方面知道她生氣了?
她怎么不知道她生氣了?
不就是沒有摸崽崽頭了嗎!
阮若音無奈,戳了下Q版小人的腰,把人推了起來,她又點了點地上的雪,畫出一個箭頭。
傅如珩看出了她的意思,“你是說,讓我先離開這里?”
阮若音猛點頭,沒錯。
畢竟是避劍宗的大本營,很危險的,不能久留。
傅如珩又說:“換個地方制雪?”
阮若音:“……”
傅如珩這樣說著,眼角有了笑意,他知道那人沒有生氣了,他她在擔(dān)心他的安全,讓他趕快離開。
阮若音看著雪上凹下去箭頭模樣,眼睛忽然一亮。
她能在雪上寫字啊!
能和崽崽交流!
阮若音用小拇指,小心的在屏幕里的白雪上劃了劃。
傅如珩正打算離開,發(fā)現(xiàn)雪上多出了字體,精神頓時一振。
那人是要跟他說什么?
傅如珩認(rèn)真的看著,很久對方才寫完,寫的是——
“乖,我沒有生氣,先離開這里,保護(hù)好自己�!�
乖……
傅如珩喃喃幾遍,臉色爆紅。
那人,那人在說什么啊。
這是傅如珩心跳最亂的一次,這是那人第一次跟他文字交流。
偏偏第一個字就是絕殺。
“乖”。
這誰頂?shù)米 ?br />
傅如珩頭有點暈,他紅著臉眨眨眼,“等下就離開,我能知道我該怎么稱呼你嗎?”
阮若音摸摸下巴,稱呼啊。
她腦子里出現(xiàn)一個萬惡的詞,“主人”。
不行不行,那么可愛的崽崽,她會有負(fù)罪感的。
阮若音想了想,在雪地上劃了幾下。
“叫姐姐吧。”
傅如珩眸色微亮,桃花眼繾綣著淡色的琉璃光彩。
那人是女子嗎?
溫溫柔柔的女子……
他輕喚,唇齒相依間留戀著暖意,“姐姐?”
他的聲音很軟,是很透徹的少年音,尾音是啞啞的,就跟羞羞了一樣。
阮若音幻肢差點崛起。
她拼命呼吸,忍住忍住,他是崽崽,崽崽!
三秒后——
阮若音在雪上寫,“多叫叫,我喜歡聽�!�
傅如珩咬著唇肉,帶了點鼻音的叫道:“姐姐,姐姐,姐姐……”
很難讓人想象,手上沾染無數(shù)鮮血的魔尊,會軟乎乎的黏著一個人叫姐姐。
阮若音飄飄然的,只覺得自己要跟玉皇大帝平起平坐了。
她又在雪地上寫,“可以叫的過分點嗎?”
傅如珩歪頭,很單純的笑了下,艷麗的桃花眼如絕美的花瓣開合,“姐姐想聽我怎么叫?”
阮若音臉頰溫度賊高,崽崽的這個小嗓音+這話,怎么聽怎么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阮若音不太好意思的寫道:“姐姐,疼疼我吧。”
這句話,在很多里出現(xiàn)過,她突然犯賤,想聽她家崽崽說說。
會超級帶感吧?
傅如珩眼眸深邃了一個度,那人喜歡這種啊……
他乖乖的啟唇,瞳仁掛上一層水霧,“姐姐,疼疼我吧。”
頓了兩秒,傅如珩說:“姐姐,是這樣嗎?”
阮若音擦掉口水,一本正經(jīng)的寫,“是這樣的,你說的非常好�!�
傅如珩彎眸,“那姐姐喜歡,我以后天天說給姐姐聽�!�
阮若音手比腦子快的寫下,“好�!�
阮若音:“……”
她絕對不是老色胚。
真的。
只是覺得崽崽的聲音那么好聽,不叫姐姐可惜了。
嗯,對,這就是理由。
第23章
長明節(jié)
傅如珩目光柔和的看著雪地上的“好”字,“姐姐還有想聽的嗎?”
阮若音認(rèn)真的思考了會,寫下三個字,“沒有了。”
傅如珩失望的顫了顫眼睫,“姐姐是嫌棄我聲音不好聽嗎?”
屏幕里,Q版小人眼瞼紅紅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阮若音心都萌酥了,她怎么可能嫌棄崽崽的聲音不好聽,崽崽的聲音完美死了,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了。
阮若音哄著他,在雪地上寫,“不嫌棄�!�
“我們先離開這里,等有時間再告訴你我想聽的內(nèi)容好不好?”
傅如珩還想跟那人說說話,哪里甘心就這么離開。
要是離開這里,那人不跟他寫字交流了怎么辦?
傅如珩舔了舔冰涼的唇,眉宇落下脆弱的神態(tài),“姐姐說著不嫌棄,其實心里嫌棄得要命,我都明白�!�
他白的發(fā)光的修長指骨蹭過柔軟的雪,薄粉的唇憂郁的抿著,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小狗狗。
阮若音:“?”
這茶言茶語的小東西是她的崽崽?
阮若音驚了,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奇妙感——
屏幕里的崽崽,因為在乎她的想法,而悵然若失。
阮若音戳了戳崽崽的小手,在雪地上寫,“乖乖,永遠(yuǎn)不會嫌棄你的。”
她想寫崽崽的,想到崽崽已經(jīng)成年了,就寫了“乖乖”二字。
傅如珩摩挲了兩下手指,雖然觸摸不到那人,但是那人的觸感總是異常的真實,他垂眸,看著雪地上的“乖”字,耳朵尖紅紅的,含糊的嗯了聲,“我也永遠(yuǎn)不會嫌棄姐姐的。”
阮若音眨眼,繼續(xù)寫,“不怕我三四百斤?”
傅如珩含笑道:“不怕�!�
“姐姐是人是鬼我都不怕,只要是姐姐,什么樣我都接受�!�
阮若音的小心臟受不住了。
她的崽也太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