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不是想睡�！�
太子妃沒有逼問下去，只說，那就躺著吧，我在這里陪你。
下午吟霜來，除開藥，給太子妃帶了份栗子糕：“不太膩，也不太甜，�！彼龓еc(diǎn)笑，“分量有點(diǎn)多了，吃不完的話，可以讓他也試試�！�
周子淵接過，挖下一勺，先遞給段淬珩。他做得自然，自己也沒覺得曖昧，偏偏對上了吟霜的眼神，才有些不好意思。
段淬珩倒神色平靜地咽下去，冷冷淡淡地評價：“還是有點(diǎn)甜�！�
“那對其他人來說一定都剛好�！币魉恿嗽�，“從小就受不了甜，也不懂你到底什么毛病�！�
她又加一句：“能吃到甜是好事，別總跟要了你命一樣�！�
“能找到喜歡的人是好事，也別總畏手畏腳�！倍未沌袢绱嘶卮�。
吟霜笑笑：“我聽到了，希望你也是�！�
太子妃裝作沒聽見此中深意，順著甜食聊下去。
吟霜離開前，和段淬珩聊了幾句十月下旬的顧家家宴。主星那一例棉被體失效的事，自然會有人拿著大做文章。
這次的家宴，顧家不見得好過。
“你要回去一趟嗎？”段淬珩再問了一遍。
“等吧�！币魉�。
等什么，自然等局勢發(fā)展。
承武帝沒讓段淬珩等那只落下的靴子等太久。
他提前兩天宣了段淬珩上朝。
太子，大理寺錢大人，醫(yī)療部孫大人三位，一同在大殿上面對承武帝的問詢。
錢茂存發(fā)給周子淵的短函里，說的是主星有一例。但僅僅兩天過去，出現(xiàn)了另一例。
要說有什么可怕的地方，這兩例都是土生土長的主星人，沒去過北塞，基因序列也和李勇對不上。換言之，兩例病例的出現(xiàn)，使得醫(yī)療部先前的猜測全部落空。
棉被體失效不應(yīng)當(dāng)是罕見的基因病。
而現(xiàn)今這樣的失效，是因何發(fā)生，是否能夠傳染，以何種模式，統(tǒng)統(tǒng)一無所知。
錦朝的軍事根源建立在精神力上，人民生活，駕駛基礎(chǔ)飛行器，最低也需要精神力達(dá)到E。
現(xiàn)今只有兩例，但倘若病例人數(shù)繼續(xù)增多，錦朝士兵精神力遭到威脅，就意味著莫大的危險。
現(xiàn)今已能證明北塞調(diào)查組的錯誤歸因，承武帝要如何處理，值得所有人的在意。
段淬珩干脆利落地請罰，指出是自己提出看法，二位大人都只是從旁協(xié)助，若要論，要負(fù)更大責(zé)任的是他。
承武帝沒應(yīng)，只是環(huán)顧了大殿一圈，喊了段淬瑛：“你怎么看？”
“兒臣以為當(dāng)下比起討論罰誰，應(yīng)當(dāng)怎么罰，更該考慮的是如何處理棉被體失效的事，確定這件事由誰前去調(diào)查。以及繼續(xù)考慮北塞那邊的離子獸與棉被體失效的疾病情況，看北塞和主星之間，可有什么先前被我們忽略了的特殊聯(lián)系�！�
他端得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言語間有替兄長求情的意思。面子里子都做夠了。
承武帝聞言笑了笑：“倒是兄弟情深。”
不知是在敲打試探誰。
“兒臣不敢�！倍未沌窠恿嗽�，“但憑責(zé)罰�！�
他這便是不承四皇子的情了。
承武帝倒也沒收那笑容：“不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依我看，錢卿孫卿也不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朕讓你們倆領(lǐng)著朕的四皇子和太子，一起聊聊這事兒要怎么解決。至于兵部，”他往下一點(diǎn)，“徐部長，就跟著輔佐吧�！�
他話里把四皇子放在太子前頭，很是滿意地笑笑：“朕的孩子們，都長大啦�！�
“淬珩，若非要領(lǐng)罰，不急這一時，也得等你那身體受得住�！�
無人說話。
他話音里的笑意一收，威壓驟然升起來：“行了，多的客套話不講了，都起來吧。無事就散朝吧。”
“錢卿孫卿，太子和淬瑛，明日下朝后，來御書房尋朕�！�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
任何愿望在這幾年聽起來都很像虛幻的星空，因?yàn)椴恢老乱幻刖蜁鞘裁礃印Ｎ抑两褚膊淮_定我踏上的土地是堅實(shí)的，還是下一秒就要下陷。
今年的唯一一個計劃是，學(xué)會更多的抵御痛苦的方式。
跑一段時間劇情，劇情我寫得很爛，多包涵。
第54章
50
人心
【這次接了個長點(diǎn)的吻�！�
作者有話說：
Check
In
兩個病例，一個出自主星邊緣貧民區(qū)。另一個出自主城富人區(qū)。
癥狀相似，某日醒來，發(fā)現(xiàn)無法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互相不認(rèn)識，日常軌跡沒有重疊之處，也從未去過北塞。兩個人的密切接觸者都沒有相關(guān)的癥狀，但無法排除仍在潛伏期。
段淬瑛盯著眼前排開的資料，問：“他們的密切接觸者們呢，去過北塞嗎？”
錢茂存看了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殿下，回答：“似乎都沒有�！�
“這倒是奇了。他們?nèi)ミ^的那些地方和北塞有什么相似之處嗎？”
“主星和北塞除了都是我錦朝國土外，沒什么特別的相似之處�！倍未沌窠恿嗽挘叭舴且f，癥狀這方面，和孤剛患病時更相似�！�
他話音落，段淬瑛回過頭，面上帶著幾分關(guān)懷：“皇兄……”
像是為了配合患病二字，太子殿下微微簇著眉，聲音帶了幾分啞，但面上到底是帶了點(diǎn)笑，“無礙。孤在想，明日見過父皇后要不要去探望那兩位，從一致的患者角度，掌握一些消息。”
他說得溫和，甚至是少見的溫和，引得挺知道段淬珩是個什么性格的錢大人面上露出些不明意味。
“皇兄如果要去，那我也隨你一同，“段淬瑛說，“有個照應(yīng)，另外北塞那邊，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孫大人，醫(yī)療部派去救災(zāi)和調(diào)研的隊伍，有沒有獲得什么新的消息呢？”
孫齊格咳嗽了一聲，展開講了兵部和醫(yī)療部聯(lián)合展開的災(zāi)后救援和重建。至于相關(guān)病情進(jìn)展，并無特別之處。
“北塞確實(shí)有問題。”段淬珩講，“上次離子獸出現(xiàn)得莫名其妙，還有那十幾例病例，確實(shí)是需要進(jìn)一步觀察。邊防和駐軍更需要多考慮�！�
他點(diǎn)的，尤其最后一句，都是朝堂人人皆知但看承武帝臉色不敢多提的話。
“但主星這事來得更蹊蹺，父皇也更憂心。不若我們再就此案調(diào)查幾天。有了進(jìn)展，更好和父皇談起北塞，若無進(jìn)展，也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順勢提出去北塞。”
他語氣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些勸哄。
段淬瑛接受良好，全聽安排的樣：“還是皇兄考慮得周全啦。從小就是這樣�！�
他似有似無地感慨：“小時候夫子就讓你盯著我們寫作業(yè)。”
“你那會兒最讓我操心。”段淬珩答。
孫齊格和錢茂存難得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知道話題是怎么自然而然地轉(zhuǎn)入家常的。
“一直想出去玩啊�！倍未沌鴵]揮手，“老想和父皇一起去模擬場。后來……”
他這后來沒說下去，段淬珩也沒讓他難堪。
后來怎么了呢，后來太子出了事。
其中程家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在場各位都有猜測。
“那就明日一起去�！碧咏釉挕�
段淬瑛擔(dān)心他去見患者可能會私藏信息也好，只是想要觀察他也罷，都無所謂。
“錢大人和孫大人，也請一起來吧�！倍未沌残�，“不然我們倆兄弟在一起不小心就敘舊起來，忘了公事。”
錢孫其實(shí)不想去，但不得不去。
接下來談了些醫(yī)療部就二人情況的預(yù)案，還在對照的基因序列，又在線投了禮部部長的全息投影，聊了些輿論控制情況，散會了。
宋澄絮慣常在街邊等他。
段淬瑛和自己兄長一起走出來，見到她，笑了笑，是個打招呼的樣子。
社恐宋澄絮裝作沒看見。
段淬瑛居然湊了過來：“是宋學(xué)姐？上次沒認(rèn)出來�！�
根本沒和段淬瑛直接打過照面的宋學(xué)姐有些茫然。
她深呼吸，下來行了禮：“四皇子殿下。”
段淬瑛回以軍事學(xué)院禮。
段淬珩扭頭不知道對段淬瑛說了什么，這位英俊的皇子揮揮手，走了。
“他今天怎么這么熱情�！彼纬涡踉u論。
“或許是有點(diǎn)擔(dān)心�！倍未沌窕卮�。
宋澄絮沒問擔(dān)心什么，只是加快了向前的速度。
她在思慮些別的事。
周子淵這幾日在跟余生討論主星的新病例。神醫(yī)對此很感興趣，但仍然不想進(jìn)主星，只說想要這兩人的資料，越詳細(xì)越好。又說如果主星沒出太大的事，他會酌情去趟北塞再看看那些病人。
這在周世子的意料之中，只是他重生一趟，難免擔(dān)心這一世的突然出現(xiàn)的異狀。
重生之事本就蹊蹺。段淬珩突然擁有了前世記憶的情況，同樣讓他擔(dān)憂。這樣的變數(shù)背后是什么，最壞能到什么情況，他和段淬珩，周家，要往哪里去，種種問題讓年輕的世子難得迷茫。
有人敲了敲他的碗沿，抬起頭，換回慣常白袍的太子已經(jīng)落座：“在想什么？”
至少段淬珩瞧起來比前世好多了，周子淵吸了一口氣：“今日如何？”
“沒什么進(jìn)展，只是聊了幾句�！倍未沌裾f，“明天要去見見那兩例�！�
“你怎么了？”他問。
“什么？”周子淵抬起頭。
“神情不屬�！倍未沌耠y得開了句玩笑，“我坐下來的時候，還以為突然又回到了上輩子�！�
周子淵臉色幾近變化，最終還是笑了笑。無論如何，能重來一遍，就已經(jīng)足夠幸運(yùn)。
“說起來我在想，”段淬珩帶開了話題，“主星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兩個病例要出現(xiàn)。太巧了。北塞也好，主星也好。不過出現(xiàn)得越多，越能看出來到底是誰獲利�！�
“但富家子弟失去精神力尚還有轉(zhuǎn)圜余地。平民，境況如何，很讓人擔(dān)心�！�
“我也在想這件事。上一世沒出過這事，不知道是回來的蝴蝶效應(yīng)，還是些什么�！�
“但誰下的手，都說不通�！倍未沌窈退抗庀嘟樱@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或者至少現(xiàn)在，說不通。如果真是自然出現(xiàn)的病毒變種，或是我們的某些改變導(dǎo)致的蝴蝶效應(yīng)，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仍然是他會多夾幾筷子的：“靜觀其變，先吃飯�！�
“沒想到還能有你勸我吃飯的時候�！敝茏訙Y笑。
“我想過�！倍未沌窕卮�。
周子淵看向他，是一個要解釋的神情。
“你應(yīng)該知道�！彼f，“會等你吃飯�！�
太子妃的睫毛垂下：“我……”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樣�！倍未沌駠@口氣，本來也不想提，可實(shí)在難得看周子淵露出這樣的神情，情緒里，除了心疼，竟然還有些別的，說不清的陰暗情緒，“等你，只是一個姿態(tài)，本來也沒報太多期望，何況，其實(shí)等得累了，會暗地里恨你�！�
他沒打算說這個。但卻覺得他和周子淵或許都需要這些。他或許深情，但從來不是全然只有深情。
“上輩子，其實(shí)也很羨慕你�！彼f，“注意到你，是最早的時候，旁人都說周世子是個聰明小孩，但你卻連裝作接受我好意都懶得。我覺得聰明好似徒有虛名�！�
“后來呢？”
“后來記住你了。周顧兩家之間的角力越來越重，我不得不接著注意你，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像一個周家人�！�
“你眼里周家人是怎么樣？”
段淬珩笑了，他的笑容里帶著些更年青的少男才會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文臣?xì)庵兀揖恢胰�，玩弄言語和權(quán)術(shù)有一套。但有意思的是，居然會把一生一世一雙人寫入家訓(xùn)，研究周家時看到那里，覺得有點(diǎn)可笑�！�
他早就知道這是家訓(xùn)，周子淵聞言也笑了：“那新婚第二天你還誆我說你不知道�！�
段淬珩答：“當(dāng)時沒覺得那像是真話。”
他知道周子淵要問“現(xiàn)在呢”，但他不想答，索性率先說下去：“但看多了，發(fā)現(xiàn)你們家關(guān)系，至少表面上，實(shí)在很好。我羨慕，嫉妒，也總要關(guān)注這一代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你是其中佼佼者。再看下去，就變成了別的�！�
“一直在看我？”
“我這樣真正徒有虛名的太子，總是很羨慕主星第一才子的。你雖然不幸在承武帝治下，但家庭似乎很幸福�！�
“然后呢？”
“很累的時候，在想，如果你也在我這樣的境地，會有什么不同。惡劣的時候，也想把你拉進(jìn)來。”段淬珩說，“想如果你也一夜之間和我一樣生活出現(xiàn)巨變，是不是仍然那樣泰然自若�！�
周子淵坐直了。
段淬珩眼睫垂下，低著頭看玉盤，慢條斯理：“但我想得太久了。想太久，看太久，就離奇地變成了別的情緒�！�
“你真的進(jìn)來了，我竊喜，并后悔�！彼f，“把你拉進(jìn)來，我也不見得能全然開心�！�
“何況我還不搭理你�！�
“何況你全心全意都是你的家族。而我在提防我的父親殺我。”段淬珩接下去。
“沒有怪你�！彼f。
“但有隱約的恨意？”
“嗯�！倍未沌裾f，“所以，不要總是覺得虧欠�？梢韵胂蟪缮陷呑游以谀闵砩贤渡浜芏鄸|西。畢竟沒有真正地交心相處過。為你死，也有我實(shí)在不想活的原因。你其實(shí)不欠我什么�！�
“以為你下一句要說，兩不相欠，各生歡喜�！敝茏訙Y說，“又要和我和離。”
“暫時離不了。”段淬珩答。
“恨我也很好�！敝茏訙Y替他布了菜，“這么說，我的流程倒比你常見得多。”他自然能聽懂言外之意，不要有負(fù)擔(dān)。
段淬珩抬眼。
“由感激升起的心疼，再在生你的氣中變成喜歡�！�
“總生我的氣�！倍未沌駸o可奈何。
“是你總?cè)侨松鷼猓也恍蓬櫥屎鬀]生過你的氣�！�
段淬珩裝作沒聽到：“余生愿意過來一趟嗎，錢大人應(yīng)該愿意行個方便�！�
“我又在生氣了�！敝茏訙Y回答。話雖如此，嘴角卻翹了起來。
他靠過去，吻了吻他的太子殿下。
“還恨我嗎？”
段淬珩眼里含著笑，他們的目光相接。
這次接了個長點(diǎn)的吻。
作者有話說：
沒想寫親但他倆自己親上了。那就這樣吧。
第55章
51
蔓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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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吻發(fā)生得突如其來，以至于結(jié)束時周子淵才回過神來。
段淬珩唇角殷紅，偏生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仍然溫和地著他：“好點(diǎn)了嗎？”
嘴角的笑意那一刻幾乎變成了鉤子，讓周子淵整個人的呼吸輕輕向上提。
“可以恨我�！彼矊W(xué)會了答非所問，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如果那會讓你好受點(diǎn)，只是不要因?yàn)榘l(fā)現(xiàn)自己還會恨我而更自厭�！�
“不用擔(dān)心這個。”段淬珩回答得輕飄飄，“我討厭自己的理由夠多了，不想讓愛，和自厭再掛上什么勾�！�
這是一句表白嗎？但它明明聽起來分外地血淋淋，周子淵錯覺有些暗紅順著這話往下滴�？啥未沌裼衷谄渲腥绱溯p描淡寫地承認(rèn)愛，呼吸般自然而不容置疑。
周子淵在日后無數(shù)次見到這樣的神情時，此時此刻體會到的奇妙悸動，也沒能消失。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很樂意擔(dān)心你。我也總是在擔(dān)心你。我沒辦法控制這一點(diǎn)。”
又補(bǔ)了一句：“我很樂意�！�
段淬珩沒回答，仍然只是看著他。年輕的太子眼里像是含了一汪將化未化的結(jié)冰湖水。周子淵看著看著，被里頭的濕意熏了眼。
那一刻不再心煩任何改變，而是在想，實(shí)在萬幸，能有重來的機(jī)會。重來很好，能看到一雙冰封后將要融化的眼睛。
還能抱住他。
一切發(fā)生得理所當(dāng)然。真正躺到床上，他才想起來至少應(yīng)該呼吸。
邊上人似乎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眼角眉梢，都泛著一層薄薄的瑰紅。
太快了嗎，他放任自己的大腦胡亂地想，剛剛還在說愛與恨。但也太慢了吧，上下兩輩子，結(jié)婚快五年，第一次意亂神迷。
偏生他們挨得近，呼吸聲像一圈小小的氣旋，打在他的面上，害得他幾乎要向后縮。
周子淵聽見自己不知為何低啞下去的聲音：“我去洗個澡。”難得局促，把自己的視線挪開。
偏生落到對面人不知何時被扯開的衣領(lǐng)上。
脖頸和鎖骨完整地露出來，泛著一片白。
他只好再挪開眼神。
偏生段淬珩聽到這話，又笑了。
那神情既不溫和，也不體貼，全無往日的淡漠，可帶著些莫名其妙的調(diào)笑，像是刻意讓他害羞似的。
“真的嗎？”對面人攏了攏已經(jīng)落到鎖骨下方的衣服，問他。
儲君穿的衣袍，外表再普通，里頭也附著精細(xì)的暗紋。段淬珩修長的手指搭上自己細(xì)瘦的鎖骨，一路往下，極其緩慢地解開扣子。
解到第三顆時，他們再度吻到了一起。
熱，然后是癢，總覺得仿佛有火在燒�？杉幢闾拥钕卵鄄鬓D(zhuǎn)，眉宇間有讓人著迷的熱度，但體溫仍是冷的。
冷熱交替間，周子淵覺得自己在出汗。
“我想碰你。”他說。
段淬珩握住了周子淵的手，劃過兩人貼得極近的唇邊，下巴，耳垂，然后落到了周子淵自己的胸上。偏偏還帶著他摸了摸乳尖。
他措不及防，漏出一聲喘息。
周子淵說：“你怎么是這樣的？”
“我怎么樣？”段淬珩同他一樣用氣聲說話。卻加重了力，不讓他的手逃開。
換了一邊。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太子的手帶著他的一路往下滑，滑到他們幾乎要相貼的器官。
于是他徹底無暇他顧了。
段淬珩另一只空閑的手摩挲著他的背，一路從脊椎緩緩下滑，到股縫，再向上。
兩人相疊的手摸過摩擦在一起的器官。生疏，熱，疼痛，還讓他不敢往下看，交雜在一起，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著渾身上下的血管一下一次地跳動。
我在干什么？周子淵恍恍惚惚地在急促的呼吸間想，但是，但是……
他在纏成一團(tuán)的思緒中下意識去吻對方的側(cè)臉。很快，由吻改成啃噬。
“總覺得，你很熟練�！蓖春退蜔岷托邔訉盈B疊，他半瞇著眼，舔過段淬珩臉側(cè)的那顆小痣。
“看著我�！倍未沌袢绱嘶卮�。
“你說什么？”
太子的另一手轉(zhuǎn)過他的下巴：“看著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把周子淵燙著了。
“我說，因?yàn)閴舻竭^，很多次�！倍未沌袢绱嘶卮稹Ｋ念~角沾了汗，面上剛開始那點(diǎn)悠然自得的掌控神色褪去，化成了更深的，更不加克制的強(qiáng)烈情緒。
他在那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殺死，卻因之而覺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