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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到十分鐘,他從店里出來了,西裝內(nèi)袋里裝著一只精美小方盒,接著又開車去了大通銀行的私人保險庫,往一個記在白輝名下的保險柜里放了幾件東西。最后他開車回到別墅,白輝已經(jīng)在家中等他了。

    周朗夜自己開門進的屋,聽到飯廳里有動靜,徑直走過去。白輝正在用盤子蓋菜保溫,見到周朗夜出現(xiàn),他愣了愣,又笑起來,說,“怎么今天這么早?”

    白輝大概也剛到家不久,身上還穿著戲劇學(xué)院的校服,周朗夜送他的那根鉑金鏈他一直戴著,就在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

    周朗夜伸手將他攬到身邊,吻了一下他的臉,說,“輝兒,你不是一直想去歐洲旅游嗎?”

    白輝有些不解地偏頭看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周朗夜掏出一個信封放在他手里,說,“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假期,兩天后出發(fā)。如果在旅行途中接到我的電話,那就早點回來吧,從今往后我都會好好陪你�!�

    話到這里,男人頓了頓,抬手撫著白輝的臉。神情里既有克制,又似有幾分不舍,“如果你接到的是沈卓的電話,那就在外面散完心再回來。平州暫時不要待了,去晏城住一段時間。喬蓁那邊我有安排,你的事業(yè)不會受太大影響�!�

    “記住,不要找人打聽我的事,也不要做什么嘗試。周澤和周維琛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應(yīng)該不會動你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白輝手里的那個信封,“這里面有我給你的東西,等你回來再看。”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過節(jié)期間有點忙,明后天會連更的

    第39章

    我有你啊

    周朗夜說到這里,白輝什么都懂了。

    他整個人空白了幾秒,太多想法涌入大腦,一時間反倒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他只是擔(dān)心周朗夜,擔(dān)心得無以復(fù)加。他知道周朗夜是多么縝密深思的一個人,盡管在他身邊待了快三年,對于周朗夜要做的這件“大事”,白輝從未窺其全貌。如今能讓男人做出這樣的安排,甚至說出“如果接到沈卓電話”這樣的話,顯示是預(yù)設(shè)過最壞的一種可能了。

    白輝回過神來,立刻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篤定地說,“我不走�!�

    周朗夜笑了笑,放緩聲音,“聽話,后天我送你去機場�!�

    “我留下來陪你�!卑纵x直視著他,又重復(fù)了一次,“我不走�!�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周朗夜心中感慨。就算這三年里他對白輝隱瞞了太多的事,沒有說過一次“我愛你”,可是當(dāng)他走到最艱險的這一步棋時,白輝仍然選擇站在他身邊。

    只是這一次,他不愿再讓白輝誤會送他出國是嫌他累贅,于是對白輝說,“你知道么,我母親在自殺前兩年,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她在溫哥華的一次聚會上遇見了一位與她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娜A人工程師,對方踏實穩(wěn)重,他們彼此投緣,我母親坦誠了自己的過去,而那位唐先生表示并不在意�!�

    “于是我母親正式向周澤提出分開,盡管他們已經(jīng)既無夫妻之名也無夫妻之實地持續(xù)了好些年,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周澤口頭上同意,還假作大方地給予了祝福。然而半年后,就在我母親準(zhǔn)備訂婚的一周前,男方突然死于一場車禍�!�

    “事故現(xiàn)場很蹊蹺,剎車痕跡和制動方向都存疑,但是警方草草結(jié)案,一點沒有追查下去的意思。唐先生死狀慘烈,被撞后又遭反復(fù)碾壓,連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我母親自此大受打擊,失眠消沉,以至精神出現(xiàn)嚴(yán)重問題,最后吞槍自盡�!�

    大概是不想嚇到白輝,周朗夜敘事的口吻極其平靜,短短幾句話,帶過了兩個人的死亡。

    白輝聽得背脊發(fā)涼,周朗夜說完以后,他愣了半晌,才說,“朗夜哥,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

    他一直以為周朗夜在諸多大事上避而不談,是因為對自己有所提防。如今再細想,白輝才明白周朗夜的回避或許只是為了護他周全,不愿讓他牽涉其中。

    周朗夜捏著他的臉,淡笑,“我有你啊�!�

    就算人心如長夜、幽暗難明,周朗夜每見白輝一次,就覺得自己還不是一個除了仇恨身無長物的人。

    所以到了孤注一擲的這一刻,他還是決意把白輝摘出去,自己攬下所有危險,給他一個海闊天空。

    “出去玩一趟,就當(dāng)散散心。你留在這里反而讓我牽腸掛肚,無法專注做事�!薄賱褚淮�,神情已頗為懇切。

    白輝遲疑了很久,最后似是不得已地應(yīng)了一聲,“好吧。”

    繼而被周朗夜一把摟緊,一個深吻壓在了白輝唇上。

    臨別在即,周朗夜也曾想過生死之事。以周澤冷酷狠戾的程度,一旦自己失手,不知道會是什么下場。

    他也還年輕,三十不到的年紀(jì),也期望一嘗夙愿以后做回自己。而白輝就像是周朗夜這場表里不一的人生里所獲得的最純凈美好的一個濾鏡,不管周朗夜手上沾著什么不堪的污痕,都可以在白輝這里滌蕩得干干凈凈。

    他慢慢地吮吸他的雙唇,一只手往他的校服下探去,聽著懷中人發(fā)出輕微的嗚咽。

    最后周朗夜把白輝打橫抱了起來,低啞地說,“我們晚點吃飯�!比缓蟛蝗莅纵x反抗,將他抱進了樓上的臥室。

    他把白輝放在床上,自己則半跪于地。他從來沒有這樣深情而溫柔地為白輝做過,直到白輝抓著他的頭發(fā),聲音發(fā)顫地說,“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周朗夜才從地上起身,將白輝的兩手壓過頭頂,再一次地與他深吻廝磨,啃咬著他的唇珠,把他的雙唇變得鮮紅瀲滟。白輝微仰著頭,意識和感官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周朗夜掌握了他的一切,他只能發(fā)出一些縱情的低喘與呻吟。

    他們的身體緊緊貼著,一寸也不想分離。彼此灼熱的體溫好像無數(shù)流淌的熱焰,在皮膚下涌動,隨時隨地都能叫人迷失融化。

    周朗夜進入時,一再地親吻白輝讓他放松,過去他從未在床上如此多次的吻過對方。他們忘情地投入在這場毫無保留的性愛中,沒有人說話,沒有承諾也沒有告別,紊亂的呼吸心跳和不間斷的濕吻代表了一切。三年來,這份愛始終縹緲無形,從未有過實體,這一刻卻好像可以摹狀,有了繽紛的色彩和灼人的熱度。

    最終白輝還是忍不住哭了,內(nèi)心壓抑的欲望和對于周朗夜種種癡嗔不舍,讓他用力地咬住男人肩上的一塊肌肉,在不能抑制的抽泣中,他很快嘗到了咸澀的血腥味。

    周朗夜沒有制止他,就任由他咬著。白輝有一對尖利的犬齒,笑起來時那對虎牙可愛迷人,現(xiàn)在它們都深陷于周朗夜的皮肉之中,為他留下了一道數(shù)日未能愈合的傷口。

    -

    白輝離港的那天,初夏多雨的平州迎來了一個難得的晴天。

    周朗夜送他去機場,頭等艙的通道沒有乘客排隊,白輝戴著墨鏡口罩,托運完行李箱以后,他在登記樓的入口處停了一下。

    他隔著墨鏡看向男人,在他們周圍有擁抱吻別的情侶,也有關(guān)切叮囑的親人,但他們只能平靜地站著,看著彼此,別的什么也不能做。

    周朗夜穿著襯衣西褲,面色沉靜,他幫白輝提著旅行袋,見白輝凝著不動,就說,“落地了給我發(fā)個信息。”

    白輝點頭,伸手去接自己的東西,然后說,“你要小心�!�

    周朗夜把旅行袋交給白輝,微涼的指尖在白輝掌心輕撫了一下。

    這就是他們的告別了。

    白輝轉(zhuǎn)身進入閘口,沒有再回頭。

    周朗夜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接到助理陶芝的信息,“恭喜周總,今天發(fā)布了新一屆的董事會名單,您成為總公司的五位董事之一,也是最年輕的一位董事。”

    周朗夜的視線,從手機轉(zhuǎn)回到延伸的高速路上。這個消息早在一周前他就已獲悉,目前周氏的董事會里有他,也有同父異母的兄長周維琛,以及另外三位年長的公司元老。

    而周澤作為總公司的CEO,為了避免其他董事?lián)闹芗乙婚T獨大,影響投票及決策,已經(jīng)自動從董事會退席。

    長達數(shù)年的謀劃,終于要到圖窮匕見的一天了。

    周朗夜下車時,看了一眼掛在后視鏡上的佛陀吊墜。這是他與白輝在海市發(fā)生車禍以后,白輝去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里替他請來的。此后就一直掛在周朗夜的私人座駕里,護著他出入平安。

    其實周朗夜這個人,某種意義上也是兩手空空,無所倚仗。遇見白輝,為白輝所愛,大概是他生平最僥幸的一件事。

    -

    三天后的董事會召開半年度會議,周朗夜在進入會議室前,給白輝發(fā)了一條信息,只有短短四個字,“玩得開心。”

    然后他關(guān)掉手機,打開辦公室的門,與等候在外的陶芝說,“你先準(zhǔn)備幾個文件,暫時不用跟我進去�!�

    ——不相干的人,他都不愿過多牽連。

    會議前半場是各城市分公司的業(yè)績匯總,會議室里進進出出走動了幾波人。周朗夜好整以暇地坐著,聽得多而說得少。后半場就剩了董事會的幾位大佬和機要秘書,輪到周朗夜發(fā)言時,他慢慢靠入椅背,先是沉默了幾秒,等到場內(nèi)的眾人都面露疑惑地看向他了,他才說,“各位,我剛升任董事,來不及準(zhǔn)備像樣的見面禮。就把今天的提議送給各位,以示周某的心意吧�!�

    說著,周朗夜的視線掃視一圈,再開口的話就讓場面徹底凝固了。

    “我父親周澤為了防止惡意收購,曾經(jīng)擬定兩個條款,在座應(yīng)該都很清楚。其一,董事會五席,不允許同時更換,每年最多只能換任一位董事。其二,更改規(guī)則必須全體董事投票,如果投票沒有通過,提出改變規(guī)則的人就會被踢出董事會�!�

    周朗夜說到這里,一位何姓董事似乎察覺了什么,試圖打斷他,“小周總,凡事要三思......”

    周朗夜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住口,繼續(xù)說道,“我的提議很簡單,今天這場會議,我要更換周氏總公司除我以外的全部董事,當(dāng)場投票決定。我的律師和在座各位的秘書或律師都可以監(jiān)督投票流程�!�

    “與這項提議相關(guān)的條件,我附帶了三項�!�

    “第一,如果5:0通過我的提議,我將有權(quán)更換所有董事,但各位會保持現(xiàn)有的年薪、退休金以及股權(quán)分紅�!�

    “第二,如果投票結(jié)果為4:1,唯一反對的那位董事就會離開,且沒有任何利益保障�!�

    “第三,如果投票結(jié)果為3:2,則我持有的所有周氏股份,將全部分給兩位投出贊成票的董事�!�

    周朗夜點擊鼠標(biāo),把投影屏幕換作了簡單明了的文字釋義。他看到對桌的周維琛已經(jīng)站起來,似乎想沖上來揍他,而他神色冷然,為自己的提議做了最后總結(jié),“各位好好考慮,我們馬上投票表決�!�

    周維琛沒能揪住他的衣領(lǐng),周朗夜先出手將對方制服了,反擰著周維琛的胳膊把他壓在會議桌上,對他說,“周維琛,我建議你好好聽取律師的建議,看看下一票應(yīng)該怎么投。不要成為那個最終離開董事會且分文不得的人�!�

    周朗夜有備而來,打的是背水一戰(zhàn)。

    他聽見席間的耳語,其中有人說,“何董,您看看,如果投票結(jié)果是2:2,那么最后那個董事肯定會投贊成,因為這樣一來,就符合周朗夜提出的第三個條件,贊成的人會分走周朗夜的全部股份�!�

    同時又有人說,“趙董,這個投票您沒法反對,如果投出2:1的情況,那么第四個董事清楚如果自己反對,就又變成了2:2的平局,第五人肯定會投贊成,因為他會獲得股票分紅�!�

    繼而再有人說,“這樣一來,第四個投票的董事肯定會改投贊成,第五個也必然會贊成,這樣唯一反對的那個就會變成唯一離開的人�!�

    周朗夜給了一個無法破解的局。他經(jīng)過漫長的蟄伏,獲取周澤的信任,入主董事會,以自己全部身家作賭,要為周氏徹底換血。

    投票開始時,會議室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

    周朗夜最先投票,他為自己的提議投了贊成。接著是何姓董事,第二票贊成......最后是周維琛,在良久的權(quán)衡過后,第五票贊成通過。

    在周澤控制下長達二十余年的周氏突然一朝變天,從此成了周朗夜的囊中之物。

    -

    周朗夜離開會議室時,周氏總部的整棟大樓似乎都彌漫著山雨欲來的氣息。

    周澤已經(jīng)獲知發(fā)生的一切,大概正在從用地拍賣的外省趕回平州的途中。可是周朗夜大權(quán)在握,已經(jīng)無所為懼了。

    鴻聲商貿(mào)早已暗中收購了周氏旗下華訊影業(yè)的過半股權(quán),周朗夜也與韓琳的父親韓仲平談定了一項為其政績加分的大手筆投資。他從那些職員們驚恐不安的眼神中徐徐走過,讓陶芝通知司機備車,準(zhǔn)備趕去華訊影業(yè)與沈卓碰面。

    這樣的時刻,到來得并不如預(yù)期的狂喜。周朗夜走出電梯時,甚至感到一陣失重般的空虛。

    董事會集體撤換的消息應(yīng)該傳播得很快,前廳里穿梭來往的職員,紛紛以一種惶惑的神情向他低頭問好,無比客氣地叫他,“周總�!�

    周朗夜走向旋轉(zhuǎn)門,正午的太陽灑落在反光的門扇上,隔門站著一個人,陽光把他原本的黑發(fā)染作了燦爛的金色。

    這一瞬間,周朗夜幾乎以為自己做夢了——那一抹清俊的身影,就站在轉(zhuǎn)動不停的門外,穿著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褲,不知道已經(jīng)等了多久。

    白輝當(dāng)然不是在得知消息以后才趕來這里的。他昨晚就已悄然回到平州,不管結(jié)局如何,他從未想過要在這一刻背棄周朗夜。

    周氏大樓里上上下下近千人。唯獨站在周朗夜對面的這一位,在周朗夜決意獨自承受一切時,誓與他不舍不棄。

    作者有話說:

    小周總的董事會決議參考《The

    Art

    of

    Strategy》一書,

    由耶魯和普林斯頓的兩位商學(xué)院教授

    Avinash

    Dixit和Barry

    Nalebuff所著。

    -

    后面不是糖,是大刀。

    但他們真的愛過。

    第40章

    學(xué)長,我們就到這里吧

    黑色賓利正慢慢駛?cè)氕h(huán)形車道,周朗夜快步走出旋轉(zhuǎn)門,將白輝一把拉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法將他擁在懷里,只是讓他離自己更近了些。

    白輝眼中透出明顯的緊張,問他,“學(xué)長,你還好嗎?”

    周朗夜盯著他,與他交握的那只手暗暗緊了緊,聲音卻是一貫的冷靜,“現(xiàn)在可以給我母親一個交代了�!�

    賓利緩?fù)T谒麄兩砼�,司機跑下來為他們開門。

    周朗夜讓白輝先上車,白輝側(cè)身進了后排,周朗夜跟著入座,吩咐司機,“去華訊影業(yè)�!�

    繼而就降下了前后座之間的格擋,一下把白輝摁緊在自己懷里,聞著他頸間中性香水的清淡后調(diào),低聲問,“怎么回來了?不是應(yīng)該馬德里么?”

    白輝的身體輕軟,聲音也很軟,“......放心不下你,還是覺得回來比較好�!�

    周朗夜幾不可察的嘆了一聲,就算給白輝講了那位唐先生的無辜慘死,還是沒能讓這個小孩后怕畏縮。他一如既往地回到了周朗夜身邊,好像永遠都不會離開。

    松開白輝時,周朗夜對他說,“既然回來就不要走了,我還有一些后續(xù)的事情要處理,等忙完以后抽空陪你去歐洲。”

    很奇怪的,白輝竟然沒有為此流露絲毫欣喜的表情,只是說,“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周朗夜覺出一點異樣,可是他的手機已經(jīng)快被不斷涌入的來電打爆了,他必須先接幾個電話。

    白輝主動說,“你忙吧,一會兒我就在車上等你�!�

    說完就往車窗邊挪了挪,很懂事地不去聽周朗夜的電話內(nèi)容。

    如果說在某些事情上,周朗夜也曾有意地避開過白輝,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戒備。他一邊給沈卓回撥電話,一邊伸手將白輝攬到身邊。

    周朗夜就像一根繃得太久也繃得太緊的弦,盡管實現(xiàn)了長久以來的夙愿,接踵而來的問題仍然很多。白輝的意外現(xiàn)身,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安慰,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能沒有這個小孩了。過去的三年,長達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相伴,白輝之于周朗夜的意義早已超越尋常感情之上,成為了不可替代的那個唯一。

    周朗夜專注地聽著沈卓說話,同時又分心出來,隔著衣料在白輝身上撫摸。他的指觸沒有包含情色的意味,只是慢慢地感受著白輝,好像要一再地確認(rèn)他的存在。

    由周朗夜撤換掉的董事會需要立刻安排新任董事,而沈卓并不是其中之一,因為沈卓不會為周家做事。

    周朗夜從這天中午開始一直不間斷的忙碌著,白輝也像承諾的那樣一直等著他。傍晚時分,周朗夜終于吩咐司機把白輝送回青屏半山,而他則獨自駕車去了位于市區(qū)南面的周家大宅。

    是的,周澤要見他。

    如今要見周朗夜的人太多了,周澤也不過只是其中之一。

    今晚的周宅異常安靜,吳萱和周維琛都不見了蹤影。周朗夜被傭人領(lǐng)到書房前,傭人退走了,他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后推門而入。周澤坐在沙發(fā)里,電視上正在播放這一時段的城市新聞。這是平州收視排名第一的新聞類節(jié)目,被稱為“電視臺臺花”的閔姓女主播據(jù)傳是周澤近些年的新寵。

    周朗夜走過去,在一旁的扶手椅里坐下,一臉平靜地說,“聽說父親還沒吃晚飯?怎么,胃口不好嗎?”

    周澤又看了幾分鐘新聞,直到廣告插播進來,他也站了起來,走到周朗夜跟前,然后狠狠給了周朗夜一記耳光。

    從小到大二十九年,這是周朗夜第一次被周澤打。

    周朗夜偏著頭,嘴角輕微地勾了勾,瞥見電視上播放著一條闔家歡樂的售樓廣告。

    周澤以他一貫的煙嗓,冷著聲說,“你如今膽子大了,敢拿你老子開刀了�!�

    周朗夜一側(cè)的臉頰泛起了明顯的紅痕,臉上神情卻很淡然。周澤還站在他跟前,周朗夜沒有仰視對方,平聲說,“坐吧,我們聊聊�!�

    就這么一瞬間的對峙,周澤倏忽有些失神,他好像從周朗夜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長子周維琛是不像他的,周維琛花天酒地大腦空空,只配做個紈绔混世的富三代�?墒侵芾室共灰粯樱芾室轨o水流深鋒芒內(nèi)斂,頂著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一無所有地回到平州,暗中籌謀了這么大的一盤棋,甚至騙過了向來老謀多疑的周澤。

    周澤心中一時五味雜陳,竟不知自己是憤恨多一些還是驚喜多一些。

    他終于還是坐下了,對周朗夜說,“今天的事情,我就當(dāng)你瞎胡鬧了一回,回去把董事會的決議撤銷了,我們父子還可以聊聊�!�

    周朗夜輕慢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你在平州只手遮天這么些年,就從來沒有回頭看看那些被你踩在腳下的人么?”

    “大勢已去了,父親。周氏如今不是你的一言堂�!�

    “我這里還有更多有關(guān)你行賄買兇的證據(jù)。一旦我出現(xiàn)任何意外,立刻會有人將這些證據(jù)作為檢舉材料上呈。韓仲平即將調(diào)離平州,新來的政要與韓家不是一個政派,你的靠山也快倒了�!�

    周朗夜看著周澤,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上漸漸有了舉高臨下的睥睨之色,“不如你聽了我提的條件,再想想該如何權(quán)衡。其一,我母親單獨埋葬,從此不會與你合葬在一起;其二,顧嬋原在平州的資產(chǎn),全部轉(zhuǎn)移至我名下,與顧家周家均無關(guān)系;其三,華訊影業(yè)和仁信地產(chǎn)引入外部股東,原有董事股權(quán)減持變現(xiàn)......”

    -

    兩個小時后,周朗夜肩上搭著一件西裝外套,緩步從別墅里出來了。

    他走到奔馳車邊,沒有立即上車,而是倚著門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香煙只燃到一半,周朗夜想起了還在家里的白輝,心里微微一動,繼而生出一種極其陌生的、且從未有過的愛與執(zhí)念。

    他腦中好像瞬間被有關(guān)白輝的一切占據(jù)了,無法再等下去,于是立刻駕車回家。

    夜色已深,別墅的玄關(guān)和走廊照舊為他留著燈,而白輝蜷睡在沙發(fā)里,投影屏上的一部電影已經(jīng)放至片尾的演職員名單。

    周朗夜把領(lǐng)帶和外套扔在一旁,俯下身去抱起白輝,帶他上樓睡覺。

    白輝睡得迷迷糊糊,眼睛半睜不睜地看向他,帶著軟懵的鼻音問,“......還順利嗎?”

    周朗夜哄著他,“順利,都很順利。”

    “恭喜學(xué)長�!卑纵x笑了笑,好像深深感同著周朗夜這些年的隱忍不易,又說,“顧阿姨在天有靈,可以告慰她了�!�

    -

    這一晚,他們兩人都睡了一個很久未有的好覺。

    隔天一早,周朗夜被不斷打入的電話叫醒,手機在床頭柜上發(fā)出持續(xù)的震動提示,白輝也被一同擾醒了。

    他在周朗夜身邊發(fā)出了一點輕微的動靜,男人立刻扣掉手機,把他抱過來,吻他的額頭,和他說“對不起吵到你了”。

    白輝愣了愣,似乎還不太習(xí)慣這樣突然降臨的溫柔體貼,小聲應(yīng)了一句“沒事的,學(xué)長早安”,然后有些逃避地推開周朗夜,說,“今天有課,我先去洗漱一下�!�

    說完就掀開被子,迅速下床去了浴室。

    周朗夜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草草應(yīng)付了幾個緊急電話以后,就坐在臥室里等白輝出來。

    浴室里的水聲時斷時續(xù),白輝在里面磨蹭了多于往常一倍的時間,周朗夜甚至能隔著磨砂玻璃門,看見他手扶著盥洗臺一動不動的側(cè)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當(dāng)白輝頂著一頭濕發(fā),頭上搭著毛巾回到臥室時,顯然沒有料到周朗夜還沒去上班。

    男人放下手機,沖他勾起一抹笑,說,“輝兒,我有一件東西給你�!�

    然后拿起手邊的一個絲絨小方盒,遞到了白輝跟前。

    白輝一下怔住,沒有去接盒子,臉上也不見半分欣然的神情,反而像是受到某種驚嚇一般,退開了半步。

    周朗夜眉間微蹙,但是仍然保持著溫和的聲音,“你以前不也曾經(jīng)問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后嗎?這是我的答案�!�

    ——那里面是一枚戒指。

    然而這不是求婚,不是鄭重的承諾,只是一枚周朗夜以為白輝應(yīng)該會喜歡并且滿意的戒指。

    白輝抓下了自己頭上的毛巾,一雙黑色的眸子慢慢從首飾盒轉(zhuǎn)向周朗夜,他先是神情微妙地笑了笑,繼而搖了搖頭。

    男人舉著絲絨盒子的手,在半空停住了,只聽見白輝用一種輕緩卻十分篤定的聲音說,“學(xué)長,我們就到這里吧�!�

    作者有話說:

    小白太天真,他已經(jīng)走不掉了。

    第41章

    抱歉,沒有等你回來

    空氣好像有一瞬的凝固。

    那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臉上倏忽掠過一絲情緒轉(zhuǎn)變的裂痕。他大概還不能相信自己會在送出戒指時遭到拒絕。

    于是他把盒蓋打開了,再一次轉(zhuǎn)到白輝眼前,讓白輝看清楚里面的東西——雍容細軟的藍色絲絨內(nèi)襯,包裹著一枚造價不菲的鉑金戒指。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款,我們可以再買別的,或者下個月我陪你去歐洲挑一枚�!�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了最好的回應(yīng),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誠懇用心。

    白輝再一次搖了搖頭,甚至不愿多看那枚戒指。

    “學(xué)長,你的婚約還沒解除呢......”白輝的眼神漸漸變冷,流露出一種周朗夜過去從未見過的哀傷與疏遠,“我知道你回國這幾年很不容易,也不愿在你艱難的時候離你而去。可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白輝說到這里,停頓了幾秒。他心里也很痛苦,只是沒有浮于聲色,“一開始我主動接近你,可能是個錯誤。不如現(xiàn)在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吧�!�

    沒有說出讓人感到難堪的話,沒有指責(zé)和憤恨。

    和周朗夜預(yù)想的全都不一樣。

    白輝要的不多,過去他要一顆周朗夜吝于給予的真心,而現(xiàn)在他要一個體面的分開。

    他抬起毛巾擦了一下滴水的發(fā)梢,然后朝著與臥室相連的衣帽間走去,那里面放著他的行李箱。

    周朗夜還站在原地,手里攥緊了那個戒指盒,眼看著白輝從自己身邊走過,似乎是要去收拾東西。

    就在白輝進入衣帽間的同時,他忽然快走了幾步,從后面一下拽住白輝的一條胳膊,將他拖入狹小的空間,抵壓在墻上。

    “為什么突然要走?”他的另只手緊緊捏住白輝的下頜,面色愈顯森然,“是你想要什么而我沒有滿足你嗎?”

    白輝有些驚恐地看著他,起先似乎是被嚇到了,又很快恢復(fù)如常,用那只還未被男人制住的手,指了指周朗夜胸口的位置,說,“朗夜哥,我要你的真心�!�

    說著,唇角勾起,帶了些自嘲的笑,“你有么?”

    周朗夜好像一下被問住了。

    真心是什么?幾經(jīng)沉浮如周朗夜,早不知扔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了。

    “說到底,你只是覺得我聽話懂事,才把我留在身邊的吧。以后像我這樣聽話的人,周總要多少有多少,我也不值得稀罕。”

    白輝索性替他把結(jié)論也說了。

    在一條沒有回應(yīng)的單行道上走了太久,已經(jīng)讓白輝對這段感情徹底不抱希望。

    周朗夜其實很想反駁白輝,也想告訴他,白輝之于自己的意義與別人截然不同。但他習(xí)慣了居高臨下地掌控對方,習(xí)慣了白輝一直以來的追隨和妥協(xié),現(xiàn)在讓他開口挽留,他在這件自己從未做過也顯然絕不擅長的事上,感到無從下手。

    那個戒指盒跌落在他們腳邊的地板上,像一個昂貴而悲哀的笑話。

    白輝的頜骨被男人捏得很痛,眼底泛起一層潮濕的霧氣,臉上也終于有了幾分近似委屈的神情。

    “我不要什么別的,讓我走吧。”說完,他用力推了推周朗夜。

    周朗夜看著白輝被自己捏紅的臉和一雙泫然欲泣的眼睛,終于不忍心地松了手,又試圖安撫白輝,“我有些緊急的事情必須先去處理。你在家等我,暫時不要去上學(xué)好嗎?”

    事情一定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周朗夜心想。白輝這么愛他,愛到幾乎為他放棄過一切,他們之間不會就這樣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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