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他說這句話時,可不是一本正經(jīng)說的,他還有動作呢。
穗子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于敬亭念對聯(lián)時,那十分猥瑣的動作。
雙手握拳,平舉在胸前,一前一后做劃船的動作,用實力詮釋,啥叫亭哥劃船不靠漿,全靠浪。
是真浪......
穗子這一笑,給王翠花笑得瓜子都不磕了,站起來關(guān)切道:
“穗子,你這是咋了,不舒服?”
“鐵根附體了?”于水生抬頭瞅了眼,直覺反常。
王翠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呸!這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
一個于鐵根已經(jīng)夠她頭疼的了,再來一個,讓不讓人活了?
“沒事,我就是想到個高興的事。”穗子強忍笑,隨便找了個話題。
“啥事��?”
“敬亭這個月的月考成績非常好,雖然教他的老師懷疑是作弊拿到的�!�
但,沒有證據(jù)。
夜校的老師們苦亭久矣。
高中的文化課,于敬亭現(xiàn)在補了一多半了。
“照著他現(xiàn)在的進度看,通過預(yù)考絕對沒問題�!�
穗子計劃讓于敬亭明年參加高考,剛恢復(fù)高考沒幾年,想拿學歷成為一個金光閃閃牛皮plus的人,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想要參加高考,必須要通過預(yù)考,預(yù)考會刷掉至少一半的報名者,大學錄取率不到百分之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穗子對于敬亭卻是有信心的。
一開始她只想讓他混個成人文憑沖個門面,可于敬亭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好,看他做的那個對聯(lián)就知道。
穗子一想到對聯(lián),又想笑。
“他現(xiàn)在當廠長不挺好么,真考上了得上幾年學吧,他能靜下心?”王翠花質(zhì)疑。
家里現(xiàn)在不缺錢,也不用于敬亭養(yǎng)家。
可王翠花橫看豎看,那臭小子也不像是能靜心學習的人。
“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敬亭是個有格局的人,道理他都懂。”
“他懂個鳥。”于水生還記仇呢。
就因為兒子嘴欠,他被媳婦撓出好幾道血道子。
“噗!”穗子聽他說“鳥”,又想起醫(yī)學奇跡太監(jiān)終結(jié)者的梗了。
于水生瞇眼,穗子感覺公公要炸毛了,忙收斂笑意,借口做飯進屋了。
王翠花覺得穗子今兒有點反常,也跟著進去。
還不忘把倆小孫一起順走。
于水生也鋸夠了木頭,想跟著進屋,被王翠花用手指了下。
“整不好就別進屋!在外面待廢了,這么簡單的木匠活都干不好了�!�
于水生為了哄王翠花開心,吹牛說他可以做一把搖椅,跟王翠花一起慢慢的搖。
結(jié)果,鋸了一下午的木頭,除了把好好一塊板子鋸的宛若耗子啃,啥也不是。
王翠花隔著玻璃往外看,剛好看到于水生笨手笨腳。
“他可真是塊荒料�!�
穗子假裝沒聽到,低頭嘴角瘋狂上揚,有種磕cp的快樂。
“娘,我打聽到了,今兒來咱家的那個娘們,她不懷好意。”
“啥?”說起這個,王翠花精神了。
“她想把我爹搶走。胡大爺承諾,只要她能成功,就給她一筆巨大的財富�!�
后面那句,純屬穗子自己腦補出來的。
但事實也大抵如此。
甭管楊金環(huán)到底喜不喜歡于水生,只要能上位成功,把于水生帶回胡家,成為胡家女主人,總會獲得大量物質(zhì)好處。
“這不是有病?外面長三條腿的爺們有的是,怎么非得盯著別人家的?”王翠花破口大罵。
這一下午,于水生低眉順眼的哄著她,她已經(jīng)不那么氣了。
穗子一提,她火又起來了,只是這次的氣已經(jīng)不是對著于水生了。
“這人要是想犯賤,咱們是改變不了她的想法的,咱只要做好該辦的事兒就行,我估計她下次還會想方設(shè)法地找我爹,到時候你有個心理準備�!�
王翠花開始找刀,這是隨時準備跟人玩命。
“不能動手呀,你這邊動手,她那邊嚶嚶嚶,博取我爹同情,本來我爹沒那意思,讓她嚶嚶多了,就容易起憐憫心�!�
穗子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寫好了一堆話術(shù),都是她下午想到的。
“哥哥,你老婆是不是撓你了?你老婆真兇,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這啥?”王翠花念了第一句就覺得胃里翻騰。
早飯差點沒吐出來!
“我琢磨她可能會說的話,你回頭給我爹挨個念一遍,讓他心里有數(shù),以后凡是有女人用這種句子說話,咱不能一棒子打死說都是壞人,但肯定也不是啥好餅�!�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這玩意也太多了。”王翠花看著滿滿三頁的話術(shù),腦瓜子巨大。
“莊稼地里長蟲子了,咱不也得看是啥蟲再判斷撒什么藥?蟲子肯定是討厭的,可你不能因為它們討厭,就不去看啊。”
###第440章判斷都失誤了###
王翠花為之一振,看向院子里還在跟木材奮斗的于水生,腦子里出現(xiàn)蟲子身人臉的楊金環(huán),趴在于水生身上,一口口把他啃得不成人形。
猶如于水生鋸的木頭,七扭八歪......
王翠花一咬牙,攥緊紙,她看!
然而,于敬亭對于穗子這過于仔細的防小三指南,不屑一顧。
“我還是讓你太閑了。”
晚飯后,小兩口出來散步,一人懷里抱著個崽兒。
于敬亭聽了穗子的“大計劃”之后,只來了這么一句。
還等著表揚似的穗子被潑了一頭冷水。
“我覺得我的計劃是完美的�!�
“我看你是對老頭的脾氣,不,應(yīng)該說是無恥,一無所知�!�
“???”
“你給咱娘看你那玩意也就算了,還敢讓她給咱家老頭念?就老頭那脾氣,不用聽完,最多聽五條,就會——”
穗子一僵,抱著閨女的手不由得收緊。
“打,打咱娘?!”
于敬亭對她做了個手勢,穗子臉騰地紅了,拿眼神詢問,真的?
于敬亭深沉點頭。
“依照我對老頭的了解,這不要臉的事兒,他干得出來。不信我給你學一個——”
于敬亭把肥崽兒閨女單手抱住,另外一只手邪氣地捏著穗子的下巴。
“小娘們,你勾引老子?”
“......”
穗子愧疚,她這不就是把婆婆坑了
她自創(chuàng)的這幾招,用在別的家庭或許是有用的,但忽略了于水生跟于敬亭一樣,都是走硬漢路線的帶頭大哥,本身癖好就跟別人不一樣。
一本正經(jīng)的打小三行為,在他們眼里,很可能變成有意勾引。
穗子的內(nèi)疚猶如潮水般襲來。
“我,我跟咱娘的關(guān)系,不會因為這事兒.......破碎吧?”
“那倒不至于,要不,你給她弄個十全大補湯補補,她說不定會更喜歡你。”
“......餿主意就不要亂出了�!�
這么搞,不就等于讓婆婆知道她和于敬亭時刻關(guān)注著長輩的私生活?
“要不這樣,一會回家,我約咱娘去洗澡,你趁機把我寫的那玩意偷回來,如何?”
“萬一老太太全文背誦了?”
穗子石化。
她懷里的波波伸出小胖手,輕輕拍她的臉,媽媽,堅強呀。
小兩口沿著路溜達一會回家了。
遠處,沈凉吟放下望遠鏡,她邊上站著楊金環(huán),在于敬亭夫妻不知道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偷窺許久了。
“小吟,你白天時為什么拽我走?”楊金環(huán)還惦記著于水生,數(shù)月不見,四哥更有男人味了。
她現(xiàn)在這歲數(shù),很難找到比四爺更好的配偶了。
“因為你已經(jīng)輸了,輸給于敬亭的媳婦。”沈凉吟捏著望遠鏡,似是在思考。
“那女人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嗎,就是個從村里出來的,因為考上了中專,飛上了枝頭,分配了工作。是個自私?jīng)霰〉呐�,連她親爹都不要了,她爹在農(nóng)村逢人就罵她�!�
外面能查到穗子的,也只有這么多信息。
“一個村有幾個能考上中專的?她倒是聰明,不過,你不覺得奇怪?”
“什么?”楊金環(huán)還惦記著四爺結(jié)實的肌肉,腦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把這個男人據(jù)為己有,對沈凉吟的話心不在焉。
“于敬亭他們家,是不是重男輕女?我觀察這么久,就沒見過于敬亭抱過女兒,還有于水生也都是抱孫子,不抱孫女。這家人保留了農(nóng)民的劣根性,重男輕女。”
“咦,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睏罱瓠h(huán)也想起來了。
在于家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她們倆已經(jīng)暗中觀察很久了。
于家父子都有陪媳婦遛彎的習慣。
白天穗子兩口子上班,于水生跟王翠花抱著孩子溜達。
晚上小兩口出來散步,也會抱著他們的龍鳳胎。
但有個相似之處。
穗子只要是出了家門,懷里一定是女兒,兒子都是于敬亭抱著。
盡管這只是個細小的細節(jié),但還是被沈凉吟捕捉到了。
按著常理推算,于敬亭一定是重男輕女。
他爹也是。
“胡四爺之所以回來,很大原因就是那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男人么,就沒有不想傳宗接代的,如果你也給他生個兒子,他的心一定會偏向你�!�
“說的倒是容易,我連見他一面都難,怎么生兒子?”楊金環(huán)沮喪。
“這個不急,從長計議......”沈凉吟勾起嘴角,“陳涵穗是嗎,我倒是想看看,這重點中專第一的才女,能有多厲害。”
散步回來,沒見著王翠花兩口子,東屋門關(guān)著,門簾也放下來了。
穗子一想到于敬亭的話,心里對婆婆的愧疚就更多了。
“麻麻!”于敬亭懷里的波波對穗子伸手。
穗子忙把兒子接過來,閨女到了于敬亭懷里。
“波波是不是又胖了點?”穗子掂掂兒子。
兒子一出生就比閨女胖,現(xiàn)在更是比閨女大一圈。
小家伙話不多,鳥悄長肉。
所以每次出門,于家父子都很自覺地挑著胖的那個抱。
“稱一下就知道了。”于敬亭拿來個三角布袋子,把兒子裝進去,用桿兒秤量體重。
“你擱那秤豬崽呢?!”穗子覺得他這個動作很眼熟。
集市上賣豬崽也是這么稱的。
“野豬精的孩兒,野豬崽兒,沒毛病——嘖,兒子又肥了半斤�!庇诰赐て讼旅鏌o表情的波波,小家伙對親爹把他和姐姐當玩具玩已經(jīng)習慣了。
稱了兒子又如法炮制,把閨女也稱了。
“怎么還瘦了點?!”于敬亭不干了。
姣姣蹦跶著從外面進來,手里握著一把糖。
“她不好好睡覺啊,可不就不長肉么�!辨f。
龍鳳胎性格截然相反,一個跟媽媽一樣,靜靜的思考人生,一個跟爸爸似的,一刻也不老實。
“你過來�!庇诰赐χ妹霉垂词�。
姣姣過去,他一把扣住姣姣,不顧姣姣掙扎,從小丫頭兜里翻出好幾張一塊錢。
“充公。”于敬亭搶了妹妹的錢就要走,姣姣氣得跟個猴兒似的掛他身上。
“還給我!那是爹給我的!”
于敬亭一進門就猜到了,老頭子被老太太勾搭的憋不住,肯定會給妹妹支出去,那姣姣兜里肯定有錢。
“我過兩天開工資還你,錢是我的了�!�
“嫂子!你看看他��!”姣姣告狀。
穗子啼笑皆非,剛想主持公道,東屋的門開了。
###第441章憋不住是大事###
穗子覺得她是個非常嚴謹?shù)呐�,一般情況下都能保持理智憋住不笑。
但見著于水生那傷痕累累的臉,穗子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
得到了于水生的側(cè)目,穗子馬上轉(zhuǎn)身,彎腰在地上裝模作樣地找。
“我掉了個鋼镚!快幫我找找哪兒呢�!�
“找什么鋼镚,鋼镚能有咱爹這大花貓臉好看?”于敬亭是真不配合,一句話就把穗子的小聰明撕個稀巴爛。
他甚至不肯給于水生留一丁點面子。
損了吧唧地說道:“快把我相機拿過來,我得給咱爹拍兩張?zhí)貙�。�?br />
“缺不缺德?”于水生瞪了兒子一眼,伸手摸摸被媳婦撓花的臉,嘶,真疼。
左邊捂眼青,右邊臉臉上三道血道子,跟長了貓胡子似的。
頭發(fā)也被抓得亂七八糟,從于水生身上,簡直能看到近代家暴史的縮寫。
盡管看著是特別慘烈,但出現(xiàn)在于水生這樣的硬漢身上,喜劇效果卻是拉滿了。
尤其是,他臉上還掛著昔日霸道總裁不可一世的狂傲,與其被撓的臉,形成鮮明對比,穗子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又想笑。
“老頭,你干啥惹我娘生氣了?”于敬亭過去,勾著他爹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嘴臉。
“我能干啥,還不是你媳婦寫的那個玩意——穗子啊,不是爹說你,你那啥玩意寫的不錯,下次別寫了�!�
穗子點點頭,強忍著不笑。
“讓你倒杯水,墨跡什么玩意!”王翠花帶著火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穗子猶豫了下,還是進屋看婆婆。
屋里飄著淡淡雪花膏的氣息,并沒有別的什么味,穗子下意識地看了眼紙簍,啥也沒有。
所以公公不僅沒有占便宜,還被撓了一臉?
王翠花看到穗子,心情瞬間轉(zhuǎn)晴,拉著穗子研究明天的菜譜,看樣子是壓倒性的優(yōu)勢把于水生打趴下了。
事情的經(jīng)過,沒有跟穗子想的那樣,但也不是于敬亭想的那樣。
于敬亭猜到了他爹的無恥色瞇瞇,可沒猜到他娘是彪悍的東北老娘們。
于水生聽了幾條后,的確是想撲倒媳婦,展示下他身為退休帶頭大哥的實力,但王翠花可沒讓他乖乖撲。
直接咔咔一通撓,順便扭著耳朵質(zhì)問,不心虛干嘛不敢聽?以前是不是聽過很多女的說這些,都麻木了?
那是真撓,給于水生撓老實了。
穗子晚上坐床上,一邊想婆婆跟公公之間好玩的相處,一邊樂。
“笑什么呢?”于敬亭悄無聲息地湊過來,剛洗漱過的穗子身上有茉莉花香皂的清香,好聞的很。
“感慨啊,那么多文學作品里,寫了千萬種的愛情,可我們卻總是無法在里面找到一種與自己生活匹配的,這要是讓蘇哲來說啊,就是試管里分析不出愛情的主要成分�!�
“我們以為自己能計劃好每一步,實際上,愛卻是唯一的變量,影響著結(jié)局�!�
她和于敬亭都猜錯了公婆的反應(yīng),可卻也不能否認長輩之間存在的那股張力,就是愛情。
“嘖嘖,你這小娘們,看咱爹挨揍還看出結(jié)論來了?”于敬亭悄無聲息地把人摟住,再假惺惺地配合她說幾句人生感慨。
等穗子覺得不對勁時,她已經(jīng)被他糊弄的躺平了。
“......于敬亭,你的智商是不是都點在了下面?!”
“倒也不是,我這不過是把你說的千萬種愛情,濃縮成了一種�!�
“你就......不會膩?”穗子艱難地抽出點理智,問了個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你吃飯會膩?你洗澡會膩?如果這倆你都能控制得住,那你可以理解為上廁所,上廁所是膩不膩的問題嗎?那是能不能忍得住——嘶�!�
最后一句,盡在不言中。
穗子有時候覺得,于敬亭就是個被學歷耽誤的哲學家。
看似滿口渾話,可仔細一琢磨,好像句句在理。
這震驚穗子一整年的“上廁所能不能忍住”的哲學思想,成功把穗子帶跑偏了。
以至于轉(zhuǎn)過天,她在學校開會時,腦子里也想的這個。
“關(guān)于改造校區(qū)的問題,我主張先加蓋教室——”
校長的發(fā)言還沒結(jié)束,穗子打斷他。
“先把廁所修了�!�
張月娥等人對穗子露出了敬仰的視線,學校的廁所問題實在是太大了,坑小,下點雨都滿了。
“可是咱們這教室也不夠了,上面給的經(jīng)費有限�!�
“能憋住的,要給憋不住的讓路�!�
大家熱烈掌聲,感覺主任是個大哲學家,民意這塊,拿捏的妥妥的。
“那上面檢查,出了什么差池,你來承擔�!毙iL下不來臺,黑著臉說了句,拂袖而去。
“主任,你今天簡直是帥呆了!”張月娥湊過來,對著穗子膜拜,“你剛說的那句,出自哪本書?”
她回去就要全文背誦。
“出自......于鐵根人物傳記�!�
穗子拍拍張月娥,飄然而去。
張月娥一臉迷茫。
于鐵根傳記.......這是啥?咋沒聽過呢。
晚上,穗子先去市場買了條魚,剛進院,就聞著撲鼻的香氣。
王翠花正在做飯,飯菜的香味飄了出來。
于水生今兒看起來心情也不錯,在院子里繼續(xù)跟木頭做斗爭,站在一地鋸末子里跟穗子點頭。
“回來了。”
“嗯,爹——今兒有什么高興事?”穗子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所不同,壓低聲音問。
“誰知道你娘咋回事,莫名其妙的高興——那啥,穗子啊,我從翡翠里挑了兩塊不錯的料子,給你做了倆鐲子,你看看尺寸合不合適�!�
“謝謝爹�!彼胱哟饝�(yīng)的痛快,心里卻是盤算起來。
公公一高興就會送東西給全家,上來就給她送東西,看來是肯定了她的某種行為。
自己這段時間,唯一做出的決斷,就是給婆婆出招對付小三預(yù)備役。
可昨天公公還因為她那餿主意挨了撓,今兒怎么風向又變了?
從于水生嘴里是打探不出任何信息的,公公只對婆婆一個人慫,穗子覺得她現(xiàn)在的段位跟公公比還差一截。
所以,她打算從婆婆身上打探情報,看看到底發(fā)生了啥。
###第442章話里有話###
穗子進廚房,桌上已經(jīng)擺了好幾碟菜了,全都是硬菜。
王翠花正在把最后一道茄子燉魚裝盤,看到穗子拎著魚進來了,忙招呼。
“扔水缸里養(yǎng)著,養(yǎng)兩天再吃吧,今兒菜做得多,明兒都得打掃剩菜了�!�
從婆婆輕盈的聲音里,穗子推斷她今天心情不錯。
“娘,是有什么好事嗎?”穗子問。
“能有啥好事,都是平平常常的小事罷了。”
王翠花嘴上是客套,可是眼里的神采,已經(jīng)是肆意飛揚,遮擋不住。
穗子來了興趣,洗了手,順手接過婆婆的盤子。
“跟我說說唄,啥小事這么開心?”
“我今兒跟你爹逛街么,想給咱家倆娃買點布。”
小蘿卜長得快,王翠花想給他們做一身棉襖,就拽著于水生去買布。
王翠花走了一會嫌累,帶著倆小孫在長椅上坐著,于水生去結(jié)賬。
倆人剛分開,于水生就遇到了楊金環(huán)。
“穗子你說的可太準了,她一開口就問你爹,我是不是揍他了�!�
王翠花回想起這高光片段,簡直是眉飛色舞。
捏著嗓子給穗子模仿起楊金環(huán)來。
“四哥,你媳婦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只希望你過的好啊,如果她誤會了咱倆關(guān)系,我去跟她解釋呀�!�
“咦惹!”穗子一臉嫌棄。
楊金環(huán)的反應(yīng),跟穗子預(yù)測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王翠花差點以為這女的也看過兒媳婦寫的,否則怎么臺詞都差不多?
“那我爹啥反應(yīng)?”
“還能啥反應(yīng),讓她滾唄,還威脅她,再過來就踹她�!�
王翠花當時遠遠的看著,腸子都要笑打結(jié)了。
這一幕看著實在是爽。
楊金環(huán)本是打算在于水生面前裝個賢惠,這也是小三慣用的手段。
用自己的溫柔和體貼,隱忍和委曲求全,對比原配的囂張跋扈,達到一個對比效果。
只可惜,這幾句臺詞,恰好是穗子寫在最前面的幾句,王翠花昨兒念給于水生聽了。
盡管楊金環(huán)的聲音如訴如泣又不失深情款款,可于水生一聽到這矯揉造作的臺詞,條件反射地想到被媳婦撓臉跪搓衣板的恐懼,跟她撇清關(guān)系都嫌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有半點憐惜。
“你爹罵完她,就過來找我自首了,我想著你說的,給他好通夸�!�
于水生本以為會繼續(xù)挨撓,也做好了回去繼續(xù)跪搓衣板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媳婦給他一通表揚,和顏悅色地對他表示了高度贊許。
于水生瞬間膨脹了,巴不得再來幾個不長眼的女人讓他罵,不,他可以直接上手打,只為換取媳婦這一笑,有多少他打多少。
王翠花高興,于水生也高興。
這才有了穗子下班時看到的和諧美滿的一幕。
老于家皆大歡喜。
穗子心里不由得夸贊婆婆,王翠花可不是沒有腦子只會拈酸吃醋的,明白了小三的套路后,順勢一招反套路。
“臨走前,我還過去,表達了善心�!�
“你咋做的?”穗子好奇。
“她坐地上哭么,我就給她遞上手絹,告訴她,她大鼻涕都過河了�!�
這么善心的舉動,并沒有讓楊金環(huán)感動,她跳起來指著王翠花罵,被于水生一腳踹飛了。
“你爹可真是,下手一點輕重沒有,那一百多斤的人,被他一腳踢柜臺上了,柜臺都裂了,好家伙!”
王翠花直搖頭。
“虧得二百管事的是王卉,賠了點錢就算了,這要是逛一百,給人家柜臺干碎了,不得進去��?”
“那女的......還活著?”穗子腦補那個畫面,有點遺憾自己下午竟然沒跟著一起過去。
痛失看戲前排vip,她決定有時間找王卉問問,感覺一定倍兒精彩。
“爬起來跑了,我掐指一算啊,她是要倒霉�!�
“她不會這么容易死心的,我估計這幾天她就會找我爹,哭著說不怨我爹。還會假惺惺地說只要你和我爹不離心,怎么都好�!�
踩原配,裝大度,這都是慣用手段,只要摸清楚她們的下作意圖,就不會被這些渣三所氣到。
“娘,其實我覺得吧,咱們怎么防,從本質(zhì)上講都是治標不治本,原配和小三之間的競爭從本質(zhì)上,都是虛無的,沒有意義的。真正還是要看男人的態(tài)度,我爹是個千載難逢的好男人,一萬個男人里除了他,也只能出敬亭一個了�!�
穗子夸公公的時候,還順便把自己男人捎帶上。
“你這孩子,他一個鐲子就把你收買了?”王翠花含笑地輕推了穗子一下,“我白疼你了,你全向著他說話。”
穗子笑了。
“我是說公道話么,看著你們倆好,我和敬亭高興,咱一家好不容易才團聚,可別讓這些蒼蠅蚊子壞了心情,我跟你說的那些,也不是想讓你跟她斗,就是怕你被這些臟東西氣到,影響跟我爹的感情�!�
歸根到底,雌競是女性用來爭奪男權(quán)恩寵的行為,穗子并不覺得這個詞用婆婆身上合適。
因為公公的心從一開始就在婆婆身上,婆婆壓倒性的優(yōu)勢占據(jù)了公公整個心,哪兒來的競爭?
“只要你穩(wěn)住,咱一家都是好的,我們這些當晚輩的,沒有你可不行。她再上門蹦跶,你就把她當成個跳梁小丑,拽著我爹一起看熱鬧,你們倆可不能打起來,她也不配。”
穗子這番話深入人心,王翠花聽進去了。
“還有——我爹不是用一個鐲子收買的我,他給了我兩個,對不起娘,他給的屬實是太多了,我忍不住就拍起馬屁來,當然,我爹本身也是個好男人,配你這么好的女人剛好。”
王翠花樂了,用手點了點穗子的額頭,頑皮。
于水生在外偷聽,滿意地點頭。
這兒媳婦能處,遇到事她是真上。
“倆鐲子收買我媳婦,不虧吧?”
“草!”
于水生嚇了一跳,回頭,于敬亭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了,站在他邊上,正大光明的偷聽。
“你特么屬幽靈的?走路沒動靜?”于水生惱羞成怒。
“還不是操心你和我娘?你倆是幸福了,我和我家小娘們算是替你們擋刀了�!�
“怎么回事?”
于水生蹙眉,覺得兒子這話里有話。
###第443章被人將了一軍###
于水生那一腳,踹得很痛快。
造成的后果,直接體現(xiàn)在于敬亭身上了。
楊金環(huán)在于水生身上吃了虧,馬上回去找姐夫嚶嚶嚶,她姐夫就是沈凉吟的父親沈國富。
沈國富是個不大不小的官,管的剛好就是于敬亭和沈凉吟這種食品類的廠。
沈國富給了于敬亭一個下馬威,讓于敬亭馬上停止幾條生產(chǎn)線,不讓他們做碳酸飲料,只允許做啤酒。
給的理由也很充分,按著生產(chǎn)經(jīng)營范圍走,啤酒廠原本就沒有這個項目,是于敬亭自己搞出來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對已經(jīng)走上了盈利道路的啤酒廠來說,無疑是個沒頂之災(zāi)。
訂單都堆到年后了,工人們都是三班倒,突然來這么一下,工廠停擺了。
“那飲料不讓做了,雪糕是不是也不能弄了?”穗子問。
于敬亭聳肩,肯定不讓了。
蘇哲那邊的配方已經(jīng)鼓搗好了,上午就給于敬亭送來了,一共有三種新型口味的雪糕,只要能投產(chǎn),必然會是
“這不是吃飽了撐得?已經(jīng)要倒閉的廠,要沒鐵根,工人們工資都發(fā)不出來,現(xiàn)在廠子起來了,他們想起來放屁了?那工人餓的嗷嗷叫的時候,他們干啥去了?”
王翠花聽于敬亭說完,火也起來了。
“對于一些人來說,只要餓的不是自己,餓誰都無所謂。手里有點權(quán)就得拿著雞毛當令箭�!�
穗子聽的也很來氣。
但她現(xiàn)在除了罵幾句,痛快下嘴,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xiàn)階段是不可能自己拉旗單干的,私企沒有活路。
對方搞這么一下,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按著于敬亭的脖子。
于水生踢了楊金環(huán),沈家拿公事卡于敬亭,想要繼續(xù)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就得乖乖過去道歉。
一家人正說著話,外面來人了。
好幾個廠里職工找過來了,一共有十多個人,把院子都站滿了。
都是過來找于敬亭打探情況的。
“廠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放假了?”
“機器檢修,大家伙也不要擔心,只當是放天假�!彼胱诱境鰜泶驁A場。
“那明天能正常上班嗎?”大家伙繼續(x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