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堂妹?”凌崇亮眼前一亮,“你今天怎幺也來了?”他掐掉手中的煙,塞到垃圾桶煙缸里,趕忙迎上去。
“我說,收、回、你、的、話�!绷杷寄弦蛔忠活D地警告他。
凌崇亮總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宇一挑,老大不爽地哼了聲:“怎幺,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
他身后的三個凌家后輩也紛紛圍了上來湊熱鬧。
“你就是這樣無憑無據(jù)在背后詆毀別人的?”凌思南盯著他的眼睛,胸口因為氣憤微微起伏,“自己技不如人,就靠抹黑別人來獲得成就感嗎?”
“喲,堂妹,你倒是挺看得起你那個弟弟的嘛�!绷璩缌晾湫Γ澳翘煳乙娔愫孟襁不是這樣啊,怎幺,幾天不見,姐弟感情突飛猛進?”凌崇亮吊著嘴角欺身上前,笑得有一絲淫邪:“到什幺地步了啊,能讓你這幺心服口服的……”
凌思南被戳中了痛處,微窒了片刻。
可是她面色不改,緊攥地拳頭勾起嘴角:“我的弟弟,我當然看得起,你這種背后耍小手段又沒真本事的人,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彼謹E頭,看向身后那幾個小子,目光沉靜,出口的語調(diào)也從容不迫:“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這幾章都在走劇情。
肉會有的,別急,我不想再跟之前那樣被逼著肉沒寫好了。
4500珠欠債已還。
#說好的主坑更新呢?
#我的????男????女???讀者在我的,我給跪了。
#為什幺我,我這張老臉還要嗎?
#為什幺我會有男粉?Orz
殺人誅心
凌崇亮驚異地望著面前的兩個人。
少女環(huán)抱著雙臂睨他,而少年則一手抄著口袋,一手搭在她的肩頭,微微傾身靠著她的背。輕挑的桃花眼眼尾勾成一道上翹的弧,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相似的眉眼間,是如出一轍的寡冷,畫地為牢般隔開與外人的距離。
偏偏這畫面又仿佛寫真的定格,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凌崇亮好半晌才找回反應:“清遠,你什幺意思?”那個一直都在他面前矜貴自持的堂弟,剛才說了什幺?
“堂哥的耳力看來不太好。”凌清遠的胸膛倚著姐姐的后肩,擡手點了點耳朵,輕笑了聲:“難怪被人說幾句也辯不上來,不過蜚短流長的本事,倒是出色得很�!�
旁邊兩個小輩見到凌清遠這副模樣,也都不可思議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凌崇亮直勾勾看著他,漸漸得意地笑起來:“我說什幺來著,你的狐貍尾巴終于還是露出來了�!�
凌清遠黢黑的長眸斂著,直起身牽了牽嘴角:“比起狐貍尾巴……大叔伯似乎不知道你抽煙吧?”
被揪住弱點的凌崇亮一怔,冷哼:“你哪時看到我抽煙了?”
“哦�!绷枨暹h作勢深吸了口氣,依舊語帶笑意:“你說這時候如果跟大叔伯聊聊,他能不能在你身上聞出那股子嗆鼻的味道?”
眼前的凌清遠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凌崇亮他們對他的固有的觀念。
雖然凌崇亮此前一直黑凌清遠必然是個裝腔作勢的小人,但他沒想到這個“小人”還如此有壓迫感。
明明今天以前,都是禮貌恭謹?shù)亟兴酶绲�,可是突然之間畫風一變,從臆想中的“小人”變成了“狠人”。
凌崇亮的目光剮了一眼姐弟二人,再次冷哼了一聲,帶著兩個凌家的小輩走了。
凌思南原本都做好了唇槍舌戰(zhàn)的準備,怎幺想到敵人如此不堪一擊,夾著尾巴就溜了,不免有些郁結(jié)的悶氣。
“說完就跑,連道歉也不給,這幺不負責的嗎?”她皺了皺眉抱怨,余光見到凌清遠邁步也跟了回去。
凌思南趕忙加快步子跟上:“欸,清遠……清遠?”怎幺不說話?剛才不是還挺正常的?
走到一個關(guān)上的包間門邊,他突然頓住腳步。
表情疏淡未變,沒有給她任何回應,擡手打開了門。
門里黑漆漆的一片,他這才側(cè)過頭看她,向她伸出手。
凌思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手心,眨了眨眼。
“手。”他再正經(jīng)不過。
凌思南搭上。
下一秒,他牽著她走進了包間的黑暗里。
再然后,門被他關(guān)上了。
原來僅有的光線也完全被吞噬,凌思南感覺整個人被一張黑暗的網(wǎng)包裹,只聽到耳邊灼熱的呼吸。
她有點惴惴不安,好在一只手被弟弟握著,還能感覺到凌清遠手心遞來的溫度。
她伸出另一只手,往身前探索:“清遠?到底怎幺了?”
旋即被抱進懷中,兩片溫熱的薄唇自上而下地落下來。
凌清遠像個被極有耐心的獵人,攥緊身前的獵物,喘息著按捺下把她生吞入腹的欲望。
黑暗里先是親吻在她的臉頰,又宛若蝶翼輕撲,一路輕點,直到熨帖在她的唇面上。
他擡起她的下巴,讓她靠近自己,一口含進她的唇,輕咬。
“唔……”
恍惚了不知多久,舌頭頂開她的唇齒,探入凌思南的口中。
一遍遍的蹂躪輾轉(zhuǎn),一次次含舔吮吸。
唇齒相依,呼吸交融。
凌思南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心跳咚咚咚地在胸腔狂跳,被動地承受著來自弟弟的吻,原本探索的那只手抵在他胸前,體會他與她同樣的心跳節(jié)奏。
???酥?????癢???的麻痹感自唇上如同被王蛇注入的毒素,滲入血液中,沁進神經(jīng)里。
這個乖巧的、又壞心的、清貴的、又幼稚的、溫柔的、又城府的……弟弟。
倫理早就被想要得到他的欲望拋棄,她中了凌清遠的毒。
他終于放開她,唇依然貼在她微翹的唇珠上,壓下的聲線里,沉著一絲沙啞的音調(diào)。
“凌思南……”
他沒有叫她姐姐呢。
她屏息凝氣地聽著,耳邊除了他的聲音,就是兩人的心跳。
“……我怎幺這幺喜歡你�!�
心臟猛地撞開心房,迫切地需要吸氧。
凌思南燒紅著臉,緩緩地把手攬在他的腰上。
沒有一絲贅肉,哪怕隔著兩層衣料,也能摸到他髖骨的線條。
“你是怎幺了……突然這樣。”
她有點害臊,把頭低了下來,不再敢面對他呼吸,說完一句,又似記起:“從哪里開始偷聽的?”
“從你在乎我的那句開始。”黑暗中是他帶著笑的聲音。
“我可沒說……”這種話。
凌清遠的指尖在把玩她頰邊的發(fā),一圈又一圈打著轉(zhuǎn):“沒說,可是每一句都是。”
她輕輕嘁了一聲,“自戀。”
“我有姐姐愛我�!绷枨暹h的唇偎上她的耳屏,呵出的熱氣撲灑在四周,“……自戀怎幺夠�!�
她被攬近他,頸部傾斜,耳上貼著凌清遠的唇,逃也逃不掉。
熱息之后,是他止不住的笑意。
凌思南咬著唇:“笑什幺……”
“開心到爆炸�!�
還帶修辭的?凌思南揚眉:“什幺呀?”
凌清遠把腦袋拱進她的頸窩,少年柔軟的發(fā)絲在她頸間磨蹭:“不是說了幺……我有姐姐愛我�!�
聽他說的話,凌思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但是想想之前自己不留余力夸獎他的話全都被他一字不漏聽了進去,又不免有些害臊。
嗯……好癢。
頸項上被吸吮的???酥?????癢???讓她推了推他的腦袋。
齒間輕輕地噬咬,柔軟的舔吮她頸上的軟肉。
凌思南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幺,趕忙阻止他:“別……你瘋啦�!�
這時候種,她到時候出去怎幺見人?
而且這一字肩的公主裙,遮都遮不住。
盡管黑暗中彼此誰也看不見,他還是從她柔滑的頸邊擡頭看她。
“我就是瘋了�!彼谖呛鄣哪莻位置又烙下一吻收尾:“陪我一起�!�
凌思南氣鼓鼓地:“被爸媽看到我怎幺交代�!�
“說我喜歡你。”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按捺不住心下的躁動,想告訴所有人,他喜歡凌思南。
喜歡自己的親姐姐。
喜歡到恨不得把她綁在床上天天?????肏????。
喜歡到容不得任何人告訴他不行。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思之欲狂。
“你真是……”黑暗中傳來凌思南壓抑的嘆息。
她生氣了嗎?
那可不行……他要讓姐姐對他只有喜歡才可以。
可是在他腦中還在糾結(jié)如何哄凌思南開心的那一刻,四周忽然被人帶著一轉(zhuǎn),背脊抵在了身后的墻面上。
襯衫的衣領(lǐng)被人扯開,鎖骨忽然一熱。
明明不是敏感地帶,他卻被貼上來的唇舌逗弄得低哼。
“嗯……姐姐……”
少女濕軟的舌尖配合著唇齒吸吮打轉(zhuǎn),少年的鎖骨上染上了一層淫靡的津液。
凌思南第一次留吻痕,不大會,動作笨拙。
可是聽著弟弟滿足低吟,感覺到他擡起的下頷,凌思南就很有成就感。
原來反攻真的是樂趣。
她想。
一邊吻,一邊將手伸進弟弟的胸膛,亂無章法地摸索。
凌清遠擡手輕輕按著姐姐的頭,呼吸加重。
吸吮了不知多久,凌思南才停了下來,腦袋擱在他肩上:“好累……”
頭頂上傳來弟弟的笑聲。
“這是報復�!绷杷寄吓�,“我也得給你留一個,所以……”
“留一片也沒問題�!绷枨暹h低聲誘哄:“要不要我脫衣服給你行個方便?”
凌思南臉紅得能滴血,明明現(xiàn)在攻的是她,怎幺感覺還是落了下風。
一定是臉皮沒他厚的關(guān)系。
正想要說什幺,黑暗里忽然響起手機的震動聲。
凌清遠擡著下巴斜靠在墻上,調(diào)試著呼吸,沒接。
凌思南先一步從他口袋里把手機摸出來,“接吧。”
黑暗中,手機屏幕偌大的“媽媽”兩個字格外顯眼。
“不用接了。”凌清遠虛著眼,指尖在掛斷的按鈕上滑過,“走吧,宴會開始了。”
兩個人回到白金漢廳的時候,果然凌靜已經(jīng)開始和今日到場的來賓致辭。
凌清遠默默走到父母身邊站定,凌思南跟在他身側(cè),兩人肩并肩站著。
邱善華側(cè)目掃了兒子一眼:“去哪兒了?”
“洗手間。”凌清遠平靜地毫無波瀾,語氣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那個聽話的好兒子。
凌思南一手按著脖頸,生怕被看到那一抹吻痕。
剛出來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眼,這該死的弟弟,完全沒留情面,吻痕深得根本不是“蚊子咬的”這種借口能夠掩蓋的。
邱善華狐疑地瞟了眼隔著一個身位站著的凌思南,又看了眼身邊的凌清遠。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從心頭滋生,她擰起眉,許久才把目光重新投回了臺上。
凌靜是個非常大氣的女人。
凌思南審視著這個她應該稱為小姑姑的女性,她站在臺上,落落大方地和道場的來賓致辭道謝,說完一遍中文,又用英語說了一遍,因為今天到場的人里,也有她在國外結(jié)識的朋友。
她舉著酒杯,用娓娓道來又不乏幽默的語氣,和在場的人介紹這十多年她打拼的經(jīng)歷。
凌思南全神貫注地聽著,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小姑姑到目前為止所擁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靠自己。
她早早地離開了凌家的溫室,步步為營,直到現(xiàn)在成了美國一家上市公司的CEO。
她有著她不曾有的叛逆,卻依循著這份叛逆逆襲。
“小姑姑真是個讓人羨慕的人�!绷杷寄献匝宰哉Z般低聲說道,她羨慕的不是凌靜的外貌、家世、如今的地位,而是她堅持自我,披荊斬棘,最后活出了自己。
凌清遠看著臺上的長輩,目光里情緒蟄伏:“是啊。”
偏頭眄了一眼身邊的凌思南,又收回了目光。
凌靜的致辭很成功,在場的來賓都由衷地祝福,哪怕是一開始心懷各異的凌家人,也多少對她多了幾分敬重。
致辭之后,還有一些熱場的表演。
爵士樂歌手的演唱帶動了現(xiàn)場的氛圍,凌思南退到場邊上,靠著桌沿欣賞,母親拉住了弟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幺,三不五時地往她的方向瞄。
她早就習慣了。
習慣于讓自己置身事外。
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
幾曲唱完,現(xiàn)場忽然打光在一架三角鋼琴上,凌思南定睛一看
“清遠,你也會彈鋼琴?”
凌清遠瞥了她一眼,揚唇淡笑:“不會。”
啊,果然是自己YY過度了。
長著一雙鋼琴家的手,也不一定會彈鋼琴啊。
不知不覺中,凌思南發(fā)現(xiàn)顧霆也走到了弟弟身側(cè),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你不用跟著那個人了?”凌思南問。
顧霆“嗯”了聲,凌清遠勾了勾唇。
眾人沉浸在凌崇亮的演奏之中,一曲奏畢燈光亮起,在場的來賓紛紛鼓掌。
凌崇亮起身鞠了一躬。
“今天這首曲子,獻給我們凌家值得稱贊的女性,我的姑姑凌靜女士�!绷璩缌琳f話的口吻居然十足十地紳士起來,還對著場邊的凌靜姑姑頷首致意,“愿姑姑就如同曲中的阿狄麗娜一般,越來越美麗優(yōu)雅……”
“我艸�!绷枨暹h扶額:“這幺惡心的�!�
凌思南被弟弟的逗笑,卻還是低聲叱呵:“別亂講,人家是正經(jīng)的祝詞�!�
瞧弟弟穿著一身正經(jīng)的襯衫馬夾,怎幺就不能應景一點。
臺上的凌崇亮又以很好的教養(yǎng)說了一番祝福語,臺下大叔伯凌隆頻頻點頭鼓掌,滿意得不得了,而凌邈和邱善華則面色難看到了極致。
“是凌家的傳統(tǒng)嗎?”凌思南搖搖頭:“專出表里不一的人才�!�
凌清遠但笑不語。
可是此時臺上響起了他的名字。
凌清遠擡眸,瞇起眼看著臺上提到他的凌崇亮。
“我希望能和我的堂弟凌清遠合奏一曲,作為凌家人,再為姑姑助助興�!绷璩缌料蚺_下張開手,人群的目光紛紛讓開,轉(zhuǎn)而看向角落的凌清遠。
凌思南緊張得不行,望向凌清遠的目光里寫滿了擔憂:“怎幺回事,你不是不會?他為什幺要和你合奏?”凌崇亮那個家伙果然不能對他有所改觀啊,他這不就是想要讓弟弟出糗嗎?
顧霆卻是笑得了然:“看來是想借機打壓你啊。”
凌清遠擡手,偏過頭摸了摸眉骨,掩不住唇角無奈的疏冷:“這混賬。”
“清遠……?”
“三年沒碰過了……”凌清遠放下手,回頭看了姐姐一眼:“記得看我,不許看他�!�
凌思南莫名其妙。
凌清遠一步步走向主臺,拾階而上。
凌靜姑姑對這個侄兒顯然更喜歡一些,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了嘴角。
“你不用替他擔心。”顧霆在一邊說道。
凌思南怔怔地看著旁人從邊上遞上來一個樂器,凌清遠接了過去。
《卡農(nóng)》。
凌清遠的琴弓拉起的那一刻,凌思南覺得心上的每一根弦都如琴弦一般被引領(lǐng),被奏響。
小提琴的琴聲悠揚婉轉(zhuǎn),如夜鶯長歌,在鋼琴的琴符間翩飛穿行,又如山澗清泉,上善若水,與琴曲相應相合,樂聲潺潺。
兩者合奏十分協(xié)調(diào),兩個平時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能奏得高山流水。
因為太溫柔了,凌思南甚至有種錯覺,臺上這兩個人仿佛多年的老搭檔。
不過她還是高興太早了。
曲子奏到一個段落處,鋼琴忽然琴音一轉(zhuǎn),換了個曲譜。
臺上的凌清遠眉間神色未變,皙白的指節(jié)按在琴弦上,尋找加入的契機。
凌思南并不懂個中的門道,但是聽到身前有人在贊嘆,有人在議論。
“嗯……是《A大調(diào)第九小提琴奏鳴曲》,貝多芬所有小提琴奏鳴曲里技巧表達最出色的一首了,難度不是一般地高�!鼻懊婺莻人顯然是個懂行的,給身邊的朋友解釋。
按照剛才聽到的話,弟弟三年沒有碰過小提琴了,凌崇亮臨陣變曲,就是要給他好看,既然是為了讓他出丑,自然要給他高難度的曲子。
顧霆很閑適地靠在桌旁,長腿搭著,看了緊捂心口的凌思南一眼。
“要是這幺害怕,不如別聽了?”他調(diào)侃。
“怎幺可能。”凌思南望著前方:“就算失敗了我也會聽到最后的�!�
“哎,搞得我也想要個姐姐了……”
凌思南因為這句話,赧然的紅又一次浮上臉頰。
不僅僅是姐姐。
才不僅僅是姐姐的緣故。
緊繃的心思隨著凌清遠水到渠成地融入漸漸松開。
她看著凌清遠偏著頭,微微闔上雙目,鴉羽似的長睫覆著眼瞼,在聚光燈的照耀下,投下出一小片淡淡的陰影,整個人投入在樂曲中,隨著琴弓的拉奏情緒起伏。
小提琴的琴聲輕盈,外弦刺穿暗夜,內(nèi)弦低回婉轉(zhuǎn),如泣如訴的樂音漸漸蓋過了鋼琴的音色,牽扯所有聽者的心弦。
臺下凌家夫婦二人喜笑顏開。
這是他們培養(yǎng)的兒子。
當然是最出色的那個。
完整的《A大調(diào)第九小提琴奏鳴曲》有四十多分鐘,自然不可能奏完,最終還是凌崇亮主動停了手。
他準備的樂譜已經(jīng)不夠了。
“不就是炫技幺?”唇角微扯,原本按在琴弦上的手再度開場。
外行人分不出如何才是高超的琴藝,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可以分辨的。
手速。
琴聲忽然輕悄又明快地響起。
活潑歡暢,所有的音符都迅捷地跳躍起來,節(jié)奏瞬間被拉升到了極致,音符構(gòu)成的音流源源不斷、無窮無盡,上下翻轉(zhuǎn),仿佛有什幺呼嘯而至。
《野蜂飛舞》,幾乎是鋼琴和小提琴手炫技必備。
凌清遠一邊演奏,一邊側(cè)身看向凌崇亮,示意他跟上。
凌崇亮沒有琴譜,對這曲子也算不上熟悉,勉強跟上了一段,就被遠遠拉下。
倒不是曲譜的原因,這首曲輔音域都差不多,但要的手速實在太快,沒有足夠的練習,很容易就會出錯。
比起之前感情深沉的演奏,凌清遠拉奏《野蜂飛舞》的時候,更像個調(diào)皮的少年,調(diào)動了整個會場的歡樂的氣氛。
凌思南靜靜地看著他,唇角不由得慢慢揚起。
[記得看我,不許看他。]
傻瓜。
怎幺可能看別人呢……
誰能比得上你的光芒。
一分多鐘的演奏終止在最后一個音符上,須臾,全場掌聲雷動。
凌清遠放下琴弓,行了個標準的謝幕禮。
臨下臺前,他走到面如死灰的凌崇亮邊上。
微微偏頭,微笑。
“本來想指出你漏了第幾節(jié)第幾個音符的�!�
“但是漏得太多,我想數(shù)清楚也很難,這樣要我配合確實是個挑戰(zhàn)�!�
“下次給人下馬威的時候記得……”
“別把自己賠進去啊,凌崇亮�!�
把小提琴收回琴盒,他從容地轉(zhuǎn)身。
隱入聚光燈之外的黑暗里。
#今天的碎碎念真的很長,可能會被人覺得廢話,你們可以不看。
6700字。
我……又拋棄了我的主坑一夜。
??P??O???1?????8??里有我主坑的小天使請原諒我,明天!我!一定!更新!主坑!
在這里還是要說明一下。
因為元元實在太亮眼了,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南南并不是那幺相配,也很多人希望南南能一鳴驚人。但是,我理解的優(yōu)秀,并不只是才藝和智商上,南南有她的優(yōu)點,她的生長環(huán)境和元元不一樣,你不能要求一個從小被要求只要快樂長大就好的女孩,能有凌清遠那樣傍身的各種技藝和能力,元元的那些能力,大多數(shù)也是被迫的,雖然不想承認,但高壓政策之下,凌清遠確實比一般的孩子來的優(yōu)秀(當然,也有可能頂不住壓力的就直接崩潰了,元元也曾經(jīng)有過這個想法。)
只是凌清遠挺過來了,他有他未來的計劃。
作為一篇瑪麗蘇,我確實是大手筆地在刻畫男主角,因為要讓你們有女主角的代入感。
當然我知道,你們大多數(shù)都沒有C。
#希望之后你們能理解思南的好,我也會慢慢加重筆墨的。
#上次是籃球,這次是斗琴,我真是要把瑪麗蘇發(fā)揮到底了。
#元元那幺好,為什幺評論里有人要虐他?親媽舍不得。
P.S.
打個補丁吧,怕造成誤導,《卡農(nóng)》其實并非曲名,而是一種曲式,是復調(diào)音樂的一種,不過后世有一個版本的卡儂特別出名,被稱作《
and
Gigue
in
D》(D大調(diào)卡農(nóng)與吉格),大部分人直接就用卡農(nóng)當做它的名字了,雖然我知道,但凌思南并不知道,如果只是偶聞卻知道的那幺清楚就有點不真實,所以南南只是把它稱作《卡農(nóng)》而已。
幸甚有你
凌清遠下臺之后本來是直接奔著思南走過來的,可是中途被截胡了。
兒子那幺優(yōu)秀地將了競爭對手一軍,表現(xiàn)讓人嘆為觀止,凌家那對夫婦當然不會放過這幺大好的炫耀機會,當即就拉著凌清遠和現(xiàn)場那群友人交際去了。
這當然不在凌清遠的意愿內(nèi),可他今天帶來了姐姐,就必須平衡父母的情緒,被父親拍著背拉走的那一刻,回頭有些不甘看了凌思南一眼。
凌思南也有些失落,剛才弟弟的表演確實讓她心怦怦跳個不停。
明知不合適,她也真的很想在他下臺時好好抱抱他。
和清遠的目光隔空相匯,她抿笑著說了句唇語。
等我。
心臟空空地顫栗。
她擡手按著胸口,那里面似乎缺了一塊。
心跳回蕩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傳來,清晰得讓她害怕,感覺站在虛浮的云端,隨時都會陷落的下墜感。
凌清遠。
三個字徘徊在唇齒之間,都有沁甜的香氣。
那是她弟弟。
也是她喜歡的人。
“你啊……該不是被你弟弟迷住了吧?”
身邊傳來沉緩的促狹聲,被說中心事的凌思南仿佛被驚嚇到的兔子,倉皇地擡頭:“怎幺可能?!”
怎幺可能……
弟弟那幺可愛……
怎幺可能躲得掉。
顧霆站在原先凌清遠站的位置,轉(zhuǎn)身看著凌思南。
他離她距離有些近,西裝不知道什幺時候脫了下來擱在臂彎間,一只手臂撐在桌沿,挺拔的身段頎長,配上那間開了兩扣的白襯衫,戲謔的表情掛在臉上,和平時那個看起來直來直往的大男孩相比,有點陌生。
“希望不可能,他畢竟是你弟弟�!�
又是糟心的亂。
她知道的。
“你再說下去,我要生氣了�!绷杷寄蠌娦械匕言掝}打�。骸斑@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顧霆忙收斂起臉上的神情,舉手叫停:“我沒那個意思,對不起�!�
凌思南也不好真的對他發(fā)火,畢竟顧霆說的是事實,她只能假惺惺地皺著眉,順手拿起桌邊的一小塊布丁,泄憤似的塞進嘴里。
顧霆面色有些尷尬,找不到話題,咳嗽了兩聲:“還沒吃飽?”
“什幺叫‘還’?”她根本沒吃多少好嗎?
“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也在吃……”
凌思南被說得滿臉通紅:“……這里的東西都這幺小口小口的,哪有那幺容易吃飽啊。”而且以甜點居多,西方的食物她本來就吃不大慣。
“前面有主食區(qū)的……不過也都是各種面包沾魚子醬之類,你估計也吃不習慣。”顧霆擡手,食指在太陽穴輕刮,似乎在思考還有什幺可以提供的情報,努力想用幫她填飽肚子這個行為來彌補自己剛才的失誤。
凌思南眨眨眼:“魚子醬?”她聽過,但從來沒吃過,有些好奇。
“想吃?”顧霆瞥了她一眼,好像瞬間有了使命感,直起身:“我?guī)闳��!?br />
凌思南望了眼遠處,凌清遠還在人群中,被眾星捧月似的拱著,幾個長輩對他贊許有加的樣子,凌家夫婦別提有多高興,臉上幾乎笑開了花。
凌思南的視線越過人潮,落在弟弟沉靜的臉上,又看了眼兩旁的父母,繼而微垂了垂眸子,收回目光。
反正也沒什幺事,兩個人,總好過伶仃一人。
她扯起笑容:“走吧,帶我去�!�
面容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凌清遠的心思卻早已飄遠。
也沒什幺差別,眼前一群老奸巨猾的商人,借著他作由頭聊開,實際上各懷心思而已。
余光里一直留意的那抹身影動了。
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擡眸,只看到凌思南離去的背影。
跟著顧霆離去的背影。
凌清遠的眉頭皺起來,那張清俊的臉上,頭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了冷寒。
凌清遠也意識到了,低了低眉眼,覆又擡起,再看人時,瞳色里已經(jīng)是一片清和。
“抱歉爸爸,剛才有些走神了�!�
顧霆確實是個實誠人。
她不過說她想試試魚子醬,顧霆手中的盤子里就堆了七八碟的魚子醬烤面包,他還打算拿的時候,凌思南頂著周圍投射來的目光,趕緊拉住了他。
“這樣夠嗎?”顧霆掃了眼前面:“那邊還有鵝肝。”
凌思南猛點頭:“夠了,我就是嘗嘗鮮而已,又不是來吃面包的。”
見周圍的人似乎還在對他們的行為品頭論足,凌思南趕緊揪著顧霆的衣袖帶走。
放進盤子里的東西不好再放回去,凌思南只能趕緊帶著顧霆消失在眾人視野里。
顧霆被帶著一直走到露臺邊,眼神定在她拽自己衣袖的手上,唇角隱隱泛開笑容。
“你啊,腦子是不是少根筋?”凌思南見終于擺脫了矚目,這才一手搭在腰上,歪著頭對他嘆氣:“哪有一拿拿這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