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羅伯特的憂心忡忡的等待中,越來越多的人跑了出去,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少,他也終于可以看見兇殺現(xiàn)場了——亞伯.列得躺在血泊里,胸口暈染開團團血花。
大衛(wèi)驚呼:“死的是亞伯.列得?!”
羅伯特皺著眉頭,不解道:“我明明看到殺手是沖那些清國留學生開槍的!”
現(xiàn)在,只有三個清國學生毫發(fā)無傷跌坐在地上,仿佛被嚇傻了,其他的清國學生都跑了出去。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誤殺?”
……
“安妮小姐!安妮小姐!快醒一醒!”
安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伊萊雅焦急的表情。
她睡眼朦朧地說:“怎么了?”
“我聽到了槍聲!還有尖叫聲!”伊萊雅驚恐的說:“恐怕出事了,我們快離開這里!”
安妮一個激靈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瞌睡不翼而飛,她臉色慘白:“紐曼!紐曼在哪里?他還好嗎?”
她手腳并用站了起來,提著大大的裙子就向外跑去,伊萊雅跟在她的身后,又急又快地說:“我們先出去吧,你丈夫可能已經出去了!”
“不會的。”安妮慘白這臉,篤定回答:“紐曼找不到我,不會走的,他現(xiàn)在一定在找我!”
安妮匆匆跑過走廊,然后在拐彎處和焦急丈夫撞了個正著,“安妮親愛的!你去哪里了!我到處在找你!”
看到丈夫毫發(fā)無傷,安妮也松了口氣,“我在休息室,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伊萊雅說聽到了槍聲?”
“伊萊雅?”紐曼困惑的目光停留在安妮身后的女人身上。
安妮連忙和紐曼介紹道:“這是伊萊雅,是我在宴會上新認識的朋友,她也是路易斯小姐的朋友。”
紐曼點點頭,匆匆說:“出事了,亞伯.列得被槍殺了,八成是政治傾軋,我們快離開這里,不要絞進這場渾水里!”
他禮貌地對妻子的新朋友點點頭,“我妻子多謝你的照顧了,我家馬車就在外面,您或許可以和我們一起離開?”
伊萊雅笑著拒絕了他的好意,“我也是坐馬車來的,你們盡管離開好了,不用管我�!�
等到驚魂未定的安妮和丈夫坐到馬車上,才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我忘記讓伊萊雅小姐留下通信地址了!”她后悔不迭:“以后我要怎么找到她呢?又要怎么和路易斯小姐交往呢?”
紐曼安慰她,“以后還會有其他宴會,你們總可以見面的�!�
……
“您是說,那個刺客是沖著清國留學生開槍的?”�?怂咕儆帽涞哪抗鈱徱曋鴮γ娴牧_伯特。
羅伯特鎮(zhèn)定的點了點頭,“是的,我和朋友都是這樣看到的,我們也不明白為什么最后會是亞伯.列得中槍身亡。”
�?怂咕儆謫枺骸霸谘鐣�,您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沒有,先生。”
“好,我知道了,感謝您的配合,您可以離開了�!�
……
“您從始至終,都在休息室嗎?”
安妮緊張的點了點頭,“我一直和伊萊雅在一起,她可以為我作證�!�
�?怂乖谛睦镟托σ宦�,暗殺亞伯.列得是一位魁梧男人,安妮這是多慮了,他從來沒把她這樣柔弱的女士當做嫌疑人。
“您知道伊萊雅的住址嗎?”
“我不知道,先生�!卑材莳q豫了一下,“不過,她似乎和路易斯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她是拿著路易斯小姐的邀請函進場的�!�
福克斯點點頭,把這條無關緊要的情報記在心里,然后繼續(xù)公式化問道:“在宴會中,您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沒有,先生。”
“好,我知道了,感謝您的配合,您可以離開了�!�
……
�?怂贵@愕看著對面的東方男孩,不可置信重復道:“你是說,那個殺手就是沖著你去的?”
樂景咬著嘴唇,垂下眼睛,瑟瑟發(fā)抖,聲音哽咽,斷斷續(xù)續(xù)說道:“是的,在那之前,我已經收到了死亡威脅信……但是我不知道……我以為他只是在嚇唬我,這里是美利堅,他不敢殺人的……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敢派殺手在宴會上暗殺我……亞伯.列得先生也……都是我的錯……”
�?怂姑碱^緊皺,打斷了男孩自責破碎的話語,飛快問道:“是誰?是誰想要殺你?為什么?”
男孩飛快抬眼看了一下�?怂�,然后又低著頭,手指勾在一起扭來扭去,囁嚅著說:“我怕說了您可能不會相信……”
“孩子,你可以把一切如實告訴我,我有能力可以辨別真假�!�
“是英吉利國的霍華德伯爵。”樂景膽怯著低著頭,小聲把他和霍華德伯爵的恩怨都一五一十說來,說到最后,他的肩膀劇烈顫抖,哽咽道:“我好怕,他這次沒能殺了我,下次還會來殺我的!我不想死嗚嗚嗚…”
他抬起頭,雙手撐在桌子上,睜著淚眸,急切地看著�?怂梗澳染任野�,您不是警察嗎?請救救我,我不想死!”
福克斯忍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澀聲開口道:“不,男孩,你不明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這是會影響到兩國邦交的大事件,英美兩國甚至可能會開戰(zhàn)!”
男孩張大了嘴巴,傻傻的看著他,目光中滿是迷惑不解的震驚。
�?怂拐玖似饋恚渲様蒯斀罔F道:“請把您接收到的死亡威脅信交給我們,接下來幾天,我們會隨時傳喚你�!�
樂景含淚拼命點頭,眼中氤氳著茫然失措的無助,成功讓�?怂管浵滦哪c,輕柔地說道:“別怕,孩子,別怕,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保護你的!”
“這里是美利堅,沒有人可以在美利堅隨意殺人而不受到法律制裁!就算他是英國伯爵也一樣!”
仿佛被他安慰到了,男孩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破泣而笑道:“好,我知道了。”
�?怂拱阉劳鐾{信小心裝進袋子里,然后憂心忡忡的頭也不回快步離去,所以他沒有看見,剛剛還在瑟瑟發(fā)抖的男孩懶洋洋的靠在墻上,眼神沉靜,嘴角揚起,露出一個怡然自得的笑容。
樂景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我和伊萊誰的演技更好�!�
第32章
清末之吾輩愛自由(32)
瑪莎太太就是出門打算扔個垃圾,門外蹲守許久的記者們聞風而動,把她團團圍了起來,閃光燈此起彼伏,他們連珠炮似的追問道:
“您和清國留學生是什么關系?”
“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么樣?對這起謀殺案他有什么想說的嗎?”
“聽說顏之前收到了死亡威脅信?您知道是誰寄出的信嗎?”
“您是否覺得這是一樁精心策劃好的針對亞伯.列得的謀殺案?”
瑪莎太太不勝其擾,大聲說道:“先生們,我什么都不知道!行行好,讓我去扔個垃圾好不好?”
“一個問題,就回答一個問題女士!”
“當時現(xiàn)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顏有沒有說過什么?”
“顏平時是什么樣的人?你們關系如何?”
瑪莎太太憤怒地把垃圾扔在門口,“都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圍在我家門口,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威爾先生也從房間里沖出來聲援妻子,“快離開,你們想被警察抓起來嗎?”
記者們紛紛露出冰冷的譏笑,仿佛在嘲笑這對夫婦的天真,他們只是在采訪而已,就算警察來了,也無權逮捕他們!
威爾先生知道自己的話根本不可能嚇退這些執(zhí)著的記者,他眼疾手快地把妻子拉進屋內,飛快關上了門,把這些難纏的蒼蠅們鎖在了門外。
瑪莎靠在門上,心有余悸的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抱怨道:“上帝啊,他們都蹲在家門外一上午了,我快被他們逼瘋了!顏不過是個孩子,遭遇了這么可怕的事情,本就受到了極大驚嚇,他們還這樣盤問他!”
威爾也疲憊地捏了捏鼻梁,無奈地說:“亞伯.列得被殺了,現(xiàn)在兇手還沒被抓到,有很多目擊的證詞都指向了顏——起碼殺手的目標一開始就是顏,亞伯.列得似乎只是因為倒霉被誤殺,很多報紙都刊登了這件事,現(xiàn)在全美都在關注這場可怖的謀殺案,記者們更不可能放過顏了,他們現(xiàn)在挖空心思想要從顏這里挖出兇手的消息。”
瑪莎憂心忡忡道:“顏馬上就要放學了,他等下一定會被記者們圍起來的�!�
瑪莎太太沒有料錯,樂景現(xiàn)在的確被記者們纏上了,只不過不是在瑪莎家門外,而是在校門外。
神通廣大的記者們扒出來了樂景的學校地址,早早就蹲守在校門外,樂景一放學,就從通風報信的小伙伴那里知道了這件事。
顧圖南大手一揮,“走吧,哥帶你翻墻!”
季鶴卿想了想,冷靜開口:“現(xiàn)在躲避解決不了問題,為今之計,蒼哥兒更應該走出來說出真相,要不然反而會滋生謠言,蒼哥兒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樂景贊賞地看了眼季鶴卿,“你說得對。”他背上書包,似笑非笑道:“正好我也想和記者們好好聊一聊�!�
因為案情還不明朗,警局不可能只聽信樂景的一面之詞,所以并沒有公布很多信息,因此樂景和霍華德伯爵的恩怨記者們還不知道呢!這怎么可以!這樣一點都不民主自由!
現(xiàn)在不把屎盆子扣在霍華德伯爵身上,更待何時?
沒有他這個知情人+受害者站出來賣慘帶節(jié)奏,怎么讓高高在上的霍華德伯爵罪證確鑿迎來正義的審判呢?
顧圖南也不是什么笨人,一點就透,他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我們也是目擊者,而且我和蒼哥兒還是同縣的人,可以對蒼哥兒的話進行佐證�!�
季鶴卿眨了眨眼睛,揚起一個詭秘的笑容,“就算我們無中生有,這些美國人也無法揭穿我們�!�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狐貍一樣狡猾的笑容。
他的兩個好兄弟啊。
樂景又想起了那天,當伊萊按照計劃沖出去,向他開槍時,顧圖南和季鶴卿兩個人一個把他向后拉去,一個下意識擋在他身前。
他們是真正把樂景當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
如此深情厚誼,樂景只能用一生來報答了。
走出校門,樂景不出意料就被興奮的記者們團團圍了起來。
“顏,可以采訪你一下嗎?”
“你看清兇手的模樣了嗎?”
“你和兇手有什么仇怨?聽說你曾經接受過死亡威脅信,是不是真的?”
“當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兇手的目標是你,為什么死掉的卻是亞伯.列得先生?”
樂景瑟縮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濃濃的驚恐之色,做足了被嚇壞的小可憐的姿態(tài),顧圖南和季鶴卿立刻默契地上前一步,把樂景擋在身后。
“你們嚇壞我朋友了,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顧圖南氣憤道。
“你們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們都可以回答你們,只是你們需要排隊,按順序來�!奔菌Q卿彬彬有禮道。
既然對方有談話的意圖,記者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很快就排好了順序。
首先發(fā)問的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帥小伙:“我是《紐約日報》的記者,請問一下,您和兇手有什么關系?兇手為什么會想要殺你?”
樂景肩膀一抖,慘白著臉,驚慌失措回答:“不,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很有權勢的大人物,如果要是說出了他的身份,他不僅會殺了我,還會殺了所有知情人的!”
在樂景說出“很有權勢的大人物”這幾個字時,在場的所有記者的眼睛就像燈泡一樣亮了,看著樂景的目光火熱得宛如在看夢中情人,幾乎在樂景話音剛落,就有無數(shù)個聲音響起:“那個人是誰?”
“放心吧男孩,這里是美利堅,是法治國家,就算對方是總統(tǒng)也不能隨意殺人而不受法律制裁!”
“對方是不是布魯尼總統(tǒng)?是不是他為了連任,想要除掉亞伯.列得這個勁敵?!”
樂景:……
是他低估了這些記者的想象力。不愧是美國記者,一向有很豐富的想象力。
然后樂景就仿佛受到了驚嚇,語無倫次地分辨道:“怎么可能是布布布魯尼總統(tǒng)?不是美國人,是是是其他強國的貴族,我們惹不起的……”
“喂!”顧圖南立刻拍了樂景一下,樂景立刻捂住嘴,臉上浮現(xiàn)濃濃的懊悔之色,似乎只是一時失言
接著顧圖南對媒體警惕地說:“我們要走了,你們讓一讓!”
這明顯是有大料啊!
其他強國的貴族?這個詞就很微妙了。
強國+貴族,幾乎是所有美國記者都想起來他們的老冤家英吉利了。
如果不是獨立戰(zhàn)爭他們打贏了,美國人現(xiàn)在還要受英國的奴役呢!
還有貴族……
哇靠不會是英國皇室吧?!
倒是沒人猜是清國。
因為清國這個古老而落后的東方國家,怎么可能會有膽子暗殺美利堅的總統(tǒng)候選人啊!而且清國和美國現(xiàn)在關系還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派留學生來美利堅學習了,清國又怎么可能會派人暗殺本國留學生?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記者們更熱情地把這三個清國男孩圍了起來,宛如黏皮糖一樣扒著樂景他們不放,提問的聲音越發(fā)亢奮:
“是哪個國家的貴族?”
“是英吉利嗎?是不是他們的皇室?”
“他們?yōu)槭裁匆禋⒛悖俊?br />
“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是亞伯.列得先生對不對?是因為亞伯.列得政治主張強硬,不符合英吉利國的利益?”
樂景急的臉色漲的通紅,眼中甚至出現(xiàn)了淚光,顧圖南也臉色鐵青,表情恐懼,不發(fā)一言,只是大聲道:“無可奉告,請讓我們離開!”
樂景也抖著嗓子說道:“請放了我們吧,他真的會殺了我們的,他真的是一個很有權勢的大人物,這件事曝光出來,對美利堅也沒好處的……”
記者們怎么可能會放過這種大料,當下就急切開口道:“美利堅是自由民主的法治國家,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為了保命,你也應該說出來,我們會曝光這件事,替你撐腰!”
“孩子,別怕,我們美利堅是你堅強的后盾!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對方就算再有權勢,也不能在美利堅的土地上無視法律胡作非為!”
“男孩,亞伯.列得先生因你而死,你難道不想替他復仇嗎?”
樂景表情猶豫,遲疑地停下腳步,季鶴卿不失時機的摟住樂景的肩膀,輕聲勸道:“事到如今,你就把事情的真相都公開出來吧,讓惡人接受應有的懲罰�!�
然后樂景就鼓足勇氣抬起頭,直視著黑洞洞的照相機鏡頭,顫顫巍巍地說:“派殺手的是英吉利國的霍華德伯爵……”
果然是英吉利國!還是個伯爵!是條大魚!
記者們興奮得快要大叫出來了,他們拼命奮筆疾書,不想放過樂景話中的一個字,然后他們就從這個東方男孩這里聽到了一個曲折離奇的傳奇故事。
為了獲得男孩祖?zhèn)鞯膶毑�,霍華德伯爵父子布下了驚天殺局,卻被機智的男孩一一識破,巧妙地護住了珍寶�?上煊胁粶y風云,霍華德伯爵父子勾結了當?shù)氐胤焦伲瑥哪泻⒓依锿底吡诉@個寶藏。
憤怒的男孩和同學們去搶回寶藏的時候,和霍華德伯爵的兒子亨利的幾十名護衛(wèi)隊爆發(fā)了激烈沖突,亨利受了重傷,而男孩的同學們也傷亡慘重。
更讓男孩悲憤的是,霍華德伯爵指使英國大使對清國政府施壓,逼迫當?shù)卣涯泻⒑屯瑢W們關進大牢,要判處他們死刑!
記者們齊齊變色,再也忍不住了,紛紛表示:“上帝啊!這是何等黑暗腐朽的政府啊!”
樂景真的很想點頭,沒錯,清政府就是這么腐朽黑暗專制,但是在什么山頭就要唱什么山頭歌,他現(xiàn)在是公費留學,總不能端上飯碗吃飯,放下飯碗就罵娘吧?
而且怎么說呢,樂景微妙的民族自尊心作祟,他覺得他們自家人怎么噴政府都沒事,外國人不可以噴華夏政府,清政府再爛,那也代表了華夏的臉面,清政府名聲不好,華夏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所以他就只能捏著鼻子給清政府找補洗白,在這個事件中,把清政府塑造成國力貧弱任人欺負的小可憐,都是英吉利國太兇殘我們政府也是沒辦法,但是我們政府關我們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要不然我們早就被霍華德伯爵的殺手給殺掉了!
記者們頻頻點頭,奮筆疾書,“后來呢?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然后樂景的故事就繼續(xù)開始訴說了。
憤怒的全城人民走上街頭要求政府放人?學生罷課,商人罷市?
哦,上帝啊,這可太民主太自由了!
記者們筆頭飛快,恨不能長出八只手。
最后皇帝親自下旨放人,還重金獎賞了勇士們。
樂景還感激地表示:“當時多虧了有美利堅大使替我們說話,替我們嚴厲駁斥了英吉利大使的不合理主張,我們才能這么快就被放出來�!�
記者們挺胸抬頭,與有榮焉。沒錯,他們美利堅就是這么不畏強權,就是這么的人權斗士。
此時正是放學時間,校門口本就聚集了很多放學的學生,樂景接受記者的時候,身邊就有很多學生在圍觀,樂景還在其中看到了湯姆和瑪利亞等同學。
樂景的故事成功激起無數(shù)同學的驚訝呼聲,可以想見,很快他們就會把這個故事講給他們認識的每一個人,就算是扭曲事實添油加醋捏造謠言,又和樂景有什么關系呢?
畢竟樂景自己都對真實事件進行了一定的藝術加工嘛。
記者們紛紛感慨,這真是一個好故事,刊登在報紙上絕對會轟動全國的!
不少記者已經開始在心里構思新聞標題了,就在這時,憑一己之力養(yǎng)活了無數(shù)報社的東方男孩又爆了一個大料:“后來,霍華德伯爵找了十幾個海盜連夜?jié)撊胛壹�,想要殺了我全家!�?br />
記者們目瞪口呆。哇靠這個故事還沒講完?
哦,上帝啊,這個男孩真是個寶藏!
他和那個伯爵的恩怨養(yǎng)活了多少美國報紙�。�
樂景添油加醋,無中生有,再有顧圖南和季鶴卿兩個人時不時進行“補充說明”,足足說了大半個小時,才把霍華德伯爵和樂景之間恩怨說完。
三個人本就是口才敏捷之輩,齊心協(xié)力之下把這個故事講的那叫一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蕩氣回腸精彩紛呈,把這些想象力豐富的美利堅記者們都驚的一愣一愣的。
都沒有這么精彩的劇情!
最后,由樂景進行結束語,他幽幽嘆了口氣,“唉,霍華德伯爵這次沒能殺了我,下次恐怕還會派殺手來殺我的�!�
記者們在本子落下最后一個字,抬頭對惶恐的東方男孩露出一個自信從容的笑容:“放心吧,男孩,不管這個霍華德在英國有怎么樣大的權勢,這里是美國,我們的政府容不得他放肆!”
“霍華德殺了我們美國的總統(tǒng)候選人,英吉利政府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等我們把這件事登上報紙,霍華德就完了�!�
樂景嘴角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當然,這正是他的目的。
霍華德就算地位再高,在亞伯.列得死后,美利堅政府也不可能善罷甘休,英吉利國一定要給出一個說法來。
高高在上的霍華德伯爵,可曾想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第二天,全美國的報紙的頭版頭條里,霍華德伯爵幾個赫然醒目,有關一個東方男孩和英吉利國伯爵之間的恩恩怨怨導致的亞伯.列得謀殺案,隨著白花花的報紙,被傳入美國的千家萬戶,激起一片驚呼。
“哦上帝啊!”紐曼撐著報紙,驚嘆道:“事情比我想象中還要曲折離奇!”
安妮氣憤道:“這個霍華德伯爵太壞了!應該把他判處絞刑!”
……
約克森上校在沙龍上振臂高呼,“英國人欺人太甚!我們美國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大不了開戰(zhàn)!”
約克森上校的激烈主張迎來不少賓客的熱烈擁護。
“亞伯.列得先生不能白死!英國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把霍華德引渡到美國!判處他絞刑!”
……
羅伯特冷笑一聲,合上報紙,對老朋友大衛(wèi)輕蔑說道:“呵,貴族�!�
大衛(wèi)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報紙上的鉛字上流連,他摸了摸下巴,興奮道:“這真是一個好故事,如果改編成的話一定會大賣的!”
羅伯特心中一動,“或許你可以去聯(lián)系主人公顏,從他那里買到改編權,最好讓他再給你提供一點不為人知的細節(jié),你寫成后,再由我改編成戲劇,一定很賣座!”
大衛(wèi)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向羅伯特告退,“我去回家寫信了!”
……
幾天后,甚至連大洋彼岸的英國、法國、意大利、西班牙等國家的媒體都轉載了這個在美利堅鬧的沸沸揚揚新聞。一時間,霍華德伯爵似乎成為了全世界的名人。
世界名人霍華德伯爵此時的日子卻不好過,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
他是說,他的確派了美國殺手去暗殺那頭黃種豬,但是,他可沒讓殺手這么大張旗鼓,甚至失手殺了美利堅總統(tǒng)候選人亞伯.列得!
這都是誣陷,是黃種豬們對他的誣陷!他是無辜的!
他也是這么對國王派來的調查官說的。
調查官冷著臉,不發(fā)一言,揮了揮手,示意衛(wèi)兵們把霍華德伯爵抓起來。
霍華德伯爵被衛(wèi)兵粗魯?shù)氖`著雙手,氣憤地大吼道:“不,你們不能抓我!我是無辜的!我要見陛下!”
調查官突然冷笑一聲,譏諷地看著霍華德伯爵,“我勸您還是省點力氣在法庭上說吧�!�
“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亞伯.列得死了,無論你做沒做,這件事既然和你扯上了關系,我們就必須要給美利堅政府一個交待,所以國王下令,要對這件事進行全面的調查,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讓美利堅滿意,平息國際紛爭�!�
“而經過我們的調查,事情的真相就是,你向黑市雇傭了一個名為伊萊的印第安人殺手,這個殺手最后殺了亞伯.列得,證據(jù)確鑿,沒有什么可狡辯的了�!�
霍華德伯爵宛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嘶吼道:“不是我殺的人!是那個殺手自主主張!我是無辜!你們應該去抓那個殺手!”
“那個殺手失蹤了。”調查官冷冰冰說道:“總要有人要為這件事負責�!�
“陛下已經決定,把你引渡給美國人,由美國人來處置你。”
霍華德伯爵目眥欲裂,如墜冰窟,全身都在情不自禁發(fā)抖。
他拼命扭動掙扎起來,肥胖的身體就像蠕動的蛆蟲一樣丑陋可笑,嗓子眼里發(fā)出不似人的哀嚎,“不,不!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姓霍華德!我家先祖受國王冊封成了伯爵!我們家?guī)装倌隇榛适伊⑾铝撕柜R功勞,不要這么對我!我是無辜的!”
調查官命令衛(wèi)兵:“堵住他的嘴。”
衛(wèi)兵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塊臟臭抹布塞進霍華德伯爵的嘴里,于是這個高高在上的伯爵只能眼睛瞪得渾圓,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不似人的凄厲破碎哀嚎,被衛(wèi)兵像拖死豬那樣拖出了門。
亨利躺在床上,父親凄厲的哀嚎聲徘徊在他的耳側,聽的他心肝欲碎,可是他卻無法離開床,他甚至連捂住自己的耳朵都做不到!
該死的黃種豬!他們應該下地獄!如果不是他們,他現(xiàn)在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廢人,父親又怎么會被逮捕?
上帝啊,求求您救救您的信徒吧!把該死的黃種豬們都殺光!
就在亨利心中燃燒著怨毒的火焰之際,臥房的門突然吱呀一聲被門推開了,亨利費力的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嬌小怯弱的女孩。
她是父親和女仆的私生女,一個玷污偉大血脈的骯臟雜種!他打了她那么多次,她怎么還沒死?真是令人惡心的生命力!
他憤怒咆哮道:“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女孩抬起頭,一向怯弱的臉上竟然揚起甜美的笑容,臉頰浮現(xiàn)淺淺紅暈,“亨利,”女孩端著臉盆,笑著向他走來,聲音清脆動聽宛如黃鶯,“爸爸被抓走了呢�!�
“你這個卑賤的雜種!你怎么敢喊我的名字?誰允許你喊爸爸的!你想死嗎!”
女孩搖了搖頭,看向亨利的目光仿佛在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她笑著問:“亨利,我親愛的哥哥,你知道在古老的清國有種很有趣的殺人方法嗎?他們把會把浸濕的白紙一張又一張糊在犯人的臉上,慢慢的,犯人就會窒息而亡。”
亨利慢慢意識到了不對,他費力的抬起頭,脖子上爆出猙獰的青筋,第一次對女孩露出了恐懼的目光,他不可置信問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女孩被這個問題逗笑了,她放下臉盆,里面赫然是一摞浸濕的白紙,對驚駭萬分的亨利露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溫柔笑容,“當然是送你去見上帝啊,親愛的哥哥�!�
“這些年,多謝您的照顧了。”
伴隨著亨利瘋狂的叫聲,女孩哼著歌把一張濕透了的白紙糊在了亨利的臉上。
“哥哥,我不叫雜種,我有名字的�!�
“我的名字叫做海蒂,下地獄的時候,也不要忘記我的名字哦�!�
……
樂景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寄給顏澤蒼的英文信,寄信人名為大衛(wèi),是哈特福德一名家兼書店老板,他在信中提了一個請求,請求能把樂景和霍華德伯爵的恩怨改編成,他會付給樂景一大筆改編費。
在信的末尾,他請求能夠親自和樂景面談,好好商談一下改編事宜,用詞懇切,可謂誠意滿滿。
樂景很感動,然后拒絕了他。
他在給大衛(wèi)的回信中寫道:“很遺憾,我已經決定由路易斯
L小姐來寫這個故事……”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顏澤蒼的事,和路易斯小姐又有什么關系呢?
也算霍華德發(fā)揮自己最后的余熱了。
第33章
清末之吾輩愛自由(33)
樂景手上的《無法結婚的女人們》剛剛連載三個月,才更新了12章,故事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大衛(wèi)的來信又啟發(fā)了樂景,讓他想把他和霍華德伯爵之間的恩怨寫成,達成塞私貨黑大英帝國順便賺錢的目的。
他平時還要學習,課余時間還要和小伙伴們一起進行棒球訓練,畢竟今年年底他就要和湯姆他們履行一年之約了。
也就是說,在如此繁忙的行程之下,樂景還要同時開始寫兩部,這對樂景來說還真是一個艱巨的挑戰(zhàn)。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約翰貼心地給樂景提出了找搶手的建議。
怕樂景年輕面嫩不懂行情,約翰還認真解釋道:“這在作家圈子里很常見,很多出版商為了暢銷都會故意借用知名作家的筆名,還有一些作家會直接雇其他人來替他寫作。”
樂景一時默然。
他怎么會不知道這種事?
在21世紀,商業(yè)化寫作甚至已經有了成熟的產業(yè)鏈,工作室寫作和搶手屢見不鮮。
很多知名作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室,很多時候作家只需要把大綱甚至一兩句故事梗概提供給搶手,搶手齊心合作生產流水線。這也是某些作家的水平為什么會忽高忽低的原因。
樂景知道這是一個很省力的做法,但是知道并不意味著他會這么做。
“我少睡一點時間就趕回來了�!蹦泻⒄J真的說,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執(zhí)拗的光:“不要把讀者當成傻子,作品是有靈魂的,讀者能看出來�!�
既然作者自己都這么說了,約翰也不會再討嫌。
只是他在心中嘆了口氣,覺得男孩到底還是年輕啊。
等他年紀大一點后,就會明白了,世界是很殘酷復雜的,有些年少的堅持是很不合時宜的,到時候路易斯還能堅持多久呢?
他既希望路易斯能快點長大,又希望路易斯不要改變太多。
真是矛盾的想法。
約翰收起翻滾的思緒,提及了又一件重要的事:“哈特福德的一家報紙聯(lián)系了我,希望能在報紙上轉載你的《無法結婚的女人們》。”
樂景挑了挑眉毛,有點驚訝,沒想到他的作品這么快就在哈特福德打響了知名度。
約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哈特福德文學報》主編哈利的鍥而不舍。
這個年輕人足足纏了他一個月,要從他這里扒出路易斯的身份信息,為了避免走漏風聲,約翰在這期間去拜訪路易斯都要偷偷摸摸的。
后來,哈利看他是無法從約翰這里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就退而求其次,提出了要在《哈特福德文學報》上轉載路易斯的新《無法結婚的女人們》。
說實話,約翰是不想這么做的。
但是,他猶豫許久,覺得如果他要是想和路易斯的合作長久維持下去,就必須保證路易斯的知情權,他不可能瞞著路易斯所有事,否則,如果有一天路易斯從別人嘴里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會埋怨約翰影響了他發(fā)財。
約翰知道,路易斯很缺錢,而《哈特福德文學報》如果轉載了路易斯的,是一定會給路易斯一筆轉載費的。
前不久,他把路易斯的稿費從一行20美分漲到了30美分,這個稿費已經是他們報社目前能提供的最優(yōu)厚的價格了,可是他知道遠遠不夠。
每行30美分的稿費是籠絡不住像路易斯這樣才華橫溢的年輕天才的。
路易斯現(xiàn)在是年紀輕,所以才會蝸居在小小的孟松城,等再過幾年,很有可能就會不滿意他們報社的價格,跳槽譬如《哈特福德報》這樣資金雄厚的大報紙中去了。
但是,他斟酌許久,還是選擇把這件事告訴了路易斯。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他不想在現(xiàn)在就在兩人之間埋下芥蒂。
他心中忐忑,面上卻不露絲毫,擺出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似乎是真心實意在為樂景高興,“《哈特福德報》是哈特福德當?shù)乩吓茍蠹�,資金雄厚,實力很強,對方開出了每行20美分的轉載費,這已經是很優(yōu)厚的價格了,哈特福德是康涅狄格州的首府,出版業(yè)發(fā)達,是全美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你在哈特福德發(fā)展,對你未來的職業(yè)生涯很有好處!”
樂景安靜的傾聽著約翰描繪的未來藍圖,目光冷靜,一針見血問:“可是,這對你的職業(yè)生涯沒有好處,對嗎?”
約翰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下意識干笑幾聲,“誰說的,你成名揚萬了,對我們報社也有好處,可以拉動我們報紙的銷量�!�
男孩深深的看著約翰,琥珀色瞳孔里仿佛能看穿到約翰的內心深處,讓他的一切隱秘心思都無所遁形。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不是說好了嗎?我成為文豪,你的報紙成為全球性的報刊�!睒肪巴崃送犷^,笑吟吟問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哈特福德開分社?”
約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樂景,這個老于世故的中年男人臉上第一次浮現(xiàn)如此錯愕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樂景。
少年粲然一笑,眼神干凈明澈,似夏日清朗長風,是屬于少年人的天真柔軟,“我很期待我的文章能登上你在哈特福德的分刊�!�
約翰眼中一熱,張了張嘴,又閉上,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少年人的純澈真誠給感動得一塌糊涂。
約翰哽了一下,話語有點凌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我當然想在哈特福德開辦分社,我是說,這需要花很長時間,我至少需要三四個月,你會少一大筆轉載費,而且,而且,我在哈特福德沒什么人脈,新報紙銷量可能不會太好,這對你的職業(yè)生涯沒有好處,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
“我們中國人有兩句老話,一個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個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睒肪懊佳蹚潖�,“您相信我能成為文豪,那我就相信您能成為全球知名的報人,這不正是我們的約定嗎?”
“也是你發(fā)現(xiàn)了我,幫我隔絕塵世紛擾,給我提供了馳騁的舞臺,對于這一點,我一直以來都心懷感激。我想讓你知道,我們中國人是一個很講究誠信的民族,金錢可以買來很多東西,但是卻無法更改我的意志�!�
約翰不知道自己說什么,種種復雜的思緒在他的胸口激蕩,在最后,化作一個釋然的笑容。
他輕輕把小少年擁在懷里,喃喃道:“謝謝你,路易斯,你真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不可思議的少年�!�
就保持這樣不要變吧,路易斯。
我真的希望,你能永遠如今日,永遠是個少年。
樂景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精明,“在哈特福德辦報要很多錢,你的錢夠嗎?”
約翰實話實說:“我打算向銀行借一點錢�!�
樂景若有所思:“你缺多少錢?”
約翰大致估算了一下,說:“差不多要兩千美元�!�
樂景笑瞇瞇:“這點錢何必要問銀行借?我自己就能借給你�!�
約翰明顯被感動了,“哦,路易斯,你真是太甜了……”
樂景擺了擺手,“先別急著夸我,我話還沒說完,這兩千美元相當于我的投資,我要分社的20%的股份,每年我都要股份分紅的�!�
約翰驚訝地看著路易斯,只覺得這個少年再次刷新了他對他的認知。
當他為對方少年般的純真和堅持感動不已的時候,少年又在這種時候展露屬于商人的精明。
約翰并沒有怎么猶豫就同意了路易斯的這個提議,他甚至心中是有些竊喜的。
有了股份,他們兩個人的事業(yè)會更加緊密的糾纏在一起,路易斯將來就沒那么容易跳槽了。
……
送走約翰后,樂景就開始奮筆疾書趕稿了。
就在他全神貫注之時,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在寫什么?”
樂景一個激靈,好懸才忍住了自己的尖叫聲,轉頭氣鼓鼓的看著神出鬼沒的印第安人,“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伊萊,不,現(xiàn)在應該叫他伊萊雅,提著大大的裙擺,因為束腰太過緊繃讓他喘不過來氣,只能拼命用羽毛扇給自己扇風,聽到樂景的抱怨,他沒好氣的白了樂景一眼,“天神啊,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罪!我什么時候才能脫下女人衣服啊!”
樂景不得不承認,伊萊的化妝技術還真是出神入化,他穿著裙子雖然過于壯碩,但是也不至于太出格讓人懷疑,畢竟白人天生對黃種人臉盲,很多人覺得東方人雌雄莫辯。而且很多白種女人比東方男人還骨骼寬大,和那些人相比,偏瘦的伊萊都算是骨骼嬌小了。
樂景皺著眉頭,發(fā)出一連串詰問:“你怎么在這里?你是怎么進來的?我不是告訴你,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嗎?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伊萊笑嘻嘻地回答:“沒事,我打扮成這樣,別人認不出來的。只是……”他曖昧的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道:“恐怕你等下要給瑪莎太太和你的朋友們好好解釋一下我們的關系了�!�
樂景警覺:“你對他們說了什么?”
伊萊一臉無辜:“沒說什么��!我就是說我是你的朋友,想和你單獨聊聊�!�
然而‘朋友’這兩個字卻被伊萊壞笑著說得格外意味深長引人遐想,樂景捂著臉,發(fā)出一聲崩潰的呻吟,他已經差不多可以猜到瑪莎太太他們腦補了。
誰又能想到呢?他的第一個緋聞女友,竟然是個比他還高大的壯漢呢!
伊萊又開始問他最初的問題,“你在寫什么?新嗎?”
對伊萊,樂景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他如實回答:“我想把我和霍華德伯爵的恩怨改編成,以路易斯的筆名發(fā)表。”
伊萊眼睛一亮,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我在里面有沒有戲份?”
想起伊萊導致他的風評被害,樂景就點了點頭,不懷好意道:“有,你覺得某個暗戀我的印第安少女怎么樣?”
樂景本意是想逗伊萊變臉,沒想到這廝臉皮忒厚了,聽到樂景的這個回答竟然咧開嘴笑的一臉陽光燦爛心滿意足,“聽起來不錯啊,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我還以為會是個沒有姓名的路人角色呢!”
他叮囑樂景:“記得我把寫的漂亮點�!彼俸僖恍�,給了樂景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內容越發(fā)不可描述,“要大胸,大屁股,大長腿,腰一定要軟……”
眼看伊萊的話越來越18禁,樂景忍無可忍拿起一本書蓋住了他的臉,“你夠了!你這個人怎么臉皮這么厚!我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伊萊扒拉下書,揉了揉臉,小聲嘀咕道:“你這人真沒意思,玩笑都開不起。”
樂景把書放回桌子,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伊萊扇了扇羽毛扇,因為呼吸不暢臉上浮現(xiàn)一層紅暈,“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你讓我現(xiàn)在穿成這么難受的鬼樣子,你也別想好過,我要好好騷擾一下你�!�
樂景忍不住對伊萊心生同情。
他是知道十九世紀的女性束腰是多么反人類的發(fā)明。
西方人嘲笑華夏女人裹的小腳的時候,可曾回過頭來看看自己國家女性的束腰?當時很多西方女性為了讓自己的腰更細,有的直接抽掉自己的肋骨,有的則是因為長年累月的束腰讓自己的肋骨變形成反人類的畸形模樣,導致好多女性生孩子難產一尸兩命。
伊萊的束腰強度,那是肯定偷工減料了,所以伊萊出門的時候,少不了被主婦們指指點點——好一個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干粗活的已婚已育婦女。
但是就算如此,腰被緊緊箍住,還讓伊萊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