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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傻子不討人喜歡。

    她死過一回了,她變得討人喜歡了,她的心還禁錮在那里,她永遠記得他不會愛她。

    愛一個人的笨拙,結(jié)果不過是感動了自己,他不能夠確定如果回到從前,他會不會對那樣一個她動心。

    她說那才是真的。

    而最后是冰天雪地的三千里。

    她說她原諒他。他想她是原諒過去的自己,原諒自己那樣笨拙,那樣深情,所以,沒準是到他該原諒自己的時候了。蕭阮再喝了一口酒,和著那些在洛陽的時光,在洛陽的月光,在洛陽的血光,讓風(fēng)沙和塵埃掩蓋。

    酒意上來了,無論如何,都讓這個晚上先過去吧,到明天太陽再升起來,或者他會有別的法子,他想。

    .................

    周樂將嘉語從馬上抱下來,一直抱進驛站里,進屋的時候,懷中人睡著了。

    已經(jīng)是過了江,遣了人快馬加鞭去洛陽報信,周樂心疼嘉語舟車勞頓,腳傷一直不見好,便做主放緩了行程。這一路他有種古怪的感覺,從前三娘多少防他亂來,如今卻像是不再躲避他的親近。

    或者是,他猜,三娘到江州的時候,蕭阮其實不在金陵?

    他不知道她當(dāng)時有沒有哭。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她睡得迷糊了,迷迷糊糊問:“周郎?”

    “是,是我�!彼f。

    她于是笑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

    嘉語的腳傷養(yǎng)到二月初才好,嘉言終于寫了回信,信上只說一切都好,嘉語這里驚魂未定,也沒有追究;一直到三月中旬,她成親的日子定了,嘉言還沒有回來,方才察覺到不對。

    好在四月中旬,嘉言終于回來了,卻是坐車回來,獨孤如愿親自護送。她受了傷,到這會兒還沒有痊愈,可想而知當(dāng)時兇險。太后唬得三魂六魄都飛了,她只笑嘻嘻地說:“就是出了點意外�!�

    被昭熙喝令了閉門反省。獨孤如愿求昭熙私下容稟,也不知道這對君臣關(guān)門說了些什么,昭熙出來的時候神情疲憊,與嘉言說道:“這次看在你阿姐成親的份上……下次就沒這么便宜了。”

    嘉言道:“柔然狼子野心,皇兄不能不防�!�

    昭熙沒有作聲。如果不是如愿和嘉言這次深入漠北,他是真不知道柔然竟然有了這么強大的實力。說到底是云朔之亂大開了中原之門,讓他們趁亂得利,如果讓阿那瑰統(tǒng)一了草原——

    然而他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在長安,不在長城。

    “你阿姐成親大喜,就先不要記掛這些煩心事了�!彼矒崦妹玫馈�

    他也沒有想到,周樂真能一不做二不休,單槍匹馬過江把嘉語搶回來。他知道其中兇險。雖然他是不如蕭阮出身高貴,氣度清雅,也不是父親點過頭的人,但是既然三娘喜歡,那就、那就這樣吧。

    父親……應(yīng)該不會怪他吧,他看了看天空,將酒灑在地上,這是三娘成親的酒,但愿父親與他一樣能夠歆享。

    ...................

    嘉語心里有些緊張,比笄禮緊張多了。

    前后兩世,她都成親三次了。上次成親,還有人往她箱底壓避火圖,這次謝云然只與她笑說:“要恭賀大將軍得償所愿�!�

    嘉語:……

    “謝姐姐,”她低聲問她,“你和阿兄成親的時候——”

    “嗯?”謝云然挑眉看她。

    “沒、沒什么�!奔握Z臉紅了。

    謝云然忍不住笑,她笑著搖頭說:“誰都知道他喜歡你�!�

    她知道。

    她從前就知道。他從前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個人,在她面前,七情上面。是他容許她知道他的喜怒,也是他在她面前不能夠控制自己。他喜歡她,她才能操控他。她起初以為只是操控,那讓她重新得到舒適的生活物資,得到安全,乃至于他愿意讓渡的部分權(quán)勢,得以不動聲色除去她恨的那些人。

    然而重新活過來的那天,她看到他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笑。

    那也許是她不能控制的,總有些什么,是人不能控制的,比如咳嗽,比如……愛。

    ..................

    行完禮,天已經(jīng)黑得透了。

    周樂進帳的時候,嘉語聞到酒氣。“喝了酒?”她問。他低聲笑:“娘子不用擔(dān)心�!�

    他將她放平在床上,俯身親了親她的面頰,嘉語沒敢躲,只閉了眼睛。他便上來親她的眼睛,眼皮癢癢的,嘉語被逼得睜開了,就看見他沖她笑。一時紅了臉,也不好意思再裝死。

    “這衣裳可難解……”他抱怨說,“三娘幫我�!�

    嘉語:……

    她知道那不過是個借口,卻還是坐起來伸了手,夏天里衣物極薄,便隔著衣,也能感受到肌膚的硬度。她心里發(fā)慌,幾次都沒能解開,周樂也不急,只一雙眼睛不懷好意,一遍一遍從上到下地打量她。嘉語覺得那目光好似鋼刀,明明她還穿著衣裳,卻感覺被刮得不著寸縷。

    越發(fā)慌亂起來,手指也在抖,周樂終于笑了,揶揄道:“我到這會兒才相信自個兒是真娶了個公主……”

    嘉語勉強笑道:“后悔了?”

    周樂笑道:“既然娘子不會服侍為夫,就讓為夫來服侍娘子罷……”

    嘉語只覺肩頭一重,不知怎地又被放倒了,衣裳方才還好端端地在身上,然后“滋——”地一聲,直接就……碎了。

    嘉語:……

    嗯,這貨果然是很會服侍。

    她還在目瞪口呆,遺憾華服,那人已經(jīng)欺了上來,握刀握弓的手難免粗糙,他下手又重,嘉語肌膚原就極是敏感,只覺得身上到處都是火,從頸項之間,一直往下綿延,所過之處,摧枯拉朽。

    一時酸軟難耐,只得低聲求饒道:“周、周郎?”

    那人附耳笑道:“為夫服侍得公主可還滿意?”

    嘉語作不得聲,他手下便又再重了幾分,嘉語不知不覺繃緊了腳尖。她不知道他從哪里學(xué)來這些——亦不知道他是否從前就如此。

    她周身肌膚雪白,漸漸就布滿了紅暈,周樂伸手一探,知道火候已到,這番動靜,嘉語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面色刷地白了。周樂按住她,他覺得她在他身下慌得厲害。

    怎么就怕成這樣了,他心里想。

    他亦看得出嘉語這個身體是極易動情,更兼之她與蕭阮成過親,后來又……也就沒有多想,這時候見她抖得厲害,雖然自己快要爆炸了,也還是親了親她,喘.息問:“三娘?”

    嘉語不敢說他實在太大了,從前蕭阮那里她就吃過苦頭,止不住戰(zhàn)栗道:“郎君、郎君憐惜……”

    周樂料想也是尺寸問題,心里十分得意,因調(diào)笑道:“三娘你放松一點……”

    嘉語叫了一聲,眼淚刷地下來。周樂也有些發(fā)懵,他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然而這時候箭在弦上,只能咬牙道:“三娘再忍忍……”

    嘉語痛得直推他:“你出去、出去……”

    周樂駭笑,這當(dāng)口哪里還由得了她。嘉語痛得發(fā)昏,使勁掐在他手臂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只覺他的吻綿綿密密地落下來。

    “放松、放松一點……”那人的聲音在耳邊重復(fù)。

    他就知道叫她放松,自己卻絲毫不肯放松,嘉語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劈成了兩半,不由嗚咽不已。汗水混著眼淚,又都被他吻干。她不得不扭動身軀迎合他,良久,痛感方才稍稍退去。

    滿天亂飛的魂也漸漸回來了,人軟得像灘泥,周身都汗津津的。就聽得那人低聲問:“怎么吳主……”

    嘉語不作聲。

    “三娘也不和我說……”怪道怕成那樣。要知道她是初次,就不該如此孟浪……興許該問人要點藥膏,聽說管用。

    嘉語還是不作聲,她哭喊過了頭,嗓子啞得厲害。

    周樂湊過來親親她的面頰,面頰上殘留有淚痕,還是咸的。

    這時候再看她的身子,從上到下遍布青紫。他都不知道自己下手這么重,又覺得極是魅惑。心里暗暗想道蕭阮定力也是驚人,三娘當(dāng)初還用了催.情香。換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

    一時興致又上來了。嘉語大驚道:“你——”

    周樂見她驚惶如一只小獸,不由又笑,低聲道:“三娘莫要亂動……”

    嘉語哭道:“我沒動……”

    這可憐,周樂又吻了吻她的眼睛:“那我也不動�!�

    “那你、你倒是出來啊……”

    周樂又笑,他這個娘子從前也不知道怎么混的,要說她沒有,兩世為人,王妃也做過,情人也做過,要說她經(jīng)驗豐富,又怯成這樣。

    他不動,嘉語也不敢再催,整個人都僵著,肢體慢慢恢復(fù)知覺,酸痛從下到上卷上來。不由暗暗叫苦,思來想去,只得放軟了身段,說道:“吳主他……他是沒有,但是郎君也沒有問過我……”她猜他是沒有——雖然并不知道緣故。

    “我怎么沒問過你,”周樂哼了一聲,“三娘是忘了,咱們還在信都時候,我出發(fā)去廣阿前晚……”

    嘉語身上痛得厲害,也想不起來,只含混道:“要不就是你問的話不對�!�

    周樂:……

    嗯,那時候他們才訂了親,他就好大咧咧地問三娘你還是完璧么——腦子正常的都不會這么問好嗎。

    周樂道:“你藏著掖著不肯說,到頭來還不是自個兒吃苦。”

    嘉語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周樂亦笑得得意,低頭吻她,那里才遭過一輪肆虐,原有些紅腫,這時候又立了起來,嘉語求道:“莫動那里……痛……”

    周樂忍住笑,卻一本正經(jīng)問:“那三娘要為夫動哪里�!�

    嘉語一雙杏眼瞪得滾圓:“你——”

    “要么我不動,娘子動?”

    嘉語心道尼瑪老子哪里還有力氣動,只當(dāng)是沒聽到,周樂卻蹬鼻子上了臉:“娘子先親親我�!�

    嘉語:……

    她待要不動,周樂又動了一下,嘉語吃痛,只得湊上去,親了親他的面頰。

    “還有——”

    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她,像個討糖吃的孩童。嘉語覺得那定然是鬼使神差,又親了親他的胸膛,周樂掐著她的腰翻了個身,嘉語體力不支,整個人都在往下墜。

    那人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嘉語:……

    她錯了,她就該知道,他前世收那么多妻妾不是沒有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夫君廣納嬪妃,就是為了杜絕蘇家拿蘇妹子奇貨可居的念頭。

    明天那章我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鎖,盡早看……

    避火圖就是春.宮。古代人認為火神那啥,用這個可以避火……

    三娘前世對小周的利用和算計,小周開始也懊惱過的,后來就……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利用一下怎么了,還敢有意見?(小周人還蠻大方的……小周:我不大方萬一我娘子說要南下怎么辦TAT)

    三娘就是自作孽……知道小周不能撩還亂撩。不親最后一下還能睡個安穩(wěn)覺23333

    作者君:之前說了好多次小周是狼不是狗,沒人信,現(xiàn)在信了吧(捂臉)

    謝謝卡卡君和玉米君投雷^_^

    ps:應(yīng)該是1月上旬完篇,不用催。這兩個月都沒有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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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8.一言難盡

    周樂醒得早,

    軍中一向有早起的習(xí)慣,這時候醒來,神思未定,就覺得口鼻之間濃香未散,

    過了片刻方才意識到原來是長公主閨房。

    轉(zhuǎn)頭看時,朝思暮想了許久的美人兒就在枕畔。

    他從前也與她共處一室過,但是何曾如今日,脂濃粉香,

    不著寸.縷,唯青絲與雪膚糾纏,周身都是歡.好的痕跡。眉尖還蹙著。他忍不住要親親她的眉,才一靠近,

    那人卻瑟縮了一下,

    呻.吟道:“……不要。”

    人卻還沒有醒。

    便知道是昨晚要得狠了。

    看她面上表情,

    又委屈又迷惑,像是不解他怎么能那么狠。然而她身體嬌柔,

    嬌柔得像一朵花,

    才承受過暴風(fēng)雨——他從前聽人說辣手摧花,

    不解其意,如今算是知道了。

    止不住生出再度攀折的心,

    他聽見自己喉中咕咚響了一下。

    他感覺到自己又有了反應(yīng)。他知道嘉語養(yǎng)得嬌,再來一次非受傷不可。往日他都自己解決了,

    但是今兒——他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沉睡的人兒,

    附耳輕言了幾句:“……娘子不說話,

    我就當(dāng)娘子答應(yīng)啦�!�

    他拉過她的手,她的手比他要小上許多。

    .................

    到嘉語醒來,時已近午,覺得面上甚癢,意識漸漸回來,便知道是有人在親她。她沒睜開眼睛,只呢喃道:“周郎別鬧——”

    “娘子起來拜見翁姑了!”

    嘉語哼哼唧唧地道:“郎君又忘了我是公主�!睂こP聥D是要拜見翁姑,十個公主里也尋不出一個肯守這個禮的。

    “也不進宮?”

    “三日才回門——別鬧了,讓我再睡會兒�!彼磉酸痛著,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從上到下,指頭都不想動。

    “那娘子是打算……這三日都不下床?”那人眼睛又亮了:她聲音嬌軟得像酪。

    嘉語:……

    “大將軍不用上朝?”

    周樂笑道:“你阿兄放了我休沐。”

    嘉語:……

    她阿兄真是多事。

    “對了,佳人方才過來問要不要凈身?”

    嘉語一驚睜了眼睛:“她、她進來了?”眼前光影一亮,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并無衣物。有人目光灼灼正打量她,像在下火。嘉語哪里吃得住這個,忙忙伸手去扯錦被,周樂手一長,先就給她推開了。

    嘉語:……

    周樂見她羞得滿面通紅就忍不住笑,伏身在她耳邊道:“娘子可知道,你方才還欠我一次……”他亦赤.裸,嘉語不知道眼睛該往哪里放,只得索性又閉起裝死。周樂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嘉語軟軟伸手攔了一攔:“……反正今兒是再不能了。”

    “三娘從前和我……難道不該知道怎樣取悅我?”周樂哪里肯放過她。

    嘉語恨恨道:“將軍從前不曾如此無賴。”

    “那是……”周樂想了一下,雖然知道從前也是自己,還是覺得遺憾,“那是怎樣?”

    嘉語:……

    “……不記得了�!�

    “當(dāng)真?娘子需要我?guī)兔μ嵝衙�?�?br />
    嘉語哭笑不得,這人真是纏人得緊,便不動真格的,手底下也不肯停歇半分,嘴里更絮絮與她說些有的沒的,說了半晌,就聽得腹中“咕�!币宦�,餓了。周樂又殷勤問:“公主要下官服侍飲食么?”

    嘉語:……

    她就想弄件衣裳過來遮一遮,哪怕就是件帔子也好。

    周樂鬧了她半晌,總算怕她餓著,放下帳幕,傳食物進來。何佳人也禁不住這一室春色,匆匆放下食盒,面紅耳赤地退了出去。

    周樂拿進來喂嘉語吃了兩片糕點。嘉語覺得不那么餓了便不肯再吃,央求道:“我要入浴�!�

    周樂笑道:“我服侍娘子入��?”光想想都覺得香.艷。

    嘉語待要不肯,又實在拉不下臉來喊婢子,且她腿腳酸軟無力,要從這里走到浴池,亦頗覺苦楚,因思來想去,只低聲道:“你、你答應(yīng)我莫要亂動……”話出口,就想起昨晚動不動的,越發(fā)臉熱。

    周樂“咦”了一聲:“娘子這是信不過我?”

    嘉語:……

    就這人的節(jié)操,實在沒什么讓人信得過的。

    周樂自個兒披了袍子,拿被單裹了嘉語,抱到浴池里去。路上公主府的侍婢并不敢抬頭多看,嘉語還是羞得把臉埋進周樂胸膛里。臉兒相偎,柔唇相貼,周樂心里像是生了個貓爪兒,時不時撓著他。

    浴池里熱氣騰騰,有草藥的氣味。

    周樂抱她入水。

    熱水涌上來,嘉語只覺得渾身上下毛孔都打開了,酸痛處一陣舒緩,不由呻.吟出聲。身子卻越發(fā)軟了,軟得都站不起來,周樂一直沒有放手,嘉語也怕自個兒失足滑下去,便與他說道:“那邊有個浮臺�!蹦歉∨_入水不過一尺來深,剛剛好沒過肢體,底下有玉枕托著,把頭臉露出來,如此,周身便不須用力。

    周樂親了親她的面頰,果然將她擺到了浮臺上,隔著水,雪膚烏發(fā),玲瓏浮凸如白玉美人。

    嘉語不知道他這等心思,只道是離了他的手,總算是喘了口氣——他的眼睛她是管不到了。才閉目享受了片刻,身上又有了觸感,不由驚道:“你、你做什么?”

    周樂舉著雙手,手上都是從胰子上搓出來的泡沫,卻一臉無辜:“服侍公主沐浴啊�!�

    嘉語:……

    他見嘉語驚駭成這等模樣,也不由笑道:“三娘莫怕�!庇謸u頭道,“三娘從前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話至于此,猛地打住,脫口卻道:“難道三娘從前與我并沒有——”如果她有服侍他的經(jīng)驗,何至于怕成這個樣子。

    嘉語知道再瞞不過他,便只道:“從前……我來遲了�!边@時候想起從前,那些他拖延不肯離開的深夜,如果他強她,她是全無抗拒之力。然而并沒有。他總要等她松口——然而她并不想屈身為妾。

    周樂腦子里艱難地轉(zhuǎn)過這個彎來——他和她從前的關(guān)系,真被她瞞了個九曲十八彎——深深覺得冤枉:“十年啊……三娘可真是鐵石心腸!”

    “郎君在洛陽時候也不多,”嘉語掩面道,“何況王府里美人如云,郎君也——”

    “我不管!”周樂惱道,“三娘這不是欠我一次,是欠我一世!”

    嘉語:……

    能講點道理嗎!

    然而那人并不愿意與她講道理,手已經(jīng)撫了下來。

    “十年……”他氣咻咻地道,“重來又六年,前后十六年!要當(dāng)初三娘給我生個孩兒,如今我都能做人祖父了……”

    嘉語:……

    “閉嘴!”

    “閉不了!”周樂怨念地道,“公主欺人太甚!”

    嘉語真是無語問蒼天。

    “……都便宜了蕭阮……”周樂又道。

    他嘴上說得狠,下手卻溫柔細致,嘉語轉(zhuǎn)頭看了他片刻,到底沒有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

    周樂:……

    他怎么就忘了他娘子有個“只能她輕薄他,卻不許他輕薄她”的毛病,精神稍稍振作:“三娘從前也輕薄過我么?”

    嘉語笑而不語。

    那人彈了一指,顫巍巍一朵花蕊浮出水面:“……有沒有?”他嗓音發(fā)緊,嘉語心里也有點怕,她從前是知道他自制力的,經(jīng)了昨晚,卻不大有這個把握了,又有點后悔不該撩他。

    只勉強說道:“……有。”

    周樂緩了一緩方才說道:“三娘是很愛玩火。”又越發(fā)覺得她欺負人,哼哼地道:“別想我這么容易放過你!”

    嘉語往下看了一眼,知道這人不過圖個嘴上痛快,多少放了心,她昨日疲倦未解,如今在浴池里,被熱氣蒸騰著,困意又上來了。似夢非夢中,恍惚看到從前,那人孤身從帳外走進來,一身風(fēng)霜,他說:“我來遲了�!�

    總算這一次,他來得不算太遲,她無須卑躬屈膝,機關(guān)算盡,他亦無須辜負任何人。

    ...................

    周樂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幫她洗凈了,抱了上岸,定睛看時,竟是又睡著了。

    周樂:……

    這和每次撩完他就跑有什么區(qū)別!

    都不肯好好陪他說說話,他心里怨念,卻還不得不替她擦干了上藥,得虧佳人那丫頭曉事,也不知道從哪里討來。但愿見效快。

    ..............

    蕭阮去看十六郎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蘇卿染雖然沒有對他用刑,餓上這么久,也是到極限了。他是軍旅之人,身上原就有舊傷,這調(diào)理下來,竟費了小半年。元十六郎苦笑道:“沒想到貴嬪能下這個狠手�!�

    蕭阮歉疚地道:“是我考慮不周�!�

    元十六但笑,過了片刻方才說道:“華陽大婚了�!�

    蕭阮胸口一悶,他是早知道會有這天,然而當(dāng)真到來的時候,還是選擇不聽,不看,就當(dāng)做是不知道。

    他并不能傾國之兵,為一個女人,無論她是誰。她當(dāng)初也說過:“陛下是勵精圖治的君主�!�

    他是、他當(dāng)然是。

    但是有時候,做顏淵不如盜跖來得痛快。

    ...................

    三朝回門,嘉語沒有進宮,只讓人告病。昭熙便有些擔(dān)心,嘉言更鬧著要去看她阿姐,被謝云然攔下:“還是我去吧�!彼f。

    進了公主府,出來迎她的卻是何佳人和茯苓,何佳人謝云然見得不多,茯苓卻是熟的,一時驚問:“三娘當(dāng)真病了?”

    茯苓紅著臉不說話,何佳人道:“娘娘見了公主便知�!�

    謝云然:……

    又問:“大將軍人呢?”

    “大將軍回府了�!避蜍叩�。

    謝云然心道莫非是三娘有個處置不當(dāng),惹惱了周樂,讓他拂袖而去?卻又不像。他哪里舍得這樣對她?她心里疑惑,一直到被領(lǐng)進門,就看見嘉語半臥,只得一襲輕紗覆體。幸而是夏天,倒不至于著涼,肌膚上的痕跡卻是看得清楚——怪不得她不敢進宮,連門都沒臉出。

    謝云然也不知道是該好氣還是好笑,她原本猜也是這個緣故,只沒想到這么嚴重,一時嗔道:“怎么讓他折騰成這個樣子!”便頭日折騰得狠了,這兩天難道沒容她休息?嘉語掩面道:“那人混蛋!”

    謝云然拉開她的手:“上次給你的藥呢�!�

    “用、用完了�!奔握Z沒敢看她,她想找條地縫鉆下去。

    謝云然:……

    “這兩日都——都不曾閑么?”謝云然也覺得這個話頗難啟齒。

    “中間是歇了一日,”嘉語低聲道,“用了藥,見好了些,他又……我讓他回將軍府了。”

    謝云然:……

    好有道理,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至于新婚三日就被趕回家的駙馬……謝云然沒忍住笑,卻道:“再這么著,三娘遲早被他逼到納妾……”她下手給嘉語上藥,但見肌膚如玉。心里一面想怪不得周樂貪戀她,人還是那個人,只不知怎的,眉目里忽然添了媚意。一面卻聽她哼哼道:“怎么不見謝姐姐給阿兄納妾?”

    嘉語原是笑話她,卻久久沒有聽到回音,一時怔住,扭頭道:“我阿兄他——”

    “你阿兄倒沒這個意思,”謝云然揉著她背上肌膚,眉目黯淡,“是有人催著立儲君,定國本�!�

    嘉語:……

    玉郎今年才三歲!誰這么多事。

    知道玉郎是個女孩兒的人少之又少,倒不是昭熙故意,只是前頭謝云然放出過這樣的風(fēng)聲,沒有刻意澄清,只想著等時間過去,到立儲的時候,大伙兒自然能明白過來。誰料他們重逢這年余,謝云然竟沒有再孕。

    “御醫(yī)……怎么說?”嘉語問。她沒有過身孕,但是也聽說過,女子受孕,是要調(diào)理身體——但是謝云然懷上玉郎時候,像是并不記得有大夫出入王府——不然也不至于事到臨頭,才手忙腳亂。

    謝云然沉默了更長的時間,她不知道能不能與她說實話,有些事埋在心里很久了,她不知道該與誰說。誰都不會與她同一戰(zhàn)線,所有,她生命里最親密的人,她的母親,她的丈夫,她的姐妹。

    沒有人。

    如果她嫁的只是始平王世子,哪怕日后襲爵始平王,這件事仍然有商榷的余地。但是如今昭熙是天子。她從未想過這一日,然而倉促被推到這個位置。她父親是國子監(jiān)祭酒,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子嗣對于一個君主的重要性。

    他們把這個叫做“國本”。

    她所知道的這種情況,無不是皇后賢惠,為天子廣納美人。

    她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與別人分享她的夫君。想到會有別的女子,與她一樣享受他的溫柔相待,她覺得那就像是一根針,扎在你沒有辦法取掉的地方,時時刻刻,尖銳而細碎的折磨。

    然后他會有別人的孩子,他會疼愛他們,像如今疼愛玉郎。

    然后——

    她想不起再然后會怎樣,那些事想起來讓她腦子里一片空白。那些沒有想過的事情一件一件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她不知道要怎樣才像一個平常人,順順當(dāng)當(dāng)過完這一生——但或者根本沒有這樣的人。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困境里。

    她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賞春宴上的意外,她嫁給崔九,然后呢,她沒那么愛他,他死了,她回家,家族會許她守寡,像盧氏。或者會有別的機會,碰到別的人,也許碰不到。她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但也許痛得會輕些。

    她記得她在屏風(fēng)后偷偷看他的夏天,寶光寺里參天的古木。如今連四月都已經(jīng)不在身邊,她已經(jīng)為人妻,為人母,不再只是她的婢子。

    嘉語聽不到她的回答,心里就是一沉:“哥哥知道嗎?”

    “如果他問過御醫(yī),該是知道的�!彼f。她沒有問過他,也許他不知道,所以他比她沉得住氣。

    有人握住她的手腕:“謝姐姐不必急——你和哥哥都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機會這種東西,或許有,或許沒有,她還困在始平王府里的時候,想過他也許已經(jīng)沒了,那讓她痛得失聲。

    與那樣的痛楚相比,也許這還不算太壞。

    她細細給嘉語上好了藥,扶她起來穿衣,卻笑道:“三娘不必為我的事壞了心情……”她如今才成親,正是好日子開端,而以后——

    誰知道以后會怎樣呢,她悵然地想。

    嘉語心想她上輩子可什么都沒生過,婁氏倒是很能生。她很喜歡玉郎,但是沒有辦法想象一個小孩兒從自己身體里鉆出來——會很疼吧。她安撫謝云然道:“母親生了阿言之后,過了十余年才生下三郎……”

    謝云然撫她的鬢發(fā)微笑,三娘倒是急于安慰她,卻忘了那是因為她父親常年在外的緣故。

    姑嫂倆正說話,就聽到薄荷急得不得了的聲音:“將軍——將軍不能進去!”

    然后是那人惱怒的聲音:“叫我駙馬!”

    薄荷:……

    嘉語扶額,連謝云然滿腹心事也都忍俊不禁。她從前見到宋王,是何等神仙人物,就是衣上染塵,都讓人可惜,而最終三娘許的這位駙馬——真是一言難盡。

    這轉(zhuǎn)念間,人已經(jīng)進來了,瞧見謝云然在,方才一怔,規(guī)規(guī)矩矩道:“見過皇后娘娘�!�

    謝云然笑道:“自家人,不必如此見外�!�

    那人目光就往嘉語瞅,嘉語把頭埋在枕中。謝云然失笑:“我來這許久,薄荷連水都沒給我上一杯呢。”

    薄荷難得機靈了一回,接口就道:“是奴婢的錯——請娘娘隨奴婢來�!�

    薄荷領(lǐng)著謝云然退了出去,周樂便猴了過來:“唔,上了藥……”他說。

    嘉語不理他。

    “阿昭弄了新鮮的櫻桃過來……”

    那人的聲音從枕中傳出來:“謝姐姐肯定在笑話我——”

    “不會啦,皇后便是要笑,也該笑話我才對,”周樂替她解了外袍,“不是一直喊疼,怎么又穿上了?”

    “都怪你!”嘉語氣急了,她要見客,哪里能什么都不穿!

    周樂覺得委屈:“難不成方才皇后給你上藥,是隔著衣上的?分明是見了我進來才——”

    嘉語:……

    他怎么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我原還想說,前兒三娘在溫水里泡泡就好了——”

    “你還說!”

    “好了好了,不說了�!敝軜窚愡^去吻她的唇,嘉語沒能躲開,就覺得一個甜津津的東西被塞了進來,“甜不甜?”他目光閃閃地問。

    嘉語:……

    “你不是、不是回將軍府了嗎?”嘉語咽下櫻桃,那確實是甜的。

    “被阿姐趕出來了,阿姐嫌我鬧得慌……”那人可憐兮兮地道,“我無家可歸了……”

    嘉語:……

    “娘子且收留我一宿……”他又喂了一顆櫻桃給她。

    “而且二娘在家里,”周樂一臉不可思議,“她又——”

    “又怎么了?”嘉語奇道。

    “有了……有了身子�!�

    嘉語:……

    有人愁懷不上,有人愁懷得太多。

    周樂抱她起來,讓她伏在自己膝上,這樣空置的地方多,疼痛也減得輕些:“三娘從前說我會有很多孩兒……”

    嘉語伸手摸他的臉,簡直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夢:“那是你從前女人多……”

    周樂瞄了一眼她,心猿意馬:“要是有很多個三娘就好了……”

    嘉語:……

    “如果、如果我生不出孩兒呢?”她問。她并不知道她與她的表姐問了同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看到孟暉寫盂蘭變里提到浴池,大致是砌個池子,灌滿水,然后用燒紅的鐵疙瘩還是什么往里一浸,一池水就熱了。

    她是專門研究名物的專家,所以我雖然沒在資料上看到過這種東西,估計是可能有的。想想也是,古羅馬人都有浴池,我國貴族沒理由不搞個浴池出來享受泡澡^_^

    好吧主要還是嫌木桶太小氣了……

    謝謝卡卡君,密林妹子,玉米君和未央妹子,007同學(xué)投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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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9.姐妹戲語

    可惜周大將軍的腦子還在離家出走中,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性,殺傷力堪比“我和你娘同時掉進水里你救誰”——當(dāng)然必須承認的是,周大將軍的生母也沒有機會摻和這個熱鬧。

    他只顧擺了櫻桃在她胸口比了比,咽了口口水道:“……還是三娘可口�!�

    嘉語:……

    她不要認識這個人!

    那人不緊不慢低頭卷了櫻桃入口,

    再來尋她唇舌,嘉語待扭頭不許,只是躲不過,被好生戲弄了一番,

    方才聽他好整以暇道:“三娘怎么會擔(dān)心這個——難道這幾日為夫不夠努力?”

    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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