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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李槐笑道:“我也不知道裴錢怎么破境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她先前一樣沒跟我打招呼,是她后來離開了青蒿國,才主動與我說的。還說如今每天練拳,意思不大了,類似這會兒的走樁,將身上拳意一分為二,相互打架什么的,不過是習(xí)慣成自然,不然她悶得慌。再就是練拳得武運(yùn)一事,當(dāng)徒弟的,沒道理比師父更威風(fēng),武運(yùn)這東西,吃多了其實(shí)沒啥滋味,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裴錢在遠(yuǎn)處收拳,無奈道:“說多了啊。只讓你說七境一事的�!�

    然后對韋太真說道:“韋姐姐,別介意,不是真心瞞你,只是好些事情,根本不值得拿來說道�!�

    有師父高高在上,還有崔爺爺在前。

    吃苦練拳,習(xí)武破境,天經(jīng)地義。

    韋太真苦笑點(diǎn)頭。

    不然她還能如何。

    好在韋太真對于武道一途,知道些,卻所知不多,畢竟在修行路上,韋太真自己就是一路破境竄到金丹境的,所以還不至于被裴錢的破境、武運(yùn)之類的嚇破膽。韋太真只是震驚于裴錢對武學(xué)境界的那種淡漠態(tài)度,與年紀(jì)太不符。而且武道攀登,要比修道之人更加講求一個腳踏實(shí)地,要說裴錢是因?yàn)橘Y質(zhì)太好,才如此破境神速,好像也不全對,畢竟裴錢每天都在練拳,練得還怪,什么走路練拳,什么拳意打架,什么武運(yùn)沒滋味,都是韋太真沒聽過、也全然無法想象的事情。

    在那之后的山下遠(yuǎn)游。

    哪怕裴錢再躲著人和事,他們還是在一個偏隅小國,遇到了一場山上神仙殃及山下江湖的風(fēng)波。

    一個領(lǐng)銜江湖的武林宗師,與一位地仙神仙老爺起了爭執(zhí),前者喊來了數(shù)位被朝廷默認(rèn)離境的山水神靈壓陣,后者就拉攏了一撥別國鄰居仙師。明明是兩人之間的個人恩怨,卻牽扯了數(shù)百人在那邊對峙,那個古稀之年的七境武夫,以江湖領(lǐng)袖的身份,呼朋喚友,號令群雄,那位金丹地仙更是用上了所有香火情,一定要將那不知好歹的山下老匹夫,知道天地有別的山上道理。

    裴錢當(dāng)時路過的時候,大戰(zhàn)其實(shí)已經(jīng)落幕,勝負(fù)已分,竟是山上仙師狼狽逃竄,原來朝廷安插了許多供奉仙師和軍中高手,好像對那位很喜歡對帝王將相指手畫腳的地仙,不順眼多年了。在慘烈戰(zhàn)事中,還有一位本該是摯友的龍門境老神仙,背叛了金丹好友,大戰(zhàn)酣暢之時,yn了一手,打得那位作威作福慣了的金丹地仙措手不及,還被一位嫡傳弟子親手打爛金丹,就此隕落。

    一座四分五裂的仙家山頭,兵敗如山倒,反正一場鮮血淋漓的風(fēng)波,山上山下,廟堂江湖,神仙俗子,yn謀陽謀,什么都有,興許這就是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所有的對錯是非,一團(tuán)漿糊,都在生死中。

    哪怕裴錢第一時間就要撤離是非之地,依舊慢了一步。

    小國朝廷伏兵四起,不斷收攏包圍圈,如同趕魚入網(wǎng)。

    一伙山上仙師逃到裴錢三人附近,然后擦肩而過,其中一人還丟了塊光彩奪目的仙家玉佩,在裴錢腳步,只是被裴錢腳尖一挑,瞬間挑回去。

    隨后一大幫人蜂擁而至,不知是殺紅了眼,還是打定主意錯殺不錯放,有一位身披甘露甲的中年武將,一刀劈來。

    裴錢不避不閃,伸手握住刀,說道:“我們只是過路的外人,不會摻和你們雙方恩怨�!�

    那武將加重手上力道,只是那一刀只是紋絲不動。

    裴錢輕輕一推,對方武將連人帶刀,踉蹌后退。

    從裴錢身后遠(yuǎn)處,原本看似漁網(wǎng)唯一的口子,又出現(xiàn)了一位守株待兔悄然現(xiàn)身的武學(xué)宗師,將那撥山上漏網(wǎng)之魚一一打殺,只余下了幾人活命。

    裴錢環(huán)顧四周,然后聚音成線,與李槐和韋太真說道:“等下你們找機(jī)會離開就是了,不用擔(dān)心,相信我�!�

    韋太真剛想要與裴錢言語,說自己可以幫上忙。

    李槐對她搖搖頭。

    真要遇到了棘手事情,只要陳平安沒在身邊,裴錢不會求助任何人。道理講不通的。

    裴錢的骨子里,不愿意欠她師父之外的任何人一點(diǎn)半點(diǎn)。

    所以李槐來到韋太真身邊,壓低嗓音問道:“韋仙子可以自保嗎?”

    韋太真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能夠護(hù)住李公子�!�

    李槐說道:“那我們就找機(jī)會逃,爭取不讓裴錢分心就行了�!�

    韋太真面有難se,以心聲說道:“李公子,如此一來,裴錢會不會對你心有芥蒂?”

    李槐搖頭道:“韋仙子想多了。”

    李槐撓撓頭,我真是個廢物啊。咋個辦,真是愁。

    裴錢輕輕摘下竹箱,放下行山杖,與迎面走來的一位白發(fā)魁梧老者說道:“事先與你們說好,敢傷我朋友性命,敢壞我這兩件家當(dāng),我不講道理,直接出拳殺人�!�

    那個渾身浴血的白發(fā)老者嗤笑道:“小女娃兒年紀(jì)不大,口氣不小,只要交出那塊玉佩,饒你不死�!�

    裴錢卷起袖子,說道:“我站著不動,吃你三拳,你之后讓我們?nèi)齻離開,如何?”

    身披甘露甲的武將,瞥了眼那少女毫發(fā)無損的手掌,與老者輕聲提醒道:“師父,這丫頭片子不太簡單,先前握刀不傷,體魄堅韌,不同尋常�!�

    老者笑道:“大軍包圍,插翅難飛�!�

    然后好整以暇的老者望向那冪籬女子,笑問道:“這位姑娘,可是元嬰神仙?”

    韋太真不言語。

    老者問李槐,“書院君子賢人?”

    李槐說道:“希望是。”

    老者最后問那身材瘦弱、言語嚇人的少女:“總不會是傳說中的御風(fēng)境武夫吧?”

    裴錢說道:“還差點(diǎn)�!�

    老者放聲大笑道:“那我就站著不動,讓你先問三拳,只要打我不死,你們都得死�!�

    裴錢沉聲道:“懇請前輩好好商量,不要逼人太甚,給一些不是選擇的選擇�!�

    老者收斂笑意,擰轉(zhuǎn)手腕,“好啊,那就打你三拳,挨得住,三拳過后,只要你倒地還能起身,就讓你們?nèi)硕蓟�。�?br />
    裴錢大步前行,“出拳�!�

    李槐突然說道:“我們來自獅子峰�!�

    老者笑道:“很好,我是那位天君府的座上賓。然后呢?有用嗎?”

    裴錢雙膝微曲,一腳踏出,拉開一個起手拳架。

    老者哈哈大笑,“認(rèn)得認(rèn)得,是那顧祐廢物的撼山拳,一個純粹武夫,竟然有臉以符箓術(shù)坑害嵇劍仙。老廢物不收弟子,只留下一本人人可學(xué)的廢物拳譜,誤人子弟,害人不淺!”

    這魁梧老人瞬間來到那少女身前,一拳砸在后者腦門上。

    裴錢只是身形一晃,一步不退。

    按照江湖經(jīng)驗(yàn),原本裴錢應(yīng)該倒飛出去,晃蕩起身再受第二拳。

    可此時此地,面對此人,裴錢不愿退。

    武道金身境的魁梧老者怒喝一聲,一鼓作氣遞出兩拳,一拳在那少女面門,一拳在后者脖頸。

    三拳完畢。

    老人閃電后撤,與那武將并肩而立,臉seyn沉。

    裴錢只是站著不動,緩緩抬手,以大拇指擦拭鼻血。

    老人看到三人背后,走來一位氣定神閑的同道中人,這才松了口氣。

    對方與他同樣是七境大宗師,不過對方年紀(jì)更輕,拳法更高,不過他與皇帝陛下是早年好友,這次才破例出山幫忙。

    何況在北俱蘆洲,拳殺山上修士,有幾個純粹武夫不樂意?

    裴錢吐出一口血水,轉(zhuǎn)頭望向那個呼吸綿長的中年男子。

    那人笑問道:“小姑娘,你也是金身境,對不對?”

    裴錢默不作聲。

    那人說道:“小姑娘你無法御風(fēng)遠(yuǎn)游,兩個朋友就算可以御風(fēng)遠(yuǎn)遁,先前對付一個金丹地仙的那張?zhí)炝_地網(wǎng),無非是再施展一次,又有何難。你與傅凜前輩求饒吧,求個活命就行,留下所有東西,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一步。但是武夫會不會被廢去武功,修士會不會被打斷長生橋,我不敢替你們保證。我終究是個外人。”

    李槐無奈道:“這種話別信。”

    裴錢點(diǎn)頭道:“你倒是不傻�!�

    李槐咧嘴一笑。

    韋太真有些無言。

    一個比一個不怕。

    她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祭出主人贈送的那兩件攻伐、防御重寶,拼了性命也要護(hù)送兩人離開此地。

    那人突然說道:“你要是能挨我兩拳,我就讓你朋友們先行離開�!�

    李槐說道:“也別信�!�

    裴錢說道:“一個沒吃飽飯,一個占盡優(yōu)勢還要跟晚輩耍心機(jī),你們真是武夫嗎?”

    裴錢自問自答道:“我覺得你們不配�!�

    裴錢再不管身后那中年男子,死死盯住那個名為傅凜的白發(fā)老者,“我以撼山譜,只問你一拳!”

    老人臉seyn晴不定。

    先前遞出三拳,這會兒整條胳膊都在吃疼。

    裴錢驀然之間,一身磅礴拳意如日月高升齊齊在天。

    氣機(jī)紊亂至極,韋太真不得不趕緊護(hù)住李槐。

    裴錢向前緩行,雙拳緊握,咬牙道:“我學(xué)拳自師父,師父學(xué)拳自撼山譜,撼山拳來自顧前輩!我今天以撼山拳,要與你同境問拳,你竟敢不接?!”

    以裴錢為圓心,方圓百丈之內(nèi),大地震顫,如悶雷轟動,塵土飛揚(yáng),武卒一個個握刀不穩(wěn),鐵甲顫鳴。

    那個中年男子有意無意后退數(shù)步。

    而裴錢面對的那個白發(fā)老者,臉se鐵青,欲言又止,眾目睽睽之下,與一個外鄉(xiāng)少女低頭認(rèn)錯,以后還怎么混江湖?!可要說接下安然無事地對方一拳,老人又完全沒有把握。

    你想不明白,那就別多想。

    裴錢一腳踩地,瞬間不見蹤跡。

    人人身形各有不穩(wěn)。

    韋太真下意識就要扶住李槐肩頭,卻發(fā)現(xiàn)這位李公子竟然根本無需她去攙扶,很穩(wěn)當(dāng),雙腳如山岳矗立一般。

    而李槐太過擔(dān)心裴錢,對此渾然不覺。

    韋太真凝神望去,驚駭發(fā)現(xiàn)李槐衣袖四周,隱約有無數(shù)條細(xì)密金線縈繞,無形中抵消了裴錢傾瀉天地間的充沛拳意。

    傅凜所站位置,如同響起一記重重擂鼓聲。

    白發(fā)老者橫躺在地,應(yīng)該是被那少女一拳砸在額頭,出拳太快,又剎那之間更換了出拳角度,才能夠一拳過后,就讓七境宗師傅凜直接躺在原地,而且挨拳最重的整顆腦袋,微微陷入地面。

    裴錢一個擰轉(zhuǎn)身形,開始面朝那個已經(jīng)生出退意的中年武夫。

    她身形微微低矮幾分,以種夫子的頂峰拳架,撐起朱斂傳授的猿猴拳意,為她整條脊柱校得一條大龍。

    裴錢突然望向李槐,似乎有些詢問意思。

    李槐點(diǎn)頭沉聲道:“只管對他出拳,此人心思更壞,打個半死都可以,將來師父如果因此這件事罵你,我跟你師父一哭二鬧三上吊去�!�

    裴錢眼神死寂,卻咧嘴笑了笑。

    李槐的言語,她應(yīng)該是聽進(jìn)去了。

    韋太真覺得這一幕畫面真滲人,很可怕。

    裴錢遞出一拳神人擂鼓式。

    只是一拳,都不用后邊十拳二十拳。

    那中年男子就毫無還手之力地倒飛出去數(shù)十丈,重重摔在地上。

    裴錢站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都來!”

    除了李槐韋太真所處位置,方圓百丈之內(nèi),地面翻裂,拳意亂竄,沖天而起。

    裴錢眼角余光瞥見天上那些蠢蠢欲動的一撥練氣士。

    裴錢拔地而起。

    如同一道劍光離開人間。

    一個巨大圓圈,如空中閣樓,轟然倒塌下沉。

    李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一把抱起裴錢的書箱和行山杖。

    萬一要是摔壞了它們,裴錢事后還能找誰算賬?不找他找誰。

    裴錢懸在空中,伸出并攏雙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額頭,示意那撥修道之人只管施展仙家術(shù)法。

    韋太真忍不住顫聲道:“李公子,不是說好了裴姑娘才金身境嗎?”

    韋太真再不知曉武道,可這裴錢才二十來歲,就遠(yuǎn)游境了,讓她如何找些理由告訴自己不奇怪?

    裴錢終究不是那個中土神洲的武夫曹慈啊。只是個每天都在韋太真身邊背竹箱晃蕩的纖弱少女啊。

    李槐輕輕放下竹箱,仰頭望向裴錢,想了想,撓頭說道:“我又不是陳平安,他說啥裴錢就聽啥,裴錢做了啥就說啥�!�

    然后李槐忍住笑,“不愧是咱們的新任盟主大人。韋仙子,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幫你引薦�!�

    韋太真看了眼李槐。李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大。

    裴錢御風(fēng)遠(yuǎn)游,身形倏忽不定,幾次站在了山上神仙背后或者身側(cè),既不言語,也不出拳。

    最后裴錢雙腳虛踏,天上激蕩起一大圈不斷四散的驚人漣漪,再不見少女身形,她好像要去天幕最高處。

    等到裴錢飄然落地。

    大地之上,早已鳥獸散去。

    裴錢一言不發(fā),背起竹箱,手持行山杖,說道:“趕路�!�

    又一年后,終于到了獅子峰。

    韋太真如釋重負(fù),她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了。

    只是主人沒在山頭。

    裴錢在山上待了足足半年,偶爾下山一趟。

    半年之后,裴錢獨(dú)自離開,與李槐分道,李槐會重返寶瓶洲,她卻要孑然一身,去往浩然天下最北方的皚皚洲。

    理由是師父對那個大洲印象很一般,所以她要去那里躋身山巔境,但是這一次快不了,前邊兩境破境得太隨意,隱患不小,得慢慢來了,境界停滯個八年十年都是有可能的,不然很難再在下一境站穩(wěn)腳跟。

    裴錢在獅子峰山腳鋪?zhàn)拥淖詈竽穷D飯,李柳返回,一家人加上裴錢,同桌吃飯。

    婦人覺得兒子眼光不算太好,但也不錯了。

    李槐瞧著娘親看裴錢的眼神和娘親臉上笑意,滿頭汗水。先前一次,娘親私底下說起此事,在家里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槐,差點(diǎn)沒當(dāng)場跪地,只求娘親千萬別有這個心思,不然他就離家出走了,反正他留在家中,多半也會被裴錢打死。

    裴錢離開山腳小鎮(zhèn)的時候,李二只是對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出門送行。

    婦人使眼se,李柳推了一把弟弟,李槐原本沒什么,只是有些離別的傷感而已,結(jié)果一下子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腿腳不利索地跟上裴錢。

    走在大街上,裴錢說道:“那本被你藏藏掖掖的山水游記,我見過了。我沒事。”

    李槐無言以對,嘆了口氣,嗯了一聲。

    裴錢說道:“別送了,以后有機(jī)會再帶你一起游歷,到時候我們可以去中土神洲�!�

    李槐點(diǎn)頭道:“就這么說定了。”

    裴錢大步前行,背對李槐,輕輕揮手。

    李槐停在原地與她揮手告別。

    好像裴錢又不跟他打招呼,就偷偷長了個子,從微黑少女變成一位二十歲女子該有的身段模樣了。

    裴錢在一處僻靜地方,驀然拔高身形,悄悄御風(fēng)遠(yuǎn)游。百度一下“劍來杰眾文學(xué)”最新章節(jié)第一時間免費(fèi)。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天下第一人

    青冥天下的三千道人,井然有序進(jìn)入第五座天下,其中白玉京占據(jù)最多份額,千余人之多,此外玄都觀,歲除宮,仙杖派,兵解山等,都是第一流大門派,兩三百位道人不等。再下一等的仙家,人數(shù)依次遞減�?刹还艹錾硎裁撮T派,大多都屬于青冥天下的正統(tǒng)道官,因?yàn)榈离褐贫�,通行天下�?br />
    此外還有三千佛門子弟。

    以及瘋狂涌入第五座天下的流徙難民,開門兩年,就已經(jīng)近千萬之多。

    元嬰修士之下,三教九流皆有,山上修道之人,山下凡俗夫子,魚龍混雜,經(jīng)歷過劫后余生的大悲大喜,眾生百態(tài)。

    他們分別來自東南桐葉洲和西南扶搖洲,不過扶搖洲和桐葉洲人數(shù)極為懸殊,扶搖洲不過是東部沿海地帶的遷徙而已,桐葉洲卻是舉洲逃難。

    各有一位大劍仙負(fù)責(zé)開辟出兩道大門。

    以劍開門者,劍氣長城老劍仙,齊廷濟(jì)。

    文圣一脈,左右。

    這兩位劍仙,除了負(fù)責(zé)開門,還要守住大門,不被大妖摧破。

    三千道人大致方位在東,白玉京道士已經(jīng)合力打造出一大片云海,紫氣浩蕩,降下一場場雨露甘霖,潤澤大地。

    云海高低不平,一切高出云海的山頭,都是白玉京和其他道士的爭搶之地。

    有些山頭,離地不遠(yuǎn),有些山頭,空有高度,依舊無法高過云海,靈氣、運(yùn)數(shù)多寡使然。

    白玉京道士按照五城十二樓、各自師門大同小異的授意,盡量揀選相鄰的五座山頭,篆刻五岳真形圖,分別以法寶壓勝山頭,聚攏靈氣。每當(dāng)五岳生成,就是一個大王朝或是藩屬小國的雛形,除此之外,還有妙用,浩浩蕩蕩的天地靈氣,被“拘押”至山岳山頭附近,五岳地界內(nèi)眾多隱匿蹤跡的天材地寶,往往就會藏掖不住寶光異象,一旦被白玉京道士循著蛛絲馬跡,就可以立即將其搜羅,有點(diǎn)類似涸澤而漁的手段,事實(shí)上卻不損靈氣半點(diǎn),反而還能將零散氣數(shù)凝為一股股氣運(yùn),縈繞五岳,或者驅(qū)逐到大江大河之中再穩(wěn)固起來,作為未來山水神靈的府邸選址。

    但是玄都觀的劍仙一脈,最是讓白玉京道人惱火,只占據(jù)幾座靈氣尚可的山頭,便開始專門來拆臺,做那明擺著損人不利己的勾當(dāng),每次只等辛苦篆刻五岳真形圖的四幅,玄都觀道士這才偷偷畫上一幅自家道觀的劍仙指路圖,五岳圖哪怕少了一幅,就算是全廢了,臨了再去另外選址某座新山岳,何其不易,再者損失之大,不可估量。

    因?yàn)樾加^劍仙一脈的失心瘋舉措,使得歲除宮在內(nèi)幾大頂尖仙家,大有意外之喜,紛紛締結(jié)契約,大致圈劃出各自地盤,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沖突,一切只為趕在白玉京之前,盡可能多的,將那些擁有洞天福地資質(zhì)的風(fēng)水寶地,速速收入囊中。

    總之,三千道人,各有各的長遠(yuǎn)謀劃,大大小小的沖突不斷。

    三千僧人位于西方。

    扶搖洲逃難之人,涌入北方。

    桐葉洲流徙難民,位于南方。

    劍氣長城劍修占據(jù)的那座城池,居中。

    寧姚是獨(dú)自御劍先去的東方,遙遙見到那座道意盎然的紫色云海后,略作思量,她便直接往南而去。

    山水迢迢,天地寂寥。

    但是咫尺物當(dāng)中,又多出了兩顆古怪頭顱。

    只是廝殺卻遠(yuǎn)遠(yuǎn)不止兩場。

    這當(dāng)然意味著至今暫未命名的第五座天下,兇險極大。

    天門那邊,陸沉伸出一根手指,搓著嘴唇,笑瞇瞇道:“孫道長,如此傷和氣,不太合適吧?我回了白玉京,很難跟師兄交待啊。差不多就可以了嘛。我那師兄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發(fā)起火來,喜歡不管不顧。到時候他去玄都觀,我可勸不住�!�

    小師弟山青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斜背著那只“斗量”養(yǎng)劍葫的小道童,有些幸災(zāi)樂禍,巴不得陸沉跟孫道人相互撓臉。

    孫道長愧疚道:“貧道這些徒孫,個個不遵祖師法旨,跟脫韁野馬似的,年輕人火氣還大,做事情沒個分寸,貧道有什么辦法,不然壞了規(guī)矩,去幫你勸勸,當(dāng)個和事佬?”

    一直豎起耳朵偷聽對話的小道童,只覺得這孫道長真是會睜眼說瞎話,自己得好好學(xué)一學(xué)。以后再遇到那個老秀才,誰罵誰都不知道呢。

    孫道長又笑道:“不過陸道友得事先與儒家圣人打好招呼,總不能讓貧道壞了不出大門百丈的規(guī)矩,畢竟是禮圣親自與咱們雙方訂立的規(guī)矩,貧道對禮圣還是很敬重的。陸道友你不一樣,膽兒肥,還有那么個好師父當(dāng)天大靠山,可貧道就不巧了,玄都觀開山老祖早走了,貧道就是最能打的,真要與人打架輸了,找誰哭訴去?”

    陸沉無奈道:“小道與那禮圣不太對付,孫道長會不清楚?”

    孫道長哈哈笑道:“年紀(jì)大了,容易忘事�!�

    小道童佩服佩服。

    山青皺緊眉頭。

    再這么被玄都觀攪和下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步慢步步慢,二掌教師兄那樁通過第五座天下、湊足五百靈官的謀劃,極有可能要比預(yù)期往后推移數(shù)百年之久。

    陸沉抬手摩挲著那頂蓮花道冠,笑著安慰這個雙腳在地、心卻憂天的可愛小師弟,“每一個大大小小的結(jié)果,都是萬千大道之顯化。順其自然,旁觀便是�!�

    陸沉是真不在乎那些白玉京道士和玄都觀劍仙一脈的沖突,但是有些事情,好歹得說上一說,以后回了白玉京或是蓮花小洞天,與師兄和師父都能敷衍過去�?稍谛煹苎壑�,事情近在眼前,就是他自己事,說壞不壞,說好卻也絕對不好。

    陸沉蹦跳了兩下,使勁眺望南方,“小臭牛鼻子,你該辦正事了。我可以幫你將那枚鐵環(huán)和養(yǎng)劍葫,一并交給儒家圣人�!�

    小道童勃然大怒,“陸掌教,你說話給小道爺客氣點(diǎn)!”

    這個觀道觀的燒火小道童,在陸沉這邊,一直比較守規(guī)矩。

    他其實(shí)自己是半點(diǎn)不怕陸沉的,但是師父去往青冥天下之前,與自己交待了三件事,其中一事,就是不要與陸沉結(jié)仇。

    再就是取出其中一座藕花福地,擱放在這第五座天下某處,那處地盤,如今暫時尚未有人跡。

    桐葉洲有一座雄鎮(zhèn)樓,是一棵歲月悠悠的梧桐樹,名為鎮(zhèn)妖樓,與那鎮(zhèn)白澤差不多的意思,讀書人做點(diǎn)表面文章罷了。

    老觀主并未去動鎮(zhèn)妖樓的根本,但是沒有那枚屬于老道人的鐵環(huán)作為大陣樞紐,就意義不大。所以這其中,可以多出一筆功德買賣來。再加上斗量養(yǎng)劍葫,就是兩筆。按照小道童自己的猜測,師父若是不小心與道祖論道,吵輸了,好歹還能憑借這兩樁功德,讓禮圣老爺幫忙說情,師父和自己就可以重返浩然天下,不用留在青冥天下看人臉色。至于師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最后到底會怎么做,小道童無所謂,反正習(xí)慣了與師父相依為命。

    而陸沉稱呼燒火小道童為小牛鼻子,是罵人,一罵罵倆,連他那位上了歲數(shù)的師父一并罵了。當(dāng)徒弟的當(dāng)然不能忍!

    陸沉說道:“小牛鼻子,老觀主好不容易為你攢下點(diǎn)香火情,都快被你用完了,悠著點(diǎn)。”

    小道童疑惑道:“怎么講?”

    燒火道童一向以觀主首徒自居,只是老道人卻從不將小家伙視為什么嫡傳,這也是人生無奈事。

    陸沉笑道:“藕花福地一分為四,將桐葉傘贈送給陳平安,是算準(zhǔn)了陳平安的心路脈絡(luò),一定會放心不下,肯定要在那邊結(jié)茅修行,修道觀人問心,然后遇上無數(shù)對錯是非難明的瑣碎困局,事如鵝毛,堆積成山,搬遷起來,可比同等重量的搬運(yùn)山石,要難多了,到最后陳平安就只能發(fā)現(xiàn),修道一事,原來只此本心一物可以照顧好,由大及小,由繁入簡,由萬變一。到時候的陳平安,還是陳平安,又不是陳平安,因?yàn)榕c老觀主成了同道中人,離儒家道路便遠(yuǎn)了些。你如今隨身攜帶其中一座藕花福地,就是老觀主在提醒我,對你要忍著點(diǎn),讓著點(diǎn)。”

    小道童點(diǎn)了點(diǎn)頭,恍然道:“有點(diǎn)道理。”

    孫道長笑道:“一個敢瞎說,一個敢裝懂,你們倆倒是絕配�!�

    陸沉不以為意。

    小道童右手探入左邊袖子,里邊有張梧桐葉。

    正是其中一座藕花福地所在。一分為四,老秀才的關(guān)門弟子帶走一份。一個被觀主丟入福地的年輕道士,失去記憶,然后與南苑國京城一位官宦子弟的游學(xué)少年,在北晉國相逢,少年當(dāng)時身邊還跟著一頭小白猿。

    陸抬占據(jù)其一。

    松籟國俞真意,藕花福地歷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修道之人。他所在的福地,如今被觀主師父帶去了蓮花小洞天。那個得了道祖一句“小住人間千年,常如童子顏色”天大讖語的俞真意,必然是有大氣運(yùn)傍身的了。小道童都要羨慕幾分。

    小道童猶豫了半天,從袖子里又摸出一枚鐵環(huán),交給為人、做事、言語、修行都不太正經(jīng)的陸沉。

    要知道這個陸沉,可是浩然天下出身,“離經(jīng)叛道”第一,連那至圣先師都被陸沉在自己書中假借寓言罵過的。

    小道童跟老秀才關(guān)系是不錯,可跟文廟半點(diǎn)不熟,所以不太愿意跟那些印象中古板迂腐的圣人打交道。而且聽陸沉說這座天下,古怪不多,但是極大,獨(dú)自遠(yuǎn)游,小心被那些古怪當(dāng)做果腹的口糧。

    陸沉手握鐵環(huán),雙膝微蹲,擺出一個氣沉丹田的武把式,然后身形旋轉(zhuǎn)一圈,一腳踩地,一腳翹起,身體前傾,將那鐵環(huán)使勁丟擲出去,化做一道璀璨虹光,破空去往儒家圣人坐鎮(zhèn)天幕處。

    小道童伸長脖子,提醒道:“可別丟歪了,害得儒家圣人一通好找。”

    孫道長笑呵呵道:“不是應(yīng)該擔(dān)心此物砸了儒家圣人一頭包嗎?讀書人最要臉面,到時候文廟追責(zé)下來,陸沉丟的鐵環(huán),鐵環(huán)卻是你的,所以你跟陸道友各占一半過失,他可以撂挑子跑路,你帶著那座福地跑哪里去?”

    小道童尷尬干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使勁瞪著陸沉。

    陸沉點(diǎn)頭道:“心穩(wěn)手準(zhǔn),指哪去哪,絕無半點(diǎn)紕漏的可能。”

    孫道長點(diǎn)頭道:“指哪打哪�!�

    小道童越來越心虛,看了眼幫自己做事的陸沉,再看了眼幫自己說話的孫道長,有些吃不準(zhǔn)。

    孫道長搖搖頭。

    這個燒火道童真是個小傻子。鐵環(huán)掠空遠(yuǎn)去,一去千萬里之遙,光是那條路線上的遺留氣息漣漪,就足夠讓陸沉更加精準(zhǔn)地推衍山河萬物了。

    這讓孫道長很是懷念北俱蘆洲遇到的那個陳道友。

    那才是個真正愿意動腦子多想事情的,也確實(shí)當(dāng)?shù)闷饢|海老觀主的那份長遠(yuǎn)算計。

    遙想當(dāng)年,山上相逢,雙方各自以誠待人,患難之交,關(guān)系莫逆,所以才能夠好聚好散。

    “陳道友,做人要厚道�!�

    “孫道長,買賣要公道!”

    此時孫道長撫須而笑,這般腦子靈光的年輕人,還是很討喜的嘛。就是所過之路,太過寸草不生了些。好在離別之際,最后一句心誠的“道長道長”,就都補(bǔ)救回來了。

    一直沉默的山青突然問道:“小師兄,我想要獨(dú)自遠(yuǎn)游,可以嗎?”

    陸沉一拍額頭,苦笑道:“同輩師兄弟,問這些做什么。難不成不在青冥天下,你就走不出百丈之地了?”

    孫道長撫須而笑道:“陸道友,可喜可賀啊,找了個好師弟�!�

    山青朝小師兄和孫道長打了個稽首,然后轉(zhuǎn)身一步跨出百丈外,御風(fēng)之際,便已經(jīng)破境躋身玉璞境。

    幾乎同時,西方一位佛子亦是破境。

    陸沉點(diǎn)點(diǎn)頭,抖了抖手腕,“還好還好。差點(diǎn)沒忍住�!�

    孫道長微笑道:“陸道友何苦為難自己,下次與貧道說一聲便是,一巴掌的事情,誰打不是打�!�

    小道童憂心忡忡問道:“陸掌教,你怎知我以后要將‘斗量’葫蘆暫借文廟?師父親自施展了障眼法,你又不知桐葉洲之事……”

    陸沉笑道:“身居高位,每天無事,可不就是只能胡思亂想,猜東猜西,想南想北�!�

    小道童伸手摸了摸身后的巨大金黃葫蘆。

    陸沉說道:“這枚斗量,老觀主,你,此地圣賢,中土文廟,寶瓶洲繡虎,楊老頭,一路輾轉(zhuǎn),最終是要送到一個姓李的姑娘手上的�!�

    小道童皺眉道:“又是陸掌教瞎猜的?”

    有些舍不得這場離別,哪怕這枚“斗量”最后肯定還會還回來。

    陸沉笑道:“有沒有想過,七枚養(yǎng)劍葫,最早出自誰手?”

    一根藤蔓,結(jié)出七枚養(yǎng)劍葫,歸根結(jié)底,就是浩然天下的某個一。

    七條脈絡(luò)流轉(zhuǎn),合而為一。

    道祖閑來以此觀道,與那坐看一池蓮花的花開花落,水滴落何處,是同理。

    道祖道法通天,卻又不會真如何,文廟自然沒有理由打斷這些扎根浩然天下的脈絡(luò)。

    小道童說道:“當(dāng)然,然后?”

    孫道長微笑道:“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這可就是一罵罵四個了。

    陸沉無奈道:“孫道長,我還

    是很尊師重道的�!�

    孫道長疑惑道:“說啥?貧道老糊涂了,耳朵也不太靈光�!�

    陸沉一笑置之。

    反正師父自己都不在意,當(dāng)徒弟的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只剩下個腦子一團(tuán)漿糊的小道童。

    他只知道道祖親手種植的那根葫蘆藤,“結(jié)果”之后,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七枚養(yǎng)劍葫。

    倒懸山春幡齋,劍仙邵云巖那棵“得天獨(dú)厚孕育而出”的葫蘆藤,自然遠(yuǎn)遠(yuǎn)無法媲美。

    小道童背后這只金黃大葫蘆,作為天地間最珍稀的七枚養(yǎng)劍葫之一,名為“斗量”,裝了無數(shù)的東海之水,傳聞?wù)麄東海水面都下降了數(shù)尺。只是觀主師父沒讓他養(yǎng)劍,轉(zhuǎn)而用來捕蛟、養(yǎng)蛟,尤其是“飛升”青冥天下之前,老觀主也悄悄做成了件大事。

    當(dāng)初李柳和顧璨在海上歇龍石重逢,上邊竟然沒有一條蛟龍之屬布雨休歇,便是此理,因?yàn)橥┤~洲兩邊海中水蛟,幾乎都被老道人捕捉殆盡,其它海域的水蛟,也多有主動進(jìn)入“斗量”之中。而位于倒懸山和雨龍宗之間的那條蛟龍溝,疲蛟無需中途�?啃埵�。

    儒家圣人當(dāng)初沒有阻攔此事,當(dāng)然有文廟自己的考量。

    此外六枚價值連城的養(yǎng)劍葫,分別養(yǎng)劍數(shù)量最多,名為“牛毛”。名字不佳,但是品秩和威勢,都很嚇人。也最能幫助主人掙取山上劍修、劍仙的人情。

    本命飛劍胚子成形最快,名為“終南山路”。資質(zhì)越好的劍修,本命飛劍越多,一旦擁有此枚養(yǎng)劍葫,最是相得益彰。

    溫養(yǎng)出來的飛劍最堅韌,名字也怪,就一個字,“三”。

    最鋒芒無匹,劍修一劍破萬法,葫蘆中劍又可破萬劍,名為“心事”,心想事成的心事。

    飛劍最小最細(xì)微,出劍最快,可以煉化到真正無形,無視光陰長河,“立即”。

    以及最能夠反哺主人體魄,適宜裝酒,修士飲酒就是在汲取劍氣,并且毫無隱患。名為“美酒”。寓意人間美好事,飲醇酒第一。

    總計七枚養(yǎng)劍葫,不知為何都獨(dú)獨(dú)遺留在了浩然天下。

    小小寶瓶洲,洪福齊天,擁有兩枚,正陽山那枚紫金養(yǎng)劍葫“牛毛”,曾經(jīng)給了一位被師門寄予厚望的女子劍修,蘇稼。

    當(dāng)然不是正陽山的祖?zhèn)髦�,正陽山還沒有那樣的底蘊(yùn),屬于半路而得。

    風(fēng)雪廟也有一枚雪白養(yǎng)劍葫。被四十歲就躋身上五境劍仙的魏晉早早得到。小道童猜測正是那枚“美酒”。

    此外中土神洲白帝城城主的大弟子,獲得一枚“三”。皚皚洲劉氏財神,半買半搶,得手一枚“終南山”,珍藏已久,從不輕易示人。放出話去,它會是嫡子劉幽州以后成親的聘禮之一。

    北俱蘆洲北地大劍仙白裳,獲得了那枚“終南山路”。

    但是“心事”和“立即”,這兩枚最適宜劍修捉對廝殺、最具攻伐的養(yǎng)劍葫,卻一直不知所蹤。

    小道童想要找回場子,于是嬉皮笑臉道:“陸掌教,要不要見見某位陸氏子孫?”

    陸沉見陸抬。讓人想一想就有趣。

    陸沉笑道:“一個在倒懸山都沒辦法點(diǎn)燃三清香火的孩子,就不用見了吧�!�

    孫道長舉目遠(yuǎn)眺,嘖嘖稱奇,好一個山青,還是有點(diǎn)意思的。

    嘴上說遠(yuǎn)游,竟是直奔一處玄都觀新占山頭,看架勢,是要?dú)⒔^元嬰之下的所有玄都觀一脈道人?

    陸沉哎呦一聲,跺腳道:“不像話不像話,真不怕小師兄給孫道長打死嗎?”

    孫道長點(diǎn)頭道:“趕狗入窮巷,是要狗急跳墻的。”

    孫道長自己都這么說了,那陸沉就無話可說了。

    孫道長隨即嗤笑一聲,“理是這么個理,可真有那么好殺?身上寶物茫茫多,戰(zhàn)力修為加一境,又如何?貧道的玄都觀劍仙一脈,比不得白玉京老小仙人們富貴錢多,可這打架嘛,還是有點(diǎn)本事的�!�

    西方一位少年僧人,幾乎與山青同時破境。

    玄都觀一位年輕姿容的背劍女冠,稍慢一些破境。

    但是仗劍迎敵山青,有一戰(zhàn)之力,雖說肯定難以獲勝,但是拖住山青片刻就行。

    玄都觀修道之人,下山行事,要么和和氣氣任人打罵,不輕易與人打架,要么直接動手,而且一定往死里打。

    此外玄都觀道士還……最喜歡喊同門喊朋友,一起圍毆敵手。

    所以玄都觀的下五境道士,往往都是見過天大場面的。

    當(dāng)然躋身上五境之后,就別如此光明正大行事了,按照老祖師的說法,就是傳出去不好聽。

    至于不那么光明正大的私底下如何,孫道長常年在外游歷,看不見聽不見,當(dāng)然管不著。貧道收弟子,弟子收徒孫,只管傳授道法、劍術(shù),以后下山游歷,給玄都觀長臉還是丟臉,你們自己看著辦。

    事實(shí)上,孫懷中一向小事不管。

    因?yàn)橛芯淇陬^禪,“貧道修道有成,所以心平氣和�!�

    老觀主只管大事。

    所以又有口頭禪,“貧道此生習(xí)劍勤勉,為了跟傻子講理嗎?”

    陸沉其實(shí)在第五座天下新開兩道大門后,就經(jīng)常掐指心算。

    孫道長問道:“就那么掛念浩然天下?”

    陸沉微笑道:“在驪珠洞天,擺了多年算卦攤子,難免牽掛幾分�!�

    孫道長抖了抖袖子,抬手后掐指如飛,咦了一聲,說道:“又巧了。不曾想陸道友遠(yuǎn)游他鄉(xiāng)沒幾年,比貧道少多了,因果卻如此之深。更沒有想到咱倆各走各路,從無碰頭,竟然還有那么點(diǎn)因果交集。不過貧道是善緣,陸道友卻是惡果,貧道替你揪心啊�!�

    陸沉附和道:“是揪心啊�!�

    畢竟曹慈如今才山巔境。

    當(dāng)年他重返故鄉(xiāng)天下,在那小鎮(zhèn)擺攤子給人算命,可惜他身邊只有一只勘驗(yàn)文運(yùn)的文雀,若是再有一只武雀,齊靜春的障眼法就不管用了。

    陸沉抖了抖袖子,不再掐指推衍演化。

    孫道長還在袖中掐指,笑道:“陸道友這就撐不住了?”

    陸沉沒好氣道:“觀主少在那邊裝模作樣。”

    孫道長大笑著抬手抖袖,哪怕做做樣子,也算贏了你陸沉一場。返回玄都觀,就與嫡傳弟子聊一聊,還要“叮囑”他們這種小事,就莫要與徒孫們念叨了。

    陸沉感慨道:“這座天下開了門,五座天下,一氣貫通了�!�

    孫道長收斂笑意,點(diǎn)頭道:“算一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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