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關(guān)鵬磊讓沈兆易坐下,云淡風輕的問:“喝茶嗎?”
沈兆易搖了下頭,“不喝,謝謝�!�
關(guān)鵬磊自己倒了一杯茶,極品大紅袍,盛崢嶸叫人送來的,是上頭特供的茶葉,不是正部級的官員想都不要想。
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關(guān)鵬磊道:“小沈,別這么急,你還年輕,往后大案子有的是,還愁沒事做嗎?”
沈兆易一臉正色的說:“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兒也要一件一件辦,經(jīng)偵的同事為了這個案子已經(jīng)加了好幾宿的班了,現(xiàn)在突然說停就停,我要給下面人一個交代。”
關(guān)鵬磊依舊是不以為然的模樣,淡淡道:“誰管你要交代,你叫他們直接來問我,你啊,就是心眼兒太好使,你要時刻記得,你是頭兒,你要他們查什么,他們就要查什么,同樣你不需要他們查什么,一句話就夠了,哪兒來那么多原因,就像你讀書的時候,老師布置作業(yè),難道還要解釋為什么這一頁不需要背嗎?”
沈兆易知道關(guān)鵬磊在跟他打官腔,說來說去,都沒說到正點兒上,而且話里有話,也是在敲打他,領(lǐng)導說的話,下面人做就是了。
可沈兆易是一根筋,坐著沉默半晌,唇瓣開啟,直接道:“是有什么不能查的嗎?”
關(guān)鵬磊喝茶的動作微頓,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放下茶杯,抬眼回道:“你要是這么問我,那我只能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沒有什么是不能查的,也沒有誰不能查,像你之前查檢察院的副院長,局里有阻攔你嗎?并沒有。但我們都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人,應該明白什么叫服從,我也是接到上面的指令,有新的工作交給你辦,風華地產(chǎn)就到此為止吧�!�
沈兆易最終什么都沒說,跟關(guān)鵬磊打了聲招呼,起身往外走,在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關(guān)鵬磊臨時叫道:“小沈�!�
沈兆易聞言轉(zhuǎn)身,關(guān)鵬磊看著他微笑,“你在經(jīng)偵的表現(xiàn)很突出,局里領(lǐng)導看得見,上面同樣看得見,繼續(xù)努力,你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
沈兆易頷首,“謝謝關(guān)局,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
“嗯,去忙吧�!�
祁家突然轉(zhuǎn)危為安,喬治笙這邊稍一打聽就知道是祁丞找了盛崢嶸,他不甚在意,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元寶已經(jīng)醒了,可是每天睜眼的時間前后不超過一小時,更多的時間是在沉睡中度過,宋喜說這是正�,F(xiàn)象,身體一時間透支過大,需要在大量的休眠中才能逐漸愈合。
喬治笙的腿,元寶的人,何裕森的死,所有一切都要歸結(jié)于香港幫身上,繼四方堂之后,忠義堂也被滅了,短短幾天之內(nèi),兩個幫派就這么七零八落,像是秋天里的落葉,一陣風吹過就沒有了。
如今香港那邊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每個幫派的老大都想方設(shè)法的要來夜城找喬治笙,當面表明忠心,同時,眾人也人心惶惶,都在擔心下一個‘死神令’落到誰家頭上。
無辜的人在喊冤,真兇也摻在其中,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楚,他們有過聯(lián)合起來反抗喬家的心,但四方堂和忠義堂赤裸裸的前車之鑒,喬家這棵樹太過龐大,與之對抗,無異于蚍蜉撼樹,更何況這種想法大家都有,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吆喝。
既然沒有領(lǐng)頭羊,那么說別的也都是廢話,所有人心中想的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寧死道友,也不要死貧道。
喬治笙也是早就看透人心,哪怕是一家人還有面和心不合的時候,更何況是全港大大小小幾十個幫派之間,如果他們能擰成一股繩,倒叫他刮目相看了。
然而事實是,在喬家的高壓之下,幫派之間徹底撕破臉,所有人都在找刺殺喬治笙,殺害何裕森的真兇,揚言找出來都不用喬家動手,這幫人就能撕了他。
在第三個三天即將到來之際,香港那邊傳來消息,說南華社是幕后真兇。
喬治笙從佟昊嘴里聽到‘南華社’三個字,臉上并無驚訝,只淡淡道:“證據(jù)呢?”
佟昊道:“現(xiàn)在他們統(tǒng)一了口徑,都在指證南華社,但也都拿不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倒是有幾個人說,事發(fā)前幾日跟南華社的人吃飯,聽到他們的人說要有動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對大多數(shù)的人而言都無所謂,畢竟他們只要推一個替死鬼出來。”
佟昊問:“那我們怎么做?”
喬治笙坐在床上抽煙,彈了煙灰,出聲道:“再給南華社一天時間,如果拿不出證明清白的證據(jù),那就隨民意了�!�
佟昊應聲,喬治笙一根煙抽完,抬眼道:“再給我一根兒�!�
佟昊道:“抽一根就行了,這是病房�!�
喬治笙說:“你什么時候開始有公德心了?”
佟昊道:“宋喜警告過我,不要在你的病房里抽煙,她要是知道我給你煙抽,回頭我連門都進不來。”
喬治笙說:“她把我煙沒收了,我昨晚一整晚沒抽一口,就等著你白天過來�!苯饩任摇�
佟昊唇角勾起,笑著道:“這么怕老婆?”
喬治笙面色坦然:“我是遵醫(yī)囑。”
佟昊馬上道:“遵醫(yī)囑你不要抽啊。”
喬治笙下不去床,急得眉頭輕蹙,朝著佟昊伸出手,佟昊嘴上調(diào)侃著,可還是遞了根煙過去。
喬治笙才抽了兩口,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兩人同時露出緊張甚至是慌亂的神情,因為這里平時連護士都不進,全是宋喜在負責。
喬治笙抬手將煙遞給佟昊,佟昊接過去之后,快步往洗手間走,喬治笙揮了揮身旁的煙,又喝了一口牛奶,這才道:“進來。”
第723章
更重要的事
宋喜進門剛走了三四步就蹙起眉頭,看向靠坐在床邊的喬治笙,嚴肅臉道:“你抽煙了?”
喬治笙說:“沒有……”
說完,許是覺得沒有說服力,所以面不改色的把兄弟賣了,“佟昊抽的�!�
話音剛落,正趕上幫喬治笙毀尸滅跡的佟昊從洗手間里面出來,聞言,他僵在原地,宋喜朝他看去,佟昊一時間只想找個地縫鉆起來,愣是幾秒后才道:“沒忍住,下回一定注意。”
宋喜走到病床邊,看了眼上面的吊瓶,還剩下十分鐘的量,調(diào)了調(diào)滴管速度,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喬治笙說:“沒有。”
原本她進來檢查一下就要走的,佟昊見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先出去了�!�
宋喜問:“你們聊完了嗎?”
佟昊應聲:“聊完了,我去看元寶�!�
佟昊走后,病房中只剩下宋喜和喬治笙兩人,喬治笙伸出沒有打點滴的手,將宋喜的手從白大褂口袋里拉出來,“過來�!�
宋喜站在原地不動,喬治笙拉著她問:“怎么了?”
她不出聲,喬治笙心知肚明,“生我氣了?”
宋喜站著,比他高一截,略微俯視的目光瞄著他,她出聲道:“又在病房里抽煙,還賴在佟昊身上,你當我智商有缺陷?”
喬治笙眼底含笑,輕聲問:“你怎么猜到的?”
宋喜挑眉回道:“只要他一進來,房里就有煙味兒,剛開始我以為是你們兩個一起抽的,后來我警告過他,要是再帶著你一起抽煙,下回進門之前就搜身,這回好了,他不抽了,換你自己抽,用不用我再給你打兩瓶威士忌消消毒?”
喬治笙這回連唇角都勾起來,手上稍微用力,將她拉到身旁坐下,環(huán)著她的腰道:“我老婆就是聰明�!�
宋喜不買賬,“你少來,說好了趁著最近住院順道把煙戒了,你還偷著抽,我是能看你一時,我能看你一輩子嗎?趕明兒你隨便說找佟昊聊件大事兒,門一關(guān),你在里面可勁兒抽,一包不夠抽兩包……”
宋喜教訓起人來毫不留情,哪怕對面的人是喬治笙,難得喬治笙也一副乖順的模樣,無論她說什么,他都面不改色的老實聽著,時不時的還‘嗯’上一聲,表示配合。
等宋喜說完了,氣鼓鼓的別開視線,喬治笙開口道:“醫(yī)生說的話可以不聽,老婆說的話一定要記在心里,好了,我答應你,真的不抽了,下回就算佟昊把煙擺在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抽�!�
如果佟昊在的話,他一定一臉‘What?’,說的好像他把煙擺在喬治笙面前了一樣。
宋喜等到喬治笙鄭重其事的保證,這才稍稍偏過頭,斜著他問:“說話算話?”
喬治笙點頭,“嗯�!�
宋喜勾起唇角,變臉比變天還快。
喬治笙將她拉下來親了一會兒,待她心情徹底變好之后,他才道:“你剛才說的都對,只有一句我不喜歡�!�
宋喜問:“哪句?”
喬治笙道:“你說能看我一時,不能看我一輩子,為什么不能看一輩子?嫌我煩,還是嫌一輩子太長?”
若不是他提起,宋喜都忘記自己有說過這句話,聞言,她故意不以為意的道:“當然是嫌一輩子嘮叨你太煩了,你以為我是個話多的人嗎?我一直都是走高冷范兒的�!�
喬治笙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因為受傷失血,所以臉色比以往要白,更顯得一雙瞳孔黑的驚人,宋喜對上他的視線,熟悉的危險感,她剛想跑,喬治笙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將她按到自己面前。
宋喜想說他鬧什么,手上還插著針頭呢,她不敢用力,只能被他摟在懷里,用力吻著。
宋喜嘗到了煙味兒,牛奶味兒,還有她早上強塞給他的各種水果的味道。
不管她是不是開玩笑,也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總之宋喜不能在喬治笙面前提煩或者膩,或者一輩子太長這樣的字眼,不然他就會壞脾氣上身,各種方式讓她知道說錯話的后果。
良久,宋喜乖順的窩在喬治笙懷里,因為缺氧,閉著眼睛快要睡著,他單手抱著她,低聲道:“一輩子很長嗎?我們還有很多沒做的事兒,孩子也沒生�!�
宋喜馬上反口一句:“就你這個抽煙法兒,別想要孩子了�!�
喬治笙說:“我戒�!�
宋喜心底一陣溫暖,抬手拍了拍喬治笙的肩膀,“嗯,乖�!�
喬治笙說:“幫我做件事兒�!�
宋喜應聲。
“這幾天先回去……”
“我不走,你不用說了,我又不累,現(xiàn)在我只照顧你一個人,以前在醫(yī)院幾天幾夜連軸轉(zhuǎn)也沒事兒�!�
“你先聽我說完,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沒準兒你回去要更忙,早上媽給我打電話,說小杰病了,她剛帶他看過醫(yī)生,叫我們什么時候有空回去看看,小杰奶奶最近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沒力氣帶,我把孩子送媽那兒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以后還是要跟在我們身邊,她不知道我在醫(yī)院,還以為我在外地,只能讓你先回去看看�!�
宋喜知道何裕森的死,喬治笙心里一定特別愧疚,所以對于何家的這根獨苗,務必要比自己親兒子還好,聞言,她片刻遲疑都沒有,從他懷里抬起頭,出聲道:“好,那我一會兒就去媽那邊,晚上再過來看你。”
喬治笙摸著她的頭,輕聲說:“晚上不用來了,實在想我,明天再來�!�
宋喜道:“就是知道一定熬不過今天�!�
喬治笙笑了,她總能輕而易舉的讓他高興,用元寶的話說,被喜歡的人取悅,一個眼神兒就夠了。
當天宋喜跟喬艾雯一起出的醫(yī)院,前者是自愿的,后者是被喬治笙勒令攆回家的,喬艾雯最近在醫(yī)院熬的瘦了一圈兒,白天看喬治笙,晚上看元寶,佟昊都忍不住說:“別看了,再看你哥也不會睡,再看你寶哥也不會醒�!�
是啊,喬治笙天生淺眠,哪怕住院期間,一天也就幾個小時,說是喬艾雯來看他,其實就是坐在他身旁,時不時的想要掀起被子看他的腿。
元寶則是每天昏睡二十幾個小時,哪怕短暫的睜眼,也不能說話,喬艾雯有次跟他說:“寶哥,你別怕臟,我一直都在幫你洗臉洗澡�!�
元寶聽到這句話,忽然眼睛一閉,一睡又是十幾個小時,宋喜說是趕巧,凌岳道:“擦胳膊和擦腿,你分開說,不要說洗澡,他估計是嚇暈的。”
第724章
一屋子女人搞不定一個男人
宋喜跟喬艾雯回家的路上,兩人一直互相提醒,不要在任麗娜面前說漏了嘴,她還不知道喬治笙出事兒。
“你這些天都在醫(yī)院,怎么跟媽說的?”宋喜問。
喬艾雯頂著一雙熊貓眼回道:“我說陪凌岳�!�
“媽信嗎?”
“在她心里,我是早就潑出去的水,我說陪別人她不信,說陪凌岳私奔她都信。”
宋喜淡笑著道:“你別總是黑咱媽,她還是很擔心你的�!�
“擔心我嫁不出去拖她后腿吧?”
宋喜很累,可還是費盡力氣笑了幾聲,身旁喬艾雯則無骨的往后座上一癱,有氣無力的道:“在醫(yī)院熬幾天,可算是知道你們平時有多累了,我強烈要求給醫(yī)生加工資�!�
宋喜道:“我給你買個喇叭,支持你去政府門口喊,像私立醫(yī)院給醫(yī)護人員的待遇已經(jīng)很高了,公立醫(yī)院工作強度又大,賺的又不多,今天大萌萌還給我看了一份網(wǎng)上熱搜的醫(yī)生辭職信,說每當凌晨一點起來給病人取遺留在陰道內(nèi)的異物,兩三點來個吵架生氣后覺得喘不過氣兒來的孕婦,心里一邊火冒三丈,一邊還得和顏悅色的去處理,關(guān)鍵日復一日的付出,結(jié)果是補貼不夠買一份盒飯,一個月薪水還不夠給孩子交一次學費�!�
“有時候真是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如果大家都不用養(yǎng)家糊口,那誰都愿意讓道德和品質(zhì)都再升華一點兒,但人有七情六欲,醫(yī)生也不能免俗,記得我老師跟我們說過,德不近佛者,不可為醫(yī);法不近仙者,不可為醫(yī)�!�
最后宋喜是以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氣聲結(jié)束的,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苦,所以她從不跟外人抱怨,能咬牙堅持下來就堅持,畢竟很多堅持不下來的人都走了。
她正兀自感慨之際,身旁喬艾雯側(cè)過頭,壓低聲音道:“你剛才有句話信息量很大啊�!�
宋喜很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出聲問:“哪句?”
喬艾雯更小聲的回道:“取那地兒遺留的異物�!�
宋喜后知后覺,‘啊’了一聲:“你說陰道遺留異物��?”
喬艾雯一臉的不好意思,“你小點兒聲。”
她們坐的防彈私家車,兩人在后座,跟司機隔著隔音板,前面什么都聽不到,可喬艾雯還是渾身別扭。
宋喜輕笑著道:“醫(yī)生當久了,從我們嘴里說出任何話都不意外,你在我眼里就是赤裸的。”
喬艾雯累得抬不動胳膊護胸,只挑眉道:“那我家凌凌豈不是天天在占我便宜?”
宋喜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我?guī)熜质莻例外,他看你可能是各個器官拼接而成的�!�
喬艾雯眼皮一翻,“也是,就他那保守封建的思想,我偶爾對他起點兒歹念都覺得自己太流氓。”
宋喜說:“你還小,著什么急��?”
喬艾雯道:“小嗎?這年頭干什么都得趁早,你看你跟我哥,先領(lǐng)證再結(jié)婚最后談戀愛,剛在一起沒多久,孩子都快三歲了,我能不著急嗎?”
宋喜猝不及防的被戳到笑點,邊笑邊道:“是啊,我什么都能想到,唯獨沒想到自己要當媽了。”
喬艾雯說:“我還平白無故撿個大侄子呢�!�
兩人聊著聊著,臨時決定讓司機開去玩具店,大包小攬買了好多三歲男孩子喜歡玩兒的東西,打算回家逗逗孩子,結(jié)果剛一進家門,明確的說是剛到院子一半處,就聽到里面隱約傳來孩子的哭聲。
等到兩人站在玄關(guān),哭聲就更明顯了,伴隨著任麗娜心疼的聲音:“來,奶奶的乖寶寶,不哭了,看這是什么?”
“啊……”孩子哭的聲音更大了。
家里保姆過來門口接應,宋喜和喬艾雯換了拖鞋往里走,拐過死角,看到客廳沙發(fā)處的一老一小。
任麗娜要去抱小杰,小杰馬上躺倒,連手帶腳一起撲騰,表示不愿意。
“媽�!彼蜗步辛艘宦暋�
任麗娜回過頭,宋喜這一看,嚯,怎么任麗娜也憔悴了許多,尤其是耳邊垂落的一縷頭發(fā),更顯飽受折磨后的狼狽,哪還有往日里一絲不茍的精致?
任麗娜看到宋喜和喬艾雯,壓根兒沒發(fā)現(xiàn)兩人同樣疲憊,只火急火燎的說:“回來了,趕緊過來哄哄�!�
喬艾雯被吵得太陽穴突突的,不由得蹙眉道:“哭什么��?”
任麗娜道:“來家里這幾天一直在哭,可能是不舒服�!�
宋喜走過去,想要抬手試試額頭溫度,小杰抬手擋著不讓,喬艾雯眼睛一瞪:“嘿,個子不高,脾氣還不小,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里不舒服?身體不舒服讓你干媽給你治治,心里不舒服更好辦,小姑我給你看看�!�
她過去兩下就給小杰按那兒了,側(cè)頭看宋喜,“來吧。”
宋喜試了試溫度,不燒,又把手伸進衣服里面,孩子都哭出汗了。
“有換洗衣服嗎?”
任麗娜說:“有,我?guī)辖仲I了好多�!�
保姆跑去拿衣服,任麗娜見喬艾雯還按著小杰,忙伸手拍喬艾雯的胳膊,“松開,沒看孩子都哭抽了嘛�!�
喬艾雯悻悻的抽回手,撇嘴道:“我哭抽了也不見你心疼。”
任麗娜置若罔聞,全副心思都在小杰身上。
保姆拿來新的衣服,光是換衣服就要了幾個女人的命了,喬艾雯自己還是個大姑娘,宋喜雖然結(jié)了婚可沒生過孩子,任麗娜雖然生過孩子,可她自己也沒帶過,保姆過來幫忙,任麗娜還一個勁兒的念叨:“別扭,別扯,欸,別弄疼他……”
喬艾雯跟宋喜念叨:“看見了吧,以后你跟我哥有孩子,千萬別讓她帶,帶不出什么好來。”
孩子一直哭也不是個事兒,喬艾雯把買來的幾大包玩具全都拿出來,男有變形金剛,娘有娃娃套裝,兩人把半個玩具店都搬來了,可小杰看都不看一眼,哭得聲嘶力竭。
宋喜幫他擦眼淚,忽然說了句:“想爸爸了嗎?”
小杰哭著點頭,一瞬間任麗娜和喬艾雯皆是如鯁在喉,也許她們都知道,可都自欺欺人的覺得小孩子不知道,所以寧愿覺得他是身體不舒服,耍脾氣而已。
宋喜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低聲說:“你先不要哭了,爸爸說男子漢不能哭的,對不對?”
小杰沒有說話,可很明顯的哭聲逐漸變小。
喬艾雯一臉驚訝,偷著向宋喜使眼色,暗道她挺能的嘛。
宋喜沒說,這是臨走之前佟昊教她的。
第725章
內(nèi)鬼
宋喜趁勢將小杰抱起來,走進單獨房間,她洗了溫毛巾幫他擦臉,動作輕柔,聲音同樣輕緩,“小杰,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什么,你不是故意哭,只是太想爸爸了對不對?”
小杰點頭,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誰看了都覺得可憐,尤其是不哭不鬧的時候,只會讓人心疼。
宋喜說:“最近爸爸有事兒要忙,把你放在干爹干媽這邊,干爹你知道吧,就是總愛穿黑顏色的衣服,長得很帥很帥的那個�!�
小杰已經(jīng)不哭了,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任由宋喜幫他擦胳膊擦手。
“干爹最近也有事兒,不能過來陪你,所以讓干媽過來帶你玩兒,你以前來過夜城嗎?夜城有特別特別多好吃的好玩兒的,你是想去爬長城,還是想去看升國旗?要不然干媽帶你去逛故宮,你知道故宮以前是誰住的嗎?還珠格格住的地方�!�
“小燕子姐姐……”
小杰突然開口,奶聲奶氣,還有些嘶啞。
宋喜慢半拍兒才聽明白,抬眼看著他,驚喜的接道:“是啊,小燕子姐姐住的地方,你想不想去?”
小杰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宋喜,似乎是不怎么熟,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答應。
宋喜在醫(yī)院工作,也跟小孩子打交道,撒嬌賣萌是一把好手,她歪著頭說:“你看我長得這么好看,一看就不像壞人,我們交個朋友吧?”
說著,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宋喜�!�
小杰半晌才伸出手,握了握宋喜的手指尖,“我叫何勵杰。”
“哇,你的名字真好聽,是哪個厲啊,厲害的厲嗎?”
小杰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寫字�!�
宋喜被面前的小朋友逗笑,拉著他扯東扯西,中途喬艾雯進來,拿著個時下最火的模型,趴在小杰身旁,“帥哥,你會拼這個嗎?我不會,你教教我吧。”
小杰沒有馬上動,宋喜說:“她是干媽的朋友,你要是會的話,就幫幫她�!�
聞言,小杰這才動手,喬艾雯點頭說:“可以啊。”
宋喜回以一記得意的目光,心里也很有成就感,原來哄好小朋友不亞于做一場手術(shù),斗智斗勇。
當晚宋喜沒能抽身去醫(yī)院看喬治笙,因為小杰離不開她,莫名的粘她,任麗娜又粘著小杰,她總不能拖家?guī)Э诎阉腥硕紟У结t(yī)院,背地里跟喬治笙打電話的時候,宋喜表達了自己的處境,喬治笙還安慰她,“別來了,好好休息一晚�!�
喬治笙以為只是一晚,誰料接下來一連幾天,宋喜再也沒露面,打電話不是在爬長城就是在逛故宮,她連后海的船都上了,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兒,又不能抱怨,畢竟這個兒子比親兒子還要人疼。
這些天宋喜忙著陪孩子,喬治笙忙著為孩子他爸報仇,原本他說再給南華社一天時間,結(jié)果南華社用那一天的時間跟其他幫派火拼,是打算死也要把這幫血口噴人的拉下去做墊背。
最后沒等喬家這邊動手,南華社打散了,還把其他幫派一個老大給打死,另外兩家重要人員打成重傷。
如今隔著海都能聞到香港那邊的血腥味兒,那邊亂了套,傳到這邊,上層人也都曉得是喬治笙大難不死,開始瘋狂報復。
林棟文曾派人跟喬治笙傳話,叫他別搞太大的動靜,這件事兒多少人都在看著,別翠城山槍擊案沒被抓到把柄,這次再被人揪到小辮子。
喬治笙也叫人回了話,言簡意賅:事兒從香港開始,就在香港了結(jié)。
言外之意,絕對不會搞到夜城這邊來。
林棟文知道喬家的做派,早在喬頂祥當家的時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這次不是幸好喬治笙命大,是元寶替喬治笙躺在那里,明事兒的都知道元寶在喬家的地位,更何況何裕森又死在夜城,喬治笙如果不發(fā)飆那才怪了,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喬治笙發(fā)起狠來竟然毫不遜色當年的喬頂祥,寧錯不放,哪怕染紅了整個香港島,也要把幕后的真兇給揪出來。
醫(yī)院這邊,除了佟昊幾乎二十四小時守著之外,光靠一個夏昭也頂不住,他叫一些信得過的人輪流過來守,這樣大家都可以休息。
終于在事發(fā)的第十一天,佟昊親手將企圖給喬治笙和元寶藥里下毒的內(nèi)鬼揪出來,是鄧晨,也是跟元寶的人。
佟昊將他押到喬治笙面前,鄧晨早就嚇得腿軟站不住,撲通一下跪在病床邊。
他額頭汩汩的往下流著血,顯然佟昊已經(jīng)在外面動過手。
喬治笙躺靠在病床上,修長的手指間把玩兒著一根煙,沒有點燃的煙。
“為什么?”
喬治笙聲音很淡,也很平靜,鄧晨卻嚇得渾身一抖,低著頭,哆嗦著唇瓣,顫顫巍巍的說:“他,他們抓了阿昭的妹妹,給了他期限,如果再不動手,就等著給他妹妹收尸……”
喬治笙說:“這事兒也有夏昭的份兒?”
鄧晨面如死灰,搖頭,眼淚和血混在一起往下掉,半晌才找回聲音:“不關(guān)阿昭的事,全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去澳門賭錢輸了好幾百萬,借了高利貸想翻本,沒想到輸?shù)酶�,我不敢說,怕寶哥會罵我,所以……所以我把寶哥的行程賣給振興社,他們答應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們的事情,后來他們炸了包國祥的車,本來只是想制造一些混亂和麻煩,讓喬家無暇香港居民區(qū)改造的事……“
喬治笙坐在床上,一聲不吭,氣場卻足以讓人感受到凌遲之懼。
站在鄧晨身后的佟昊氣得直咬牙,一腳踢在鄧晨后背上,鄧晨猝不及防的往前一趴,雖然沒吐出血來,可五臟六腑震得生疼。
半天才爬跪起來,他垂著頭,聲淚俱下,“笙哥,我真的沒想出賣你和寶哥,振興社他媽的抓住我賣過一次行蹤的把柄,要挾我再為他們做最后一件事兒,如果我不做,他們就把我捅出來,我真的怕……他們保證過,保證過只是想知道你的行蹤,絕對不會惹麻煩,我以為跟上次包國祥一樣……”
喬治笙淡淡道:“所以你把翠城山的地址告訴他們了�!�
鄧晨趴在地上痛哭,“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車上有我,有元寶,還有我老婆?你不知道這是你第二次出賣兄弟?還是你天真的以為,死去的那些人不會怪你背信棄義?”
鄧晨趴在地上,伸手揪住自己的頭發(fā),腦袋砰砰的往地上磕,“對不起笙哥,我對不起你和寶哥……”
喬治笙不動聲色,“包括剛才,你還想親手殺了我和元寶�!�
鄧晨已經(jīng)完全崩潰,“笙哥,你殺了我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關(guān)阿昭的事,振興社知道我跟阿昭關(guān)系好,抓了他妹妹,想讓他做掉你和寶哥,他不肯,我怎么說他都不肯,不關(guān)他的事……”
身后‘咔嚓’一聲,那是佟昊掏出槍,拉開保險。
第726章
盡在掌控
鄧晨渾身篩糠似的發(fā)抖,趴跪在地上,雙手捂著頭,卻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捅出了天大的簍子,他知道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喬治笙始終平靜,薄唇輕啟,“振興社是誰跟你在聯(lián)系?”
鄧晨埋首在地上,看不見臉上表情,帶著哭腔說:“他們二當家,程標�!�
喬治笙給佟昊使了個眼色,佟昊暫時收了槍,轉(zhuǎn)身去外面打電話,等到再回來的時候,開口說:“我叫人去找夏昭了。”
聽到夏昭的名字,伏在地上的鄧晨渾身一震,緊接著抬起頭,滿眼通紅的看向喬治笙,連聲道:“笙哥,真的不關(guān)阿昭的事,我發(fā)誓阿昭不知道我把寶哥的行蹤賣給振興社,等到振興社抓了他妹妹他才知道,是我不夠兄弟,我不是人,我連累大家,我自己的錯自己一力承擔……”
喬治笙置若罔聞,鄧晨見他無動于衷,跪著轉(zhuǎn)身面向一臉肅殺的佟昊,“昊哥,你殺了我,全是我一個人的錯,你殺了我,不關(guān)阿昭的事……”
佟昊眼底卷起一股厭惡,抬腳踹在鄧晨心口窩上,直將他踹的整個人往后翻倒,這一下,鄧晨直接噴出一口血沫子。
佟昊拉著臉道:“你他媽也配給人求情?”
鄧晨蜷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五臟翻攪,眼睛血紅,這一刻當真比死還難受。
沒多久夏昭就被人帶來了,醫(yī)院這邊的換防都由佟昊親自安排,他并不知道今天是誰當值,但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不妙,果然一進喬治笙的病房,就看到鄧晨跪在地上,佟昊拎著槍站在一旁。
只有剎那間的心沉,不過很快就回歸平靜,夏昭畢竟是元寶帶出來的人,與其說膽子大,不如說心思透徹,有些事兒該來的總會來的。
喬治笙瞥見夏昭的不動聲色,第一反應也不是氣憤,而是果然像元寶。
夏昭繞過床尾,在鄧晨身旁跪下,垂著視線,出聲說:“對不起笙哥,我沒什么好說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一眼寶哥�!�
喬治笙淡淡道:“因為你身邊的人,元寶到現(xiàn)在還昏昏沉沉,他是兄弟,元寶就不是你兄弟嗎?”
這句話太戳人,以至于兀自維持鎮(zhèn)定的夏昭,一瞬間被打回原形,將頭垂的更低,雙手緊握成拳,忍到渾身發(fā)抖,他半晌都不說話。
鄧晨伏下去給喬治笙磕頭,動作已經(jīng)非常遲緩,一邊磕一邊說:“都是我的錯,我一命抵一命,不關(guān)阿昭的事……”
他話音剛落,身旁夏昭忽然一拳掄過去,“你他媽給我閉嘴!”
鄧晨側(cè)倒在地上,臉上,嘴角都是血,他閉著眼睛,一邊抽搐一邊流眼淚。
夏昭直挺挺的跪在喬治笙面前,低頭道:“笙哥,我知道是鄧晨賣了你跟寶哥,我不僅沒說出來,我還告訴他跑路,錯在我,我愿意替鄧晨受罰,只希望在此之前……你能讓我去看一眼寶哥�!�
提到元寶,夏昭攥著拳頭,指節(jié)都是青白色的。
喬治笙沒出聲,身后佟昊道:“你跟鄧晨好兄弟講義氣,元寶平日里是怎么對你的?半小時之前他還想害死笙哥跟元寶,你還他么替他求情!”
夏昭聞言,慢半拍才回神兒,緊接著撲過去揪起鄧晨的衣領(lǐng),血紅著眼睛道:“你干了什么?我問你,你干了什么?!”
鄧晨睜開一半的眼睛,很低的聲音,帶著哽咽道:“阿昭,你妹妹……”
“我艸!”夏昭才聽到一半就急了,一拳打在鄧晨臉上,不解恨,還將他按在地上猛揍,最后是佟昊將夏昭給拽開。
夏昭瘋了一樣,嘴里罵著:“鄧晨我他么早該讓你去死,你該死!”
事到如今喬治笙和佟昊都看出來了,夏昭拿鄧晨當兄弟,因為鄧晨曾救過夏昭的命,早年夏昭家里窮,他妹妹生重病沒錢治,也是鄧晨想盡辦法籌錢給治的,所以夏昭沒辦法供出鄧晨。
可同樣,喬治笙和元寶對夏昭有知遇之恩,哪怕振興社抓了他妹妹,威脅他殺了喬治笙和元寶,他也沒辦法動手,他像是被架在了天平的兩端,往哪一頭走都是失重后的萬劫不復。
他知道如果供出鄧晨,鄧晨必死無疑,振興社也會殺了他妹妹,所以他叫鄧晨跑路,本想等到鄧晨跑走之后,他再跟喬治笙和元寶坦白,就說是他賣了他們,這樣就算死,他跟妹妹黃泉路有人作伴,也不會放過振興社那幫鬼,欠鄧晨的情,也算是還了。
可誰想到鄧晨竟然跑來殺喬治笙和元寶……
許是地上弄的到處都是血,喬治笙道:“出去吧。”
佟昊叫來人,將已經(jīng)半昏死過去的鄧晨架出去,又叫人把地弄干凈,夏昭跪在那里,不辯解也不求情。
佟昊對他很失望,畢竟他的不作為也是默認站隊的一種,沒有伸手去拉他,佟昊只冷聲道:“走吧,還在這兒干嘛?”
夏昭垂著頭說:“對不起笙哥,我想去看一眼寶哥�!�
喬治笙冷漠的說:“不用了,元寶看見你只會更難受。”
這一句就是將夏昭壓垮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當即嗚咽出聲,像是死都不怕,就怕死之前還惹最在意的人傷心失望。
后來夏昭也被人帶走了,房間中只剩喬治笙和佟昊,兩人一個靠在床上,一個坐在沙發(fā)上,久久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佟昊率先開口,“我叫人跟振興社說了,把夏昭妹妹送回來�!�
喬治笙無言,不置可否。
佟昊道:“元寶那么看重夏昭,也不會希望他家破人亡,等他妹妹送回來,就讓他們離開夜城。”
喬治笙還是什么都不說,佟昊道:“你也別太往心里去,人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幾秒之后,喬治笙淡淡道:“誰說我在想他們,我在想老婆和孩子�!�
佟昊側(cè)頭看向喬治笙,喬治笙那張臉常年的面無表情,的確讓人猜不到心里想什么。
無語的扯了下唇角,佟昊點著頭道:“倒是我想太多�!�
血洗香港幫的命令是喬治笙下的,不排除被激怒后的報復,但更多的是深思熟慮后的考量。一來喬頂祥過世之后,喬家換他掌舵,很多人都在后面坐山觀虎,想看他到底有沒有喬頂祥當年的魄力,如果他扛不起,那外界分分鐘過來鯨吞蠶食,他這樣做也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二來元寶遲遲不醒,身邊明顯有內(nèi)鬼,他必須要想個法子讓內(nèi)鬼自己跳出來,怎么跳?逼香港那邊坐不住,黑手就一定會聯(lián)合內(nèi)鬼再次動作,剛開始喬治笙有懷疑夏昭,但夏昭在醫(yī)院好多天都沒動,機會擺在眼前而不下手,那就說明不是他,所以他叫佟昊換防,把可能的人都叫來醫(yī)院,這不,鄧晨馬上就露了。
喬治笙躺在病床上仍舊算無遺策,佟昊以為他抓到真兇之后心底必定不好受,本想安慰幾句,誰料人家想老婆孩子。
第727章
想你了,來看我吧
其實喬治笙也不是不難過,只不過是替元寶難過,畢竟把夏昭看得很重的人是元寶,坐到喬治笙這個位置,他早就習慣了將心收的很小,只為值得的人動情,至于背叛和權(quán)衡利弊,這是人的本性,他只需要揪出內(nèi)鬼和黑手,把障礙掃除,對于這些人為何要這么做,不是他該操心的,就更不需要傷心。
連續(xù)幾天沒見到宋喜,喬治笙再也不敢說叫她在家里待著,不用來看他,等到佟昊出去之后,他給宋喜打了通電話。
宋喜接通之后,聲音很小,“喂,怎么了?”
喬治笙問:“你怎么了?”
宋喜那邊停頓幾秒,隨后聲音恢復如常,“我剛把小杰哄睡著,怕吵醒他。”
喬治笙問:“累不累?”
宋喜淡笑著回道:“剛開始挺累的,這兩天習慣了,覺得帶小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喬治笙說:“看出來了,都不給我打電話。”
宋喜馬上軟下聲音道:“太忙了嘛,正要給你打,你就打過來了�!�
喬治笙說:“你再辛苦兩天�!�
宋喜問:“兩天后呢?”
喬治笙說:“已經(jīng)找到害阿森的人,等事兒辦完了,我陪你一起帶。”
宋喜聞言,聲音沉下來,輕聲道:“小杰總會時不時的說想爸爸,我每次聽到都很難受,昨晚小雯陪他一起玩兒,小杰說想爸爸了,小雯說她也想爸爸了,姑侄兩個差點兒抱頭痛哭,我哄完小的哄大的�!�
喬治笙低沉著聲音說:“我想你了,你來醫(yī)院看我吧�!�
他想她的心情從不遮掩,這也就是自己腿腳不方便,不然哪里用得著她來回折騰。
宋喜應聲,說:“我也想你,等我跟媽說一聲,馬上就去�!�
喬治笙說:“我讓佟昊去接你。”
“不用了,佟昊在你那邊我放心�!�
“沒事兒,他順路�!�
喬治笙跟宋喜想的都一樣,特殊時刻,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都想讓對方處在更安全的環(huán)境之下,可憐佟昊被喬治笙攆出來,站在元寶身旁念叨:“你趕緊醒,現(xiàn)在我一個人頂三個人使,你別一躺就是十天半個月,我知道你能聽見,休息的差不多就行了,還躺上癮了?”
元寶眼皮動了動,不久后緩緩睜開眼,在氧氣面罩后動了動嘴,佟昊將面罩拿開,聽到元寶很輕的聲音道:“你煩不煩?跟個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
佟昊道:“我要是不這么刺激你,你還跟我這兒裝有氣無力呢,多說說話鍛煉鍛煉咬肌,對身體好�!�
元寶暗道,咬牙切齒也能鍛煉咬肌,何必開口說話呢?
懶得跟佟昊廢話,元寶閉上嘴,閉上眼,韜光養(yǎng)晦。
佟昊站在床邊,雙手插兜說:“欸,你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
元寶不出聲,一副你不會自己看的架勢。
佟昊道:“內(nèi)鬼揪出來了,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你要是受不住,我就過幾天再說�!�
聞言,元寶再次睜開眼睛,幾秒后道:“誰?”
佟昊說:“夏昭�!�
元寶想都沒想,“不可能。”
佟昊撇了下嘴角,“你倒是信任他,不是夏昭,是鄧晨,你跟包國祥吃飯那次的行蹤,也是他賣給振興社的,夏昭知道后沒說,連妹妹被抓走都能忍住,我也是服了他了,為鄧晨那種叛徒值嗎?”
元寶面上沒什么血色,白著臉道:“什么樣的人都會有人想要保護,夏昭欠了鄧晨很大的人情,可以拿命去抵的那種,如果是為鄧晨,不意外�!�
佟昊道:“笙哥知道你喜歡夏昭,叫振興社的人把他妹妹送回來,他要過來見你,我們沒讓�!�
元寶黑白分明的眼底看不出悲喜,只淡淡道:“就這樣吧,以后大家不是兄弟,他再敢做出賣笙哥的事兒,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佟昊知道元寶有什么都放在心里,臉上不會表現(xiàn)出來,所以開玩笑逗他,“欸,你說別人要是給我抓走了,用我要挾你,你怎么辦?”
元寶瞥了他一眼,“要挾我什么?”
佟昊想了想,“笙哥就算了,我不跟他比……讓你拿錢去贖我,傾家蕩產(chǎn)那種�!�
元寶也就是做不出嗤笑的表情,低聲道:“傾家蕩產(chǎn)求對方做掉你嗎?”
佟昊‘嘖’了一聲,蹙眉道:“別說我趁病打你�。俊�
元寶還沒等回答,外面進來人,隔著玻璃對佟昊比劃,佟昊對元寶說:“我忙死了,再給你一個禮拜時間,馬上下床給我干活兒�!�
元寶閉上眼睛,開口回道:“掙錢找人干掉你。”
擱著平常,佟昊早上去踹元寶了,可看著元寶滿身的管子儀器,他連床腿兒都不敢踹,叨念了兩句,幫他把氧氣面罩扣上,轉(zhuǎn)身出去。
宋喜被佟昊接來醫(yī)院,她手里有兩個保溫飯盒,其中一個給了他。
“什么?”佟昊問。
宋喜道:“在家做了點兒疙瘩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反正治笙很喜歡,你一會兒也嘗嘗�!�
這一刻佟昊心底說不出的暖,慢半拍才道:“好,謝謝�!�
“是我該跟你說謝謝,照顧治笙和元寶,辛苦了�!�
佟昊淡笑,“我們是兄弟,天經(jīng)地義�!�
宋喜道:“想吃什么跟我說,雖然我也不會做什么,我?guī)湍阌啞!?br />
佟昊也不會真的跟她開口,可還是笑著點頭,“嗯,行。”
宋喜拎著另外一個保溫飯盒進了喬治笙的病房,見他靠在床頭,手里什么都沒有,她出聲問:“在干嘛?”
喬治笙說:“等你。”
沒錯,他什么都沒做,就一心一意的在等她過來,面上風平浪靜,心底早就迫不及待。
宋喜看他小孩子似的直白,走到床頭柜把東西放下,馬上傾身過去抱他,“老公,我好想你�!�
喬治笙回抱著她,出聲道:“我想你想的有點兒生氣。”
宋喜問:“干嘛生氣?”
“有了孩子忘了我�!�
提到小杰,宋喜可以滔滔不絕的說上十幾分鐘,喬治笙乍聽嫉妒,后來覺得溫馨,溫馨過后還是有些嫉妒,側(cè)頭看了眼保溫飯盒,“帶了什么?”
宋喜后知后覺,“啊,我給你做了疙瘩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