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964章
各行險招
喬治笙抓盛淺予回來,一來是替宋喜出氣,二來也是打方盛兩家的臉,饒是他們在夜城權勢滔天,喬家依舊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這次是帶走又送回來,下一次,也許就沒這么好運。
盛淺予前前后后失蹤不過四小時,盛崢嶸氣得恨不能抽警衛(wèi)員的大嘴巴,貼身保護也能把人給跟丟了,方耀宗更是要調人全城搜索,結果人還沒等派出去,盛淺予回來了。
回來后的盛淺予看似正常,可又特別不正常,因為冷靜中夾雜著心灰意冷后的絕望,被問及被誰帶走,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三緘其口,不是想替喬治笙遮掩,而是有些話,說出來就是打自己的臉,她寧愿把發(fā)生的一切爛在肚子里,也不會再說一個字。
能讓她這樣的人除了喬家那位還有誰?這回不光是盛崢嶸大怒,方耀宗也氣得摔了茶杯,說:“欺人太甚!”
想他方耀宗的外孫女,竟然在夜城被劫走四個小時,傳出去不是笑話是什么?
他把盛崢嶸叫到面前,問:“之前讓你派人去查喬家,查到什么了嗎?”
盛崢嶸說:“前兩天讓人問了,說還在查�!�
方耀宗沉下臉道:“他們說還在查你就放任讓他們查,那查到什么時候是個頭?等到火燒到你我身上,他查出來又有什么用?”
方耀宗平日里鮮少動肝火,這次也真是被喬治笙給氣著了,連帶著把火撒到盛崢嶸頭上。
盛崢嶸不敢有絲毫不快,垂著視線,應聲道:“我馬上叫人催一下。”
方耀宗原本沒有看他,聞言,目光緩緩落到他臉上,盛崢嶸只覺得猶如芒刺當頭,汗如雨下,心底卻特別涼,一瞬間的冷顫,他察覺到哪里說錯話,趕緊重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讓人點一點沈兆易,把喬家經濟犯罪的‘證據’給他�!�
方耀宗望著盛崢嶸三秒有余,隨后重新移開視線,沉聲道:“你之前不是懷疑沈兆易是喬家那邊兒的人嗎?正好試一試他,‘證據’給到他手里,他要是接就接了,要是不接……”
拿起茶杯,杯蓋兒半掩著杯口,方耀宗臨喝茶之前,面色淡淡,口吻平靜的道:“就讓他退位讓賢吧,這么重要的位置自然要留給更適合的人�!�
盛崢嶸點頭,“明白。”
兩人面對面坐著,沉吟片刻,盛崢嶸主動開口,試探性的問:“爸,那譚閆泊那邊兒?”
方耀宗喝了口茶,垂著視線,面不改色的道:“我已經找好了人,他多活一日,我們就一日睡不好安穩(wěn)覺�!�
盛崢嶸想仔細詢問,可看方耀宗這副愛答不理的狀態(tài),到底是沒敢多話,找了個機會,提議先走。
……
孫浩澤因為酒后的一句真言,險些把自己的小命給斷送了不說,還差點兒連累了整個孫家,先是喬家派人找他問話,隨后又有人‘提醒’孫文,叫他管好自己兒子的嘴,免得惹禍上身,孫文得知孫浩澤同時惹上喬家和盛家,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明知在夜城再待下去,仕途上也不會有任何前進,反而危機四伏,危急關頭,命和權之間,當然是選擇前者,他以生病為由,辭去檢察院的職務,帶著全家人離開夜城,長避風頭。
宋喜是從元寶嘴里得知喬治笙叫人綁了盛淺予替她出氣,驚訝之余,也深感盛淺予的心思歹毒,一招借刀殺人,最終把譚凱害死,好在老天有眼,死了一個譚凱,還有一個孫浩澤。
盛淺予那日具體遭受過什么,元寶沒跟宋喜細說,但宋喜大抵猜得到,而且喬治笙親自叫人做的,只要盛淺予心底還有那么一絲絲的喜歡,結果都是痛不欲生,更何況她對喬治笙的喜歡,應該不止是一星半點兒。
勝利者也許會踩在失敗者的尸體上耀武揚威,但強大者永遠不會,宋喜沒覺得看盛淺予痛,自己有多開心,她有喬治笙,有寶寶,有愛她的家人和朋友,日子已經很幸福很開心了,不需要借助外人的痛苦來提升自己的喜悅感。
但不得不說,她特別瞧不起盛淺予,盛淺予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所作所為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兒,自作自受。
若她當初瀟灑離開,且不說喬治笙心里會不會還留有往日的記憶,宋喜也會敬她幾分,可她偏偏是個執(zhí)迷不悟的人,竟妄想在愛情的世界里爭個高下。
愛情若是靠爭搶而來,那么婚姻也勢必是算計一場,這么簡單的道理,盛淺予竟然不懂。
如今感情已成過眼云煙,現在兩方拼的是身家利益,動不動就是要命的賭注,在全家老小的命運面前,往日里那些情情愛愛,聽著都分外可笑。
宋喜跟喬治笙商量,“我們不能再原地等著譚閆泊開口了,只怕還沒等等開口,對方就會讓他永遠閉嘴,盛淺予教唆譚凱的事兒,當時你叫人找孫浩澤的時候就錄了音,這些都可以拿去給譚閆泊聽。現在的譚閆泊是驚弓之鳥,你說得對,他不信盛家也不信喬家,包括兩家遞給他的所謂證據,他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他的神經已經繃到一個極限,就看達到臨界點的時候,選擇的是說還是死�!�
喬治笙說:“你還是心太善,對付這種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沒用,要把刀架在譚凱脖子上才行�!�
宋喜眼帶擔憂,“這么做是在賭。”
喬治笙說:“無論對的還是錯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在賭�!�
喬頂祥說過,不是對的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同理也不是錯的就一定是壞結果,不然這世上怎會有‘好人沒好報’以及‘禍害遺千年’?
對錯是主觀判斷,結果是老天決定。
聽起來好像不怎么公平,但事實就是如此。
時間緊迫,的確容不得宋喜的懷柔戰(zhàn)術,喬治笙叫人把證據遞給譚閆泊,并且明確表示,要么大家一起當同盟,干掉共同的敵人,要么就當譚閆泊要站方盛,那就別怪喬家把他當敵人,對待敵人的方式,只有一個,斬草除根。
譚閆泊只有一晚的時間考慮,若是隔天喬家沒有聽到監(jiān)委會的動靜,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見譚凱了。
第965章
爭分奪秒,死前拉墊背
這一晚是關鍵時刻,逼得譚閆泊不得不做決定,他說,喬宋這邊皆大歡喜,他若是不說,那對喬宋而言就是廢棋一顆,而且喬治笙想拿譚凱泄憤都不行,因為譚凱早就已經死了,現在躺在床上的不過是個替身。
平日里喬治笙讓宋喜十點之前就上床躺著,差不多最晚十點半十一點也就睡了,然而今天宋喜怎么都睡不著,平躺在床上跟著揪心。
喬治笙說什么都沒用,沒轍,他把燈關上,黑暗里表演無光辨字,在她耳邊給她念故事,宋喜聽他念得認真,不由得出聲問:“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
“擔心。”喬治笙回的很快,“我擔心你再不睡覺,喬喬和帛京也會困的。”
宋喜雙手輕輕搭在已經隆起的小腹處,出聲回道:“他們困了自己會睡,胎兒在媽媽肚子里一天要睡二十三個小時�!�
喬治笙問:“那我講故事,他們聽不到了?”
宋喜勾起唇角,忍俊不禁,“是啊,把書放下吧,不用白費力氣�!�
喬治笙說:“正好,他們兩個睡了,給你講點兒少兒不宜的。”
宋喜一個不小心樂出聲,側頭看向喬治笙,雙眼適應了黑暗,她隱約能看清他的輪廓,抬手摸他高挺的鼻梁,然后眉眼,宋喜道:“我要求不高,兒子長的像你就可以了�!�
喬治笙順勢握住宋喜的手,出聲接道:“可我怕喬喬未必能超過你�!�
宋喜笑說:“不怕你女兒聽到不高興?”
他回的理所當然,“不是睡著了嘛�!�
隨著孩子月份越來越大,宋喜身為母親的責任感也越發(fā)濃烈,聊到孩子,她有很多事兒可以說,喬治笙一直陪著她,兩人從孩子出生一直聊到上幼兒園,然后長大成人。
“孩子越來越大,我們就會越來越老,我挺怕老的�!彼蜗舱f。
喬治笙摟著她,輕聲道:“不怕,我比你大,要老也是我先老�!�
宋喜說:“男人抗老�!�
喬治笙說:“明天開始我盡量風吹日曬,回家也不擦臉。”
宋喜笑出聲,滿腦子喬治笙下地干活的畫面。
喬治笙見她高興,趕緊又哄了幾句:“有個歌詞怎么唱的?我耕田來你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
宋喜說:“我負責貌美如花�!�
喬治笙應聲:“我來賺錢養(yǎng)家�!�
宋喜道:“不,你負責如花�!�
說罷,她被自己戳到笑點,在他懷里一個勁兒的發(fā)抖。
喬治笙也樂了,低沉悅耳的聲音說道:“我這樣子,想當如花也有些困難。”
宋喜說:“我發(fā)現你現在越來越膨脹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喬治笙以前確實不這樣,現在私下里也臭貧,偶爾也自戀。
他說:“我想好了,挑個漂亮的小島,以后我們一家人去島上住,在島上給你建個漂亮的木房子,花從房頂垂到前廊,圈一個大點兒的院子,把七條和發(fā)財它們都接過去,在陰涼的地方放兩張?zhí)梢�,到時候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困了就一起睡覺,不困就喝著東西聊聊天……”
喬治笙在外人面前依舊話少,但私下里已經跟宋喜并駕齊驅,不算是話少的人,她窩在他懷里閉著眼,聽他構架未來藍圖,剛開始腦子還是清醒的,但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他說到給喬喬和帛京做秋千的時候,她腦海中還有秋千的樣子,可一個不留神,意識一片混沌,徹底睡著了。
喬治笙聽著懷中人均勻的呼吸聲,輕輕親吻她的頭頂,他承諾的一切,都會做到,人生短短數十載,他們已經錯過了剛開始的二十幾年,往后的日子,他一天都不要虛度。
宋喜這一覺睡得又深又沉,恍惚間睜開眼,天已經亮了,她睡在床邊,枕著喬治笙的枕頭,而喬治笙不在房里。
起來后看了眼時間,現在已是上午十點半,宋喜下床后出門去找喬治笙,正趕上他端著一杯溫熱的甜牛奶從飯廳方向走來。
“睡醒了?正好把牛奶喝了�!�
宋喜跟他一起回了房間,沒有馬上喝牛奶,而是出聲問:“監(jiān)委會那邊有消息了嗎?”
喬治笙面色無異,“不著急,先把牛奶喝了。”
宋喜說:“我還沒刷牙洗臉。”
喬治笙說:“那就先收拾�!�
宋喜不著痕跡的打量喬治笙的臉,敏銳的問:“是不是譚閆泊決定不說?”
喬治笙停頓兩秒,面色平靜的開口回道:“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
宋喜說:“壞消息�!�
喬治笙說:“譚閆泊今早在審訊過程中突發(fā)心梗,沒等送醫(yī)就死了�!�
宋喜聞言,眼睛一瞪,頓了幾秒才道:“譚閆泊有心臟病嗎?”
喬治笙道:“是心梗的癥狀,不過不排除下毒的可能,許叔說,譚閆泊已經答應接受審問,期間情緒也很平靜,而且事發(fā)突然,現在要送到法醫(yī)組進行具體的解剖化驗才知道�!�
一睜眼,又是一個噩耗,宋喜消化片刻,趕緊問:“好消息是什么?”
喬治笙道:“譚閆泊是在接受審問的過程中出的事兒,在此之前他已經說出幾個人的名字,而且事發(fā)之時,他還說了盛崢嶸,在場的人不止一兩個,大家都聽見了�!�
宋喜眼睛一亮,“他有沒有說盛崢嶸具體做過什么?”
喬治笙道:“他能說出盛崢嶸三個字,估計都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很可能是盛家下手要他死,他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除了名字之外,沒來得及說其他的�!�
宋喜不知該喜還是憂,譚閆泊本是他們對抗方盛的最有利武器,然而為了開啟這把武器,幾經周折,結果沒有物盡其用,還是被方盛給搶了先,也不知往后的局勢又要如何打破僵局。
喬治笙猜到宋喜心中所想,看著她,他充斥安全感的沉穩(wěn)聲音說道:“譚閆泊出事兒之前喊出盛崢嶸的名字,監(jiān)委會下一步一定會請盛崢嶸進去喝茶,那地方,進去容易,想出來,太難�!�
直接把杯子遞到宋喜唇邊,喬治笙放柔聲音,哄著道:“先把牛奶喝了,現在該著急的是他們,你吃飽了我們再想下一步怎么走�!�
第966章
準備棄卒保車
譚閆泊受審過程中透露的人員名字全都被記錄在案,尤其是臨死前掙扎著說出盛崢嶸三個字,在場的人無不震驚,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知道人之將死,嘴里突然冒出來的名字意味著什么,看來夜城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許順平將監(jiān)委會的人分成兩組,一組負責調查譚閆泊死前透露的人員名單,名單上的所有人,無論級別高低,皆要接受審訊,包括盛崢嶸。
另一組人則負責調查譚閆泊的死因,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死了,還是死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實在蹊蹺。
盛崢嶸就在夜城,也是第一個被‘請’到監(jiān)委會喝茶的人,因為監(jiān)委會內部封鎖消息,所以外面暫時還不清楚譚閆泊到底說了多少,方慧急得不行,趕緊去找方耀宗商量。
方耀宗比方慧沉穩(wěn)得多,但眼底也不免露出一絲緊迫之色,沉吟良久,出聲道:“我這邊的得到的消息,譚閆泊已經確定死了,至于臨死之前說了什么……只能聽天由命了�!�
方慧急聲道:“爸,您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崢嶸,他花了多少年才走到今天?不能功虧一簣啊�!�
方耀宗說:“你現在要想的不光是怎樣幫他脫身,而是整個方家,我跟黨毅私下里已經勢同水火,但凡有丁點兒的行差踏錯,黨家一定會揪死我,我若在,盛家還有轉危為安的機會,我若是不在……這條船就徹底沉了�!�
方耀宗話里話外已是非常明顯,特殊時刻,不排除棄卒保車的可能,如果盛崢嶸真的被抓到把柄,方家也不可能在這時出手,以免落得話柄。
方慧坐在沙發(fā)上,雙手各自握拳,強忍著,可還是紅了眼眶。
方耀宗可以不心疼盛崢嶸,但方慧是親生女兒,心頭肉一般,抬眼看向她,他出聲勸道:“這些年方家沒虧待過盛崢嶸,我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給了他,雖然小予是女孩子,我也當寶一樣疼著,如果,我是說如果,譚閆泊死前真的說出一些對盛家不利的話,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姓方,是方家人,小予是女孩子,雖然姓盛,但也是我方耀宗的親外孫女兒,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會動你們母女倆一根頭發(fā)絲�!�
方慧背脊挺直,唇瓣緊抿,看似剛強,可不停墜下的眼淚以及控制不住打顫的牙齒,卻出賣了內心的惶恐和絕望。
女人出嫁從夫,她雖然姓方,但心早就偏向了盛崢嶸,如果是尋常人家,尋常案件,大不了出事兒她跟盛崢嶸一起扛,可她偏偏不是普通人,官二代,背后背負了太多,不是她想任性就能任性,就連夫妻間的共同患難,在身家利益面前都成了奢望。
她姓方,是方家人,父親是方耀宗,僅憑這點就注定她不能為任何人承擔任何罪責,不然就是方家的罪人。
方耀宗知道方慧想得通,也知輕重,拿了紙巾遞給她,聲音輕卻不容置喙的道:“私下里難過可以哭,當著外人的面兒,不能讓人看出任何情緒,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我,你小小的情感波動都可能是外人做文章的引子,別害怕,有爸爸在,無論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會讓你跟小予受牽連。”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能做的最大承諾,也是私下的保證,但在明面上,無論他有多么位高權重,也不會在此刻輕易出手去幫盛崢嶸,免得引火燒身。
盛崢嶸就這樣被秘密關押,說是請去配合調查,可就像喬治笙所說,那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
做了這么多,犧牲了好多條人命,等了這樣久,終于盼到盛家馬失前蹄的這一刻,得知盛崢嶸進了監(jiān)委會,宋喜開心到笑不出來,所有的情緒盡數化作眼前的微微水霧。
三年了,這三年宋家經歷過什么,只有她才有權利發(fā)言,好在曾經遭受的磨難全都轉化成今日復仇的動力,把盛崢嶸送進監(jiān)委會還只是第一步,要定他的罪,同時給宋元青洗清冤屈才是最終結果。
喬治笙看不得宋喜這樣,心里心疼,他對宋喜說:“別急,欠下的債都要一一的還,就算有法律懲戒不了的罪,還有我�!�
宋喜抬眼看向喬治笙,蒙著水霧的眸子黑白分明,不摻一絲雜質,唇瓣輕啟,她出聲回道:“我不要你凌駕法律之上,我相信他們做過的事,法律足以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喬治笙應聲,拉著她的手說:“都會好的�!彼麄円患胰诵倚腋85淖叩阶詈�。
盛崢嶸進監(jiān)委會這一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宋喜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宋元青,親口說給他聽,喬治笙自然陪在身邊,一同前往。
車子停到監(jiān)獄門口,喬治笙扶著宋喜下車,其實她穿上衣服并不顯肚子,可他依舊小心翼翼,甚至連風都要怪,怪它吹時為什么不注意風向。
兩人才往前走了沒幾步,抬眼便看到對面走來的熟悉面孔,是沈兆易。
宋喜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監(jiān)獄門口遇見沈兆易了,偌大的夜城,仿佛能讓兩人有交集的地方就只有這里,說來也是心酸。
宋喜看到他,還離著一段距離就勾起唇角,沈兆易也看到她,還有她身旁的喬治笙。
待到走近,宋喜問:“來看你哥?”
“嗯,前陣子太忙沒時間,今天趕緊過來看看,怕他擔心�!�
沈兆容在蹲大獄,原本該沈兆易擔心他,可哥倆兒正好反過來,沈兆容知道沈兆易現在的職位以及處境,反倒更擔心這個弟弟,上次到探視時間,沈兆易忙得分身乏術,沒辦法過來,沈兆容特地叫人傳話出去,就怕他有事兒。
宋喜知道他們兄弟感情好,不然當初沈兆易也不會為了救沈兆容一命,舍棄那么多,每個人心里都有最重要的人和事,平日里可以不分高下,但若是到了二者必須選其一的時候,方知誰才是最重。
第967章
不想再等
對外沈兆易正在調查海威,不宜跟喬治笙和宋喜走的太近,所以雙方僅僅打了個招呼便分道揚鑣,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兆易不知道宋喜心中怎么想,他總歸是感慨的,曾經那樣親密的關系,如今眼睜睜看著她嫁人,以后還要看著她生子,關鍵如今的局勢,他竟是連問候一聲都是奢侈。
只好在心中默默祝福,希望她一切都好,求仁得仁。
宋喜在老地方見到宋元青,三年時間,父女倆見過的三十幾次面都是在這小小的不足十平米的封閉房間里,從最初的隱忍到后來的習慣,宋喜以為自己早已適應,但今天看到宋元青,她一個字都沒等說,眼淚已經涌上眼眶。
原來她從不曾釋然,那些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茫然無助,她不知道該如何做,如今,終于等到把盛崢嶸送進監(jiān)委會的一天,她的委屈如何能壓制��?
宋元青朝她走來,抬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像是小時候一樣,眼帶寵溺和溫柔的說:“不哭。”
宋喜的萬語千言,哪怕不說宋元青也懂,他受多少委屈都不覺得委屈,可她受丁點兒委屈,他都剜心一樣的疼。
喬治笙也很怕宋喜哭,但今天的這次見面意義非比尋常,想當初他漠不關心,如今卻能感同身受。
三人坐下來,宋喜如往常般親昵的拉著宋元青的手,三分緊張三分急的說:“爸,現在盛崢嶸被監(jiān)委會叫走,許叔說譚閆泊臨死之前喊了盛崢嶸的名字,但盛家具體做過什么事兒,譚閆泊還沒來得及說就死了,雖然譚閆泊這次咬出不少人,但我怕只要沒給盛崢嶸實錘,他就有再次翻盤的可能,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是誰在背后害你,那你手里一定有方盛兩家的證據,你還在等什么?”
若是說當初大局已定,宋元青無力回天,那現在換做盛家處于危急關頭,何不來個順水推舟?
敵人已經明面話,宋元青也就沒必要再瞞著宋喜,他開口,如實回道:“黨帥的意思,是想把方盛兩家一網打盡,現在盛崢嶸進了監(jiān)委會,就看方耀宗出不出手救他,如果方家一旦出手,勢必露出馬腳,到時黨帥也好趁機把這兩個毒瘤連根拔起�!�
宋喜很快問:“那方家要是做好了棄卒保車的打算,一直不救呢?難道讓你在這牢里待足七年?”
別說七年,三年已是煎熬,若是有罪也就算了,無罪坐牢,內心該有多大的信仰才能支撐?
宋喜情緒起伏明顯變大,她畢竟不是這個場中人,她只知道宋元青是她爸,當女兒的眼睜睜看著爸爸坐牢,于心不忍。
喬治笙坐在她身旁,開口安撫,“別急,先聽爸怎么說。”
話罷,他看向宋元青,出聲道:“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既然早就站定了黨家這邊,現在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但是黨家不能讓您一直這么耗著,耗到什么時候才是頭?”
宋元青微不可聞的嘆氣,出聲說:“我明白你們的心思,最近我也跟黨帥通了聯系,我今年已經五十九了,女兒找到喜歡的人,結婚領證我不在身邊,懷孕我不在身邊,我不想將來外孫外孫女兒出生時,我還是不在身邊�!�
“年輕的時候在乎功名利祿,滿腹心思想著怎么往上再走一步,最近這兩年,尤其是近一年,好像忽然間就沒了斗志,就像治笙說的,這個場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能自私的決定一個人要如何,之所以還在這兒待著,不過是想找到最好的機會,一舉扳倒方盛兩家�!�
“但什么時候才是最好的機會?”微微搖頭,宋元青輕聲道:“我不想等了,我已經跟黨帥說好,近期會把相關證據提交監(jiān)委會,如果方耀宗要撈盛崢嶸,那方盛兩家都吃不了兜著走,如果方耀宗打定主意舍掉盛崢嶸,那盛崢嶸這次進去,十成十是出不來的�!�
宋喜激動地握緊宋元青的手,眼睛微瞪,“爸,那你呢?你能出來嗎?”
宋元青說:“這其中的事情處理起來非常麻煩,我不能保證什么時候可以出來,但我跟你承諾,絕對不會讓寶寶們有一個有罪的外公�!�
宋喜唇瓣一抿,眼淚洶涌而出,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哪怕還沒看到宋元青出獄的那天,可她知道這天不會太晚了。
喬治笙就猜到宋喜準要哭,所以隨身帶了紙巾,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輕聲安慰,說哭多了孩子會不好看。
宋喜本不想理他,可嘴巴下意識的張開,“你在哪兒聽的偽科學?長相靠遺傳基因,跟哭不哭還有關了?”
喬治笙一本正經的說:“孕婦在懷孕期間要多笑,盡量保持開心愉悅的心情,人在流淚時會分泌毒素,對寶寶的性格產生影響,也許會不樂觀,也許會沉默寡言,一個不愛笑的孩子長得會好看嗎?“
無論他說的看似多靠譜,在宋喜面前也是一招打回原形,她紅著眼眶,側頭看著喬治笙道:“你自己的說話量少還好意思說別人沉默寡言?而且你也不愛笑,我看你長得挺好看的�!�
K!O!
兩人就坐在宋元青面前,旁若無人的斗嘴,宋喜單方面的斗喬治笙,他只是試圖跟她講道理而已。
宋元青一打眼就能看出兩人是真的感情好,雖然宋喜語帶挑釁,但她已經不哭了,這就是喬治笙的成功之處,他想要達成的目的,無論過程如何,結果永遠不會變。
眼底帶笑,宋元青說:“別總是欺負治笙�!�
宋喜說:“我哪有?明明是他不講理�!�
宋元青說:“人家是讓著你�!�
宋喜撇撇嘴,“他讓著我也是應該的�!�
宋元青笑得無奈,喬治笙面不改色,從旁道:“天經地義�!�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那宋元青還說什么呢?
三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宋喜腰不好,現在又懷了孕,不宜久坐,到點兒宋元青就主動催他們回去,離開監(jiān)獄的時候,外面還是大亮的天,宋喜忽然仰起頭往天上看。
“怎么了?”喬治笙問。
宋喜微瞇著視線,出聲回道:“青天白日,真好�!�
第968章
離幸福越來越近
盛崢嶸已經進了監(jiān)委會,宋元青也承諾不會讓他輕易翻身,喬治笙讓宋喜把懸著的心收一收,從過年到現在就沒安生,現在也該好好放松一下。
他現在每天工作減少一半還多,但有些重要事情還是要親自處理,在去海威之前,喬治笙開車把宋喜送到戴安娜那兒,讓她找朋友聊聊天,換個心情。
宋喜是有陣子沒出門,但戴安娜韓春萌她們都是隔三差五就去看她,明明兩人三天前才見過面,宋喜一出現,戴安娜還是亮著眼睛,揚聲道:“呦,快看看這是誰來了,稀客啊�!�
宋喜下巴微揚,順勢回道:“過來視察一下工作,看某些人有沒有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不務正業(yè)�!�
戴安娜道:“你說誰啊,大萌萌嗎?據我所知,連她現在都把愛情擺在第二位,工作才是第一。”
宋喜習慣性的要往高腳椅上坐,戴安娜眼睛一瞪,“欸欸欸……”
宋喜嚇了一跳,戴安娜從吧臺里面繞出來,丫鬟挽著慈禧胳膊的姿勢,出聲說:“祖宗,你現在都什么身份了,還敢登高爬坡呢?趕緊的,去里面沙發(fā)上坐。”
宋喜一臉懵圈,“我上個椅子就是登高爬坡了?”
戴安娜說:“你在家跑馬拉松我都不管,在我這兒,我必須好生照料著,你老公送你來之前特地跟我打的招呼�!�
宋喜眼帶疑問,“他跟你說什么了?”
戴安娜道:“那說的可多了,我認識他這么久,第一次看他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從吃的喝的到用的,全都囑咐了一個遍,知道的你是上我這兒來坐一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我這兒常住呢�!�
宋喜日常吐槽喬治笙,“別理他,他現在產前憂慮癥。”
戴安娜聞言,當即樂出聲來,頭回聽說男人得了產前憂慮癥的。
叫店員準備了宋喜最愛吃的糕點和飲料,戴安娜和宋喜去了后面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床,戴安娜問:“要不要躺著聊?”
宋喜本想懟回去,結果轉念一想,坐著不如躺著,還是躺著舒服。
戴安娜幫她墊好靠枕,宋喜躺靠在床邊,舒坦的感慨一聲:“人啊,墮落容易積極難,我不上班才多久?現在就開始貪圖享樂了�!�
戴安娜坐在對面沙發(fā)上,一臉不以為意的說:“姐姐,別太要強了,給別人留點兒活路成嗎?”
宋喜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噘著嘴道:“好久沒拿手術刀,昨天想拿水果刀過過干癮,我老公還不讓�!�
戴安娜道:“喬治笙對你這么好,你睡不著偷著樂去吧�!�
宋喜眼簾一掀,看向戴安娜,“說的好像常景樂對你不好似的�!弊チ藗抱枕抱在懷里,宋喜開啟了八卦專用臉,“來,說說吧,你倆最近怎么樣了?”
戴安娜下意識的垂下視線,“我倆就正常�!痹掚m如此,可唇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宋喜彎著眼睛打趣,“呦呦呦呦……怎么還嬌羞上了?”
戴安娜越想憋笑越是憋不住,同樣拽過一個抱枕放在胸前,跟宋喜不一樣,宋喜是覺得舒服,她是覺得這樣有安全感。
宋喜一個勁兒的催問,戴安娜聲音略低的回道:“就談戀愛唄,你沒談過啊,有什么好八卦的?”
宋喜說:“這不是好奇你們倆的互撩功底兒誰更強一點兒嘛�!�
戴安娜眼球咕嚕一轉,“我可沒撩他。”
宋喜似笑非笑,“那就是他撩你了?”
戴安娜不置可否。
宋喜拍了拍懷中抱枕,急不可耐的道:“快跟我說說。”
戴安娜瞥眼回道:“你以前沒這么饑渴的�!�
宋喜想都不想的說:“在家憋的,出門看見小情侶拉手,我都跟著心跳加速�!�
戴安娜‘撲哧’一聲,“幾個意思?你老公不是一直在家陪你嗎?”
宋喜說:“光陪也不行,看得見吃不著�!�
戴安娜故作吃驚狀,幾秒后道:“可以啊,果然是當了少婦,就跟當少女的時候不一樣。”
房間沒外人,宋喜豁出去道:“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怕是要經歷變身為狼的第一階段了�!�
戴安娜笑道:“你婆婆不是總讓你老公喝湯嘛,沒事兒,喝起來�!�
宋喜癟嘴道:“現在不是他不行,是我不行�!闭f著,她指了指衣服下略微隆起的小腹。
戴安娜后知后覺,“我差點兒忘了,還有我干姑娘干兒子呢�!�
宋喜說:“欸,你真能打岔,剛剛明明在說你跟常景樂的事兒�!�
戴安娜說:“哪是我打岔,不信你往回捋捋,從哪句開始跑偏的?”
宋喜假模假式的往回導,導著導著就笑了,戴安娜也跟著笑,嘴里嘀咕著:“神經病。”
好朋友在一起就是這樣,話匣子一打開,能從東土大唐聊到西天取經,隨便一句話就能展開一個話題,聊來聊去才發(fā)現最想知道的一句沒說,不過過程是快樂的。
中途有人敲門,戴安娜說:“進來�!�
房門推開,站在門口的是領班,她沖著戴安娜擠眉弄眼兒,地說:“娜姐,樂哥媽媽過來了�!�
聞言,宋喜在戴安娜臉上清楚看到一絲緊張之色,戴安娜問:“她找我嗎?”
領班回道:“沒有,樂哥媽媽跟朋友一起來的,我跟你打聲招呼�!�
“好,我知道了�!�
領班關上門離開,宋喜看向戴安娜,“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戴安娜已經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嗯,我去看一眼,你等我一會兒�!�
宋喜說:“我不著急,你好好陪未來婆婆。”
戴安娜說:“什么未來婆婆,我倆八字還沒一撇呢。”
宋喜說:“常景樂他媽點了頭,八字不就有一撇了?”
戴安娜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可心底卻十分看重,出了休息室后,跟店員詢問過哪個包間,點了什么,她親自進去送東西。
蔣文娟帶了三個年紀相仿的朋友過來喝下午茶,戴安娜敲門進去,放下東西后微笑著說:“幾位阿姨有什么需要,跟我說一聲就行。”然后給她們介紹了店里新推出的甜品和飲品,都是這個年紀的人會喜歡的,恬淡爽口,對皮膚和身體都好。
她在來時已經端過來,簡單的說了幾句,隨后道:“那我不打擾幾位聊天了。”
說完,戴安娜帶著笑容走出去,房門關上,蔣文娟對面的一個女人說:“看著挺好的,會說話,長得也蠻漂亮�!�
另一個說:“是啊,知道你過來,馬上親自進來送東西,看得出很尊重你�!�
蔣文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面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這孩子除了有過一次婚史之外,其他的我都很滿意�!�
“嗐,想通了也就這么回事兒,你說找個沒結過婚,但既沒眼力見兒也不會做事兒的,看著心里還犯堵,倒不如找個你兒子喜歡的,這樣你給她機會,她也會記你的情,以后不光對你兒子好,對你也會很孝順�!�
第969章
送禮還得挑日子?
蔣文娟也觀察了戴安娜一陣兒,其實明確來講,是觀察了常景樂一陣兒,觀察他在跟戴安娜談戀愛期間的變化,她發(fā)現他回家的次數不減反增,有空會約她出來吃頓飯喝個茶什么的,問及原因,他會說:“戴戴說你很好,讓我有時間多陪陪你。”
蔣文娟佯裝不悅,出聲問:“她說我很好,你自己不是這么想的嗎?”
常景樂趕緊哄著,說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蔣文娟心里美,嘴上道:“別以為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我哄住。”
她心里明鏡似的,常景樂突然這么熱絡,很大原因是為了幫戴安娜積攢個好人緣,而戴安娜能想到此處,怎么說呢,算她聰明,也挺懂事兒。
加之身邊的朋友也覺著戴安娜不錯,蔣文娟心底的五分遲疑也變成了七分肯定,得,就這樣吧,他們兩個若是真的有緣,那誰也拆不散。
臨走之前,蔣文娟叫人給戴安娜帶話,說今天的甜品很好吃,改天再過來,領班把話傳到戴安娜耳朵中,戴安娜看得見的高興。
宋喜見狀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看來常景樂他媽對你很滿意啊。”
戴安娜笑了幾秒,隨后慢慢收斂笑容,有些發(fā)愁的說:“關鍵是常景樂他爸,他爸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倆在談戀愛,要是知道了,指不定還得氣的住院�!�
宋喜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先把常景樂他媽搞定,至于他爸那邊兒,耳邊風就夠了,男人十之八|九拗不過女人,只要他媽同意你倆在一起,他爸最后也只剩下同意這條路可走�!�
戴安娜問:“真的嗎?”
宋喜就差拍著胸脯保證,“別擔心,今年我生孩子,指不定明年就輪到你了。”
戴安娜眼睛一瞪,慢半拍回道:“姐,你給我弄的人生規(guī)劃可有點兒快�!�
“快嗎?我原來也沒打算要孩子,決定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懷上也就兩三個月,現在一轉眼,再有不到五個月就該生了�!�
戴安娜說:“你跟喬治笙隨便生,合法合情合理,我跟常景樂……”說著話,她難得有語塞的時候,細看還是不好意思,頓了頓,戴安娜音量明顯降低,“我倆目前還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宋喜問:“多純潔?”
戴安娜舉了個精準的例子,“他在我家坐過六個小時,晚上我還是讓他回去了�!�
宋喜八卦專用臉,“那你定力很強啊。”
戴安娜嘴角一撇,“我就怕我定力不強,像你說的,看得見吃不著,不是干著急嗎?”
宋喜忍俊不禁,問道:“你倆談多久了?”
戴安娜回道:“他過年那陣兒去的渝城,剛開始只是捅破這層窗戶紙,我明知他爸媽不同意,總不能上趕著做沒道德的事兒吧?他媽答應讓我倆談戀愛,是在你們請客的時候,之后我又調整了一個禮拜,想清楚才決定正式談戀愛……反正七七八八,到現在差不多兩個月吧。”
宋喜說:“兩個月,這個時間點很尷尬,想當初我跟治笙同一屋檐下,真是每天都在掙扎,想投懷送抱又怕對方覺得不夠矜持,想欲擒故縱又怕惹禍上身,嘖,難吶。”
最后一個‘嘖’,意味深長。
戴安娜現如今正處在宋喜當初的階段,美其名曰是進可攻退可守,實則是騎虎難下,趕鴨子上架。
兩人窩在休息室,一聊就是一下午,不知不覺天都暗了,有人敲門,正好戴安娜去門口開燈,順勢打開房門,入眼是一張心心念念的帥氣面孔,兩人四目相對,常景樂勾起唇角,還不待戴安娜出聲,忽然一把摟住她的腰,壓低身子吻她。
從宋喜的角度,她是先看到往后仰的戴安娜,隨后看到常景樂的半張臉,兩人就在她面前旁若無人的接吻,關鍵還不是蜻蜓點水,而是纏綿入骨的那種。
“打擾一下,這種少兒不宜的畫面能避著點兒寶寶們嗎?”
聽到宋喜的聲音,常景樂仍舊吻了戴安娜幾秒,隨后聞聲望去,笑著說:“呦,小喜也在呢�!�
宋喜回以一記官方笑容,“是啊,也就比你早到幾個小時而已�!�
常景樂拉著戴安娜往里走,戴安娜暗搓搓的用手背擦嘴,宋喜調侃說:“我是不是得喊人來接我了?”
常景樂笑容不減的回道:“別,這樣見外了,再坐十分鐘。”
宋喜馬上喊道:“王妃�!�
戴安娜立即瞪向常景樂,“不想待了是不是?”
常景樂柔聲回道:“待,好好待。”
滿屋子都是戀愛初期的甜膩味道,膩得人心里發(fā)慌,宋喜給喬治笙打了通電話,正巧他已經在來的路上,戴安娜約兩人晚上一起吃飯,宋喜說:“不了,收到某人的眼神信號�!�
常景樂抬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給宋喜比心。
宋喜被喬治笙接走后,常景樂胳膊搭在戴安娜肩膀上,出聲說:“走�!�
“上哪兒?”她側抬頭看他。
常景樂回視道:“出去吃飯啊。”
戴安娜說:“我開餐廳,你出去吃飯?”
常景樂眼底帶著促狹,“你要是開酒店,我就成天住你這兒�!�
戴安娜白了一眼,嘴上嫌棄,可身體卻很誠實,回店里跟領班打招呼,領班也很愛開玩笑,眨眼道:“收到,你們快出去玩兒吧,店里有我�!�
常景樂聽見后,一本正經的接道:“好員工,該漲工資了�!�
領班馬上看向戴安娜,“老板,你聽見了。”
戴安娜面不改色,“我是老板,他說了不算�!�
領班撇撇嘴,“老板老公說的都不算……”
常景樂可開心了,“漲,必須漲,她不給你漲工資,我單給你開一份兒。”
戴安娜推著常景樂往外走,“少帶壞我的人�!�
兩人出了餐廳,說話的功夫天就黑了,邁步往街邊�?康陌咨荼�,常景樂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對戴安娜說:“你去后備箱幫我拿點兒東西�!�
“拿什么?”
“里面有個袋子�!�
常景樂往車前走,戴安娜往車后走,打開后備箱,車蓋和車上間連帶的小星星掛燈自動亮起,照著車內鋪滿的彩色玫瑰。
常景樂是個愛給人送驚喜的人,也時�;ǜ鞣N心思逗她,剛剛叫她來后備箱拿東西,她就隱約猜到,可猜想跟看到還是兩種感覺。
燈光將玫瑰照的如夢似幻,街邊經過的人皆是側目觀望,戴安娜笑著看了一會兒,隨后關上后備箱,走去前方副駕處,坐進車中,她側頭看著他問:“今天什么日子?”
常景樂面色如常的回道:“送禮還得挑日子?想讓你開心,想看見你笑�!�
戴安娜‘切’了一聲,淡定數秒,趁著他要發(fā)動車子之前,忽然傾身過去,拽著他的襯衫領子,將他拉到面前,揚起下巴吻他。
常景樂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從身體角度上看起來略顯被動,可嘴上卻是一刻都沒閑著,頃刻間就能反客為主。
第970章
花式戀愛
常景樂帶戴安娜去吃飯的地方都很有意思,她自己就是開餐廳的,一般的地方看不上,他每次都會花心思動腦筋,她每次都能從很多小細節(jié)感受到他的用心,他是真的認認真真在談一段戀愛,沒有絲毫馬虎。
吃完飯,兩人慣常去看電影,管它最近有沒有好看的電影,就是吃飽了要找個舒服的地方窩一會兒一樣,習慣。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夜里十點多鐘,常景樂問:“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宵夜?”
戴安娜回道:“喂豬也不是這么個喂法兒,剛才那一大桶爆米花都是我吃的,你可沒出什么力�!�
常景樂道:“我這么做有兩點好處,從長線發(fā)展來看,給你喂胖了,跟我搶的人怎么也能降個幾成,從眼前局勢來講……我不想這么快就分開�!�
他講起話來聲情并茂,說到后面的委屈勁兒,戴安娜聽著都心疼,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側頭看向演技爆發(fā)的常景樂,戴安娜心底暖暖的,嘴上卻咄咄逼人的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情話說的這么溜,看來平日里沒少說啊。”
常景樂很穩(wěn),面不改色的回道:“情到深處,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我沒覺得這是情話。”
戴安娜說:“我就沒從你嘴里聽到過不是掏心窩子的話。”
常景樂道:“因為我跟你向來走心。”
戴安娜就不是省油的燈,可這下毀了,她遇見個燈神,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進了地下車庫,他開車送她回家,路上戴安娜說:“今天你媽帶著朋友去我那兒了。”
“是嗎?她沒跟我說,你倆聊天了嗎?”
戴安娜回道:“她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沒有機會長聊,我進去給她們送東西,打了聲招呼,不過你媽臨走前叫人跟我說,改天再來。”
常景樂聞言,唇角勾起,“她能說這話就是對你很滿意�!�
戴安娜眼底的神情模糊了高興和緊張,輕聲回道:“有種古代擠破腦袋要進皇宮的既視感�!背>皹肥翘樱謰尣攀钦f了算的人,可憐她絞盡腦汁要討得皇上皇后的歡心。
常景樂左手握著方向盤,抬起右手摸了摸戴安娜的頭,寵溺的口吻道:“心疼我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