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要不好過到什么程度,他才會收手?
楚靜猜不透沈仲的想法,且沈仲不見她,她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跟林淼道別后,她出了宴會廳。
在電梯口等電梯時,心里的惶恐不安讓她變得有些焦慮,她現(xiàn)在急需要做點什么來緩解一下。
扭頭在四周看了一下,見到走廊盡頭有個小門,她朝著小門走了過去。
小門推開是樓梯間,這里尋常不會有人過來。
楚靜靠著墻蹲下,從手包里拿出煙盒跟打火機(jī),摸出一支煙點上。
尼古丁緩緩的進(jìn)入肺中,彷佛跟注入了鎮(zhèn)定劑一般,隨著煙霧的吐出,將她心里的焦慮也一并吐了些出來。
這時她才感覺精神放松了一些,后背的墻,安靜的環(huán)境,都給了她一些安全感。
剛才在沈仲面前她太緊張了,也被他的態(tài)度給弄懵了,壓根沒辦法去思考。
現(xiàn)在冷靜下來后,她才開始去猜想沈仲的目的。
她總覺得,沈仲沒那么容易就這樣放過她,她不了解沈仲,但從剛剛沈仲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跟毒蛇的信子一般,一點點的掃過她的肌膚。
陰冷,粘膩,如蝕骨的毒。
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就在她苦惱在其中時,吱呀一聲,緊閉的那扇門被推開了一道縫,一個人影走了進(jìn)來。
第22章
原來你都記得呀
楚靜是蹲在門背后的墻角的,從外面推開門時,她就徹底的被擋在了門背后,只有將門關(guān)上才能看見她。
聽腳步聲進(jìn)來的應(yīng)該不止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那兩人似乎很急,門還沒關(guān)上,其中一人就開口了,是個女人,她壓低著聲音,情緒有些激動。
“沈仲!你不能這樣對我!”
楚靜聽見這個名字差點沒應(yīng)激。
怎么又是沈仲?
這樣說進(jìn)來的另外一個人是沈仲咯?
雖然這個女人只說了一句話,但是從這短短的一句話里就能聽出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簡單。
什么樣的關(guān)系還得躲在這個地方來講,多半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這樣一想,楚靜恨不得就這樣縮到墻里去。
若是再被沈仲看見她在這里,還偷聽到了一些什么,只怕事情會更麻煩了。
這個念頭剛起,那扇門就被從里面關(guān)上了,而她自然也暴露了。
楚靜此時蹲在地上,手上還夾著抽了一半的煙,一臉驚恐的看著兩人。
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楚靜不久前才在宴會廳里見過,今天這場滿月酒的主角之一,孩子的媽媽,黃浩勤的老婆,也就是沈仲的表嫂袁知溪。
而她旁邊站著的,正被她拽著袖子的人正是沈仲。
他個子本就高,這樣居高臨下的站在跟前,打下來的陰影直接將楚靜籠罩在了其中。
初看見楚靜時,他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驚愕,顯然是沒料到會在這樣看見她。
待視線將她掃了一遍,看清她此時的模樣后,他眼中的驚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興味。
“呵,有意思。”
楚緊手一抖,指尖的煙落到了地上,她后背猛地繃直緊貼著墻根。
一縮再縮,縮到無處可縮。
她總覺得沈仲現(xiàn)在看她的眼光,就跟在看一只垂死的鵪鶉一樣,看她是怎樣掙扎著去死的。
袁知溪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松開了沈仲的袖口,皺眉看向楚靜,“你是誰?”
楚緊扶著墻壁慢慢站起身,試圖解釋:“你們還什么都沒說,我也什么都沒聽見,我也不認(rèn)識你們,我這就走�!�
說著,她提起裙擺就往樓梯處跑了。
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聲音在樓梯間響起,楚靜此時非常后悔她為什么要穿長裙,為什么要穿高跟鞋。
她更后悔的是為什么要來這個宴會。
不僅什么問題都沒有解決,反而是又惹了一身的麻煩。
他這下更不可能會放過她了吧?
腦子里混亂的想法讓她沒有聽見身后響起的腳步聲,就在她馬上要下到二樓時,手臂一緊,一道大力將她向后拉了去。
驚呼間,她倒進(jìn)了一個溫?zé)岬男靥胖小?br />
不用想她都知道抓她的人是誰,頓時心跳加速,好似身后靠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即將插入她身體里的殺人兇器。
她都不敢扭頭去看沈仲,整個身子都在輕顫。
他會怎樣對她?會強(qiáng)迫她嗎?會拍下不雅照以此來威脅她?還是干脆讓她從此再也沒辦法開口?
“呵,抖什么抖?我還什么都沒做呢。”
“楊太太。”
他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熱氣鉆進(jìn)耳朵里,激得楚靜抖得更厲害了。
她也不想抖,越抖不就越證明了她猜到點什么了么。
可她控制不住,若只是撞見這事就算了,偏偏她跟沈仲還是有恩怨的,這讓她怎么不怕。
“我...我...”可開口了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說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肯定也不會信的吧。
就憑弟弟跟嫂嫂悄悄的躲著眾人私下見面這一點,就已經(jīng)夠勁爆了。
那她還能說什么?
深吸口氣,強(qiáng)行止住身體的顫抖后,她扭頭看向沈仲。
這五星級酒店連樓梯間的燈都比其他地方的燈要亮得多,明亮的光線照在沈仲的臉上,讓楚靜將他優(yōu)越的五官看了個分明。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也不是第一次這么近的距離見,但之前要么是燈光昏暗,要么就是隔著些距離,楚靜只知道他五官長得好,別的就沒了。
現(xiàn)在在這么明亮的光線下近距離看,她不禁再次感嘆老天對他的寵愛。
這皮膚也太好了些,比女人都要細(xì)膩。
睫毛又黑又長,襯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明亮了。
但楚靜現(xiàn)在無暇去欣賞他的美貌,即便現(xiàn)在站她跟前的是天仙,也抵擋不住她內(nèi)心的恐懼。
在恐懼的加持下,沈仲現(xiàn)在在她眼中比青面獠牙的惡鬼還恐怖。
“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沈仲的視線在她臉上打量了幾眼,松開了她的手。
得到自由后的楚靜立馬往后退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沈仲看著她這恨不得跟他劃清界線的模樣,邁開長腿朝她邁了一步。
嘴里說道:“是嗎?我拿什么來相信你?”
楚靜條件反射的想退,但她再退身后就是二樓門后的角落了,如果被他逼到角落里那才是半點跑路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她忍住后退的沖動,站在原地沒動。
“說出去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我也不敢得罪你。”
沈仲又邁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再次被拉近,“楊太太這話說得,好像我對你做過什么一樣�!�
他俯身,將臉湊到楚靜的跟前,唇角上揚,“難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他不是在逗她。
這個念頭在楚靜的腦子里冒了出來。
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這里也沒有第三個人在,他卻偏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在旁人看來,興許會覺得這就是在逗她,把她當(dāng)作一條阿貓阿狗之類的,可以逗趣的樂子。
但不知道為什么,楚靜直覺沈仲這些話里有話。
如果不是在逗她,那他說這些話就只有一個意思了。
楚靜對上他的視線,如她猜想的那般,他臉上的笑意未達(dá)眼底,就如寒冬時的陽光照射在湖面上。
最上面一層被太陽烤得暖暖的,但再往下探,穿過那淺薄的暖意后,是刺骨的冰涼。
楚靜明白了,他不是在逗她。
他是在玩她。
她想要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就配合她扮演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然后逼著她不得不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他的跟前,剝開那些偽裝,將事實暴露出來。
她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我知道我去年跑了的事情惹得你很不滿,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沈仲聞言,嘴角的笑意加大。
“哈,原來你都記得呀,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楊太太�!�
第23章
婚姻不是兒戲
他一聲又一聲的楊太太,看似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實則,是在提醒她,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是從一個惡棍的手中逃跑了而已,她是在自救,她有什么錯?
她很想這樣質(zhì)問沈仲,質(zhì)問他憑什么能夠這么理直氣壯的將過錯歸到她的身上來。
明明他才是過錯方。
可話語權(quán)從來就不在她的手中,她沒有質(zhì)問的資格,更沒有去討公道的地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搖尾乞憐,乞求沈仲能高抬貴手放過她一馬。
壓下心里的憋屈與憤怒,她垂下頭,低聲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說什么也無濟(jì)于事了,只求你...能給一個彌補(bǔ)的機(jī)會。”
頭頂一聲輕笑傳來,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微微上揚:“我說什么你都會做嗎?”
楚靜猶豫了,這句話里面包含的意思太多了,如果他提出一些她不可能會答應(yīng)的條件,她辦不到的話,后果可能會更慘。
可不答應(yīng),這事就過不去吧?
她咬了咬唇,給了一個居中的答案。
“我...我盡量可以嗎?”
“嘖�!�
顯然沈仲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伸手勾起楚靜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我記得,上次你可是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我的,怎么這次反倒這么謹(jǐn)慎了?”
“所以,你上次果然是在逗我玩是嗎?”
他的聲音輕柔,但說出來的話莫名的讓人膽寒。
楚靜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害怕了,她開口解釋道:“不是的,之前我沒有結(jié)婚,但現(xiàn)在我結(jié)...結(jié)婚了�!�
她的話剛落,下巴上的手就松開了,“是啊,你現(xiàn)在是楊太太�!�
沈仲似乎有些嫌棄的收回了手,指尖在她的衣領(lǐng)上擦了擦,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所以呀,你還是違背了我的意思,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分手的吧?”
這頂帽子扣下來,意味著事態(tài)只會更嚴(yán)重,楚靜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我當(dāng)初也沒有答應(yīng)你要分手�!�
沈仲歪頭看著她,“你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戲嗎?還是你的記性只能記住你想記住的事情?”
“放過你的前提,是你得先補(bǔ)償我。”
“但你不是跑了嗎?”
“既然承諾的補(bǔ)償沒有到位,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選擇了分手?”
楚靜原本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無意識的絞在了一起,指甲扣著手指頭,渾然不覺指尖上的疼痛。
到底是誰在玩文字游戲呢?
楚靜知道不管是講道理還是不講道理,她都不可能從眼前這個男人這里討到半點好處。
而且談判本身也不是她的強(qiáng)項,她的求生本能就是屈服在環(huán)境下順其自然。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呢?”她仰頭看著沈仲,發(fā)白的嘴唇輕顫著吐出這幾句。
沈仲看著眼前這個只差沒把害怕兩個字刻在臉上的女人。
那晚的燈光太暗,她臉上的脂粉太濃,將她本貌掩去了不少。
比起濃妝艷抹的她,清雅的淡妝更適合她。
上次的素顏也不錯,更對他的胃口。
她恐怕不知道吧,她越害怕,他就越興奮。
他也覺得很奇怪,原本他并沒有想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的,他只是想起她居然跑了這事覺得有點氣不順,所以想要把這個氣給出了。
不管是她還是楊蕭,都只是他無聊時的一個樂子罷了,轉(zhuǎn)眼他就將這些事給拋到腦后了。
如果她不一而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話。
不得不說她很會示弱,光是站在那里那副小心謹(jǐn)慎的模樣就勾起了他幾乎沒有過的憐憫心。
難得的,他打算放她一馬,這事就此揭過不提。
畢竟再好吃的肉,出現(xiàn)在別人的碗里,也很讓人倒胃口。
可偏偏她非要自己撞上來。
這樣說也不對,她也是無辜的。
可那又怎樣?是她自己撞上來的,既然她三番五次的非要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那他只能不客氣了。
要怪,就怪她自己運氣不好吧。
“離婚吧�!�
楚靜瞳孔睜大,盯著沈仲張了張口,嘴唇微抖,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不堪的,屈辱的準(zhǔn)備,可沒想到他居然要她離婚。
他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的就決定了別人的人生?
他之前也是,開口就是讓她分手,說得好像只是讓她別吃晚飯一樣輕松。
可一段感情一段婚姻是能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的嗎?
她要用什么樣的理由去提離婚?
就算離了,楊家會怎么看她,會怎么對楚家?
她的處境會比現(xiàn)在好嗎?
“嚇成這樣?”
她的臉都白了,看得沈仲都不忍再逗她了。
“既然膽子這么小,當(dāng)初哪里來的勇氣逃跑呢?”
“還是你以為,我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說著,他似乎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低頭笑出了聲。
楚靜不知道這話哪里好笑,她看著沈仲笑得開懷,只覺得詭異跟害怕。
他是瘋子吧?
所以才沒有正常人該有的道德跟底線。
沈仲笑,是在笑楚靜,多半她現(xiàn)在腸子都得悔青了吧,對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
她會不會想著,當(dāng)時如果不跑,乖乖的跟他睡一晚,他吃到嘴后,自然就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
楚靜確實是這樣想的,她確實很后悔,后悔自己當(dāng)初想得太簡單了,后悔自己低估了沈仲的報復(fù)心。
但她還是想錯了,遇上沈仲,她就不可能有徹底擺脫他的機(jī)會。
他就像一只劇毒的蜘蛛,織一張網(wǎng)將她徹徹底底的裹在其中,最后窒息而亡。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到嘴的獵物怎么可能讓她跑了。
而且還是這種三番五次在他面前蹦跶的。
不過沾了別人口水的東西他也真吃不下口,得想點辦法,讓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脫去楊太太這個身份,然后洗干凈了爬到他的床上來才行。
舔了舔唇,他朝著楚靜莞爾一笑。
“逗你的,婚姻又不是兒戲,哪能說離就離�!�
“對吧,楊太太?”
丟下這句話,他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一臉愕然的楚靜站在原地。
第24章
風(fēng)向逆轉(zhuǎn)
楚靜在樓道間站了很久,頭腦都還是一片混亂的。
她完全搞不懂,沈仲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他是那種會跟她開玩笑的人嗎?還是他的話里又還有其他的意思?
難不成,他是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看楚靜到底會不會離婚?
如果不離,他還會變本加厲?
楚靜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心里也越發(fā)害怕了,整個人跟失魂一樣,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她到家時,楊簫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楊家人現(xiàn)在每一個人都是焦頭爛額的,也沒人在意她,倒是讓她省去了一些解釋的麻煩。
回到房間,躺床上后,她才感覺到身體的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好像是發(fā)燒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想著,后來就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的額頭上貼著塊退燒貼,冰冰涼涼的,讓她腦袋沒有那么昏昏沉沉了。
“醒了呀?還難受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楊蕭的聲音在床邊響起,她扭頭看過去,只見他眼底泛著紅血色,眼神疲倦,身上還帶著濃濃的煙酒氣,一看就是通宵沒睡,剛從酒場上下來。
但神情卻很亢奮,似乎是有什么好事一樣。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問。
“剛回來不久,本想跟你分享一個好消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有些發(fā)燒,就給你貼了個退燒貼�!�
楊蕭說著,不待楚靜問,先開口了:“你猜是什么好消息�!�
楚靜看著他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心里隱約猜到了些。
現(xiàn)在楊家這種情況,唯一能讓他這么興奮的,多半是事情解決了。
難道沈仲真的放過她了?
楊蕭見她沒說話,以為她是猜不出來,也迫不及待的揭曉了答案。
“這次,我要逆風(fēng)翻盤了!”
“你知道昨晚我跟誰一起喝的酒嗎?”
“跟沈仲!”
“他說上次的事是個誤會,為了彌補(bǔ)這個誤會,他不僅會幫楊家挽回這段時間的損失,作為補(bǔ)償,他還會介紹一些資源給我!”
他眼里滿是興奮跟激動,好似沈仲已經(jīng)將好處給到他了一樣。
楚靜直覺這又是沈仲玩得花樣,是在逗楊蕭玩。
她躊躇著開口:“你不要輕易信了他的話,他那種人就是以玩弄別人取樂,說不定都是逗你的�!�
楊蕭已經(jīng)沉浸在喜悅當(dāng)中去了,壓根就聽不見楚靜的話。
“不會的,這次絕對不會的,你信我!”‘
楚靜不是不信他,她不信的,是沈仲。
但這次沈仲好像真的不是在玩弄楊蕭,當(dāng)天晚上,冷臉半個月的楊裴罕見的臉上見喜。
沈仲確實兌現(xiàn)了他對楊蕭的承諾,昨天晚上他跟楊蕭相談甚歡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并且還介紹了好幾單業(yè)務(wù)給楊蕭。
有了他親自牽頭,那些人聞著味一樣就來了,之前違約的腆著臉又找了上來,那些還在觀望的也迅速的簽訂了合約。
而那些有關(guān)楊蕭碰違禁品的傳言也消失得干干凈凈,無人再提。
僅僅一天的時間,風(fēng)向徹底的逆轉(zhuǎn)了。
楊蕭一夜沒睡,在床上才咪了兩個小時就被一個電話給叫去公司了,一直到晚飯前才給楚靜打了電話,說今天要晚點回來,他有個應(yīng)酬。
從電話里都能聽出他的興奮,想來是個板上釘釘?shù)臉I(yè)務(wù)。
楚靜想說點什么叮囑他一下,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讓楊蕭將她的話聽進(jìn)去。
他現(xiàn)在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的失去理智了,兩人結(jié)婚那天他都沒這么高興過。
楚靜理解他的想法,他本來就一直被自己的大哥壓著,在家里是爹不疼娘不愛,從小就活在楊裴的陰影中。
他一直想做出點業(yè)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結(jié)果因為這一段時間的事,讓他在家里的的日子更是難過,肉眼可見的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楚靜甚至覺得,可能老婆死了楊蕭都不會這么頹廢。
現(xiàn)在的沈仲,對于楊蕭來說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是他唯一可以擺脫無能廢物等謾罵,得到父母家人認(rèn)可的捷徑了。
她理解,但她知道這事不會這么順利的就結(jié)束了。
可這些話她不敢說,她害怕他們?nèi)ド罹克f這些話背后的原因。
況且,即便她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在到手的利益面前,未知的風(fēng)險也就變得不恐怖了。
但好似為了印證是楚靜想多了一般,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楊家可謂是蒸蒸日上,而這里面的大功臣楊蕭更是一日比一日精神抖擻。
即便是天天喝得爛醉回來,都絲毫不影響他的積極性,跟打了雞血似的。
與楊蕭的紅光滿面不同,楚靜則是在恐懼中度過了半個月,減肥都沒能瘦下去的體重,短短半個月竟然瘦了十多斤。
原本掐下去都軟糯的臉上都沒肉了。
每一天她都在等著傳來楊家出事的消息,不是她盼著楊家會出事,正是因為她擔(dān)心楊家會再出事,所以才每一天都無比的擔(dān)憂。
站得越高摔得就越狠,她怕這是沈仲在捧殺楊家。
她明里暗里的叮囑了楊蕭很多次,楊蕭開始還會跟她打包票,力證沈仲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
到后來他越漸的不耐煩,沈仲漸漸的成了兩人當(dāng)中的禁忌,一旦提起必然就會引發(fā)一輪爭吵。
楚靜不會吵架,也害怕吵架,到后來她也不敢提了。
但心里的擔(dān)憂,并沒有因此就消冷下去。
一直到又一周后,楊蕭中午給她發(fā)了條消息,讓她晚上跟他出席一場宴會。
當(dāng)她挽著楊蕭的手進(jìn)入宴會,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那個鶴立雞群的身影時,心里的擔(dān)憂在這一刻達(dá)到了頂峰。
她嫁進(jìn)楊家一年,跟著楊蕭參加宴會的機(jī)會并不多。
楊家本身就算不是什么豪門大戶,偶有看在厲家面子上發(fā)來邀請的,赴宴的也是楊裴夫婦,怎么都輪不到楊蕭。
楚靜本以為今天也不過是一場很普通的小宴會,若是她知道會在這場宴會上遇見沈仲,那她打死也不會來。
然而楊蕭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甚至還喜笑顏開的拉著她去跟沈仲打招呼。
楚靜被楊蕭拉到沈仲跟前時,只覺得四肢都僵住了,渾身都不自在,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只得垂眸看著地上。
“仲少,這是我太太楚靜。“
“老婆,這就是仲少,最近幫了我不少�!�
第25章
去休息
沈仲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無視她,而是朝著她伸出了手。
“你好�!�
他的神情自然的好似真的不認(rèn)識她一樣。
楚靜垂眸看著眼前的那只手微怔,不只是她,在場的幾人也都有些驚訝。
沈仲什么時候這么鄭重的跟人打過招呼,即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跟他介紹他人時,也不過就得了他一個頜首。
這算得上是極大的面子了。
一旁的楊蕭嘴角的笑已經(jīng)壓不下去了,他以為這是沈仲對他的看重,才會給楚靜這么大的面子。
“別愣著呀!”他催促楚靜。
楚靜回神,在眾目睽睽下,輕輕的抓住了沈仲的指尖,僵硬的開口:“你好。”
這個握手禮貌到了極致,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沈仲也并沒有將關(guān)注再放在她的身上,這一群人開始聊著其他話題。
他們聊得幾乎都是生意場上的事,時不時的蹦出幾個專業(yè)名詞,楚靜聽不懂,也不想聽,她站在旁邊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明明沈仲并沒有刻意的看她,只是偶爾不經(jīng)意的視線會從她身上一掃而過。
但就是這么一瞬間,都能讓她毛骨悚然。
在這里的每一分鐘對于她來說都是煎熬,她待不下去了,得找個借口離開這里。
就在她想著用什么理由脫身時,沈仲又開口了。
“楊太太是不舒服嗎?臉色看著好像不太好�!�
他
這讓本就不自在的她,更加無所適從了。
臉色也越發(fā)的難看。
“是有點不太好,你不舒服嗎?”
楊蕭問她。
楚靜不知道沈仲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總之他不可能是真的關(guān)心她,但這是個離開這里的好借口。
她點了點頭:“有點悶,我想出去透口氣�!�
楊蕭聞言看了看四周,這個宴會大家都帶了女伴來,不過現(xiàn)在大多都是男人聚在一起聊男人的,女人聚在一起聊女人的,楚靜留在這里的作用并不大。
但他今天帶她來是有原因的。
沈仲這次牽線給他介紹了一個海外的投資商,尼克.蒙德。
這位蒙德先生跟其妻子的感情非常深厚,不管去哪里都會帶著妻子,因此對于夫妻恩愛的合作方也會比較有好感。
他想要獲得這位投資商的青睞,今天就得將楚靜帶在身邊。
楊蕭想了想正要開口,沈仲的聲音又響起了。
“楊蕭,蒙德先生還要一會才來,你先帶你太太去休息一下,不然等會帶著這樣的狀態(tài)見人,反倒不妥。”
這是楊蕭沒有想到的,他頓時覺得沈仲考慮得很到位。那位蒙德先生本就愛老婆,若看見他帶著不舒服的妻子出席,反而會弄巧成拙。
“行,那你們先聊,我?guī)バ菹⒁幌隆!闭f著楊蕭攬上楚靜的腰。
待要帶她離開時,沈仲又叫住了他。
他遞過來一張房卡。
“這里嘈雜,想來也休息得不好,去我的房間吧,沒人會打擾。你好好陪你太太,等會蒙德先生來了我讓人去叫你。”
這話一出,周邊直接靜音了。
楊蕭接過沈仲遞過來的房卡,簡直是欣喜若狂。
但凡是跟沈仲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這位爺有極其強(qiáng)的領(lǐng)地意識,他的房間,除了客房服務(wù)外,沒有一個男人進(jìn)得去。
更別提在里面休息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在沈仲的眼里已經(jīng)不是跟在身旁的狗腿子了,起碼已經(jīng)算得上是朋友了。
而其余的幾人則面面相覷,視線在楊蕭身上跟沈仲身上打量。
這怎么回事?
難不成這位爺看上了楊蕭的老婆?
那也不對呀,他是讓夫妻倆一起去,又不是讓她老婆一個人去。
難不成...
是看上了楊蕭?借著關(guān)心他老婆的理由實則是在關(guān)心他?所以這段時間才會這么捧他?
雖然沒見沈仲對男人有過興趣,但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里屢見不鮮,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沈仲的口味可就太清奇了。
這楊蕭長得也太普通了些吧!
楊蕭不知眾人心里的想法,興高采烈的道過謝后拿著房卡便帶著楚靜走了。
他太興奮了,壓根就沒注意到楚靜比先前更慘白的臉色。
從沈仲開口讓楊蕭帶她去休息時,她腦子里的警鈴就響了。
再到沈仲遞過來的房卡,那在楚靜的眼里已經(jīng)不是房卡了,而是囚禁她的牢籠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