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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算了,既然他都堅持了那么久。就再等他一點時間。

    到時候一定要掰著他的臉,細細看他快樂時是什么模樣。

    反正時間還長著呢。

    慢慢來。

    =====

    RES的小蕭收到了赤蓮發(fā)給他的demo,雖然只是一段歌曲的小樣,但編配得十分精巧,足見創(chuàng)作人的用心。

    在公司的比稿會議上,他滿懷激動地推薦了赤蓮所做的demo。

    “別的先不說,我們就看這詞曲的意境就非常貼合我們這次專輯的音樂概念‘怪物’�!�

    會議廳內(nèi),響起一截短短的歌曲旋律,【我撥開濃霧找到那只恐怖的怪物……我無法讓世人喜歡上怪物但哪怕只是怪物也曾深淵底下歌唱也渴望擁有陽光擁有活在世間的權(quán)利�!�

    歌聲暫停之后,小蕭一拍手,“怎么樣樣?這作詞,這曲調(diào),還有配器,無一不完美貼合怪物這個主題。更絕妙的是伴奏里的那一段人聲音軌,空靈又清越,像有一位雪山之巔的女神輕聲為我吟唱�!�

    “我強烈建議,優(yōu)先錄用這一首。”

    會議室內(nèi)的幾位音樂制作人,彼此交換了一下意見,紛紛點頭。總監(jiān)柏耀明轉(zhuǎn)著手里的簽字筆,就準備敲定下第一首錄用歌曲。

    “不行,不行�!边@個時候,坐在會議桌前方,本來只是旁聽的公司副總發(fā)話了,“這什么怪物啊,濃霧啊,沒人愛聽的。要我看根本不用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最近韓國女團的一張專輯叫什么UU的不是很火嗎。我們照著她們的風格,搞一個差不多的,保證在國內(nèi)立刻就紅了�!�

    RES算是國內(nèi)頂尖的音樂公司,內(nèi)部招攬了不少有實力的知名音樂人。但公司的老板和投資方卻是搞互聯(lián)網(wǎng)出生的,老板唯一重視地只有收益和流量。可以說是外行領(lǐng)導內(nèi)行。

    這也算是國內(nèi)大部分音樂公司的通病。

    對于真正的創(chuàng)作人來說,最厭惡的便是這樣不做自己的東西,只跟著市場熱度毫無原則地模仿。蕭心中極為惱怒,因為對方是上級的上級,只能忍著氣解釋,“李總,我們做一張專輯首先要定下的是音樂的概念,后面的所有工作,約稿,編曲,包括MV拍攝都圍繞著這個概念進行。這一次,我們項目組籌備了很長時間才定了怪物的概念,也找了這么多音樂人,約好的demo,您這一來等于直接推翻了基礎(chǔ),我們后面的工作就沒辦法展開了啊�!�

    “哎呀,你這個年輕人呢,不要整天什么概念啊,原創(chuàng)啊,整得那么神神叨叨�!崩羁倱]揮手,“你們要牢記我們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公司帶來收益。什么樣的歌來錢快,市場好,我們就做什么歌才對�!�

    小蕭還要站起來據(jù)理力爭,但身邊的柏耀明拉了他一把。

    “那我們約得這些DEMO都怎么辦?都退稿嗎?”他平靜地提出問題。

    “也不用嘛,有幾首我覺得有些讓他們改一改還是可以用的。比如小蕭剛剛推的那首DEMO,把它改一改,加幾句最近流行戲腔啦,混點古風歌詞啦,不就行了嘛�!�

    氣紅了臉的小蕭從會議廳提前離場。

    一路胡亂地把本來就亂的頭發(fā)搓成鳥窩。

    他幾乎不知道等一下怎么和第一次合作的赤練溝通解釋。退稿他舍不得,明明是千辛萬苦約到赤蓮的稿子,又制作得這么優(yōu)秀。

    但讓赤蓮依著副總的意見那樣胡亂改稿,就是他都難以忍受,別說那個清冷又恬靜的男人了。

    在他們開著比稿會議的時候。酒店內(nèi)的半夏正在創(chuàng)作自己的原創(chuàng)華彩。

    酒店的稿子鋪了一桌面,她拉一小節(jié),沉思片刻,提筆在樂譜上修改。再演奏上一遍,細細琢磨。

    沉迷其中的她專注而認真。從前天晚上回來之后,沒有比賽的這兩天,她幾乎是一步都沒走出酒店。三餐都是點外賣送來的。

    “這么快就中午了,”半夏看看時間,打開手機,隨手給自己點了一份午餐。

    因為小蓮晝夜顛倒的生活,加上白天他是不吃東西的,所以半夏便沒有把正在睡覺的小蓮叫起來。

    誰知她在外送軟件上點點劃劃的時候,睡在加熱墊上的小蓮甩了甩尾巴,悄悄睜開眼,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好像期待著什么。

    直到半夏付款完畢,手機上出現(xiàn)支付的提示音。而小蓮眼前的漆黑的手機屏幕依舊毫無動靜的時候,他才很是失落地重新閉上眼睛。

    為什么不用我的錢呢,明明特意綁定了賬號的。

    他很不開心地甩甩尾巴。

    好像讓半夏花自己的錢。

    第47章

    月光之裙

    帝都音樂學院的校址就坐落在賽場附近。

    張琴韻從學校的琴房出來的時候,迎面碰上兩個小一屆的學妹,“學長好�!眱蓚女孩拉著手,笑著和他打招呼。

    張琴韻露出笑容,準確地叫出兩個女孩的名字,“樂萱,曉慧。你們好。”

    走到樓下的時候,還聽得見樓上女孩們的討論聲,“他今天這套衣服真好看�!�

    “對啊,學長很會搭衣服。教養(yǎng)也這么好。學長的家庭條件肯定很不錯。”

    拐角路過的一個男生伸手攬住了張琴韻的肩,“老張,比賽怎么樣?”

    “還行,初賽應該能過�!睆埱夙嵑退麚袅艘幌抡�。

    走出琴房樓,三五個扛著大型海報路過的學生紛紛舉手喊他,“韻哥,晚上我們有和舞蹈系妹子的聯(lián)誼,你要不要來?”

    “琴韻一起來吧?每次一說提琴王子要來,妹子的數(shù)量都變多了�!�

    “我這比賽呢,抽不出時間,下次�!�

    張琴韻騎上代步的自行車,腳下發(fā)力,大衣的下擺揚起來,一騎輕車向著校門外騎去。

    沿途不少認識他的學生伸手和他打招呼。

    張琴韻笑容陽光,逐一回應,誰也沒有冷落。

    “張琴韻正代表學校在參加學院杯吧?聽說他老師還讓他準備明年的梅紐因�!�

    “琴拉得好,人長得帥,性格還這么好。真是難得�!�

    “難怪都叫他提琴王子,他們家是干什么的,父母肯定都很優(yōu)秀吧�!�

    出了校門,張琴韻臉上那種標志性笑容就慢慢不見了。

    灰蒙蒙的天空里,他背著琴盒沉默地騎行了很久,穿過那些光鮮亮麗的高樓,拐過堆滿雜物的狹窄小巷,拐到一棟人員混雜的公寓樓前。

    “阿韻?你怎么來了?”打開屋門的女人看見他很是吃驚,左右看了看,迅速地將他拉進屋內(nèi)。

    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屋子里亂得很。

    張琴韻似乎對這里的環(huán)境很熟悉,進屋就開始默默收拾起屋子,彎腰把滿地凌亂的衣物一件件撿起來,放進洗衣機內(nèi)。

    屋子的女主人是張琴韻的母親,人長得漂亮,打扮得也時髦。桃花眼,芙蓉面,水月腰,舉手抬足之間都是風情,快四十的人了依舊很有魅力。

    只是這種風情看在普通人眼里,免不了會評價一句: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不是叫你沒事別過來嗎?”女人點了一根煙,靠在門框上看他,“萬一被你同學老師看見了怎么辦?”

    張琴韻從小是跟著母親長大的,并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

    母親從年輕時候起干得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行業(yè),只因為漂亮,當年掙了不少錢,也就舍得砸錢培養(yǎng)兒子的興趣愛好。

    張琴韻很有音樂的天賦,又極其肯吃苦,從小在老師的栽培下,拿過不少獎項,算是他母親心中唯一的驕傲。

    只是有一年,在小學的家長會上,好巧不巧,同班的一位家長竟然是母親的熟客,那個男人還在母親上臺為他領(lǐng)取獎狀的時候,當場笑嘻嘻地叫破了母親的身份。

    那天之后,身邊各種指指點點和流言蜚語讓年幼的他在學校幾乎無法立足。

    最終不得已之下,母子兩花了大價錢,改了名字離開那個城市,搬到帝都生活。只是母親從此便狠心將他送入寄宿學校,沒事的時候,不再讓他隨便回到自己身邊。

    張琴韻不回答母親的話,只沉默地低頭收拾屋子。這個時候的他,一點也不像學校里那個一身陽光,萬眾矚目的男孩子。

    他的母親就倚著門框上抽著煙看他。

    “錢還夠嗎?”

    “夠的,還有很多�!�

    “同學怎么樣?”

    “都很好,我現(xiàn)在有很多朋友�!�

    “那就行,回去吧。我這一會還有事。以后好好拉你自己的琴,別再來了�!蹦赣H下了逐客令。

    “媽媽,”張琴韻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我代表學校,參加了全國學院杯的比賽。這一次的比賽里,有一個對手,她很厲害,”

    “我們的決賽在這周末,”他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媽媽,你要不要來看我比賽?”

    屋子里已經(jīng)暗了下來,門框的陰影下,紅色的煙點亮起又暗淡。

    女人上了年紀的面容在煙霧中顯得有些疲憊,她語氣不太耐煩,“我去干什么?我又聽不懂那些。”

    張琴韻沉默了一會,背上琴盒,提上收拾好的垃圾往外走。

    “誒,”身后的聲音叫住了他,“地址在什么地方?”

    回學校的路上,張琴韻沿著西河河堤騎行。母親的一句話,讓他浮躁忐忑了幾日的心,瞬間沉穩(wěn)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會忍不住想要去母親那里。

    或者是自從那一日在河畔的垂柳下,聽見那一曲柴小協(xié),自己的心底就開始變得隱隱不安。

    同船的朋友或許還沒能聽明白,但他當時就知道那道琴聲實在是太特別了。

    似乎從垂岸的拂柳中伸出一只柔軟的手,隨風探入,直觸到人心深處。

    及至初賽賽場,那種令人戰(zhàn)栗的碾壓感更為明顯,使得他幾乎開始對自己的琴技產(chǎn)生動搖。

    天色漸漸暗淡,城市的燈火落在狹長的水面上。

    河邊一家茶館的門外,張琴韻意外地看見那卡在自己心里幾天的面孔。

    半夏。她怎么會在這里?

    還沒想好要不要主動上前打招呼,茶館內(nèi)追出一個讓張琴韻更加料想不到的人。

    那位在國內(nèi)外聲名大噪的小提琴演奏家,這一次比賽的主力評委——姜臨,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和一位參賽選手在一起。

    姜臨在半夏這樣年輕的晚輩面前,非但沒有半分知名前輩應有的氣勢,反而被半夏的一兩句話說得面色蒼白,癡癡立在當場。

    站在暗處的張琴韻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點了不得的東西,下意識拿出手機錄下了視頻。

    =====

    初賽的結(jié)果終于出來,來至全國各地的近百名選手,到了這一場之后只留下僅僅十人。

    音樂廳內(nèi),主持人將進入決賽的十名選手一一請上臺。

    聚光燈亮起,照亮舞臺上的十位佼佼者。

    他們其中,有年僅十三歲的少女。也有年紀偌大,僅剩最后一次比賽機會的研究生。

    只是不論年紀大小,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沖著全國冠軍的桂冠來的。

    “雖然我年幼一點,但我覺得音樂和年紀并沒有絕對的關(guān)系。我會努力讓在場的哥哥姐姐們,看見我們這一屆后浪,是怎么趕上前浪的�!笔龤q的林玲對著采訪的鏡頭笑盈盈地說。

    “我今年二十五了,如果再拿不到學院杯的冠軍,這輩子也就再也沒有機會拿了。說實話,學了這么多年琴,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我不覺得我會輸給任何人。我這一次就是沖著冠軍來的�!闭f這話的,是二十多歲的研究生。

    決賽的日子定在周末,國家音樂廳。

    到時候,不僅會有大量觀眾到場,更會有記者媒體進行現(xiàn)場直播報道。

    不同于預賽和初賽只有一位鋼琴老師伴奏,決賽的時候,主辦方邀請了一只小型交響樂團為十位參賽者作伴奏。

    最好的舞臺,氣勢恢弘的伴奏。華美絢麗,富有層次的一曲曲經(jīng)典曲目,即將在此演奏。

    但也意味著參賽者必須在賽前短短數(shù)日內(nèi)和樂團磨合排練出演奏級的效果。

    半夏一邊緊鑼密鼓地和樂團的老師進行排練,同時還在反復琢磨優(yōu)化自己獨奏的華彩部分。

    忙得可以說是腳不沾地,食不知味。每天回到酒店,累得倒頭就睡,幾乎都沒空和生活作息晝夜顛倒的小蓮說上話。

    雖然是如此,她總算還記得小蓮住在酒店里,不像在家里那樣方便買菜煮飯。于是每天百忙之中,巴巴地擠出一點時間,用自己的手機點一份盡量美味的外賣送去酒店。

    當然用的肯定是她自己的錢,畢竟在半夏心目中,自己才是養(yǎng)家糊口的那一個,小蓮是賢惠居家的小可愛。

    直到?jīng)Q賽的前一天,最后一場彩排結(jié)束。

    半夏回到酒店啪一聲躺平了,閉著眼睛伸手把小蓮撈到身邊,“救命,快累到陣亡了,幸好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小蓮就用涼冰冰的嘴在半夏的嘴唇上碰了碰。

    “小蓮你覺得我怎么樣?覺得我能拿冠軍嗎?我感覺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強。這可是關(guān)系到八千塊呢,打死我也不能輸�!�

    “你一定可以的。”

    毫不猶豫的聲音,聽了就令人安心。

    “晚上早點睡啊,小蓮明天要陪我一起去�!�

    “嗯。”

    不對。

    半夏睜開了眼睛。

    小蓮的情緒不對,有一點點不像前幾天那樣黏人,他是有什么不高興的地方?

    “怎么了?”半夏就低頭看他,伸手摸他的腦袋。

    “沒,沒有�!�

    “好好說話�!卑胂哪笏舶�。

    小蓮熬不過,只得屈辱地招了,“我們……幾天都沒說上話了。我給你的賬號,你也從來不用�!�

    半夏在心里啊了一聲。

    確實,剛剛把人吃干抹凈,哄著騙著欺負了,就撂下手幾天沒搭理,好像很有點渣的嫌疑。

    “行噠,我正好有想買的東西,那就偶爾花一次小蓮的錢�!卑胂呐d奮地搓搓手,打開手機里的購物車,“我好像從十三歲以后,就沒花過別人的錢了。感覺還挺幸福�!�

    小蓮終于如愿以償?shù)芈犚娮约菏謾C里響起支付的提示音。

    那聲音敲在他心里,也有一種幸福感。

    好像自己哪怕是這副模樣,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也可以被人需要,可以讓心愛的人幸福。

    “你買了什么東西?”小蓮爬到半夏身邊。

    “前幾天我看到你自己買。才突然想起來,你原來也需要這個,所以我特意挑了一些�!�

    半夏把屏幕上那些花花綠綠,款式各異的東西給小蓮看,湊在他耳邊小聲說,“各種款式都有,等寄到了,你慢慢穿……給我看�!�

    小蓮身上的香味就出來了。

    一只帶著黑色鱗片的胳膊伸出來,關(guān)掉了床頭的燈。

    半夏趴到他背上聞他的味道,兩個人粘來粘去,把彼此之間的身體都染上了同樣甜膩的香氣。

    “等……等一下。我也給你買了衣服�!焙诎抵杏腥藛≈曇暨@樣說。

    “嗯,什么衣服?也是胖次嗎?”半夏含含糊糊地問。

    一通胡鬧之后,打開衣柜卻發(fā)現(xiàn)里面掛著一條銀色短裙。

    那是一件適合演出的禮服。

    款式簡約時尚,露肩收腰,裙擺齊膝�,摤撘簧�,清爽利落,再無多余裝飾。

    只是用料十分特別,燈光之下,如珠貝生輝,似月華凌空,忍不住令人想要知道,當把它披在身上,會有怎樣一番良辰美景。

    第48章

    決賽

    小蓮早上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光已經(jīng)大亮,酒店的窗簾很厚,亮晃晃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毯上留下細長的光斑。

    今天是決賽的日子,半夏居然還沒起床?他急忙從床頭柜上溜下來,鉆進床上鼓成一團的雪白棉被里。

    腦袋蒙在棉被里的半夏正睜著眼睛看他,把剛剛鉆進來的黑色小蜥蜴嚇了一跳。

    “該起來了,今天是決賽�!毙∩忂@樣說,看見棉被中的半夏沖著他閉上了眼睛。

    比賽之前需要王子的勝利之吻,她曾經(jīng)這樣說過。

    預賽的時候這樣說,初賽的時候也這樣說,仿佛自己真的是什么能帶來好運的生物一般。

    小蓮用自己一雙細細的手臂捧住半夏的臉頰,閉上眼睛輕輕在她嘴唇上碰了碰。

    半夏就頂著一頭凌亂的長發(fā)從雪白的被子里坐起來。

    慢吞吞地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屋子。然后慢慢地刷牙,洗臉,更換衣服,檢查自己的琴。

    她的動作很慢,不急不緩。她的手很穩(wěn),臉上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只是在小蓮的眼中,陽光普照的屋子里,卻到處都有黑色藤蔓一般的東西從夾縫間,地毯下探頭探腦地爬出來。

    那些東西纏繞住半夏,交錯纏著半夏白皙的腳踝往上,纏繞住了她的腹部和身軀。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蓮看著半夏,嗓音低沉。

    “這怎么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半夏奇怪地看他一眼,自己明明一點都沒表現(xiàn)出來,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是有點不舒服,不太要緊,我吃一點藥就好了�!�

    在小蓮的眼中,她的身體看起來比平時更白一些,發(fā)出了柔軟而堅定的光,從那些黑藤的間隙中向小蓮伸出手,“小蓮,我們要走了,來�!�

    決賽的場地離住宿的酒店很近,穿過一條立交橋就到了。

    半夏背著琴盒慢慢往上走,身上亮著淡淡的光,痛苦的黑藤隨著一步步的腳步被拉扯斷了,又前仆后繼地纏上來。

    她肯定很疼。

    “如果很難受,就去醫(yī)院吧。放棄一次比賽也沒什么�!毙∩徣滩蛔拇笠碌目诖镢@出來,“如果你只是想拿獎金,我……”

    他說到這里很快閉住了嘴,這話太傻了,自己是眼睜睜看著半夏如何炙熱地愛著音樂,她怎么可能真得像她掛在口中說得那樣,只為了得到獎金。

    “這一點點痛不算什么。不過讓我更精神而已�!卑胂淖叩綐蝾^,居然還有力氣笑了,“更疼地事我都忍過,那時候我真得差一點就想要放棄,最終還是給我熬過來了�!�

    每個人都有被黑色的痛苦包裹的時候,但有一些人能夠發(fā)著光,不畏荊棘。

    半夏就是這樣的人,只要她在身邊,就會讓人忍不住想像她一樣,鼓起勇氣面對世間的每一種黑暗。

    小蓮覺得自己的心掉進來了一塊火炭,在那里蒸起熱氣騰騰的煙,疼得真實又清晰。

    到場的時候決賽已經(jīng)開始,半夏的序位靠后。坐到后臺的休息室內(nèi),等待著上臺比賽。

    休息室內(nèi),還坐著不少人,有那位13歲的小姑娘林玲,25歲的研究生程城,以及帝音的張琴韻。

    這幾人年紀差別很大,性格也不大相同。

    半夏將她的小蜥蜴抱在胸前,輕輕撫摸,閉目養(yǎng)神。

    程城看起來外向且善于交際,喜歡和他人攀談。

    張琴韻的臉色不太好,低頭不停地滑動手機,沉著臉似乎在琢磨著什么事。

    13歲的小姑娘專注于練習她的比賽曲目,練得是帕格尼尼的《恰空》。

    決賽時,所有參賽者演奏的曲目,只能從主辦方指定的曲目中選擇。

    程城挑得是《中國花鼓》,張琴韻卻恰巧和半夏一樣選了《貝小協(xié)》。

    “年輕就是好啊。”25歲的程城感慨,“這個年紀如果拿下學院杯的好名次,明年就可以開始轉(zhuǎn)戰(zhàn)國外各大賽事。畢業(yè)以后,直接走演奏家路線,真令人羨慕。”

    林玲抬頭看他一眼,沖他露出明晃晃的驕傲笑容。

    “小妹妹,我記得你在初賽時說,要把我們這些前浪拍死在沙灘上。”高大成年的男人靠近13歲小姑娘身邊,笑嘻嘻地。

    小姑娘吃了一驚,“啊,我,我就是說著玩的。”

    “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孩,機會遍地都是。把該拿得獎拿一遍。一畢業(yè)就是演奏家,人生的路可謂筆直安康�!�

    程城不由苦笑道,“不像到我這個年紀,就難了。很多比賽年紀大了,不讓參加。如果這一次還拿不到獎項,我就打算放棄成為演奏家的白日夢,乖乖出去找工作算了�!�

    “你要做什么工作?”

    “誰知道呢,或許找一家培訓機構(gòu),教教小朋友�?纯茨睦镉醒莩觯瑴慄c外快�!�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五歲就開始學琴,練了二十年,二十年幾乎一天都沒給自己放假過。從小心心念念當一個演奏家。到最后,卻不得不放棄�!�

    他低著頭,緩緩撫摸自己的琴,“我就剩這一次機會了

    �!�

    大概每一個在學琴中付出過心血的人,都會忍不住和他的話產(chǎn)生共鳴,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特別是林玲這樣年幼的女孩。

    下一場比賽,上場的就是林玲,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含著波光,神色猶豫地往前走。

    她聽了那些話,心中動搖,甚至懷疑自己該不該放水,讓一下那位僅剩一次機會的大哥哥。

    路過半夏身邊的時候,架著腳的閉著雙目的半夏突然說了句,“人生是靠自己走出來的,不是靠別人讓出來的。你要知道,有些人覺得進了這間休息室之后,比賽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小姑娘醒悟過來,抬起頭、腳步堅定地向舞臺走去,一道馬尾在腦后一甩一甩的。

    休息室內(nèi)的程城變放下臉色來,嗤了一聲“圣母,”點了根煙到外面抽去了。

    休息室內(nèi),只剩下張琴韻和半夏,還有半夏懷里的小蓮。

    “比賽不是靠別人讓出來的,所以是靠前和評委拉拉扯扯得來的嗎?”張琴韻突然冷笑一聲。

    這話在他心里憋了兩天,翻來覆去地各種想,終于說出口,半夏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張琴韻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懟到半夏眼前,屏幕上播放一則視頻,是那天半夏走出茶館,姜臨追出來的畫面。

    帝都音樂學院的學生,許多出身音樂世家,家里背景雄厚,各種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掌握了音樂平臺的大量話語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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