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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華亮如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太激動了,清了下嗓子,“哥,我就是想問你一下,我生病之后是不是忘記了一些東西��?”

    “我感覺自己忘了點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最近總是做夢,夢到那位先生不理我。之前見他,他有時還會莫名其妙生氣,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如果我們之前就是認(rèn)識,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些話聽在耳里,華銜青忍不住冷笑一聲,“你的事我怎么清楚?”

    “這段日子我看你也不像失憶的樣子,怎么現(xiàn)在跑來和我說這件事,就因為一幅不知道來歷的畫?難道你覺得你所謂的失憶就是為了忘記他一個人?那你更不該再去打擾他�!�

    “別自作多情了�!�

    再也保持不了原本淡然無波的態(tài)度,畫卷被重新卷起,華銜青直視他,“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才見幾面的人吧,甚至昏了頭開始幻想和對方有著一段過去?”

    被戳穿心思的人慌張地紅了臉。

    華亮如自己都還沒理清的心思被自己親哥這樣直接說了出來,心神大震。

    他還沒緩過神,就又聽華銜青平淡地開口——

    “華亮如,收起你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

    “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以后會是你的嫂嫂�!�

    華亮如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砸得頭暈。

    他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這復(fù)雜的關(guān)系,然后震驚地看向自己的親哥:“哥你喜歡男人?”

    指節(jié)輕扣,華銜青揚眉,“嗯�!�

    沉默了兩秒,華亮如抬眼看他,語氣殷切,“可是哥你以后要接手所有華家的鋪子啊,爹不可能允許你和男人在一起的,而且先生他也不一定會喜歡你�!�

    “哥你平時都這么忙,根本沒辦法待人家好,更別說以后了,所以哥你讓讓我唄。你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好好學(xué)習(xí)了,以后考了功名當(dāng)了官之后我有的是時間陪他,肯定會待他十分的好�!�

    “而且我們早就認(rèn)識了,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吧,緣分天注定,后來者不要強求�!�

    看似驚人的消息他接受良好,甚至在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開始想辦法試圖說服他哥放棄。燕杉廳

    華銜青都不知道他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了。

    只是華亮如錯漏了一點,華銜青根本不在乎這些。

    換個說法,這偌大的家根本沒有他在乎的東西,華亮如說出口的話在華銜青聽來跟廢話沒什么差別。

    像是在看什么世間少有的稀奇物件。

    華銜青眉間緊蹙,“我早就說過,收起你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

    “先與他認(rèn)識的是我,他喜歡的人自然也是我,你但凡還有一絲廉恥之心,就不該對著你的親哥和嫂子說出這樣的話�!�

    華亮如也來了氣性,“那這個畫怎么解釋?明顯就是我和他一同出游然后我親自給他畫的。我們都孤男寡男一起出去玩了,這怎么說得清楚,而且他對著我笑得這么漂亮不是喜歡我是什么,只是我生了病忘記了而已!”

    “哥你但凡心里有一點我這個弟弟你就不該插足到我們之間來!”

    他們兩人就這樣爭執(zhí)不斷。

    華亮如幾乎是拋棄了近日剛學(xué)到的君子之風(fēng),直接在原本安靜的臥房里吵起來。

    華銜青對他的無理取鬧感到厭煩,也不再同他解釋更多。

    與傻子講道理的人才是真傻子,只緊抓著李映池喜歡他這一點取勝。

    “他認(rèn)識你嗎你就說他喜歡你?”

    “這段時間我常與先生接觸,無論如何他都自然是同我更親近�!�

    “華亮如,我以為你最近待在書房里最起碼看進去了點字,沒想到你的腦子竟如之前一樣空洞,風(fēng)吹過去我都能聽見響了�!�

    “我不知道你半夜鬧到我房里來就是為了說你自己無聊的幻想,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進來,簡直浪費時間。”

    失去了記憶的華亮如啞口無言。

    他除了這一幅畫,完全沒有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他跟李映池認(rèn)識。

    被華銜青這樣一說他心里也有點沒底,如果說他們真的關(guān)系很好,那為什么先生面對他的時候總是那樣不耐煩。

    難道……一直是他的單戀?

    可是單戀也是他先戀啊,哪有哥哥搶弟媳的道理!

    李映池從那處小門貓貓祟祟摸過來的時候,臥室里的兩個人差點因為那一副畫打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

    他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華亮如腳步一頓,沒太在意,轉(zhuǎn)而朝著華銜青抱怨,“公子,房間里的熏香我聞著難受�!�

    捏著鼻尖,長而密的黑色羽睫翹起,自顧自地說自己對哪里哪里不滿意了。

    也不直說解決辦法,非要叫別人自己去想,等想出了千種萬種讓他舒心的法子,他才會抿著紅紅的唇肉,驕矜地選上一選。

    可那樣漂亮的人再過分點又怎么樣呢。

    那些人為了討他一笑做什么都愿意,也就不知道到了夜里,要被人討上多少利息才能闔眼。

    嬌氣磨人得緊,是被人放在心上縱容出來的小模樣。

    根本不覺得自己從小門鉆到別人房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穿上了華銜青準(zhǔn)備的衣裳,小先生從昏暗的小門出走到二人身前。

    白色里衣貼合修長白皙的脖頸,疊穿了間珠白金絲交領(lǐng)中衣,外著一身丹楓色紗制大袖圓領(lǐng)袍。

    衣袖胸前皆用金線勾了小巧花瓣,腰間是紅金兩色交織的流蘇宮絳,大抵是要歇息了,該系上玉佩的地方被他取了下來。

    往日里哪能瞧見一身素凈的小先生穿紅衣。

    華銜青承認(rèn)他準(zhǔn)備這身衣服的時候藏了點自己的私心。

    在繡莊選布料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塊藏金丹楓色布料,明明與平日里喜好寡淡顏色的小先生相差甚遠,但他偏偏即使想要看先生穿上試試。

    這顏色,與制作婚袍的料子,最為相似。

    “公子怎么不說話?”

    李映池不滿咬唇,抬手就是轉(zhuǎn)身要走,“不理人我走了,我要回去,這里一點都不好�!�

    眉眼稠麗,唇瓣濕潤嫣紅,皺眉抬眼間皆是艷氣逼人,差點就給在場的兩個男人看暈了過去。

    “熏香怎么了?我剛剛沒聽清�!�

    華銜青眼疾手快攔住他,并不解釋自己看花了眼的事實,只是再問。

    信以為真,小先生白皙的手指柔弱無骨地挨在華銜青的手臂處,眼睫耷拉著,忍不住捂著唇瓣輕咳了兩聲,“那熏香有些沖鼻了……”

    眼尾微垂,膩出了一道狹窄的紅意,

    什么?!小先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終于回過神,華亮如視線在那扇門和華銜青的臉之間穿梭,最后又落到粉白臉蛋懵懵懂懂,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青年身上。

    心道,華銜青居然如此陰險,竟然設(shè)計讓小先生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想來是從前是常在書香氣的私塾待著,不太習(xí)慣濃郁的熏香,華銜青面露歉意,“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從書桌后走了出來,看也不看華亮如一眼,“我去給你滅了?還是再換一個味道?”

    被兩個人當(dāng)場忽略的感覺很不好受。

    華亮如兩步跨去,神色著急拉住李映池衣袖,“先生先別走,我有話同你說�!�

    又是這個慣不要臉的。

    李映池躲到華銜青身后,只露出兩個眼睛和發(fā)頂,“作什么要拉我衣服,你有話直說�!�

    “你真喜歡我哥��?”

    竟是一點委婉也不知道,華亮如當(dāng)著兩個人的面就直接問了出來,期期艾艾地盯著小先生的唇瞧。

    就盼著那漂亮柔軟的唇瓣開合,說出點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是可以直接問的嗎?

    李映池被華亮如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給問得懵了,抿著唇整個人粘在了華銜青的背后,盯著兩個人的視線,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舔了舔唇,他點頭,“嗯。”

    華亮如眼神灰暗了一秒,隨后完全當(dāng)華銜青不存在般地沖過去握住了李映池的手。

    “我這幾天想了想,我大抵也是喜歡先生的,我做夢都是您�!�

    “先生要是喜歡我哥也沒關(guān)系,都說愛情之中沒有先來后到之說,你喜歡他也不一定非要這么快拒絕我。”

    “我哥這么忙,肯定有照顧不到你的時間,這樣的男人不顧家,但是我不一樣,我就是喜歡關(guān)心家里人。”

    同為家里人的華銜青:?

    “而且我們是親兄弟,長得多多少少都有點像,先生能喜歡上我哥肯定也能喜歡上我,就算暫時不能,那也可以先給我個機會,等你膩了我哥還能選我�!�

    “哥你先別生氣,我這提議多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還是一家人�!�

    華銜青:?

    “我也不是想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我只是擔(dān)心先生一個人寂寞,馬上就是冬天了,如果沒有人陪在左右那該多冷清啊�!�

    “先生,我就是心疼您�!�

    第137章

    病弱小先生(二十三)

    要不怎么說他們兩兄弟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哪怕是華亮如在外慣有紈绔之名,

    也是端著自己的身份待人向來冷淡。

    到哪都愛和他哥一樣揣著個死人臉,對著自己的好兄弟半點好臉色不給。

    華銜青更是眾人眼中極為不好接觸的華家未來家主。

    稍一擰眉,就讓眾多下屬冒著冷汗開始思考今日是不是哪個地方出了錯。

    完全是一個不需要休息,

    沒有感情的掌權(quán)者模樣。

    平日里在外人那是一個賽一個的正經(jīng),現(xiàn)下到了李映池面前就大變了個樣。

    無論是什么場合他們都能放低姿態(tài),

    說點什么怪里怪氣的軟話故意叫人心軟,就連那語氣和千轉(zhuǎn)百回的含義都如出一轍。

    弄得小先生鼓著臉蛋認(rèn)真地聽,

    話過了耳邊幾次還是半懂不懂,

    模模糊糊的就點了頭。

    華銜青哪能看不出來華亮如這是個什么意思,

    以退為進,用他玩爛的把戲。

    “華亮如�!�

    咬著牙根,三個字眼被他念得恨恨,看樣子都想把華亮如碾碎丟到外面喂狗。

    華銜青俊臉黑沉,苦于李映池在場不好發(fā)泄,

    “你要是缺愛,要是沒事干,就多去心疼點老爺子。他天天跟管家念叨他的好二兒怎么還沒給他帶個好兒媳婦回來,我看你確實該找找了。”

    “省得惦記到我這里來�!�

    華銜青怎么可能不生氣。

    何時有過這樣的時刻?

    兄弟鬩墻,

    親哥還在臉上呢,嫂子都快往自己家里搬了。

    “別亂說話啊�!比A亮如如臨大敵,

    趕緊澄清,

    “我可沒準(zhǔn)備找,我出了名的好男兒,

    幾十年守身如玉就是為了等先生一人來疼惜我�!�

    因為緊張,華亮如語速變得很快。

    本來就沒捋清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話題突然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李映池更是聽得頭暈眼花。

    思路還停在前面的幾句話。

    李映池想,

    華銜青現(xiàn)在可是自己的任務(wù)目標(biāo),都還沒讓對方喜歡上自己,怎么能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自己會膩了他,這是萬萬不可以承認(rèn)的。

    好歹,好歹等自己完成任務(wù)了之后再說……

    鼻尖嗅著點檀香,華銜青的衣擺被他攥得發(fā)皺。

    李映池偷瞄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猶豫了片刻后,還是輕聲解釋道:“我不會膩了你哥的,也不會選你。”

    “早知道你能厚臉皮到這種地步,我當(dāng)初是一句話都不會和你說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騙子,不要臉�!�

    嘴里的話總是說得那樣好聽,但到了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做到,在一段關(guān)系里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小先生才不要這樣的喜歡。

    華亮如心中有些受傷,但又極為激動。

    他才不在乎李映池會不會膩他哥。

    吃久了甜口還會想吃咸口呢,在酒館子里吃了辣火鍋他都還得配點甜水。

    不能交叉存在,又不是說自己沒有可乘之機,自己這樣年輕,遲早把華銜青熬死。

    絲毫不在乎他要熬死的哥根本沒大他多少歲。

    “為什么罵我騙子?”

    華亮如抓著自己想聽的話不放,他兩眼放光,還示威似地給華銜青丟去挑釁的一眼,“先生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認(rèn)識了?”

    他就是想當(dāng)著華銜青的面,證明自己比華銜青認(rèn)識李映池的時間還早的事。

    自己雖然可能也許失去了記憶,但是小先生一看就是好好的,不然之前也不可能那樣對自己。

    只要先生一個點頭,一個承認(rèn),自己立馬上位成為正室。

    愛情當(dāng)然要講究先來后到!

    薄薄一層眼皮抬起,視線若有若無地掃了華亮如一眼。

    又來了。

    李映池不知道華亮如為什么總是裝傻。

    難道華亮如是覺得只要他不承認(rèn)發(fā)生了什么,就可以把他做錯的那些事情通通給掩蓋掉嗎?

    不可理喻。

    徹底沒了同華亮如說話的想法。

    困意上涌,李映池蔫巴巴地挨著華銜青,拽著他的衣袖晃,“公子,快去給我換熏香吧,真的好難聞。”

    自然是以小先生的事為主。

    兩位親兄弟之間的較勁很突然的開始,又很快速的停止了。

    華銜青細細詢問了李映池可能會喜歡的味道,可惜小先生對這些東西不太熟悉,華銜青就轉(zhuǎn)身去挑了點香準(zhǔn)備一個個給他試。

    一行人不方便當(dāng)著外面守夜仆人的面一同從房間出來,又往人家小先生的屋子里鉆。

    只好一同走了小門。

    其實只該走華銜青和李映池二人,只是華亮如死皮賴臉的不走,非要跟著一起。

    華銜青不好在小先生面前采取強制的手段轟人走,只好凝著眉推開門,讓華亮如也跟了過來。

    李映池走在最前面,華亮如跟在最后面。

    隔著華銜青故意拉開的一大截距離,他仍是能聞到一絲淡淡的甜香在這小門里擴散。

    走進了偏房,華亮如牙都快咬碎了。

    他就知道華銜青這人有鬼,把小先生安置在連接的偏房,簡直是眾人皆知的心思!

    大晚上華銜青爬過來小先生都不知道屋子里進賊了,孤男寡男的,誰知道華銜青人面獸心會對小先生做點什么。

    “不行,哥,我覺得我好久沒和你一起睡了,有點想你,我今晚要在你屋里打地鋪�!�

    從小到大就沒關(guān)系好到哪去,上學(xué)吃飯都不在一處,更別提像什么好兄弟一樣的睡在一起了,華亮如這人為了小先生臉都不要了,胡亂扯謊。

    華銜青看他,“華亮如,需不需要我給你叫郎中來?”

    “不用啊哥。”根本沒聽明白,又或者華亮如根本不在意華銜青的冷嘲熱諷,他今天就鐵了心了要守在這門邊,“哥我聽說你院子里有老鼠,晚上吱呀的跑呢�!�

    “我今晚我就睡這個門邊,免得那老鼠吵到小先生,我就守著這睡,不勞煩哥給我準(zhǔn)備客房了哈�!�

    瘋子。

    華銜青忍無可忍,趁著李映池試香的時候把人抓了出去。

    兩兄弟頂著仆人們奇怪的目光,挑了個偏僻的地方好好切磋了一番。

    雖然他們之間有著兄弟關(guān)系,但華亮如和華銜青一直都覺得二人是各自獨立的一方。在這冷清寬闊的華府內(nèi),若非那血緣關(guān)系,他們就只是天各一方的鄰居罷了。

    現(xiàn)下有了想要卻無法獨占的情感,便徹底變成了競爭對手。

    說實話,對于華亮如在這時的突然出現(xiàn),華銜青心中隱隱生出了不安。

    這不安并不是從今日才升起。

    早在去到李映池家中的那一晚,華銜青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別人的身影。熟悉的木梳,奇怪的態(tài)度,明明失去記憶卻仍糾纏不休的華亮如。

    那畫,那人。

    分明是相識已久才會留有那樣的神情。

    自己有什么優(yōu)勢。

    拿不出手的商人身份和販夫走卒沒有差別。

    華亮如若是真如他所說,考了功名當(dāng)了官,地位自然是比自己更體面更拿得出手。

    忙碌。

    商人一年天南地北到處來往,確實忙碌。

    也確實如華亮如說的那樣,不顧家。

    可是哪怕他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當(dāng)家,仍是要遠走去實地探查,哪怕他再怎樣加班加點,有些事情就是無法避免地發(fā)生。

    哪怕是三天,哪怕是一周,哪怕是一個月,離開了便是離開了。

    無法留在家是事實,可他要如何去和他嬌養(yǎng)著的小先生交代,總不能叫他的小先生舟車勞頓跟著自己。

    自己外出一次難道就要辛苦小先生一次嗎?

    真真是舍不得。

    所以華亮如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相反,很多都說到了點子上。

    正因為華銜青知道這一點,所以情緒上才會顯出幾分難以抑制的沖動。

    尤其是在意識到這是自己不折手段的情敵之后。

    屋內(nèi)的幾番爭吵中已經(jīng)看出了一絲眉目,華銜青發(fā)現(xiàn)華亮如這人根本聽不懂人話。

    無論你說什么,他都能找出一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方向反駁你,不動點手根本沒辦法解決。

    “不是�!比A亮如在前面跑著,喊出的聲音震走了旁邊枯樹上停留的鳥雀,“哥你打我干什么!”

    華銜青拿了根柳枝,是家中抽人最痛的樹木種類,又韌又長,枝枝葉葉沒修建過,長得硬了些,使了勁那么一抽就是條條入肉。

    “今天我抽的就是你這大逆不道的家伙�!�

    華亮如跑得快,小時候沒少在外面和小伙伴胡混,被家里人打慣了,一邊跑還一邊罵,“哥你打人還要拿柳條,爺們唧唧的,先生肯定不喜歡你這個類型。”

    “你有本事別跑�!�

    華銜青被氣笑了,站在原地,袖子慢慢褪上去了。

    華亮如可不敢停下來。

    哪怕他能跟他哥過上幾招,真打起來那也要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他才不要。

    要真給華銜青抓住,他臉上能加好幾個黑眼圈。

    他剛剛都聽說了,先生要在他家住好幾天。明早他要早早去蹲點先生,肯定不能被他哥抓住教訓(xùn)。

    大半夜的,華府雞飛狗跳。

    好在附近沒有什么人家,否則第二天就要傳出這兄弟鬩墻的笑聞。

    -

    在華府小住這幾日,李映池格外清閑。

    晨光熹微之時,他就與華銜青二人陪著白致知于庭院采露飲茶,消磨時間。

    午后艷陽漸隱后,他就坐于樹影下避著日光看書。

    金燦燦的碎金灑在那柔順細軟的發(fā)絲上,面容精致秀麗的青年眉眼溫柔,纖白的手指落在泛黃的書頁上微微轉(zhuǎn)動。

    察覺有人經(jīng)過,被日光暈得剔透的淺棕眸子盛著秋水抬起。

    桂花掉在他的發(fā)間,光暈朦朧,秋風(fēng)習(xí)習(xí),整個人柔和得好似一副秋日畫卷。

    不過半天時間,府里的傭人們便都知道了,大少爺帶了位客人回來。

    新來的小先生是個天仙般的人物,最喜歡在下午的時候坐在院子里那幾顆桂花樹下。

    要是你同他說了話,還會問了你的名,笑著與你答謝。

    院子里來往灑掃換茶的傭人突然來得更勤快了。

    雖然嘴上花花,但華亮如始終不敢在李映池面前造次。

    賴在他哥的院子里,李映池做什么他便也跟著做。

    偏偏李映池好靜,看書賞花,坐在那一處便是歲月靜好。

    華亮如跟著他,走到了書房外面仍是當(dāng)作是在書房,看些書院里指定的書籍,一天下來又學(xué)了個幾本。

    等華銜青來了,他們就一同在一旁的石桌上下棋。

    李映池被他們之間的對弈吸引。

    放下手中的書聚精會神地盯著那盤棋看,激得二人越發(fā)斗志昂揚。

    朝飲茶,午弈棋,夜閑話。

    這樣平淡無波的日子因為有了小先生的陪伴而顯得格外幸福。

    “池池昨夜睡得好嗎?”

    透進晨曦的窗邊,華銜青站在銅鏡前,替尚未完全清醒小先生挽發(fā)。

    “這幾日待得可還習(xí)慣,有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之處?”

    “嗯……”發(fā)絲繞過脖頸,有些癢意,李映池閉了閉眼,指尖勾掉一點水意,“睡得很好,沒有不適應(yīng)的�!�

    華銜青帶他到家中做客,好像就只是為了讓他能夠在這略顯冷清的秋日里,過得更為舒心些。

    華銜青不說,李映池就不會知道。

    看上去曖昧至極的房間設(shè)置,是半夜多次前來掖好被角的身影。

    口味濃淡,衣著佩飾,喜好的熏香種類。

    這幾日里,有關(guān)李映池的事華銜青都暗暗記下。

    他想,華府不適合他的小先生長住。

    這里太冷清,太陰涼,住著許多礙事礙眼的人,該是尋一處寬闊朝陽的住處。

    種上些先生喜聞的四季桂,布置與裝潢處處要拿捏得當(dāng),確保這是最能讓先生滿意的院子后。

    用作他們以后的家。

    吃過早飯,華銜青主動推開門。

    狹長的眸子在院子里環(huán)視一圈,神情是難得的柔和,他等待著屋內(nèi)吃相秀氣的小先生收拾妥當(dāng)。

    “外面冷嗎?”

    順著男人挺拔清俊的側(cè)影,李映池看見院內(nèi)又落了一地桂花,他忍不住問了聲,思考這日子是否已近初冬,又或是忽而反夏。

    “還有些未消的晨霧,比起正午要涼上許多�!�

    華銜青回頭看他,以為李映池正考慮著今日的天氣,便道:“先生挑件喜歡的穿就好,午后若是覺得熱了,就讓我來拿著�!�

    “先生還沒來過鎮(zhèn)上的廟會,第一次去,想做什么穿什么隨心即可,有在下陪伴左右,您無需懷有其他顧慮�!�

    今日有出行的計劃,是之前早早就說過的廟會。

    這段時間里商行的事務(wù)華銜青處理了大半。

    每日忙得不可開交,就是想早些騰出時間同小先生單獨出門游玩。

    卻發(fā)現(xiàn)華亮如這幾日像是在他院子里生了根似的,總是鉆空子陪在先生身邊,實在惱人。

    他抽不開手,見華亮如不會叨擾到李映池,這才沒再多干涉。

    自然是瞧華亮如不順眼的。

    只是每每酸著心去見了小先生,總是能聽到他軟著嗓子和自己抱怨華亮如的不好,便也沒了那么多煩悶之感。

    還好先生不喜。

    還好先生只喜歡自己。

    -

    深秋,天氣沁涼。

    西風(fēng)里簌簌飄落的橙紅色樹葉盤旋著落在牌樓前。

    牌樓后面高高掛著一大片紅燈籠,即使是在白日里沒有點燈,也在淡藍色的天空里紅得很打眼。

    路兩邊熙熙攘攘的都是小商販的攤子。

    空氣中彌漫著果脯和各種食物的清甜香氣。

    行人的歡笑聲、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能聽見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戲臺子那里傳來響亮的喝彩。

    街道來往百姓眾多,聚集在一起時顯得熱鬧非凡。

    帶著吆喝聲與笑鬧聲沖淡了這個季節(jié)獨有的蕭瑟之感。

    李映池同華銜青并肩走在街上。

    涼意讓他手指微蜷,垂在身側(cè)隨著走動輕輕地晃著。

    不知何時二人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衣擺交疊處,華銜青自然地牽起了李映池的手。

    差異明顯的溫度,李映池只覺得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了一團火里。

    長睫抖動,在他抬眼看過來時,華銜青勾唇,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俯下身輕聲問他,“怎么了?”

    沸反盈天,摩肩擦踵。

    應(yīng)當(dāng)是什么都聽不清晰的時刻,卻因為突然縮進的距離,耳邊只剩下對方的聲音。

    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蔓延而上。

    熱氣打在耳廓,有些發(fā)癢,李映池垂眸搖了搖頭,薄薄軟軟的一點耳垂粉粉,“沒事……”

    廟會祭典在晚上開始。

    他們這次來得早,目的只是來感受一下廟會白日的熱鬧。

    雖說晚上肯定會更加熱鬧,但夜晚風(fēng)大,人流攢動,難免會發(fā)生些意外。

    華銜青不放心小先生,故而選擇了早晨前來。

    總歸年年都會有,白日與夜晚的差別也不過是缺漏一次祭典,換成明年夏天再來一次也好。

    牽著手,華銜青就這樣篤定地以為,他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哎喲喂,這位小郎君,你可真有眼光。”

    人頭攢動,一道略微刺耳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李映池循聲望去,被一處鋪子前圍繞著的人群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我們家新繡的花樣哩!好多姑娘都早早訂了,郎君何不買下幾個,正好送給你心儀的那位姑娘嘛!”

    是個賣荷包的小鋪子。

    老板正笑瞇瞇地站在一旁和人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荷包的樣式很多種,大抵是專門靠做這個生意來營生,老板鉆研出了不少花樣。

    粉色桃形繡花、淡藍如意形帶字、石榴形繪凝雨……吉祥的寓意和精巧的繡工,這巧妙精致的小玩意叫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留下來挑選一二。

    年輕的郎君青澀靦腆,偷偷看了一眼遠處被人群擁簇著的明媚少女,對上視線后,他的動作都有些僵硬了起來,“我買、我買�!�

    “哎!”老板笑瞇瞇的,“郎君要買哪個?”

    華銜青順著李映池的視線看過去,確定了方向后,便直接牽著人過去了,李映池懵懵地被他帶到鋪子旁,“怎么了?”

    “想送你這個。”

    言簡意賅,華銜青低下頭就開始選了起來。

    他要挑幾個最好看的給池池。

    挑了一會后,華銜青皺著眉,看向仍在狀態(tài)外的小先生,“可以全部買下來送給你嗎?”

    李映池只是想湊個熱鬧,沒想到華銜青一下把他拽到了主角身旁,還沒等他偷瞄幾眼那個青年,就聽華銜青問出了這句話。

    眼眸睜得渾圓,他眨巴了下眼,拒絕道:“我不缺這個……我自己有的�!�

    華銜青盯著他看,覺得那些漂亮的東西和小先生格外適配,而且。

    “你看了那么久,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買下來可以換著用,一天一個,或者半天一個。”

    也不等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去付錢。

    李映池是真不需要這個,他盯著這邊看只是想湊湊熱鬧而已。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李映池還往自己的小口袋里摸了兩下,要拿出自己這個世界繡的小荷包同華銜青證實,順便炫耀一下自己略有實力的漂亮手藝。

    那頭老板收錢收得眼尾炸花,華銜青提溜著一袋子荷包回頭,就看見一張眼熟的手帕從李映池的口袋里飄了出來。

    繡了字,叫人一眼就看出那手帕的主人是誰。

    掉在地上,順著風(fēng)滾了滾,很快就要飄到人群當(dāng)中去,一個如字若隱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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