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意義正在于此，”朱浩文就接著鄧林剛才的疑問道，“光具有波粒二象性，這個你總知道吧�！�
“所以呢？”鄧林問。
“光一直被認為是最小的物質(zhì)，它是一種電磁波，又具有粒子特性�！敝旌莆牡溃岸镔|(zhì)波假說’認為，波粒二象性不只是光子才有，一切微觀粒子，都具有波粒二象性。
“而宏觀世界的一切物質(zhì)，包括人類，都是由大量的微觀粒子組成，所以這么算下來，相當于人類和貓也具有波粒二象性了。
“那么問題來了，正統(tǒng)派認為，量子現(xiàn)象具有隨機性和不確定性，不對它進行測量，就無法確定它的位置和質(zhì)量、速度，這個時候，它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狀態(tài)是糾纏在一起的，也可以理解為‘疊加態(tài)’。
“經(jīng)典派的薛定諤因此提出了貓的實驗，既然貓也是由大量微觀粒子組成的，那么它也就具有波粒二象性和正統(tǒng)派所謂的隨機性和不確定性了。
“把貓關(guān)在裝有毒氣的盒子里，在沒有把盒子打開之前，也就相當于沒有對它進行測量之前，按照正統(tǒng)派的說法，貓的狀態(tài)現(xiàn)在是‘糾纏在一起’的，也就是所謂的生和死的疊加態(tài)，只有打開盒子，也就是說對它進行‘測量’，才可以確定它到底是生還是死。
“然而就像你所說，在現(xiàn)實世界中，就算貓被關(guān)在盒子里，也不可能是一種生和死的疊加態(tài)，這種狀態(tài)不可能存在，薛定諤用這個例子來諷刺正統(tǒng)派所謂的量子現(xiàn)象的不確定性。”
“那這個貓和擲骰子有什么關(guān)系？”披肩發(fā)女孩兒問。
“也許找到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能找到簽名了�！敝旌莆牡�。
“用擲骰子來決定考驗我們的方式，是不是代表著命運的隨機性？”柯尋道。
“所以我認為，程式是站在正統(tǒng)派那一邊的�！苯釉挼氖悄翍唬拔液涂聦ねㄟ^走訪程式的鄰居與親友得知，程式上學(xué)時期對物理有著濃厚的興趣，這種興趣也影響到了他繪畫作品的風(fēng)格和思想性。而之所以認為他是站在正統(tǒng)派那一邊，就是因為他利用擲骰子的隨機性來決定考驗我們的方式，而畫作的名字被命名為《薛定諤的貓》，恐怕也有著另外一種深意。我想這和找到他兒子密切相關(guān)，據(jù)我所知……”
牧懌然才剛說到此處，忽被一道警示聲打斷，眾人連忙齊齊向著墻上的大屏幕看去，見一行碩大的黑體字在不停的閃爍：【請擲骰，倒計時60秒】
眾人一驚，衛(wèi)東抓自己頭發(fā)：“這就又開始了？咱們才歇了多長時間？每一輪擲骰子的時間難道也都是隨機的嗎？”
柯尋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過去查看董瑤和齊慕歡，卻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不知幾時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成為了兩具尸體。
柯尋從兜里掏出手機看時間，見數(shù)字顯示在了上午九點。
“時間不對，”柯尋說，“這里面的時間過得比外面要快，我感覺剛才我們分析線索頂多只用了兩三個小時，而手機上的時間顯然是跟著畫中的時間走的，畫中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下午和一整夜�！�
“來不及想原因了，時間已經(jīng)只剩10秒了�！鄙哿暾f道，“我們必須——”
話還沒說完，就見方菲已經(jīng)兩步過去，伸手點在了骰子的圖標上。
骰子飛快地旋轉(zhuǎn)，半晌后緩慢停下來，顯示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4點。
眾人提高警惕，齊齊地盯向面前的大屏幕，見骰子的圖標消失，出現(xiàn)了新的字跡：
【爸爸，所有的定理和法則都一定是正確的嗎？】
【至少，在人類現(xiàn)有的認知所建造的科學(xué)體系內(nèi)，被定義為定理的認知，都是正確的�！�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人類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而這個新發(fā)現(xiàn)推翻了之前的定理，那么之前的定理就是錯誤的嘍？】
【對，不僅僅是定理，還有很多種情況，譬如在爸爸小的時候，人們一直認為太陽系一共有九大行星，然而到了2006年，九大行星之一的冥王星被從中除名，重新定義為了“矮行星”。原因是M國天文學(xué)家一直錯估了冥王星的質(zhì)量，它的質(zhì)量比月球還要低，而在它的運行軌道上，有些天體比它還要大，它再位于九大行星之列顯然就不合適了。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用新的認知推翻舊的認知的例子�！�
【所以，爸爸，我個人認為，學(xué)校應(yīng)該教給我們的，是如何質(zhì)疑和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已知和未知的東西，而不是教我們無條件地相信那些類似“M國天文學(xué)家”定義過的東西，它們很可能有一天像九大行星一樣被推翻。
這個世界上發(fā)生著的一切，既然不能確定會永遠、完全都按照定理和法則運行，那么死記硬背不容質(zhì)疑、并以此為考試，來決定學(xué)生的優(yōu)劣和未來的人生走向，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想，學(xué)習(xí)的目的，不該是用一場考試來決定我們的人生方向和定義我們的智慧高低，而應(yīng)該是為了讓我們學(xué)會如何格物窮理，以清醒、客觀、思辨、透徹和充滿想象力的方式，去思考生活，和創(chuàng)造生活。】
在這段程式與兒子之間的對話消失之后，又替換上了新的文字：
【法則世界】
第260章
薛定諤的貓09┃法則世界。
【法則世界】
1、題目：利用法則，到達終點。
2、規(guī)則：
一切法則皆為真；
②任何物理現(xiàn)象均適用；
③不需要實證，只需要想象力；
④輪流擲骰決定前進步數(shù)；
⑤每人只有三次向其他人求助的機會，每次機會時限三分鐘；每人只有三次接受求助者求助的機會，如不接受求助，可以拒絕，則求助者該次機會視為已用；被求助人如未能成功幫助求助者，雙方將一同接受懲罰。
3、三分鐘準備時間，倒計時：180秒。
“這——這是什么意思？！”鄧林慌了，“這規(guī)則說得云山霧罩的，我、我完全沒看懂！”
披肩發(fā)女孩和長發(fā)女孩也是一臉慌張。
“這里面提到了‘組’，很可能我們這一次會是分頭行動�！鄙哿暾f。
“三次求助機會很重要，”牧懌然接道，“雖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情況，大家切記，這三次機會一定要慎用，也不要隨意指定被求助人，視對方所擅長的領(lǐng)域有選擇地進行求助。”
“那么我們盡快介紹一下自己相對熟悉的領(lǐng)域，可供大家參考，”邵陵道，“我可以提供歷史或部分文學(xué)方面的相關(guān)幫助。”
“我體育相關(guān)，”柯尋說完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美食、健身和打架也可以。”
眾人：“……”
衛(wèi)東：“我美術(shù)相關(guān)，動漫追番和影視周邊也都還行�！�
眾人：“…………”
羅勏：“我我，游、游戲吧大概……貓狗的產(chǎn)后護理也行……”
眾人：“………………”
這仨貨真的是準備面對生死答題的嗎？真不是百無聊賴的逗比團伙帶著零食飲料和寵物狗跑出來滿街浪的？
朱浩文接下去：“我可以提供電腦技術(shù)和部分物理方面的幫助�！�
方菲：“潛水。”
秦賜：“醫(yī)學(xué)。”
牧懌然：“美術(shù)史，文史，外國文學(xué)，建筑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方面，都可以�！�
老成員們的目光一起落向三個新人。
還沒等鄧林支支吾吾地答出什么，180秒的倒計時已經(jīng)到了尾聲。
“嘀”的一聲響后，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眼前的大屏幕忽然向后拉伸，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甬道，而這條甬道則是由無數(shù)與眾人所在這一房間相同的房間連接而成的，只不過去掉了正面相對的兩面墻，只留上下和左右四面墻，因此連接在一起，成為了一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的甬道。
再看腳下，每一個房間位于腳下的這面“墻”都顯示著一個粗粗的黑體的數(shù)字，眾人所在房間顯示為0，緊挨著這間的最近一間，顯示為1，依此類推，2，3，4，5，一直延伸了下去。
但令人駭異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在大屏幕向后拉伸的一瞬間，眾人只覺自己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面形同觸屏操作面板一樣的透明底顯示屏！
這塊顯示屏?xí)S著人的視角移動，也就是說，它始終保持在人的面前，無論向著什么方向看，它都保持在視野里，不變位置，也不消失，且由于是透明底，這塊顯示屏也不會影響人視物，依舊能看到眼前的一切。
“這——這是怎么回事？！”披肩發(fā)女孩嚇得邊叫邊使勁揉眼睛。
“有點兒像是游戲的操作界面，”羅勏語氣里帶著意外和驚奇，“左邊這一排是咱們每個人的頭像，右邊有一個書本圖標，一個箱子圖標，一個燈泡圖標，還有一個……骰子圖標，這些圖標肯定代表著不同的作用——有沒有游戲說明什么的��？這個書本圖標會不會就是？”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在眼前出現(xiàn)的全息投影一般的界面上，對準書本圖標點了一下。
一個書本形的對話框立刻出現(xiàn)在了界面的中央，在它的最上面，寫著一句話：【請說出你要應(yīng)用的法則內(nèi)容】。
“啥意思？”羅勏正想問問其他人，忽見界面的最上方開始閃爍著一行字：【請輪流擲骰，倒計時60秒】。
“輪流擲骰�！鄙哿昴沁呎f了一句，顯然大家眼前的界面上閃爍著的都是同樣的內(nèi)容。
“這意思就是準備開始考驗了吧……”衛(wèi)東深吸了口氣。
“誰先來？”邵陵問。
“我�！�
這是來自兩個人的異口同聲，柯尋和方菲。
學(xué)生時代一直擔(dān)任團隊隊長的柯尋，已經(jīng)習(xí)慣了頂在最前，為團隊承擔(dān)起最大的壓力和責(zé)任。而方菲這個女孩子，也似乎一直都是無懼無畏，果斷又勇敢的。
“那么我們來排一下順序，”朱浩文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柯尋，“我第三個�！�
“下面我來�！背鋈艘饬系�，接話的竟是衛(wèi)東。
柯尋驚訝地盯著自己吃錯藥的鐵子的臉，為了確認一下這張臉的真實性，還上手捏了一把。
衛(wèi)東把他的手扒拉開：“看什么看，沒見過進擊的美工嗎�！�
“……我只見過發(fā)際線捉急的美工，”柯尋再三看他，“你可想好了啊，別一時沖動�！�
“嚇唬誰呢！你以為我不會怕啊�！毙l(wèi)東說。
柯尋：“……”
衛(wèi)東：“人家妹子都這么大無畏了，咱大老爺們兒也不能總在后面縮著啊，你當誰都跟蘿卜似的�！�
羅勏：“……東哥你變了，咱們互相往褲襠里塞雪球的交情呢？”
沒等其他人再開口，60秒的倒計時已經(jīng)進入最后3秒，柯尋不再耽擱，伸手點中了眼前界面上的骰子圖標，一顆骰子出現(xiàn)在了界面的正中央，飛快地旋轉(zhuǎn)著，柯尋就問了一聲：“你們能看到這顆骰子在轉(zhuǎn)嗎？”
眾人紛紛說“不能”，朱浩文道：“說明現(xiàn)在的界面雖然是所有人共享的，但擲骰的結(jié)果只有自己能看到。以及不能確定當考驗正式展開后，我們是否還能彼此看到和聽到�！�
骰子漸漸停下，柯尋擲出了一個4點。
本以為緊接著會出現(xiàn)什么變化，沒想到界面上方又開始了60秒的倒計時。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牧懌然已是伸手出去，在自己眼前界面上的骰子上點了一下，骰子再次開始旋轉(zhuǎn)了起來。
“誰擲的？”方菲發(fā)覺自己無法點動自己界面上的骰子圖標，就明白有人搶先了。
“我�！蹦翍坏�。
方菲：“……”手快了不起哦？
牧懌然擲出的是3點。
當界面再次開始倒計時后，眾人終于明白了。
“這是需要我們所有人擲過一輪骰子后，才會開始下一步�！鄙哿炅宋虻氐�。
眾人于是依次擲骰，當所有人擲過一遍后，界面上才終于顯示出新的文字來：【請根據(jù)自己所擲點數(shù)，向前移動相應(yīng)的房間數(shù)，倒計時60秒�！�
“大家小心吧，恐怕移到各自所屬的房間后，咱們就無法再彼此看到或聽到了�！鼻刭n囑咐了一句。
眾人盡管明知危險即將發(fā)生，卻也無法再耽擱時間，柯尋向著牧懌然說了一句：“懌然，千萬小心�！本吐氏认蛑胺金肋~了出去，朱浩文緊隨其后，兩個人都擲中了4點，和他們一起擲中4點的還有長頭發(fā)的女孩。
一直走進了地面上顯示著4的房間范圍內(nèi)，柯尋回頭看過去，仍能看到其他同伴在紛紛走向自己所屬的房間，由于無人擲出5點和6點，他們?nèi)怂诘姆块g就是最前面的一間。
當?shù)褂嫊r的60秒用盡，眼前的景象突然為之一變，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只有朱浩文和長發(fā)女孩還在，房間四壁和房頂化為了黑色的虛空，虛空里紛亂無序地閃爍著顆粒狀的星芒，這些星芒沒有固定的位置，也沒有固定的軌跡，它們不停地移動著，卻又偶爾以波狀呈現(xiàn)。
“波粒二象性？”朱浩文抬眼，若有所思，“記得這幅畫的本來畫面就是這種似波似粒的圖案……”
“先別管那些了，”柯尋一指前方不遠處，“看到那兒了嗎？出口�！�
順著柯尋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黑黝黝的虛空里，驟然有一個比虛空的黑色更黑的洞口敞開著，而眼前的界面上顯示著一個閃爍的箭頭，正指著這個洞口，并標示著“出口”兩字。
然而難題是，在三人的落腳點與這個出口之間，卻橫亙著一汪深不見底、左右看不著首尾的水池，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所以要想走到出口那邊去，只能通過這個水池。”柯尋說，轉(zhuǎn)頭看向長發(fā)女孩，“妹子，你會游泳不？”
長發(fā)女孩點頭。
“那好說了，咱們游過去�！笨聦ふf著就要脫去身上的羽絨服。
“我總覺得沒這么簡單，”朱浩文攔了他一下，“弄了半天玄虛，就只為讓咱們游一下泳？”
柯尋聞言蹲身用手撈了把水：“水有點兒冷，看著跟普通的水沒什么區(qū)別，難不成水底下有怪物？”
正要扒頭使勁往水底瞅，忽見眼前界面閃爍出一行新字：【要求：除池中水外，無任何載物情況下，每人以不同的方式到達出口�！�
“……靠，在這兒等著呢。”柯尋起身甩了把手上的水，“無載物，就是說不能乘船不能搭橋唄。咱們?nèi)齻�人，就得以三種方式過去，這三種方式指的是什么？三種不同的泳姿嗎？”
“……”朱浩文搖了下頭，“我看不是，沒這么簡單。譬如有人可以游過去，有人就得漂浮過去，或者，甚至是飛過去，總之應(yīng)該是不允許三人都以游泳的方式通過�！�
“這兒除了水沒有任何可以被利用的東西，”柯尋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又觀察了下落腳點距出口的距離，搖了搖頭，“雖然只說了不允許利用除水以外的載物，但顯然非乘載的方式也不行，比如把所有衣服脫下來結(jié)成繩爬過去，一是長度不夠，二來這邊沒有可以系繩子的地方�！�
朱浩文：“……”這一瞬間他想得還挺多。
“不如先看看這幾個圖標都代表著什么�！笨聦ふf著，點開了界面上的箱形圖標。
第261章
薛定諤的貓10┃渡水的三種方式。
界面中央出現(xiàn)了箱子打開的畫面，隨即卻跳出一行字：【說出相應(yīng)法則后，才能在此取出與法則相關(guān)的道具。】
“書本圖標要求說出法則，箱形圖標要求先說法則、后取道具，”柯尋說道，“這兩個圖標是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功能，法則和道具看來是要共同使用的�！�
一邊說著一邊又點開了燈泡圖標，其他人的頭像出現(xiàn)在了界面中央，上方顯示著一行字：【請選擇要求助的對象】。
“現(xiàn)在清楚了，”柯尋取消求助界面，看向朱浩文，“這就是強制要我們利用物理法則渡過水池�！�
“而且也不乏惡意，”朱浩文面色微冷，“我們一共有三個人，根據(jù)規(guī)則，有一個人可以游過去，游過去的這個人應(yīng)該說是最安全的，誰先游過去，剩下的兩人只能選擇其他的方式，如果想不出其他方式，結(jié)局很可能就是死亡，那么游泳這種方式就成了最搶手的，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在這里會引發(fā)一場事關(guān)生死的爭執(zhí)和搶奪�！�
長發(fā)女孩聞言，嚇得不由向后退了兩步，謹慎又驚懼地看著柯尋和朱浩文。
“別怕，”柯尋笑了，“我們不是那樣的人。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長發(fā)女孩低聲答了一句：“我叫何棠�！�
“荷塘月色啊，好名字�！笨聦ふf，“你是學(xué)什么的？”
“音樂。”何棠稍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抬眼看了看面前這個大個子帥哥，雖然這人總是一臉壞兮兮的樣子，但不知為什么，又莫名地能給人安全感和信任感，于是情緒又松弛了幾分，說道，“可惜我的專業(yè)實在幫不上什么忙，我上高中的時候理科就一塌糊涂�！�
“不要緊，咱們這一組不是很幸運地擁有一位理工男神么�！笨聦ふf著看向朱浩文，“男神，全靠你了！”
朱浩文：“……你的男神可真多。”
柯尋擠眼一笑：“懌然已經(jīng)從我男神榮升為我男人了，目前我男神就你一個，開心吧？”
一點都不開心。
朱浩文不想再搭理這二貨，垂眸沉思。
柯尋不打擾他，轉(zhuǎn)頭同何棠說話：“音體美都是一家人，我學(xué)體育的，你學(xué)音樂的，咱們都一家，別拘謹，來來，開動腦筋，想到什么都可以說�！�
柯尋的自來熟讓何棠終于放下了防備，道：“但我對物理法則實在不太熟，而且之前題目規(guī)則里說的‘一切法則都為真’是什么意思，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不太理解�！�
柯尋想了想，道：“記得咱們剛進畫的時候，大屏幕上顯示過的字嗎，就是那幾段看似程式自言自語的瘋話，他提到過關(guān)于法則的內(nèi)容，他說他要給人們一個絕對法則的世界，我想這個世界指的就是這個畫中世界。
“他還說到在這個世界里，所有的科學(xué)現(xiàn)象、理論、公式、結(jié)論、法則，或什么……有理論依據(jù)的假想、可邏輯自洽的推論、悖論……甚至約定俗成的看法……知聞度高的現(xiàn)象，等等，在這個世界里都為真。
“照我理解的話，這意思就是只要有理有據(jù)的說法，甚至僅僅只是一個假想，只要有理論依據(jù)支撐，在這個世界里就可以成為真的。而眼前這個水池，只要你能說出一個可以渡過它的理論，哪怕沒有在現(xiàn)實世界中被證實可行，在這里也可以變成實用的，能夠成真。
“所以我覺得，只要咱們能想出除游泳以外的其他兩種渡水的方式，就算在現(xiàn)實世界中不可能成功，但只要有理有據(jù)，在這兒就可以成功�！�
柯尋這番話說完，朱浩文不由抬眼向他看過去。
這個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成長。
學(xué)渣和笨蛋之間，絕對不能畫等號。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個很聰明的學(xué)渣么。
“文兒哥你覺得我說得在理不？”學(xué)渣問過來。
文兒哥：“……”嗯，不止聰明，還二。
“你說得有道理，”朱浩文還是贊同了二貨學(xué)渣的觀點，“也啟發(fā)了我，這么看來，我們可以應(yīng)用的方法就多了一些選擇，比如水結(jié)冰是物理里的凝固現(xiàn)象，這樣我們就可以利用這條‘法則’將池水凝固成冰，而后從冰面上走過去�！�
“我也想到一個，”柯尋說，“不是說人在死海上漂著不會下沉嗎，因為鹽水的浮力比清水的浮力大，這也算是一個物理現(xiàn)象吧？咱們往水里弄上大量的鹽，然后在水皮子上漂過去，我覺得鹽應(yīng)該可以從箱形圖標里搞得出來�！�
“既這樣，那我們就試試吧�！敝旌莆牡�，“不過試的順序要定一下，先游泳過去一個人，然后再試冰，最后要先讓冰融化，再注入大量的鹽。雖說鹽水也可結(jié)冰，但以防萬一，還是先冰再鹽更保險一點�！�
“好，那我游過去�！笨聦ふf著就要脫衣服。
朱浩文明白柯尋的意思，畢竟這個水池下面會不會有不明力量在準備作祟，誰也無法預(yù)料，他水性不太好，如果由他游過去，遇到危險只有送人頭的份兒，同理，讓何棠下水也是一樣，怕她遇到危險，所以柯尋才想著自己先去探路，畢竟看起來，下水游泳這個方式是三種方式里最為危險的一個。
然而柯尋脫了一半?yún)s又停住了，看向何棠：“你先過吧�！�
朱浩文不明所以：“怎么？”
“我覺得水底下不會有別的東西，”柯尋說，“如果有別的力量橫加阻止，就不會給我們求助同伴的這項功能，因為比起有理有據(jù)的法則來說，超自然的力量才是最無從應(yīng)付的難題，就算我們能求助同伴，同伴又能幫上我們什么呢？所以既然有這項功能，就應(yīng)該不會有這種無從應(yīng)付的力量出現(xiàn)�！�
如果說剛才柯尋的那番分析只是讓朱浩文想感嘆一句他的成長的話，那么這一次的分析就足以令他想對柯尋豎一豎拇指了。
這是一段很有邏輯性和辯證性的思考分析，很難相信它出自于一個學(xué)渣的腦袋。
他可能是一名被體育耽誤的聰明學(xué)生吧。
“既然沒有未知力量，那么游泳過去就應(yīng)該是三種方式里最保險的一個了，”柯尋繼續(xù)說道，“你水性不好，搞不準游到一半就要沉下去，所以這個方式不適合你�？紤]到另外兩種方式還不一定能符合要求，萬一需要用到更耗費體力的方式，何棠顯然就不適合了，所以游泳這一方式讓她來。何棠，沒問題吧？”
何棠點了點頭。
“那你就先過去，”柯尋說，“別穿著所有衣服游，衣服沾水太沉，而且這里面氣溫也不高，你過去后身上泡著涼水也容易感冒，我這件外套是防水的，你用來包住其他的衣服，帶著衣服包游過去，到了那邊再換上干衣�！�
“好。”何棠應(yīng)了，看了看他，努力讓自己對他笑了一下，“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還這么細心。”
柯尋垂下眼皮，掩去眸中飛快而過的一絲黯淡，再抬眼時已是回了她一個笑容：“多正常啊，我是基佬啊�！�
何棠吃驚地看著他，脫口而出：“不可能吧，你這么一大高個兒，誰hold住你啊？”
“……你怎么就能鐵口直斷我是被人hold的那一個啊？”柯尋雙臂環(huán)胸叉起胳膊瞪她，“我很娘炮嗎？”
“沒有，不是，別誤會，”何棠連忙搖手，“我，我就覺得，被hold的那一個一般可能心思更細膩一點，真沒別的意思啊，你hold別人也也也很合適的，真的�！�
柯尋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鼻頭，哼了一聲：“我家那位比我個兒還高、心還細呢，hold我不還是一hold一個準兒？”
何棠：“……”好吧。
朱浩文：“……抓緊時間。”
柯尋就對何棠道：“需要我倆轉(zhuǎn)過身去嗎？”
何棠邊脫衣服邊道：“不用了，你們看著點兒我，我心里還能有點底，再說，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你們男人什么沒見過，何況你還是個……咳，沒什么需要回避的�！闭f著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忽視朱浩文了，忙看著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位小哥哥也很正直的樣子，我很放心�！�
朱浩文：“……”并不覺得開心。
何棠脫得只剩下了打底褲和打底衫，把脫下的衣服用柯尋的防水外套包了，然后做了做熱身。
“你游泳技術(shù)行嗎？”柯尋最后向她確認，“這距離可不近，能游到對面嗎？”
“應(yīng)該還行，”何棠答得并不勉強，“我老家就是海濱城市，住的地方又離海很近，我小時候一直住在老家，基本上就是在海里泡大的，雖然沒有經(jīng)過過專業(yè)游泳訓(xùn)練，但應(yīng)付這種距離還是可以的�！�
“行，如果你覺得有什么問題，提早判斷，提早出聲叫我們，我們也好趕緊想辦法，別等體力不支了再出聲。”柯尋叮囑，“水母姿勢會吧？”
“會�！焙翁狞c頭。
“行，體力不支了就用這姿勢緩一會兒�！笨聦ぷ詈笤谒绫成吓牧艘幌�，像個在鼓勵自己即將上賽場的隊員的教練，“別害怕，也別著急，越害怕著急越費體力，什么都別想，游過去就是勝利，我們會在后頭一直看著你�！�
“好！”何棠覺得自己現(xiàn)在勇氣十足，比剛進畫的時候要強了好幾倍。
深吸了口氣，何棠慢慢地滑入了水中，水雖然沒冷到結(jié)冰，但也相當刺骨，猛一下水，激得何棠接連打了幾個冷顫，柯尋蹲下身看著她，這讓她覺得更有了些安全感，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從水里的任何地方拉上來。
“我去了�！焙翁墓淖阌職�，蹬著水向著對面游去。
柯尋看著她，同時也在仔細地注意著眼前的界面，生恐突然彈出個提示，告訴他們游泳的方式不被允許。
第262章
薛定諤的貓11┃冰。
好在界面沒有任何動靜，一直保持到了何棠游到了對面。
“那邊能聽到嗎？”柯尋提聲沖著對面喊。
“能！”何棠的聲音聽起來要比實際看到的距離遠，很微弱，但勉強能聽清。
“往出口那個洞里看看，能看到什么嗎？”柯尋喊。
何棠扭頭向著那個黑得可怕的洞里瞧了兩眼，打了幾個寒噤，沖著柯尋搖頭：“看不到，太黑了！”
“行，那你換衣服吧，我們背過身去，你換好了就叫我們一聲�！�
何棠脫去濕淋淋的打底衫，套上用柯尋的防水外套包裹著的外衣，然后招呼了一聲。
柯尋朱浩文轉(zhuǎn)過身來，對視了一眼，柯尋就道：“那接下來就試試水結(jié)冰的方法吧，開始了啊。”
朱浩文點頭，等著柯尋操作，卻見柯尋看著他：“你來你來，我不知道那法則具體怎么說。”
朱浩文無語，覺得這小子心里必定在轉(zhuǎn)著別的念頭，暫不同他計較，點開自己眼前的操作界面，書本圖標彈出對話框來，上面寫著：【請說出你要應(yīng)用的法則內(nèi)容】。
“在標準大氣壓下，水在零度以下會結(jié)冰�！敝旌莆脑囍f道。
對話框的下方隨即閃現(xiàn)出一行字：【法則通過。請前往道具箱選擇你要使用的道具�！�
朱浩文點開箱形圖標，同樣彈出一個對話框，上面寫著：【請說出你要使用的道具名稱�！�
見朱浩文一時沒了動作，柯尋忙問：“怎么了？”在他眼前的界面也是可以看到朱浩文的界面的，同組人的界面可以共享，
朱浩文轉(zhuǎn)頭看他：“我們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無論我們用什么樣的道具，想要讓這個不知深淺的水池徹底結(jié)成冰，恐怕都需要很長的時間，而我們的時間卻十分有限，這幅畫里的時間流和現(xiàn)實世界不一樣，如果這里的時間是無序混亂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夜晚，而如果夜晚過去之前我們無法通過水池，等著我們的可能就是死亡�！�
“那就直接要一塊冰，”柯尋說，“咱們并不需要把整個池子都結(jié)成冰，咱們只需要結(jié)一塊足夠盛下一個人的冰就可以，這個人坐在冰上，用手劃水劃過去�！�
朱浩文不由暗贊柯尋腦子轉(zhuǎn)得快，于是對著箱形對話框道：“冰。”
箱形對話框顯示出一行字：【“冰”為載物，違規(guī)要求，不予通過�！�
“喂喂，冰是水凝固而來的，這就相當于是用水啊，怎么就違規(guī)了？！”柯尋詫異，“何況這跟游泳過去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方式，哪一點也沒有違背要求啊�！�
朱浩文想了想，重新對著箱形對話框道：“要池中水所結(jié)的冰�！�
題目的要求是“除池中水外”的載物不允許應(yīng)用，那么如果不是池中水結(jié)的冰，很可能也不被允許應(yīng)用。
箱形對話框顯示：【不能提取房間內(nèi)現(xiàn)有物質(zhì)為道具予以提供�！�
朱浩文皺了皺眉，柯尋卻意外地冷靜，指尖撓了撓耳根，若有所思地道：“這個提示有點意思，如果池中水結(jié)的冰也不行的話，按理說它應(yīng)該像之前一樣提示違規(guī)，不予通過，現(xiàn)在它卻說不能提取，這房間里明明沒有冰，它所說的這個提取，意思是不能提取水，然后在它的道具箱里制作成冰，再為我們提供出來，你覺得是不是這個意思？”
朱浩文的眉頭微舒，點頭：“是的，所以意思很可能是，池中水做成的冰也許不違規(guī)，它只是無法提取池中水來制作冰，所以——我們可以索取制作冰的道具，自己用池中水來制冰。”
“沒錯了！”柯尋打了個響指，“找它要個制冰機，大容量的！”
朱浩文于是對著箱形對話框道：“大容量制冰機�！�
箱形對話框顯示出一行字：【“大容量制冰機”為復(fù)雜結(jié)構(gòu)機械組，請回到法則書依次說出其所應(yīng)用到的法則。】
“我草！”柯尋忍不住罵出來，“這特么也太無恥了，合著都它說了算唄！真應(yīng)了網(wǎng)上常說的那句話——我說你冰箱不好用，難道還得先學(xué)會制造冰箱才有資格說��？特么這是咱們想用塊冰還得先知道冰箱怎么造，該不會后頭還要讓咱們畫制冰機的結(jié)構(gòu)圖和寫化學(xué)式吧�！�
“不至于，”朱浩文道，“既然法則里面包括假想，那就不會讓咱們寫什么化學(xué)式或制造圖，因為假想不一定成立。”
“那你知不知道制冰機所應(yīng)用到的法則？”柯尋問他。
朱浩文看他一眼：“我只是計算機系的�！�
柯尋蹲下畫圈圈：“我特么萬沒想到進了畫里居然還要被考試，這世界已經(jīng)不能好了，學(xué)渣不配擁有活下去的資格嗎？”
朱浩文聞言，若有所思：“這有點兒像是某些學(xué)校里對學(xué)生們采取的優(yōu)勝劣汰的分類方式，通過考試或是平時的學(xué)習(xí)成績，把學(xué)生們分出優(yōu)劣，成績好的學(xué)生分到一個班，成績差的學(xué)生分到一個班，好學(xué)生會被重點照顧，差學(xué)生則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柯尋點頭：“我們班就是這樣，高考之前分優(yōu)差班，中考之前雖然沒分班，但老師會把好學(xué)生安排在教室的前排，差學(xué)生全扔到后排去。我是體育特招生，老師基本當我不存在，我一哥們兒學(xué)習(xí)差，當時就被扔到了最后一排，那真是天高皇帝遠，上課的時候你只要不大聲嚷，隨便你在后頭干什么，老師才懶得搭理你�！�
朱浩文猜測，也許就是因為他被老師當成不存在，才耽誤了他這顆挺聰明的腦子�？谥姓f道：“某些學(xué)校甚至家長，都認為成績代表一切，體現(xiàn)在這幅畫里就更加極端了，‘考’得好的‘學(xué)生’就能活下去，‘考’不好的‘學(xué)生’只能死。這大概又是程式對教育制度的一種極端諷刺�！�
“他這怨念可真夠重的，”柯尋抬眼望著水波不興的池面，“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的兒子就死在了這上面�！�
朱浩文沉默了片刻，開口：“不，也許現(xiàn)實中的程式和他的兒子并沒有這么深重的怨念或是極端的思想，都是被畫的幕后力量無限夸張放大了。
“如果說我們所有進過的畫的畫者，他們在畫里投注的怨念只相當于一根細短的炮引子，那么畫里所體現(xiàn)出來的怨念，就是炮引所連接的炮身。
“炮引點燃后只會冒出極小的火花，但它身后連接著炮身，小火花就能引發(fā)足以傷人的巨響和摧毀性。
“所以，我感覺，每一幅畫的畫者都是被利用的‘炮引’，真正讓人惡心的，是畫的幕后力量造出的炮身。
“這個問題現(xiàn)在先不必去想，眼下我們得盡快想辦法通過這一關(guān)。制冰機的大致原理我知道，壓縮，冷凝，節(jié)流，蒸發(fā)，反復(fù)循環(huán)，但具體到更詳細的步驟，這就不清楚了。”
“先試試看，不行咱們再想別的招�！笨聦ふ酒鹕�。
朱浩文依言，返回到法則書頁面，把自己所知道的關(guān)于制冷原理的知識點全都說了一遍，然而還是差了幾個環(huán)節(jié)，無法構(gòu)成一套完整的制冷設(shè)備。
柯尋撓頭：“你說這畫是不是有點太故意為難人了，不允許使用乘載道具這種限定也太刻意了一點吧。”
朱浩文道：“畫里所渲染出的怨念都是這樣極端的，它對程式的怨念進行了無限夸張和極端化的再創(chuàng)作。
“衍生出來的意圖大概是：既然學(xué)�？偸亲寣W(xué)生們死板地學(xué)習(xí)和套用這些原理法則，過于教條主義，而忽視了靈活實踐與實際應(yīng)用性，就好像只要記住了法則就可以解決一切似的，那索性就在畫里拒絕讓入畫者使用一切可以直接解決問題的道具，只給我們這些法則，讓我們用法則和相對簡單的道具，去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些輔助法則的簡單道具，也就只相當于學(xué)生做實驗時所用的燒杯、玻璃棒、酒精燈等等，而不可能說直接把燒杯拿來用，就可以達到一個復(fù)雜實驗的目的。
“畫這幅畫時，程式已經(jīng)瘋了，在他當時混亂的思維體系里，不可能組織出如此具有辯證性和邏輯性的東西，所以還是我們剛才推測過的，這些偏激極端到近乎不講理的怨念，都是畫的幕后力量在加工和放大，進行了二次創(chuàng)作。”
“等等——燒杯玻璃棒……”柯尋卻眉尖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硝石是不是可以制冰？”
朱浩文的眼睛就也跟著一亮：“硝酸銨的效果可以更好�？磥砟悴⒉皇莻�學(xué)渣�！�
柯尋笑著一擠眼睛：“硝石制冰是我偶然在網(wǎng)上看到古人怎么制冰飲的一個帖子上說的，我還打算試著用古法做一回刨冰來著，結(jié)果因為買不到硝酸銨就放棄了�！�
朱浩文：“……”原來是為了吃。
兩人不再耽擱，立刻進入操作頁面，“硝酸銨溶于水時吸收大量熱，可令水結(jié)冰”的法則被通過，并要到了大量的硝酸銨粉末和盆、舀水的容器。
——這類簡單的、不具備復(fù)雜原理和操作性的道具都可以被道具箱提供使用。
盆有一大一小，大的足像個圓形大浴池，小的也像個單人浴池。好在只要不用它們來過池，道具箱似乎就能基本滿足兩人的需求，提供給他們想要的道具——當然，房間里有的物質(zhì)不能做為道具被提供出來。
用舀水的容器將兩個大盆裝滿水，小盆放進大盆里，而后配比著水和硝酸銨粉末的量，往大盆里傾倒。
冷卻制冰的過程中，朱浩文忽然收到了一個求助請求，由于求助功能只能針對個人，所以他的界面此刻無法對柯尋共享，他說話的聲音也被屏蔽，只有求助人那邊才聽得到。
柯尋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終于見朱浩文的目光落過來，便問他：“是誰求助？”
“羅勏，他和鄧林一組，兩個人遇到了點難題�！敝旌莆牡�。
“解決了嗎？”柯尋問。
“解決了。”朱浩文道。
柯尋就沒有細問，指著盆里已經(jīng)結(jié)成的冰：“多做兩塊，免得劃到一半的時候化得禁不住人�！�
兩人又花了些時間，做了三塊既大又厚實的冰，柯尋就和朱浩文道：“好了，你過去吧，小心著些�！�
朱浩文看他：“你先過去，我用鹽水漂浮的方式過去�！�
柯尋笑：“你水性又不好，少啰嗦，趕緊過去，一會兒冰化了。”
朱浩文：“你會說法則么？”
柯尋：“我怎么不會啊——鹽水浮力比淡水大，多簡單！趕緊著。”
朱浩文：“要是不能用這個方法呢？鹽水漂浮和游泳也差不多了，萬一不可以呢？”
柯尋：“那你到了對面也能幫我一起想辦法啊。”說著抬腳把幾塊冰蹬進了池中，又一箍朱浩文的胳膊，不容他掙扎，直接把人摁在了冰上。
朱浩文無奈皺眉，看了他一眼，只好不再耽擱，跪坐冰上，兩手劃著水，帶著另兩塊浮冰一起慢慢往池對面漂去。
待朱浩文成功抵達對面，柯尋這邊也拿到了鹽，不停地往池水里傾倒，這個過程花去了很久的時間，柯尋沒敢靠品嘗來確定池水的含鹽度，只好直接脫了衣服準備下水親自感受一下浮力。
不成想，他才剛下水，界面上就彈出了警示，一行鮮紅的文字不停地跳躍閃爍：【警告——操作違規(guī)，請盡快取消！倒計時30秒！】
柯尋連忙從池水里爬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水，望向?qū)γ妗?br />
對面的朱浩文皺眉盯著這邊。
靠鹽水浮力漂過去的方式果然不被承認，它被判定為和游泳是同樣的方式。
第263章
薛定諤的貓12┃輕功水上漂。
柯尋裹上衣服凝眉沉思。
游過去，漂過去，已經(jīng)有兩種方式了，還能有什么方式可以渡水呢？難不成真的得用飛的？能讓人飛起來的法則都有什么？螺旋上升？這又不是機器貓的竹蜻蜓，要用到飛行機器的話還得知道相應(yīng)的法則才行。
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或者，在這個時間流混亂的畫里，說不定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個小時，每一個下一秒，都有可能是這里的夜晚結(jié)束時。
只要一想到此，朱浩文就膽戰(zhàn)心驚，遠遠地看著柯尋蹲在那兒對著池水發(fā)呆，忍不住提聲對著他叫道：“柯尋，冷靜，沉住氣，我一定會想到辦法！”
柯尋抬起眼看過來，臉上沒有絲毫亂了的跡象，反而還沖他奉送了一記狗狗笑：“不急，你慢慢想，我也正想招呢，連御劍飛行和鐵掌水上漂都想過了！”
見這人還有心情開玩笑，朱浩文也靜了靜心，忽然一道靈光劈過腦海，不由脫口而出了一句：“鐵掌水上漂——有辦法了�！�
“啥辦法？”柯尋狗耳尖尖地聽到了，扯著嗓子問過來。
“非牛頓流體的剪應(yīng)膨脹性！”朱浩文道。
柯尋：“……”
柯尋：“……牛頓怎么了？”
朱浩文看著他，不知為什么，忽然想揚起唇角：“先別管那么多，就按我說的來，如果法則能通過，就打開道具箱，索取玉米淀粉�！�
柯尋依言行事，法則被通過，也要到了玉米淀粉，并且按照朱浩文的指示，大量地向著池中傾倒。
道具箱內(nèi)提供的道具沒有量的限制，也多虧了是體力超強的柯尋，這樣不停地傾倒玉米淀粉，換了一般人早累趴下了。
傾倒過程中，柯尋忽然收到了一個求助請求。
咦？會是誰呢？居然有人求助求到了他的頭上。
柯尋點開燈泡圖標，見彈出的對話框上豁然顯示的是牧懌然的頭像，旁邊有文字提示：【[頭像]向你發(fā)出求助請求，接受or拒絕？】
柯尋嚇了一跳，連忙點了接受。
界面上出現(xiàn)了牧懌然的面孔。
“懌然，出什么事了？”柯尋慌問——如果是連牧懌然都會求助的事，那得是多么難以應(yīng)付的難題？！
“沒事。”牧懌然的聲音卻平靜如常，并且還帶著幾分關(guān)切，“只是想看看你們這邊進行得如何了，有沒有遇到難題，你怎么樣？”
柯尋一下子揚起了大大的笑容，望著牧懌然的眼睛里像流淌著星辰。
原來，原來親愛的他浪費了一次寶貴的求助機會，是為了看看他是否還好。
這是怎樣美好的一個男人呀�？聦ばχ瑩u搖頭又點點頭：“我們已經(jīng)過局了，一切特別順利，你們呢？你怎么樣？”
牧懌然看著他，似乎有些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對我說實話，柯尋。我們已經(jīng)過局了，重新回到了標有數(shù)字的房間，但在你們的房間位置看不到你們組的任何人，可見你們還在局內(nèi)。遇到困難了么？”
“沒有，馬上就解決了，放心！”柯尋說著，正要把自己隊這一關(guān)的要求給牧懌然說一遍，免得他多思多慮，卻不料時間已經(jīng)用盡，界面上牧懌然的面孔消失了。
柯尋更加賣力地往池水里倒淀粉，想要盡快出去見到牧懌然，好讓他少替自己擔(dān)心一會兒。
這片池水雖然看不到首尾，但柯尋認為它總會有一個具體的量，否則很多法則豈不是無法被應(yīng)用了么？這和這幅畫逼著人們利用法則承受考驗的初衷就相悖了。
事實上果不出他的所料，玉米淀粉已經(jīng)開始在水中變得稠起來，直到對面朱浩文提聲道了一聲：“好了！”柯尋才停了手。
“接下來呢？”柯尋問。
“跑過來！”朱浩文道。
柯尋：“好！”
說著拉開架勢，毫不猶豫地就邁進了如同玉米淀粉稠粥般的池水中。
朱浩文反而愣住了。
原以為以柯尋好奇寶寶的性格必定會覺得奇怪，一定要問個為什么才會依言去做，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干脆就聽了他的話。
他就不怕這么一跑就陷進池水中么？他就不怕因此又被判定為違規(guī)甚而遭到懲罰么？
什么都不明白的情況下，他就真敢這么放心大膽地聽他的話。
看著柯尋像只奔跑的二哈一般，一路踩在水皮子上沖過來，朱浩文半晌回不過神。
“我靠太神奇了！”二哈躥上岸，迫不及待地嗷嗚嗷嗚叫起來，“這是真·輕功水上漂�。∥膬焊�，怎么做到的？這什么原理？跟牛頓大爺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才是他啊，好奇的二哈。
朱浩文回了回神，才要開口解釋，卻見柯尋又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會兒再說，咱們先趕緊離開這兒！”
說著一腳就踏進了那黑黝黝的洞中。
他怎么這么急？朱浩文詫異，然而等進入洞中重新回到了標有4的房間，并看到了隔壁房間的牧懌然后，這才明白了。
“懌然！”柯尋沖過去就想來一記大大的擁抱，被牧懌然長臂一伸擋在了他自己房間的范圍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