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匣子天生就是作為兵器而誕生的,既然是兵器,又怎么可能安全呢。
瀨戶直微微一頓。
“聽上去這是一項成本高昂的舉措,這么做恐怕會影響到彭格列的切實利益�!彼酒鹈�,右眼眉骨上的疤痕像是在他的臉上爬動了一下�!澳琅砀窳袣v史上的動蕩期嗎?或許您的年紀還小,但我也算是那段時期的半個親歷者,那段時間彭格列因為一些措施的后遺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異常艱難的掙扎,有很多次都差點倒下�!�
“您知道彭格列為什么一直都是里世界的最強家族么?”
瀨戶直嘆了口氣。
“那是因為彭格列必須是最強的家族——必須、一定、不容置喙。彭格列這種地位的家族是不能休息的,一旦停下腳步休息就會被四周的群狼一擁而上分食殆盡。第二強的彭格列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彭格列的命運只有最強�!�
綱吉默不作聲,他安靜地等待瀨戶直說完。
“可是,保住最強的地位,聽起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何控制最少的成本,如何攫取最大的利益,如何保證最大的穩(wěn)定,這些東西都要像料理時放多少調(diào)味料一樣精準�!彼坪跤行┘悠饋恚f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一絲威懾�!耙坏┯幸惶幈辣P,彭格列就有可能走向毀滅,而我不希望看到彭格列走向毀滅�!�
“沢田綱吉先生,雖然九代目已經(jīng)下令把匣兵器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您來處理,但我還是想問——這樣真的正確么?”
瀨戶直終于說完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沢田綱吉端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平靜地看著他。
“其實我并不是很擅長料理,迄今為止做的最好吃的一道菜是奶油燉菜,不過那也并不是靠我自己完成的�!�
瀨戶直有些愣住,他不明白為什么小首領(lǐng)突然說起這個。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小首領(lǐng)的雨守來到這里是也是這樣,突然自顧自說起些不明所謂的話。
……你們十世家族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和我一起完成那道菜的人告訴我,其實燉菜很簡單,鹽多了就加水,水多了就加鹽,加加減減總能調(diào)出好吃的味道。”
“那道菜確實很好吃�!�
綱吉看著還有些怔愣的瀨戶直。
“所以,既然我可以全權(quán)處理匣兵器的事情了,那么就從今天開始,收繳掉日本境內(nèi)所有還在流通的匣子吧。”
“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正確的,但我想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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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一個伏筆回收:
還記得第一個單元里27的奶油燉菜么ww,我寫這個情節(jié)可不是用來水字數(shù)的�。ú嫜�
關(guān)于另一個伏筆回收and無責(zé)任小劇場:第四十三章
里第一句提到27在用要干架的氣勢敲手機屏幕,當時發(fā)生的事大概是這樣的——
59:Boss,前段時間我給您添麻煩了。
27:啊,獄寺你已經(jīng)沒問題了嗎?真是太好啦。
59:Boss!
59:我現(xiàn)在就前往日本找您啊Boss!
59:接下來的時間我這個左右手一定寸步不離跟在您身邊啊Boss!
27:不過那個稱——(因為59刷屏太快,只能把剛打完一半的句子刪去,并試圖接上59的新話題)
59:您現(xiàn)在還在帝丹高中對嗎Boss!
59:我已經(jīng)訂好機票了!
59:兩天后就可以到達東京了!
59:還給您帶了伴手禮!
27:沒錯,我在帝——(再次刪除半個句子)
59:啊,Boss您大概正在忙吧。
59:打擾您的時間真是我這個左右手的失責(zé)。
27:(終于用驚人的手速發(fā)出消息)我知道了!
……
嗯,大概就是這樣
第53章
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
里包恩搜羅了很多描繪Mafia的電影,拿給正在總部努力學(xué)習(xí)彭格列歷史的綱吉看。
他們坐在舒適柔軟的躺椅上,面前是一套十分奢華的家庭影院。大屏幕里飾演首領(lǐng)的演員穿著昂貴的衣服梳著威嚴的發(fā)型,
他身后是荷槍實彈的手下而面前是反對他的敵人。首領(lǐng)聽著敵人不斷咒罵,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剁得細碎的肉渣,仔細投喂一只養(yǎng)在桌上小水缸里的紅耳龜。
“……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給出的利益太低了,這簡直是在放我們的血!”敵人橫眉豎眼。
“啊,
他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么?”首領(lǐng)對手下溫和地笑笑。
手下低著頭,安靜地像一座石樁。
“既然說完了,那就把他送去喂鯊魚吧�!笔最I(lǐng)輕描淡寫地擺擺手。“反對我的都要被送去喂鯊魚,這就是我定下的道理�!�
鏡頭一轉(zhuǎn),澎湃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
深藍的海水里流淌著深紅的血。
“……這種人也太可怕了吧。”屏幕外看到這里的綱吉,
默默裹緊了自己的小毯子。“為什么要給我看這種電影啊里包恩。”
“你不覺得那只紅耳龜?shù)臉幼�,很像安翠歐嗎?”
“……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綱吉在昏暗的光線中仔細揣摩里包恩的表情,他總覺得對方話里有話。
“阿綱�!崩锇骼^續(xù)看著屏幕,現(xiàn)在電影里的場景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場舞會,
被邀請至此的客人們在提琴的演奏中踏出激昂的舞步,
沒有人能夠意識到,
幾分鐘后,這場舞會會變成首領(lǐng)清除反對者的狩獵場。“你已經(jīng)了解過彭格列動蕩期的歷史了�!�
“嗯……”綱吉以為這又是一場臨時考試,
他回答了里包恩的問題。
“彭格列五世在29歲那年突然患上了嚴重的疾病,
他的身體沒辦法支撐他對彭格列的管理,于是五世和當時的門外顧問匆忙選出繼承人,也就是后來的彭格列六世。六世是一個正直的理想主義者,
他的一些舉措在當時看來過于超前……”
綱吉皺著眉頭背出歷史資料上的評語,他其實并不太理解所謂“超前”究竟是什么意思。里包恩并沒有打斷他,
而是安靜地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經(jīng)過六世時期過于激烈的變革,彭格列日趨式微。后來的七世與八世時期也只不過勉強維系,彭格列的實力與地位在這段時期經(jīng)歷了十分嚴峻的考驗。這一階段被稱為彭格列的動蕩期,直到三十多年前九代目繼任,帶領(lǐng)彭格列回到正軌,才最終終結(jié)了這一段歷史。”
“那你知道,九代目具體是如何帶領(lǐng)動蕩的彭格列回到正軌的么?”里包恩追問道。
綱吉搖了搖頭。
里包恩看著屏幕不說話。
“等等等等!”綱吉突然大驚失色�!澳阍摬粫胝f九代目也做出過電影里這種事吧,那怎么可能呢!”
可他說完自己先愣住了,因為他忽然想起那些在指環(huán)里見到的血腥場面,每個畫面每個影子都流淌著濃稠的罪惡,這么一想其實九代目會做出類似的事好像也并不奇怪了。
綱吉忽然有點難過。
“你又在想什么,九代目可是最仁慈的首領(lǐng)。”里包恩又一次阻止了綱吉的胡思亂想�!拔抑皇窍胝f,九代目曾經(jīng)遇到的阻礙并不會比電影里這個人少,但是他最終成功清除了所有妨礙他的聲音�!�
“聽上去真厲害啊……那么他是怎么做的?”
“把敵人丟到海里喂鯊魚�!�
“……那不還是一樣的嗎!”綱吉隱隱有些崩潰。但他忽然看到里包恩那有點惡趣味的表情,綱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對敵人枉費口舌是最沒有意義的事,阿綱�!�
里包恩終于把目光從屏幕上轉(zhuǎn)移開,他看向綱吉,認真說道:“想要反對彭格列的,首先要有打敗彭格列的資本。想要反對你的,也首先要有打敗你的資本。但只要彭格列還待在里世界最強家族的位置上,彭格列的威嚴就無人膽敢冒犯�!�
只要你坐在彭格列十代首領(lǐng)的位置上,你的決定就無人膽敢質(zhì)疑。
“這就是Mafia的法則,Mafia的世界里從來沒有錯誤與正確,只有弱小與強大。”
綱吉低下頭眨眨眼�!斑@聽上去一點也不好�!�
“是嗎,我倒是覺得很好�!崩锇魈统鲆粋咖啡壺�!氨热绗F(xiàn)在,我想讓你去給我煮咖啡你就要去,因為我比你強�!�
綱吉習(xí)慣性把咖啡壺接過。
“阿綱。”
里包恩看著綱吉的背影,一本正經(jīng)地說:“早晚有一天,你要學(xué)會把敵人丟進海里喂——”
“等等等等!你不要再故意說這種可怕的話了�。 本V吉端著咖啡壺猛地回頭控訴道:“我是絕對不會把什么人丟進海里的!”
他甚至都不想說完后半句話。
“沒有錯誤與正確而只有弱小與強大的世界聽上去一點也不好。弱小的一方就應(yīng)該受欺負什么的,強大的一方就能不論何時都隨心所欲什么的,這種事一聽就知道不對吧!”綱吉還在嘀嘀咕咕�!拔沂菫榱吮Wo朋友而變強的,才不是為了可以隨心所欲欺負別人而變強的。如果真的有那種討厭的家伙,那我一定要阻止他!”
“不錯嘛�!�
里包恩在綱吉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糾結(jié)表情中,微微勾起嘴角�!翱磥砟阋呀�(jīng)學(xué)會了�!�
學(xué)會了么?綱吉不知道。
但是他現(xiàn)在看向面前的瀨戶直,突然又回想起那部電影。他沒有看完那部電影的結(jié)局,因為里包恩說那個結(jié)局太爛了。里包恩說如果導(dǎo)演還在世的話,他一定會去揪著他的胡子用槍指著他的后腦勺,讓對方重新拍一版更好的結(jié)尾。
但綱吉還記得那部電影的開頭,從波詭云譎的斗爭之中剛剛接過首領(lǐng)位置的男人坐在猩紅的王座上,向身前恭敬的手下緩緩伸出右手。
現(xiàn)在瀨戶直就半跪在他的身前。
即使知道是虛擬影像,綱吉還是把手縮了縮。
“那不是繼承式之后才有的禮儀么?”他稍稍有些尷尬�!艾F(xiàn)在你該向其行禮的人是九代目,不是我啊。”
“有什么關(guān)系呢。”瀨戶直依舊堅持。
“您已經(jīng)接過了九代目遞出的權(quán)柄,您就是彭格列的下一任首領(lǐng)。在執(zhí)行首領(lǐng)的任務(wù)時,我總要知道自己在遵循些什么�!�
“九代目是絕對不會給我下這種‘收回所有匣兵器’的命令的,我知道我在遵循的是十代目的指令。”瀨戶直微微仰視著綱吉�!拔倚枰玫侥闹С峙c許可。”
綱吉猶豫一瞬,最終緊抿著唇,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什么都沒有碰到,瀨戶直也什么都沒有碰到,可雙方影像確實在虛擬的空間里發(fā)生了交疊。
在全息投影的世界里,瀨戶直向沢田綱吉獻上表示忠誠的吻手禮。
“我會忠實執(zhí)行您的命令。”
瀨戶直注視著綱吉的眼睛。
“愿彭格列榮光長存�!�
*
“嘖,你看上去真狼狽啊貝爾摩德,那位先生交給你的任務(wù)失敗了嗎?”
貝爾摩德壓低了嗓音輕笑幾聲�!翱偙饶憬硬坏饺蝿�(wù)要好,基安蒂�!�
“你這家伙真讓人討厭!”背著一把PSG-1狙。擊步。槍的基安蒂頓時火冒三丈,她大力拍打著身后正在倚靠著的跑車座駕。
“冷靜、不要、吵架。”還在跑車副駕駛上,正在遭受車子搖晃的無妄之災(zāi)的科恩干巴巴地勸架。
貝爾摩德并沒有吵架的打算,她跨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留基安蒂一個人繼續(xù)呵斥。“怎么樣?你的任務(wù)呢,琴酒�!彼聪蛘龔谋r捷邁下的銀發(fā)男人問。
琴酒用一種充滿殺氣的眼神看向貝爾摩德。
啊,懂了,沒有成功。貝爾摩德神色如常地回避了琴酒的目光。
為什么沒有成功呢。她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
“人到齊了�!闭驹诮锹淅锏牟ū就蝗婚_口。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夾克衫,一頭燦爛的金發(fā)被他藏進帽子里,于是在他開口前基安蒂甚至沒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那里�;驳偕陨员凰麌樀�,終于止住了對貝爾摩德的罵罵咧咧。
“不過我們今天來是要干什么的?有新任務(wù)么?”他不著痕跡地試探。
自從傳言朗姆出動后,他在組織里就比之前慎之又慎。他摸不清這個只見過貝爾摩德和琴酒的朗姆是怎么得知國際上的各種機構(gòu)在組織里安插的線人的,就連平時最擅長偽裝的基爾都暴露得那么突然。雖然不知道朗姆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沒有下令殺死基爾,而是把她關(guān)押看守起來,但誰也不能保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朗姆會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突然下令給基爾一槍。這比被當成組織里的老鼠當場處決掉更令人恐懼。
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尚且安全,究竟是因為朗姆并沒有摸到日本公安的實力,還是因為朗姆在等他按捺不住露出馬腳后再來處理他。
他只能表現(xiàn)出問心無愧的樣子,然后收斂自己的行動。
科恩和伏特加一齊看向貝爾摩德,基安蒂撇過了頭。
“別看我,我不知道�!必悹柲Φ滤λ︻^發(fā)�!拔液屠誓芬幌虿粚Ω�。”
于是大家又一齊看向琴酒。
“等�!�
他只說了一個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驳僮嘏苘嚴铮瑹┰甑赜弥讣浊么蛑较虮P。波本抱著雙臂站在角落的陰影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終于在五分鐘后,琴酒的電話突然鈴聲響起。
他在眾人各異的神色中,接通電話打開了免提。
“哦,你們都到了么?”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朗姆。”琴酒冷淡地開口。在場眾人除了他和貝爾摩德外,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安室透的大腦已經(jīng)行動起來,他在努力辨認并記住對方說話的語氣。
一個人的聲音可以被通過儀器修改,但說話時的腔調(diào)、節(jié)奏與用詞卻很難改變。他在努力記下這些東西。
聽上去確實是一個沒有接觸過的人。他排除了朗姆偽裝成普通人在他身邊出現(xiàn)打探消息的可能性,稍稍松了口氣。
“我已經(jīng)知道上次任務(wù)失敗的消息了。”他語氣分不出喜怒。“雪莉的研究對那位先生來說非常重要,她是我們一定要得到的人�!�
琴酒面色冷冽。
“不過今天我們不討論雪莉的話題�!彼蝗辉掍h一轉(zhuǎn)�!敖裉焯栠@么好,是該做點更好玩的事�!�
“你們知道,什么是匣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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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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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內(nèi)有關(guān)彭格列歷史的論述,全、是、私、設(shè)。這些設(shè)定僅在本文世界觀下適用,務(wù)必不要當做官設(shè)!務(wù)必不要!
如果有人在意這段歷史是怎么寫(扯)出來的:根據(jù)初代到日本后才有兒子,而家光是初代的玄孫,推出彭格列從二代到九代(末期)之間大概有100-140年。也就是每一任首領(lǐng)的平均在位期其實……并不長,更何況從Xanxus的年齡來推算,九代確實已經(jīng)當了三十年左右甚至更長時間的首領(lǐng),這么算起來二代到八代之間就只有70-110年。
彭格列的首領(lǐng),也不好當啊……
第四卷
終于結(jié)束了(躺平)
就,揭露一個好像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小彩蛋,有人注意過
第四卷
的卷標么,“山雨”欲來,嘛,想到什么了么
沒錯我就是最大的劇透怪(?)
無責(zé)任小劇場:
R:對敵人枉費口舌是最沒有意義的事,遇到不聽話的先打一頓就好了。
69X10051:……他已經(jīng)學(xué)得很好了。
#
E.V.I.L.
第五卷
·E.V.I.L.--
第54章
“灰原,
你沒事吧——你吃過解藥了?”
柯南已經(jīng)在阿笠博士家等待了許久。期間獄寺就坐在柯南對面的沙發(fā)里擺弄手機,順便用余光盯住他的動作。幾分鐘前獄寺一言不發(fā)走了出去,柯南本想偷偷湊到門邊看看,
沒成想剛好撞見正打開門準備走進博士家的灰原。
柯南注意到了灰原已經(jīng)換過一身的衣服。她出門時還穿著自己衣柜里的設(shè)計感十足的高級童裝,
現(xiàn)在則換上了一套十分大眾的運動衫,如果不是頭頂上還帶著那頂芙紗繪的禮帽,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倒像是剛剛上完體育課的學(xué)生了。
柯南先是緊張,
隨后立刻壓低聲音詢問道:“你還好嗎?受傷了嗎?遇到琴酒了嗎?你認識救了我們的人是誰嗎?”
灰原收拾雨傘的動作頓了頓,她抬頭看了正在緊張兮兮的柯南一眼,又沒什么表情地低下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嗯。”
我問了那么多問題,你就只回答我一個語氣詞嗎?柯南欲言又止。他看了看灰原,又看了看身邊的大門,
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想要偷聽的好奇心,
沉默地遠離那扇門。
灰原把捆好的小花傘輕輕放進門邊的雨傘架。
“灰原�!笨履铣料侣曇簦J真地看著她,臉上滿是凝重。“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可以說了吧,執(zhí)意要去杯戶町的原因�!�
“琴酒知道APTX4869有使人變小的作用了�!被以p輕說。
“很不巧,
我也已經(jīng)知道他們知道了。”柯南說出了一個有些繞口的句子,
他出乎意料的冷靜讓灰原微微一愣�;以疽詾榭梢越栌蛇@個爆炸性的消息分散開柯南的注意力,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很難成功了。
“在你用出租車甩開我之后,我遇到了——不,
準確地說是貝爾摩德找上了我。她裝扮成出租車司機的樣子,
把我從杯戶帶回了米花。從她透露的消息來看,黑衣組織已經(jīng)監(jiān)視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當然會知道是APTX4869把我們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小學(xué)生的模樣。”
“我說完了。”柯南看著一直在回避自己眼神的灰原。“你要說點什么嗎。”
“貝爾摩德有提到琴酒么?”灰原不答反問。
“有。”柯南對灰原有些敷衍的態(tài)度皺了皺眉,
但他還是回答了灰原的問題。“她似乎很希望看到琴酒成功……殺死你�!�
“啊,這倒是不奇怪,
貝爾摩德一向很討厭我。”
看來貝爾摩德并不知道琴酒的真實任務(wù),那么和貝爾摩德接觸過的工藤,應(yīng)該也不會知道。
灰原眨了眨眼,她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柯南。
“從幾天前開始,我就感受到了組織成員的氣息�!�
騙人的,除了之前在街上偶然遭遇開著保時捷356A的琴酒那次,以及遇到波本那次之外,她并沒有在博士家附近或者帝丹小學(xué)里的任何地方感受到過組織成員的氣息。她并不清楚這究竟屬于自己的感應(yīng)失控,還是組織派出了什么可以完全收斂自己氣息的厲害人物,亦或所謂監(jiān)視只是貝爾摩德自己的謊言。
但這確實是個說服工藤的好借口。
“我想,與其等待他們發(fā)現(xiàn)我,還不如我主動去找他們,這樣才不會給博士和你們帶來危險。”灰原在柯南嚴肅的表情中慢慢說道。
“我準備好了解藥,想去杯戶碰碰運氣,畢竟他們總是在那里出現(xiàn)不是么……就是這樣。”
“你在撒謊�!笨履袭敿床鸫�
“你感受到那個組織中人時的表現(xiàn)根本無法掩飾,如果你真的察覺到了他們,我一定會發(fā)現(xiàn)你的異樣,博士也一定會發(fā)現(xiàn)你的異樣。”
柯南那種了然一切的眼神像是向前突進的利刃,輕易劃破灰原所有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偽裝�;以蝗挥X得身體有點冷,大概淋雨的后遺癥馬上就要顯現(xiàn)出來了。
“你真的不想告訴我,你究竟為什么要去杯戶么?”
柯南和灰原在玄關(guān)處沉默地對視,整座房子里過于安靜,只有墻壁上的鐘表在不斷發(fā)出指針走動的聲音。
“放棄吧,工藤。”灰原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倦�!斑@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事,我不希望你知道�!�
“與你在組織里的研究有關(guān)嗎?”柯南繼續(xù)追問�!芭c組織的目的有關(guān)嗎?與那些你所謂的‘沒有任何意義’的無法使用的情報有關(guān)嗎?”
灰原眸光波動,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些問題無論怎么回答都會暴露一點信息,而灰原并不想讓他掌握任何相關(guān)的信息。
她只能沉默。
柯南的手臂垂在身體兩側(cè),他用力攥緊了拳頭。
“我不明白�!笨履弦蛔忠活D地對灰原說,這些言語從他的嘴里有力地吐出來,就像是槍膛吐著填滿火藥的子彈�!拔乙膊荒芙邮��!�
“我本以為只有我們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灰原。”
在與組織相關(guān)的事件里,F(xiàn)BI有FBI的思慮,日本公安有日本公安的考量�?履显谂c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總是要提著一口氣,時刻提醒自己別暴露什么不該說的也別做什么不該做的。只有與灰原一起討論組織相關(guān)的話題時,他才能短暫地松懈自己的神經(jīng)。
可當灰原開始回避與他共享情報后,柯南突然意識到,原來或許灰原的想法與自己的想法也并不完全一樣。
他忽然感受到一種像是被拋棄一樣的怨懟。
“好吧,就算你什么都不想說�!笨履弦Я艘а馈!拔覀円呀�(jīng)被那個組織盯上了,從現(xiàn)在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存在安全的可能。我們必須想想辦法�!�
灰原的視線聚焦在前方的虛空。
“我不知道,工藤�!�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當獄寺走出阿笠博士家時,山本正在前庭玩鬧一樣地揮舞著球棒。他對如何控制揮出球棒的速度已經(jīng)異常熟練,于是現(xiàn)在那根球棒就只是一根普通的球棒而沒有突然變成武士刀。
“啊,獄寺。”山本愉快地打招呼。“怎么樣,那個小鬼有沒有很難纏?”
綱吉在向他們描述柯南和灰原時,對柯南使用了“很聰明很敏銳”的形容詞。山本下意識覺得那一定是個不怎么好招惹的人,而現(xiàn)在看到獄寺比起平時更加一臉不快的樣子,他心想大概自己真得沒猜錯。
“里包恩先生呢?”獄寺對那個話題沒興趣。
“他說是還有其他事,只是簡單尋問了一些關(guān)于阿綱最近的事情就匆忙離開了�!鄙奖咀プヮ^發(fā)�!霸懔�,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把阿綱的動向說那么詳細的?”
里包恩先生居然去問這個棒球笨蛋,居然因為最近自己沒有緊緊跟隨十代目而跑去問這個棒球笨蛋。獄寺眼神微微失焦,差點又陷入“十代目的事情我這個左右手了解的居然沒有別人多”的糾結(jié)與沮喪里。
“不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阿綱了吧,他怎么說?”山本瞥到獄寺凝滯的表情,他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一臉無辜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Boss好像也不知道里包恩先生會來日本,他有些驚慌的樣子�!豹z寺深深蹙眉。“Boss遇到麻煩了嗎?只是救下兩個剛認識的小孩子這種小事,怎么會驚動到里包恩先生,讓他專門從意大利趕來呢?”
啊,因為他們大概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山本想到自己與灰原的保密約定,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
“嘛,里包恩想做什么事情,我們怎么可能猜得到呢。也許他只是想來日本見見自己的老朋友,也許他只是又想去某個樂園里玩。里包恩來日本也并非一定與阿綱有關(guān)啦�!�
但愿吧。獄寺隱隱有些煩躁,他討厭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也許”。
“話說我們還要繼續(xù)等在這里嗎,還是去找阿綱?”山本又開始揮舞球棒練習(xí)擊球動作�!八c大阪那邊的會議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
“Boss讓我們等在這里,他稍后會親自到場。”想到不能馬上見到十代目,獄寺的表情更不爽了�!熬尤桓医oBoss添這么多麻煩,真是——”
可他突然想到對方只是兩個比藍波還要小的小孩子,憤怒的話在嘴里滾了幾圈,最終還是囫圇咽了前去。
“有什么關(guān)系,遇到麻煩我們來幫阿綱解決不就好了嘛�!鄙奖舅实匦π��!安贿^說起來,獄寺你好像已經(jīng)有幾個月時間沒有見過阿綱了呢,等下阿綱見到你,說不定會因為你這么流暢地改口而大吃一驚吧——啊,我好像聽到引擎聲了�!�
獄寺和山本都聽見了,他們對這道聲音十分熟悉,那是經(jīng)過彭格列專有的技術(shù)改造后的摩托車引擎發(fā)動時獨有的嗡嗡聲�,F(xiàn)在在這里,會騎這種摩托車的人也只有綱吉自己了。
獄寺的眼睛亮起來了。山本把球棒橫搭在肩膀上用雙手壓著。
幾秒鐘之后。
綱吉的摩托車停在阿笠博士家的大門口,綱吉單腿撐地支著車,取下頭盔后小小地吐了一口氣,被壓在頭盔里的暖棕色發(fā)絲在微風(fēng)的撫摸下,又逐漸蓬松起來。
獄寺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山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綱吉見到來人,十分開心地揮了揮手。“啊,獄寺,好久不——”
“——您辛苦了,十代目!”
山本腳步凍在原地。
獄寺保持著彎腰鞠躬的動作神情恍惚。
只有綱吉,在二人凝滯的動作與神情中,依照慣性繼續(xù)擺著打招呼的手。
“嗯?你們?yōu)槭裁催@種反應(yīng)?”完全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的綱吉左顧右盼,企圖發(fā)現(xiàn)周圍有哪里不對勁。
……嘛,真是毫不意外的狀況呢。
山本看著還在保持鞠躬姿勢,已經(jīng)近乎石化的獄寺,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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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加了一個卷標,不過后期可能會二次修改,因為實在想不到更合適的卷標啦……(皺眉)
無責(zé)任小劇場:
知道真相前的59:算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知道真相后的59:(掏出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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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綱吉敲開了阿笠博士家的門。
跟在綱吉身后的獄寺還在痛定思痛反思自己的大腦短路。負責(zé)開門的柯南只一眼就看出了沢田綱吉就是獄寺口中的那個“Boss”,
目前正在神情恍惚。給自己煮了一杯熱咖啡來暖身的灰原先是看到綱吉,又與走在最后的山本武對視一眼,最后神情懨懨地端著杯子走到吧臺前坐下。那是一個可以聽見大家說話而又不至于過分貼近的位置,
她本以為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清楚,
但是山本邁著長腿也坐到了她的隔壁。
“你的房子真豪華啊,好厲害�!鄙奖居行@訝地感慨一聲。
過于自來熟了。
灰原一向應(yīng)付不來這種性格,她只是淡淡地解釋道:“這是阿笠博士的房子,
并不是我的。”
“你們不是有正事要談嗎?”灰原把馬克杯放在吧臺上,雙手攏住杯子,感受咖啡溫暖的熱度。“坐在這里很不方便吧。”
“嘛,無所謂啦,談事情的話交給阿綱和獄寺就好。”山本輕輕拎起球棒的手柄,
讓球棒向鐘擺一樣在空中左右搖晃�!澳阆矚g看棒球比賽嗎?我們可以隨便聊聊棒球�!�
灰原沉默了一會兒。
“姑且認為我們還算是陌生人吧,
與陌生人開啟話題,難道不應(yīng)該選擇對方更了解的領(lǐng)域么�!�
“啊,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彼职咽种械那虬舴呕氐厣现е��!澳敲茨阌惺裁聪矚g聊的話題嗎?”
灰原又沉默了一會兒。
“這些對我沒有用的。”這一次她偏過頭去認真看著山本的表情。“我可不是天真的小孩子,我并不需要安慰也并不需要陪伴,
更不會對著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展現(xiàn)自己的傾訴欲,
即使你之前救了我�!�
山本抬起手撓了撓頭。“被看出來了啊。”
灰原又看向面前裝著咖啡的馬克杯,
她端起來輕抿了一口,溫?zé)岬囊后w從食道下沉到胃里。她身上這套衣服是在淋雨后特意挑選的較為厚實的款式,
在室外感覺舒適,
但現(xiàn)在在室內(nèi)還是有些過于保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后頸與手心都在稍稍發(fā)汗。
這是一種很愜意的感覺,灰原覺得自己好像終于從杯戶的大雨里活過來了。
好奇心代替傾訴欲爬上了灰原的腦海,
她輕輕眨了眨眼。
“但是我確實很好奇一個問題�!瘪R克杯放在吧臺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以拖骂^看著靠在一邊的球棒,
在山本雙眼微微睜大的表情中開口問道:“你的武士刀,究竟是怎么變出來的?”
*
尷尬。
太尷尬了。
獄寺從進門之后就一直低著頭,沒再開口說過話,柯南則在沉默著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綱吉。如果柯南的眼神可以被量化,或許可以用“四分難以置信三分糾結(jié)二分譴責(zé)還有一分深藏的恐懼”這種描述來形容,可惜柯南的眼神里沒有餅狀圖,綱吉面對他復(fù)雜的目光,只是有些看不懂的迷惑。
——以及尷尬。
為什么我變成了最心虛的那個?綱吉十分茫然。
“那個……你還好吧?”綱吉詢問坐在對面眼神豐富的柯南。“可能今天的經(jīng)歷對你來說過于刺激了一點,但是沒關(guān)系,能解釋的問題我都會慢慢解釋給你們聽的。”
“關(guān)于我們的事,你知道了多少?”柯南嗓音干澀地開口問道。
沒有人會莫名其妙派人保護兩個毫無背景的小學(xué)生,沢田綱吉必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但這個事實讓柯南有點懷疑人生,自己和灰原努力把異樣隱瞞了這么久,可黑衣組織知道了,沢田綱吉大概也知道了,仿佛一夜之間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戳破窗戶紙來看看自己的秘密,可自己連這些秘密是什么時候泄露的都不知道。
綱吉在柯南的注視下緩緩說道:“嗯……我知道你就是工藤新一了�!�
柯南一陣窒息。
“什么時候?”他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發(fā)出一聲咆哮,惹得另一邊的山本和灰原都忍不住側(cè)目。綱吉在柯南激烈的動作中下意識抬起雙手,十指在空中彎曲著向前推了推,試圖抵擋一下對方穿透力十足的聲音。
驟然得知這一爆炸性消息的獄寺也十分驚訝,他終于從低頭悶悶沉默的狀態(tài)里掙脫出來。作為十代目最稱職的左右手,獄寺自然對綱吉可以接觸到的同學(xué)的名單了如指掌,他迅速從腦海中調(diào)閱出“工藤新一”的相關(guān)記憶,然后與面前這個“小學(xué)生”一一對應(yīng)。
難以置信。
獄寺默不作聲地想。
他自然不會懷疑十代目說出的任何話,他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理解——難不成這個工藤新一是蠢牛火箭筒的受害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