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真的很會挑地方!
桑窈原本那一塊連帶著屁股就麻,這會被他一掐,那感覺更是直沖天靈蓋,她不由捏緊了謝韞的衣袖又動了動,急切的想要掙脫:“你你你你……先松手!”
晃動間,被衣料遮掩的地方還是不慎掠過了不該掠過的地方,就像是干枯山野落下的火星,細微,卻直沖要害,一瞬間野火燎原。
謝韞并不重欲,他平日連自瀆都不多。
當然,他也并不回避欲望。
只是不管是找人,還是自我紓解在他看來是自我放任的表現(xiàn),是被欲望裹挾,靈魂與大腦不會得到滿足,所以那些除了會獲得身體上片刻蒼白的緩解外,別無他用。
毫無樂趣,毫無意義,且浪費時間。
所以他大多都是任它起任它落。
但此刻,它卻格外耀武揚威。
陌生,詭異,細小的沖動開始流經(jīng)四肢百骸,伴隨著不可言說的興奮。
他不著痕跡的扯了下自己的衣服。
煩躁。
可她仍不聽話。
桑窈大腿顫抖,謝韞制止無果,另一只手動作不算輕的拍了上去。
聲音混入床簾外,并不起眼。
桑窈終于不動了。
她瞪大雙眸,肌膚上肉眼可見的開始覆上一層緋紅,又痛又羞,秋水般的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謝韞。
這原是個意外。
他一開始只是想拍他的腿而已,只是她不住的掙扎,這一拍才落錯了地方。
謝韞掌心發(fā)麻,就算是如此越矩,他對上桑窈的目光時也毫不心虛。
他長著一張十分禁欲的冷臉,斯文,薄情,矜貴,優(yōu)雅,垂眸看人時,帶著壓迫感。
就像是此刻看她一樣。
所以很難想象,這張臉的主人剛才做了什么。
謝韞靠在身后的木板上,修長的手指若無其事捏起少女方才不慎落在他手臂上的披帛,嫩粉的薄紗被他捏至一旁,然后松落。
輕紗緩緩垂下
“現(xiàn)在能閉嘴了嗎�!�
桑窈不知道他是怎么道貌岸然說出這句話的。
蔥白的指尖指著他,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不要臉!”
謝韞看向兩人身下,道:“你最好從我身上起來再說這句話�!�
桑窈低頭看了一眼。
“……”
是,她的確是從剛才開始就迫于無奈坐在他腿上。
可她也沒辦法啊,這里面就那么大空地,剛才又進的急,旁邊放的還有些鐵具,她若是動作幅度太大,很容易碰倒它們。
“還有�!蹦腥嗣鏌o表情的補充:“我不是讓你別亂動了嗎�!�
“……”
他都把她麻那塊掐住了,怎么能忍住不動啊!
這就是他隨便打人的理由嗎,這要是傳出去,她還嫁不嫁人了。
他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理直氣壯。
桑窈氣的說不出話,這張破嘴又開始失去她的作用,她越想越委屈,嘴一癟,開始掉眼淚了。
一顆又一顆晶瑩的淚珠從那張光潔的臉蛋上滑落,原本濕潤的鬢發(fā)還未干,縮著身體擠在他腿間,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跟謝韞說話了。
就讓他后悔去吧。
少女的淚珠滴在謝韞的衣服上。
謝韞不想管她。
她果然是水做的。
隔了一會,男人沉聲開口:“別哭了�!�
桑窈不理他,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真的不會再搭理他了。
但她并不知道,滿是淚痕的臉蛋看起來別具韻味,謝韞也的確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別的。
是他的一個困惑。
她的臉會很軟嗎?
謝韞從不是一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當他覺得有趣時,他不會去故意克制。
男人緩緩抬起手,大手輕易就捏住了少女兩邊的臉頰,稍一用力,肉感的臉蛋就往中間聚攏,嫣紅的唇輕輕嘟起。
他的困惑終于有了答案。
在少女即將惱羞成怒前,他松開手,拇指抹去少女臉上的淚水,似乎方才只是為了給她擦個眼淚。
繼而慢聲道:“你別哭,我告訴你外面這個男人是誰�!�
桑窈嘴一抿,眼淚還在掉。
隔了一會,她沒忍住,抽抽搭搭的問:“我認識嗎?”
謝韞嗯了一聲。
桑窈抬起袖子抹掉眼淚,揚著下巴道:“你……你說吧�!�
話音剛落,外面兩人已經(jīng)結束第二輪,房間里重回寂靜,桑窈頓時捂住唇,連哭嗝都不敢打了。
興許是兩人也覺得在這里不能待的太久,做完之后就起身穿了衣裳,依依不舍的又啾了啾,便闔上房門離開了。
外面的雨似乎也小了一些。
桑窈放下手,一刻不想在謝韞這廝身邊多待,扶著墻壁站起身來,然后看都不看謝韞一眼,直接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房內充斥著股說不清的味道,桑窈一陣反胃,差點沒吐出來。
她回頭,發(fā)現(xiàn)謝韞還沒出來。
這男人在干嘛?
她回頭,一把掀開簾子,他站在她面前。
“你在干嘛?”
謝韞沒理她,側過身子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
他顯然也聞到了那股難以言說的味道,出去便伸手打開了房門。
屋外已現(xiàn)天光,狂風已止,但大雨仍在繼續(xù)。
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臺階上,樹葉被雨水洗的發(fā)亮,潮濕的水汽涌了進來,沖散了些房內的味道。
因為空氣濕潤,桑窈的被淋濕的衣裳這回還沒有干,難受的黏在身上,方才因為動作維持的太久,膝蓋連同小腿都有些難受。
桑窈一邊揉著自己的小腿,偷著看了一眼謝韞,小聲提醒道:“……你還沒跟我說是誰呢。”
雨幕中,凈斂撐著傘,手里也抱著把傘,遠遠的看見了木屋中的兩人,加快了步伐。
謝韞道:“我騙你的�!�
桑窈:“?”
還沒等桑窈問出聲,凈斂便已經(jīng)踏上臺階,恭敬道:“公子恕罪,屬下來遲了。”
說完,他抬眼。
房中景象猝不及防清晰映入眼中。
床鋪凌亂,一看就是剛睡過,上面還有點點白灼,而桑窈長發(fā)凌亂,小臉紅潤,上面尤有淚痕,正站在主子身邊疲憊的揉著膝蓋,撲面而來的麝香味將答案明晰。
凈斂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看向他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主子。
第34章
一路
大概人總是會變的罷。
比如他不近女色的主子,在遇到桑姑娘之后,哪里都是戰(zhàn)場。
此刻,雨聲潺潺中,他的主子正端著一張冷靜自持的臉,睨視著他。
實話說,這張臉真的不像是能干出白日宣淫這種事的。
可是眼下,不管他信與不信,事實已經(jīng)擺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竟然已經(jīng)等不到回府,直接就在公主府進行了?
可見當時真的急壞了。
就是這屋看起來稍微不太干凈,多少不太符合主子平日里的作風。
越想越后悔,
真是可惡。
這種好事怎么就叫他給錯過了?
他們剛才就不怕突然有人進來嗎,很顯然,他們需要一個人望風��!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侍從,震驚歸震驚,本職工作必須要做好。
他捏著傘,貼心上前道:“公子,屬下來收拾�!�
謝韞:“收拾什么。”
這讓人怎回答。
他瞥了一眼那凌亂的床鋪,以示暗示。
謝韞臉一黑,道:“腦子不用可以直接扔了�!�
狗脾氣,又開始罵人。
不幫你收拾了。
雨聲格外煩人。
事態(tài)的發(fā)展非常超乎謝韞的意料。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樣自我懷疑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覺得方才選擇陪她躲起來,多少有點不理智。
在此之前,謝韞可不會想到自己某天會和一個蘋果窩在一個狹小的角落去聽別人的房事,這對于這位年輕權臣來說,實在天方夜譚。
倘若不是當初她求他求的太可憐,他是決計不會答應這樣離譜的要求的。
如今她不感恩戴德就罷了,居然還罵他。
雖然她的屁股和臉蛋手感確實還不錯,但這不是她任性的理由。
謝韞看向桑窈,少女正扶著門站在他身側,臉上還有淚痕,像個小花貓。
她大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應該擦擦臉,謝韞也不想提醒她。
少女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后,帶著幾分委屈的望了過來。
有什么好委屈的,對她來說,這難道不算如愿以償嗎。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凈斂才剛過來沒多久,外面的雨就停了,檐角滴滴答答的滴著水。
三人走出木屋,踩上濕潤的泥土。
凈斂仍然摟著兩把傘,他突然不明白自己方才飛奔回去拿傘的意義是什么。
桑窈走在謝韞身邊。
三人又是熟悉的沉默。
隔了一會,桑窈實在是心癢難耐,她估摸著一會就要走出公主府了,再不問就沒有機會了,便慢吞吞的靠近謝韞,仰著腦袋看向他,低聲道:“謝韞。”
謝韞步履不停,不理她。
桑窈又道:“你肯定知道是誰對吧,你跟我說吧,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這個人真的非常討厭,剛才他明明都答應她了,這會又不認賬了!
但是現(xiàn)在桑窈哭不出來,沒法威脅他。她咬咬唇,加快腳步跟上他的步伐。
她覺得自己要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今晚恐怕是要睡不著了。
她偷瞄了一眼凈斂,然后再仰頭低聲道:“你都打我屁股了,不能不認賬�!�
凈斂只聽見了打屁股三個字。
祥和的面容頓時瞳孔緊縮。
……打什么?
……什么屁股?
謝韞聞言腳步果然慢了下來,他垂眸,目光掠過桑窈的身下,在看哪十分明顯。
桑窈頓時部位一涼,惱羞成怒道:“看什么!”
雖然方才因為姿勢所限,謝韞并沒有親眼看見形狀如何,但他的身體的確感受到了那渾圓挺翹的弧度,彈手的觸感非常之奇妙。
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收攏掌心,他嗯了一聲,道:“怎么,難道不是你占了我便宜嗎�!�
桑窈:“……”
她簡直不敢相信謝韞在說什么。
桑窈瞪大雙眸,剛要開口,目光在觸及凈斂時聲音又弱了下來,她低聲道:“你別太過分了�!�
“難不成還是我的那什么占了你手的便宜嗎�!�
謝韞道:“你不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嗎�!�
“……”卑鄙無恥!
桑窈掐緊掌心,不吭聲了。
她氣鼓鼓的走到一旁,心想她再不會搭理謝韞了。
這人就等著后悔去吧。
到時候可別求著她搭理他。
她提著裙擺,步子邁的多少帶了點怒氣。那個叫融融的女人她曾經(jīng)見過幾面,家世顯赫,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跟太子定了婚約。
曾經(jīng)她跟李瑤閣還沒撕破臉時,李瑤閣同這個叫明融的關系就很好,兩人興趣相投,性子也像,再加上明融的身份地位比之李瑤閣要高的多,所以李瑤閣對明融總是十分熱情。
那時桑窈只覺得明融是個眼高于頂誰都不想搭理的大小姐,萬萬沒想到竟還有這一面。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倆既然能在公主府睡,就證明那個男人今天肯定也來參加賞花宴了。
但是這范圍太大,不好排查。
到底是誰呢?
首先排除謝韞。
還有楊溫川。
她的腦袋只能想那么遠了,她真的會睡不著的。
糾結了半天,她又慢吞吞朝謝韞挪了過去,然后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聽起來可憐極了:“謝韞,求求你了,跟我說說吧。”
謝韞瞥她一眼。
然后移開目光,慢聲道:“不是不理我嗎�!�
桑窈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謝韞停住腳步,對她道:“真想知道?”
桑窈點頭如搗蒜。
男人面容清雋,看著她緩聲道:“準太子妃紅杏出墻,這是殺頭的大罪。不管是她,還是那個男人,他們倆的事一旦敗露,輕則闔府抄家,重則滿門抄斬�!�
桑窈的表情僵住了。
她沒想那么多,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他又慢條斯理的繼續(xù)道:“所以此事的嚴重性不必我多說。我可以告訴你,只是將來但凡你被他們看出一點馬腳,你,你的姐姐,你的父親——”
“等等!”
桑窈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所有的好奇心都輕易被謝韞這一段話扼殺,她嚴肅的搖了搖頭,道:“我突然不好奇了,別人的事跟我無關�!�
說完,她對上謝韞的目光,小心道:“你知道了,你就不怕嗎?”
謝韞搖了搖頭:“相比之下,我覺得他們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他說的對。
但桑窈多少被他拽到了,不太開心。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踏出了朱紅色的大門。
和來時一樣,她們走的是南門,大門后有一條長長的甬道,穿過這條甬道,就算是徹底出了公主府。
才走出一步,原本守在大門旁的公主府仆役便出聲道:“敢問可是桑姑娘?”
桑窈愣了一下,看了過去,問:“是我,有什么事嗎?”
那名仆役轉身拿了把傘,弓身遞給桑窈,道:“是楊大人臨走時見天色異常,特地將傘留在奴才這,囑托奴才見到您時交給您�!�
如今雖風雨已停,這傘也不適合留在公主府。
其實倘若當時她沒有被長公主召見,算著時間,楊溫川的傘還真的會排上用處。
她會隨同眾人一起離席,走到這條長長甬道時會會趕上暴雨,至少能為她遮去一些狼狽。
桑窈接過傘,道了一聲謝謝。
心中對楊溫川的好感又添了幾分,她朋友不多,也少有人會這樣關心她。
謝韞瞥一眼她手里的傘,繼而緩緩道:“你該不會以為就這把破傘,在方才那樣的大雨里,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吧�!�
桑窈捏著傘璧,道:“那也總聊勝于無�!�
謝韞嗤笑一聲,不做評價。
就她這小身板,能在那樣的風雨中拿動這把破傘才怪了。
桑窈嘆了口氣,道:“就是還得想個辦法還給他。”
聽桑窈說他,謝韞耳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了那句清晰的呼喊。
阿川哥哥。
想想就惡寒,她到底怎么喊的出口的。
“見到你的阿川哥哥你不開心嗎。”
謝韞說話向來喜歡夾雜幾分嘲諷,桑窈早就習慣了,她低聲反駁道:“你在說什么啊,我同楊大哥就是朋友�!�
“這會怎么又楊大哥了�!�
桑窈眉頭一皺,道:“你怎么——”
話說一半,桑窈頓住。
她看向謝韞的目光漸漸變的復雜,她緩緩道:“你不會是嫉妒了吧�!�
謝韞:“……?”
她最好知道自己這話有多離譜。
離譜到謝韞連反駁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