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但謝韞沒給她機會,眉眼認真,他像是在觀察一件極美的東西,不見分毫羞恥。
他抱著她,像是在同她探討,仔細的觀察,對她道:
“它看起來很喜歡這樣�!�
桑窈閉了閉眼,羞恥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她再也不想跟他說話了。
桑窈發(fā)現(xiàn),謝韞好像很喜歡碰她,也很喜歡親她,在之前的幾天,她已經(jīng)被他親了個遍。他的確是很聰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他都會在第一次時大膽的試探,然后他會記住,繼而不斷觀察她的反應,精進自己,桑窈在這方面總是比不過他。
桑窈平常是個話多的人,而謝韞大多不怎么言語,但到榻上這樣的情況就會發(fā)生逆轉(zhuǎn)。
他總是用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一本正經(jīng)的跟她說些幾近下流的話。
桑窈心里明白,這并不是一場博弈,她從一開始就在縱容,細弱的掙扎似乎只是羞澀使然,沒過多久,她已經(jīng)沒有反手之力。
混亂,又沉默。
隔了一會,在小腿顫抖時,謝韞的手忽然離開她,他撫向少女濕潤的發(fā)絲。
他吻著她的臉頰,像剛才一樣開口,沉聲問她:“寶寶,你想我了嗎?”
這兩個字令桑窈心臟縮緊,纖細的肩膀顫動了一下。
桑窈抓緊謝韞的手。
在低頭時,紅潤的唇擦過他的下巴,她沒法否認。
她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見。
“……想你。”
話音剛落,她便感受到那貼著她皮肉的危險正蠢蠢欲動蓄勢待發(fā)。
桑窈緊張的落淚,她好像明白了要做什么,可是她不想讓自己全部感官都匯聚在這里。
這樣燥熱又充滿曖昧的環(huán)境讓她想起了另一個同這似乎毫不相干的夜晚。
那一晚桑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是在北行宮,在深夜的竹林。
在她被戎晏算計的那一天,她做了一個怪異又真實的夢。
她夢見了那時向來對她不假辭色的謝韞低頭吻她,吻了很久。
他急切,粗暴,蠻橫,不容拒絕。
那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可是真實到不像一場夢。
她控制著自己不躲開,在謝韞親吻她時低聲問:“謝韞,那天在北行宮,你是不是……”
其實這個答案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可是桑窈還是不知為何,突然間緊張了起來,以至于剩下半句怎么也說不出口。
可謝韞的動作沒有停下,他甚至一時沒有回答。
他侵入桑窈的口舌,在短暫又纏綿的一吻后。
然后告訴她:“是這樣吻你的。”
那天在北行宮,謝韞就是這樣吻她的。
不是夢。
桑窈倏然睜大雙眸,可還沒等她說話,陌生的酸脹與疼痛便驟然傳來。
思緒頃刻終止。
桑窈低低的叫了一聲,手指掐住他緊實的手臂,指節(jié)泛白,在妄圖退卻時被男人緊緊箍住腰身。
天氣很熱,此刻更是如此。
頭皮發(fā)麻,極致震顫,渾身緊繃。
而此刻謝韞也不好受,因為隱忍,手臂之上已青筋顯露,他緩緩動作。
等到桑窈不適感沒有那么明顯的時候,她在這陌生感覺中摟住男人精瘦的腰。
她沒什么指甲,但方才好像還是在他背上留下了傷痕。男人眉頭緊蹙,那張禁欲的臉龐終于在這個深夜出現(xiàn)了與以往不同的神色。
桑窈臉上舊有淚痕未干,新的淚珠又因身體這怪異的充漲感滾落下來。
她不合時宜的想起了許多事。
從成婚前謝韞對她的疏離,一直想到婚后這好像不摻雜感情的“練習”。
明明在謝韞提出成親計劃時,他們倆還只是半熟不熟。那時的桑窈,在見到他時,甚至連是否要打招呼都要糾結(jié)一番。
結(jié)果沒過多久,他們就能自然而然的一天接三次吻。
興許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之處。
桑窈呼吸急促,逐漸從這狂風驟雨里找到了幾分異樣,她抬眼看著謝韞,男人肌肉緊繃,鋒利的下頜上沾著汗水。
桑窈眼前有幾分朦朧,她的手臂緩緩抬起,摟住了男人的脖頸。
然后在沖撞中揚起雪白的脖頸,細軟的舌舔去了他喉結(jié)上的汗水。
謝韞的動作頓了一下。
事情發(fā)生的有點快。
桑窈還愣了愣。
她眨了眨眼睛,在一瞬間的詫異后,稍稍動了一下身子。
謝韞:“……”
一向勝券在握,不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面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自我懷疑。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差不多有一刻鐘。
其實桑窈也沒怎么想到,因為一開始練習的時候,桑窈覺得好像要到天荒地老他才能好,每次她的手腕都很累。
所以她原以為今天要很久。
桑窈小聲對他道:“……其實還好�!�
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累人和可怕。
但她并不知道她的話對面前的男人來說等同于羞辱。
謝韞臉色越來越黑。
桑窈還有點不太舒服,身體黏黏膩膩的,她有些費勁的動了下,然后同他提議道:“我們?nèi)ャ逶“��!?br />
謝韞面色不大好看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危險道:“你剛剛說什么?”
桑窈慢吞吞道:“……去沐��?”
她的腿還在謝韞腰際,謝韞沒有讓她起身,而是強橫道:“不準去�!�
桑窈掙扎了一番,但是她沒什么力氣,便道:“你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我身上好粘……”
話音未落,她便感覺到身體內(nèi)明顯異樣。
她微微睜大雙眸。
“等等,謝韞你——”
謝韞默不作聲摟住她,帶著她換了個姿勢。
他冷冷道:“誰跟你說結(jié)束了�!�
的確沒有結(jié)束。
確切來說,剛才對謝韞來說好像只是個意外,而且有過一次經(jīng)驗后,他似乎比剛才還要熟練幾分。
桑窈很難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以后的很久,她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隨他玩弄的娃娃。
一開始她還一邊掉眼淚一邊抽抽搭搭的求他,不久后,她連求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無論她怎么舔,他都沒有絲毫要等下的意思。
床帳在她眼中晃啊晃,不知道晃了多久。
時間變的漫長,桑窈覺得一輩子都要過去了。
她的意識開始變的不太清楚。
支摘窗外皎月高懸。
外面起風了。
西行苑其實種了很多花束,縱然是時間已至八月底,仍有應季花朵嬌艷開放。
花枝被沉重的花朵壓彎,離房間最近的,是一朵粉白的月季。
它仰著枝頭,在風中左右晃蕩,柔嫩的花瓣在稱得上粗野的風中顯得尤為脆弱。
狂風卷過它初初盛開的心蕊,這惱人的風似乎尤其鐘情于它,不住的磋磨。
晶瑩的露水從心蕊滴下,又被狂風裹挾。
時間真的很慢。
翌日清晨。
桑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陽光有幾分刺眼,她眨了眨眼睛,身體的不適后知后覺的傳過來。
舔舔干澀的嘴唇,記憶開始回籠。
少女雪白的臉頰飛速染上一層緋紅,羞恥感后知后覺傳來。
破碎又野蠻的畫面充斥著她的腦海。
桑窈下意識動了動小指頭,放心了下來。
還能動,看來沒有弄壞。
繼而她便察覺到腰上橫亙著一雙手臂。
“醒了?”男人的聲音適時傳過來。
桑窈諾頓時渾身一僵,她慢吞吞的轉(zhuǎn)過身,同男人對上目光。
她的唇還有些痛,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清清涼涼的,算不上疼,但是很怪。
謝韞的手摩挲著少女光潔的臉蛋,他道:“還疼嗎?”
還沒等桑窈開口回答,他便繼續(xù)道:“太醫(yī)說這藥挺有效,若是還疼,下次我就讓他換個藥�!�
不是,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么?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幾分嘶�。骸啊裁此�?”
謝韞直言道:“你身體里涂的�!�
“……”難怪!
桑窈身體赤裸,但卻很干燥,她知道昨晚謝韞抱著她進了湢室沐浴,她在那時還尚且還有點意識。
彼時桑窈還天真的以為要結(jié)束了,眼淚都要被哭干了,只能苦著張小臉,用僅剩的力氣去罵他。
她甚至連沐浴都沒什么力氣,只能讓謝韞幫她。但她覺得謝韞也不會,他一開始的確是在幫她洗澡,后來就變了。
桑窈不想再回憶。
她又生氣了,覺得謝韞一點也不聽她的話。
若不是她身體好,長的有點胖,昨天恐怕要死在床上了。
真的很丟人!
謝韞正半躺著,上半身赤裸,流暢的肌肉線條毫無保留的出現(xiàn)在桑窈面前。
桑窈幾乎貼在她身上,明明兩個人還沒說兩句話,她便感受到自己腿側(cè)又異樣起來。
桑窈不可置信的盯著謝韞,她匆忙朝旁邊挪了挪,聲音沙啞卻還不忘道:“你……你真不要臉!”
“謝韞,你也太夸張了!”
謝韞卻面色如常,他又把桑窈撈了回來,道:“別擔心。”
桑窈被他摟著,然后小聲嘟囔:“……其實你這樣想很久了吧�!�
謝韞對此并不否認。
他當然想了很久,從他們還未成親起,他就開始好奇她不著寸縷的模樣。
想見她,想吻她,其實只是個委婉點的說法而已。
桑窈卻緩緩道:“從幾年前開始�!�
“謝韞,我都知道的�!�
第79章
寶貝
桑窈趴在謝韞的身上,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嫣紅的唇一張一合,因為天氣熱,薄被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滑至桑窈的腰際。
桑窈一邊說話手指一邊百無聊賴的摩挲著謝韞的手指,長睫掃過謝韞的胸口時,讓他覺得有點癢。
謝韞凝眉沉默了片刻。
幾年前?
他幾年前的時候好像還沒記住桑窈叫什么名字。
他跟桑窈之間的交集是在少的可憐。
當她第一次出現(xiàn)在刑部的時候,他看著那張明艷的臉,只記得自己似乎見過她,但不太清楚她到底是誰。
那么這個“從幾年前開始”是從何而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不久之前,這個少女才年滿十八歲,幾年前她可能連十五都不到,他雖然是個禽獸,但倒不至于能對一個那么小的姑娘起什么心思。
他問:“幾年前是什么意思?”
桑窈哼了一聲,她就知道謝韞不會輕易承認,他們都認識那么久了,不僅成親了,還圓房了,說不定再過不久孩子都要有了,這臭男人還是不愿意主動說喜歡她。
她轉(zhuǎn)了下腦袋,換了個方向,然后道:“謝韞,你真的很能裝誒�!�
“都什么時候了,我可最清楚什么才是你的真面目了�!�
謝韞的真面目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這種話于這種時候,桑窈說出來就讓他很不能理解。
“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桑窈心想謝韞也太厲害了,就這心態(tài),怪不得謝家選他做家主,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怕她直接把那冊子甩在他面前啊。
桑窈默了片刻,然后道:“反正我有證據(jù)�!�
所謂證據(jù),桑窈已經(jīng)提過不止一次了。
謝韞的手落在桑窈圓潤的肩頭,他時常不能理解這個小蘋果都在想些什么,說她從一開始就喜歡她,但她有時候的行為看起來不像是對他情根深種的模樣。
說她不喜歡他……
沒有這種可能。
所以她應該是在玩一種跟俗套的把戲,也即欲擒故縱。
所以她從來不會直言對他的喜歡,但殊不知她已經(jīng)露餡好多回了。
她不愿意承認,還要極力證明是他太愛。
她很可愛。
思及此,謝韞也不想再戳穿她,既然她說有那邊是有吧。
謝韞的手滑在她的腰臀,輕輕的□□,桑窈動了一下,想要躲開他的手。
但謝韞總是追逐而上,桑窈半坐在他身上,嚴肅著小臉,她總覺得自己太過被動,明明是夫妻房事,她昨晚一點主動權(quán)都沒有。
謝韞還在問她:“那你把你的證據(jù)拿出來看看�!�
桑窈緊緊盯著他,心想這男人到底是怎么游刃有余的。他現(xiàn)在裝的那么自然,到時候見到小冊子不會心情抑郁吧。
桑窈不管不顧的朝后坐了坐,謝韞面色變了變,他道:“別亂動�!�
桑窈一開始聽說夫妻圓房時會很痛,因為要敞開腿去容納別人,會澀,會流很多血,嬤嬤還囑托她咬牙忍過去,桑窈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昨天晚上其實沒有那么可怕。
因為謝韞沒有直接進來,他吻了她很久,如果身上個別處的紅痕不算的話,她其實沒有受什么傷。
所以總得來說,她的感覺并不算特別糟糕。
桑窈把手伸進薄被里,大著膽子握住,然后道:“拿出來啦。”
這個東西戳她半天了,他都這樣了還能用一張冷淡的臉跟她慢悠悠說話,真不是人。
謝韞臉色一黑,道:“松手�!�
桑窈其實也不敢多握,但她不想露怯,便道:“你說,這是不是你的真面目�!�
謝韞掐著她的腰,呼吸有幾分粗重。
清晰且不合時宜的畫面涌入腦海,其實只差一點,他就可以不用忍。
但謝韞還是把她從自己身上弄了下來,然后沉沉道:“你想讓我換個上藥方法嗎?”
“昨晚怎么沒見你這么膽大�!�
桑窈:“……”
誰來救救這不要臉的男人!
謝韞已經(jīng)沒法再跟她躺一起了,他掀起被子坐起身來。
桑窈半裹著被子坐在他身后,光線明亮,她的目光從男人寬闊的肩膀往下,突出的肩胛骨,流暢的肌肉線條,以及窄瘦的腰。
桑窈自然而然的看清了他橫亙在他側(cè)腰上的那塊刺青。
這次看的比上次要清楚的多。
是一只振翅的鷹隼,這個種類在京城并不常見,但在邊境之地卻是一種猛禽。鷹隼翅羽沿至下腰,有部分繞在前面右側(cè)的腹肌上,尖喙,彎爪,與眼前這位文臣典范格格不入。
桑窈不由道:“……這是什么時候弄的?”
謝韞沒有跟她多解釋,隨口道:“好幾年前。”
桑窈哦了一聲,原本還想再多問兩句,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桑窈一下坐直身子,問道:“你的婚假今天不是結(jié)束了嗎?”
“你怎么沒去上朝?”
謝韞套上衣服,墨色的衣衫又讓他恢復了平日的斯文禁欲,他道:“延期了一天�!�
說話間,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桑窈還披著被子坐在床上。
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洗漱,然后在那長條案上翻找東西。
就知道這人沒法一直待在她身邊。
謝韞翻完后,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榻上這個不著寸縷的少女。
在未曾見識到她的威力時,謝韞對性與色一向嗤之以鼻,但自從他成親以來,他就再沒小看過這些。
起床似乎變成了一件艱難的事,他沒法把桑窈隨身帶著,縱然昨晚已經(jīng)把她翻來覆去的據(jù)為己有,但似乎仍覺得不夠。
她最好日日于他身側(cè),但這看起來不太可能。
謝韞低頭吻了吻她的唇,道:“你先休息一會,我待會就回來�!�
桑窈哦了一聲,沒問他去干嘛,反正他天天都忙。
謝韞笑了笑,然后在她耳邊道:“今天別走太多路,可能會不舒服。”
“……”她倒是得有力氣走啊。
謝韞走了以后,桑窈自己在床上躺了會,然后慢吞吞的叫了懷夢進來給自己穿衣。
她沒什么力氣,身上雖然不疼,但四肢還是酸軟。原本今日是要去找虞枝的,現(xiàn)在看來也去不了了。
沒過一會,原本晴朗的天就暗淡了下來,烏云積聚,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
雨聲嘀嗒,潮濕蔓延。
桑窈更不打算出去了,她叫懷夢取了不久前才送來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