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謝韞似乎不大信,他嗯了一聲,然后道:“你說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桑窈因為有些困了,所以不想跟他爭辯。
謝韞又同桑窈沒什么邊際的說了兩句話,桑窈都應(yīng)著他。
他們身體相貼,有一搭沒一搭的外深夜里說著話。
桑窈其實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在她印象里,當初傲慢寡言的謝韞,漸漸成了他們兩人中話多的那個。
困意襲來。
但就在她差點要睡意時,又想起一件事來。
她睜開眼睛,下巴擱在他的胸口,語調(diào)有些委屈的道:“你真的覺得不好看嗎?”
謝韞道:“什么?”
她輕聲道:“那個小蝴蝶糕,我捏了很久的�!�
桑窈一直都沒有問謝韞是怎么處置的明融。
她知道謝韞一定可以解決,所以她根本不用費神,她也不太關(guān)心明融最后會怎樣。
只是,她還不知道明融到底有沒有抓到桑茵玥。
她對這個堂姐談不上有什么感情。
但也不是特別的討厭她。
雖然桑茵玥小時候推她,讓她摔破了腦袋,因為她反應(yīng)遲鈍就叫她小呆子,總是搶她的東西玩,有些衣服因為見她穿的好看,還老是跟她借,然后借了不還……怎么越想越討厭。
但桑窈也有不討厭她的時候。
桑窈從小就生了一張明艷又精致的臉龐,十分扎眼。在她十歲左右的時候,那時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又不是個強勢的小孩,有一次因為長的太漂亮,出去時被一些同齡的,或比她大一些的小男孩故意戲弄。
他們會故意扯她頭發(fā),笑她,甚至還會推她。
桑茵玥見了以后,就跑過來跟他們打架,不僅沒打過,還被揍了好幾拳。
后來桑茵玥氣不過,就撿了幾塊狗屎偷偷混進了他們幾個愛吃的芝麻餅里,然后說是賠罪,送給他們。
等他們美滋滋的吃完,再跟他們說剛才吃的是芝麻加屎。
不止這一次,桑茵玥其實替她趕過好幾回那些討厭的男孩。
還跟她說,以后如果被欺負了,就來找她。
但后來,隨著大伯官職升遷,反倒不能像幼時那樣肆意了,桑茵玥惹不起的人太多,只能天天被關(guān)在家里。
所以長大后,桑窈也只是間歇性的討厭她。
正當她打算去問問謝韞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傳話,說桑茵玥要見她。
為了防止桑茵玥亂說話,她叫人直接把桑茵玥帶到了西行苑的偏房。
再次見到她,桑窈看著她的臉,有幾分驚訝。
削瘦,灰頭土臉,脖頸上有紅痕。
再沒了往日的神氣。
桑窈心中一緊,才要說話,桑茵玥便哭了起來,她抽抽搭搭的抬頭,道:“嗚嗚嗚嗚小呆子!”
桑窈聽見這個稱呼,又開始討厭她了。
“別叫我小呆子!”
桑茵玥慢吞吞朝她走了過來,然后一把摟住了她的手臂,道:“這個家沒法待了!我要離家出走!”
“我爹娘老是催我成親,還想讓我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那老頭丑死了!”
桑窈看見她脖頸上的紅痕,蹙眉道:“大伯他們不會讓你……!”
桑茵玥點了點頭,含淚道:“他們讓我嫁,我才不嫁!”
“我就算想玩男人,也不想玩那么老的�。 �
桑窈問:“然后呢?”
桑茵玥抹了抹眼淚,道:“然后我就離家出走了,我?guī)Я撕枚噱X,打算去象姑館找個俊俏的郎官體驗一下�!�
桑窈面色空白:“……�。俊�
桑茵玥繼續(xù)道:“我還沒走到呢,就碰著一個合我心意的,我就去同他商量商量�!�
“他居然不同意!”
“然后我就想辦法把他迷暈,綁起來了,結(jié)果他醒了,我還沒開始玩他呢,他就開始玩我,他還把我的錢搶走了!”
“……”
“就給我留了三個銅板。”
“小呆子,你讓你相公幫我找到他吧,再借我點銀子,我真的不能回府了。上回我想給你寫信,都被我娘攔去了,不讓我交給你。”
第94章
洗衣
桑因玥落下話音,房內(nèi)一片寂靜。
桑窈進來的時候沒有特意關(guān)門,這會房門大敞著,外面偶然有下人經(jīng)過。
她原先不覺得有什么,桑因玥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后,她突然想去把門關(guān)上。
她看著桑因玥滿是淚痕的臉,在寂靜中率先開口,話里話外透著幾分荒唐:“你……”
她甚至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問。
桑因玥抓著她的衣袖,點了點頭道:“窈窈,我沒有騙你,我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從家里跑出來的�!�
若是旁的人,桑窈說不定還真的會幫她找一找,畢竟發(fā)生了了這種事,不說負責,那人也不能就這樣溜之大吉。
可桑因玥做的,桑窈是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評價。
“你先把人家迷暈綁起來然后欲行不軌……”
桑因玥理所當然道:“可我不是沒成嗎?”
“再說了,他又不吃虧,有什么好拒絕的,我給他錢他居然都不答應(yīng),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么?”
“……”
桑窈已經(jīng)不好評價,她沒再跟桑因玥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想起了她說的另外一句話。
“你給我寫過信?”
桑因玥點了點頭,道:“我想約你出去見面,但是我才寫完信就被我娘發(fā)現(xiàn)了,然后給沒收了�!�
“你是約在凝香樓嗎?”
桑因玥點了點頭,道:“窈窈,你怎么知道?”
桑窈一時并未應(yīng)答。
看來上次的信真的是桑因玥親手寫的。
她原本還以為是明融挾持了桑因玥讓她寫的,如今來看卻并非如此。
信被大伯母收走,然后到了明融的手里。
她并不想去過度惡毒的揣測大伯一家,但如今來看,事實就是如此。
桑窈甚至可以想象出來明融是怎樣派人去說服大伯母的,興許是允了他們什么難以拒絕的好處,或是再三保證不會傷害她,只是單純的想要談?wù)劇?br />
他們可能并不知道明融會傷害她,也認為此事不會敗露,就算去查也可以說桑茵玥是被迫的,或是這信是被偷的。
但不管怎樣,這次桑窈的確是有點失望。
桑茵玥還在繼續(xù)跟她哭訴,桑窈都沒怎么聽得進去。
她如今也已經(jīng)出嫁,日后同大伯一家的聯(lián)系也不會多。她本就對他們無甚感情,全然可以不管他們,但她父親還在桑家。
桑印只有她和姐姐兩個女兒,母親去世后他也沒有沒有再娶的打算,這樣僅他一人,分家也不好分。
“窈窈,你會幫我嗎?”
桑窈回過神來,如實道:“我可以給你點銀子�!�
至于去查那個男人的是誰,她不太想因為桑茵玥去麻煩謝韞。
而且也沒什么必要,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她跟那個男人最后都會達成現(xiàn)在這個玩過的結(jié)果。
若是桑茵玥是被強迫的她還能幫她一下,眼前這種情況,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桑茵玥道:“我想要五十兩,可以嗎?”
桑窈有自己的小金庫,五十兩對她來說不算多:“可以。”
桑茵玥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又道:“那你幫我找找那個男人�!�
桑窈道:“這個沒辦法�!�
桑茵玥不高興:“你肯定可以,你為什么不幫我?”
“我是你姐姐,你必須幫我!”
“求求你了,你跟謝韞說說�!�
桑窈還沒來得及反駁她,便聽外面的灑掃的低低道了一聲:“公子�!�
話音才落,謝韞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男人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傾泄而進的日光,桑窈站起身來,還沒等她先說話,桑茵玥就率先道:“謝大人!”
謝韞沒搭理她,目不斜視的行至桑窈面前,道:“還不回來。”
桑窈同桑茵玥道:“那我叫人給你拿銀子,你走吧�!�
桑茵玥果真沒再說下去,她非常的不情愿,直接同謝韞道:“謝大人,你幫幫我吧,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你做這種事一定很簡單吧,幫幫我也不會怎樣,別那么小氣。”
謝韞同桑窈站在一起,他面無波瀾的睨著桑茵玥,并未回答。
桑窈臉色垮了下來,她語調(diào)有些冷:“桑茵玥,你在說什么�!�
桑茵玥道:“小呆子你先閉嘴!”
桑窈真的非常不喜歡桑茵玥這樣子叫她,這總是讓她被迫想起幼時因為生病,又沒有娘親而遭受的調(diào)笑。
那時候有好幾個人都這樣叫她,一邊叫一邊笑,后來她長大了,病也好了,就沒人再這樣叫,只有桑茵玥一直不改。
而且這人根本記吃不記打,不管她說多少次,不管姐姐和父親曾經(jīng)因此懲罰過她多少次,她還是會時不時的把這個稱呼說出來。
還沒等她說話,謝韞便蹙眉道:“你叫她什么?”
謝韞身上總有種壓迫感,哪怕此刻他只是平淡一問,都讓桑茵玥心底那股子害怕越發(fā)的強烈。
她聲音低了低,打算含糊過去:“……我說窈窈�!�
桑窈低聲同謝韞道:“叫人把她送出去吧。”
謝韞并未應(yīng)答,他仍在看著桑茵玥,然后問:“你剛才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br />
桑茵玥一喜,立刻把方才同桑窈說的東西又同謝韞說了一遍。
謝韞聞言嗯了一聲,道:“凈斂�!�
凈斂早就看這個老是欺負他家少夫人的堂姐不順眼了,他非常積極的上前一步,道:“公子請吩咐�!�
謝韞道:“派人把她送回桑家。”
凈斂道:“是�!�
桑茵玥一愣,道:“我……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
可她不敢沖謝韞發(fā)脾氣,只能看向桑窈道:“窈窈,我不讓你幫忙了,你直接給我銀子吧�!�
謝韞面色有些冷,耐心已經(jīng)耗盡。
很快,外面便進來兩個粗使丫頭,直接把桑茵玥帶了出去。
桑茵玥走后,桑窈才低聲同謝韞說道:“……我大伯想要讓她嫁人,我們把她送回去,這不太好吧?”
謝韞未曾回答,而是轉(zhuǎn)而問了個他更關(guān)心的問題:“她經(jīng)常這樣叫你?”
桑窈原還想替桑茵玥說兩句好話,但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對著謝韞點了點頭,抱怨道:“可經(jīng)常了�!�
“我爹爹,還有我阿姐,都罰過她,她就是不改,煩死了�!�
“我也沒有很呆,干嘛這樣叫我�!�
“她真的很煩,我還不能說她,因為一說她會更煩人,小時候成天想著使喚我,我還打不過她�!�
雖然后來桑窈身體好了點,能跟她打個平手,但是哪家小姐成天想著跟人打架啊。
謝韞沉聲道:“還有誰這樣叫你�!�
桑窈想了想,然后搖頭道:“沒有了。”
她不常出門,這上京城雖然是個踩低捧高的地方,但也沒那么多惡毒的人,大多數(shù)時候她遇見的人都很親和。
她還是覺得不太妥當,猶豫著道:“要不還是別送她回家了,我可以不給她銀子了……”
謝韞拉著桑窈的手走出偏房,靜靜道:“別擔心,她能跑出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雖然他這次不會讓她那么容易跑出來,太容易總是不長記性。
他以前就從凈斂口中聽過這個總是欺負桑窈的堂姐,因為桑窈不提,他就沒有多管。今日若不是看桑窈待這個堂姐似乎還算可以,就不會只是這樣嚇嚇她了。
“你太輕易答應(yīng)她,她會認為讓你幫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如果不能真的讓她害怕,她會一直不把你的話放在眼里�!�
桑窈覺得謝韞說的有點道理,當初姐姐都那么打她了,都沒讓桑茵玥長教訓(xùn),那這次嚇嚇她好像也可以。
希望她的人生再也不要出現(xiàn)小呆子這三個字。
“那既然都嚇她了,我最后還是給她銀子吧。”
桑窈說完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同謝韞并肩走在一起,忽然想起什么,壓低了聲音問道:“對了謝韞,昨天我那個衣服洗了嗎?”
謝韞道:“洗了,已經(jīng)收起來了�!�
桑窈聞言不由掐住了他的手臂,臉蛋飄上點緋紅,低聲道:“我早上忘記了,你也不提醒我,那種東西怎么好意思讓……”
謝韞道:“我洗的�!�
頓了頓,他補了一句:“一只手也可以�!�
桑窈跟在他身邊,關(guān)于謝韞幫她洗衣服這件事,她已經(jīng)見怪不怪。
第一次謝韞幫她洗衣服,是她那沾了不該沾的東西的小衣,謝韞那時大抵看出了她不想讓下人洗那種痕跡明顯的衣服,所以親自動了手。
后來他們每次弄完,謝韞早起時都會親自幫她洗洗貼身衣物。
桑窈很難想象這個場景,也沒法去想下人瞧見了會怎么看,但他有點堅持。
兩人坐在一起用膳時,謝韞向來食不言。桑窈沒那么多講究,她想起什么就會跟謝韞說什么。
說了半天了,她從那碟幾乎沒動過的菜里夾起個雞腿,細細的筷子好像要撐不住,思緒忽然漂回從前,她同謝韞道:
“我小時候好喜歡吃雞腿�!�
其實這樣說也不盡然。
她垂著眸,靜靜道:“令芳街有一家賣燒雞的鋪子,我記得我小時候爹爹若是出門,總是會帶半只回來給我和姐姐�!�
“姐姐每次都會把雞腿留給我,然后跟我說她覺得吃雞腿長胖,胖了就不漂亮,讓我替她長胖�!�
謝韞擱下筷子,盯著面前纖細的少女,道:“你姐姐都那么用心了,你還是那么瘦�!�
桑窈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瘦,她哼了一聲道,繼續(xù)同謝韞道:“我后來明白過來了后,就在想我長大以后,要給姐姐買好多雞腿�!�
她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可長大后,別說是送進皇宮了,我根本就沒有買過那家鋪子的燒雞�!�
謝韞看著桑窈,他本身不太想桑桑窈知道還多朝堂后宮的爭斗,但他沉默片刻,還是就著此刻道:“有一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桑窈問:“什么事�。俊�
“你姐姐懷孕了,圣上龍顏大悅,可能封她為貴妃�!�
桑窈瞪大眼睛:“……什么?”
謝韞都說可能了,那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桑窈本身是個沒什么追求的人,但她姐姐不是這樣。
桑姝當初入宮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讓桑印平步青云,絕大部分還是因為桑姝自己想要進宮。
只是圣寵終有盡時,桑姝當初能封妃就已經(jīng)很厲害,雖然是妃,但其實并不如那些有家族保駕護航的人,所以行事一直很低調(diào)。
沒想到沉寂兩年后,突然有了這么一出。
桑窈才替桑姝高興起來,謝韞便抿住唇,又道:“不過我猜,那個孩子應(yīng)當是假的�!�
桑窈又啊了一聲,筷子里的雞腿啪的一點掉在了桌子上。
第95章
過來
桑窈捏緊筷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她磕磕巴巴道:“假……假的?”
桑窈之前聽說帝王死后,無子嗣的嬪妃需要殉葬時,曾經(jīng)胡亂說過一嘴要不騙騙皇帝,可說歸說,欺君可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是誅滅九族。
沒想到姐姐沉寂那么久,一上來就搞那么大。
她坐直身子,看向謝韞道:“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謝韞知道,那會不會有旁人也知道,這樣一來萬一被別人捏住了把柄,受制于人事小,屆時東窗事發(fā),她嫁出去了尚且還好,姐姐和爹爹該怎么辦。
謝韞道:“猜的�!�
他頓了頓,又安撫她道:“不必擔心,旁人應(yīng)該猜不著�!�
陸荔在許久之前就同桑姝有聯(lián)系,這次假孕事件里或多或少都有陸荔的手筆,他做這些事未曾刻意隱瞞謝韞,所以謝韞能猜到也不難,旁人就不一定了。
桑窈卻吃不下去了,她壓低了聲音,道:“可是宮里太醫(yī)那么多,倘若是那腹中子不是圣上的倒還說的過去,這假孕……當真沒有一個太醫(yī)查出來嗎?”
謝韞嗯了一聲,道:“似乎是一味藥材,服之會現(xiàn)喜脈�!�
桑窈不由想起不久之前她進宮,見姐姐擰著眉頭喝過的藥湯。
當時她就隱約覺得這藥不太對勁,覺得姐姐興許是在騙她,但她又想那是姐姐自己的事,她作為妹妹,知道的越多對姐姐反而越不好,所以就算是察覺了,她也沒有去質(zhì)疑。
她當初還覺得皇后的病有點蹊蹺,尤其是在見了姐姐以后,更覺得不對,如此看來,這其中未必沒有她姐姐的手筆。
桑窈愣了好半天沒說話。
說不定在她跟她爹在家里糾結(jié)中午想吃什么時候,姐姐就已經(jīng)在暗自謀劃怎么除掉皇后了。
姐姐她……也太厲害了。
怪不得當初姐姐不讓她入宮,就她這種,進宮根本活不過三天。
丫鬟進來撤下碗筷,桑窈跑到謝韞跟前,忽而想起一事來:“對了謝韞�!�
謝韞順手讓桑窈坐在他身上,姿態(tài)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著少女垂下來的披帛輕紗。
他對這種終于沒人打擾,休沐就是休沐,可以好好待在房間內(nèi)陪桑窈的狀態(tài)十分滿意。
他嗯了一聲,道:“怎么了�!�
桑窈擰著眉,道:“上次我去凝香樓是因為我收到了桑茵玥的信,今日我問了問,才知那信應(yīng)當是我大伯他們交給明融的�!�
早在昨天,這件事其實就已經(jīng)被查清楚。
謝韞知曉這信的由來,但他到目前為止,并沒有打算去追究桑家大房一家。
桑窈看著謝韞,道:“你不必顧念我……”
“該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不是她冷漠,而是她對他們實在是沒什么感情。
大伯一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想從她身上獲取利益,小時候他們就看不起她爹,常常冷言冷語,桑印升官后府內(nèi)一切才變的和諧,但這種和諧一直都不是出自感情,而是因為她爹刑部侍郎這個位置。
后來她新婚,大伯母想讓謝韞納妾,又想讓借著她從謝韞身上索求。這些倒罷了,不過是勢利一些,貪著小便宜,親戚一場,她不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