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是兩個小偷么?他們來偷我們山薯嗎?”沈蜷蜷邊跑邊問。
陳洪亮得意道:“剛才圍墻外面還有好多人,我撓了一個人的腳底板,他就,他就說,呀,誰在撓我的腳?”
“哈哈哈哈,好好笑哦,誰在撓我的腳?怎么那么好笑哦。”
“我跑不動了,我跑了好多圈了。”王小細氣喘吁吁地道。
唐圓圓站在不遠處看著幾人,不解地問:“你們?yōu)槭裁匆苣兀烤驼驹谶@里看不行嗎?反正量子獸是在跑圈�!�
那兩個翻墻的人一直被量子獸們拋來扔去,學生們都在大聲哄笑,那兩人面如死灰地閉著眼,直到碧濤堂手下進入福利院將他們帶走。
這件事發(fā)生以后,那些想來福利院搞點好處的也徹底滅了心思。外面甚至流傳著一個說法,教堂里住著碧濤堂的秘密軍隊,全是哨兵向?qū)�。這些人用了藥物成為小孩模樣,正在教堂接受訓練,一旦訓練完成,便用無害的模樣混入莫爾納國各個地方,也包括云巔和深淵,成為碧濤堂的暗棋。
蕭銳在不忙的時候會來福利院,看一下褚涯情況,也會開上車,帶著沈蜷蜷和布偶熊去海邊。
“……我覺得呢,人有的時候不得不信命,遇到了那個人,就得認栽�!�
海邊分散著一些持槍黑衣人,時刻警惕著周圍動向。蕭銳半躺在一塊大石上,端起手中玻璃杯:“這就叫命中注定,是命里的劫�!�
沈蜷蜷放下正在玩的石頭,捧起果汁杯和他碰了碰,點頭道:“命命的劫�!�
蕭銳喝了一口杯中酒,又低聲道:“也是命里的幸�!�
“嗯,命命的幸�!�
蕭銳轉(zhuǎn)頭看向右邊:“你覺得呢?”
布偶熊躺在他身旁,翹著腿望著天空,嘴里叼著未點燃的煙。
它聽見蕭銳的詢問,取下煙撣了撣,思索片刻后,嚴肅地嗷了一聲。
第116章
云巔。
顧麟帶著靳高行走在實驗室通道里,
兩旁大廳里是忙碌的研究員。
他們在通道盡頭的玻璃房站定,看著空曠房間內(nèi)蹲在墻角的人。身后跟著的研究員小聲介紹:“這是18號實驗品,昨晚給他注射了剛調(diào)試完成的針劑�!�
“有效果嗎?”顧麟問。
研究員遲疑了下:“有一定的效果�!�
“一定的效果,
什么意思?”靳高問。
研究員還沒回答,蹲在墻角的那人就突然抬起頭。他那張臉已不是正常人的膚色,
青白皮膚上爬滿紫黑色的血管,眼底一片墨黑。
他看見了顧麟幾人,
大吼一聲撲了上來,砰地撞在了玻璃墻上,
長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異響。
雖然知道這玻璃墻非常堅固,
但瞧著這人的猙獰面容,研究員還是往后退了半步。
顧麟看了他一眼,
他趕緊又走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18號實驗品的確成為喪尸了,
但是他并沒有意識�!�
“你們已經(jīng)經(jīng)過數(shù)次調(diào)整了,怎么還是不能保有喪尸意識?”靳高冷下了臉。
研究員對著顧麟解釋:“顧會長,您也知道,我們那芯片里的資料不全,
而且缺漏的都是最重要的信息,所以實在是沒法保有喪尸的意識�!�
“芯片里的資料就算不全,那也是晨星會研究所自己研究出來的,
難道你們就不能補全修復?”靳高責問。
研究員回道:“之前褚會長——褚誠煜得到了一份病毒母本,現(xiàn)在那母本已被他銷毀,所以我們沒法自行研究,
只有得到完整的資料才行�!�
通道內(nèi)沉默下來,
三人都只看著玻璃墻里那還在沖他們嘶吼抓撓的喪尸。
片刻后,
顧麟抬了下手,
研究員松了口氣,趕緊離開。
“還是大意了�!鳖欦刖従彄u頭,“我應該想到依照姑父的深重心思,他不會將所有資料都放在一個芯片里,肯定還有后著,而且會想法留給褚涯�!�
“你就別再自責了,反正我們已經(jīng)知道褚涯到了臨亞城,再將他抓回來就行了。雖然我們的人沒法進城,那兒的晨星會駐軍也不會聽從我們命令,但可以潛一批人進去�!�
顧麟低頭沉思,接著道:“那你去安排吧。”
云拓給褚涯說過,他離開臨亞城最多三個月。今天是第三個月的最后一天,褚涯便帶上沈蜷蜷去碼頭接人。
“去海邊嗎?那我要戴上蕭會長送我的帽子�!鄙蝌轵槁犝f要去海邊,急急忙忙地從衣柜里取出自己的太陽帽。
這是一頂淺藍色兒童太陽帽,沈蜷蜷從得到那天就愛得不行,就算臨亞城下了一周的雨或是呆在家里,他也會時刻戴著。
褚涯給他戴好太陽帽,布偶熊又從挎包里掏出一副墨鏡遞給他。
它腦袋太大,哪怕是成人的帽子也不合適,卻又去搶沈蜷蜷的帽子,蕭銳便送了它這幅墨鏡。
墨鏡對于布偶熊來說也太小,褚涯便將兩只鏡腳拆掉,用橡筋固定在它腦袋上。
待到沈蜷蜷戴好太陽帽,布偶熊戴上墨鏡,黑狼也系好了領(lǐng)帶,褚涯這才帶著它們出發(fā)。
到了碼頭,褚涯遇見了一名臉熟的碧濤堂手下。那手下指著海邊的一座圓形小高樓:“蕭會長在那瞭望塔上,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瞭望塔下方也守著黑衣人,看見褚涯后也都沒有攔阻。沈蜷蜷瞧見塔下空地上有人在修車,一輛車被拆得七七八八,就蹲在他身旁看。褚涯讓兩只量子獸陪他一起看,自己繞著環(huán)形樓梯到達塔內(nèi)頂層。
蕭銳站在塔邊,雙手撐著扶欄眺望著遠方。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褚涯便走到他身旁一起站著。
這里的視野相當開闊,不光整片海域,每一艘到達碼頭的輪船也盡收眼底。
蕭銳眼眸深邃地看著遠方,突然低聲道:“開戰(zhàn)了�!�
褚涯神情一凜:“什么時候?”
“就現(xiàn)在�!�
“是云巔還是其他勢力?”
蕭銳神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面�!�
褚涯低頭看向下方,只見布偶熊和沈蜷蜷正在打架,兩個扭成了一團。沈蜷蜷的太陽帽已經(jīng)被扯掉,黑狼給他叼著,布偶熊的墨鏡滑到了嘴上,它騰出爪子去推,被沈蜷蜷抓緊時機打了兩下。
“你們兩個,別打架!”褚涯朝著塔下大喊:“沈蜷蜷你上來,褚寶龍就在塔下玩�!�
看到兩個被碧濤堂手下分開,沈蜷蜷也氣呼呼地進了塔,褚涯這才收回目光。
蕭銳依舊看著海面,低沉聲音中含著兩分寥落:“鳳頭鷹性善隱藏而機警,或躲藏于樹葉叢中,或棲于空曠處樹枝上。性子獨,多單獨活動。”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除了交配�!�
“咳咳�!瘪已娜滩蛔〈舐晢芸�。
蕭銳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地道:“是了,你還是個孩子�!�
褚涯終于停下咳嗽,又問:“你是在等他嗎?”
“不,我在看我的商船�!笔掍J回道。
“哦�!�
褚涯應聲,蕭銳卻又道:“當然,也順便看看他回來了沒有�!�
“哦�!�
說話間,身后樓梯傳來呼哧呼哧的動靜,褚涯轉(zhuǎn)過頭,看見沈蜷蜷扶著墻慢慢爬了上來。
“我來過這里喲,我和蕭會長一起看海�!鄙蝌轵檎驹诹耸掍J身旁,將太陽帽遞給褚涯:“喵喵給我戴�!�
褚涯將帽子重新給他戴上,蕭銳道:“你打架的時候把帽檐轉(zhuǎn)到腦后去,對方就不太容易將你帽子給薅掉�!�
沈蜷蜷恍然:“知道了。”
說話間,海平線盡頭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是一艘正在靠近的輪船。三人都看著那艘船,褚涯突然問:“云拓哥會不會就坐在那艘船上?”
“不會�!笔掍J道。
“為什么?”
“反正就是不會,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只給我甩下兩百個拖油瓶�!笔掍J淡淡地道。
沈蜷蜷左右看:“哪里有油瓶?我怎么沒看見瓶子?”
“你就是一個�!笔掍J道。
褚涯覺得他很沒道理,嘴里說著云拓不會再來,卻又天天守在這里。
“你不要疑神疑鬼�!瘪已牡�。
蕭銳道:“我沒有疑神疑鬼。”
“云拓哥給你說過他最多三個月就會回來吧?”
“說過又怎么樣?床上的話當不得真�!�
“……他給我和陳管理長也是這樣說的。”褚涯有些無語。
輪船越來越近,是一艘遠航而來的貨輪,褚涯辨認著船身上的字跡,嘴里道:“這是從卡掠海峽過來的船只,那里是民用港口,也距離云巔最近。”
“嗯,那又怎樣?”蕭銳問。
“云拓哥這次去的文馬高地和子阿島,他要回臨亞城的話,從卡掠海峽最方便�!�
“可我并不覺得他會在船上�!�
“在不在船上看看就知道了。”褚涯轉(zhuǎn)頭看向蕭銳:“我們?nèi)タ纯�?�?br />
“不去�!�
褚涯也不強求,抱起沈蜷蜷就往樓下走。蕭銳一直背朝著兩人,卻在褚涯快要下到地面時,突然轉(zhuǎn)身跟了上去。他的白腹海雕也展翅騰空,疾速飛向了海面。
褚涯站在碼頭邊,一手牽著沈蜷蜷,一手牽著布偶熊,沈蜷蜷空出的那只手則摟著黑狼的一條腿。
“我們是在等云拓哥哥嗎?”沈蜷蜷問。
“嗯,是的�!�
蕭銳沉默地站在他們身后,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布偶熊聽到聲音后,轉(zhuǎn)頭走了過來,一言不發(fā)地站在蕭銳身旁。
蕭銳抖抖煙盒,遞到它面前,它便抽出一支叼著,對蕭銳點了下頭。
“打架的時候,你將墨鏡推到頭頂上,那樣不太容易被抓掉。”蕭銳道。
布偶熊愣了下,立即將墨鏡推到腦袋頂,又伸出爪子模擬著打架場景,再贊同點頭。
今天的碼頭歸伊姆會監(jiān)管,當貨輪靠岸,吊車將甲板上的集裝箱往碼頭上搬運時,一群荷槍實彈的伊姆會打手登上了船。而船上的水手都走出艙,舉高雙手在船舷甲板上站好,挨個接受身份檢查。
船舷邊已經(jīng)站了二十來名水手,艙內(nèi)沒有再出來人,白尾海雕在船頂焦急盤旋。
蕭銳一直看著艙門,下巴崩得很緊,手里捏著的煙已經(jīng)掛著長長一段煙灰。
艙門里沒有再出來人,他看著它緩緩關(guān)閉,突然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向碼頭邊停放著的汽車。
褚涯心里也涌上了失落,只牽著沈蜷蜷默默轉(zhuǎn)身,正要提步,便聽見沈蜷蜷指著天空大喊一聲:“云拓哥哥的量子獸!”
褚涯抬起頭,正在行進的蕭銳也頓住腳步,緩緩轉(zhuǎn)過了身。
船頂高空里竟然多出了一只鳳頭鷹,正朝著下方俯沖。白尾海雕歡快地鳴叫一聲后,展翅騰空迎了上去。
輪船艙門再次打開,云拓舉著雙手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兩名端著槍的伊姆會手下。
云拓走到船舷邊,面朝著碼頭和那群水手站成一排,兩手懶洋洋地舉在頭側(cè),沖著幾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云拓哥哥!”沈蜷蜷高聲大喊。
云拓一只手輕觸額頭,淺淺行了個禮:“蜷哥�!�
褚涯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蕭銳側(cè)臉看向一旁,又低下頭繼續(xù)抽煙。云拓目光落在蕭銳身上,朝著他喊了聲:“喂,海上沒煙抽,給我扔一根上來?”
“喂?喂是誰?”蕭銳抬起頭,眼里隱隱有一層還未褪去的紅。
云拓笑了笑:“銳哥。”
蕭銳沒有應聲,只摸出兜里的煙盒,將打火機放進去,一起拋向了云拓。
十分鐘后,幾人坐在了蕭銳的車里。
這是一輛轎車,褚涯、云拓和沈蜷蜷坐在后座,蕭銳坐在了副駕駛。云拓剛要關(guān)車門,布偶熊便鉆了進來,又轉(zhuǎn)身去拉黑狼,將它也拉上了車。
“嗷?”布偶熊看見沒有了座位,沖著褚涯疑惑地叫了聲。
車內(nèi)空間不大,黑狼弓起背夾著尾巴,四條腿靠近站成了錐形。
“你們倆也要坐車?難道不是跟著車跑嗎?”云拓指了下天空,鳳頭鷹和白腹海雕正在頭頂上空飛翔。
蕭銳回道:“它倆一直要坐車的�!�
布偶熊不太高興,欠起屁股就要去擠,褚涯趕緊將沈蜷蜷抱在腿上,讓布偶熊落座。
布偶熊坐下后,繼續(xù)往旁邊擠,要讓黑狼也挨著它坐下。
黑狼艱難地挪動,龐大身形一點點落下,沈蜷蜷被擠得緊貼著車門,不斷哎哎叫:“沈汪汪你屁股能小一點嗎?你屁股能小一點嗎?”
最后還是蕭銳讓司機下車,自己去開車,云拓坐去副駕駛,才讓兩只量子獸都坐在了后座。
轎車駛向碧濤樓,云拓向褚涯詢問福利院的情況,目光落到布偶熊臉上:“褚寶龍,你的胡子還沒長出來嗎?”
褚涯頓了頓:“它最近和量子獸打架,一直都沒打輸過�!�
“群毆呢?難道你就沒想過群毆?你們福利院里的量子獸應該不少了吧,組織一下?”云拓意有所指。
褚涯聽懂了他的意思,也含蓄地道:“之前組織過好幾次了,只是群毆也不行,銀狼會替它擋。銀狼都被打得回精神域修復了幾次,它愣是一次都沒有被重傷�,F(xiàn)在已經(jīng)看習慣了,還不錯的�!�
蕭銳從后視鏡看了眼:“挺好看�!�
布偶熊正在摸自己的嘴,聞言便放下了手。沈蜷蜷攬住它的肩,去問褚涯:“我們是去云拓哥哥家里嗎?那我們再給沈汪汪剃胡子好不好?”
云拓轉(zhuǎn)頭看著窗外,蕭銳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褚寶龍上次刮胡子的剃須刀還在,我給你放在衛(wèi)生間抽屜里的�!�
“嗷!”布偶熊贊成地拍了下旁邊的黑狼。
黑狼僵住了身體,求助地看向褚涯,褚涯便道:“褚寶龍是圓臉,它剃了胡子好看,但沈汪汪的臉型不太適合�!�
待到車內(nèi)安靜下來,褚涯問:“云拓哥,你這趟順利嗎?”
談到正事,云拓斂起了神情:“還算順利,子阿島和文馬高地的勢力其實也有這個意思,詳細情況等會兒告訴你們�!�
說話間,轎車已經(jīng)停在了碧濤樓外。幾人和量子獸還沒下車,一名值崗的黑衣人便匆匆跑來,說許忘鐸正在找蕭銳,也想見見褚涯。
片刻后,大家坐在蕭銳的大套間客廳里,沈蜷蜷和兩只量子獸趴在窗臺邊玩。
“所以芯片里的資料不齊全?”聽完許忘鐸的講述后,云拓問道。
許忘鐸摘下眼鏡,用布塊擦拭上面的霧氣:“是的,而且這些缺少的資料還很重要。褚涯,你當初拿到芯片的時候,還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
褚涯啞聲開口:“其實父親留給我的是兩塊芯片�!�
“兩塊?”除了云拓,許忘鐸和蕭銳都有些吃驚。
“另外一塊在顧麟那里。我現(xiàn)在明白了,父親知道我守不住芯片,所以將一些重要的內(nèi)容分置于兩塊芯片內(nèi)。就算其中一塊被搶走,也不至于讓那么珍貴的資料落到別人手里�!�
褚涯垂著眼眸,聲音聽似平靜,但指甲已深深嵌入了掌心。許忘鐸訥訥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云拓攬住他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蕭銳手里轉(zhuǎn)著打火機,嘴里淡淡道:“褚會長將最重要的消息分置于兩塊芯片內(nèi),這說明他認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拿走兩塊芯片,獲得所有資料,二是你留下了一塊,拿走另一塊的人也無法獲得所有資料。他認為不管怎么樣,你都能守住一塊,這不正代表信任你的能力嗎?”
蕭銳話音剛落,許忘鐸便頻頻點頭,褚涯灰暗下去的眼睛也重新亮了起來。
“既然資料缺失,那我馬上去云巔,想法把顧麟手里的那一塊弄來�!痹仆貜纳嘲l(fā)上坐起身。
“不行,那太危險了�!瘪已牧⒓捶磳Γ昂螞r顧麟現(xiàn)在是晨星會的會長,你連接近他都難。”
“也不算太難,我和幾名晨星軍高層挺熟,讓他們帶著我接近顧麟。”
褚涯立即反對道:“這些人可以因為被顧麟要挾而出賣我父親,也就會再次出賣你�!�
“我陪你去。”蕭銳突然出聲。
云拓怔了下:“你不能去,這里也需要你坐鎮(zhèn)�!�
褚涯霍然起身:“我也認識父親的那些部下,我去的話比云拓哥更合適,起碼他們看在父親的份上也不會難為我。只是我去云巔后,你們幫我照顧好沈蜷蜷�!�
許忘鐸滿臉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就在三人爭論著誰去云巔時,他終于出聲:“你們?yōu)槭裁匆屇且粔K芯片呢?難道你們也想要研究喪尸?”
三人都停下聲音看著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補充一下,丟失的資料確實會影響研究進程,但針對黑疽病來說,也就是需要的時間再多一點�!�
“你的意思……丟失的資料主要針對另一種研究方向?”蕭銳微微瞇眼。
許忘鐸滿臉不解:“對,丟失的資料主要針對于變異,也就是喪尸。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獡屩ピ茙p奪取那塊芯片。”
三人都沉默下來,片刻后,云拓拍了兩下掌:“太好了,褚會長這一手真是太好了。顧麟搶走芯片不就是為了喪尸軍隊嗎?他那喪尸軍隊搞不成了,我現(xiàn)在倒是很想知道,他在發(fā)現(xiàn)這一切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蕭銳的神情卻沒有變得輕松:“顧麟肯定會派人來搶奪芯片,這段時間褚涯一定要注意安全,干脆就來碧濤樓住著吧�!�
褚涯搖頭:“顧麟知道我和福利院的人在一起,如果他們找不到我,必定會從福利院的人身上下手,所以我得回福利院�!�
云拓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近A級的哨兵,戰(zhàn)斗力非同尋常,他們想傷你不容易,要抓走福利院的人卻很簡單。你留在福利院保護他們是正確的,我和你一起去,這段時間也在福利院住著�!�
蕭銳瞥了云拓一眼:“顧麟會想方設(shè)法將芯片拿到手,派出的人不會少,實力也不會弱,所以我也去福利院住著吧。”
云拓沒有表示反對,蕭銳便拿出電話走到窗邊,開始給手下布置任務。
第117章
下午時,
云拓帶著褚涯回福利院,蕭銳竟然真的要跟著去,還提前將裝著換洗衣物的皮箱放到了車上。
云拓看看皮箱又看看駕駛座上的蕭銳,
俯下身敲了敲車窗。蕭銳只作沒聽見,側(cè)過身看后座的沈蜷蜷唱歌開車。
“爺爺?shù)男≤嚨蔚蔚危?br />
噠噠噠,滴滴滴——蕭會長,
云拓哥哥在車外叫你�!鄙蝌轵樯焓珠_著車,嘴里道。
“沒有吧。”
“嗷!”布偶熊也指著車窗。
蕭銳只得回轉(zhuǎn)頭,
車窗外的云拓雙手抱胸,
退后兩步看著他。
蕭銳按下車窗:“還站外面做什么?上車吧�!�
云拓對他勾了勾手指,提步往樓里走,
似笑非笑地道:“我有點話要給你說�!�
蕭銳心臟突然跳快了幾拍,看著他背影消失在樓道大門口時,
也推門下車跟了上去。
蕭銳剛踏進大門,就被人拉到一旁,脖頸也被一條胳膊勾住。他順勢俯下頭,吻住了那雙貼上來的唇,
雙臂箍緊了懷里的身體。
“爺爺?shù)男≤嚨蔚蔚�,噠噠噠,滴滴滴……云拓哥哥和蕭會長怎么還不出來?我的車車都開到福利院了�!鄙蝌轵閱栕谏砼缘鸟已�。
沈蜷蜷的頭發(fā)比以前長,
褚涯覺得那兩根小辮沖得太高,便動手將它們繞成兩團小小的髻,嘴里回道:“他們要說正事,
我們耐心等一會兒,
你繼續(xù)開車,
從福利院開到碼頭去。”
“好吧�!�
大門旁的墻壁后,
長長的一吻結(jié)束,兩人頭抵頭喘著氣。
“銳哥,碧濤樓得由你看著才行,芯片在這兒�!痹仆氐拇皆谑掍J耳側(cè)輕輕觸碰,暗啞著嗓子道。
蕭銳用下面頂了頂他,目光都帶著讓人灼燙的溫度:“我都成這樣了,現(xiàn)在還讓我別去?”
云拓低笑:“這里到福利院又不遠,我們每天都能見。現(xiàn)在情況還不穩(wěn)定,等到一切穩(wěn)定后,我們再住在一起�!�
蕭銳低頭看著他,突然問:“如果褚涯他們沒在這兒,你會在三個月內(nèi)回來嗎?”
云拓和他對視片刻,湊到他耳旁輕聲回道:“會�!�
蕭銳兩條手臂陡然用力,將人緊緊箍在懷里,片刻后才道:“走吧,我送你們�!�
兩人回到車上時,沈蜷蜷道:“我的車車都開到海上去了,你們都還沒有回來。”
云拓將他伸出的兩只手轉(zhuǎn)了下方向:“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直接開去教堂,這是近路,很快就到�!�
“近路哦,好吧。爺爺?shù)男≤嚨蔚蔚�,噠噠噠,滴滴滴……”
褚涯看看云拓,目光落在他泛紅的唇和臉上,又看看后視鏡里一直掛著微笑的蕭銳,總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來緣由。
蕭銳將他們送到福利院后便回了碧濤樓,福利院眾人看見云拓回來都很歡喜,小孩們從他進入大門,就一路簇擁著他回自己宿舍,又擠在他房間里和窗外看,直到被管理們給趕走。
“陳叔呢?”云拓問。
管理笑道:“他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帶著孩子們?nèi)シN植區(qū)挖山薯了。”
“山薯已經(jīng)成熟了?”
“我們每天精心伺弄著,長得又大又好,你回來得正好,今天正好去收第一批山薯,陳管理長說必須要讓你吃到第一批�!�
種植區(qū)里,陳榕帶著幾名大班生在挖山薯,袋鼠、狐貍和一只羚羊則在附近玩。
羚羊是一名剛突破的大班生向?qū)У牧孔荧F,不知道是不是褚涯已經(jīng)用蕭銳送的彩筆給畫冊涂了色,所以它終于不是黑白色,而是淺棕。
“這個山薯好大,有我半條胳膊長�!壁w小壯拿著山薯在自己手臂上比劃,“嗬!好沉�!�
“給我掂掂�!绷懡舆^來往空中拋,“很輕嘛�!�
“輕?你再試試,比其他山薯重多了�!�
“給我也試試�!�
幾名大班生將那山薯拋來拋去,陳榕喝道:“臉皮厚!說了多少次了,別玩山薯別玩山薯,摔破皮了就擱不長久�!�
“哪還有擱的,兩天就吃光�!�
“對,我一個人可以吃五根�!�
陳榕道:“這么大的山薯一根就飽了,還五根,撐不破你肚子�!�
大班生嬉笑著將山薯放去一旁,接著繼續(xù)開挖。
不遠處站著幾個混混模樣的人,一邊打量著陳榕和大班生,一邊悄聲嘀咕著。
“這些半大孩子是哪兒來的?我看到他們幾次了,不像是有勢力靠山的�!�
“可要是沒有勢力靠山,他們能分到這么好的地?”
“說不準是運氣呢?我剛看了下周圍,沒看見有其他人�!�
“你看他們那山薯長得多好,管他們是什么勢力的,直接把山薯弄走�!�
“這種植區(qū)可是碧濤堂管轄,只要有人搶糧食,被抓住就會懲罰很重。”
“只要想點辦法……”其中一人嘀嘀咕咕,另外的人聽得點頭,最后道:“行!”
陳榕正將幾根山薯抱去地邊,前方作為田埂的石條上便出現(xiàn)了幾人。他瞧這些人面色不善,看模樣像是種植區(qū)負責人講過的混子,專門在種植區(qū)里偷糧食,便趕緊抱著山薯回頭。
但一人已經(jīng)大步走了過來,邊走邊喝道:“喂,你們什么意思?偷我們的山薯?”
幾名大班生原本還在嬉笑,聽到這話后互相對視一眼,放下手中山薯直起身。他們臉上都浮現(xiàn)出敵意,在遠處玩的袋鼠和狐貍也迅速奔了回來。
“問你,偷我們山薯做什么?”
“什么意思?偷,偷你們的山薯?”陳榕左右張望,確定自己并沒有挖錯地,才回道:“這是我們自己種的山薯�!�
那人一把揪住陳榕胸口衣服,將他拎得雙腳離地,并指著地邊那一堆山薯,故意提高音量讓其他人聽見:“那是我們剛才挖出來的山薯,就放在推車里,轉(zhuǎn)眼就不見了,結(jié)果被你們偷到自己的地邊擱著�!�
陳榕什么時候見過這陣仗,急得張嘴結(jié)舌說不出來,就聽柳貞一聲大喝:“放屁!”
“你抓著我們陳管理長做什么?放開他!”幾名大班生沖了過來,邊跑邊捋袖子:“哪兒來的狗雜種,敢抓我們管理長�!�
揪住陳榕的混子突然神情一滯,手臂軟軟垂落,人也面條似的軟軟倒下。陳榕趕緊往旁邊挪開,另外幾名混子還沒察覺異常,只喝罵著迎上了學生:“狗崽子敢罵你爺爺?今天連著你們一起收拾�!�
砰!
幾名混子還沒走出兩步,突然齊齊向后飛出,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拳頭一拳命中,慘叫著砸落在田埂上。
袋鼠飛撲而來,不光揮舞拳頭還抬腳踢踹,狐貍和羚羊也將爪子當成拳頭使,一拳拳朝著幾人砸下。
等陳榕反應過來,那幾個混子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眼腫,滿臉都是血,蜷縮在地上慘叫。
“別打了,再打要死人了!”陳榕趕緊將學生們喝止。
“我們沒打,是量子獸在打�!�
“快叫它們收手,別出人命了!”
幾名學生將各自的量子獸叫走,袋鼠離開了幾步,又沖回去踢了一腳。
學生們也罵罵咧咧:“敢動我們陳管理長,那不是存心來找揍?”
“誰敢動我們福利院的人,我們就要把他打成山薯頭�!�
“山薯頭是什么?”
“紫了嘛。”
種植區(qū)管理員帶著人跑了過來,一看見躺在地上的那幾名混子,便已經(jīng)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沒有詢問,直接揮了下手,身后的手下便將那幾名混子給拖走。
陳榕要和管理員講剛才的事,管理員卻道:“我們種植區(qū)會保證租戶的安全,搶糧的人都會受到懲處,這點你放心,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不用,已經(jīng)交代了,已經(jīng)很交代了�!标愰呕琶[手。
待種植區(qū)管理員走后,陳榕趕緊讓大家將挖出來的山薯都裝上車,蓋好,推上返回福利院。其他地里那些租戶目送著他們,雖然一聲不吭,目光里卻多了謹慎。
學生們洋洋得意地問陳榕:“陳管理長,我們剛才怎么樣?”
“剛才是哪個厚臉皮講臟話?什么狗雜種的,在哪兒學的?”陳榕沉著臉問。
學生們頓時不敢吭聲。
陳榕的臉色又漸漸變緩:“剛才你們都不錯,咱們不能在深淵被人欺負,到了臨亞城還不能直起腰桿。你們有句話說得沒錯,誰敢動我們福利院的人,我們就要把他們打成山薯頭。”
學生們頓時又喜笑顏開。
“但是記得啊,你們再有本事也不能去欺負人�!标愰哦�。
“知道的�!�
大家回到福利院后,陳榕看見了云拓,又是一番高興,連忙去食堂準備晚餐,蒸山薯和紅燒變異種肉。
“陳管理長,這段時間大家過得還好吧?”
“好,好得很,蕭會長送來了很多吃的,你看那些小孩個個都長胖了�!标愰判Φ�。
云拓咬了一口山薯:“我路過深淵時,偷偷去過福利院�!�
陳榕頓時坐直了身體,正在給沈蜷蜷剝山薯皮的褚涯也停下了動作。
“院長怎么樣了?”陳榕急切地問。
“福利院外看守嚴密,我沒進得去。但我遠遠地看了劉院長一眼,他的身體和精神看上去都不錯,只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進出福利院。”
陳榕怔了片刻:“我擔心云巔遲早會找他麻煩�!�
褚涯將山薯遞給沈蜷蜷:“我準備明年回一趟深淵,把剩下的小孩和劉院長都接來�!�
“不急。”云拓抬手擺了擺,“剩下的小孩兒太小,吃不消這一路顛簸,等他們再長大一點�!�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福利院一切照常,學生們每天上課訓練,再在漫天炮火里安然入睡。
蕭銳每天都會來福利院,在將碧濤樓安排妥當后,偶爾會在福利院留宿。但他總是要回碧濤堂處理各種事宜,路上會耽擱不少時間,干脆在福利院也搞了個小勢力點,就設(shè)在右側(cè)偏殿。
就像蕭銳所說,福利院周圍果然多出了不少陌生人,夜里也經(jīng)常發(fā)生大規(guī)模槍戰(zhàn)。但福利院里的量子獸越來越多,就似那村頭閑漢,哪兒有動靜哪兒就有它們,根本不需要別人出手,便配合碧濤堂手下將那些人擊殺或活捉。
但試圖闖入福利院的人絡(luò)繹不絕,甚至白天也有可能出現(xiàn),福利院里便時不時會出現(xiàn)奇怪的一幕:左側(cè)偏殿一群小童在追逐玩鬧,右側(cè)偏殿卻是一群肅殺黑衣人。左側(cè)偏殿傳出稚氣的讀書聲,右側(cè)偏殿剛發(fā)出一聲哀嚎,就被迅速堵上了嘴,房門砰一聲關(guān)嚴。
操場上一群大班生在沙坑里實戰(zhàn)練習,幾名黑衣人抬著個麻袋匆匆往外。
“這是抬的什么?”學生好奇地問。
“山薯。”黑衣人回道。
“山薯為什么還在動?”
黑衣人腳步不停:“山薯變異種。”
碧濤堂的人不會在教堂內(nèi)四處走動,只安靜地駐守在偏殿通道口和福利院外,存在感非常低。所以小孩們就算不明白他們成天在做什么,卻也很快便對他們失去了興趣,只繼續(xù)上課玩耍。
云巔,莫爾納政府軍軍部。
后勤士兵托著一盤茶水,小心翼翼推開會議室的門,立即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他大氣不敢出地行走在一眾高級軍官身后,將一盞盞茶水擱在他們身前。
“盤踞在臨亞城的各大勢力是越來越囂張,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于我們的掌控外。他們不允許軍方船只靠岸,不允許帶有軍方身份的人登陸,前段時間還摧毀了飛行器起落場,不讓任何飛行器降落。別說再這樣發(fā)展下去會如何如何,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極度危險,是云巔最大的威脅�!�
顧麟說完這通后,會議室里一片寂靜。蔣鮮端起茶杯,輕輕吹著面上的幾片茶葉,孟和光倒是笑了笑,問道:“那顧會長有什么高見?”
“我們必須要把臨亞城拿下來,清除各大勢力,讓軍隊進駐�!�
“怎么拿?”
“直接開戰(zhàn)�!鳖欦肜淅涞溃骸澳呐率菈K硬骨頭,也要一點點把它啃下來�!�
孟和光嘆了口氣:“開戰(zhàn)哪有那么容易,我們云巔的日子也不好過,哪兒還有經(jīng)費物資去對付臨亞城?我們兩地相隔這么遠,他們也翻不起浪,我看要開戰(zhàn)的話,還是先緩緩�!�
顧麟還要說什么,蔣鮮突然開口:“文馬高地和子阿島最近頻頻出事,這近處的火都沒撲滅,去管臨亞城那么遠的地方干什么?這塊硬骨頭啊,我不啃,我怕崩斷了牙。”
蔣鮮將茶盞放在桌上,問孟和光:“這會開完了嗎?”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大家可以休息。”
蔣鮮帶著日灼會的人離開了會議室,孟和光手下的軍官也跟著他起身離開,剩下的晨星軍軍官依舊坐著,看著顧麟不敢出聲。
“休息吧,都回去了�!�
顧麟看不出什么表情,拿起軍帽大步向外,軍官們這才起身跟了出去。
顧麟登上停在外面的汽車,臉色這才陰沉下來,坐在旁邊的靳高問:“他們不愿意打臨亞城?”
顧麟冷笑:“這也是我意料中的結(jié)果。我們打臨亞城是為了芯片,但他們沒有足夠的利益,肯定不愿意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