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開口時，余戈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不易察覺的溫柔，“走吧�！�
“去哪？”
他唇角不太明顯地?fù)P起了一點(diǎn)弧度，“四樓�！�
徐依童傻傻地看著他：“嗯？”
余戈：“你不是要替我討回公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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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
◎今晚月色似乎格外亮◎
兩人走出幾步遠(yuǎn)，徐依童突然站住腳，說，“等一下！”
余戈不明所以。
徐依童四處張望。
不遠(yuǎn)處的小花壇邊上，堆著一些裝修房子的剩余廢料，還沒被物業(yè)清掃走。
她眼睛一亮，迅速跑過去，蹲在地上，挑挑揀揀，掂量著這些家伙什。
余戈站在原地，一時沒弄明白她在干什么。
兩分鐘后，徐依童雄赳赳氣昂昂地拎著板磚和木棍回來了。她神色冷肅：“好了，走吧。”
余戈看在眼里，沒出聲。
稍微遲疑一下，他問：“你拿這個干什么？”
徐依童鄭重道：“防身�！�
“......”
她思路清晰，告訴他作戰(zhàn)計劃：“等會肯定要吵架的，咱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這些東西放電梯口藏著，我先跟他們講講道理，如果他們不講道理...”
哼哼，徐依童惡狠狠地說：“那我們就抄家伙！”
盯著徐依童看了好一會兒，余戈發(fā)現(xiàn)她似乎是認(rèn)真的。直覺想笑，又覺得不合適。
很少有這樣令他哭笑不得的時刻。比起受傷的地方，他覺得自己的頭現(xiàn)在似乎更疼一點(diǎn)。
余戈問：“要跟他們打架？”
看出余戈的猶疑，徐依童解釋，“主要是咱們長得都太嫩了，現(xiàn)在沒素質(zhì)的人最擅長欺軟怕硬，我們得社會一點(diǎn)。遇到情緒不穩(wěn)定的人，吵兩句，說不定他們看我們好欺負(fù)，就要動手了。”
末了，她安慰他：“你別怕，反正到時候站我后面就行�！�
余戈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今晚第幾次嘆氣。
他微傾身，抽掉她手里拿的東西，語氣溫和，“不用這個，我會打架�！�
怔忪地看著余戈，徐依童忽然有種錯覺。
不管她現(xiàn)在要干什么荒唐的事，他都會愿意陪她胡鬧。
徐依童腦子混亂，悶了會兒，又改變主意，“算了�！�
余戈問：“不去了？”
“當(dāng)然不是！”徐依童抿了抿唇，“我就是怕你又受傷了。”
余戈愣了須臾。
徐依童冷靜地說：“雖然現(xiàn)在直接沖上去罵人是最痛快的，但我們就兩個人，要是起沖突了，咱總不能真的抄家伙跟他們打吧�！�
她決定換個最穩(wěn)妥的方式：“還是直接報警好了�！�
……
他們在原地等了半個小時，警察趕了過來。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警察去保安室調(diào)監(jiān)控。確定是哪一戶后，直接上門去找人。沒一會兒，一家四口全都下來了。
女人帶著小孩兒站在旁邊，小孩的奶奶一直跺腳抹淚。
警察皺著眉：“醫(yī)藥費(fèi)肯定是要賠的，至于精神損失費(fèi)...”
徐依童還沒開口。
阿婆臉紅脖子粗，扯著嗓門，“小區(qū)那么大，他們非要站我家樓下，我孫孫不是故意的呀�！�
徐依童聲音比她還大，盛氣凌人地懟回去：“按你的說法，只要站你們家樓下，就活該被你們用花盆砸死？”
阿婆捂著心口：“哦喲，你人不是好好的呀？花盆沒砸到你們啊！”
警察煩躁地吼：“別吵了！這是你們吵架的時候嗎！”
小孩媽媽把阿婆先帶走了。
小孩爸爸過來。
余戈下意識把徐依童護(hù)在了身后。
中年男人解釋了幾句，“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家里人都在看電視，沒注意到小孩在陽臺玩�！�
見他態(tài)度還行，徐依童忍了口氣，沒再繼續(xù)說話。
警察例行教育：“高空拋物，就算沒砸到人也是犯法的，別不當(dāng)回事兒�！�
中年男人連連應(yīng)聲：“知道知道。”
警察看了看兩邊人：“你們這情況，幸好也沒造成什么很嚴(yán)重的后果。要么我們就幫忙調(diào)解一下，你們私下協(xié)議賠償，就不用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行行。”中年男人立刻掏出手機(jī)，“我們加個聯(lián)系方式吧，等會你們?nèi)メt(yī)院檢查一下，看傷哪了，醫(yī)藥費(fèi)我們出。”
徐依童：“可以接受私下賠償，但是還有一件事�！�
“什么？”
徐依童指了指那個正在哭鬧的小孩：“讓他過來道歉�！�
不敢跟她爭，女人立刻抱著小孩過來，一邊哄，一邊催促，“快，跟阿姨叔叔說句對不起。”
小孩強(qiáng)烈掙扎著，哭的撕心裂肺，聲音刺耳極了。
男人面露難色，有些為難：“我兒子被嚇到了�！�
徐依童抱臂，“那我等他哭完�！�
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拿著手機(jī)錄視頻。夫婦倆哄著孩子，不少人都開始出聲勸，“算了吧小姑娘，小孩子還不懂事，你跟他較什么勁呢�！�
面對勸解的眾人，徐依童一臉平淡地說：“小孩子不懂事？所以呢？我朋友就活該被他弄傷了？”
那群人一直用手機(jī)拍她，徐依童也絲毫不為所動。不過...她看了眼旁邊的人，略微想了下。
余戈應(yīng)該算是半個公眾人物？被這么拍下來放到網(wǎng)上，如果傳播開了，影響應(yīng)該不太好。
她悄聲問余戈：“你口罩呢？”
余戈：“怎么了。”
徐依童提醒他：“戴上，有人在拍�！�
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很久，他把唯一的口罩從口袋里拿出來，遞給她，“我沒事，你戴吧�！�
徐依童搖頭，“那都不戴了，反正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
這么僵持了幾分鐘，小孩媽媽口氣也變沖：“我替他給你們道歉行了嗎？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為難一個小孩。”
“不用了，你小孩今天要是不道歉，我們就去派出所走流程�！毙煲劳溲劭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為難人了，我只知道傷害別人，賠禮道歉，天經(jīng)地義�！�
現(xiàn)場的人面面相覷。
……
……
等一切結(jié)束，人群散去時，已經(jīng)接近十一點(diǎn)。
他們出了小區(qū)，原路返回。
穿過外面那條老弄堂時，燈光已經(jīng)全部熄滅，頭頂星光遙遙，到處都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聞到股發(fā)霉的潮味，徐依童加快腳步，想趕緊走過這一片地方。
她跟余戈說著話壯膽：“真不去醫(yī)院了？”
“找個藥店就行了。”
“好吧。”
黑燈瞎火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不知道從哪傳來隱約的嗚聲，墻角的垃圾桶翻到，一個黑影竄過，徐依童嚇了大跳，往余戈身邊靠，緊張地問：“什么動靜？”
余戈仔細(xì)分辨了下，“野貓吧。”
徐依童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里不會有鬼吧。”
“你膽子...這么��？”
徐依童不敢再往前面走：“我也沒說我膽子大過啊！”
余戈把手機(jī)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照亮了腳下的路，也照亮了她。
徐依童半僵在那兒，瞪大的眼里全是緊張，哪里還有那副以一敵百的威風(fēng)模樣。
就這么瞧著她，余戈忽然頓住。
心中某種異樣的情緒悄然滋生，從一點(diǎn)點(diǎn)，逐漸擴(kuò)散開，說不清是什么，不同尋常的感覺讓他很陌生。
余戈看了她少時，“我以為你膽子很大�！�
他不是在調(diào)侃她。
徐依童略微納悶：“為什么？”
“剛剛挺大的。”像解釋，又像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