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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猜大人應(yīng)該對剛才那個東西沒什么頭緒?”

    “難道你有?”封旸本想說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見對方這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話出口前還是換了個說法。

    阿纏微微頷首:“我不知大人在查什么案子,不過我對方才那東西確實有些想法,封大人暫且聽聽,如何?”

    封旸看著阿纏的目光帶著十足的審視,釋放季嬋的命令是鎮(zhèn)撫使親自下的,也就說明了季嬋沒有問題。

    可是她究竟為什么一夜之間變化這么大,鎮(zhèn)撫使卻沒有告訴他。

    略微猶豫了一下,封旸才道:“你說吧。”

    “傳聞龍族死后會引來一種生活在極陰之地的黑蛇,這種蛇只有寸許長,最喜龍族的脊髓,吃完之后它們會褪掉黑皮變成白蛇,屬性也會從極陰轉(zhuǎn)變成至陽。這種蛇算是天地異種,不帶妖氣,非美玉不棲。”

    封旸越聽表情越嚴肅,每一處都和他查到的線索對上了。

    他正在查的是幾個月前的禁庫失竊案,雖然涉及到的一應(yīng)官員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比如季嬋的外祖父全家,但潛入禁庫的那個人或者東西卻一直沒被查到。

    禁庫設(shè)有層層防御,還有針對妖魔鬼怪的陷阱,偏偏進去的那個東西完全沒有觸發(fā)過陷阱,他們最后調(diào)查的時候,只發(fā)現(xiàn)禁庫中的幾枚寶玉出現(xiàn)了異常。

    這都快半年了,他們才終于順著玉石查到了一點線索,結(jié)果人還沒抓到,就被薛明堂一腳踹死,那人身上附著的東西也跑沒影了。

    他們調(diào)查了這許久,還不如季嬋幾句話有用。

    “季姑娘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封旸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阿纏唇角一揚,看著對方語氣神秘道:“這可是我和你們鎮(zhèn)撫使之間的秘密,如果你真的好奇,你可以去問他。”

    “……我會的�!彼斎徊粫犘偶緥鹊囊幻嬷~。

    聽完了季嬋的話,封旸正打算走,卻又被她叫住。

    “封大人�!�

    “還有事?”封旸轉(zhuǎn)過身,掩飾住臉上的那一絲不自然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么,這人一叫他,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阿纏微垂下眼,似有些羞赧:“封大人能不能派人幫我把這塊木頭搬回家?你也知道,我體弱,又帶著這些東西,實在是走不動了�!�

    封旸頓時一言難盡,季嬋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同步啊。

    “這……”

    見他猶豫,阿纏又道:“大人不如趁機認認我家的門,若是我蒙騙了大人,你隨時可以帶人抓我回明鏡司。”

    封旸被說服了,他想著,如果季嬋提供的線索是真的,算是幫了大忙,派人幫她送點東西,簡直太容易了。

    他叫了兩個下屬過來,讓他們幫季嬋把買的東西送回家里,那兩個下屬看他的眼神格外古怪。

    他也沒辦法解釋,只能冷著臉帶人走了。

    封旸走了,卻留了兩個明鏡司百戶在季嬋身邊,見到這一幕,薛明堂心中涌起的殺意被強壓了回去。

    在不確定季嬋和明鏡司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

    阿纏不再看薛明堂,這個人暫時應(yīng)該不會來打擾她,至于之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說。

    有了兩個人幫忙扛東西,阿纏不客氣地又去逛了一遍西市。

    帶著明鏡司衛(wèi),連買東西都能便宜一半價格,阿纏一時激動,甚至搬回去一床棉被。

    那兩名明鏡司衛(wèi)勤勤懇懇地幫她把所有東西搬回家里,連碗水都不喝就匆匆走了。

    [8]第

    8

    章:你的餅還是留給自己吃吧

    阿纏將兩人送出門,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隔壁書鋪的老板拎著兩個油紙包樂顛顛地往鋪子里來。

    見到阿纏,他還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季姑娘�!�

    “徐老板這是買到了什么好吃的?”阿纏笑著搭話。

    阿纏與徐老板只有今早的一面之緣,倒是季嬋,對他印象頗深。

    她剛住在這里的時候,徐老板見她孤身一人,看著什么也不懂,怕她出什么事,帶著她在街上買了不少生活必需品。

    家里放著的米面、炭和柴火都是徐老板帶著季嬋去買的。

    季嬋當時給了他一兩銀子當謝禮他不肯收,最后請他吃了街上黃大娘家賣的羊肉饅頭,才算皆大歡喜。

    由此阿纏便知,這位徐老板人很好,且是個好吃的。

    “胡老爹在街頭支起了攤位賣熏雞,他的熏雞手藝可是一絕,這不,今天我運氣好,搶到了兩只�!�

    他邊說著,還提了提手上的油紙包。

    雖然隔得遠,但雞肉的香味還是傳入了阿纏的鼻中,她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對徐老板道:“徐老板幫我看下門,我也去買�!�

    “快去快去。”

    看著阿纏拎著裙子快步朝街頭去了,徐老板對走出來的伙計道:“季姑娘看起來倒是比之前開懷多了�!�

    小伙計也探頭看了一眼,小聲嘀咕道:“方才送季姑娘回來的是兩個明鏡司衛(wèi),看著可兇了,也不知季姑娘是什么身份?”

    阿纏可不知道徐老板和小伙計好奇什么,她到街頭的時候,胡老爹的攤子前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

    有人嫌熏雞太貴,卻也不肯走。還有些人干脆在旁邊的素面攤子買了碗素面,一邊吃一邊聞著熏雞的香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阿纏排著號等了快一個時辰,總算買來了半只熏雞。

    胡老爹的熏雞聞著實在是香,可也太貴,半只雞足足花了她三十文錢。

    阿纏第一次對賺錢產(chǎn)生了強烈沖動,作為一只狐妖,她至少得吃得起雞肉吧。

    由于胡老爹說,熏雞放涼了之后更有風味,阿纏也就沒急著吃,她明日還要去趙府,今天得把香囊做好。

    她的香料都放在了今天新買的桌子上,還有一些工具。她上前將東西整理好,將今日要用到的香料一一找了出來。

    香料可以做成線香、盤香、香丸等等許多不同的樣式,香囊算是上手難度最低的。

    不過學香,最難的還是調(diào)配香方,好在小林氏只要了一個驅(qū)蟲香,配置的香料尋常,配起來也容易。

    阿纏取了艾葉、薄荷、陳皮等七種香料依次磨成粉,等比調(diào)配在一起,裝進了棉布袋中,再放進她從外面買的香囊里。

    這幾種香料都是驅(qū)蚊的,味道稍微有些刺激,調(diào)配到一起后,雖然味道濃烈,但并不刺鼻,想來大部分人應(yīng)該都能接受。

    香囊做好了,阿纏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申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暗了,還刮起了風。

    她這時候才感覺到餓了,之前買了半個熏雞,晚上再烙些面餅就可以吃飯了。

    阿纏想的容易,可惜錯估了自己的手藝。

    烙餅要和面,面稀了加水,水多了再加面。等她總算和好了面,預(yù)估夠一個人吃兩頓的小面團,已經(jīng)變成了至少能吃兩天的大面團。

    沒關(guān)系,她苦中作樂的想,她明天可以吃手搟面。

    等她端著六個烙好的,臉一樣大的面餅走出灶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了。

    她點起油燈,將面餅和撕好的熏雞并排放到桌上,雞肉的香味散發(fā)開來,阿纏還沒來得及伸手,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她走到門口,并沒有拿下門閂。

    “開門�!遍T外的人既沒有報上姓名,也沒有說出身份,態(tài)度十分不友好,但他的聲音阿纏卻聽出來了。

    拿下門閂,阿纏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幾日不見的明鏡司鎮(zhèn)撫使大人。

    她白日里是想過自己的一番話可能會把這位大人給引來,只是沒想到他是一點禮數(shù)都不守,挑這種時候來她家里。

    “大人請進�!卑⒗p在心里腹誹之后,依舊恭順地將人請了進來。

    白休命走邁過門檻走進空蕩蕩的屋子里,目光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桌上的兩個盤子上。

    見對方瞅著自己的晚飯,阿纏不太情愿地問:“大人可是沒用過暮食,要一起吃嗎?”

    白休命看著盤中大小不一,薄厚不一,還有糊了一面的餅,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

    看來是不吃了,阿纏心想,然后把屋里唯一的凳子搬了過來:“大人請坐�!�

    白休命沒坐,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才開口:“雪針蛇的消息,是你告訴封旸的?”

    阿纏承認得十分痛快:“是我說的,我的記憶里恰好有這種異蛇的存在,便告訴了封大人�!�

    “封旸很感激你�!�

    “能幫上封大人就好�!卑⒗p謙虛道。

    誰知下一刻,對方語調(diào)一轉(zhuǎn),陰惻惻地問:“你是為了幫他嗎?”

    阿纏想回答是,但是介于她在這個人手里吃過虧,教訓實在慘痛,于是選擇了沉默。

    桌上油燈的燈芯燃燒發(fā)出噼啪聲,昏黃暗淡的光打在白休命身上,他的影子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張牙舞爪。

    阿纏不說話,他也沉默著,似乎一直等著她的回答。

    無奈之下,阿纏只好承認:“我?guī)头獯笕�,是想用他的身份幫我擋下薛明堂。大人�?yīng)該知道,他想殺我,現(xiàn)在依舊沒有死心�!�

    白休命又問:“你為何出現(xiàn)在西市?”

    “買香料。”她指了指被放在墻角的木樁,上面堆放著香料和她做好的香囊,解釋道,“我之前學過調(diào)香,想著可以用來謀生,便去那里買了些香料回來,誰知恰好遇到明鏡司抓人�!�

    “這么巧?”

    這語氣,分明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阿纏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人專門過來一趟,是懷疑她和那條異蛇有關(guān)。

    她很無奈,眼前這男人的脾氣她早就見識過,根本是油鹽不進,他只信他自己的判斷。

    與其和他講道理,還不如用些別的法子。

    “是很巧,不過我?guī)头獯笕耍鋵嵾有另一個原因�!卑⒗p瀲滟的雙眸落在白休命身上。

    白休命偏頭看向她,似在等著聽她狡辯。

    “我猜,封大人應(yīng)該會把今日發(fā)生的事告訴大人,大人可能會來找我�!�

    “然后?”

    “然后我就有機會討好大人啊�!�

    “討好我?”白休命覺得有些荒謬,“你打算用什么來討好我?”

    兩人視線相對,白休命目光幽深,似乎能看透阿纏的心底。她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急中生智指向桌子,語氣有些不太確定:“那個?”

    三十文的誠意,已經(jīng)很足了。那么香的熏雞,如果用來討好她,半只就夠,但白休命卻看向了那盤餅。

    他陷入了沉默。這上京城想討好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有用珍奇異獸的,有用金銀珠寶的,絕色美人也并不稀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別出心裁的討好方式,打算用糟糕的廚藝征服他。

    “……你的餅還是留給自己吃吧。”

    “�。俊卑⒗p茫然。

    白休命卻沒理她,繼續(xù)道:“最近不要離開上京,有需要會找你配合調(diào)查。”

    “大人放心�!彪x了上京她還能去哪兒?

    “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你和這個案子有關(guān)……”白休命一字一句道,“你外祖父一家,就不會只是流放這么簡單,本官不介意把他們抓回來,再審一遍�!�

    阿纏心中一驚,季嬋只知道外祖一家惹了大禍,一夜之間就被流放了,并不知道具體是出了什么事。

    聽白休命的意思,竟然是和這個案子有關(guān)。涉及到了異蛇,怕是這案子不會簡單了。

    而且距離季嬋外祖家被流放都過去這么久了,案子竟然還在查。

    “大人說笑了,我真的只是路過。”

    “最好是。”

    白休命說完就打算離開,才走出沒幾步,手才碰到門,就聽到身后的嬌婉聲音:“第二次見面了,我還不知道大人的名字呢。”

    白休命:“你不需要知道。”

    “那大人姓什么我總能知道吧?”阿纏鍥而不舍地追問。

    “……”

    “難道我連大人的姓氏都不配知道嗎?”聲音中還帶上了不甚明顯的抽噎。

    矯揉造作,白休命在心里評價,邁過門檻前,還是吐出了一個字:“白�!�

    關(guān)上門,阿纏吐了口氣,終于把瘟神送走了。

    姓什么白啊,心那么黑。

    給別人幫忙,就算不回報一二,至少也記著她的好,輪到這人,直接懷疑到了她身上。

    白休命走進深沉的夜色中,寒風撩起他的袍角。

    走出沒多遠,候在外面的封旸才上前:“大人,監(jiān)視趙家和薛家的人已經(jīng)安排妥當�!�

    “再派兩個人盯著她,看看林家究竟有沒有和她聯(lián)系過�!�

    “是�!�

    [9]第

    9

    章:夫人若沒做過錯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白休命的打擾并沒有打消阿纏對晚飯的期待,雖然她烙的餅味道確實不怎么樣,還有點糊味,但是熏雞可真好吃。

    入夜,阿纏裹著新買的柔軟厚實的棉被入眠,睡著之前還在回味熏雞的味道。

    與此同時,趙府正房。

    丫鬟伺候完小林氏洗漱,便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身為男主人的趙銘正坐在桌前看信。

    “相公看什么呢?”小林氏扶著腰走向趙銘。

    趙銘隨手將信放在桌上,起身去扶小林氏,口中還道:“你月份大了,小心一點�!�

    “記著呢,偏你一天到晚都念叨。”嘴里雖然抱怨,但臉上的笑卻掩飾不住。

    整個上京,再找到一個還能比她夫君貼心的男人可不好找。

    趙銘扶著小林氏坐到桌旁,小林氏看了攤開的信紙一眼,那上面寫著趙郎二字,她卻只認得上面一個趙字。

    她是庶女,姨娘得寵過幾年,年少時姨娘求了父親,她被送去嫡姐那里和她一起開蒙。

    那女先生總是夸嫡姐,又說她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讀書上,只聽了兩個月,認下了幾個字,她就求著姨娘不再去學了,認得這趙字還因為那是她夫君的姓氏。

    “夫君還沒說這是誰的信呢?”小林氏問。

    “老家爹娘來的信,問你身體如何了�!壁w銘看了眼那封信,臉上露出溫和笑容。

    “哦�!毙×质喜焕洳粺岬貞�(yīng)了聲,再沒了追問的興趣。

    她與公婆關(guān)系并不好,她相公處處溫柔體貼,容貌雖然普通了些,但很有才華,也知道心疼她。

    偏她那婆婆當年做的事,讓她記恨至今。

    當初她心腸軟,聽了相公的話,在生產(chǎn)后將公婆接來上京一起生活。

    一開始還好,后來她生了兩個孩子后身體受損,過了兩年肚子都沒動靜,那婆婆竟然暗里被人挑唆,要給她相公納妾。

    這也就算了,他們竟然完全沒通知她這個主母一句,就把人帶回家里來了。

    小林氏如何能忍得了這個,當場和公婆大吵一架,把他們連帶著那個他們看上的所謂的夫君的表妹一起趕出去了。

    趙銘回家后與她吵了一架,小林氏氣得直接回了娘家。

    只過了幾日,她相公便來家里將她接了回去,還與她道歉,說當時氣昏了頭,沒有了解事情始末就與她吵架。

    聽說,他將爹娘托人送回了老家,他們找來的那女人也趕走了,事情這才罷了。

    后來小林氏在京中也遇到過那女人兩回,那時對方已有身孕,她認出了小林氏還過來打招呼,小林氏沒理她直接走了。

    從那之后,小林氏對于夫君爹娘的事就再懶得管,逢年過節(jié)送回老家的節(jié)禮也都是管家打理,她很少過問。

    趙銘早習慣了小林氏對爹娘的冷淡,沒說什么,只是把信疊好仔細收了起來。

    小林氏又與他抱怨起了女兒:“也不知那薛明堂到底哪里好,把聞月那傻丫頭勾的腦子都沒了,你這個當?shù)木蜎]什么想說的?”

    趙銘來到小林氏身后,替她捏肩膀,邊溫和道:“明堂為人很是上進,且受上峰看中,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小林氏卻根本不吃這一套,哼笑一聲:“假以時日又是什么時候,難道我女兒嫁過去等他十幾年后再升官不成,且他還是個鰥夫,聽著就晦氣�!�

    趙銘輕咳一聲,又道:“不至于那么久,晉陽侯也很看重明堂,若是他能在刑部立下功,升官不愁�!�

    小林氏白他一眼:“那薛明堂是晉陽侯小舅子,你還是他妹夫呢,可曾見他提攜你?偏你還眼巴巴湊上去�!�

    趙銘被她說得有些下不來臺,只能干巴巴解釋:“我知道夫人一心為了聞月好,可你之前給她看的那些婚事,男方家中雖然顯赫,本人卻并無多少本事,有的連秀才都沒考上,而且多是紈绔�!�

    “夫君之前不是才與我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么,我選的可都是在家中受寵的嫡子,若是真想出仕,也未必只能走科舉一條路。他們婚前荒唐,婚后會收斂的。”

    夫妻二人因為女兒的婚事各執(zhí)一詞,誰也沒法說服誰,臨近亥時末,小林氏才終于打著呵欠去睡覺了。

    她心情不好,也不肯讓趙銘去床上睡,把他趕去了外間。

    趙銘早已習慣了妻子的任性,抱著被子去了外間的榻上睡了。

    屋內(nèi)蠟燭吹滅后,小林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半夜里她隱隱感覺肚子一跳一跳的不舒服,想著是不是孩子在踹她,再加上實在太困,就沒有在意。

    可朦朦朧朧間,她又像是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這聲音格外刺耳,驚得她直接坐了起來。

    睜開眼后,房間里一片靜謐,她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那啼哭聲竟然又出現(xiàn)了。

    這一次,她聽得更真切,聲音就像是窗外傳來的,聽久了又覺得那聲音凄厲又刺耳,根本不像剛出生的嬰兒的。

    她心中驚恐,又想到相公就在外間,便摸索著踩著繡鞋下了床,一邊往外間走,一邊喊:“相公,相公?”

    外間安靜得像是根本沒人。

    等她好容易摸索到了門,還沒走出去,就聽到窗戶哐當一聲開了,那嬰兒啼哭聲越來越清晰。

    小林氏只覺得頭皮都炸了起來,受了驚嚇,肚子也跟著疼了起來,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扶著門框,身體慢慢下滑癱坐在地上。

    就在這時,外間有燭光亮了起來。

    趙銘散著發(fā),穿著中衣,端著燭臺匆匆趕過來。

    見妻子坐在地上,趕忙喊了外面守夜的丫鬟,讓她去叫大夫,自己則上前去扶小林氏。

    小林氏見相公面色正常地扶她去床上,像是根本沒聽到嬰兒哭聲,不禁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相公,你沒有聽到?”

    “聽到什么?”趙銘不明所以地問。

    “嬰兒哭聲,就在窗外�!彼钢巧却蜷_的窗戶,“就在那里,方才窗戶突然自己打開了�!�

    趙銘將她扶回床上后,走向那扇窗戶,甚至還探頭往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瞧見。

    他順勢關(guān)了窗戶,走回小林氏身邊,安慰道:“外面什么都沒有,窗戶應(yīng)該是晚上沒有閂好,被風吹開了�!�

    “可是我還是能聽到嬰兒哭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相公出現(xiàn)之后,那嬰兒哭聲似乎小了許多。

    趙銘看著惶惑不安的小林氏,開口道:“我們讀書人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夫人若沒做過錯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小林氏拍了他的手一下:“你又怎么知道那個鬼聽過這句話。”

    和相公說話的時候,那哭聲已經(jīng)消失了�?粗鵂T光下面色溫和的相公,她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這天夜里,因為夫人起夜被嚇到,動了胎氣,府中的下人忙了一晚。

    直到天將明,趙銘不得不去上朝,小林氏才將將睡過去。

    阿纏并不知道晚上趙府發(fā)生的事,她想著昨日的約定,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帶著香囊去了趙家。

    門房沒敢擅自將她放進去,只替她通傳。

    沒過多久,孫媽媽匆匆趕了過來,平日里打扮得很是整齊的孫媽媽此刻顯得有些隨意了,連發(fā)都沒盤齊整。

    見到阿纏,孫媽媽臉上的愁容散了幾分:“今日累得嬋姑娘走這一趟,真是不巧,昨夜夫人動了胎氣,如今還在休養(yǎng),實在見不了人�!�

    “姨母動了胎氣?出了什么事,白日里大夫不是說好好休養(yǎng)就行了嗎?”阿纏疑惑地問。

    她倒不覺得這是小林氏拒絕見她的借口,以她那位姨母的性格,不想見根本不必找借口。

    孫媽媽嘆道:“誰說不是呢,昨天夜里夫人說聽到了嬰兒哭聲,可大人和守夜的丫鬟都說沒聽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大人上值去了,夫人還在昏睡,老奴也不知該怎么辦了�!�

    阿纏思索了一下,才道:“若只是聽到嬰兒啼哭聲,或許并不是嬰兒。我曾看過一些志怪傳奇,書上說,有些蟲豸或是有了靈性的精怪,都可能發(fā)出類似嬰兒的啼哭聲,若是姨母想查,不妨往這個方向查一查�!�

    孫媽媽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還是姑娘見多識廣,老奴會讓人去查的�!�

    阿纏又將手里的香囊遞給孫媽媽:“這香囊里的香是我昨日剛配好的,驅(qū)逐蚊蟲用的,也沒用什么珍貴香料,便送給孫媽媽了。孫媽媽切記莫要將香囊放到姨母身邊,長時間聞香料對她身體不好�!�

    “姑娘放心,老奴記下了。姑娘且回家安心等著,過幾日夫人大好了,老奴再去接你。”

    “好,還請孫媽媽多多看顧姨母。”

    沒見到小林氏,阿纏今日來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和孫媽媽告別后,她沿著趙府的圍墻向后街走去。

    走到趙府后門不遠處,她竟然又見到了趙家那位表哥。這表哥手中拿著個魚簍,里面似乎裝了活魚,還在動。

    不過那魚的腥味有些重,離了十幾米遠都還能聞到。

    [10]第

    10

    章:阿纏看向薛氏的時候,她恰好也看了過來

    趙聞聲并沒有看見阿纏,他拿著魚簍匆匆進了趙府,后門一關(guān),那股魚腥味卻久久不散。

    阿纏并未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回到家后,總覺得身上纏著一股難聞的腥味,她忍了又忍,還是去灶房燒水,先洗了澡又洗了衣裳。

    或許是灶房的門縫太大,進了冷風,第二天她就發(fā)了熱。

    好在經(jīng)過上一次發(fā)熱,她已經(jīng)知道,人生病是要看大夫的,尤其是她這樣孱弱的身體,很容易一命嗚呼。

    她強撐著起身,去了隔壁街的醫(yī)館開了藥。

    給她診脈的大夫還說,她身體虛弱,需要好生養(yǎng)著,平日自己也要格外注意。

    阿纏謝過了大夫,摩挲著手腕處,只要上面的黑線還在,解決不了這個麻煩,她這身體,大概是養(yǎng)不好的。

    病來得快,去得卻慢。一開始她喝了兩天藥感覺好了,后面便不再按時喝藥,誰知病情又反復了。

    吃足了教訓,阿纏再也不敢擅自停藥,又喝了幾日的藥,才徹底恢復了。

    等她身體徹底養(yǎng)好,已經(jīng)進了二月。這些天,孫媽媽沒有來過,阿纏也不知道小林氏的身體究竟怎么樣了。

    二月初十那日,天氣正晴。

    阿纏穿得厚實了些,在屋里熏艾草,熏了大約一刻鐘滿屋子都是煙氣,才將門窗都打開通風。結(jié)果一推窗,就見到了下面趙府的馬車。

    她忙下到一樓,正好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孫媽媽站在外面,被她渾身的艾草味沖的往后退了一步。

    阿纏笑瞇瞇地看著孫媽媽手里捧著的一套衣裳,軟聲問:“孫媽媽今日前來,可是姨母身體恢復了?”

    “正是�!睂O媽媽頷首,語氣卻有些遲疑,“夫人吃了幾日安胎藥總算好了,就是最近胃口好得過分�!�

    “這不是好事嗎?”不都說能吃是福嗎。

    “是好事。”孫媽媽扯出一抹笑,眉宇中卻始終縈繞一股憂色。

    阿纏心中好奇,卻沒有追問。

    孫媽媽只是稍晃了下神,便又將注意力放回了阿纏身上,她將手里的衣裳捧給阿纏,道:“再過兩日就是花朝節(jié),夫人想去花神廟拜拜,這是特地為姑娘挑的新衣�!�

    這衣服上身是白色,領(lǐng)口與袖口都繡著粉色桃花,裙子卻是白粉漸變,裙擺上也繡著花枝,很是精美。無論是布料還是做工都比阿纏身上穿的要強上許多,自然也要貴上許多。

    阿纏沒有推辭,她接過衣服大方道:“請孫媽媽替我謝過姨母。”

    她接過衣服才發(fā)現(xiàn),衣服下竟還壓著個木盒,那木盒也被一并放到了阿纏手上。

    孫媽媽笑解釋道:“這里是一套新打的頭面,和幾對耳墜子,還有幾朵絨花,也是夫人專門為姑娘挑的。后日,姑娘可別忘記戴上。”

    “既是姨母心意,阿纏便卻之不恭了�!�

    東西她收了,至于小林氏的目的能不能達成,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阿纏對花朝節(jié)很期待,或者說,她喜歡熱鬧的地方。

    二月十二日一早,她換上新衣,盤了個簡單的發(fā)髻,挑了一支桃花簪并一支粉色絨花簪,連耳墜子也是桃花瓣的形狀。

    這一匣子金燦燦的桃花,想來是小林氏很想為她招幾朵貴重的桃花。

    她剛打理好自己,孫媽媽就到了。

    孫媽媽見到開門的阿纏,暗暗吸了口氣,心想還是夫人眼光毒辣,這表姑娘只是稍微裝扮了一下,連她都移不開眼,何況是別人,真真是嬌艷動人。

    阿纏和孫媽媽一起坐馬車回了趙府,她們要等小林氏和趙聞月一起出發(fā)去花神廟。

    正房中,小林氏已經(jīng)起了有一會兒,阿纏來的時候她正在用晨食。

    還沒進屋,阿纏又聞到了一股魚腥味,她對這味道實在喜歡不起來,腳步也慢了下來,忍不住低聲詢問孫媽媽:“姨母早晨也要吃魚嗎?”

    說起這個,孫媽媽面上憂慮之色盡顯:“可不是,最近夫人也不知怎么了,每頓都要吃魚,一頓就能吃上一條。昨日廚房沒做,廚娘還被夫人罵了一頓,差點趕出府去�!�

    阿纏覺得有些不對,又問:“每日三條活魚,現(xiàn)在活魚不好買吧?”

    “活魚確實不好買,都是大公子找熟識的魚販買來送到府里的�!�

    “這個時節(jié),表哥竟能買到這么多活魚,可真是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大公子近來十分孝順,夫人也開懷了不少。”孫媽媽附和道。

    見問不出什么,阿纏換了話題:“那日姨母聽到的哭聲,孫媽媽可讓人查了?”

    “都查了,可也沒查到什么,幸好那日之后夫人再沒聽到聲音了�!�

    阿纏點點頭。

    其實這種事,排除精怪作祟,最有可能的就是人為。畢竟要是沒個深仇大恨,精怪也沒那么閑。只是她是個外人,不好明說。

    這府里的女主子只有小林氏一人,其余的就是她相公和一雙嫡親兒女,若真是有人作怪,都找不到一個懷疑對象。

    孫媽媽并未察覺到阿纏表情的變化,又道:“上次姑娘做的香囊夫人已經(jīng)看過了,她很喜歡香囊的味道,還說到了夏日,讓姑娘多做幾個,只是有些嫌棄香囊外的刺繡不夠精致�!�

    阿纏有些尷尬,沒敢說香囊是自己在外面買的。

    “對了,不知姑娘能不能配出驅(qū)逐鼠蟲的香藥?”

    “孫媽媽要這個做什么?可是府里鬧了老鼠?”阿纏疑惑問。

    孫媽媽不知想起了什么,皺了皺眉:“前幾日廚娘和我說,最近每天早上,灶房外都聚了好多飛蟲,府里的老鼠多了不少�!�

    “是不是在灶房處理了什么食材沒收拾干凈,吸引來了鼠蟲?”

    “我也覺得是這樣,偏那王廚娘不肯承認�!睂O媽媽輕哼了聲,“還不是瞧著夫人有孕,沒空管他們,一個個都不像樣子�!�

    “沒用藥驅(qū)鼠蟲嗎?”

    “哪能沒用,都是以前慣用的藥粉,這次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那老鼠猖狂的在灶房滿地跑�!�

    阿纏想了下才道:“尋常的香藥驅(qū)鼠蟲的效果一般,熏香的效果會好一些,不過熏了之后灶房難免留下味道,一兩日內(nèi)都不能進人。”

    “這……怕是不行,姑娘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他們府里沒有旁的主子,也就沒設(shè)小廚房,全府的吃食都靠大廚房呢。

    阿纏倒也沒有拒絕:“好,等我回去再想想其他的方子�!�

    正常的香方不行,她倒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香方,就是材料不太好找。

    不過誰讓小林氏向來出手大方呢,她當然要滿足對方的需求。

    孫媽媽聞言喜笑顏開:“那就勞煩姑娘了�!�

    兩人說著走進了正房,在桌旁伺候剔魚刺的丫鬟被打發(fā)到一旁,小林氏旁若無人地端著盛魚的盤子,已經(jīng)吃了半條魚,連她們進來都沒抬頭。

    那魚倒也沒有特別大,大約一斤重,可就是喜歡,也不至于一日三餐都這么吃。

    如阿纏自己,就算很喜歡吃雞,也不會每天吃,偶爾還是會啃幾口菜葉子的,何況小林氏還是孕婦。

    可是連伺候了小林氏多年的孫媽媽都不敢說,阿纏當然也不會多嘴。

    等小林氏將一條魚都吃了,她才放下筷子,一臉的心滿意足。

    阿纏仔細看了看小林氏,發(fā)現(xiàn)她這幾日似乎胖了,但氣色卻不如第一次見她那時候好,眼底泛著青。

    等她站起來的時候,阿纏注意到,她的肚子似乎也比幾日前大了。

    “坐吧�!毙×质现钢琅缘牡首幼尠⒗p坐下,然后對孫媽媽吩咐道,“去看看聞月收拾好了沒,讓她快一點。”

    還沒等孫媽媽出去,趙聞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早就收拾好了,分明是娘你最慢�!�

    趙聞月走進正房后,發(fā)現(xiàn)阿纏也在,頭上還簪著她喜歡的那個絨花簪,眼神頓時不善。

    不過很快她就想起昨日她娘說的,為季嬋尋一門好親事對家里有益,她便也忍了下來。

    反正季嬋也只能得意這一時,就算打扮得再勾人也只配給人做小。

    趙聞月到了之后,小林氏在孫媽媽的攙扶下出了院子。兩輛馬車緩緩駛離趙府,朝西邊的永定門而去。

    因為是花朝節(jié)的緣故,去永定門的路上車馬尤其多,他們花了一個半時辰才終于排隊出了城門。

    馬車走走停停,又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永山。

    花神廟建在半山腰,大家需得下車步行上山,幸而山不陡,慢慢走也不算很累。

    此時山道兩旁的樹上,已經(jīng)掛了許多五色紙,風一吹,像是開了滿樹的花。

    小林氏也給阿纏和趙聞月準備了五色紙箋,阿纏尋了處低矮的樹枝掛上了,轉(zhuǎn)頭就看到后面上來一中年美婦,定睛再看,不是薛氏又是誰。

    薛氏的一雙兒女都跟在她身后,她弟弟薛明堂也在。

    阿纏看向薛氏的時候,她恰好也看了過來。

    阿纏目光避也未避,還朝她笑了下,倒是薛氏,仿佛被她驚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被薛明堂扶住了。

    小林氏也見到了薛家人,神色不冷不淡,也不給他們讓路。

    她雖然討厭嫡姐,但也不會對搶了嫡姐位置的賤人有什么好臉色。

    反而是趙聞月,掛完五色紙箋,回身就看見了薛明堂,臉上頓時漾出了笑來。

    [11]第

    11

    章:白大人可舍不得不幫我

    “薛公子,薛夫人,真巧,能在這兒遇到你們�!壁w聞月見到了薛明堂,頓時將她母親忘到了腦后。

    薛氏朝趙聞月微微一笑:“趙姑娘是與姐妹一同來的嗎,出來玩怎么打扮的這般素雅?”

    她口中的姐妹,自然是指一旁的阿纏。

    趙聞月聽了這話,看向阿纏的眼神像是帶了毒,同時也在心里埋怨起了母親,怨她只知道照顧季嬋,卻不肯為自己這個女兒籌謀一二,害得她在薛明堂的姐姐面前丟臉。

    阿纏終于明白季嬋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了,這薛氏開口就是挑撥,還這般不動聲色,想來當初就是這么對付季嬋的。

    先一點一點蠶食掉晉陽侯對季嬋的感情,將她趕出家門,再讓她消失。

    人心叵測,這句話,阿纏早早就明白了。

    趙聞月看不出薛氏的真面目,不代表小林氏看不出來。

    她冷哼一聲:“比不上薛夫人,晉陽侯不在,還打扮得這么花枝招展,也不知是來會你哪個孩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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