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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知道他從自己臉上找到什么,沈言的目光又柔軟起來,一只手支著身子,湊過來親了下他的面頰,柔和道:“別跟我賭氣,公主。”

    或許是喝了些酒,酒精上頭,很多藏在心里不敢跟沈言坦白的話,竟然可以不加掩飾的說出口:

    “我沒有賭氣,也不是什么公主,你不要哄我�!�

    沈言還是笑,純粹的黑色眼珠倒映著他紅紅的臉,“我不哄你哄誰,小布同學生氣了,脾氣大的很,一口一個利用我利用我,好像過往的情誼都付之一炬�!�

    這話說完,他又立刻坐遠了些,提起酒罐,撞了撞布雷茲還剩半罐的酒,從虎口的位置,將剩余的酒液一飲而盡。

    沈言仰頭,從下巴到脖頸到鎖骨連成了一條好看的線。

    喝完后,沈言又看向他,笑微微道:“我有時候會想,那天如果我沒對你動手,我們就這樣在一起,會不會很好�!�

    布雷茲聽著沈言的每個字,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清楚到這些字眼傳進他耳朵里,順著耳道送進大腦,大腦立刻沸騰,連帶著身體每個器官都變得陌生,滾熱滾熱。

    可他很有素養(yǎng),面上不顯,依舊淡淡道:“不懂你在說什么�!�

    沈言的指尖,不經(jīng)意似的碰到了布雷茲的手,布雷茲曲起手指,往后撤了一點,大概兩厘米左右的距離,沈言又飛快的跟了上來。

    不是不經(jīng)意。

    布雷茲深深的吸了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再次轉(zhuǎn)頭看向沈言,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酷。

    “說過了,你不用討好我,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

    后面的話沒說,因為沈言再一次吻了上來。

    他跨坐在布雷茲身上,捧著他的下巴,溫柔而細膩的親吻他。

    這一次主動權(quán)掌握在沈言手上,布雷茲本想躲避、后退,但身體所有器官細胞,都在為沈言的主動而顫栗,哪怕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

    他甚至沒有理智去計算時間。

    結(jié)束時,兩人唇齒間掀起一條銀亮的細絲。

    布雷茲眼眶發(fā)紅,定定地看著沈言,扶著他的腰,聲音微啞。

    “沈言……別這樣�!辈祭灼澱f:“我真的會當真,不要給我任何希望,可以嗎?”

    沈言臉上飛快閃過一絲他不懂的情緒,布雷茲甚至以為是自己眼花,因為沈言的目光是那么深情。

    可他什么也沒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蹭了蹭他泛紅而干燥的眼尾。

    “要再看一部電影嗎?我還沒看夠�!�

    .

    第85章

    超級大壞蛋(八)

    天堂島最近的風聲很緊。

    先前島上的新派和舊派雖然也處于劍拔弩張的狀態(tài),

    但總歸是沒有動手,雙方尚且能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負責人鄭林優(yōu)本人出身于白日夢生物制藥公司,更傾向于舊派。

    但她知道新舊兩派關(guān)系的微妙性,

    努力從中調(diào)和,

    爭取讓他們都能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

    畢竟這些新研發(fā)的科技產(chǎn)品殺傷力實在太大,

    如果有哪方展現(xiàn)出了過分強求的意愿,

    另一方出于安全的考慮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yōu)榱宋淦鲀涓偁幤饋恚m說對天堂島投資有利,

    但這種風向要是被一區(qū)察覺,即便所有人都真的是完全忠誠于一區(qū),一區(qū)也不會聽他們辯解,更可能的是將這股反叛的萌芽掐滅。

    負責人如履薄冰,小心謹慎維持著的平衡,

    終于在展會正式開始后的第七天被打破。

    在此期間發(fā)生了一些與新舊兩派無關(guān)的,游離勢力之間的流血事件,

    他們沒有要把天堂島扯下水的意思,

    只是借用這個場地了結(jié)恩怨,

    于是天堂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到。

    但第七天,

    死于第六天出售的“電漿脈沖槍”的舊派受害人,沒辦法讓他們再假裝看不到了。

    此人在舊派中地位不低,

    和鄭林優(yōu)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校友,鄭林優(yōu)清楚他的為人,

    知道他性情圓滑,

    人緣不錯,極其惜命,不太可能死于仇殺。

    很可能是有心人想要挑起新舊兩派的爭斗,

    派人暗殺。

    三把電漿脈沖槍全部被新派收入囊中,被它攻擊過的人會化為一灘黃色的血水,展會時用小白鼠做過實驗,死相非常特別,沒有認錯的可能。

    舊派認為這是蓄意謀殺,兩人之間沒有仇恨但勢力之間有,得了幾件新武器的新派,開始藏不住自己的小尾巴了,得意洋洋的想要蓋過他們一頭。

    新派有人想要報復回去,但這些人被強行按下,在事情沒調(diào)查過水落石出之前,不適合輕舉妄動。

    并且反咬一口,說這是舊派自導自演的鬧劇

    ,意思是想掀了桌子,直接把矛盾擺到明面上來,直接爭個你死我活。

    舊派冤都要冤死。

    死的是他們的人!還被這么潑臟水!

    氣憤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

    因為確實有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舊派內(nèi)部還分為兩種,一種是比較能接受新鮮事物,態(tài)度較為中立的溫和派。

    一種則是恨不得所有新派和溫和派原地爆炸的激進派。

    他們怕新派推崇的機械科技發(fā)展速度太快引起一區(qū)關(guān)注,讓一區(qū)重新進行資源劃分,占據(jù)生物科技本來應該享有的資源。

    這些人中有些聰明的按兵不動,心中不滿也只是在幕后推波助瀾。

    笨的則真是笨到一定程度了,完全看不出隱藏的風向,只當一區(qū)當后媽確實不愛機械科技,囂張跋扈的一定要給新派和天堂島一點顏色看看。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的牛逼。

    而這些人通常沒有接觸上層信息的渠道,不三不四,造不成太大威脅,被其他人放著觀察,當做試探彼此的工具。

    現(xiàn)在好像有點搞崩了。

    因為其中一支槍,就是激進派購買的。

    激進派發(fā)誓不是自己干的,信的人不多,但是因為態(tài)度太過誠懇,也確實稍微安撫了一點他們緊張的神經(jīng)。

    在鄭林優(yōu)的組織下,新舊兩派被送到天堂島上的頭頭級人物,決定好好聊一聊,看看怎么個事兒。

    會談地點在大象餐廳十二樓1355。

    比較隱秘的一個包廂,包廂內(nèi)的布置金碧輝煌,很有格調(diào)。

    四男三女圍繞圓桌而坐,桌上的飯菜沒動幾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這場談話談的不錯,至少表面上都對意外表示了理解,氣氛蠻輕松,鄭林優(yōu)看他們已經(jīng)決定把這件事暫時放下不提,等會展結(jié)束之后再說后,微笑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們……”

    當當當。

    門被敲了三下。

    被打斷鄭林優(yōu)有種不好的預感,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房門,有人皺眉揚聲道:“不是說了不用服務嗎?”

    上了鎖的把手被高熱溶解,緩緩打開的門外站著兩個人。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兩人就發(fā)起了攻擊,額頭、胸口和致命的關(guān)鍵性部位都受到重傷,有的連叫都來不及叫,就睜著眼睛死了。

    法爾森一邊把沈言交給他們的武器往這些人手上塞,一邊不太高興的嘟嘟囔囔,“明明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他們?nèi)冀鉀Q,瓦倫,下回你就和媽媽說你生病,用不著你跟過來�!�

    瓦倫:“嗯。”

    “還有,你不要貼媽媽貼的那么近,你粗手粗腳,長得又黑,媽媽也就是太禮貌了才對你有好臉色,你別恬不知恥真以為媽媽喜歡你,懂嗎?”

    瓦倫:“哦�!�

    法爾森狐疑地抬頭,看向那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瓦倫,“你最近怎么這么好說話?”

    之前在小屋里,不過是嘬了幾下媽媽的奶,就被他打的近乎報廢,現(xiàn)在他這么語言挑釁,還面不改色……

    “你不喜歡媽媽了嗎?”法爾森怒不可遏,拿槍對著他,“你憑什么不喜歡媽媽!你這個瞎了眼的臭狗屎你怎么敢不喜歡媽媽!”

    瓦倫撇了他一眼,輕易地把槍從他手里奪了下來,不跟他說話。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法爾森這種人不一樣了,沒必要因為他的三言兩語生氣。

    和沈言一起離開,最后留在他身邊的人選已經(jīng)定下。

    那就是他。

    一想到沈言所有籌謀都是為了他,瓦倫就爽得不行,嘴角和顴骨一起升高,壓根控制不住。

    法爾森敏銳的察覺到瓦倫過分輕盈愉悅的狀態(tài),干完活回去的路上心情很壓抑,一直在想他為什么這么高興。

    他們?nèi)酥g接觸不多,但阮知閑給過他們彼此的相關(guān)資料,認識以后對他們的性格都心里有數(shù)。

    瓦倫這傻比戀愛腦,所有情緒都被媽媽牽動,肯定是媽媽答應他什么了,才這么積極踴躍態(tài)度平和,就算他故意挑釁也無動于衷。

    越想越抑郁,越抑郁越忍不住想,腦海中不斷涌入沈言和其他人親密相處的畫面,每一幕都刺激著他脆弱的腦神經(jīng)。

    他的手指收緊掌心,因為太過用力,短平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皮膚,但是因為這只手已經(jīng)完全改造了,所以沒有血流出來。

    他看著掌心的裂開的那道白色月牙,面色越發(fā)陰沉。

    就算他想找沈言,讓沈言心疼他,或者罵他,也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他是機械性的改造,未來改造的地方會越來越多,皮肉骨骼乃至血液通通被機器替代。

    到時候他還能稱得上是人嗎?

    怪不得媽媽不喜歡他。

    法爾森黑沉沉的眼睛盯著瓦倫高大健康的身體,突兀地笑了聲。

    快走兩步跟了過去。

    .

    “好了�!�

    圍繞著布雷茲的十幾個光屏在他這兩個字落下后,有一半都停止了數(shù)據(jù)的流動。

    他摘下防藍光的眼鏡放到一邊,這兩天加班加點的趕工,終于破解了軍事基地的百分之六十的武器權(quán)限。

    他眼下蘊著一圈青,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眼角,扭頭看站在窗邊,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言。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再快也要五天,如果時間來不及,不如和我講講你的計劃,也許有其他方案可以實行�!�

    沈言回神,轉(zhuǎn)身走向他所在的椅子,站在椅子后,勾著他的下巴讓他往后靠,靠在自己的腹部,一邊給他按揉眼睛周邊的穴位,一邊和緩道:“不用,這些權(quán)限足夠了。”

    布雷茲舒服的松開了微微蹙起的眉頭,嘆了口氣。

    “你有事瞞我,不和我說,是在報復我之前不讓你參與莫比烏斯的那件事嗎?”

    沈言哼笑,拽著布雷茲臉頰兩側(cè)的肉往外拉,把他那張精致英俊的臉揉搓的變形。

    布雷茲沒用什么力氣的蓋住沈言的手,輕輕拍了兩下阻止他,“是我失言。”

    沈言停止作惡,“那件事都過了多久你還記著?當時生氣歸生氣,氣過了又不是沒和好,哪值得你記這么久�!�

    布雷茲不說話,拽著沈言的手腕放在唇邊輕輕碰了碰,仰頭,沒什么情緒道:“親我�!�

    這個吻要的很突然。

    今天凌晨剛過就要過一次。

    沈言沉默幾秒,就著這個姿勢彎腰低頭,吻他。

    門鎖發(fā)出打開的動靜,沈言想要分開,被布雷茲一把扣住他脖子往下壓,更加熱情地索取。

    提著食物的瓦倫和法爾森兩人推門而入,正巧看到這一幕。

    臉色立刻垮了。

    瓦倫因為有沈言的大餅吊著,從心態(tài)上升級至

    level,往�?隙〞焉蜓詥为毨哂H回來的他,也有了容人之度,只是心情和臉色不好,沒做什么特別的事。

    法爾森不行。

    被瓦倫刺激的一路精神緊繃的法爾森,只覺得腦海里發(fā)出琴弦崩斷的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愿意為了沈言去死。

    沈言說,“我會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所以,沈言也該心甘情愿的為他去死。

    法爾森不緊不慢地走到沈言和布雷茲跟前,安靜到有些詭異地看他們倆接吻。

    沈言多用了點力氣,轉(zhuǎn)頭擺脫布雷茲,直起腰飛快地擦了擦嘴巴,努力自然道:“你們……”

    剛說了倆字,就被突然抱緊他的法爾森吻住。

    舌環(huán)上的數(shù)字歸零,舌尖一痛。

    沈言心臟驟停,立刻推開他。

    可是為時已晚。

    沈言身體發(fā)軟,眼前發(fā)黑,站也站不穩(wěn),踉蹌著跌倒,意識徹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個畫面,是表情慌張的布雷茲和瓦倫。

    沈言安詳。

    哈哈。

    要是死后能在地獄相逢。

    他必然要把法爾森打得這輩子都不敢喊媽媽。

    第55章

    超級大壞蛋(九)

    “哥。哥?”

    隔了一層玻璃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過來。

    沈言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意識模糊,熱。

    尤其不可說的那個地方尤其熱。

    他身上沒勁,腦袋一團漿糊沒辦法思考,

    口中發(fā)出含糊的喘息,

    身體不自覺地磨蹭。

    太悶了,

    口鼻好像被誰用手罩住,

    呼吸不順暢,張開嘴試圖讓空氣更多地進入肺部,

    可吸進去的是夏日的暴雨降臨前濕漉漉的氣,是一團火。

    沈言很少哭。

    他不是不痛,只是小時候疼得多了,閾值上來,變得很能忍。

    所以一般的痛對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

    哭不出。

    但他受不了這個。

    空中細碎浮塵啄吻著他的身體,撒在他身上的陽光也成了助紂為虐的施暴者,

    鋪展開來如一只避無可避的大手,

    抓著他,

    將他死死釘在欲海深深處。

    沈言閉著眼睛,身體打著細微的抖,

    胸膛上下起伏,奇異的窒息感讓他眼睫濕漉,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尾劃過太陽穴,浸入鬢角,

    勾連著發(fā)絲中蒸發(fā)的熱汗,

    打濕了枕頭。

    “哥,需要我嗎?”

    又是那個模模糊糊的聲音,這回清晰許多,

    說話的人好像貼著他的耳朵,故意放輕的氣音順著燒紅的耳尖一路流至身體各處。

    挺涼的一只手貼住沈言的側(cè)臉,擦掉他的淚,又順著下滑,劃過脖頸、鎖骨、胸口,不經(jīng)意似地勾過……

    沈言渾身猛地一顫,醞釀著巖漿的活火山終于找到了噴發(fā)的理由,他身體繃緊,很快又軟了下來。

    釋放后,終于有了幾分力氣,沈言支起一點眼皮。

    惡劣的主謀坐在病床邊,支著下巴安靜的看著他。

    那只胡作非為的手,又重新蓋在沈言臉上。

    被沈言身體熨得有些溫熱的手失去了吸引力,沈言被重力牽引下自然的擠壓感弄得不舒服,稍稍偏了偏頭。

    只是這一點抗拒,就讓主謀收回手。

    不夠。

    沈言難受地重新閉眼。

    想要更多。

    更多的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殘存的羞恥心,將答案困在籠子里,不讓他說。

    阮知閑輕笑,拉開沈言的拉鏈,有一搭沒一搭地碰他。

    沈言咬著牙悶哼。

    阮知閑又突然堵住沈言,晃了晃,火山口被堵,巖漿倒流,燒的人五臟六腑酸痛。

    他湊近了,突然講起了禮貌,挺守規(guī)矩似的管他要批準。

    “哥,你還沒說要不要我�!比钪e的拇指松開,好整以暇道:“你不讓,我不敢,怕你生氣,要殺我�!�

    沈言唇瓣微動,阮知閑附耳過去,因為沒有力氣,聲音輕得像羽毛。

    “滾出去,不、要你�!鄙蜓缘妮p喘中帶著幾分笑意,“讓布雷……”

    后面的幾個字被兇狠地吻了回去。

    沒有選擇,不要不行。

    .

    沈言的舌環(huán)去掉了。

    去掉的代價是被淦了兩天,暈了醒,醒了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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