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爹娘一聽說他找了一個城里姑娘,家里是在省城當(dāng)大官的,而且那姑娘自個兒條件也好,在銀行上班,那可是妥妥的金飯碗呀!
馬文華爹娘立刻就高興得不行,轉(zhuǎn)眼就到村子里到處炫耀去了。
大伙兒都夸馬文華有出息,能找到這么好的媳婦兒,眼紅得不行,馬家甚至他幾個姐姐的婆家也都覺得非常長臉,都伸長了脖子,盼著馬文華把那姑娘帶回家。
田曼茜被馬文華拉著手,羞答答的,已經(jīng)被馬文華說得很是心動,“真、真去你家呀?”
“當(dāng)然啦,我爹娘早就盼著你去呢!還有我那四個姐姐,她們也都特別好,肯定會像寵我一樣寵你的!”
第115章
第
115
章
江茉和齊曄在省城轉(zhuǎn)了一大圈,
雖然有了不少線索,卻還是一團亂麻。
遇到田曼茜的事兒,江茉沒和齊曄說,她也沒當(dāng)回事,
以后田曼茜流的淚,
都是今天她腦子里進的水。
既然田曼茜要自由,
要愛情,那她作為朋友勸過,
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
江茉目前更關(guān)注的,
還是齊曄他爹娘的事兒。
兩人騎著摩托車回到縣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連晚飯都沒吃,但現(xiàn)在經(jīng)濟正在高速發(fā)展,人們生活日新月異,縣城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夜市,而且還有不少小攤。
以前,
江茉是從來不吃夜宵的,對身體不好,
而且容易發(fā)胖。
但今天么……
她瞥了瞥齊曄的臉色,想著破一回例也就罷了。
兩人找了一家干凈的小攤,要了一碟鹵毛豆,
一盤炒花甲,
一碗炒面還有一盤切的下水,
又要了兩瓶橘子水。
氣氛有些沉悶,
江茉抬手揉了揉齊曄硬茬茬的發(fā)絲,安慰道:“你也別著急,
舅舅不是說他一直盯著林潔那邊的動靜嗎?要是有什么事兒,
他肯定會通知咱們的�!�
齊曄點頭,
悶頭喝著橘子水,他什么都信江茉的,“好,那就再等等�!�
-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過年。
這半年來,齊曄一邊等著舅舅的消息,一邊繼續(xù)和辛博厚做著展銷會的生意。
錢當(dāng)然是賺了不少,可記掛在他心上的這樁事,卻一直沒有著落。
轉(zhuǎn)眼要過新年,今年江茉和齊曄商量著要走親訪友的地兒還真不少。
年前他們就先去了一趟省城,除夕是在舅舅家過的。
自從候盼明罵了秦飛躍一頓之后,他對秦家就冷淡了不少,除夕也是待在自家,和齊曄還有江茉一塊兒過的。
舅媽去對面坐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秦飛躍他爸帶著他和他媽也過來坐了一陣,說了不少好聽話,但候盼明和齊曄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說起來,秦飛躍也一直在縣城歷練,齊曄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反正是沒闖蕩出什么名聲的。
反倒是齊曄,名聲越來越大,許多商家廠子都以能上齊曄的展銷會為榮。
秦飛躍天天聽著他爸夸齊曄,這種別人家的孩子的感覺,當(dāng)然非常不好,所以他看到齊曄,還是沒什么好臉色,反而吹噓自己等過了年,馬上就有大生意,肯定能掙大錢。
這種不謙虛的行為,當(dāng)然被他爸又賞了一個爆栗,賠笑著拖走了。
在舅舅家過了一個團圓的新年,這種一家人一塊兒溫馨過除夕的體驗,也是齊曄從沒有過的,他無比珍惜。
只是可惜,他爹娘的事兒,仍舊沒有線索。
過完除夕,在舅舅家睡了一晚,江茉和齊曄在省城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騎著摩托車,回了西豐村。
給村里一直關(guān)系就好的那幾戶人家也要走動走動。
齊曄的摩托車一進村,可引起了大轟動。
這可是村里的第一輛摩托車,以前大伙兒只在進城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見過,哪能想到,自家村里還能開進來這樣一輛摩托車。
大伙兒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瞧瞧,那是摩托車呢!好幾千塊一輛!它不止是貴,而且吃油的呀,老天爺啊,咱們村里也有人用得起摩托車?”
“那不是齊曄嗎?還有他媳婦兒,也就他們這么有錢了�!�
“我知道,他們在城里掙了大錢吧,在那縣城,我之前還聽一個大老板說,要給齊曄去送禮,說是想要干什么……想要上齊曄弄的展銷會呢!”
“瞧他們出去這么久,都差點兒認(rèn)不出來了,變化大的呀,尤其是齊曄,和城里那些大老板沒什么兩樣了!”
“嬸兒,人家現(xiàn)在本來就是大老板了,人家買賣做得大得很呢!”
“……”
眾人議論得熱火朝天,仿佛也都忘了當(dāng)初和齊曄鬧的那些不愉快。
就像是齊曄在外頭掙了錢,給他們臉上也貼了金似的,聊得唾沫星子橫飛,頭頭是道。
齊曄的叔嬸,齊振華和王紅芬,聽到這些話,已經(jīng)腸子都悔青了。
可以前那些濃烈的情緒好像都再也泛濫不起來,他們表情麻木地坐在院子里,身后是破破爛爛的老房子,就連過個年,也是如此空蕩冷清。
家里連過年要掛的紅燈籠和春聯(lián)都買不起,因為要還債,家里那些親戚也早和他們斷了來往,生怕他們?nèi)ソ桢X。
村子里的年味仿佛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只能聽著別人家里的鞭炮響,羨慕那些熱熱鬧鬧相互走動著的親戚們,聞著別人家里過年的飯菜香。
而他們,仍舊吃不上肉,只有粗糧饃饃,好歹是過年,不用吃糠,已經(jīng)萬幸。
這時候,鄰居王有根家,響起了鞭炮聲,噼里啪啦,特別喜慶。
王紅芬和齊振華聽著隔壁一堵墻旁的院子里,人聲鼎沸。
那是因為江茉和齊曄來了,王有根特別看重,覺得是貴客來了,所以放了一串長長的鞭炮,震耳欲聾。
院子里,架起桌子,雞鴨魚肉都端上桌,還有過年要吃的四喜丸子,豬肉餃子,也都管夠。
王家的日子,是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
王紅芬被肉香勾得嘴饞,她趴到水缸邊,舀起一勺水,往肚子里灌。
齊振華還坐在那兒,失神般的碎碎念,“明明我才是齊曄的親叔叔,和他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王家倒是過上了好日子,咱們……咱們當(dāng)初造了什么孽��!”
王紅芬也恍惚起來,垂眼望著水缸里自己的倒影。
她忽然覺得陌生,這里面的是她嗎?怎么那么瘦?看上去好像老了好多歲?頭發(fā)亂蓬蓬的,比街邊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王紅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院墻那邊,還隱約間傳來幾句齊曄江茉和王家人的說話聲。
在聊齊曄今年賺了多少錢。
齊振華和王紅芬聽著那串?dāng)?shù)字,仿佛覺得在聽天書。
那是她們想象不出來的數(shù)字,更是他們連仰望都望不到的高度。
原來不知不覺,齊曄和他們之間,已經(jīng)像是山頂和山腳之間的差距了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齊曄越來越厲害,一直在一步步往上走。
他們再怎么伸手去夠,也永遠(yuǎn)夠不著了。
齊振華和王紅芬這會兒甚至生不起再踮起腳尖看看那邊,或是待會兒去門口攔住齊曄的心思。
他們知道,不可能了,他們永遠(yuǎn)也不可能再沾齊曄的一點光。
哪怕他們和齊曄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哪怕他們和齊曄是那么親的親人……
如果當(dāng)初沒有分家,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或者更早一點,王紅芬和齊振華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苦澀和后悔。
如果在更早的時候,他們對齊曄好一些,應(yīng)該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齊曄是那么知道感恩的人,他們的日子得比王家還好的呀!
齊振華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fā),王紅芬也捂住臉,眼角滑出一滴眼淚,寫滿悔恨。
可惜,這世上有太多的“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卻永遠(yuǎn)不可能回到當(dāng)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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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江茉和齊曄回了一趟江寧村。
這是回娘家的日子,江茉去年沒回,今年卻愿意回,并不是別的原因。
而是她想問問她爹,關(guān)于她娘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一點線索。
不然的話,她是真不愿意再回到江家,看劉菊香還有江桃和聶士忠那煩人的嘴臉。
江寧村的鄉(xiāng)親們都比西豐村的好得多,以前齊曄教他們種辣椒的時候,他們就都誠懇地表示了謝意。
后來齊曄在鎮(zhèn)上開小賣部,他們也都特別捧場,從來不去別的地方買東西,只來齊曄的小賣部。
所以這次回江寧村,江茉買了不少大白兔奶糖,一路上分給大伙兒。
而且不是一塊兩塊地發(fā),是一把把的發(fā)。
小孩們都高興瘋了,揣著一口袋的糖,到處瘋跑著喊,“漂亮的江茉姐姐發(fā)糖啦!發(fā)大白兔奶糖呀!你看,我有一口袋的!”
大人們也開心呀,都七嘴八舌地圍著江茉和齊曄說話。
有人問他們的生意怎么樣,有人說他們這也太破費了太客氣了。
還有人就明說江茉啊,你這孩子是真善良,你爹和后娘那么磋磨你,你現(xiàn)在混得好了,還惦記著他們吶?
看著齊曄和江茉手上提著的那些好東西,大伙兒都看直了眼。
有些他們見都沒見過,一問價格,更是舌頭打結(jié),尤其是江茉告訴他們,這些好東西都是拿回來打算分給大伙兒的之后,大家徹底懵了,腦袋轉(zhuǎn)不過圈兒來。
有人說:“江茉啊,這些好東西,你們自個兒留著吧!這么多錢吶!我們哪受得起!”
有人附和,“是啊江茉,你和齊曄還年輕,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多的是,這些還能退掉嗎?我們不要�!�
江茉笑盈盈的,“沒事兒,你們就吃吧,用吧,這些錢不算什么的,我家齊曄在縣城掙大錢了,你們也知道的�!�
這榮歸故里的揚眉吐氣勁兒,讓江茉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她哼著小曲,挽著齊曄,回江家。
兩人回來的消息早就像一陣風(fēng)似的,傳遍了整個村子。
一到門口,就聽到劉菊香在和鄰居埋怨,“你們說說,我這親手養(yǎng)大的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提著那么多好東西,怎么還沒到家門口,就全讓人分了去,那些人也有臉拿��!”
“……江茉也不懂事,怎么胳膊肘反而往外拐呢!我和他爹,倒是什么都沒撈著�!眲⒕障阍缇吐牻号芑貋碚f了。
村里的小孩都有大白兔奶糖,到了他的時候,江茉卻說沒有了,不給他。
但是轉(zhuǎn)身又有了,給了別的小孩,反正就江梁沒有。
還說齊曄提著大包小包,數(shù)不清的好東西,什么高檔禮品盒,新鮮水果,還有許多說不上來叫什么的看上去又貴又漂亮的東西,他們都分給了村里人。
到了最后,手上一點都沒剩,才往江家這邊走。
劉菊香一聽,心里當(dāng)然氣得不行,江茉自從嫁了人,就沒往家里拿過什么好東西。
去年更是都沒回娘家。
如今齊曄都那么大的老板了,掙了那么多錢,卻寧愿便宜了外人也不孝敬孝敬他們這岳父岳母,這叫什么事兒��!真的太不懂事了!
而且江桃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回娘家那也是兩手空空,劉菊香真是鼻子都快氣歪了。
劉菊香正義憤填膺地說著,看到江茉和齊曄正往這邊走。
她輕哼一聲,還沒拿喬,江茉反而更牛哄哄的,都不正眼瞧她,直接道:“江鐵國呢?我有事問他�!�
第116章
第
116
章
劉菊香被江茉這態(tài)度氣得直翻白眼,
“江茉,你對你娘就是這態(tài)度?反了天了你!連基本的孝順都不懂,你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
誰知江茉還沒說話,
旁邊那些得了好東西的鄰居們就開始三言兩語說道起來,
“劉菊香,
你還是要點臉吧,
你當(dāng)娘的為江茉做過什么事?現(xiàn)在看人家發(fā)達(dá)了,你好意思貼上來嗎?”
“你家江桃不是有出息嗎?嫁了好人家,
當(dāng)了城里人,怎么著啊,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親女兒過得沒有江茉好,你就想起來還有江茉這個女兒了?”
“呸!劉菊香你跟江茉說這樣的話,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虧不虧!”
“……”
江茉什么都不必說,
就已經(jīng)有善良熱情的鄉(xiāng)親們用唾沫星子把劉菊香快淹死了。
劉菊香氣得夠嗆,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話都被堵回了嗓子眼,
她甩甩手,
沖進屋子里。
劉菊香把氣都撒在江鐵國身上,
直接對著屋子里正睡覺的江鐵國來了一巴掌,“睡睡睡,
你就知道睡!你是豬嗎你?你家那狐貍精女兒回來了,要見你,趕緊滾出去!”
“……”江鐵國被一巴掌扇懵了,抹了一把臉,
往外看道,
“她怎么不進屋�。俊�
江茉還站在江家大門外,
似乎并不打算跨過那門檻,一臉嫌棄的模樣。
劉菊香見到江茉那做作的樣子就煩,冷聲哼道:“人家現(xiàn)在賺大錢了,飛上枝頭了,哪還看得起咱們這窮酸地方,走進來都嫌臟了腳呢!”
江鐵國摸著腦袋,一頭霧水地走出去。
他這個女兒,一向和他沒什么話說,后來出嫁了,更是再沒有聯(lián)系。
江鐵國不太明白,為什么江茉忽然要找他。
到了外面,江茉和江鐵國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說話。
江茉也沒和他寒暄什么,直接就喊他的名字,單刀直入問道:“江鐵國,我就問你一個事兒,我娘是不是你買來的?”
江鐵國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驚雷砸中,瞳眸放大,唇瓣哆嗦,就那么怔怔地看著江茉。
他沒說一個字,江茉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雙手抱胸,倨傲地看著江鐵國,“你多少錢把我娘買來的,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從誰手里買的?”
江茉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砸在江鐵國臉上。
這個一向老實憨厚甚至稱得上是窩囊的男人,低著他粗糙發(fā)黑的臉龐,不敢抬頭看江茉,也不說話。
看起來,他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可,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他不值得被原諒,被理解。
江茉輕哼道:“沒關(guān)系,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會有警察來問你的,到時候,希望你能好好說�!�
江鐵國猛地抬起頭,渾身顫抖地看著江茉,眼里滿是驚疑和恐懼。
他、他的親生女兒,居然要把他送去見警察?
江鐵國還在巨大的打擊中,無法自拔。
江茉卻已經(jīng)掉頭走了。
江鐵國不會撒謊,所以她一眼就能看穿,可他不愿意說的事情,卻是很難從他嘴里挖出來。
有困難,找警察,江茉決定回去就報警。
拐賣人口不僅是人販子的錯,出錢買人販子拐來的婦女兒童,那也是大錯特錯!
江茉回去找齊曄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被一堆人圍著。
大伙兒熱情地說著話,又像在和齊曄商量著什么,似乎想要征求齊曄的同意。
晦氣的是,她看到江桃還有聶士忠也在。
江桃還是那副暗戳戳嫉妒眼紅的樣子,但生活已經(jīng)把她的棱角磨平,讓她即便再妒忌,也不敢出聲,咬唇在一旁恨恨地望著。
而聶士忠也看到了江茉。
他本來就不爽齊曄那眾星拱月般的樣子,他覺得齊曄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是沒有江桃害她,早就有大老板投資給他開大飯店了!
聶士忠這大半年沒事就打江桃解氣,但也布下狠手,往沒人能看見的地方打。
在外面做生意做得不順了,也回家把氣都撒在江桃身上,她化工廠的工作已經(jīng)被開除,在城里既沒朋友,也無親戚,被打了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就是一個十足好用的受氣包。
聶士忠打著打著,發(fā)現(xiàn)他媽一不開心,也學(xué)著他那樣,掐江桃,踢江桃。
他沒在意,當(dāng)媳婦的就是應(yīng)該孝順婆婆,婆婆不開心了,讓婆婆打幾下開心開心,有什么好哭的。
不止是聶士忠他媽,他發(fā)現(xiàn)兒子也學(xué)著大人的,動不動就揪江桃的頭發(fā),打江桃的臉和胳膊。
江桃每天都偷偷躲起來哭,尤其是兒子打她,讓她最痛苦,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怎么可以這樣對他親媽?
江桃不明白,自己的日子為什么會過成現(xiàn)在這樣。
盡管在外人看來她還是不錯的,住在城里的大房子里,有兒子傍身,丈夫在外面做生意也能賺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苦。
現(xiàn)在,躺在床上聽到聶士忠喊江茉的名字,她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她恨不得聶士忠如愿以償,當(dāng)初娶了江茉多好,她江桃也不至于跳入這樣的火坑。
現(xiàn)在,看到聶士忠往江茉那邊走,江桃憔悴得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臉,難得露出扯了扯嘴角的不屑笑容。
她轉(zhuǎn)眸看向齊曄,心里只是不懂,為何齊曄不像書里那樣對江茉冷淡漠然,反而那么疼江茉……
這邊,聶士忠走到江茉面前,露出深情的神色,讓江茉只覺得惡心。
他低聲道:“小茉,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江茉挑挑眉梢,只當(dāng)來了一只煩人的蒼蠅,嗡嗡嗡的。她并不想理他。
聶士忠卻炫耀道:“小茉,姐夫馬上就要發(fā)財了,到時候你想要什么,姐夫給你買�!�
江茉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哦,發(fā)財了嗎?”
終于聽到江茉理會自己,聶士忠激動得不行,身體前傾道:“快了,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可以——”
江茉不耐煩地打斷他,睨了一眼,“還沒發(fā)財呢有什么好炫耀的,sb�!�
聶士忠聽不懂“sb”這個詞,一頭霧水地看著江茉,但他能感覺出江茉對他態(tài)度很不好。
可江茉不耐煩的樣子也是如此漂亮,讓他總是忍不住暗戳戳的想,當(dāng)他占有江茉之后,看她哭著求饒時,會有多爽。
她還會擺出這副不屑的表情嗎?肯定不會了。
聶士忠一想象,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而這時候,齊曄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他臉上浮起不悅的表情,撥開人群,走到江茉和聶士忠面前,不著痕跡地?fù)踉谒麄冎g。
都是生意場上的人,還沒有撕破臉面。
齊曄沉聲問道:“姐夫,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生意上的事,我媳婦兒她都不管的�!�
聶士忠望著齊曄摟住江茉細(xì)腰的手,妒火燒得他快要發(fā)狂。
明明他差一點就擁有江茉了,他不知多少遍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會定力不行,被江桃勾引。
聶士忠垂下紅得滴血的眸子,暗暗發(fā)誓,再等等,當(dāng)他的大生意做成,賺的錢就不知比齊曄多了多少!
到時候,江茉還是他的!
他不會介意她被齊曄碰過,他可以把她養(yǎng)在外面,只要她愿意對他笑,她要什么,他都給她!
聶士忠想起剛剛鄉(xiāng)親們圍著齊曄說的話,清清嗓子便道:“齊曄,大伙兒說今年辣椒收成雖好,但價格賣不起來,所以還是沒掙到錢,你怎么不管管他們�。俊�
齊曄沉默著,要他怎么管?
種辣椒的技術(shù)是他教的沒錯,但他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說過,他只教種辣椒,不管賣辣椒的事兒。
而且,這么多人種辣椒,產(chǎn)量上去了,稀缺性降低,辣椒肯定也就不值錢了,齊曄傳播辣椒種植技術(shù)之前,這些事都告訴過大家。
江寧村的大家伙都清清楚楚,所以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來責(zé)怪質(zhì)問齊曄,只是想問問齊曄,他那兒還需不需要人,現(xiàn)在都時興出去打工,比種地賺的錢多多了,所以大伙兒都想找找門道。
齊曄剛剛被大家圍著,就是在問這事。
他不好說,因為加盟他的小賣部,都是別人自己經(jīng)營或是請了自家的親朋好友幫忙,肯定不需要他給人介紹。
他的展銷會么,雖然有一些布置跑腿的活兒,但是也不穩(wěn)定。
齊曄方才正揣摩著,有沒有能介紹大家去做工的地方,聶士忠就已經(jīng)先把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偏要怪齊曄教大家種辣椒,所以才害得大家仍然只夠溫飽,根本就掙不到錢。
聶士忠這么說著,其他人卻反駁起來。
“小聶啊,也不是這樣的,齊曄當(dāng)初就說了,他可以教咱們種好辣椒,但辣椒掙不掙錢,他可是不保證的�!�
“是啊,咱感激齊曄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他呢?小聶,你不能說這種話挑撥我們和齊曄的關(guān)系��!”
“就是,齊曄對我們好得很,他過年都還記著我們呢,你可別瞎說�!�
“……”聶士忠本來還想看笑話的神色收斂起來,冷聲哼道,“既然你們這么相信齊曄,那你們就跟著他吧,看他能不能給你們安排打工的好地方。你們啊,真是可惜,本來我倒是需要幾十個青壯年勞動力,一個月可以給出六十塊工資的高價的�!�
“算啦,你們這么不待見我,我又何必呢?”聶士忠故意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朝江桃道,“回家吧�!�
眾人臉色微變,沒想到聶士忠那兒還有這么好的活兒,一個月能掙六十塊,那可是在效益最好的廠子才有的收入��!
不過,他們既然站了齊曄,那這會兒也不可能聽到這六十塊錢,就馬上跑到聶士忠那邊說好話。
只有劉菊香,一聽就雙眼放光,連忙跑到聶士忠那邊腆著臉殷勤道:“好女婿,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你那兒既然缺人,招誰不是招��?不如就招了我娘家那幾個親戚吧?他們都正當(dāng)壯年,力氣大,肯吃苦,你要是愿意帶他們干活兒,他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不遠(yuǎn)不遠(yuǎn),就在西豐村呢!要不我?guī)氵^去瞧瞧?”劉菊香碰上了這種好事,已經(jīng)忘了江茉給她帶來的不快,一張老臉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又開始女婿長女婿短地說起好聽話,哄得聶士忠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劉菊香還道:“對了,你岳丈,你別看他年紀(jì)大了,但他還是能干重活兒的,要不你把他也帶過去?他也不必年輕人差的!”
江茉在一旁看著劉菊香那熱情高興的模樣,眸光冷淡無比。
她怕江鐵國是去不了,再過幾天,警察就要帶他去牢里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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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士忠終于揚眉吐氣,耀武揚威起來。
在劉菊香的帶領(lǐng)下,他去了西豐村,西豐村的這些人說話還蠻好聽的,一個個巴結(jié)他,奉承他,都快把他捧到了天上去!
聶士忠就吃這一套,反正他招誰都一樣,他沒有鄉(xiāng)下親戚,也沒有特別需要關(guān)照的,就在西豐村選了不少人,說好等正月一過,就通知他們?nèi)ジ苫顑骸?br />
而江茉回到縣城第一件事,就是給派出所檢舉她爹從人販子手里買了她娘的這件事。
親生女兒舉報親爹這樣的事兒,可不常見,很快警察就去調(diào)查取證,那江鐵國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陣仗,看到那穿制服的警察,就嚇得渾身發(fā)抖,把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出來。
江鐵國就這樣被帶走了,劉菊香在家里懵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開始破口大罵。
罵誰,當(dāng)然是江茉和她那短命鬼狐貍精的娘,那么早就死了,沒想到還不安生,還要害江鐵國被警察抓走。
家里沒了男人,難道她劉菊香又要當(dāng)一次寡婦嗎?!
不過,沒人理會劉菊香的鬼哭狼嚎,畢竟她前幾天還在得意,自己給娘家親戚們介紹了那么好的活兒,各種在江寧村眾人面前炫耀呢。
現(xiàn)在,聽著她在家門口一邊罵一邊哭,誰不說一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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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抓走江鐵國后,問出來不少事兒。
不過,他們只是有選擇地告訴了江茉。
其實江茉過年回去,也問了江寧村的許多人,他們都不知道她娘的家在哪兒,和齊曄他娘差不多,大家伙兒就只知道江鐵國進了一趟城,帶回來一個姑娘。
他也不和大家說那姑娘的來頭,反正姑娘也不跑,就這么待在他家。
久而久之,江茉她娘懷上了江茉,才和江鐵國去領(lǐng)結(jié)婚證。
有人說,江茉的娘長得好看,所以劉菊香才總是她是狐貍精,她生江茉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了,這么多年,江鐵國卻還一直惦記著她。
也有人說,江茉的娘不是難產(chǎn)去世了,而是生完江茉就跑了!江鐵國面子上掛不住,才說她娘死了,不然怎么大伙兒連江茉她娘的墳都不知道在哪兒!
反正眾說紛紜,江茉也只是聽著大家說的各種各樣的話,沒有全信,只留著做自己的判斷。
而江鐵國和警察交代的,則是他當(dāng)時因為性格太悶,沒有爹娘,別人都嫌他窩囊,沒出息,不愿意嫁給他。
他只好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從一個人那兒買了一個姑娘回家。
他說,那姑娘不嫌棄他,愿意跟他好,還給他生孩子,他很喜歡她。
可是沒想到生江茉的時候,她難產(chǎn),出了很多血,送到衛(wèi)生所都沒救過來,就這么去了。
當(dāng)時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怎么說的來著?
……已經(jīng)喪失了求生意志。
江鐵國這么多年,一直把這句話記得牢牢的,他剛開始不懂這么復(fù)雜拗口的話,后來天天琢磨,也就漸漸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怎么就不想活了呢?……他們明明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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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鐵國以為交代完這些,就可以回家,所以他可能并沒有撒謊。
然而,警察并沒有放他走,而是把他繼續(xù)拘留起來,要繼續(xù)從他這兒尋找線索,看能不能找到當(dāng)初拐賣江茉她娘的人。
據(jù)江鐵國說,把江茉她娘賣給他的,是一個光頭男人,光禿禿的腦袋上有幾點褐斑。
警察沒閑著,根據(jù)這一點渺茫的線索開始尋找。
而關(guān)于江茉她娘原本的身份,江鐵國卻是一問三不知了。
他說,她從來沒提起過,關(guān)于她的家人,她的過去,好像全都沒有。
江鐵國自然更不可能去問她是在哪兒被拐賣的這些話。
反正,提起江茉她娘,江鐵國倒是哭得淚流滿面。
她是這世界上唯一不嫌他窩囊,愿意和他好好過日子的女人。
他時不時會想起她,夢見她。
至于警察問起江鐵國,江茉她娘埋在哪兒了。
江鐵國說,當(dāng)時太窮,用草席裹著,放在了亂葬崗。
男人,前腳還在神情痛哭,后腳卻把自己難產(chǎn)而死的妻子扔在亂葬崗。
就連警察們也一時無法判斷,江鐵國到底是一個老實的男人,只是沒有良心,還是……他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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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齊曄和江茉一邊等著省城和縣城關(guān)于人販子的消息,一邊繼續(xù)著從前的生活。
齊曄仍舊忙著加盟的小賣部,過去視察,出謀劃策。
也忙著繼續(xù)辦展銷會,和辛博厚忙得腳不沾地。
才出了正月,兩人就已經(jīng)忙得夠嗆,而這天,原本應(yīng)該是他和辛博厚各自好好休息一天的時候。
辛博厚卻忽然興奮地敲開了齊曄的門。
“齊曄,縣城最近正在大肆開發(fā),有一片新區(qū)在擴建,今天已經(jīng)圈出來了,咱們展銷會那塊地,也在其中,以后要建設(shè)成縣城新區(qū)!”
那豈不是展銷會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齊曄心里咯噔一聲,有點不太明白,辛博厚為什么這么開心。
辛博厚卻已經(jīng)高興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度,“齊曄,你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磕瞧瑑洪_發(fā),咱們最熟�。≡蹅兛梢猿闪⒁粋工程隊,大賺一筆��!”
“……你那姐夫,還有之前那個討人厭的秦飛躍,他們最近不都在忙活這件事嗎!我看他們就到處招兵買馬的,還有其他小工程隊也是,早都成立起來,就等著政府派活兒干呢!”
辛博厚搓搓手,“齊曄,搞工程可比累死累活絞盡腦汁開展銷會賺錢多了!省城開發(fā)得比縣城早……我在省城的好些朋友,年前就已經(jīng)賺了好多錢!利潤高得可怕吶!咱們又不是沒有資本,咱們的資金積累得比你姐夫還有秦飛躍都多多了好吧!”
其實,齊曄已經(jīng)被辛博厚說得動了心。
他之前去省城,也不是沒有看到省城那些到處開發(fā)的工程隊,看上去確實很有利潤和前途可圖,而且,能把城市建設(shè)得更好,似乎也的確是一件更有意義更重要的事情!
第117章
第
117
章
辛博厚找齊曄商量的這事,
非常關(guān)鍵,而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