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對他名義上的父親,厲卿沒有太過分,先乖乖問了聲好,再關(guān)心母親的身體狀況。曲霆用簡短的話語回答了他,話鋒直轉(zhuǎn):“昨天你也在漢街?”
“是�!眳柷涞哪樕蠜]有任何多余神色,像一臺古板的機器。
曲霆以極小的幅度皺了皺眉:“躲在向?qū)砗�,像什么樣子。”本文〃檔﹕來﹁自﹕群七一零﹒五?八】八
五ˇ九〃零
“我一直懷疑他是特務(wù)�!眳柷浜雎允謾C頂部閃爍的指示燈,“所以在想辦法逼出他的精神體�!�
“褚央?”這位C級向?qū)Р⑽丛谇X中留下太多印象,“他是不是特務(wù),你還不清楚嗎?”
厲卿聽到這句頗為挖苦的嘲諷,扯動嘴角笑了笑:“確實,哪有比我更懂特務(wù)的�!�
“好了,地方上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就算抓到特務(wù),你還要當(dāng)真從柯游手里搶人?記住你來宣江的目的,好好調(diào)查清楚黑色鳶尾。漢街的事和他們有關(guān)系嗎?”
厲卿思考幾秒鐘之后回答:“有�!�
曲霆沒有閑聊習(xí)慣,利落掛掉視訊電話。厲卿拿起手機看微信,周五發(fā)給褚央的好友申請今天才通過,向?qū)У年欠Q叫做Young,頭像是一條卡通小錦鯉。
和他本人一樣,蠢蠢的。
窗外天色有些暗,長手長腳的哨兵窩在人體工學(xué)椅里,就像某種未通過產(chǎn)品合格檢修的劣質(zhì)品。手機滴滴答答地吵醒了昏睡的厲卿,他接通電話,聽到對面?zhèn)鱽盹柡瑹崆榈膯柡颍瑢⑹謾C拿得離耳朵遠了些。
“Alligi,希望沒有吵到你正在和哪個靚仔做愛!”
厲卿扼住掛他電話的沖動,用所剩無幾的耐心說:“再用這種無聊的理由來煩我,我會把你這個號碼也拉黑�!�
“安啦安啦,脾氣不要這么火爆!”徐圖和他插科打諢,“三個好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你要回國了?”
“真無趣�!蹦侨似财沧�,“聽說你被流放到宣江,我來陪你啰。開幕的時候跟著工作小組過來,別太想我�!�
厲卿手指移到紅色按鈕上,準備停止對生命的浪費。
“第二件好事情呢,就是你拜托我調(diào)查的七彩變色龍�?勘�,我可是和兩個大叔教授上過床才問到的,這算工傷還是私人恩怨��?你要請我喝酒!”
哨兵坐正身子,手里把玩著鋼筆:“什么結(jié)論?”
徐圖很夸張地哦了聲:“你果然不關(guān)心我的屁股!好吧好吧,我跟你講哦,你說的那種能力,叫什么魅影……”
“魅影迷蹤。”厲卿提醒他,“幻象。”
“哦對,這怎么像游戲里面的技能名啦!好難記的�!毙靾D抱怨,“很少見的哦,反正土澳這邊的動物學(xué)教授沒有發(fā)現(xiàn)哪種變色龍向?qū)в羞@種能力,說不定是你的小情人天賦異稟呢,嘻嘻�!�
食指推著鋼筆停在桌面,厲卿稍稍往后仰著頭:“我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你以前可是從沒查過向?qū)Ю睞lligi,為什么要對沒關(guān)系的人感興趣呢?”
厲卿微微一怔。為什么要點開褚央的檔案袋,為什么要欽點他出來做任務(wù)?為什么明知道有危險還把他帶上了2號線地鐵?
是因為初見那次對視嗎?他直覺褚央身上藏有驚天秘密。
厲卿不愿多談,直接跳過這個問題:“最后一件呢?”
“我現(xiàn)在在拍賣場,給你買點見面禮啦!”坐在悉尼喜來登酒店貴賓席的徐圖給他拍了張照片,“你猜?”
厲卿不用看就知道徐圖在買什么,可他依舊點開那張圖片。
玻璃展柜里,鑲嵌在項鏈中的鉆石發(fā)出幽幽藍光,深沉而璀璨。厲卿只簡單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機:“東施效顰�!�
“哇靠,你這人真的!”徐圖隔空對他揮拳,“我從歐洲到非洲買到澳洲,藍鉆藍寶石碧璽什么都給你買了,你還嫌棄!你小時候見的那個究竟有多好看哇?是不是故意框我?”
厲卿知道徐圖說的什么意思,他在北京的房子里收藏了整面墻的藍色晶石,但凡市面上能購買到的,他都托人替他找過,可始終沒有尋到合適的。
該怎么描述那種純粹的藍色呢?小小的,晶亮而澄透。厲卿覺得自己的語言很匱乏,所以也只是沉默地尋找著,希望能久別重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會親手將那抹漂亮的藍色制成標本,永遠攜在身邊,最后帶進棺材里。
厲卿直接掛斷電話,房間內(nèi)頓時變得格外安靜。褚央給他發(fā)來消息,厲卿將離粉身碎骨只差一步的手機從桌邊撈回來,解開鎖屏。
Young:手機沒電,剛剛才開機【委屈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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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男朋友家里連充電的地方都沒有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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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東西掉我這里了,下周六來找我拿
Young:為什么不能工作日的時候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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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忙
Young:【豆丁微笑】好的水泥哥
【已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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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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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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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水泥哥?
語文不太好的厲卿諧音聯(lián)想能力不強,直接打開谷歌搜索,得到一堆奇奇怪怪的答案。褚央裝死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回復(fù):
Young:用來贊美你堅毅品格的尊稱,厲博士。
冷不丁被向?qū)Э滟�,厲卿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勾起唇角,最后故作深沉地回了個句號,結(jié)束他和褚央在爭吵之后的第一次對話。
以為自己被夸的水泥哥:??
第13章-13*長,腿13老啊姨13整理
厲卿正如在微信中所說消失了整一星期,褚央偶然上頂樓去找他,吃幾次閉門羹也就忘了厲卿要他去拿什么東西。后來他聽趙培涵說起,厲卿回京述職,大概和漢街出的事情有關(guān)。
“好歹是中央塔派來的特級哨兵,他在宣江還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面子掛不住啊!”趙培涵放低音量,“據(jù)小道消息透露,水泥哥的背景很夸張,全部行動檔案都是最高權(quán)限,只有那幾位才能看�!�
褚央放在鼠標上的手指一滯:“他會把這次的行動細節(jié)寫出來嗎?”
“不好說。”趙培涵回憶起那個昏黃的病房,心有余悸,“他覺得我在包庇你,這種東西明明就是大家心知肚明,他怎么還當(dāng)真呢!”
褚央下意識覺得厲卿沒那么剛正不阿油鹽不進,可他對自己使用幻象能力的態(tài)度又極其惡劣,難以琢磨。
“以后你得注意點了,小褚,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趙培涵拍拍他的肩,端著新泡的咖啡飄走了。褚央在茶水間多待了會,出門就碰上有人找他。
“褚向?qū)�,有人在小會客廳等你�!�
褚央推開門,見到一張意料之外的面孔。長發(fā)女孩畫著清新的淡妝,黑色小皮鞋垂在沙發(fā)邊,恬靜而乖巧。
“小瑛?”褚央沒忘記她的名字,“怎么有空過來了?”
“褚老師。”穆小瑛吭哧地起身,小碎片跑到他身邊,像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匯報,“我想加入塔�!�
女孩輕飄飄的請求讓會客廳陷入詭秘的安靜,褚央看著她微紅的臉,一字一句地問:“你想加入塔?為什么?”
上周六的地鐵驚魂讓穆小瑛回去病倒了三天,期間她刷了很多新聞,也登陸WoW瀏覽了許多帖子。那些看似離她十分遙遠的危險竟然就潛伏在身邊,如果不是碰上褚央,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這樣一群人暗中保護了多少次。
,然而穆小瑛看了匿名論壇才知道,整個宣江塔的哨兵都參與了民眾的疏導(dǎo)。犯罪分子帶了很恐怖的槍械,可他們奮不顧身地沖進火海,與那些壞人作戰(zhàn)交手,解救被綁架的人質(zhì)。
而總是微微笑著的褚老師,教她熄滅了眼中的燈,讓她頭也不回地離開。畏懼嗎?當(dāng)然,趨利避害是生物本能,何況是她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
但冷靜下來后的穆小瑛不害怕了,她很好強,也很有自己的堅定想法。她不想做溫室里的玫瑰,她要和褚央一樣頂天立地,身穿白色制服,踏入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因為世界給了我一雙綠色的眼睛�!蹦滦$χ毖�,無比堅定地說,“我要用它來尋找光明�!保�*)
褚央很高興,不僅為穆小瑛的勇敢,更為他的賭注——穆小瑛覺醒之后他和趙培涵打了個賭,說一年之內(nèi)這個女孩必定會來找他,當(dāng)時趙培涵還不相信,于是兩人把后半年的早餐全都押上了。
“啊,你能這么想我很開心……”褚央反而不急不躁,“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在塔里服役很辛苦也很危險,你的爸爸媽媽同意嗎?”
“他們同意!”穆小瑛非常自豪,“98年洪水的時候我爺爺被一個哨兵救過命,從那之后我們家每年都給杭州塔捐錢�!�
褚央嘴角抽搐,是他不配了。
“好吧,你下周帶身份證和學(xué)生證到塔里來登記,還需要請你的監(jiān)護人過來面簽,畢竟你還沒滿20歲哦�!瘪已虢o她一本更厚的手冊,“宣大會把你的學(xué)籍轉(zhuǎn)到向?qū)W(xué)院,以前修的公共管理變成雙學(xué)位,寒假的時候需要去重慶參加集訓(xùn)……如果考核通過,就能成為正式預(yù)備向?qū)�。�?br />
穆小瑛像個小兔子一樣點頭,身后飛出極樂鳥,興高采烈地圍著褚央轉(zhuǎn)圈圈。
“褚老師。”穆小瑛最后同他道別,“謝謝您救了我兩次……我會努力的�!�
“我只是做了分內(nèi)之事�!瘪已肟恐T框說,“小瑛,無論何時都要首先保護好你自己,然后再去幫助別人�!�
“嗯嗯,我記住了。”
穆小瑛這次很鄭重地點點頭,揮手跳下臺階,與陪她同來的朋友一起蹦蹦跳跳地離開。褚央目送她離去,在微信上對趙培涵炫耀:
Young:熱干面記得加酸蘿卜和雙倍芝麻醬謝謝
熊大:?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Young:早餐,你忘了?
熊大:艸?穆小瑛真的來了?你不會對她下蠱了吧??
Young:【墨鏡】人格魅力懂不懂
趙培涵連發(fā)了好幾個中老年表情包,褚央的屏幕瞬間鮮花盛開,他心情愉悅地屏蔽了趙培涵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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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宣江品仙閣。
莫正軒推著褚璇的輪椅往外走,褚央跟在后面,雙腳踩著地磚上的縫線,像是模特走臺步。他沒有刻意低頭,腳印卻完美無缺地前后相交,仿佛生來就會。
“央央。”莫正軒回頭叫褚央,“你們在這里等,我去取車。”
“哥,你和正軒一起去吧�!瘪诣芏�,甚至眼底藏著笑意,“我想一個人看看金魚,你們不是有話要說嗎?”
剛才的午餐已經(jīng)足夠讓褚璇洞察清楚,莫正軒的確對她哥展開了猛烈追求攻勢。他全程為褚央端茶夾菜,最后上的大閘蟹更是替褚央拆得干干凈凈,不讓褚央臟了手,弄好了直接放到褚央的碗里,只差拿勺子喂。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怎么會突然照顧人呢?他不可能對褚央有所求,只想博得向?qū)У臍g心。莫正軒當(dāng)著褚璇的面說,褚央的妹妹就是他親妹妹,他給褚璇在江灘綠地準備了最好的別墅,只要褚央點頭,隨時可以帶著傭工搬進去,結(jié)婚了也把褚璇接過去照料,絕不虧待她。
莫正軒明白,只要解決掉這個顧慮,褚央就能與他在一起。
褚央和莫正軒走到后院的僻靜處,同時停下腳步。莫正軒回頭靠近褚央,向?qū)Р蛔匀坏睾笸肆讼隆?br />
“央央,我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莫正軒誠懇地說,“你擔(dān)心小璇,我發(fā)誓對她好,給她準備嫁妝……”
“莫少,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小璇不需要那些�!瘪已氪驍嗨�,語氣有些冷,“誰說女孩子必須要嫁人了?她現(xiàn)在不愿意戀愛結(jié)婚,我也絕對不讓別的男生打她主意,她愛怎么過就怎么過,輪不著外人插手�!�
這話說得有些重,莫正軒啞口無聲。向?qū)б庾R到自己的失言,但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作為褚璇的兄長,類似的話褚央從小到大聽了太多。褚璇實在太漂亮了,褚央又深知男人是多么不值得托付的物種,與其求神拜佛祈禱妹妹嫁個好丈夫,還不如幫她多賺點錢,擁有自己的事業(yè)和房子呢。喵喵咖啡館是他大力支持褚璇經(jīng)營的,街坊鄰居的碎嘴也被他堵了回去。
他要讓褚璇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而不是誰誰的妻子,誰誰的母親。
“如果你繼續(xù)這樣看待小璇,很抱歉我不能接受�!瘪已胝J真地說,“你需要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剛剛說話沒過腦子�!蹦幋鬼粗已�,“我從來沒這樣想……包括你�!�
桂花的香氣從遠處飄來,搖曳的樹枝發(fā)出嘩嘩響聲。
莫正軒獨自冷靜了許久,他放不下褚央,放不下眼前這位瘦瘦矮矮、樣貌普通卻鬼馬精靈的向?qū)�。他喜歡褚央,也許是哨兵的本能,也許根本就沒有理由。他那錦衣玉食的二十多年人生在遇到褚央之前就是笑話,機場里人流嘈雜,褚央是唯一發(fā)現(xiàn)他痛苦的人。向?qū)⑺麖奈甯羞^載中拽了出來,也將他的一顆心摔進患得患失的焦慮中。
愛情本來就無法形容,如果還要找些線索來證明,那也根本不會是愛情。漢街的意外讓莫正軒徹底明白了,他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用世俗膚淺的標準來衡量褚央是對他的侮辱。
“我的提議,你好好考慮清楚吧。”莫正軒對褚央說,“我已經(jīng)和那些炮友斷了關(guān)系,你不希望我去的地方,我不會再去,也不會亂找人。”
褚央:“我沒有……”
“央央,你只要知道我喜歡你就行了,別有負擔(dān)�!蹦幚氖郑敖o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好不好?”
褚央眸色微動,沒有拒絕。不知為何,他想起手心曾經(jīng)有過的更灼熱溫度,牽著他的那位哨兵很是高傲,嫌棄的言語也從未間斷。
莫正軒這樣的翩翩公子很好,能夠真心對待他,愛護他,尊重他�?伤娴男枰@段關(guān)系嗎?
“對不起,我是一個情感價值需求很低的人�!瘪已胱詈筝p輕說,“沒有戀愛打算�!�
“那我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做朋友嗎?”
褚央點頭:“可以�!�
莫正軒難掩失落神情,卻沒有對褚央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簡單抱了抱他。
向?qū)ч]上眼睛,沉浸在溫暖寬厚的懷抱里。他喜歡這樣有安全感的胸膛,完全將他籠罩住,就能隔絕外界的所有嘈雜,留給他喘息的小小天地。
人高馬大的哨兵果然還是有點用處的。
丹桂飄香,另一股氣味也不容忽視,從頭頂傳來,縈繞在鼻尖。褚央迷茫地問:“什么味道?”
莫正軒松開他:“味道?你是說煙味嗎?”
“你抽煙了?”褚央沒有聞到香煙的氣息。
“嗯,你可能不清楚,這是哨兵喜歡的花煙�!蹦帍耐馓锥道锬贸鰺熀校已胪孜⒖s,卻沒表現(xiàn)出太驚訝的樣子。
那天,厲卿手里拿的就是這東西。
“我在巴黎找了代購,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睋]金如土的莫正軒也對它寶貝得不行,遞給褚央看,“這叫玫瑰煙,里面加了向?qū)�,綠色的可以安神,藍色的可以……額,助興�!便�?A銕縋更群?九﹤二∧肆衣?五期∧陸五肆?
煙盒里只剩下綠色濾嘴的了,看樣子莫正軒最近沒少“助興”。褚央頓時感覺周身的迤邐氛圍蕩然無存,又好氣又好笑地盯著莫正軒。
莫正軒尷尬無比:“我真的沒用了!這貨被拆了原包裝,從巴黎發(fā)過來就是這樣,要么一盒全是綠的,要么一盒全是藍的,這樣不容易拿錯�!�
“原包裝?”褚央問,“兩種混在一起的嗎?”
“對。”
莫正軒再三保證已經(jīng)改邪歸正,褚央這才沒有深究,反而找他要了兩支煙,說拿回去玩玩。莫正軒心在滴血,忍痛割愛,把剩下的煙盒全都交給褚央了。
“謝謝。”向?qū)⑿χ鴮λ麚u頭,“今后還你�!�
褚央惦記著前院的褚璇,簡單陪莫正軒聊了兩句,和他一起回去。正值中秋佳節(jié)的品仙閣人來人往,褚璇坐在桂花樹下,戴著粉色的貝雷帽,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引得過路男士頻頻側(cè)目,還有不少膽子大的上前要微信,都被她禮貌拒絕。
褚央喚了她一聲,褚璇抬頭對她微笑:“哥!”
莫正軒不由得感慨:“小璇真是太漂亮了�!�
“不管她長什么樣,都是我的妹妹�!瘪已胱叩剿喴芜叄皖^替她拉好外套的領(lǐng)扣,“等不耐煩了吧?正軒送我們回去�!�
“好~”
拿著鑰匙的服務(wù)生來得剛剛好,莫正軒和他去取車,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央央,有人在看你�!蹦幣呐鸟已耄澳阏J識嗎?”
“�。俊�
褚央不明所以,半蹲在地上回頭,毫無防備地撞上一抹冰冷視線。不遠處的亭臺樓閣里站著一個男人,淺色風(fēng)衣修飾出他優(yōu)越的身形,更襯托出他高傲甚至邪肆的漫不經(jīng)心。他死死盯著褚璇看,目光像是要將女孩生吞活剝了一樣。
褚央霎時感到刺骨的寒冷凍住了心臟,快速側(cè)過身,擋住他看褚璇的視線:“不認識�!�
來得有些晚的柯游在涼亭里找到厲卿,今年中秋他組了一桌飯局邀請塔內(nèi)高層吃飯,特意叫上了中央塔派的這尊大佛,讓才下飛機的厲卿直接過來赴宴。
“厲博士,在欣賞桂花嗎?”柯游站到他身側(cè),發(fā)現(xiàn)了對面的褚央,“哦,蠻巧的嘞。這不是我們塔里的小向?qū)幔已�?他帶妹妹過來吃飯啊。”
妹妹?
厲卿右手插在風(fēng)衣兜里找打火機,聞言一怔:“親妹妹?”
“是啊,很少有人見過,說兩兄妹長得不太像,哈哈。”柯游沒注意厲卿眼神的變化,攬他往餐廳走,“等會去打麻將……”
左手將未被點燃的百合煙扔進垃圾桶里,厲卿意味深長地回望了褚央一眼。
莫少: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
厲哥:(陰暗蠕動)(扭曲爬行)(狠狠抽煙)
第14章-14*長,腿14老啊姨14整理
隨著圓桌會議開幕的時間越來越近,宣江塔內(nèi)加班氣氛日益濃厚,褚央變得愈發(fā)忙碌。會議的許多材料需要經(jīng)過他們處理上報給中央塔,場地布置也有條不紊地進行。
“我現(xiàn)在真的太佩服厲卿了。”趙培涵扛著一大堆文件袋走進辦公室,“他每天幾個場地來回跑,晚上開會連軸轉(zhuǎn),就這樣還能雷打不動去晨練?不愧是水泥哥,鋼筋鐵骨的硬漢�!�
褚央給他抱來的文件蓋章:“你們哨兵不都全身蠻力無處發(fā)泄嗎?”
“適度健身吸引異性,過度健身吸引同性�!壁w培涵一臉苦大仇深,“反正要我每天六點起床繞東湖負重跑,我肯定做不到�!�
“那你明年體質(zhì)測試等著掛科吧,從B級降到C級,工資倒扣五百塊�!�
一旁的王淼發(fā)出落井下石的笑聲。
“好吧,快點干活,厲卿回來要是發(fā)現(xiàn)文件沒弄完,絕對又要奚落我們。”趙培涵對褚央說,“他已經(jīng)把很多東西做完了,咱們只需要核對兩遍就行。哎,話說他不是點名要你跟著嗎?怎么又不帶你出去了?”
褚央有些語塞:“我啷個曉得嘛?”
“肯定是上次在漢街出意外,他心疼你�!蓖蹴甸_始腦補,“向?qū)М?dāng)著自己的面被爆頭,哇!那可是比打他一耳光更丟臉啊!”
“他不找我麻煩我就感恩戴德。”褚央搖搖手指,“像水泥哥這種刻薄又傲慢的人,恐怕都不知道心疼這兩個字怎么寫�!�
趙培涵與王淼達成戰(zhàn)略共識,一致贊同褚央的說法。他們吵吵鬧鬧地處理完工作,王淼派褚央送到頂樓:“小褚,麻煩你跑一趟。我和趙隊得去擼鐵了�!�
塔內(nèi)哨兵有規(guī)定的體能訓(xùn)練時間,褚央表示理解,雙手抱著文件袋往電梯走。雙側(cè)大門緩緩拉開,褚央與厲卿打了個意外的照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最后哨兵往內(nèi)側(cè)讓了一步,示意向?qū)нM來。褚央看了眼電梯按鈕亮燈的數(shù)字,選擇乖乖閉嘴充當(dāng)花瓶。
厲卿顯然剛從健身房出來,在微冷的初秋只穿了無袖背心,麥色肌肉表面浮著薄薄的汗水,塊壘分明。褚央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有些眼熱。
身材怎么這么好。
“給我吧�!眳柷渫蝗婚_口,運動后的嗓音沙啞,“你懶得抱,我給你挑土(替你)。”
這句地道的方言讓褚央愣住了,他花了三秒鐘來消化厲卿惟妙惟肖的腔調(diào),有些難以置信:“你怎么宣江話講得這么好?”
“語言天賦。”哨兵見他愣著不動,主動湊上來接過他手心的文件袋,低頭看了一眼,“是我要你們核對的文件,辛苦了�!�
褚央差點懷疑眼前的厲卿是幻覺,他怎么一夜之間轉(zhuǎn)性,變得如此彬彬有禮紳士風(fēng)度?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腦葫蘆里絕對賣了別的藥。
于是清清嗓子:“不用了,我自己抱,謝謝。”
厲卿很干脆利落地放了手:“好。”
他們分立在對角線兩側(cè),電梯上升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了,緩緩攀升著。不遠處的東湖氳著霧靄,今天的天氣很糟糕。
褚央和厲卿十分默契,都沒有再提漢街的事,也沒有說上周末在品仙閣的偶遇。厲卿小臂掛著外套,腕間系有黑色環(huán)扣,手指輕輕敲打著玻璃:“明天在訓(xùn)練場有彩排,你要去嗎?”
“彩排?”
褚央想起計劃書里的日程安排,宣江塔為所有參會哨兵準備了豪華的虛擬作戰(zhàn)系統(tǒng),方便他們切磋交流,也會舉辦表演賽。這幾天作戰(zhàn)二隊的人都跟著厲卿做內(nèi)測,據(jù)說系統(tǒng)高級華麗,褚央心里癢癢的。
向?qū)》鹊匮柿丝谕倌骸斑有名額嗎?”
“沒有�!眳柷淦沉怂谎�,“但如果你想去,可以。”
這是擺明要褚央買人情帳了,原來厲卿在這種地方擺了陷阱等他跳。褚央微微仰著頭瞪厲卿,嘴唇也有些上揚,像是炸毛的小動物:“我想去�!�
開玩笑,褚央能和厲卿一般見識嗎?如此難能可貴的機會不要白不要,他才不管厲卿肚子里有什么壞水。
“好。”
厲卿仿佛料到他會這么說,眼里閃過隱約的笑意。電梯門開了,褚央和厲卿爭先恐后走出去,生怕被對方丟在后頭,像是在暗中較勁。
遠處的袁莉露出慈祥微笑:“厲博士蠻中意這個小向?qū)�,斯不斯?�?br />
柯游翻看厲卿昨天提交給他的名單:“系統(tǒng)測試報了他的名字……他們以前認識嗎?”
“不曉得�!痹蜓垌启浯�,深沉而內(nèi)斂,“我們只做順水推舟的人情吧,他要是有想法,沒人攔得住他。”
“為什么?中央塔和你講什么了?”
袁莉附在柯游耳邊小聲說:“他來宣江不是真的為了圓桌會議,據(jù)說是要查一件陳年舊案。但中央塔對他也不是很信任,所以讓我們隨時留個心眼,有不對勁的地方及時報告。”
柯游發(fā)出冷笑:“誰敢相信這種人?從十幾歲就開始當(dāng)間諜,一身反骨,那天和他吃飯我都膽戰(zhàn)心驚!”
畢竟他和厲卿這個外來客打宣江本地的麻將七痞四賴,居然還輸了兩千塊錢。
“可偏偏離不得他啊,現(xiàn)在中央塔內(nèi)斗這么嚴重,誰能拉攏他,不就相當(dāng)于吃了顆定心丸?幾百雙眼睛盯著他呢,來宣江是明貶暗升�!�
“他不站曲霆那派嗎?”柯游還是不明白,“兒子不幫爹?”
袁莉覺得寒意順著雨絲飄進頂樓的走廊里,下意識拉緊制服外套:“他又不姓曲。”
柯游像是意識到什么,有些錯愕地看著袁莉。
“厲卿不是誰的伢兒崽啊�!毕�?qū)У吐曊f,“他是……屬于中央塔的人形*武器,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可以爛在這片土地里,但絕對不能拱手讓給其他任何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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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咖啡館,擦拭餐桌的褚璇聽到門口風(fēng)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