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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7章

    “嗯?”

    “你二十二歲了吧�!�

    “嗯�!蔽尹c頭說:“二十二歲�!�

    “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彼暰有些顫抖:“要,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明白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知道嗎?”

    “您怎么突然說這個?”我皺起眉,然后又大咧咧笑道:“我們的離別不會很久的�!�

    “是,不會很久,不會的。”

    他點頭,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蒼白顫抖起來,就在我正疑惑時,他接下來的行動讓我渾身發(fā)涼。

    他高高揮起拳頭,狠狠地朝我砸下。

    我毫無防備地迎接這一拳,摔在地上,然后又被他拎了起來。他是軍人出身,一拳拳都使出了狠勁,我在極度痛苦之中懷著難以理解的困惑,而在困惑之中又生出無法釋懷的震驚。

    他在流淚。

    我敬愛的蔡塞爾部長,竟然在流淚。

    我不明白其中緣由,他打我打得很兇,我痛得跪在地上干嘔,他卻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逃啊,逃��!”

    他一邊打我,一邊把我揪著往辦公室門口送。我在痛苦中本能地朝前爬,然后在他幾腳的加持之下如皮球般撞開了部長辦公室的大門,轟的一聲滾在走廊里。

    我朦朧的視野里,看到了至少十幾雙眼睛。

    怎么會呢?

    這里平常都很冷清的,這些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眨了眨眼,再次確認眼前不是幻覺。

    其中一雙閃爍陰惻惻的光——是米爾克,神經(jīng)質(zhì)的總偵查局局長。他冷冰冰地盯著我,欣賞我被部長打得如一條死魚般趴在地上顫抖痙攣。

    部長依舊沒有停下來,他狠狠將我的頭踩在腳下,很痛,真的很痛,我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然后我又被提了起來,像扔垃圾一樣被扔向了米爾克。

    然而米爾克根本沒有想要扶我一把的意思,他輕輕側(cè)身,我就摔在了地上。

    磕得頭破血流,視野完全被血糊住。我擠了擠眼睛,掙扎抬頭,恍惚中看到了走廊盡頭默然站立的菲利普。

    走廊灰白色燈光將他的臉色照得慘白,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兩道銀白色的淚痕,卻深深印在了我的記憶里。

    我想呼喚他,卻發(fā)不出聲音。

    9

    年6月

    8號晚

    點,我被一名陌生的史塔西送往腓特烈大街的車站,過了檢查站后,他把我隨意扔在路邊,只留下一個黑色的背包。

    “說了,任務(wù)完不成就別回來�!�

    汽車揚長而去,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憑著最后一絲清醒把黑色背包摟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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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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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沼澤地】Chapter

    康達姆大街,路面被明晃晃的日光照成刺眼的銀白。街邊林立的咖啡廳前坐著無數(shù)吞云吐霧的人,午后時分酒吧里就演奏起了搖滾樂,樂手們嘶吼嗓子叫囂躁動不安的生命,而那些買醉的人則搖頭晃腦地跟隨他們在酒精與音樂中消磨生命。

    活潑卻帶著糜爛和頹喪,空氣里充斥著成癮性的味道。

    抬起頭,日光照得眼睛發(fā)痛,于是我識趣地戴上了墨鏡。

    經(jīng)歷了最初一個星期躲在邊界線附近的發(fā)電廠療傷的日子,我的身體終于恢復健康。至于內(nèi)心里的創(chuàng)傷,我想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始終相信,一切都事出有因。

    只是那因,我不敢想,也不愿想,那就得學會先放下,我這樣安慰自己。

    化名為瑞凡·蘭德爾,穿上價格不菲的印花襯衫,戴著墨鏡背起我的黑色背包——蔡塞爾部長答應(yīng)的所有頂級裝備,布爾喬亞范兒十足的我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你好,拿鐵�!�

    穿著粉色條紋短裙的女招待生甜笑著將咖啡遞給我:“先生,您的咖啡�!�

    她笑起來時兩個梨渦很美,她也有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這樣的眼睛會讓我想起兩個人,我深愛過的兩個人。

    我感到很高興,于是沖她明媚地笑了笑。

    “這附近有空房子出租嗎?”我問。

    “那可不容易�!彼羝鸷每吹拿济骸斑@里什么都缺,房子,電力,垃圾場……哦,還有咖啡�!�

    她湊上前在我耳邊說:“您不知道吧,來自東邊兒的先生�!�

    我一愣,張大嘴巴:“你怎么知道?”

    她用托盤擋起嘴巴彎起眼眸笑,然后又湊近到我耳邊說:“這里可沒人這么穿,您時尚過頭了�!�

    仿佛嘲弄我得到了滿足似的,她發(fā)出哧哧的笑聲,毫不吝嗇地飛揚起裙擺走了。我盯著她嬌俏的背影,臉色開始發(fā)燙,想起了《罪與罰》中拉斯科爾尼科夫第一次見到他那虛偽的準妹夫的場景。

    “那一切都太過嶄新,太過于顯露出某種一目了然的用心。”

    嘆了口氣,我撐起頭思考起來。按照目前手上的情報來看,海頓中校的夫人在柏林自由大學文學院擔任助教,而他自己也混跡于各種名流社交場合,找到他們并不難,甚至是非常容易。只是我一直遲遲沒有行動。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阻礙我,我突然有些懊惱地錘錘頭,然后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對,就是這樣。

    海頓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似乎和美國中情局(CIA)在西柏林的行動基地有些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那么我可得小心了,殺一個人并不難,悄無聲息地殺掉還不留下任何痕跡才叫真的難,否則一不小心就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那我可就徹底玩完了。

    別說回東柏林見尤利安了,尤利安都得跟著我遭殃。想清楚后,我一口氣喝完咖啡,然后留下一張馬克作為小費。

    “Gib

    gruene

    Augen�!保ńo那綠色的眼睛)

    剛出咖啡廳,一個年輕的高個男人就叫住了我。

    ”嘿,老兄,借個火�!�

    我不耐煩地擺擺手:“沒有火。”

    “哦?”他陰柔地笑:“那來我們這玩玩吧,保證你欲火中燒。”

    他突然湊上前在我腰上捏了一把:“這酒吧里都會是你喜歡的�!�

    我大驚失色地拍掉他的手:“你干什么?什么我喜歡的?!”

    我看向他身后的酒吧,里面攢動的人影幾乎都是……男人。

    “該死!”我恨恨盯著他:“你他媽什么意思?!”

    他饒有意味地笑了笑,說:“你是同性戀,我看得出來。你身上有和我們一樣的味道�!�

    我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這里的人都怎么了?是他們眼睛太尖,還是我把“東德”“同性戀”幾個字寫臉上了?這樣的話下次再來個人豈不是一眼就看出我是個史塔西?

    簡直是出師不利,我啐了一口,推開了他,甩下一句”別煩我“就登上了電車。

    我決定不再猶豫,先去柏林自由大學看看。換上一套正常點的衣服,回憶下平日里艾倫的模樣,我想偽裝成個學生也沒那么難。

    當我踏入位于達勒姆的自由大學時,已是日暮時分。金色的夕陽籠罩在這片大學內(nèi)的廣場上,白鴿飛過橙紅色的上空,落下斑駁的暗影。人影樹影拉長糾纏交錯,有種莫名的哥特感。我坐在橡樹下的白色長椅上,撐頭看眼前的場景。

    有人正高揚小紅旗慷慨激昂地宣揚共產(chǎn)主義,有人正舉著喇叭站在小車上號召下一屆基督教民主聯(lián)盟的選舉,有人正在一片歡樂的歌曲中跳著弗朗明哥舞,有人正在廣場邊旁若無人地擁吻,有的人則是喝得醉醺醺地干脆倒地不起……

    真是自由大學啊……有些自由過了頭……

    我心里無比復雜,因為剛才去文學院的調(diào)查讓我得知了一個重要情報。海頓夫人已經(jīng)在三天前離職,并且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蹤跡。看來順著她這條線是走不通了,或許,我想,海頓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情況的不對勁了。

    也許在東德的線人已經(jīng)提前警示過他?很正常,整個柏林地區(qū)本來就是意識形態(tài)對抗的第一前線,自然會淪為充斥著無數(shù)間諜的骯臟沼澤。

    我只希望他能繼續(xù)保持社交場上的活躍,讓人還能有點希望。

    我打了個哈欠,背起背包站起身,突然朝前一個趔趄,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撞倒,然后背包就被一只黑手搶去。

    見鬼!居然遇上搶劫的了!

    我怒吼一聲,從地上爬起就朝那人追去,看身形是個年紀與我相仿的毛頭小伙子,或許是窮瘋了,不到晚上就開始干這違法亂紀的勾當。這要是在東柏林,夠史塔西大樓管吃管住半年了!

    剛跑過廣場我就把他撲倒在地,當然,我可是個訓練有素的秘密警察,反間諜特工,抓住他還不容易?我一把搶過背包,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砸了兩拳。

    “嘿,哥們兒,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他被我打得呲牙咧嘴,訕笑地央求我。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會把你這雙手給剁了!”我露出惡狠狠的表情,說實話,他長得挺漂亮,這張臉叫我不忍心再打上兩拳了。

    “好,好,好�!彼[起棕色眼睛,向我做出道歉的手勢:“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他掙扎地從我身下掙脫,吃力地爬起來揉臉,盯著我突然笑了起來:“可是,我還想再見你怎么辦?”

    我一愣,準備再抓住他好好問問是什么意思時,他居然轉(zhuǎn)身拔腿就跑,我剛邁開腿打算追上去,就聽見一道清澈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萊茵�!�

    我一驚,萬分熟悉,卻因為年代的久遠而變得稍許陌生的聲音……

    我所有的動作都停住,怔怔地轉(zhuǎn)頭。

    橡樹下,站著一道俊朗身影,時光仿佛忘懷了他,讓他還如以往那般光彩照人,溫暖如慕尼黑的燦燦陽光,清澈仿若巴伐利亞原野上的清風。

    “哦,上帝!”我瞪大了眼睛。

    上帝!我從未想到還能見到他!

    這么多年,一分一毫都沒變的他!

    我的朋友,我親切的長官,維克多少校!

    我難以置信地笑了出來,因為極度的驚喜眼眸開始濕潤。

    “萊茵,是你嗎?”

    他帶有詢問的微笑,微微湊上前來。

    我遏制住哽咽,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自

    944年分別,九年已經(jīng)過去了。

    九年,他依舊未變,而我卻物是人非。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情緒瞬間上涌,扼住了我的喉嚨,于是我徑直走上去,將他擁在了懷里。

    “是我,維克多少校�!�

    他微微一愣,然后舒緩下來,回贈我擁抱。

    “萊茵,你長大了。”

    我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懷抱就像以往那樣溫暖,在羅馬尼亞的戰(zhàn)地醫(yī)院,在那最高處充滿陽光的病房。

    很多年前,我問過他,我們還會見面嗎?他跟我說,會的,因為沒有什么能阻擋朋友之間的見面。

    我想他說得對的,無論是漫長的時間,是混亂的時局,是我們分裂的祖國,都不能阻擋我們見面。

    我們在這樣一個夕陽西下的校園里重逢。

    良久,我才從難以自持的喜悅中緩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位年邁的女性,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是個猶太人。

    “這是伊蘭伽�!本S克多少校說:“她生病了,我?guī)齺磲t(yī)學院找我的醫(yī)生朋友做檢查。這里有西德最頂級的設(shè)備,不是嗎?”

    我笑著點頭,向伊蘭伽問好。白發(fā)蒼蒼的伊蘭伽向我伸出手,凝視我的眼睛。

    “哦,灰藍色的眼睛……”

    她表情動容,目光無法離開。我想她也許是和當年的維克多少校一樣在懷念某人。

    于是當晚,維克多少校和伊蘭伽熱情地邀請我去他們位于西柏林的公寓里吃晚餐,餐后,我和維克多少校站在種滿矢車菊的露臺上吹風。

    紅酒濃郁的香氣讓人有些迷醉,藍紫色的花朵在夜色下?lián)u晃,站在夜色下的少�?雌饋碛行⿶澣慌c寂寥。

    他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微笑:“你在自由大學讀書嗎?”

    我搖了搖頭。

    “那你是從東柏林過來的?”

    我低下頭,既不能撒謊,又不能實話實說,只能沉默。

    他走過來將手落在我的肩上:“你長得和我一樣高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突然鼻子一酸,但還是大咧咧地笑:“好得很!一些都很好!”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攤開手心:“槍支訓練很辛苦吧。”

    我一愣,趕忙抽回了手,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我經(jīng)過軍事訓練。訕訕地低下頭,我不敢看他。

    “你就在這里住下,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不會干涉你�!彼攘艘豢诩t酒,淺笑望向遠方:“我想,以后機會很少了�!�

    “可是……”我低下頭:“您一點都不在意嗎?或許,我會帶來危險……”

    他明媚地笑了笑:“萊茵,到了我這個年紀,珍視的人和事已經(jīng)不多了。”

    “更何況,伊蘭伽也很喜歡你,不是嗎?”

    我回頭看向屋內(nèi)暖黃色燈光下坐著的伊蘭伽,她正溫柔微笑注視著我,我朝她點點頭,然后對維克多少校說:“不管如何,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帶進這間公寓來�!�

    他向我舉杯,鮮紅的酒液晃蕩,在夜色下璀璨無比,嫣紅如五月玫瑰。

    我心中竟又隱隱作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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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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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柏林大飯店外,我藏身于一輛F系列的皮卡福特車內(nèi),看著海頓和他的夫人一襲盛裝地走進燈光璀璨的宴會廳內(nèi)。海頓那張臉讓我莫名有些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來。

    經(jīng)過三天的調(diào)查,我終于鎖定了他的蹤跡。他是個中規(guī)中矩的人,并不低調(diào),但也不張揚。身邊總是跟著一名黑衣司機——或許是保鏢,當然,除了和他美麗的夫人在一起的時間之外。

    令人懊惱的是,他幾乎沒有落單的時刻,這讓我不得不花點時間繼續(xù)追蹤他。當然,我也趁他外出時間溜進他那位于市中心的豪華公寓里安裝了微型竊聽器。

    每晚我都會躲在維克多少校公寓里的客房里進行監(jiān)聽,令我感到驚喜的是,這兩棟公寓相聚并不遠,甚至算得上在一條大街上。這為我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每天早上用完早餐后,維克多少�?傄砸撂m伽需要新鮮空氣為由去散步,我會和他們一起出門,沿著大街向南走總會經(jīng)過海頓的公寓。沒人會懷疑推著輪椅陪病人散步的行人,好幾次與海頓擦肩而過他都沒注意到我。

    本來打算繼續(xù)觀察一段時間再進行下一步安排,但7月9日早晨報童送來的《真理報》上刊登的一則新聞讓我拿著報紙差點暈過去。

    貝利亞被批捕了……

    以叛國罪的罪名被押往莫斯科。

    我扶著桌角大口喘氣,思緒一時整理不過來。那現(xiàn)在尤利安和薩沙是什么情況?他們還在東柏林嗎?

    上帝!我現(xiàn)在才明白他們當時說的復雜情況�;蛟S他們早就知道貝利亞的處境很危險,所以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部署或抽離?

    而我在那個時候,作為尤利安人盡皆知的線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為販賣情報的間諜辯護,為了抵抗運動者跟國家安全局總偵查局的軍警公然對抗?

    我差點吐血,萊茵啊萊茵,你真夠可以的。

    雖然我早猜到了尤利安把我弄到西柏林來是為了保我,但沒想到情況會這么嚴重。突然心里像冒了團火似的,我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東柏林,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得盡快完成任務(wù),盡早回去。

    扔下報紙拎起背包,我走出維克多少校的公寓,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跳上了租來的那輛福特車,這幾天我已經(jīng)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十足的美國人。

    當然,已經(jīng)沒有絲毫刻意,可以說是渾然天成,昨天走在街上還有小妞沖我吹口哨,叫我波士頓男孩兒呢。

    深吸一口氣,我對自己說,萊茵,不能著急,越到關(guān)鍵時候越得謹慎小心,可不能再捅出什么簍子,不要害怕,總要邁出這一步的。

    心里雖不斷告誡自己,然后手還是忍不住抖。我沒有任何殺人經(jīng)驗,雖然明知道經(jīng)過我的手間接地已有不少人失去了生命。

    可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自私且虛偽的,為了滿足自己所謂的良知,他可以假裝什么都看不到。

    沒有親自動刀,沒有親自開槍,那人就不是自己殺的。

    我坐在車上像個哲學家似的思考人類的劣根性,臉色卻蒼白得跟紙一樣,笑得比哭還難看。不久后海頓從公寓里出來,通過昨晚的監(jiān)聽,我知道他今天將要去位于達勒姆的CIA的柏林行動基地。

    我小心翼翼地跟上他的車。

    CIA西柏林行動基地建立在福赫倫魏格街上,這條街綠樹成蔭,安靜靜謐,位于采倫多夫區(qū)達勒姆近郊的上流社會聚集區(qū),周圍環(huán)繞著美麗的公園,正值夏季,空氣里的清幽花香讓人心醉神迷。

    這是一棟漂亮的大樓,從外觀看紅灰色的尖頂就像鄉(xiāng)下樹林里的教堂,充滿舊時代的情調(diào)。多年前尼雅奶奶曾帶我和米夏來這邊野餐,我記得公園里有一塊橢圓形的草坪,一棵巨大的橡樹在風中招展,投下清涼的陰影。

    多么舒適愜意的美麗之地,誰能想到它居然成為了美國在西歐最大的情報中心呢?無數(shù)間諜和情報人員在此蟄伏,老實說,里面說不準還有我們自己人呢。

    我咧開嘴笑了笑,遠遠便將車停在路邊,走入臨近的公園,買了份報紙坐在長椅上。我慶幸今天的衣著還算高檔,否則在這種上流街區(qū)一眼就會被人看出端倪。

    耐心地等待,我一遍遍報紙上貝利亞被批捕的新聞。

    這新聞仿佛能給我奇異的力量,讓我暫時忘卻心中對殺人的恐懼。

    只有回去,才能知道尤利安的情況。

    只有殺了海頓,我才能回到他的身邊。

    我明白的。

    幾個小時后,已經(jīng)臨近黃昏,我在報亭買了三明治和咖啡填滿肚子,又佯裝散步繞著附近公園走了好幾圈,但目光從未離開過那棟紅色的尖頂建筑,終于,下午四點一刻,海頓從里面紅色大樓出來。

    我趕忙回到車上跟了上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什么宴會廳,而是順著庫達姆大街向西郊駛?cè)�,不久后車停在一個廢棄工廠前,在司機的陪伴下他走了進去。

    或許是和線人對接?

    我檢查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裝備,拿出兩把最新的配備于高級軍官的馬卡洛夫(PM)手槍和能讓目標快速失去行動能力的APS沖鋒手槍,帶上充足的備用子彈,然后再拿了一些麻醉針和以防不時之需的氰化物,在跳下車的剎那還是覺得應(yīng)該帶上把重武器,于是我又背起一架曾經(jīng)帶給德軍無數(shù)噩夢的波波沙(PPs4

    )沖鋒槍,貓著腰就鉆進了那灰蒙蒙的廢棄工廠。

    我真是怕死怕到極點了。

    心臟狂跳,這還是我第一次孤身作戰(zhàn),然而緊張還沒來得及到最高潮,幾乎就在時進入工廠大門的剎那,一顆子彈貼面而過,在我臉上帶出一道血痕!

    我大驚失色,迅速找到掩體反擊回去,尤利安訓練我的超高射擊術(shù)此刻發(fā)揮了作用,一槍發(fā)出后我聽到那邊傳來凄厲的慘叫。

    我迅速鎮(zhèn)定下來朝前遁去,然后發(fā)現(xiàn)工廠里居然有四五個人。我瞬間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不禁有些感謝起自己的慫貨屬性了。

    還好帶了把重武器……

    到了這種時刻,任誰都無法再考慮殺人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為了不被別人干掉,就只能干掉別人。我深吸一口氣,架起了沖鋒槍。

    異常激烈的槍戰(zhàn)打響,顯然對面沒想到我有如此充足的準備,在超強的火力輸出下,他們很快潰敗,我看到海頓倉皇逃錯的身影,拎起槍就追了上去。

    “見鬼!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來報仇的嗎?”他看向我身上掛滿的蘇聯(lián)槍,滿臉的震驚和不解。

    然而我想我的神色也應(yīng)該和他如出一轍,報仇?報什么仇?

    但在史塔西反間處學到的偽裝技巧讓我迅速冷靜下來,表演起精湛的演技,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終于到了這一天……”

    他眼里現(xiàn)出驚恐,一步步被我逼到了墻角后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扯著嗓子喊道:“那也得怪你那該死的姐姐違反軍令,她居然想把你從軍隊里撈出來,哈哈!”

    他眼睛又變得通紅,顫抖地指向我:“你以為,你以為我愿意讓她去前線?去那該死的阿登森林?要是她肯接受我的愛……我也不會……哦,上帝,莉莉絲,我是愛你的!我親愛的莉莉絲!”

    他跪下身仰天痛哭,就像莎士比亞戲劇中表演悲情戲的演員,情緒飽滿到如浪潮向我涌來。所有的記憶瞬間回溯到

    944年的那個春天。

    ——國防部征兵大樓里,莉莉絲拒絕了我后,那名叫我走兩步看看的中校。

    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仰天看向柏林的天空,幽深的蒼穹中綠色星辰在閃耀,就像我那美麗的姐姐。我曾無數(shù)次想過她為什么會被派往前線,原來一切都事出有因。

    她是如此愛我,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也要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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