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以,還是你這個主人家的問題。你既然看上她了,又怎么舍得去處罰她呢?我不相信,你會真的罰她�!�
洛神挑起眉來,輕聲細語:“越發(fā)伶牙俐齒。看樣子,我是得自罰了�!�
仿佛被蠱惑般,師清漪不知道哪里有的勇氣,抵著她的前額,壓低聲音說:“你本來就是我的人,其實……其實不能叫偷的。你不能胡說�!�
洛神的鼻尖輕輕從師清漪的鼻尖處蹭過:“既然你曉得,為何總是偷偷摸摸的?欺負我沒醒么?誰人進來,我都一清二楚�!�
她的呼吸帶著化開的溫度,師清漪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唇,幾乎就貼在了自己臉頰處,輕輕翕動。
師清漪的聲音便也跟隨發(fā)了抖:“這次學(xué)習(xí)了,下次我肯定光明正大地來�!�
“這次,就不能再光明正大了?”洛神裹住師清漪的手慢慢摩挲,移動,從后脖頸處轉(zhuǎn)移到灼熱的頸側(cè),最終貼近了師清漪耳廓處的亂發(fā)。
修長手指跟隨挑開發(fā)絲,揉上師清漪小巧可愛的耳垂。
很快,那耳垂幾乎就要紅得滴血。
師清漪被揉得渾身發(fā)軟,再也無法自控,唇瓣輕輕與洛神相貼,全身心地沉入了這場女人許給她的溫柔之中。
這次的親吻,與之前在古樓暗道里的那個吻,完全不同。
它是平和的,輕柔的,就像春日的好風(fēng)。
在這里,她們很安全。
可以盡情呼吸外面清新的空氣,感受對方溫?zé)岬耐孪ⅰ?br />
再無半點顧忌。
唇瓣輕觸,又分開,再度碰觸,反反復(fù)復(fù),糾糾纏纏。
這種融化的感覺太過美妙與惑人,師清漪心中的欲念如同吸水海綿,被這種蝕骨的滋味勾得越來越飽脹,沉甸甸的,幾乎無法負荷。
沉迷中,她唯一可用的左手往上,攀上女人的頸窩。
洛神的病服寬松,于是就被輕松地滑去一側(cè),露出一圓光滑瑩潤的香肩。柔軟的長發(fā)蜷了一部分在肩窩處,與肌膚相互映襯,分明的黑白之色。
師清漪吻向女人的頸側(cè),左手則輕輕撫摸那肩頭細膩的肌膚,正因為如此,她的身體幾乎沒有一個可以支撐的位點,便只能勉強弓著腰,盡量懸空身體,不讓自己壓著了洛神。
洛神的左手也還在輸液,為了令師清漪能更舒服一點,她將空余的右手抬起,輕柔地托住了師清漪的腰身。
于是兩個人這種親熱的姿態(tài),看起來似乎就有那么一點高難度的糾結(jié)了。
品嘗過洛神肩頭的滋味后,師清漪并不滿足,左手鬼使神差地往下繼續(xù)摸索。洛神病服的第一�?圩颖凰忾_,師清漪的手指往下滑,卻突然摸到一截粗糙。
那是手術(shù)包扎用的紗布。
師清漪的手立刻觸電般縮回來,頭腦也變得清醒了,抬起頭來,望著靠在床頭的女人。
冷靜了片刻,師清漪重新彎下腰去,將洛神的病服穿好,替她扣好扣子,將那部分刺目的白紗布遮擋了起來。
她表情帶著明顯的眷戀與不舍,卻又有些訕訕的:“差點摸到你傷口了。我真是……”
“不會疼�!甭迳駵厝嵝Φ溃骸拔也皇歉嬖V過你么,我的體質(zhì)特殊,與你一般,是快速愈合的�!�
師清漪記得她說過夢曇花的事,也見證過她傷口迅速凝結(jié)的事實,心里雖然疑惑,卻終究是慶幸大過這種疑惑。
想到這,師清漪抬頭又去看了眼輸液瓶,說:“這瓶差不多快吊完了,后面還有沒有?”
“這是最后一瓶�!�
剛才親昵中,洛神肩頭的發(fā)絲被師清漪揉得有些散亂,師清漪垂下眸,妥帖地幫她理順了,說:“餓了吧,等下輸完液,你想吃什么,我要李姐幫你準(zhǔn)備。”
“隨便就好了。你用了晚飯么?”
“我剛吃過了�!睅熐邃魩吐迳癜衍浾碚{(diào)整了下位置,考慮到洛神之前處于昏迷狀態(tài),便簡單地將事情跟她交待了一遍:“我把家里鑰匙給雨霖婞了,晚一點她會幫我們再帶些衣服和日用品過來,千芊,葉臻和音歌也都在她那邊的醫(yī)院。音歌精神狀態(tài)不好,待在這里會覺得壓抑,我們又不能照顧她,還是跟著雨霖婞比較好�!�
“這里的確有些壓抑�!甭迳裢齑揭恍Γ骸傲硗�,醫(yī)生也很有意思�!�
師清漪聽出她話里有話,心里沉了下,說:“給你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
洛神體質(zhì)特殊,受傷縫合的時候,這種特殊之處很容易就會被主刀縫合的醫(yī)生看出來,而那些醫(yī)生都是師夜然的人,因為以前師清漪的關(guān)系,于是對于這種體質(zhì),他們再熟悉不過。
“本來這種局部縫合,只需要局部麻醉,不是么?”洛神語氣有些寡淡地回答:“檢查后,他們卻打算全麻。”
“什么?”師清漪皺眉。
全麻會使患者完全失去意識,對神經(jīng)系統(tǒng)有一定的傷害,一般能夠做到局部麻醉,就盡量局部麻醉。像這種明明能夠局麻,卻棄之不用,反而要求全麻的情況,非常罕見。
師清漪心里感覺不太舒服,給洛神倒了杯水,說:“你最后似乎沒有全麻的樣子,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有精神�!�
“他們不敢而已�!甭迳窬椭蛄丝�,看著她,突然笑了。
這個笑,十分意味深長。
師清漪隱約猜到了什么。
洛神輕描淡寫道:“你的姐姐,似乎對我很有興趣的樣子。她想要研究我,此時此刻,大抵正在調(diào)查我的資料了。不過我想,她會失望的�!�
作者有話要說:=。=末日來一更~
#今天君導(dǎo)也依舊在規(guī)律更新#
#今天洛神和師師也依舊在**#
#午夜黨的浪漫#
#隔日更的尊嚴(yán)#
#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等等哪里不對……
116卷二(shukeba.)
第一百二十一章——醫(yī)院一夜(下)
師清漪面色頓時凝住,琥珀色的眸中斂了幾分冷霜。
她卻不說話,只是站起身來,接過洛神手中的水杯,擱在一旁桌上,然后按了下呼叫按鈕。
洛神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靠在床頭,也不言語了。
按完呼叫,師清漪走過去將反鎖的病房門打開,很快,值班的護士就趕了過來。
那護士看了看輸液瓶,眼見差不多了,便掀開洛神手上的一條醫(yī)用膠帶,正準(zhǔn)備拔針,師清漪低聲說:“護士小姐,都拔了�!�
“哎?”護士抬頭。
洛神現(xiàn)在用的是靜脈滯留針,軟針可以在體內(nèi)繼續(xù)滯留三到五天,拔針的時候只需要拔掉外側(cè)的輸液針即可,這樣會比較方便快捷。
現(xiàn)在一聽連軟針都要拔掉,那護士十分不解:“明天早上,洛小姐還要繼續(xù)輸液的�!�
“我們不用滯留針,容易感染,都拔了吧,謝謝�!睅熐邃裟樕媳砬闆]什么起伏。
那護士見師清漪這么要求,只得將滯留針盡數(shù)拔了,拿棉簽按住洛神的手背處進行止血,洛神坐直身子,接過棉簽道:“我來罷,多謝你。”
護士收拾完畢,推門出去。
洛神按著棉簽,側(cè)過臉,含笑道:“清漪,這是準(zhǔn)備帶我走么?”
師清漪動了動唇,悶聲說:“嗯,我們換個醫(yī)院,不在這待了。這種動不動就想對病人進行全身麻醉的醫(yī)院,沒什么好待的。這里全都是師夜然的人,她把你當(dāng)做什么,當(dāng)做她的試驗品嗎?”
洛神聲音輕了些許:“如此,你姐姐會不高興。”
“她不是我姐姐�!睅熐邃舸瓜马樱骸啊皇��!�
“莫要自己騙自己�!甭迳翊竭叺男σ怙h渺,有些難以捉摸:“你心里深處,還是將她當(dāng)做你姐姐的,不是么?”
師清漪不語。
“其實她這種做法,你換位思考,便會明白�!甭迳衿届o道:“似我這般身份不明,來歷不明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妹妹’的身邊,換做是誰都會緊張。她想要調(diào)查我的資料,無可厚非�!�
說到這,她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愉悅之事,含笑接道:“你最開始與我相見之時,不是也對我好奇得緊么?也想要我的資料?”
師清漪愣住,眸中神色轉(zhuǎn)而軟了下來,嘴角也微微有了些微暖意。
是了,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對這個自古墓里出來的美麗女人,也是這么好奇,甚至不惜去接近她,“糾纏”她。
而如今,她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屬于她了。
緣分這種東西,雖說是虛無縹緲,卻也實在是太過神奇與美妙。
“她想要調(diào)查你,這可以理解�!膘o了片刻,師清漪嘆一口氣,說:“可是她不該暗地里去研究你的特殊體質(zhì),還用上了這么下三濫的手法,全麻,虧她想得出來。她……她總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洛神不在意地道:“除了麻醉時出了些許‘意外’,其他倒也無礙,他們不敢亂來�!�
“可是……”師清漪仍舊不大放心。
“至少目前看來,這間醫(yī)院的治療與服務(wù)都很到位,今天我們就好好在這過一夜�!甭迳駥⑹种忻藓瀬G了,輕輕活動了下手腕,淡道:“你姐姐晚上會過來,對么?我也想見見她�!�
師清漪明白洛神的意思,點了點頭:“那我們明天再轉(zhuǎn)院�!�
她目光澄澈,又溫柔而堅定地加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一個舒適又平和的環(huán)境中接受治療,快點康復(fù),而不是在這種需要處處防備的地方。我會盡我所能,給你一個屬于我們的獨立世界,在那里,沒有亂七八糟別有心思的人會過來打擾�!�
“你自個手臂還沒好,就開始替我操這份心了么�!甭迳衩佳畚⑽澚藦�,湊近師清漪的臉頰,輕聲道:“傻姑娘。”
師清漪感覺到女人呵出的氣息,猶如花瓣般柔軟,一時之間晃了神,說話也磕絆了下:“你又……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的手,很快就會好的�!�
面前女人清雅絕倫的容顏近在咫尺,師清漪略微垂了垂頭,突然又想去吻她。
每一次她的接近,都是那么勾人心魄,唇上還留著她剛才給予的柔軟滋味,食髓知味,有了一次,就想要第二次,第三次。
無數(shù)次。
眷戀不止。
可是這樣,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太過貪心不足了些。
正當(dāng)師清漪糾結(jié)要不要吻上去的時候,洛神貼著她,突然道:“那護士小姐出去,好似沒關(guān)門。”
師清漪正是“賊怕見光”的心態(tài),本來想吻她的,于是立刻條件反射地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驀地抬起頭來,心中正暗自慶幸好歹沒親上去,抬頭之際,卻剛好貼上了洛神的唇。
余光瞥過去,病房門正緊緊閉著,剛才的護士出于習(xí)慣,早已將門帶上了。
師清漪:“……”
洛神自然地捏住她的下巴,唇瓣輕輕滑過她的唇,又在她勾紅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一記,呢喃笑道:“膽小鬼。真當(dāng)自己是賊了么?”
師清漪知道自己又被這女人調(diào)笑了一次,心中羞窘,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掩蓋著:“……你該吃晚飯了,我去安排�!�
說完,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洛神在病床上看著她的背影離開,眸中淺笑不曾褪去,卻又略有些悵惘的意思在里面了。
關(guān)照李姐準(zhǔn)備晚飯,師清漪守著洛神吃過后過了不久,護士便來替師清漪輸液,看了看單子,大概也要等到九點左右才能輸完。
洛神精神狀態(tài)很好,已經(jīng)可以自由地下床走動,師清漪輸液期間,洛神便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有了洛神在旁邊,那么長的輸液時間,師清漪也不覺得有多難捱。
李姐在另一頭看電視,兩個女人就在病床這邊低聲交談。
師清漪挪了挪身子,瞥到洛神面上氣色漸漸恢復(fù),心里也放松了,輕聲說道:“我想起你在古樓里,身體那么虛弱,甚至落地時站都站不穩(wěn),那時候我真是緊張死了。還好現(xiàn)在我們出來了,你看上去,也比之前舒服了很多的樣子�!�
“那只是在古樓�!甭迳竦溃骸澳菛|西現(xiàn)下并不在附近,我不會再受其影響了。其實我本身傷口并無大礙,很快便會痊愈�!�
“那東西?”師清漪怔住,面上轉(zhuǎn)而變得復(fù)雜:“你是指寧凝拿出來的那個血淋淋的東西嗎?”
洛神點頭。
師清漪眉頭皺起:“……難怪了�!�
她想了想,毫無頭緒,不由道:“那東西還在雨霖婞手里,我連它具體長什么模樣都沒見過。它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為什么你靠近它,就會難受?而且我也是,剛剛接觸的時候,感覺非常不好。我看那個千小姐,也是相同情況,千陌害怕的,估計就是這東西?”
洛神眸光沉了沉:“不急。到時候看了,便會曉得。”
“關(guān)鍵是我們兩沒辦法接近它�!�
“所以,這得靠霖婞了�!�
“兩表姐妹偷偷摸摸地,在那說我什么壞話呢?”明媚的女人聲音響起來,就像夏日的風(fēng),刮進了原本安靜的病房。
“我們正在說,都這個點了,大小姐怎么還不來�!笨匆姄Q了一身休閑打扮的雨霖婞走進來,師清漪笑道。
在古樓里,雨霖婞幾乎沒受什么傷,也只有手腕被雙面猴劃了一把,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妥帖地纏了白色紗布。雨霖婞愛美,特地穿了長袖遮掩,于是也只有在手臂動作時,才能看見腕子處一截白色若隱若現(xiàn)。
“嘖,說得倒是輕巧,你知道我要幫你們收拾的東西有多少嗎?”大小姐哼了聲,忙活著將手里的大包小袋擱下:“洗漱用具在這個里面,這里是換洗的衣服,還有些零食水果,得,我現(xiàn)在完全成你們兩的家庭保姆了�!�
師清漪輕笑:“這么高級的保姆,我們怎么養(yǎng)得起?”
“別貧�!庇炅貖毙逼沉藥熐邃粢谎郏痔氐丨h(huán)顧了下四周,面上有些猶疑。
洛神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八辉谶@里。暫時寄養(yǎng)在別處了�!�
“是……是嗎?”雨霖婞偏過目光:“在……也沒關(guān)系�!�
“真的么?”洛神直直地覷著她。
“她表姐,你能不能別這么看著我,怪瘆得慌�!庇炅貖崃藯l椅子坐下。
師清漪聲音壓低:“怎么樣了?”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雨霖婞的聲音也跟隨變輕:“阿笙給我發(fā)了短信,他和蘇亦打算凌晨兩點的時候動手,那時候吊腳樓里的人睡得最死,不容易被吵醒。”
師清漪點點頭:“看來得熬夜,辛苦他們了。等動手的時候,記得讓他們也跟我們聯(lián)系。”
雨霖婞皺眉:“開什么玩笑,你們兩個病號不睡覺的?”
“這很重要�!睅熐邃粽f:“我們到時候會早睡,定個鬧鐘,大概一點半的時候可以起來�!�
她的表情分外正經(jīng)與嚴(yán)肅,雨霖婞隱約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只得點頭:“那行,再說吧。掛完這瓶,是不是就沒了?”
師清漪點頭。
“輸完液早點睡,畢竟凌晨時分還得爬起來�!庇炅貖巫舆沒坐熱,又站了起來:“我也得回去了,醫(yī)院那邊一堆事。”
“音歌怎么樣了?”趁著雨霖婞還沒走,師清漪又多問了句。
“我派了人過去照顧她,剛才打電話問過,已經(jīng)睡下了�!�
洛神道:“千芊呢?”
“她?”雨霖婞頓了頓說:“還昏迷著,到現(xiàn)在都沒醒的樣子。醫(yī)生給她做了檢查,卻又沒什么問題,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洛神沉吟不語。
雨霖婞簡單交待了幾句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指針現(xiàn)在已經(jīng)指向夜里九點一刻,病房里光燈雪白,亮堂得厲害,窗簾掩著,外面則是一片沉沉的黑夜。
無星也無月,醫(yī)院里斑斑駁駁的燈火,成為了這片黑夜的眼睛。
師清漪輸液結(jié)束,渾身不大舒服,她又有輕微的潔癖,從古樓里出來就進了手術(shù)室,還沒怎么清理,于是就迫切地想去洗個澡。
但是她這種情況,明顯不能直接洗澡,于是只能退一步,改成擦洗身子。
李姐本來就是過來照顧師清漪的,一聽師清漪要去浴室,連忙溫言道:“小姐,你手不方便,我來幫你�!�
師清漪感覺十分別扭,搖頭道:“……不用。”
李姐笑道:“小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五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呢。哎呀大家都是女的,沒關(guān)系的,師總讓我好好照顧你,這些都應(yīng)該是我份內(nèi)的事情才對�!�
師清漪望著在病床旁整理的洛神,訕訕一笑。
關(guān)系大了。
“小姐,你怎么了?”看見師清漪那個表情,李姐十分茫然。
“李姐,你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我已經(jīng)不在師家,那樣子,我會覺得很奇怪�!睅熐邃舻馈�
“這個……這個是老太太在世時那么交待的,以前叫了那么久,我們都叫習(xí)慣了,這一時半會,還,還真改不來�!�
聽李姐提到師家老太太,師清漪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怔住。
很久了。
很久沒人在她面前,提過老太太了。
“我來罷�!甭迳裾硗陰熐邃舻膿Q洗衣服,走過來,淡道。
“洛小姐,你這身體……”李姐欲言又止。
“洛神幫我洗就好了。李姐,你去隔壁休息吧�!睅熐邃糁熬鸵呀�(jīng)交待過,今天夜里讓李姐和洛神那個病房里的看護人員一起住,洛神則轉(zhuǎn)到師清漪的病房來,病房本來就有兩張床,一張病床,一張看護床,剛好合適。
李姐只得點頭,收拾一下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洛神和師清漪兩人,兩人走進浴室,洛神站在師清漪面前,垂眸去幫她解病服的扣子。
師清漪的肌膚有些僵,不知道是不是空調(diào)冷氣吹過來的原因,甚至覺得有些泛起涼意來。
“緊張什么?又不是沒看過�!甭迳裱鄄月詸M她一眼,手指起落,將師清漪的病服脫了下來。
回想起吊腳樓里蝕骨**的那一夜,師清漪將目光偏了偏。
的確。
從頭到腳,從里到外,乃至每一根發(fā)絲,都被她看遍了。
洛神擰了熱毛巾,挑起師清漪的下巴,從脖頸開始,細而輕柔地幫她擦拭。
“以前是看過�!睅熐邃舻拈L發(fā)散了,披在瑩潤的肩頭,眸子隱在繚繞的白色霧氣中,似乎就要滴出水來:“可是,現(xiàn)在……不好看,手都斷了�!�
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場合,她也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這個女人看。
可惜如今她雖然光裸著身子,卻是殘缺的。
洛神手指觸到師清漪灼熱的肌膚上,連同毛巾的熱度一起緩緩摩挲。雖然她沉默不語,可是那種輕柔到類似愛撫的擦拭,漸漸地將師清漪那種緊張之感緩和了,最終消除。
擦洗完身子,洛神給師清漪換上睡衣后,兩人出了浴室。
師清漪發(fā)梢濕潤,散了一部分在肩上,洛神妥帖地幫她理了理,師清漪嘴角微挑,對著洛神露了一個暖煦的笑意。
這個細心憐愛的動作,以及這抹柔軟的笑意,在她們兩身上,來得無比自然。
卻讓師夜然面上,無比地不自然了。
洛神停下動作,抬起眸,目光寡淡地盯著進來的女人。
病房里一片寂靜。
師清漪知道師夜然這個時間點大概就會過來,所以并不覺得有什么驚訝的,表情平靜,只是站在那里。
寂靜維持了片刻,師夜然低聲說:“阿清�!�
“嗯�!睅熐邃糁皇屈c了下頭。
師夜然轉(zhuǎn)而盯著洛神,僵著臉色道:“洛小姐,看起來,你身體恢復(fù)得挺快�!�
洛神表情似笑非笑:“大抵是你請來的那些醫(yī)生,醫(yī)術(shù)太過高明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探虛陵古代篇洛神番外廣播劇的上集出來了,在我的,很多人也都聽過了tvt【,,去
被師師小時候的loli音萌得滿臉血,剛出來的時候大半夜里睡不著=w=洛神的聲音和感覺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差別很大,洛神的聲音應(yīng)該是清冷,淡漠,卻又柔和的御姐音的,不過她太完美qaq,這個難度太大了,風(fēng)鏡姑娘我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qaq也是很冷御的嗷嗚!【期盼著下期不要那么明顯起伏的情緒,語速稍微慢一些,輕柔又低一些就好了【等
下面是聽了廣播劇的妹紙都懂的:
#你是我出來后,遇到的第一個人,你是好人##我不是好人##你是好人#
#那,姐姐呢#
#先生,你就給我圈一個,我就要一個。#
【艾瑪血槽空了,到處都是軟萌小籠包的軟糯��!難怪洛神一直在等小loli長大,然后【快閉嘴
還有最后啊,報幕��!那個“君——餿了#是怎么回事�。�!我是君so,發(fā)音是“君娑拉”,so是天空,日文“kiminosora”的意思,不是“君餿了”,更不是“君受啦”�。。�!
本來廣播劇前面又萌又虐的,我又笑又哭,結(jié)果報幕報到這里,我快要笑得死過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報幕的御姐,尼把氣氛,把我的正確名字還給我皿��!咬你了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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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雖然晚了幾個小時,可是隔日更的尊嚴(yán),還是勉強保住了=。=
117卷二(shukeba.)
第一百二十二章——情趣
看到洛神那個諱莫如深的表情,師夜然習(xí)慣性地輕輕皺了下眉,不置可否。
之前醫(yī)生們已經(jīng)給她打過電話了,對于下午手術(shù)室里發(fā)生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了解。當(dāng)時那個麻醉醫(yī)生在電話里向她匯報時,嗓音幾乎一直在發(fā)抖,她就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實在太過棘手。
能讓師夜然覺得棘手的人,貌似也沒幾個。
于是這簡單的“棘手”一詞中所涵蓋的難度系數(shù),可想而知,有多高了。
洛神就站在師清漪身側(cè),靜靜地看著師夜然,師夜然也同樣看著她。
兩個人卻都不說話。
這種氣氛太過冷寂,讓置身其中的師清漪感覺到有一種微妙的不適應(yīng)。
空調(diào)的溫度似乎被調(diào)得很低,師清漪抬起左手?jǐn)n了攏軟薄的睡衣,開口打破這種寂靜,對師夜然道:“明天,我們會轉(zhuǎn)院�!�
她說得很直截了當(dāng),也很平靜。
師夜然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覺得這里哪里不好?環(huán)境,醫(yī)生,護士,還是看護的?”
師清漪垂眸,突然笑了:“如果我說,那些醫(yī)生,護士,看護人員不好,你難道要辭退他們?環(huán)境不好,你是不是就要將這間醫(yī)院給拆了,嗯?”
師夜然面上略微怔住。
讓師夜然怔住的,是師清漪嘴角的那抹笑。
師清漪很少會這么笑,涼涼的,讓人覺得此時此刻的她,根本無從捉摸與掌控。她已經(jīng)離開師夜然五年了,一個人獨立地住在外面,經(jīng)過時間的洗滌與鍛造,羽翼豐滿,萬里長空任她遨游,師夜然再也無法抓住她。
甚至連靠近她,都有難度。
而只有眼前這個名叫洛神的女人,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神秘女人,站在師清漪的身邊,看起來才是那么的融洽與妥帖。
這世上仿佛只有她們兩個,才是一體,融于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空。
就在師夜然不語的時候,洛神低低和師清漪說了句:“我出去下,有點事。”
聽洛神說要離開,師清漪覺得有點奇怪。
下午是洛神提出要在這間醫(yī)院里住一晚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見見師夜然,師清漪以為她會和師夜然說點什么,誰知道她也就見面時說了那么一句,就準(zhǔn)備出去了。
心里疑惑,師清漪卻還是點頭:“嗯�!�
洛神面色平靜地朝門口走去,經(jīng)過師夜然的身邊時,墨色眸子往師夜然臉上滑了下,眸光寡淡。
師夜然余光瞟到了,表情如掛寒霜。
洛神出去,將病房的門帶上,同時也帶走了幾分隱藏的暗涌。
師清漪轉(zhuǎn)過身,坐到床尾處,說:“不坐嗎?你幾乎忙了兩天兩夜�!�
師夜然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許,走過來,坐在師清漪旁邊,一言不發(fā)。
師清漪沒看師夜然,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看著虛空的地方。病房里雪白的燈光落了滿身,柔光涂抹在她的睫毛上,熠熠地晃著光,這讓她看起來比剛才要柔和了許多。
看了一會,她似乎嘆了口氣,低聲說:“今天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很感激,記在心里,不會忘記�!�
師夜然也和她一起,看向同一個方向,眼眸黑如點漆:“我并不是為了讓你記在心里,也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
師清漪道:“是,你當(dāng)然不是簡單地為了這些。你有其他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說得我好像很功利。”
“難道不是嗎?”
師夜然沒有接師清漪的這句反問,而是輕而冷淡地說道:“明天,你可以轉(zhuǎn)院。不過你要告訴我,打算轉(zhuǎn)去哪里?”
“我朋友那里�!�
“雨小姐嗎?”
“是�!�
師夜然撩了下發(fā)絲:“很好�,F(xiàn)在你都有這么信賴的好朋友了,而且,還是兩個�!�
說“兩個”那里,特地加重了語氣。
雖然表面上是說的兩個好朋友,實際上,師清漪知道她是在偏重指代洛神,不由道:“洛神是我很特別的一個朋友,你不要在她身上動心思。我知道你在調(diào)查她,可是你查不到的,別白費力氣�!�
“特別的朋友。”師夜然側(cè)過臉來:“有多特別?”
“你該回去了�!睅熐邃魶]有回答師夜然,而是近距離地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眼角的妝化了,應(yīng)該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才是正理。我記得你以前,不會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這句話似乎起到了某種作用,師夜然抬手,將目光收回來,揉了揉太陽穴,跟著站了起來。
“明天轉(zhuǎn)院的手續(xù),我會安排。”師夜然撂下這一句,就要推門出去。
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師清漪在床尾低聲道:“。”
師夜然要去擰門把的手,陡然懸在半空。
靜了幾秒,她回過頭,聲音略略變得溫潤了:“,阿清�!�
門被輕輕帶上了,洛神也一直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師清漪感覺病房里開始變得空曠冷清,她便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左手端著杯子,一口一口,開始慢慢地抿。
師夜然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電梯處按鍵,等了一陣子,電梯門開,師夜然面無表情地走進去。
她隨手按下要去的一層,剛轉(zhuǎn)過身,就看見一只漂亮的手搭在了電梯內(nèi)的開門鍵上。
眼前女人眉心一點殷紅朱砂,黑發(fā)繾綣,雙瞳沉靜,被電梯里的光燈照著,修長的身影投在了電梯這方狹小的空間里。
師夜然臉色僵�。骸啊�
洛神來得這么悄無聲息,動作輕如鴻羽,沒有人能夠發(fā)覺。師夜然不清楚她是什么時候跟過來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她一直在等著她。
在一個師清漪看不見的地方,恭候她。
“如果你會殺人。”緩和了片刻,師夜然看著洛神按住開門鍵的修長手指,道:“我想我會立刻死在這里,而且死前也不會知道,究竟是誰殺了我�!�
洛神看似柔和地牽出一個笑意:“我從不殺人。”
開門鍵一直被按住,電梯保持靜止?fàn)顟B(tài),此時此刻,除了電梯這里的兩個,走廊上再沒有一個人影。
師夜然蹙起纖細的眉,打量著眼前這個模樣超凡脫俗的女人。
這女人太美,也太奇怪,就像是一柄冷冽又剔透的古劍,獨特到不屬于這個現(xiàn)代社會。
除了身份證上她的名字,她的生日,以及她那個明顯屬于師清漪的家庭住址,其他的一切,都無法查到。
“你究竟是從哪里來?”師夜然問她。
洛神淡道:“從很遠的地方來�!�
師夜然說:“來做什么?”
“找人�!甭迳翊�。
師夜然感到呼吸有些壓抑,聲音跟隨壓低,臉上卻依舊是冷淡的:“那,找到了么?”
洛神淺笑道:“找到了�!�
“找到了,然后呢?”師夜然攥緊手指,幾乎有了一種被追債的錯感。沒錯,眼前那個女人,就是來討債的。
“和她在一起�!甭迳衤曇羟謇�,卻又透出一股柔韌。
說完,又補充一句:“多謝你們顧看她。我不在的這些年里,她終究也不至于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師夜然聽完這句話,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已經(jīng)卷起無法控制的波濤。
只有她自己知道,師清漪當(dāng)初究竟是怎么進入師家的。當(dāng)年的那些人,有些人死了,永遠閉嘴,剩下的活著,也嚴(yán)守口風(fēng)。
當(dāng)大家一起編織一個謊言時,世界上便再沒人會知道那個秘密。
而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她如此隱晦的一句話,就將這層窗戶紙戳破了。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將她收回�!甭迳裉Я颂ы骸半m然我暫時還不知曉,你們收養(yǎng)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們那所謂的目的,對她有半點不利�!�
師夜然看著她的眼睛。
“否則——”洛神薄唇動了動,冰雪般的神色睨過來的同時,松開按開門鍵的手指,卻又不再說話。
電梯門緩緩閉合。
洛神那張雅致昳麗的臉,一點點地被電梯門遮掩了。
“。”電梯門完全關(guān)上,這是她說給師夜然的最后一句話。
攝人的冷壓消散,師夜然仿佛有些撐不住,高跟鞋輕輕往后挪了一步。
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下落。
師夜然一個人站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漆黑長發(fā)垂了部分在肩頭,臉色沉得可怕。
出了電梯,走到停車位,師夜然拉開黑色跑車的車門坐上去,發(fā)動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按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師夜然聲音冷淡地吩咐:“通知下去,那個女人,不用再查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雖然疑惑,可聽到師夜然的話,也不會再與她質(zhì)疑,恭敬道:“是�!�
“寧凝那個女人呢?”男人見師夜然沒有再表示,又斟酌地問一句。
“放了。”
“就這么放了嗎?”男人這回有點猶豫:“她身上也許還有價值�!�
“留下她,對我們毫無價值,放她回去,他們那邊才會有所反應(yīng)。被主人放出的獵犬,就算沒有捉到狐貍,反而惹了一身騷,也是會垂頭喪氣地回去找主人的,只是不知道她的主人,到時候會怎么對待她這只不中用的獵犬。”
“明白了,師總�!�
通話結(jié)束,師夜然的跑車駛?cè)肓艘股小?br />
病房里的師清漪慢慢喝完一杯熱水,又過了一陣子,洛神這才回來。
師清漪笑道:“你去做什么了,這么久的�!�
“有點事�!甭迳裱劾锶岷�。
“你在外面的時候,有看見……她嗎?”師清漪指的自然是離開的師夜然。
“不曾�!甭迳癖砬槠届o又純善:“她甚時候走的?”
師清漪看到她那個表情,在心中琢磨了片刻,才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洛神輕輕點了下頭,對這句話不置可否,而是說道:“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我先去洗漱。”
“你一個人,可不可以的?”師清漪叫住她。
洛神停下腳步,看著病床上的師清漪,目光又滑向她的右邊手臂,含笑道:“你這般,也要來幫我洗么?”
師清漪臉微不可覺地燙了下,一時之間又對自己手臂受傷的事情感到無奈與郁悶起來,嘴上說:“那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讓水沾到了傷口。”
“嗯。”
洛神去浴室清洗,師清漪在這邊調(diào)整完空調(diào)溫度后,縮進了白色薄被里,考慮到凌晨要起來,她又拿起手機定了個鬧鈴。
等洛神洗漱完出來,就見師清漪坐在床頭,左手捏著一本書在那打發(fā)時間。
“熄燈了。”洛神換了身輕軟的衣服,走過來,將師清漪的書拿掉。
眼睛有點干澀,師清漪勉強眨了眨,又點了下頭。洛神把病房里的燈關(guān)掉,病房里頓時被黑暗籠罩,只有窗臺處隱約地透了些外面的斑斕光點。
衣料與薄被摩挲,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洛神一個人睡到了另外一張看護床上,中間與師清漪隔了一段距離,不遠,卻也不近。
師清漪一個人筆直地躺著,睜開眼睛看向黑影朦朧的天花板。
身體不能胡亂翻轉(zhuǎn),可是思緒翻來覆去,根本無法睡著。
隔壁洛神睡覺時也是悄無聲息的,夜色覆蓋而下,這女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遮掩了。
在病床上躺了許久,師清漪幾乎產(chǎn)生了某種恍惚又失落的錯覺,那就是洛神此時此刻,真的是在她身邊嗎?
她在她的身邊,卻看不到她的模樣,也聽不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