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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洛神低眉,定定地覷了她:“何事?”

    師清漪筆直漂亮的長腿在床沿一點一晃的,實在勾人,她仰著臉,軟聲說:“那條裙子……”

    洛神瞥到她眼里灼灼的目光,挽唇一笑,平靜道:“裙子,怎么了?”

    “我還沒看你試穿呢�!睅熐邃羲餍员ё∷难骸皬臎]見你穿過那種裙子,我……想看�!�

    她這么身嬌體柔地投懷送抱了,洛神自然笑納,伸手兜住她,將她抱在床上壓著,一本正經(jīng)道:“我已然沐浴了,裙子卻未清洗,如何試穿?”

    “借口�!睅熐邃裟橀_始隱隱地燙,說:“之前沒洗澡前,我要你試,你說你要洗澡了�,F(xiàn)在你洗完了,又說洗了不能試,你這不是玩我嗎?”

    “嗯�!甭迳裨谒尊哪橆a上輕輕吻了一記,大方承認:“我是在玩你�!�

    師清漪:“……”

    “下回,等它洗后干了再試。”洛神笑道:“明日打算甚時候去謝家佩家?”

    “明天上午十點左右吧,已經(jīng)和阿姨說好了的�!睅熐邃艄粗牟鳖i,輕聲說:“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她家了?我講電話的聲音明明很低的,你當時在里頭浴室,隔音那么好,又有水聲,你怎么就聽見了……唔,等等……嗯……洛神你的手在做什么?”

    洛神:“疼你。”

    師清漪:“……”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師清漪就和洛神出門了,先去挑選了些體面的禮品,再驅(qū)車前往謝家佩家所在的小區(qū)。

    洛神在小區(qū)樓下等著,師清漪一個人提著禮品,穿過放行的門禁,坐電梯上樓。

    來到謝家佩家門前,謝媽媽早就在門禁攝像里知道師清漪上來了,特地給她留了門,師清漪走進去,向這位雖然滿臉疲憊卻模樣親和的母親問候:“阿姨,你好�!�

    “你好,你好�!敝x媽媽瞥到師清漪手上的禮品,連忙道:“哎呀,怎么還帶禮物呢。我家佩佩的事已經(jīng)讓你們操心了,這又怎么好意思�!�

    師清漪坐在沙發(fā)上,和和氣氣地說:“這都是系里的意思,還請阿姨收下。系里讓我轉(zhuǎn)告,讓阿姨你還有謝教授不要太過于擔心了,這場風波,很快就會平息的�!�

    謝媽媽一臉憂色,坐在師清漪旁邊絮絮叨叨的,似乎是終于找到了個合適人兒一吐為快:“這事要是能快點平息,那就好了。你看我家佩佩,好好的家都不敢回,生怕給我們兩招麻煩,一個人住到寢室去了。就學校寢室那壞境,也不知道佩佩她住不住得慣,唉。本來我想讓佩佩請個假,去上海她姑姑那里住一陣,誰知道老頭子說什么警察局后面還會找佩佩問話,不能離開市區(qū)太遠,師小姐,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啊。我家佩佩是好孩子,怎么就會扯進案子里了呢?本來她是作為證人的,結(jié)果傳來傳去的,都說那女孩子的死,是跟我家佩佩有關(guān)。師小姐啊,你說這怎么可能啊,那些個人,嘴上都不知道積點德的,造孽喲�!�

    師清漪溫和道:“外面那些人怎么傳,阿姨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這件事系里也很關(guān)心,但是謝家佩很多話不愿意說,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才特地過來這邊問詢一些情況�!�

    “唉,佩佩她昨天從警察局里出來,就是這樣的,別說是你們了,就連我們老兩口,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事估計也就只有警察知道,可是警察他們都保密的�!�

    師清漪說:“她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這樣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問一下,謝家佩四天前,和她的朋友們出去玩,根本沒對你們兩位說究竟去了哪里玩么?”

    “她說是朋友生日,夜里唱k的,那天晚上她打電話回家,說唱k太累了,已經(jīng)在朋友家過夜,就不回來住了。結(jié)果第二天一大早,她渾身酒氣地回來,眼睛紅紅的,人似乎也不大清醒,可把我家老頭子給氣壞了,我家老頭子最見不得她喝酒,結(jié)果她……”

    看了看師清漪,謝媽媽連忙頓住,尷尬一笑:“師小姐,真是讓你見笑了�!�

    “不會�!睅熐邃粑⑿Γ骸八貋砗�,除了渾身酒氣,還有什么其他特點嗎?”

    謝媽媽沉吟了會,面色蒼白地說:“她回來后,就立刻去浴室洗澡了。那一天,她洗澡洗得特別久……特別久,她可從沒洗過這么久的幾乎,都快兩小時了,我當時還以為她在浴室里暈過去了,差點嚇死,連忙進去看她,誰知道她又好端端地出來了,手上抱著當天的臟衣服�!�

    ……衣服。

    師清漪略略蹙起眉。

    衣物可以說是謝家佩最親密貼身的東西了,不管謝家佩當時見過什么人,經(jīng)歷過什么事,她身上的衣物可是一直穿在身上的,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某種程度上的“目擊者”。

    謝媽媽怎么知道師清漪那些玲瓏百轉(zhuǎn)的心思,只當她是系里派來慰問,順便了解情況的,便毫無保留地再現(xiàn)了當天情景:“佩佩抱著衣服出來,我就接過去,想丟洗衣機里幫她洗了,結(jié)果她說衣服不要了,要我扔掉�!�

    師清漪眸光輕輕晃了下:“哦?”

    謝媽媽嘆氣:“這孩子,也是喝糊涂了,那新衣服才買回來幾天呢,那么貴,她又非常喜歡,怎么脾氣上來,說扔就扔呢,都怪我平時太慣著她了,那天晚上如果不答應(yīng)她出去唱k過夜,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倒霉事。我后來舍不得,偷偷把這衣服洗了,心想等她到時候心情好了,說不定又會喜歡,也不一定�!�

    師清漪試探地問道:“阿姨,你知不知道她的衣服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唔,我是說洗衣服之前,你總要先把衣服褲子的口袋給掏干凈吧?”

    謝媽媽難得笑呵呵起來:“師小姐,你挺有意思的,心思這么細,難怪系里面的老師會派你過來了解情況。我當時的確幫佩佩掏了褲子口袋,她有個壞毛病,很多時候會把錢隨便塞進兜里,我那時候掏了掏,果然掏了不少零錢,還有一張會員卡�!�

    “會員卡?”師清漪說:“什么樣的會員卡?”

    “我也說不清,佩佩這孩子喜歡買東西,亂七八糟的會員卡一大堆,當時也就沒細看�!�

    “阿姨,我可不可以看一看?那張會員卡,現(xiàn)在還在嗎?”

    “應(yīng)該在的,她抽屜里有個卡盒,里面全是這種會員卡,花花綠綠的,我當時隨手就給她放回去了,現(xiàn)在我去找給你�!�

    很快,謝媽媽去謝家佩的房間抽屜深處翻出那張會員卡,師清漪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這會員卡十分精致,是淡雅的水墨風格,左上角青青幾撇勾勒的柳絳,右下角兩個古篆:柳色。

    放在鼻尖輕嗅,師清漪嗅覺分外靈敏,能準確地捕捉到一股很淡的古龍水味道。

    “師小姐,這會員卡有什么特別的嗎?”謝媽媽是典型的疼孩子的家庭主婦,許多事,她并不清楚。

    “沒有,很普通,只是個服裝店的會員卡而已�!睅熐邃魧⒛菚䥺T卡的細節(jié)深深印在腦海里后,微笑地遞回去:“阿姨,你收起來吧。”

    謝媽媽收起卡,又忍不住問了句:“師小姐,你是佩佩的師姐吧?我好像在佩佩的活動合照里見過你,佩佩她跟著你們尹教授做課題,平時表現(xiàn)好不好?大家處起來也還好吧?要是佩佩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師小姐你別往心里去啊�!�

    師清漪扯起謊來不打草稿,甚至還如沐春風,眉目含笑說:“謝家佩很出色,脾氣也好,怎么會不懂事呢。我們在一起做課題,很愉快的�!�

    聽了師清漪的話,謝媽媽這才放寬了心。

    師清漪在謝家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眼看再沒什么線索可以獲得,和謝媽媽和顏悅色地嘮嗑了一陣后,這才起身告辭。

    下去的時候,洛神在小區(qū)休閑區(qū)的花園里等著,師清漪走過去,兩個人坐在纏了景觀葡萄藤的鏤空亭子里,低聲交談。

    聽師清漪講述完剛才的所見所聞,洛神沉吟片刻,淡道:“她沐浴了足足兩個小時,通常很大的可能,是覺得自個身上過于臟了,需要反復(fù)洗滌�!�

    她頓了頓,看著師清漪眼睛,似笑非笑道:“當然了,某個膽小鬼慣常喜愛胡思亂想,曾經(jīng)沐浴了一小時又十六分鐘,那便另當別論�!�

    師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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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卷二(shukeba.)

    第一百四十二章——章臺有柳

    按說師清漪平常時不時地就要被洛神調(diào)笑幾番,照她以前性子,也早該習慣,可偏偏她在這女人面前臉皮薄得很,一聽那話,臉頰又勾紅暈蕊起來。

    她懷揣著那“一小時又十六分鐘”,正兀自扶著下巴在那郁悶,沒顧得上接話。

    洛神卻早已經(jīng)拿手指點著桌子,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衣衫通常一日一換。當日謝家佩醉糊涂了,牛仔褲的口袋里出現(xiàn)了這張‘柳色’會員卡,十有八.九,便是當時得到的,有極大的可能與她那日去過的地方有關(guān)。追根溯源,尋到這會員卡隸屬之所,才是關(guān)鍵。”

    師清漪點頭:“謝媽媽說那天晚上謝家佩出去聚會唱k了,我心里想會不會是某個ktv的會員卡,但是我查了下,并沒有一家叫做柳色的ktv�!�

    說完,她又略略蹙起了眉:“而且我剛才特地用手機搜索過,出來的都是和這張會員卡毫不沾邊的信息,就算我縮小了搜索詞條范圍,加上城市限定,也沒查出來這究竟是哪里的卡。出臺會員卡,明擺著就是為了賺錢,但是另一方面,為什么又會這么隱秘呢?”

    洛神淡道:“卡片設(shè)計如斯簡潔,除去柳色二字,再無其他,多半便是類似娛樂會所之類的去處。我們可以去找一個人,她也許會曉得�!�

    師清漪瞥到她眸中的光,恍然大悟,不由笑說:“我也是這么想的。這種吃喝玩樂的事,還得問她�!�

    過了半分鐘,還在紅線會所的雨霖婞,接到了師清漪的電話。

    “師師,突然打電話過來,有何貴干?”雨霖婞這會看上去興致挺高,而實際上,她大部時間都興致高:“陪聊收費,價格合理,童叟無欺�!�

    師清漪懶得同她胡扯嘮嗑,直截了當?shù)貑査骸坝炅貖�,你知不知道柳色是個什么地方?”

    “……”電話那頭,開始詭異地沉默。

    “怎么?”師清漪斂眉。

    “我說,你打聽柳色做什么?”

    師清漪說:“我和洛神想過去看看�!�

    “噗�!蹦沁呌炅貖譀]形象地噴出來,聽那聲音,師清漪就知道她剛才八成是在喝紅酒。

    “雨霖婞,你什么意思?”師清漪被這大小姐弄得一頭霧水,并且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沒什么,沒什么。”雨霖婞擦掉唇邊嬌紅的酒漬,笑瞇瞇的:“那地方是個酒吧,我就想師師你根本不會喝酒,一點便醉,這突然要去酒吧玩,有點吃驚而已�!�

    師清漪輕哼一聲:“我不能喝,我還不能去玩?”

    “能,師師,當然能!”雨霖婞趕緊在那狗腿地附和:“那酒吧挺偏僻的,我就算說了地址,你們也不一定能找到。這樣吧,我現(xiàn)在有事,等吃過晚飯,我?guī)銈冞^去。”

    “成,那就這么說定了。到時候再聯(lián)系�!�

    雙方掛掉電話。

    師清漪善于察言觀色,即便隔著電話,也能分辨?zhèn)大概出來,根據(jù)剛才雨霖婞的反應(yīng)判斷,她這心里突然又有點七上八下了。

    洛神依舊筆直地在臺子旁邊坐了,師清漪跟她把剛才雨霖婞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洛神寡淡地點點頭,表面上沒有多余表示,道:“既然如此,那先回罷�!�

    兩個人先行回家,等用過晚餐,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才接到雨霖婞的電話,說她的車子已經(jīng)在小區(qū)外面那條街上了。

    下樓取車,和雨霖婞在外頭會合,又趁著夜色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城市里的夜生活總是通宵達旦的,狂歡到天亮才萎靡散場,師清漪原想這種酒吧就算不開在燈紅酒綠的鬧市娛樂區(qū),至少也該占個黃金地段的場子,才好吸引客源做生意,誰知道這柳色酒吧,居然悶聲不吭地藏在了一個分外偏僻的陰暗角落。

    低調(diào)如它本身那張樸素的會員卡,靜靜地蜷縮在夜色之中。

    七拐八繞,難怪雨霖婞之前會說,就算知道地址在哪里,也難以找到進去的門路。

    可稀奇的是,即便地方這么偏僻,客源卻是意外地好,這一點,在師清漪她們好不容易才在地下停車場找到兩個泊車位,就能看得出來。

    “酒吧沒有任何宣傳,也沒有好地段,生意卻這么好,難道是因為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口碑?”師清漪抱著手臂,略微偏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門口閃耀的霓虹光燈。

    冷光燈箱上幾率青色柳絳,右下角兩個“柳色”古篆,透著一股意外的古典與雅致。

    不知道為什么,雨霖婞盯著師清漪那身清麗素雅的衣著,笑得賊:“當然是口碑好了,來這地方的客人,都是靠暗地里大家口頭的推薦,一傳十,十傳百,懂這地方滋味的人,自然會來。你那個叫做謝家佩的同學,肯定也是被她的朋友帶過來的,準沒錯。師師啊,你以前肯定沒來過這種酒吧,這里特好玩,你玩了就知道�!�

    師清漪輕輕嘶一聲,懷疑地蹙起眉。

    這不靠譜的大小姐,真是感覺越來越不妙了。

    “霖婞,此地,莫非你經(jīng)常來么?”洛神從停車場出來后,就一直沉默不語,現(xiàn)在垂了眸,別有意外地覷了雨霖婞一眼:“停車場里的車輛,多是女式跑車,看起來懂此地滋味的,女子居多?”

    “……”

    雨霖婞之前看著師清漪那純善模樣,感覺自己大灰狼拐了小綿羊似的,正在心里樂呵呢,結(jié)果現(xiàn)在瞥到洛神眸光冰冷又危險,透透徹徹的,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于是她連連擺手,對洛神笑得有點訕訕的:“哪能啊,我以前可沒這興趣,我不好這口。要不是師師問了,來調(diào)查那個什么謝家佩,我才懶得抬腳過來�!�

    這話倒是大實話。

    如果不是為了哄騙作弄小綿羊,她才懶得到這種地方攪合。

    洛神烏黑的眼眸鎖著雨霖婞,似笑非笑地從喉間輕輕逸出一聲:“哼�!�

    雨霖婞兀自在那嘀咕,她表姐怎么跟人精似的,光是看停車場女式跑車的比例分布,就能看出來這地方本質(zhì)是個什么酒吧么?

    還是,她表姐本就好這一口的?

    嘖嘖,瞧她她表姐平日里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面癱臉,真是人不可貌相。

    洛神盯著雨霖婞那張臉,笑意更冷:“我知道你想什么齷齪事�!�

    雨霖婞連忙在那打哈哈,而她這變臉來來去去變得太快,跟翻書似的,詭異極了,倒是讓師清漪幡然醒悟過來了。

    聯(lián)系停車場和眼前洛神的表情一看,師清漪的臉色突然拉扯得有點冷。

    “這是那種地方?難怪你之前千叮萬囑的,說要我出門前打扮得那個……那個一點,那個你個頭啊,我聽你的才有鬼!你之前直接明說了這地方是個牛郎店,會死是不是,故意藏著掖著地騙我,想要看我等下毫無心理準備地走進去,是個什么窘迫反應(yīng),看戲看得挺爽是不是?”

    說著就要撩了袖子去掐死雨霖婞,雨霖婞捏了流水的紅裙,笑著往后躲,邊笑邊討?zhàn)垼骸皫煄�,別,別這樣,再不敢了。反正咱們也是來調(diào)查的,管它是不是牛郎店呢,我們查我們的,又不是要師師你去睡他們,告不告訴,都一樣嘛。而且不告訴,其實還能有個驚喜的不是?”

    “你還說!”師清漪怒了。

    正說著,柳色門口的燈光之下,突然小跑著過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人,大概二十多歲,染了一頭金燦燦的短發(fā),直奔著雨霖婞這邊過來。

    師清漪立刻停了手,雨霖婞也站直了,之前臉上的笑意轉(zhuǎn)瞬抹去,換上含嫵帶媚的一股威嚴。

    “小姐。”那小金發(fā)挺俊俏,穿了緊身白襯衫,系黑領(lǐng)帶,修身黑色長褲,在雨霖婞面前低三下四的:“你……你怎么突然過來這邊了?”

    雨霖婞抬手,幫那小金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理了理領(lǐng)帶:“阿侃,從我這出去后,看起來混得不錯嘛,還挺人模狗樣的�!�

    小金發(fā)被雨霖婞整理了領(lǐng)帶,暗地里腿抖得跟涮糠似的,腦門上全是冷汗,低聲說:“當初那是小姐大人有大量,沒計較我的混帳行為,我這都記在心里呢。其實我出來后,挺……挺舍不得弟兄們的,想回去,但是怕小姐你不高興。小姐這次來突然來這找我,是有什么打算?”

    他說完,瞥了雨霖婞身邊站著的洛神和師清漪各一眼。

    這兩個女人都是打扮素雅,長發(fā)筆直烏黑,雅致又清麗,而且各自寡淡地一張臉,深邃眼眸盯著他不說話。

    他是牛郎店里做牛郎的,而來柳色的,大部分又都是好男色的女客人,尤以上流社會的那些名媛貴婦居多,甚至許多還是有夫之婦,純粹是不甘寂寞,為了找刺激而來,說白了,就是偷偷花錢嫖小白臉。而對于她們而言,外面偏僻低調(diào),內(nèi)里金玉其華的“柳色”正符合她們的要求,自然也成為了她們最熱衷的尋歡作樂會所。

    而阿侃來來往往看了這么多不同類型的女客人,還真是鮮少見到像洛神和師清漪這樣清雅氣質(zhì)的女人。

    尤其是洛神,模樣實在過于禁欲了些。

    小金發(fā)暗地里琢磨了片刻,這才斟酌著對雨霖婞說:“小姐,你這趟,難道是為了為了介紹這兩位小姐到我們店里……唔……”

    雨霖婞故意在那笑,不答腔,師清漪眉頭冷冷地一蹙,摸出一張照片朝那小金發(fā)面前一亮:“我們來問點事。認識這個女人么,四天前有沒有來過這里?”

    小金發(fā)探過頭一看,就見那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新聞里報道里,那個被剝皮的大四女生么,頓時唬了一跳,臉也跟著白了。

    雨霖婞這才使眼色:“我們就是為這事來的,她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老老實實的�!�

    “來,來過。當時我在場的,那天她還帶了幾個朋友過來。”小金發(fā)連連點頭:“兩位小姐,你們是警察局的么,之前倒是有警察過來調(diào)查問話,不過被我們老板給打發(fā)走了�!�

    師清漪不答,而是又摸出一張照片:“她的幾個朋友里,是不是還有這個女人?”

    那張照片,是謝家佩的。

    “對對對,有她的。”小金發(fā)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嘿嘿笑道:“這位小姐剛來的時候還特別拘謹,一看就是頭一回的嫩青啊,似乎還有點不高興。”

    師清漪和洛神相互看了一眼,各自了然。

    聽了這小金發(fā)的話,師清漪也總算明白了,為什么謝家佩被被采訪時,會那么暴躁,對誰也不愿意說實話。而警察局會查到柳色這里來,很明顯謝家佩當時在警察局里,實際上是說了真相的,但是警察后面并不公布,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謝家佩懇求求那些警察不要說出去,替她保密,給她留個臉面。

    作為證人,有權(quán)利要求警察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護自己的**。

    畢竟這個**,對于謝家佩來說,完全是要她命的,所以只能苦苦遮掩。謝家佩是書香世家,姑且不論她的父親是大學極有名望的中文系教授,單說她那些伯伯叔叔,也都是相當有頭有臉的文化人。謝家佩的父親為人分外的正直刻板,自詡清高,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出入牛郎店,那種巨大打擊,肯定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在學校那些教授里面,自然也顏面掃地。

    而且從謝家佩那個早晨的表現(xiàn)來看,她應(yīng)該是與別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

    如果謝家佩害怕自己去牛郎店的事被家人親戚知道,而選擇隱瞞可以說得過去,那謝家佩之前那么喜歡蕭言,幾乎非君不嫁,現(xiàn)在竟會跑到牛郎店花錢嫖男人,又該怎么解釋?

    謝家佩那天表現(xiàn)得很青澀,很拘謹……又似乎不高興……

    師清漪就著謝家佩的性格,凝眸琢磨了一陣,突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么。

    報復(fù)蕭言么?

    “說起這個女的,挺有意思的,開始似乎還不大樂意,誰知道后面喝高了,嘴里罵罵咧咧的,一直在罵一個男人的名字。說什么你那么喜歡玩女人,那我就玩男人,才不稀罕你喜歡,沒有你,照樣有那么多男人排隊等著我�!�

    小金發(fā)話匣子打開,也沒之前那么怕了,接著說:“這種情況,我們也見得多。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會有些女客人過來這邊玩,純粹是為了報復(fù),醉醺醺玩一夜,可是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又后悔得痛哭流涕。我有好幾個哥們,就曾經(jīng)被這種女客人第二天早晨踹下過床�!�

    師清漪伸出手指,點了點,示意那小金發(fā)別說了,轉(zhuǎn)而拿著那個被害大四女生的照片,問道:“這個女人呢?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小金發(fā)笑得更曖昧:“她算是我們的�?土�。她到柳色后,誰也不點,就想要我們老板,到底是女學生吶,特純情,說是要追我們老板,和我們老板談戀愛,可這怎么可能嘛。不過話說回來,她也挺有毅力的,追了我們老板整整半年�?上Ь瓦@么死了,模樣不錯,還真有點可惜�!�

    “老板?”洛神沉吟。

    “嗯,我們老板。”小金發(fā)點頭,似乎非常自豪。

    “他今日可在?”洛神道。

    “在�!�

    洛神淡道:“那煩請領(lǐng)我們進去,拜會一下你家老板�!�

    小金發(fā)還在猶豫,雨霖婞瞪他一眼,他立刻做了個請的動作,連連說:“請跟我過來吧�!�

    柳色占地面積其實十分之大,格局也與平常那些酒吧大同小異,不過裝修卻又更為古典雅致一些,某些地方墜了鈴鐺,叮叮當當?shù)模忚K聲晃人心魂。這一路上,空氣里到處都揉著熏鼻子的香氣,有女人香,有古龍水,混雜著聲色音樂,宛若進入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夢幻之地。

    吧臺那邊有幾命英俊的調(diào)酒師在那調(diào)酒,臺子幫斜斜懶懶地坐了幾個女人,似乎是在調(diào)笑,更遠的地方是舞池,有不少男女在摟抱著跳舞,紙醉金迷。

    這里的男人身高腿長,模樣都很好,畢竟是吃這晚飯的,打扮也分外精心,甚至許多還化了妝。不少男人看見小金發(fā)帶著師清漪她們?nèi)齻女人進來,臉上愣一下,然后笑得有幾分古怪。

    “小姐,你們就先坐這吧,我去給你們拿點酒水來,想要喝點什么?”小金發(fā)以前到底是在雨霖婞手下做事的,待雨霖婞極為狗腿。

    “不是說要領(lǐng)我們見你家老板么?”師清漪扶著下巴,笑著問。

    “我家老板就在那邊,他在陪客人喝酒,那邊穿西裝那位就是,所以我才請幾位坐在這里的�!�

    師清漪循著目光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燈影迷離之下,坐著一名高挑男子,肩寬腰窄,裁量得度,從背影看,就足以看出一副極好的身段。

    而且,他是罕見的長發(fā)。

    長長的,和洛神一樣,筆直烏黑流瀉的長發(fā),光滑錦緞般披下來,襯在燈光迷蒙籠罩的西裝布料上。

    男子蓄長發(fā),向來是古代習俗,到了現(xiàn)在,都擯棄了,雖然現(xiàn)在也有故意留長頭發(fā)的男人,但終究是怪怪的,沒有那種味道,反而顯得別扭。而這個男人,光從后面瞥過去,就覺得那種氣質(zhì)與長發(fā)十分相襯,好像他天生,就該是留存筆直烏黑的長發(fā)的,一分一毫,都配得如此恰到好處。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師清漪看了片刻,突然問。

    “老板姓章,名臺柳�!�

    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yīng)攀折他人手。

    怎么叫個這名,倒是少見。

    將酒水點了,小金發(fā)去端,師清漪將身體稍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找個更好的角度觀察那邊章臺柳的動靜。

    男人修長漂亮的手指勻著酒杯里的紅酒,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但是大概也能忖度出,他似乎與對面的女人談得十分愉悅。過了片刻,男人略微偏了偏身,對面那女人含笑的模樣也就露了出來。

    “蕭以柔?”雨霖婞抬抬下巴,看向師清漪和洛神,笑著輕聲嘀咕:“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們?nèi)齻太扎眼,蕭以柔也看見了,抬了眸,往這邊看。她瞥到洛神,表情先是一怔,跟著很知禮地朝洛神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洛神早已經(jīng)寡淡地將臉轉(zhuǎn)過來。

    蕭以柔突然招了下手,叫來一個侍應(yīng)生,低聲吩咐一句,很快,那侍應(yīng)生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

    章臺柳也略微側(cè)過身,往師清漪她們那邊看。

    這種距離,看得也不會太分明,不過卻能辨出那男人漂亮到極致的輪廓,長發(fā)遮掩,墨色書香,菁華絕雅,用美來形容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為過。

    “被瞧見了�!庇炅貖吐曊f。

    “沒什么�!辈恢罏槭裁矗匆娔莻男人的臉,她心里突然感覺有一點異樣,臉上卻平靜說:“反正等下要找他,現(xiàn)在這樣也好�!�

    小金發(fā)拿了酒水回來,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前被蕭以柔吩咐的侍應(yīng)生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托著一支上佳年份的紅酒,另外一杯點藍的雞尾酒。

    “這是那邊那位小姐請的,三位請用。”侍應(yīng)生得體地微笑,彎腰將醒好的紅酒以及酒杯擱上桌子。

    三個人都沒說話,雨霖婞笑著輕哼一聲。

    那侍應(yīng)生送完紅酒,將那杯雞尾酒放到洛神面前,說:“小姐,這杯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新春快樂,蛇年大吉。

    這陣子生病了,沒更新,請假條等早已經(jīng)po到微博,文案以及文案下的請假條位置,大部分姑娘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到請假條說明了。

    感謝你們這些天的關(guān)心和鼓勵,謝謝,現(xiàn)在回來更新。身體不好,更新頻率還請多多擔待。

    138卷二(shukeba.)

    第一百四十三章——魑魅魍魎(上)

    師清漪第一個怔了,抬起眸,下意識瞥了瞥那侍應(yīng)生,又側(cè)臉往章臺柳他們那處多望了一眼。

    章臺柳早已經(jīng)背過身,看不到表情,不過他對面的蕭以柔正饒有興致地往這邊望。準確地說,是在往洛神方向望,好似在期待什么。

    洛神卻沒有任何表示,好像送過來的,只是一杯空氣。

    侍應(yīng)生退離,雨霖婞倒是笑得瞇起了桃花眼:“喲,那位蕭家二小姐,還挺區(qū)別對待�!�

    師清漪捏了捏手指,猶豫片刻,突然朝旁邊站著的小金發(fā)輕輕招了下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小金發(fā)聽從師清漪暗示,彎下了腰,將頭低下來。

    師清漪貼在他耳邊,輕聲耳語:“這雞尾酒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殊之處么?”

    本來師清漪特地這么耳語地輕聲細說,很明顯是不想被別人聽見了,尤其是洛神,于是現(xiàn)在偷偷問下就好。

    誰知道這小金發(fā)缺根筋,直起腰身,毫無顧忌地用正常語調(diào)答了出來,還掛了牛郎招牌笑:“這是店里的特色,老板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野有蔓草’,是咱們這最貴的調(diào)制酒�!�

    師清漪:“……”

    你就不能小點聲?

    師清漪僵著臉色,將臉扭過來,正正好對上了洛神瞥來的目光。四目相接,女人漆黑的眼珠永遠是這么幽深專注,直看得師清漪一陣窘迫尷尬。

    野有蔓草,這其實是詩經(jīng)里的一首。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雖說大概是章臺柳的個人喜好,于是這杯酒得了個如此古韻風雅的詩經(jīng)名字,但是說穿了,也就是寓意“邂逅”的意思。

    現(xiàn)代的用詞遠沒有古代人那么含蓄,很多都較為直白,白話白話,由此而來。于是不懂詩經(jīng)的人,當然不會明白這“野有蔓草”代表著什么,可是師清漪是懂的,而且她通曉古籍,懂得透徹。

    透徹之后,她對于蕭以柔特地單獨給洛神點這杯“野有蔓草”的行徑,自然是開始抱著一種格外微妙的不悅態(tài)度。

    而洛神對于“野有蔓草”的意思,更加是透徹得不能再透徹了,她什么也不說,就那么曖曖昧昧地盯著師清漪看。

    蕭以柔以前和洛神是見過的,而且洛神當時還在酒吧門口順手幫她解了圍,難免她會記掛在心了。

    師清漪想到這層,開始覺得有點胃疼。

    掐指算算,她挺長一段時間沒胃疼了。

    雨霖婞卻興致勃勃地替自己倒了杯紅酒,捏著酒杯湊到鼻尖,優(yōu)雅地品了品那氣息,挑著眼角說:“這酒不賴�!�

    她抿了口,又拿手指點了點洛神面前那杯雞尾酒,笑得像只狐貍:“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邂逅相遇,適我愿兮,想不到這蕭家二小姐還挺酸的。師師,你以前不是讓我調(diào)查蕭家么,我聽你話調(diào)查了,發(fā)現(xiàn)這蕭以柔很喜歡泡吧,而她最喜歡逛的,就是那種吧,沒想到她現(xiàn)在又來這種吧混了。”

    說到這,聲音低得愉悅,好似看戲看得正歡。

    “那種吧,哪一種?”師清漪隱約猜到了,卻還是禁不住問。

    “l(fā)es吧嘛�!庇炅貖Σ[瞇地看著洛神:“以前是les吧,現(xiàn)在是牛郎店,看起來她可是男女通吃呢。我說她表姐,你可得小心點�!�

    洛神不動聲色地將酒杯撥開了,懶得搭腔。

    師清漪卻分外不樂意了,悶悶地哼一聲:“雨霖婞你少說點廢話,我們來辦正事的,別東拉西扯�!�

    “這怎么是東拉西扯?師清漪同志,這叫大后方戰(zhàn)略�!�

    雨霖婞開始指點江山地裝深沉:“同志們,你們想啊,我們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蕭家,而這位蕭以柔,可是蕭家當家之一�,F(xiàn)在人家對洛神同志有意思了,只要洛神同志順水推舟,使出美人計,成功打入敵方陣營,套取機密情報,我們還怕不能取得革命戰(zhàn)爭的最終勝利么?正所謂,三十六計,美為上計;正所謂,舍不得美人,套不著狼;正所謂……”

    “閉嘴�!睅熐邃裘碱^蹙著,就差拍桌子了。

    還好她夠涵養(yǎng)矜持,暗自捏了捏手指,目光鎖著雨霖婞,慢條斯理地說:“雨同志,你這種行為完全是不顧安危,將我方同志往火坑里推,這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極端主義思想。看樣子我們需要重新開一次思想肅清大會,好好地替你上一堂課,如果你再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我將會向黨組織反應(yīng),暫時剝奪你的各項職責權(quán)利。”

    雨霖婞一擺手,抗議:“我是總司令,你們不能那么對我�!�

    “很好�!睅熐邃衾浔卣f:“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話語權(quán)也被剝奪了�!�

    兩個人正在那你來我往地唇槍舌戰(zhàn),洛神卻漫不經(jīng)心地站了起來,離開座位,準備往光燈深處走去。本章節(jié)由網(wǎng)網(wǎng)友上傳

    師清漪愣了下,雨霖婞連忙叫住她:“等等,你去哪?”

    洛神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雨霖婞,聲音寡淡:“雨司令。你方才不是說,美人計么?”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霖婞:“……”

    師清漪:“……”

    眼看洛神已經(jīng)走遠,雨霖婞端起酒杯,訕訕地說一聲:“我剛開玩笑的,想不到你表姐這么認真,真是可塑之才。等等,師師,你干嘛那么看著我,怪瘆人的,我又沒欠你錢�!�

    師清漪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下,次,你,這,張,嘴,再,敢,胡,說,八,道,出,餿,主,意。我,就,扒,了,你,的,皮!”

    雨霖婞渾身打了個寒戰(zhàn),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師清漪緊張地看著洛神遠去的方向,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洛神并沒有朝蕭以柔和章臺柳那邊走,而是穿過一條綴鈴鐺挑光燈的過道,兀自往酒吧深處拐了去。

    路上能看見有幾個男人意圖跟她搭訕,她連看都沒看一眼,一路徑直走,直到后面,似乎有些腳步匆匆。

    然后,她掩在燈影迷亂之下的高挑背影,最終消失在了師清漪的視線中。

    “奇怪,她不是打算去使美人計的,怎么又往別處走了?”雨霖婞端著酒杯,挺納悶。

    師清漪抿了下唇,沒說話,手指卻下意識想摸出手機給洛神發(fā)條短信,問問情況。

    但是考慮到洛神剛才的神情,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選擇安靜等待。

    二十分鐘過去,洛神并沒有回返。

    倒是那邊章臺柳和蕭以柔的交談結(jié)束了,一男一女站起身來,悠然地往師清漪和雨霖婞所在的桌位這里走過來。

    蕭以柔走在前面,第一個和雨霖婞打了招呼,笑意嫵柔:“雨小姐,沒想到這里也能遇見你,真是有緣。”

    雨霖婞家大業(yè)大,門路廣,和這些公子哥小姐們都有過不同程度的接觸,各自知道了幾分底,她站起來,得體地招呼回去:“蕭小姐,多謝你的酒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雨小姐客氣�!笔捯匀嵴f完,斂著光燈流彩的眼睛看著師清漪:“師小姐,你好,二叔經(jīng)常向我提起你,我還盼著什么時候能和你見一面呢�!�

    她說得客套,師清漪自然也跟她玩客套,站直身子含笑說:“你好,蕭叔叔也跟我提過你。說起來,上次我們不是還有過一面之緣么?”

    蕭以柔說:“上次只是照面,也沒說過話,這回算是正式認識了。我們還會有更多見面的機會,不如現(xiàn)在交個朋友,以后也方便些。”

    她笑得別有意味,師清漪自然是看出來了,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繼續(xù)不動聲色地笑:“當然,從現(xiàn)在起,我們就是朋友了。蕭小姐,有空聯(lián)系。”

    蕭以柔瞥到桌上沒動過的那杯雞尾酒,問:“你們坐在這里的那位朋友呢,她似乎離開了很久�!�

    酒杯孤單到刺目,被推去一旁,一如那個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示,冷漠如霜的女人。

    師清漪心里冷笑,面上卻說:“她去洗手間了。”

    蕭以柔聽了,頓了幾秒,才抬眸親昵地拍了下章臺柳,說:“我有點事,先走了。臺柳,她們不是找你有點事么,你和她們接著聊�!�

    兩人言談舉止如此親昵,完全不像是老板和客人的關(guān)系,倒像是十分熟稔親密的朋友。

    章臺柳點點頭,目送蕭以柔遠去,這才轉(zhuǎn)過漆黑的眸子,微笑地看著師清漪和雨霖婞兩人。

    “丁子侃已經(jīng)告訴我了�!蹦腥松ひ魳O富磁性,溫和好似璞玉:“兩位來找我,有什么事?”

    君子如水。

    君子若玉。

    這男人實在漂亮得過分,也美得過分,眼眸烏黑深邃,鼻梁高挺,模樣賽過昆山玉質(zhì)。尤其是長睫毛遮掩的左邊眼角之下,有一枚極其細小的淚痣,泫然到隱隱約約,格外惹人心軟。

    再加上他是流水長發(fā),菁華風雅中,又揉了幾分不屬于風月場所的高貴。

    師清漪定定地看著他,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深了幾分。

    “師小姐?”章臺柳好整以暇地笑,提醒道。

    師清漪回過神,壓住心中那種異樣,說:“章老板,請坐。這次我們有些事想向章老板打聽一二,還望章老板不要介意。”

    章臺柳坐下來,修長手指相互交扣,擱在桌上,笑意猶如春風和煦:“那個案子的事么?最近找我的人有些多,不外乎這件�!�

    這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倒是很好說話。

    不知道內(nèi)里怎么樣。

    師清漪聲音溫和:“章老板實在是聰明人。因為那件案子牽涉到我的幾個同學,所以還請章老板幫個忙�!�

    說著,將死去大四女生以及謝家佩的照片,攤開,放到章臺柳面前。

    章臺柳不緊不慢地瞥了兩眼,輕輕點頭,看著謝家佩的照片說:“這位小姐是我們的客人,四天前的夜里,她宿在了柳色,第二天清晨離開的。至于這一位么……”

    他看向那名大四女生,直言不諱:“她是我的�?��!�

    而他所說的一切,和師清漪掌握到的線索都十分吻合,謝家佩的問題已經(jīng)正式確定,不用再追究,現(xiàn)在只剩下那個被害人的了。

    師清漪一邊細致地察言觀色,捕捉章臺柳任何一個可能的微表情和微動作,一邊說:“那天晚上,這位小姐是和章老板你在一起的么?”

    章臺柳溫雅地笑起來:“師小姐,你這是在將我當成嫌疑人來查案?”

    “哪里,章老板誤會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學校這位同學去世之前,曾經(jīng)做過什么,有過什么接觸。如果覺得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章老板不要放在心上。”

    章臺柳并不在意,說:“師小姐,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停易匀皇且阋粫�。那夜我與她在吧臺喝了會酒,她有些醉,便先行回去,她的幾個朋友因為點了單,則留下來過夜。至于之后的事,我并不清楚,直到最后面,才知道她遭遇了不測。”

    他說的很平靜,輕描淡寫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什么也看不出來。

    而他這種平靜淡然,卻又十分符合他這個職業(yè)的身份。他是風月場所的男人,無論面上多精致溫柔,骨子里也是薄涼的,于是加上這條來看,他的談吐回答就更加無懈可擊。

    師清漪看不透他,但是根據(jù)他說的那些話,大部分還是可以判定為真實的。

    之后的一段時間,師清漪又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一些,并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多謝章老板。這次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睅熐邃羰嵌梅执绲呐�,該什么時候停止,就什么時候停止。

    “沒什么�!闭屡_柳撫了下袖口精致的袖扣,看著桌上昂貴的酒水,說:“幾位關(guān)照了我的生意,該我道謝才是。”

    相互客氣幾句,章臺柳起身去忙別的事,留下師清漪和雨霖婞在桌旁相互對著看。

    “師師,你覺得他這人怎么樣?”雨霖婞托腮問。

    “溫和,知禮。但是很多時候,這些都可以是假象�!睅熐邃趱酒鹈迹骸八卮鸬煤芮擅�,完完全全將他自己撇干凈了。從目前來看,我們并沒有獲得什么進一步的線索,但是這個柳色本身,不失為一個實在具體的線索。所以,我現(xiàn)在有個打算�!�

    “什么?”

    師清漪說:“蕭以柔身后的水太深了,牽扯到多方面,而這個章臺柳,看起來和蕭以柔的交情不一般。到時候,我會兵分兩路,一邊找人盯著蕭以柔,一邊找人盯著柳色。如果是只狐貍,總會露出尾巴來�!�

    雨霖婞沉吟著,抿了口酒,這才抬手看表:“你表姐上洗手間要這么久?事情辦完,估摸著時間我們得回去了,你打個電話給她�!�

    師清漪給洛神打了兩個電話,響了很久,顯示接通狀態(tài),卻沒有人接聽。

    “她應(yīng)該是調(diào)到靜音模式了�!睅熐邃粽酒鹕恚骸澳阍谶@等著,我進去找她。”

    雨霖婞點頭,師清漪離開座位,沿著之前洛神走過的那條路線往深處走。

    這么一路過去,走到洗手間,并無洛神的蹤跡。師清漪退出來,在燈紅酒綠的第一層來來去去地轉(zhuǎn)悠了個遍,中途又找了幾個人問詢,結(jié)果都沒有看見洛神。

    師清漪捏著手機,站在電梯前不動。

    難道她上樓去了?

    為什么要選擇靜音,是顧慮到手機發(fā)出的響動到時候可能會干擾她么。

    考慮到這一點,師清漪率先給雨霖婞打了個電話,關(guān)照她幾句,又把自己的手機也調(diào)到靜音模式,這才乘電梯到二樓。

    二樓是包廂,那些包廂門幾乎都是緊閉的,走廊上男男女女來來往往,師清漪在二樓一無所獲,只得繼續(xù)往三樓走。

    三樓以上的樓層,都是客房區(qū)。

    柳色是牛郎店,除去一樓酒吧區(qū),二樓包廂,上面全都是客人點單過夜用的客房,相當于酒店。

    一直走到五樓,離開電梯,發(fā)現(xiàn)這層相對而來說,比較安靜。

    走廊上幾乎沒什么人,一條鋪著地毯的廊道往前延伸,然后拐向,師清漪走了幾步,就見很遠的地方,一個瘦削高挑的女人身影正沿著浮光細碎的地毯往前走。

    長腿細腰,烏黑長發(fā)晃蕩,那走路時優(yōu)雅端莊的姿態(tài),竟讓師清漪猛地一怔。

    “洛神!”那一剎那,師清漪無法控制心中喜悅,叫了出來。

    那女人聽見了,腳步似乎停頓了下,隨即走得更為輕快,猶如冷風,一路拐了過去。

    師清漪心中的喜悅很快就冷卻了,并沒有追上去。

    因為那女人穿的是雅黑色的襯衫。

    洛神并不是打扮成這樣的,她今天穿得十分清雅素潔,剛才過去的那段時間,她應(yīng)該沒有理由重新?lián)Q一身衣服。

    并且,如果師清漪叫她,她沒道理不停下的。

    師清漪站在原地怔了片刻,知道自己是認錯人了。但是剛才那一瞬,看見那女人的身段,她真的以為是洛神。

    她和洛神朝夕相處,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毫不夸張地說,師清漪甚至連洛神身上的肌膚是如何模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洛神的一個背影。

    在茫茫人海中,她可以準確地捕捉到洛神。

    可是這次,她倒是頭一回看錯了。

    師清漪情緒突然有點低落,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等走到拐角處,拐去另外一條廊道,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開始糅雜著一股很淡的味道。

    血腥氣。

    準確的說,是血和肉混合的味道。

    師清漪鼻息靈敏,這種對于普通人來說無法分辨的味道,她總是能很敏銳地感知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xiàn)了聽力幻覺,她甚至聽到某種類似野獸咀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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