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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太蠢了。

    早在我試圖洗掉“嫁身”而將他激怒時,我就該察覺到因由。

    耳朵像要炸開,神智在他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中漸漸支離破碎,雙手不知是什么時候解開的,因為焦慮癥發(fā)作,我本能地摟緊了他的脖子,想要尋求慰藉,即便他就是我發(fā)病的根源。

    被我這一摟,吞赦那林身軀一震,將我摟緊了,坐了起來。

    身下結(jié)合得更深,可緊貼著我的冰冷胸膛里卻一片沉寂,這令我又意識到自己摟著的根本不是人類更不是活物,本能地掙扎起來,在他背上胡亂抓撓,便觸到了樹皮一般粗糙凸起的硬殼,像是新傷結(jié)出的痂,似乎感到疼痛,他一把按住了我的雙手拉到身后,以這個姿勢,又快又重地插送起來。

    體內(nèi)某一點被猝然頂?shù)�,我打著哆嗦驚叫了一聲,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感沿著脊柱炸上來,我無助地再次摟緊了他,在焦慮發(fā)作瀕臨崩潰的邊緣和瘋狂漲潮的情欲里失聲哭叫出來。

    渾渾噩噩間,我聽見自己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像某種即將被拖進泥沼溺斃的小動物,可吞赦那林便是要說到做到,要將我連皮帶骨的吃盡,直到我哭得嗓子啞了,他仍然沒有停下。

    到我又泄過一次身后,他又將我翻過面去,咬著我的后頸,又從后面侵入,仿佛餓了幾千年的惡鬼,根本不知疲倦。

    我雙腿打抖,前頭一股熱流涌出,竟如小兒一般失了禁。

    在我埋在被褥里快要昏過去之時,才感到體內(nèi)被一大股冰涼液體沖注,又被激得清醒過來,意識到這非人的恐怖存在亦有與正常男性一樣的功能,竟然射在了我的體內(nèi)。

    感到他的東西甫一抽離,我便爬進床榻深處,把帷幔卷起來,將自己裹成一團,卻再次扣著腳踝拖了出去。劇烈的耳鳴已經(jīng)令我什么也聽不到了,也不剩半點力氣反抗,被他剝開帷幔抱到懷里時,我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失了意識。

    第35章

    緣劫

    昏沉之間,身體像是浸入了暖熱的水里。

    我迷迷糊糊一睜眼,近在咫尺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漆黑發(fā)絲與底下蒼白的男子胸膛。

    垂眸瞧見身下情狀,我一下彈了起來,雙腿卻軟麻無力,又跌坐回了水中。

    “染…”

    嗡嗡耳鳴仍在持續(xù),我只能依稀聽見一絲聲音——那一絲聲音于我而言也似魔鬼的召喚,我不敢抬頭看他,渾身發(fā)抖。頭都按到冰巖般的胸膛上,他開始替我清理。我抖得愈發(fā)厲害,在他懷里胡亂撲騰,結(jié)果又被按在水里索要了一回。

    其間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喚我的名字,逼我喊他“夫郎”,可我應(yīng)不了聲,于是到水都涼了,他才饒過我,將我抱出浴桶。

    屋子里依然很黑,窗簾緊閉,不知外面是白晝還是黑夜。

    吞赦那林抱著我到床榻邊坐下,放在大腿上,揉干了頭發(fā),用他的衣服將我裹住了。我瞥了一眼床榻,上面一片狼藉,爛碎的衣服,尿濕扯皺的被褥,不堪入目,宛如一場噩夢。

    但這不是噩夢,而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

    “染…”他又在喚我,可我根本聽不清,也害怕聽清。

    冰冷的手指撫摸我的臉頰,托起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我縮成一團,把頭埋進衣袍里,他捏著我后頸的手緊了又緊,良久,才終于松開,落到腳踝上,替我穿鞋襪。

    做好這一切后,他將我打橫抱起,來到窗邊,伸手掀了簾子。

    外頭是白日,銀裝素裹,地上、屋檐上,都落滿了雪,有陽光灑在窄巷外的街道上,閃閃發(fā)光。我一怔,嗡嗡持續(xù)的耳鳴減輕了一點,伸手摸到玻璃上,便立刻被蒼白的大手覆住。

    冰涼的嘴唇落到我耳畔,我終于聽清了他說話的內(nèi)容。

    ”到入夜,我和你,一起,回你的城�!�

    玻璃反光上映出那雙血紅的眼瞳,我打了個哆嗦,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耳根一疼,是他咬了我一口。

    “染染,說話。我不是你的繆斯了嗎?你不想畫我了?”

    辨出他語氣不對,我唯恐他一怒之下又對我干什么:“想…”

    嗓子啞得幾不可聞。

    “想畫?你都不敢看我�!�

    他聲音一沉,將我下巴強硬地扳過去,與他對視。雪山峰脊一般高挺的鼻梁上,棲息著的不是我想象中孤傲的雪鷹,而是死神的兀鷲,瞳仁比荼蘼更紅更艷,是人血淬染出的色澤,一對瞳竟是冷血動物一般的豎瞳,只一眼,便令我只覺靈魂都要被攝走,心底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驚駭。

    我慌忙低頭垂眸,卻被他扣著后頸被迫仰起臉。

    “染染,日后你想何時畫我,就何時畫我,你可以盡情的畫,只要你別怕我,好嗎?”

    我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他瞳色漸暗,瞳中菱形的瞳孔都變成了一對細線。

    “染染,你前夜對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耳鳴聲又來了。我不敢看他,脖子僵硬著,點頭。

    我還能將一個以人為食的、侵犯了我整整一夜的恐怖存在,視為我的繆斯嗎?我不敢說不,可扣著我后頸的手漸漸收緊,仿佛看穿了我,高挺的鼻梁掠過我的臉頰:“小狐貍,滿口假話。但你便是騙我,我也信。誰讓我已是你的夫郎?”

    他不提這茬,我便已足夠害怕,一想到我與他還行了冥婚,還要跟著我回城里,我便覺得崩潰,下意識地抵住他胸膛,想阻止他吻我,可無濟于事,被他壓在玻璃上強行深吻。

    將我吻得幾乎暈厥,他才松開唇齒。

    “你要騙我,可一定要再騙我一輩子�!�

    我心一顫,什么是“再”?

    “秦染!”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方遠遠傳來。

    我一驚,扭頭望去,竟然瞧見窄巷入口站著幾個人,一眼辨出其中那個高挑的女人就是艾琳,我立刻揮手大叫起來。

    吞赦那林抵著我的耳根:“乖,要他們,等入夜�!�

    我心里咯噔一跳,意識到白日他不方便行動,興許不僅僅是因為雙眼畏光,興許就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般,他畏懼陽光。

    艾琳帶著我家的保鏢來了,警察是不是也來了?

    只要,只要我跑到陽光下……

    一絲希望從心底閃過,耳鳴聲頓時消散了不少,我點了點頭:“我…現(xiàn)在出去跟他們說一聲,不然,他們會以為我被你……被你控制了,會跟我爸媽說,我們以后就沒法住在一起了�!�

    手被攥住,身子被轉(zhuǎn)過去面對他,窗簾重新被拉上,血紅的眼瞳盯著我。我嚇得縮了一縮:“吞,吞赦那林,我餓了,我胃疼,我還有焦慮癥,需要立刻吃藥,他們肯定帶了藥�!�

    扣著后頸的手緊了一緊,良久,才挪到耳際,揉捏了一下我的耳朵,又將我摟住了。磨蹭著我的鬢角,他低沉道:“染染,我放你出去,你可一定要乖乖回來,等我,一起走。否則…”

    我忙不迭的點頭。

    腰帶被他扣緊,套上靴子,我的雙腳才總算落地,一站直,便感到一陣鈍痛自尾椎襲來。

    被他半扶半抱地走到了門前,拉開門,我心跳加速,不住地咬著嘴皮,朝門外看去,艾琳和我家里的保鏢們就站在不遠處,螺旋槳的聲音由遠及近,渦流卷起了他們的衣服邊角。

    “少爺!”

    “阿染!”

    她快步朝我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居然是向南。

    我回眸瞥了一眼吞赦那林,他把外袍給了我,沒穿上衣,還赤著雙腳。心里那絲希望膨脹起來,我趕緊往外走了一步:“你……別讓他們看到我們兩個男的這樣,我家里管得很嚴。”

    扣在我腰間的手一點一點松開,他朝門內(nèi)退了一步。

    我立刻把門帶上了。

    雙腳踏在新雪上,我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見他們快要走入窄巷內(nèi)的陰影中,我咬了咬唇上的死皮,深吸一口氣,朝著陽光照耀的街道上的直升機拔腿狂奔。

    “艾琳,向南,快跑!先上去再說!”我大吼起來。

    艾琳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什么:“快保護少爺!”

    周圍的保鏢呼啦一下全簇擁上來,護著我上了直升機。

    直到升到高空,我才敢低頭去看。下方那道幽深的窄巷里,孑然立著一抹人影,似乎正仰著頭凝視我遠去。

    “怎么了,少爺?那是誰?你這段時間是不是被他劫持了?”目光落到我頸間,艾琳驟然變了臉色,扯下圍巾將我的脖子裹住,拿出手機,“我現(xiàn)在就通知警察……”

    “別!”我心一抖,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要,跟警察說,我已經(jīng)沒事了。他沒有惡意,只是,只是有精神病�!�

    我不忍心傷害吞赦那林,哪怕我知道他是以人為食的存在,卻依舊希望他能夠安全地回到那座屬于他的雪山里,那片林海里。

    但,我和他的緣分,也便到此為止了。

    第36章

    明洛

    “我看你才是真離精神病不遠了�!眽阂种棺频臏睾吐曇魪纳磉厒鱽�,一瓶阿普唑侖被遞到面前,“先把藥吃了再說�!�

    我看了一眼向南,金絲玻璃眼睛后泛藍的雙眼正凝視著我,從臉部滑到頸間,眼底溢出掩藏不住的痛惜與怒意。

    我避開他的視線,道了聲謝。

    將藥片吞下,我才終于鎮(zhèn)定下來,耳鳴聲也逐漸消散。艾琳為我戴上眼罩,將座椅放平,耳機被塞到耳里,播放著向南為我療愈時最常放的海浪聲。我的意識放松下來,周圍的一切都在漸漸遠去,雪山、林海、吞赦那林,似乎都只是我一場幻夢,醒了都會不復存在,而我的生活也將重回正軌。

    可,真的能重回正軌嗎?

    我以為我尋到了新的繆斯,靈魂能夠重新為他燃燒,能再畫出無數(shù)的杰作來,可結(jié)果卻……我今后該怎么辦?怎么辦?

    ”好了,完了。”

    聽見身后的聲音,我如蒙大赦,艱難地從病床上下來,不敢看幫我指檢的醫(yī)生一眼,匆匆穿上褲子。

    “小伙子,以后要注意一點哪,你這回沒什么大問題,要是弄嚴重點,可是要縫針的。”

    “謝謝。”我耳根滾燙,從病房里逃也似的出去了。

    走廊里,艾琳黑著臉來回踱步,見我出來,連忙迎了上來,將走路蹣跚的我扶住。

    見我這狼狽又羞恥的模樣,她也有些難以啟齒:“少爺,你是是自愿還是被迫?當時你跟逃命一樣,真的不要報警?以前你和明先生在一起時,可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

    我搖搖頭,咬牙:“別告訴我爸媽和其他任何人,包括向南,一個字,都不許提。你要是敢說,我一定把你辭退�!�

    艾琳不敢再說話,扶著我坐上了輪椅。屁股一沾座,我就疼得渾身一抖,被折騰了一晚上,再加指檢,簡直是雪上加霜。

    可我不敢責怨把我弄成這樣的存在,甚至想都不敢多想,只要一想,我就心生恐懼,即便是醫(yī)院走廊里的陽光燦爛,窗外是繁華熟悉的市景,也絲毫也無法驅(qū)走心底的懼意分毫。

    ——因為,那對剪不斷也割不爛的樹藤腳鐲還在我的腳腕上。

    ”對了,去一下美容科室。”想起胸口的“嫁身”,我吩咐艾琳。

    “這是刺青,不是彩繪。”年輕的女醫(yī)生挪開擦洗的綿紙,“我給你用激光洗吧,就是會結(jié)痂,七天內(nèi)不能沾水。”

    我點點頭:“洗。洗干凈點�!�

    “嗞”的一聲,激光打在胸口皮膚上,我沒感覺到絲毫疼痛,卻聽見“啪”的一聲,什么沉重的東西砸到了地上。

    “陳醫(yī)生,你怎么了?”護士一聲驚叫,我掀了眼罩,便見幫我做激光的女醫(yī)生捂著眼睛,鮮血從她指縫里滲了出來。

    “我的眼睛…�。 彼饨衅饋�。

    ”快,送她去急診!”

    呆望著頃刻陷入混亂的診室,我崩潰地捂住了臉,揪住頭發(fā)。

    是我害的。吞赦那林的力量還纏在我的身上。

    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不會放過我?

    還是山高路遠,他也鞭長莫及,找不到我,只是這嫁身和腳鐲上施了什么咒法,只要想法子將它們弄掉我就沒事了?

    電梯打開,

    看到熟悉的門,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只是門口堆滿的禮物看著叫人心煩,尤其是那些花束還是新鮮的。

    “艾琳,去找阿姨來門口的垃圾清干凈,找兩個保鏢來放在公寓里盯著,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陌生人在我家門口閑晃�!�

    “明白�!彼龑⑽彝频介T口,“不然讓向醫(yī)生搬過來,住對面那戶,方便察看你的病情,反正對面那戶也在你名下�!�

    我搖搖頭。雖然都是受聘于我的父母,但艾琳并不清楚向南對我生出了別的想法,而且看他的眼神,他顯然沒有死心。

    “換個醫(yī)生吧�!�

    “為什么?”她訝異道,“向南可是……”

    “沒有為什么,解除合同就行了,他治療我,本也只是兼職。”我冷淡道。聽見我的口氣不對,艾琳沒有再多問,推著我的輪椅到了門前,突然,嘩啦一聲,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從頭頂掠過,我的胸前一沉,垂眸瞧去,竟然是一枚佛牌。

    我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輪椅上彈起來:“這什么?”

    “秦夫人讓我?guī)Ыo你的,這段時間,你下落不明,她擔心得整夜失眠,求神拜佛,還找了泰國的阿贊師父來做了法事,聽到你回來,就求了個驅(qū)邪保平安的正牌,讓你務(wù)必戴著,洗澡睡覺都別摘下來,時時刻刻養(yǎng)著,效果才最好。”

    驅(qū)邪的正牌?

    我仔細看去,見那佛牌正面是個四面佛,翻過來,是不透明的質(zhì)地,像是玉,與之前那個老頭子給我戴的完全不同。

    這段時間被嚇多了,什么都能讓我一驚一乍。我松了口氣,開了門:“行了,你走吧,有什么事我會打你電話�!�

    沒聽她回應(yīng),我回過頭去,卻見她盯著門內(nèi),睜大了眼:“明…明先生?”

    我嚇了一跳,回過頭去,果然,看見黑暗的門內(nèi)玄關(guān)處,竟然站著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影,面容英俊,身高腿長,一頭染成銀白的齊頸短發(fā),身上穿著一件浴袍,半敞開的胸口上刺有泰國的五條經(jīng)文,赤著腳,腳下濕漉漉的,似乎剛沐浴過。

    “明,明洛?”我驚叫起來,渾身毛發(fā)都豎了起來。

    “明先生,你,你不是死了嗎?”艾琳的聲音也變了調(diào)。

    “誰說……我死了?”明洛朝門口走來,身影漸漸清晰,“阿染,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你沒死……你這一年去哪了?”我搖搖頭,難道我想錯了,那幫人不是明家人,看見的疑似他的鬼魂,也只是我的幻覺?

    他笑了笑,伸出手,把我背后的門關(guān)上了,將我從輪椅上打橫抱了起來。他的手一碰到我,我就打了個哆嗦,明洛的體溫一向很高,但此刻他的手很涼,興許是因為沾了水的緣故。屋子里也很冷,這寒天臘月的,他竟然沒有開暖氣?

    但對于他倒也正常,明洛體燥,一向怕熱。

    “阿洛,把,把燈打開,好黑啊。”

    “啪”的一聲,壁燈亮了起來,客廳里被昏黃的光線籠罩。

    明洛將我抱到沙發(fā)上,遞了杯熱奶給我:“先喝了,我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熱奶吞入肚里,我的胃部舒服了不少:“把暖氣打開,冷死了�!�

    他依言開了暖氣,坐到我身邊來,一只手搭在沙發(fā)后,將我環(huán)住。與他分別太久,我有些不習慣,稍微挪了挪:“你這一年都去哪了,為什么不和我聯(lián)系?我以為你死了,還為紀念你畫了葬系列,新聞發(fā)布會和畫展你都沒有看到嗎?”

    “我當然看到了……”明洛攥住我的手,吻了吻手背,發(fā)絲上的水落在我的手背上,嘴唇也又濕又涼,“只是我的家族出了點事,我回去了以后,一直出不來,也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

    “你的家人,把你,關(guān)起來了?”我疑惑地盯著他。

    他撫摸我的臉頰,淺褐色的眼眸凝視著我:“阿染,我的家族很復雜,你別怪我好不好?我回來了,從今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

    我心底一悸,生怕他又求婚:“別說這種話……你是自由的�!�

    “你還沒有找到另一個繆斯,是不是?”明洛將我擁住了,他身上的浴袍都是濕的,頭發(fā)絲里散發(fā)著一種微微的咸腥氣息,像是海水的味道。

    可江城不臨海,只有一條江。

    “你去海邊了嗎,阿洛?”

    明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擁緊了我,又問:

    “你沒有找到,你都看不上他們,是不是?”

    我被他抱得喘不過氣,可心底亦有些動蕩。哪怕是我們分開時因為他的索求爭吵過,哪怕是我曾對吞赦那林動過心,將他視為了新的繆斯,和在一切落空后與明洛久別重逢,于我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個驚喜,一個從灰燼里重新誕生的希望。

    “嗯�!蔽尹c了點頭,可腦海里卻不由自控地浮現(xiàn)出吞赦那林的模樣與身影,還有那雙血紅的眼瞳,心底涌出一股復雜的情緒。

    “我就知道,你沒有被搶走�!倍弦粵�,是明洛輕輕啄吻著我的鬢角,順著頸側(cè)而下,將我的圍巾扯了開來,我應(yīng)激地將他猛地一推,縮到沙發(fā)另一頭,見他盯著我的脖頸,銀白的濕發(fā)間,眼神幽暗蝕骨。

    “你和別人做了,是不是,阿染?”

    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吞赦那林留下的痕跡,不想回答,撐起身,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間。鏡子里,我的臉色很差,頸子上全是斑斑點點的紅痕,解開衣服,身上更是慘不忍睹。

    “咚咚”,門被敲響。

    “阿染……”

    “讓我一個人靜靜�!蔽叶⒅R子,門把手被擰了一下,露出一條縫,明洛站在門外,但始終沒有進來,又將門合上了。

    我鎖上門,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

    第37章

    流沙

    在熱水里躺下來,我長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下來,可一閉眼,眼前便浮現(xiàn)出那窄巷里孑然孤立的身影,雪山上站在黑暗里的身影,心底泛起一絲莫名的酸楚。

    吞赦那林……

    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呢?

    在林海雪山里與他共度的時光掠過我的腦海,宛如放電影一般歷歷在目,最后他侵犯我的那一夜的記憶也卷土重來,我心亂如麻地深吸一口氣,企圖將他的身影從腦海里驅(qū)逐出去。

    臉頰一涼,襲來被手指撫摸的觸感,我驚得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明洛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浴缸邊上,正俯視著我,不禁嚇了一跳,坐起身:“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門不是鎖著的嗎?

    “你太久沒出來……我擔心你出事�!彼崧暤�,目光從我的臉上滑到胸前,眼神陰郁。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站起身來,扯過旁邊的浴巾披上,卻被他一把環(huán)住了腰,腳下一滑,又坐進了水里。他低下頭來,似要吻我,我一個激靈,猛推了他一把。

    “出去。”我喘息急促,“我告訴過你,我的界限是什么。”

    我滿以為明洛會負氣離開,未料他竟一反常態(tài)地幽幽笑了:“我的裸口體都被你畫遍了……讓我看看你的,就不行了?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不愿意和我上床,和我結(jié)婚,我可以等……我等了那么久,直到我……可現(xiàn)在呢,我又等到了什么,阿染,你告訴我?我是等到了你的移情別戀嗎?”

    我壓低聲音,盯著他:“我再說一遍,出、去�!�

    淺褐的雙眸盯著我,映著浮動的水光,宛如幽深的大海。

    我突然感到內(nèi)心泛起一絲寒意,攥緊了身上的浴巾。

    ——明洛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盡管他的變化其實是一點一滴的,從初見時的玩世不恭,到溫柔浪漫,再到患得患失、偏執(zhí)易怒,但即便是一年前導致我們分離的最后一次爭吵時,他也沒有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我,僅僅是摔門而去,說留給我想清楚的時間,如果要一直畫他,就跟他結(jié)婚,否則就分手,諸如此類重復過數(shù)遍的言語逼迫,但從未如此刻,這樣悄無聲息的侵入我的空間,這樣越界。

    我甚至有點害怕,害怕他會和吞赦那林干出一樣的事情來。

    “阿染,在我離開的一年里,你后悔過,遺憾過,是不是?”

    他松開環(huán)住我的手,沒有試圖扯開浴巾。

    我松了口氣。誠然,在知道他的飛機失事后,我后悔過,但并不是后悔沒有接受他的求婚,這件事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沒有商榷的余地,我后悔的是自己太過高傲,沒能放軟態(tài)度,哪怕是搪塞哄騙也好,把他留在江城,他就不會出事。但好在,他并沒有死,可我們的關(guān)系也回到了那個解不開的死結(jié)處。

    我點了點頭,低低道:“我當然想你�?蔀槭裁匆欢ㄒY(jié)婚,要上床,我們朝夕相伴,你玩你的音樂,我畫我的畫,不是很合拍嗎?我說過,你要是實在有需求,我不介意你……”

    肩膀被潮濕冰涼的手猛然握緊:“阿染,你愛我嗎?”

    我一怔,仰頭對上他淺褐的眸子。

    “愛一個人,就會有得到他的渴望,會想要獨占,會想要他的承諾,想要和他長相廝守,哈哈,你卻要給我這樣的自由……”他盯著我笑,抓住我肩膀的手一點點摳緊,“而我……我只想……”

    他沒有說下去,可我卻因他眼里蝕骨的情潮而感到一陣窒息。

    我縮進水里,而他卻將我一把擁住,猛地扯下了浴巾。

    “你干什么!”

    我驚道,胸膛毫無阻隔地貼上明洛的胸膛,卻立刻感到他渾身一震,將我放開了,往后退了一步。我立刻注意到,他浴袍敞開露出的胸口上,赫然紅了一片,像被灼傷了似的。是我的“嫁身”!意識到這一點,我連忙去察看他的胸口,他卻像是不想被我細瞧一般,把浴袍一把抓攏了,握住了我的手。

    “阿洛……對不起,我身上……”我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垂眸看著我,眼底透著不甘,喉結(jié)咽動,良久,才柔聲問:“阿染,你還想畫我嗎?從葬系列后,你就再也沒有畫出過一張哪怕完整的新作了吧?下周可是YICCA國際藝術(shù)節(jié),作為特邀嘉賓,你的新作可是萬眾矚目。這段時間,就讓我住在這兒,我們一起幫你復健,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猶豫著,嗯了聲。

    我不在乎聯(lián)展或媒體,可我的確迫切的想知道,明洛的回歸,能否讓我也起死回生。

    從浴室出來,桌上擺滿了熟悉的菜肴,都是明洛的拿手好菜,泰式地道的風味。喝了一口熱騰騰的冬陰功湯,我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動筷子:“你怎么不吃啊?”

    “你回來得晚,我吃過了�!彼⑿χ�,“好吃嗎?我這次回去,又學了一手。喜歡吃……就多吃點�!�

    “確實,你的手藝比以前更好了�!蔽也涣呖洫�,拿起一塊西米糕,一口吞掉,不知怎么,卻想起那次吞赦那林為我準備的早餐來。

    明明樸素,簡單,也不合我的口味,想起來,卻偏讓我嘴里的美食味同嚼蠟。我一時沒了胃口,一抬眼,就發(fā)現(xiàn)明洛直勾勾地盯著我,心里不由泛起一絲古怪的感覺。

    “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想別人?”

    “哪有,我是沉浸在你的手藝里�!�

    明洛又笑起來,轉(zhuǎn)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回到桌前,手里拿著一瓶深色的油,走到我身邊:“這是我從泰國帶回來的秘制調(diào)味油,你口味重,這魚淡了點,是不是?我可能放少了,再加點嘗嘗?”

    嗅到那瓶子里散發(fā)出來一股奇異誘人的味道,我頓時口舌生津,又感覺那條青檸魚確實淡了點,便點了點頭。

    待他加了油,再吃一口,確實味道好了不少。

    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身旁傳來熟悉的吉他聲,側(cè)眸看去,明洛正抱著那把被我收進了儲藏室許久的吉他調(diào)音,輕輕哼著曲調(diào),時不時蹦出兩三句歌詞,然后抬眸朝我一笑。

    他沉浸在音樂里時是最吸引人的,時常帶給我不少靈感,這曲調(diào)透著悲傷的意味,傾瀉而下的和弦仿佛指間抓不住的沙流逝而去,我心頭微怔,筷子凝住了,聆聽了片刻:“這是你……新寫的歌?”

    “給你寫的。和你分開這一年,我一想起你,腦子里就有了旋律,一直想早點回來彈給你聽。喜歡嗎?”

    我點了點頭,可耳畔不知為何,卻似乎回蕩起了雪山深處那空靈攝魄,猶如沖向太陽的鷹的鳴叫的笛聲——吞赦那林的笛聲,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著那獨特的旋律,明洛接下來又彈了什么也全沒聽見,直到他喚我的名字幾遍,我才如夢初醒。

    “染染,后面這樣,你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錄一遍吧,等會,我畫你的時候聽�!蔽业吐暦Q贊,按開手機的錄音APP,沖他笑了笑。

    “那你用筷子給我打節(jié)拍,好嗎?”

    我嗯了聲,舉起筷子,放在玻璃杯上,明洛便注視著我,輕聲彈唱起來,這情形一時令我感到恍如隔世,我的生活仿佛回到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

    似乎這樣,也不錯?

    飯畢,明洛照常去收拾碗筷,我則去準備換身畫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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