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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那走吧,去換衣服�!�

    紀輕舟將靠在沙發(fā)旁的手杖拿了過來,隨后拉住了他的手,牽著人朝門口走去。

    “今天感覺又有點降溫了,得多穿點�!�

    進了衣帽間后,紀輕舟就在兩邊衣櫥中或懸掛或折疊擺放的衣服里挑選起今日的搭配。

    “你穿什么?”解予安忽而問道。

    “我就那樣唄,穿個襯衫,加個風衣外套差不多了�!�

    “我也一樣�!�

    紀輕舟掃了他一眼,淡笑說道:“想和我穿情侶裝?也不是不行,但你又不出門,待在家里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解予安頓了頓,說:“我送你去工作室�!�

    “倒也不必,你去那也是在書房坐著,不如在家自在些,還有小狗陪你玩。況且我今天不用加班,快的話下午就回來了,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吧,嗯?”

    他說罷,不等解予安再發(fā)表意見,就從折疊的長袍中抽了一件出來,又在新做的秋裝中拿了一件小馬甲,遞到對方手上道:“第一天戀愛,穿得喜慶些,給你挑了件藏藍色的長袍,和一件暗紅色的夾棉小坎肩�!�

    解予安聽聞他的形容,微微皺了下眉頭:“喜慶?”

    “稍微喜慶些,總體還是好看的。”紀輕舟瞧著他道:“再說就你這身高身材,不是隨便穿嗎,害怕什么�!�

    說到這,他又突然記起了一件事,笑道:“那時候去蘇州吃喜酒你記得嗎?我給你精心挑選了一件老氣得要死的長袍,你穿上居然還挺有風味的,成熟穩(wěn)重又溫文儒雅�!�

    “那便要成熟的。”解予安不知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長你五歲即可�!�

    紀輕舟一聽就知道他在調(diào)侃自己年紀,哼地冷笑了一聲:“那你大可不必刻意扮老,反正大家都說我嫩得很�!�

    “多嫩?”

    “那就只有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了。”

    紀輕舟說罷,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趕緊進去換吧,不然我可就上手幫你換嘍,你這睡袍一看就挺好扒的�!�

    解予安聞言動作一滯,隨即就拿著衣服進了里間。

    聽他還挺有防備心地鎖上了房門,紀輕舟輕笑了聲,在衣櫥里隨意拿了件白襯衣和一條深灰色的西褲,替換了身上的睡衣睡褲。

    剛對著穿衣鏡將皮帶收緊扣好,解予安就換好衣服開門從里間走了出來。

    紀輕舟扣上袖口,過去幫他理了理領(lǐng)子、正了正肩線,評價:“挺好的,一看就挺有錢。”

    “嗯?”解予安給了個疑問詞。

    “有錢,也俊得很,你放心吧�!�

    紀輕舟隨口夸了一句,拿起掛衣鉤上的風衣外套搭在手肘上,拉著他的手準備出門下樓去吃早餐。

    但才剛邁出兩步,某人不知做什么又停下了腳步。

    “又怎么了?”他回過頭問。

    解予安神色沉靜開口:“親一下�!�

    “你還真上癮了�!奔o輕舟噗嗤笑道。

    也不知道他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頭一回戀愛正在興頭上,才這樣黏糊得慌。

    不過這也并非什么過分要求,見解予安閉合著眼眸靜靜等候,他便轉(zhuǎn)身,耐心地往他微啟的雙唇上輕點了一下。

    “可以了嗎,解元寶?”

    解予安抿了抿唇,說:“敷衍�!�

    “那不然你還想像昨晚那樣親啊?”紀輕舟簡直快被他逗笑了,“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我還上不上班了?”

    “非去不可?”

    “當然啊,按理說今天就要交貨了�!奔o輕舟沉吟片刻,語聲溫和說道:“等明天吧,今天下午結(jié)束后,我給工作室放兩天假,明天在家陪你,嗯?”

    “后天呢?”

    “也在家陪你啊。”

    “嗯�!苯庥璋采袂榈粦暎D了頓又說:“那最后一次�!�

    “真是服了你了。”紀輕舟無奈失笑,微闔眼簾仰頭往他唇上貼了貼,覺得觸感頗柔軟,又在他下唇上輕咬了一口。

    ·

    一夜風雨后,碧空如洗,晨風清涼。

    二樓的會客室內(nèi),秋陽明麗。

    空氣中飄散著新鮮的月季花香,插著花的玻璃瓶旁,桌面上堆著一疊大大小小的報紙雜志。

    “近日有好幾個報社都開始發(fā)行畫報、開辟新裝專欄了,邀請繪圖的還都是些名畫家�!�

    施玄曼站在穿衣鏡前,張著手臂任由宋瑜兒幫她調(diào)整著皮帶的松緊,嘴里閑談?wù)f道:“連那位最擅長畫仕女月份牌的葉先生也被一大報社邀請了去做圖畫周刊,紀先生您可知道?”

    “知道些,我也收到了幾個邀請,不過沒什么大報社。”

    “大報目前自然不會來請您的,這會兒出畫報的,要么是想跟著沾沾光,要么就是奔著同《摩登》畫報打擂臺去的,能打贏占個市場自然最好,打不贏嘛,以后可能就要來挖墻角了�!�

    “不論如何,這塊市場能因此繁榮總是好事,不是嗎?”

    紀輕舟不怎在意地回了句,從堆滿沙發(fā)的盒子里取來第一套戲服的配飾。

    施玄曼今日只要再試穿三套戲服就可完工結(jié)束了,而第一套是三套衣服中配件最多的。

    一件中領(lǐng)的黑色絲麻內(nèi)搭,配上克萊因藍的及膝半裙與同色的工裝風衣,腿上穿黑色長筒絲襪,衣著風格只是這樣單看更偏向于休閑成熟。

    而待宋瑜兒幫她系上皮帶,戴上同樣是克萊因藍色的寬發(fā)帶與深藍絲帶纏繞而成的雙圓環(huán)耳環(huán)后,整個人氣質(zhì)頓時更添幾分時髦精致。

    “真好看……”施玄曼對著鏡中的自己愣愣說道,“好想就這樣穿著這套衣服回去,拍什么電影呢?黑白的影片完全體現(xiàn)不出這套衣服色彩的美麗,真是浪費了�!�

    “無妨啊,等電影拍完了,這些衣服不還是歸你嗎?”

    “怎可能啊,張導早說了,他很看好這本電影,更滿意的是您做的戲服,都已做好電影上映紅遍全國后,把這些戲服做收藏展覽,或者直接拿去拍賣的準備了�!�

    “張導說的?還真看不出他這么雞賊,到底是個商人�!奔o輕舟開玩笑般地嘆了一句。

    隨后又走到斗柜旁,一邊無意識地輕輕哼著歌,一邊從擺在柜上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件使用深藍色絲帶與黑色菱形珠等材料手工串珠編織而成的粗項鏈,調(diào)整起項鏈的細節(jié)比例。

    施玄曼聽見他哼歌的聲音,揚起了眉毛問道:“紀先生今日心情很不錯?”

    “嗯?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奔o輕舟微微一笑,將調(diào)整好的項鏈遞給了宋瑜兒。

    施玄曼低頭讓宋瑜兒幫她戴上項鏈,欣賞著鏡中衣著裝飾愈發(fā)精致華麗的自己,問道:“是有什么好事嗎?”

    “好事啊……”紀輕舟腦中頓時冒出了某人冷淡中夾著羞澀的面孔,有些忍俊不禁。

    勉強克制笑意,只略微揚了揚唇角道:“等這大單子完成了,明天就可以放假了,還不值得高興嗎?對吧,魚兒?”

    “嗯�!彼舞河昧c了下頭,想到放假之事,她就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即便如她這般熱愛裁縫事業(yè),這一連三月不間斷地工作下來,也著實有些害怕了,好不容易可以放假兩日自然高興得很。

    “那我便提前恭賀你們了�!笔┬Z氣爽朗表示。

    紀輕舟見她整套裝扮穿戴完畢,沒什么問題,就開始準備下一套。

    倏而想起問道:“對了,你們電影什么時候定妝,可有提過?”

    “說是要過幾日,約莫下月五號左右,現(xiàn)在正忙著布置道具場景�!笔┬叵胫鸬�,“聽聞是借用了張導自家的一座別墅做黎府拍攝,我還未去看過�!�

    “自家的別墅啊,真是豪氣,不愧是張導。”

    “此次還有專門的化妝師呢,聽聞從前張導他們拍電影發(fā)型妝容都是自己搗鼓的,衣服也是東拼西借,手頭有什么便穿什么,哪像現(xiàn)在還請您這樣的厲害裁縫專門定做,這都得感謝拉莫斯先生的提議和看重�!�

    “也或許是因為請到了你這樣漂亮的小姐做女主角,讓他們看到了這部電影的前景,他們才舍得花這錢�!�

    “誰知道呢�!笨v使施玄曼來試穿的次數(shù)多了,同紀輕舟熟識起來,也了解了他說話的風格,但被這樣直白的夸獎,仍是感到有些許的害羞。

    忙不迭岔開話題道:“不過,也只有個化妝師而已,按張導的意思,發(fā)型還得我們演員自己來做,正好您的設(shè)計稿上不就給每套衣服都畫了發(fā)型和首飾搭配嗎?我屆時就按您畫的做好了。”

    “行啊,不過有幾個可能不那么容易做……”

    紀輕舟想了想,說道:“對了,我在靜安寺路那邊的鋪子,旁邊不是一家理發(fā)店嗎?那的葛老板做頭發(fā)很有一套,你到時問問張導,他要是不缺這錢,就再請個發(fā)型師,專門去給你做頭發(fā)。”

    “好��!”施玄曼很干脆地答應了下來。

    她信任紀輕舟的眼光,既然他說那理發(fā)店老板手藝好,那必然是相當不錯。

    心下暗忖,倘若張導不同意多花錢請人,她大不了就自掏錢包,雇個發(fā)型師。

    多花些錢沒關(guān)系,可不能浪費了如此美麗的衣裳。

    ·

    幾套戲服的試穿結(jié)束得很順利,最后修改了幾個小問題后,便交由工作室員工一道包裝打包起來,只待送去劇組。

    下午結(jié)束以后,紀輕舟支付了月底這批員工的薪水,宣布了放假事宜。

    待馮二姐與葉師傅幾人都歡天喜地提早下班離去,他便打了個電話同張導溝通了一番服裝交貨的事項,最后確定由對方四號上午的時間親自開車過來檢收。

    想到施玄曼所說的五號開始定妝的事情,紀輕舟由衷覺得張導這行事風格是相當?shù)穆渫夭涣b。

    若非他知曉民國時期電影劇組就是這樣的草臺班子風格,真不敢接這樣從頭到尾都給人一股隨意感覺的大單子。

    處理完了最后的工作,紀輕舟去了趟書房,把最近在使用的畫本等工具收進了斜挎包,將鎖門的工作交給了阿福,爾后便搭乘電車回解公館去。

    難得有一次下班這么早,到家時還未到下午三點。

    一般這個時間點,解予安都會待在書房聽音樂陶養(yǎng)情操。

    于是進大廳后,他便打算直奔二樓書房而去,幸而中途碰上了梁管事,提醒他解予安正在小會客廳等他,就臨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沿著走廊前往東館盡頭。

    到了小會客廳門口,果不其然聽見了阿佑聲情并茂的讀報聲。

    紀輕舟故意放輕腳步,往半合著的房門內(nèi)探進視線。

    只見午后溫馨的自然光里,小豪伸著脖子將腦袋搭在沙發(fā)上,某人則姿勢閑適地靠在沙發(fā)上,手掌蓋在狗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

    他沒有掩藏自己回來的動靜,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霎時間,摸狗的動作暫停,即便看不見,解予安還是側(cè)過頭朝向了他的方向。

    小狗也轉(zhuǎn)過了腦袋,眼睛圓溜溜地望著他。

    紀輕舟一見這畫面便綻開了笑意,高聲道:“我回來了,想我沒��?”

    解予安收回了手,正想故作矜持地回一句“還可以”,便聽一旁小狗先行叫喚了一聲。

    “哦。小豪想我了呀~”

    紀輕舟走到沙發(fā)旁搓了搓熱情的小狗腦袋,“真可愛,小豪是不是世上最聰明乖巧的小狗?”

    “汪!”

    “是啊~果然聰明,這么長的句子也能聽懂!”一旦和狗講起話來,紀輕舟就不禁夾起了嗓子。

    “嗯,真乖,等下獎勵小豪去草坪上玩皮球好不好?”

    本想抱小豪到沙發(fā)上蹂躪一番,奈何這快六個月大的狗著實長大不少,又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他自覺承受不住狗狗的熱情,就只好自己坐到了沙發(fā)上,像解予安方才那樣安撫地摸著小狗腦袋。

    解予安聽著身旁一人一狗的互動,嘴角微微沉了下來。

    想要說些什么,吸引身邊人的注意,又不知怎么開口,只好獨自黯然不快。

    紀輕舟雖是摸著狗腦袋,目光卻已轉(zhuǎn)移到了解予安臉上,見他一派悶悶不樂的模樣,便朝著屋里唯一的傭人阿佑做了個“噓”的手勢。

    爾后轉(zhuǎn)身往解予安側(cè)臉上親了一下,耳語道:“元寶今天也很乖,值得獎勵�!�

    第93章

    休假

    夜晚,

    皓月初升,皎潔的清輝如流水般灑落進東館二樓的長窗,不知不覺與壁燈光芒交融在了一起。

    布置舒適的書房里間僅亮著一盞臺燈與一盞壁燈,

    光芒不算充裕,但足夠紀輕舟沉思畫稿。

    電影戲服的單子雖結(jié)束了,但這兩月又累積了諸多客戶訂單,他算了算,

    一共是十六筆定制單,都需要在十二月底前完成。

    而因為前陣子一直忙碌于電影戲服制作,這些訂單,

    除了三套顧客指定按照畫報上某風格定制的,

    以及四套特別有靈感的,已經(jīng)畫了設(shè)計稿確定了款式,其余都只是記錄了顧客需求,

    象征性地收取了少量定金而已。

    接下來還有得忙啊……

    紀輕舟心底暗忖著,

    蜷著腿靠在書桌前的安樂椅上,

    以膝蓋為支撐,手握鉛筆在畫本上打著一件大衣的草稿。

    這是上個月潘夫人定做的秋冬裝。

    原本她是想定做一套秋裝,

    一聽排單已經(jīng)排到了十二月,就索性改為了冬裝。

    如此隨性地更改目標,

    也可見得這位老顧客對他是相當之信任。

    起初說是定做一件外套即可,

    后來約莫是不相信自己的搭配能力,就改口說看紀輕舟如何設(shè)計,

    假如能給她搭配一整套,

    她看中的話就直接做一套。

    于是,紀輕舟在繪圖時就先描繪了一件款式簡單的低領(lǐng)打底針織衫與及踝的羊絨半身裙。

    而后依據(jù)潘夫人的身材特點,設(shè)計了一件版型寬松的落肩式長款大衣。

    流暢柔軟的剪裁相比起較有廓形感的大衣,

    看起來更為輕盈服帖,視覺上能適當掩藏身體缺陷,且可以將潘夫人不怎明顯的脖子線條襯得更為修長自然。

    這般精致慵懶的款式,必然不能選用厚重的面料,具有垂感的薄型毛織物最好。

    顏色嘛,無色系都可以,棕色也行,黑色、灰色最百搭,但潘夫人說想要看起來高貴優(yōu)雅的風格,紀輕舟便決定選用柔和的米白色,一種在冬季分外明朗柔糯的顏色。

    如此一來,內(nèi)搭的針織衫和半身裙也就定成米色系了,整套看起來更為和諧。

    畫完外套的底稿,他思量著,又給模特添上了一頂毛呢鐘形帽,側(cè)面點綴一朵針織山茶花,和衣身相同選用米白的顏色,更為突出純潔高雅、精致大方之主題。

    差不多填充完細節(jié),紀輕舟坐起了身,放下鉛筆畫本,打開顏料盒,準備開始上色。

    這時忽聽房門開啟,他回過頭,便見披著件睡袍的解予安像個退休人士般,一手握著手杖,一手端著茶杯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路過安樂椅時稍作停留,而后去到了書桌對面的座椅落座。

    “這么快就泡完澡了?”

    紀輕舟拿起畫筆在顏料盤上調(diào)色,見解予安點了點頭,就閑聊說道:“其實現(xiàn)在天涼了,一兩天不洗也沒什么,況且你又天天待在家里,干凈得很�!�

    “所以你又可省事了?”

    “我只是隨口提一句,你怎么這么想?”

    紀輕舟詫異挑眉,旋即輕嗤了聲,“在你心里我就凈會偷懶是嗎?真是刁鉆難伺候�!�

    解予安就默默噤了聲,戰(zhàn)術(shù)性地拿起茶杯喝水。

    安靜了好一陣,才又平靜開口道:“這便是你所謂的休假?”

    紀輕舟能自然聽出他的意思,微微嘆氣:“我也不想啊,這不是堆的工作比較多嘛,報社的六張稿我都還沒開始畫呢,再過半個月又到交稿日了。

    “但你放心,我在家肯定還是以陪你為主。主要你現(xiàn)在眼睛也不方便,很多約會的項目,看電影啊、爬山郊游、看日出日落什么的我們都做不了,就只能待在家里休息了�!�

    “不是在家工作,順便陪我?”

    紀輕舟略無奈地抬頭,朝他一本正經(jīng)發(fā)誓道:“我保證在家兩天每天的工作時長不會超過三小時,好嗎,解元元?”

    解予安聽他這么一說,竟然覺得也還不錯了。

    就點點頭,一副勉強認同的表情平靜地“嗯”了一聲。

    “對了,”紀輕舟低著頭鋪色,忽而想起說道,“阿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他應該不會不經(jīng)你同意,就給你家人通風報信吧?”

    “不會。”

    “那就好�!奔o輕舟其實也覺得黃佑樹不會干那事,不過還是聽他確認一聲更為放心。

    隨后好奇問道:“說起來,我還挺奇怪的,你怎么能這么快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還是說,其實心里已經(jīng)偷偷糾結(jié)了很久,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解予安沒有作答,而是問:“那你是如何接受的?”

    “我?我觀念可是一直很開放的,這不能相提并論,畢竟你性子那么古板迂腐�!�

    解予安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迂腐,不過相比起紀輕舟的感情經(jīng)歷,他在這方面或許確實算是較為保守稚嫩的。

    一旦想到這點,心中又有些發(fā)酸,他勉強轉(zhuǎn)開思緒,淡然回應道:“情絲已生,糾結(jié)也無用,不如坦然接受�!�

    紀輕舟還是頭一回聽他這樣坦率地承認感情,揚起嘴角道:“那希望你家里人也能跟你一樣思想開通�!�

    他話語里雖帶著笑意,解予安聽著卻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遲疑稍許,猶豫著提議道:“以后,我們搬出去住�!�

    紀輕舟聞言略微挑了下眉,沒想到他這么快已經(jīng)開始安排起未來了。

    心里似有塊柔軟的地方被戳動了一下,紀輕舟稍加考慮,就口吻明快地答應道:“那就等你眼睛好了再搬,不然我可沒錢雇人照顧你。在此之前嘛,還是瞞著點你家里人吧。”

    解予安狀若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心底對于未來的兩人同居生活,則已暗暗地有些期待起來。

    紀輕舟換了支更細的畫筆填補細節(jié),倏而又嘆了口氣:“不過這么一來,我恐怕就沒臉從沈女士那拿報酬了,畢竟把她的寶貴兒子都拐跑了……”

    “很可惜?”

    “那當然啊,沈女士可是說過要給我一棟房子做酬勞的,當然我也可以先拿錢,咱們再搬出去,只要藏好了不東窗事發(fā)……可這么做就是良心有愧啊,人家這么放心地把你交給我,結(jié)果……”

    解予安考慮一陣,道:“那霞飛路的房子,我贈予你做補償�!�

    紀輕舟聽聞他這任性之言,竟然也不覺得詫異,笑了笑說:“真的�。磕憔筒粨奈夷媚惴孔诱郜F(xiàn),騙財騙色后,再把你甩掉遠走高飛嗎?”

    解予安自然清楚這是玩笑話,但聽聞后半句話時還是感到心臟一緊。

    低沉的嗓音里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冷然:“你去哪,我都會給你抓回來�!�

    “怎么抓?你都不知道我長什么樣。”

    “我有你相片�!�

    紀輕舟哧的一笑:“想什么呢,我都精心設(shè)局逃跑了,還能給你留下照片不成?走之前必然連照相館的底片也給它燒了。”

    解予安微微張了張嘴,似想說些什么,一時卻未想出個應對法子,于是抿起了嘴角,默然不語。

    紀輕舟未等到他回話,就抬眸看向?qū)γ妗?br />
    靠在椅子上的某人神色依舊平穩(wěn)如常,耳朵和脖頸卻有些奇怪地泛起紅來。

    “怎么不說話,說不過我又生氣了?”

    紀輕舟問了一句,眨眼間便見對方面頰到眼皮也起了層薄紅顏色,脫口道:“你不會要哭吧?”

    “以為我是你嗎?”解予安冷聲回道。

    一動不動地坐了幾秒,忽然就站起身來,拿起手杖似準備離開。

    “去哪啊,真生氣啦?”

    紀輕舟眨了眨眼,注視著他的動作,在他路過自己身旁時,伸出手勾住了他的睡袍腰帶。

    雖說解予安在睡袍內(nèi)穿了長袖長褲的睡衣,睡袍散了也無所謂,但被他這么一扯腰帶,還是下意識地停下了步子。

    紀輕舟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這氣惱不像是假裝的,就擱下畫筆,握住他的手起身,帶著些哄人口氣說道:“我們不是在探討假設(shè)嗎,又不是說真的,怎么這么不經(jīng)逗啊……”

    解予安仍是沉著面孔,漠然不語。

    紀輕舟覺得無奈,抬起手臂環(huán)上他的脖頸,仰頭親了親他的唇角,安撫道:

    “我怎么會無緣無故離開你呢?我們元元這么年輕英俊,耍小性子也如此可愛,我可舍不得丟下你不管�!�

    也許是正在氣悶中的緣故,解予安難得沒有追究他用詞上的不當,沉心靜氣道:“今后不許再說此類之言�!�

    “好好好,惡語傷‘元’六月寒,我現(xiàn)在知道了,以后都不會說這種話了�!�

    解予安聽了他的保證,氣便消了不少。

    但被紀輕舟時不時地仰頭貼貼嘴角,輕聲細語地哄著,便又故作冷淡地擺了會兒姿態(tài)。

    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伸手摟住青年腰身,想要更親密一點時,紀輕舟察覺到他已經(jīng)氣消,于是馬上松開了手,坐回位置上,若無其事道:“就快畫完了,你坐下等我會兒吧�!�

    “……”

    解予安無言片晌,正要發(fā)作,就聽對方語聲柔和道:“最多十分鐘,好嗎?等我畫完了,回臥室我們再慢慢親,嗯?”

    “我也沒有很想親�!彼吐暬亓艘痪�,身體卻乖乖聽話地轉(zhuǎn)身坐回了原位。

    ·

    說是十分鐘,實際還超了三分鐘。

    不過解予安只能聽鐘聲,看不了鐘表,紀輕舟沒說,他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

    難得工作完時間還早,回臥室前,紀輕舟特意在書架上找了本英文詩歌集,帶回房間,放在了床頭柜上。

    等洗漱完畢,躺上床后,便問身邊人道:“今天要不要聽詩?”

    解予安沉靜思考了一番,既想要聽他念詩,又想像昨晚那樣,親昵地擁抱著接吻,一時難以抉擇。

    爾后他想,反正今日時間尚早,紀輕舟顯然也不困,完全可以先聽詩,再接吻,兩者兼得。

    就點了點頭說:“好�!�

    紀輕舟聞言便翻開了書本,隨意瀏覽幾頁后,找了首喜歡的小詩念讀起來。

    解予安則枕著枕頭平躺在被窩里,安靜地合著眼眸,傾聽他讀詩的聲音。

    “l(fā)et

    us

    match

    this

    water’s

    pleasant

    tune……”

    青年的嗓音正如潺潺的流水,清耳悅心,又帶著些許臨睡前的溫情,親切、柔和且動聽。

    解予安原本并不覺得困頓,聽著聽著,睡意便逐漸襲來,思緒迷迷糊糊的,猶如泡在溫泉里,昏昏然不知所處。

    讀完兩篇不算長的詩歌,也許還沒有十五分鐘時間。

    紀輕舟正想問一句“要不要再讀一篇”,轉(zhuǎn)頭看向解予安,卻見男子眉眼沉靜,神色安寧,胸膛起伏平緩規(guī)律,似是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紀輕舟見狀就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fā),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見某人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得無奈低笑:“還真睡著了,我念的是催眠曲嗎?”

    他小聲咕噥了一句,只好合起書本放到床頭柜上,啪地關(guān)了臺燈,躺進了被窩睡覺。

    ·

    放假在家的日子分外悠閑,盡管醒得比較早,紀輕舟還是賴床到了九點半。

    起床洗漱過后,慢悠悠地帶著解予安去衣帽間更換衣服,兩人就衣服的選擇爭論幾句,再下樓去吃頓早午餐,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間就消磨了過去。

    午后開始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整棟公館皆被朦朧雨霧籠罩著,連花園里的樹木也被濃濃煙雨所遮擋,變得模糊不清。

    好在二人本就不打算出門。

    倘若天氣晴朗,還可以陪小狗去花園玩耍,既然下著雨,也就安心地窩在二樓的書房里休息。

    紀輕舟先是工作了一個小時,畫了張稿,爾后拿起《滬上日報》給解予安讀報。

    當讀到選美冠軍金寶兒即將嫁入豪門,成為“地皮王”程敬仁的第十七房姨太太時,他不由得輕輕咋了下舌:

    “這個叫程敬仁的就是皇后飯店的老板吧,怪不得每次沈女士提起他都沒什么好語氣,這么多的姨太太,是想關(guān)起門來做土皇帝不成?真叫我開了眼了�!�

    “此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苯庥璋驳u價道。

    頓了頓,又添了句:“不過對身邊人還算大方�!�

    “那希望金寶兒跟著他起碼能衣食無憂吧�!�

    紀輕舟搖了搖頭,一時也有些興致缺缺,就合起報紙放到一旁,端起繪有鈴蘭花的陶瓷杯,喝了口熱咖啡。

    漫無目的地品嘗著咖啡,盯著對面某人輪廓分明的側(cè)臉看了會兒,他倏而笑道:“說來,你膽子也挺大,都不知道我長什么樣,也敢跟我談感情�!�

    “我不在乎這些�!苯庥璋蚕仁菍嵳\地回答了一句。

    旋即意有所指道:“不像某些人,尤為看重外表。”

    “好好好,你清貴高尚,我膚淺庸俗行了吧?”紀輕舟對他的指桑罵槐無語。

    “但說真的,假使我長得很不合你審美,你也能欣然接受嗎?”他有些懷疑,還舉例子道:“比如,我要是長成駱明煊那樣?”

    “……”

    解予安腦中頓然冒出了出國前印象中駱明煊那黝黑有瘦削的猴臉。

    “怎么不說話了,不是不在意嗎?”

    “你非要舉這種例子?”

    “這不是測測你的底線嘛�!�

    “總不能一模一樣。”

    “不是一模一樣你就能接受啊,那你口味也挺重的。”紀輕舟臉上浮現(xiàn)幾分笑謔之意。

    突然他聳了聳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接著就放下了陶瓷杯,起身走到了書桌對面的安樂椅旁,一屁股坐到了解予安腿上問:“要不要摸摸臉?”

    解予安感受到腿上柔軟而具有彈性的分量,一時間神色凝滯,既不應聲,也未反駁。

    紀輕舟便當他是默認,握著他的手掌貼到了自己左側(cè)臉頰上。

    解予安手掌寬大又修長,手指一張開就覆蓋了他的大半張臉。

    “這么��?”

    “嗯,駱明煊臉不也挺��?”

    “……不準再提他�!苯庥璋猜詿o奈地說了一句。

    旋即不需要紀輕舟引導,便用手指一點點摩挲著觸摸起他的五官。

    拇指指腹自臉頰光滑柔潤的皮膚緩緩上移,從輕闔的眼睛上撫摸過,又順著眉毛探到眉心,爾后沿著高挺的鼻梁線滑落鼻尖,再落在柔軟的唇珠上,到這便不動了。

    紀輕舟掀開眼簾,半瞇著眼瞧著他問:“還滿意你摸到的嗎,解先生?”

    他說話時嘴唇一張一合,帶著些許咖啡味的熱氣噴灑在指腹上,令解予安無端覺得燙手。

    “嗯,是個人�!�

    “只要是人你就滿意啊,你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

    “起碼不是大蟑螂,我不該知足嗎?”

    紀輕舟咋舌,張嘴便咬了他拇指一口:“現(xiàn)在是了�!�

    這一口不輕不重的,反倒令解予安心神晃蕩起來。

    接著便放下手摟在他腰間,一副淡然自若的口吻道:“親一下�!�

    “不要,你這嘴碰一下我都怕中毒�!�

    解予安就抿起了唇,不怎高興的樣子。

    紀輕舟話是這么說,但注視著對方冷淡清俊的面孔,還是沒忍住,湊近過去貼了貼。

    一嗅到那股熟悉的清香靠近,解予安心跳就驟然怦怦地加快了速度。

    有了之前被他親一口就走、敷衍了事的經(jīng)驗,此番他便學會了在紀輕舟親吻上來時,先用手掌扣住了他的后頸,擋住了退路。

    上次深入的接吻還是在前日夜里,他卻像是回味了不知多少遍,已將整個流程熟記于心。

    先是溫柔地含著唇瓣觸碰,接著便有些生澀猶豫地探進他唇齒間,去品嘗那香甜中帶著些咖啡苦澀的柔軟。

    拍打在窗臺上的雨聲簌簌,密密麻麻的水珠沿著玻璃滑落,形成了模糊的水幕,掩蓋了太多的秘密。

    解予安在此方面可謂進步神速,結(jié)束時,紀輕舟甚至覺得自己悶熱到有些缺氧。

    看向身旁人,清凜的面孔上業(yè)已染上了幾分羞赧的薄紅。

    紀輕舟正想問問他是不是自己閑著沒事在心里偷偷琢磨演練過,這時卻見對方有些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位置,還扯了扯衣衫,試圖遮擋些什么。

    紀輕舟垂眸瞧了眼,便不由得調(diào)笑:“我說什么來著?你穿的內(nèi)褲空空蕩蕩的,一點沒有保護隱私的功能吧?你當初還笑我。”

    解予安知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也就不再刻意遮遮掩掩,握著他的手送到自己唇邊親了親,從手腕摩挲到指尖,很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而紀輕舟掃了眼后,又克制不住低頭看了兩眼,倏而輕輕咋舌,貼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霎時間,解予安愈發(fā)羞臊得面紅耳赤,連纖長眼睫覆蓋的地方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第94章

    開工

    兩天休假實在短暫,

    似乎還未怎么認真體會,就眨眼而逝了。

    第三天早起上班時,拉開窗簾,

    望見外面籠罩著濃濃朝霧的灰蒙天空,紀輕舟真有種給自己多放一天假、再躺回床上大睡特睡的沖動。

    可堆積的工作不能不干,店里又有那么多員工等著吃飯,他只能按下偷懶的念頭,

    換上一件較厚的風衣外套出去上班。

    十一月初旬的上海本不至于太冷,卻因接連兩日的秋雨,清晨的天氣尤為清寒。

    霞飛路上的街道樹已漸漸染上黃色,

    秋風蕭瑟,

    吹得路面落葉沙沙作響。

    上午九點的時間,員工皆已到齊,提早一個小時來上班的阿福更是早就忙碌著收拾起花園,

    還打開了整棟房子的窗戶通風。

    紀輕舟上樓進了制作間,

    剛準備脫下外套掛在衣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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