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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便從藥箱中(實際是靈境里)拿了片撕了外包裝的小兒退熱貼給孩子貼在額上。

    之后又喂了布洛芬口服液,同時讓他的家人用溫水給孩子擦拭腋下、脖頸、腹股溝、手心腳心等,作物理降溫。

    如此三管齊下,不過半個時辰,那孩子便出了一身大汗,徹底退燒了。喜得孩子的家人直喊她小神醫(yī)。

    蔣禹清讓他們趕緊給孩子換身干凈的衣服,抱去睡覺。

    天冷,這么小的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暖。又教了他們一些,孩子發(fā)燒的應急處理方法。

    如果感覺不是太熱,則可以用方才她教的那種物理降溫法,用溫水擦試血管多的部位。

    如果實在燒得厲害,也可以用烈酒擦身,最好是抱去看大夫。主家人對于她的建議自然無有不應。

    次日早晨,主人家小心珍重的端進來半碗雞蛋羮。

    這是蔣禹清昨晚救了他家的孩子,他們所能拿出來的最珍貴的謝禮。

    蔣禹清只是象征性的舀了一小勺,其余都分給了主人家其他的孩子。臨走前,她又在土炕上留下了一個元寶。

    但愿這點兒錢,能給這個艱難的家庭帶來一點小小的幫助。

    外頭風消雪住,太陽照著屋檐下那長長的一排冰錐,似乎也不再那么清冷了。

    蔣禹清跟著父親重新上路,沒多久就進了連岐縣城。因著是大雪天,縣城里十分的冷清,破舊的街道上見著不幾個人影。

    蔣文淵照例給連岐縣衙來了個突擊檢查。

    他到的時候,已經(jīng)辰末。衙門里只有一個師爺在懶洋洋的支應著。蔣文淵進去后,一亮明身份,師爺差點嚇尿。

    他問:“主官呢?”

    那師爺抖抖索索道:“還,還沒起來!”

    蔣文淵“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看樣子,你家大人昨夜甚是操勞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起床。

    也罷,本官就坐在這里等等他。你們也不必去叫,就陪著本官一起在這兒等著罷!”

    說著,自顧自的在旁邊坐下,摸出本書來看。一直等到巳時過半,縣令齊有來方才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后堂走了出來。

    乍見一陌生的青年人,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自己的公堂上,自顧自的看書,不禁有些懵。

    他正想問“您哪位的時候?”便看著臉色蒼白的師爺不停沖他使眼色。

    齊有來突然一個機靈,想到了某個可能,額上的冷汗立即就下來了。

    忙小心翼翼的上前對蔣文淵揖了一禮,試探著問:“請問可是蔣大人?”

    好一會蔣文淵方才合了書道:“難得你居然認得本官�?磥砟氵@些屬下調(diào)教的不錯,至少察言觀色這一套,使的挺溜兒的�!�

    劉有來嚇得立即跪到在地:“大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蔣文淵冷哼一聲:“可別。本官可擔待不起。

    劉大人治理連岐勞苦功高,以至于累得上午起不來。再去迎我,本官豈不是罪過!”

    蔣文淵這番話連削帶打的,直刮得劉有來臉色通紅。

    這些天,他防著這位新任知府下來突擊檢查,早早做了準備。

    誰知一連多日都沒看見到人影,加之這兩天連日的風雪,就以為他不會來了。

    于是,昨夜就和第三房小妾胡鬧的晚了些,今早就沒能起得來床。

    誰曾想,好死不死的竟讓知府大人逮了個正著。

    誰知道這位祖宗竟然反其道行之,頂著這么大的風雪就來了,他都不怕冷的嗎?

    這下完犢子了,掛落吃定了。

    蔣文淵暫且按下了脾氣,仔細的查看了衙門的賬目賬冊,還有各種公文涵令,及一些他處理過的案卷,雖不出彩,卻也沒什么大錯。

    百姓們對他的平價不好不壞,說白了這就是個混吃等死的。

    蔣文淵嚴辭訓了他一頓,訓得他跟鵪鶉以的,又記了次大過。

    言明,再有下次,這官兒你也別當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之后才開始談正事。讓他過了年務必做好準備,試種新糧種,劉有來唯唯。

    第95章

    驚馬山剿匪

    從連岐離開后,蔣文淵又先后去了車沙、東陳邑、西陳邑,最后到了津馬縣。

    津馬縣原名叫驚馬縣,只因為境內(nèi)有座驚馬山。后來,人們嫌它的名字不好聽,就改成了津馬縣。

    一行進入津馬縣境內(nèi)的時候

    ,已經(jīng)是中午,照例尋了戶人家吃飯,順便打聽下津馬縣的情況。

    今天的主人家,是位老獵人,聽說他們要去津馬縣城,立即建議他們繞一繞路,從青源渡口坐船。

    蔣文淵很是奇怪,這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為何偏要繞路,便尋問主人原因。

    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以往的確是官道好走,自打幾年前驚馬山上來了群土匪,除了往來的軍隊他們不敢搶,其余的商旅沒一個逃得過的。

    若是識相的及時舍了財物還能保住性命,倘若舍不得錢財?shù)�,女人直接抓上山去,男的當場就砍了�?br />
    久而久之,除了不知情的外地商旅,基本沒人敢往那兒走了。都是繞道下頭的渡口,坐船過去�!�

    蔣文淵道:“這里的縣令不管嗎?”

    老者道:“管,前兩年確是來剿過一次匪。他帶的那幾個人才哪到哪,剛一個照面,就被土匪砍了三個,聽說縣令大老爺當場就下尿了。

    逃回來后,報到上頭,上頭卻當沒這回事。打那以后,就再沒人管過了。”

    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日子,難啊!”

    蔣文淵擰著眉道:“老丈可知那群土匪都是些什么人?”

    老者抿了品水道:“當頭的名叫王大疤拉。原是下陳邑的混混無賴,吃喝嫖賭樣樣俱全。

    他定了親的老丈人,看他實在不像個樣,怕女兒嫁過去后受苦,就主動退了這門親。

    誰想曾惹怒了這小子,當夜就提了把殺豬刀把丈人一家十三口都殺了個干凈,完了一把火把房子給點了。

    官府四處通緝他,他在外頭沒了活路,就糾集了一批同他一樣的亡命之徒跑到驚馬山拉起了山頭,當了土匪,無惡不作。

    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命,真是作孽喲�!�

    “老丈可知道這驚馬山上的情況?”

    老者道:“怎么不清楚,我生在這山里,長在山里,這驚馬山除了一條驚馬溝去不得外,其余地方就跟我家后院似的�!�

    蔣文淵心里約摸有了數(shù),半試探著問:“倘若上頭派兵來剿匪,老丈可愿帶個路?”

    “愿,怎么不愿。我老頭子做夢都想除了這伙兒惡賊,給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兒報仇。”

    原來老者的外孫女兒前幾年來看他的時候,也遭了土匪的毒手。他外孫女兒性子烈,不愿受辱,當場就撞墻死了。

    又同老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離開后,就轉(zhuǎn)道從渡口去了津馬縣衙。

    蔣文淵一到就問驚馬山土匪的事兒。

    津馬縣令吳云山不敢隱瞞,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蔣文淵又問了現(xiàn)在那股土匪的數(shù)量。

    吳云山道“前兩年下官帶人去剿匪的時候,山上約有一百三十多號人。

    這兩年,只怕又增加了不少,估計著起碼也得翻個倍�!�

    這么多土匪,光靠縣衙這幾個衙役,還不夠送菜的。

    蔣文淵也不廢話,當即修書一封,取了天子佩劍,去往一百多里外的大營調(diào)兵。

    一面派人去往那個小村落去請那位老獵戶。

    老獵戶得知,先前那位盤腿坐自家炕頭,同他一起吃咸菜啃饅頭的年輕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州侯爺,他們肅州新來的知府大人時,眼淚都下來了。

    他第一回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這么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的好官。

    將士們來的很快,第三天傍晚就到了。領(lǐng)頭的正是當時在玉門縣被蔣文淵救過的那位前峰營校尉祖狄。

    祖狄同蔣文淵見了禮道:“我們將軍一收到信,就立即點了五百將士前來�!币幻娣钌咸熳优鍎Φ溃骸坝n予之物,原物奉還。”

    蔣文淵道:“多謝!祖校尉請里頭談!”

    一行進了屋里,蔣文淵就把這幾天了解到的有關(guān)驚馬山的情況同祖狄作了詳細說明,吳云山和老獵戶作了補充。

    會議結(jié)束時,蔣文淵起身對祖狄深深作了一揖道:“我對打仗之事一竅不通,就不多指手畫腳了。此次巢匪之事,就全權(quán)仰仗校尉了。”

    祖狄抱拳道:“末將定不辱命,還津馬百姓一個太平�!�

    之后大軍連夜開撥,蔣文淵親自帶著人,跟在大軍后頭做后勤工作。

    蔣禹清當仁不讓的騎著白小十跟著去了。

    打仗總免不了流血犧牲,怎么可能少得了大夫。

    土匪們做夢也沒想到,這么冷的天里,竟然有人來端他們的老巢。

    又因著數(shù)年來,在這片地域無往不利,養(yǎng)大了他們的膽子,這些土匪竟連個崗哨都沒放。

    因此,在老獵戶的帶領(lǐng)下,五百名將士十分順利的就摸到了土匪們修筑的寨子。

    五百名經(jīng)歷無數(shù)次血與火洗禮的正規(guī)軍,對上一群烏合之眾,簡直就是降維式打擊。

    戰(zhàn)斗在一個時辰內(nèi)結(jié)束,殲滅土匪共二百三十一人,其中就有匪首王大疤拉。

    老獵戶對其恨之入骨,拿著柴刀把他的身體剁成了數(shù)十塊。

    若不是朝廷還要拿他的頭回去掛城門,老獵戶連腦袋都能給他敲碎了。

    戰(zhàn)后的收尾工作在緊羅密鼓的進行。

    蔣禹清帶著兩位民間大夫和兩名軍醫(yī),手腳利落給受傷的將士們醫(yī)治。

    此次戰(zhàn)斗,五百名士兵中,犧牲了三人,重傷十一人,輕傷三十五人。

    已經(jīng)犧牲的,蔣禹清沒有辦法。但是重傷的,她一個也不想放棄。

    她拿出一把布條,讓兩個大夫和兩名軍醫(yī)按傷員傷情的輕重程度,快速的將它們綁在傷員的手腕上。

    重傷的綁紅色,次重傷的綁橙色,輕傷的綁綠色。

    先救綁紅的重傷員。以最快的速度給他們止血后,蔣禹清又挨個兒給他們輸送了一縷生機,以確保他們能夠等到她來救治。

    之后讓兩名軍醫(yī)給她打下手,爭分奪秒的給重傷員做手術(shù),一邊做手術(shù)一邊給病人輸入生機,以確保他們能活夠著下手術(shù)臺。

    那嫻熟的技藝看得兩位軍醫(yī)眼睛睜得老大,好險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包扎好一個,接著換下一個。如此忙了整整一夜,終于將十一個他們原本以為只能等死的重傷員,一個沒少的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連著做了一整晚的手術(shù),其間又不停的給傷員輸入生機,饒是蔣禹清也有些受不住。

    最后一個傷員包扎好后,她便一屁股靠坐坐在墻邊,臉色蒼白,連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幾個大夫雖也累,可見她這樣頓時心疼壞了。忙給她抱到一鋪暖和的大坑上,讓她休息。又去找了些糖來,給她沖了熱糖水喝下去。

    甭管是軍醫(yī)還是兩位大夫均對這個小姑娘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先上山時,他們還在心里腹誹知府大人公私不分,山上剿匪還帶著女兒,這是作秀呢,還是給他們拖后腿。

    不曾想這小姑娘不怕冷也不怕凍,背著個小藥箱,騎著頭小鹿跑得比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還快。

    那小鹿也是厲害,大晚上烏漆麻黑的,跑起山路來居然如履平地,看得幾人都嫉妒了。

    聽軍醫(yī)說,所有的重傷員一個不少的都救了回來,祖狄簡直高興壞了,這比他打了勝仗還高興道:“不愧是邱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就是厲害。”

    兩位軍醫(yī)聽了后大吃一驚:“祖校尉,您說這小姑娘是邱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

    祖狄道:“那還能有假!”他四下環(huán)顧了一周,對兩個軍醫(yī)勾了勾手,示意他們湊近說話。

    小聲道:“我可是聽說了,這位小縣主天賦異稟,才一歲多的時候,就被邱神醫(yī)收入門下。

    別看她小,她的天醫(yī)之術(shù)可不比她師父邱神醫(yī)差。

    前些日子,我就在玉門到見過她一回。她親自同衛(wèi)小將軍說,有空了就去軍營給兄弟們看病。

    你們二位要是聰明機靈點,但凡跟著她學個一招半式的,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兩位軍醫(yī)對視一眼,齊齊對祖狄抱拳作了一揖:“多謝祖校尉指點,改日我們定當請您喝酒�!�

    “好說,好說!”

    當然,那天被羊骨頭卡喉嚨這么丟臉的事情,他是堅決不能說的。

    打仗的時候蔣文淵也顧不上女兒,知道以她的本事保自身安全不成問題。打完仗那就更忙了。

    清點被土匪搶上山的財物及人員,登記相關(guān)的信息。其中最棘手的就是十七個女子。

    她們都是被土匪搶上山來的,聽說土匪都被殺死了后,又哭又笑。

    蔣文淵原本打算把她們都送回家中,可她們一個都不肯走。

    一個姑娘哭訴道:“我們這樣的名聲,哪個家里能容得下。只怕回去也是個死,與其那樣,倒不如守在這山上,了此殘生�!逼渌�,紛紛贊同。

    對此,蔣文淵也毫無辦法。這世間對女子,總是諸多苛刻。

    那廂蔣禹清一覺睡醒,借著上廁所的工夫,遁入靈境里恢復了靈力。

    出來后便聽說了這件事,忙去找她爹:“爹爹,她們都是些可憐人,我們把她們帶回府城吧。

    回去后,我打算在城里開家醫(yī)館,到時候把她們都培養(yǎng)成醫(yī)護,她們以后也有個去處。”

    蔣文淵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欣慰道:“好!”

    蔣文淵帶著女兒再次找到這些女子。

    她們聽說可以跟著神醫(yī)的高徒學醫(yī)時,個個喜極而泣,紛紛表示愿意�!�

    了結(jié)了這里的事情后,大家開始下山。

    蔣禹清看著將士們浸了雪水,結(jié)了薄冰的單薄鞋子,眸子里閃過一絲疼意。心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做的事。

    此間事了,將士們自當立即歸營。

    蔣文淵自掏腰包,拿了一百五十兩白銀,托祖狄送給犧牲將士的父母親人,聊表心意。

    又另拿了一百兩銀子,說與受傷的將士兵補充下營養(yǎng)。

    聽說津馬山的土匪被盡數(shù)剿滅,津馬百姓頓時歡欣鼓舞,奔走相告,甚至打起了爆竹慶祝。

    他們從心底感謝知府大人為他們除掉了這個心頭大患。

    從此后,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土匪,只需專心防御玉門關(guān)外的匈奴韃子即可。

    又是兩天后,蔣文淵終于結(jié)束了此次巡查,離開了津馬縣,返回府城�;氐郊視r,已是十一月下旬。

    第96章

    超級大訂單

    一回府,蔣文淵就開始寫折子。從早上寫到晚上,寫了整整一天,厚厚的一封,能裝訂成一本書。

    寫好后,就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蔣禹清回府后,立即出去找可以開醫(yī)館的房子。不是說非要今年開,起碼先讓這十七個被帶回來的可憐女子有個落腳的地方。

    除了找房子,蔣禹清還給她們買了過冬的衣服鞋子及日常用品。送去她們暫住的客棧。

    土匪們都是些畜生,為了防止她們逃跑,連棉衣都給沒給她們留一件,女子們都穿著單衣,鞋子也是自己做的單布鞋。

    因為長期遭受凌辱,她們不少人都有過流產(chǎn)的經(jīng)歷,精神長期抑郁。因此,或多或少都帶著婦科或是其他方面的疾病,這些都需要治療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的。

    一連找了兩天,終于在離府衙兩條街的華英街,找到了一座有四個門臉,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里頭修的有牲口棚,有演武場,還有水井,生活設施十分方便。要價二千五百兩銀子。

    這種格局的院子,在肅州這樣的地方,也算不多見。但是肅州的富人不多,又緊臨邊境,時常有戰(zhàn)事發(fā)生,因此主家掛了牌出來,許久都沒有賣出去。

    這個價錢在京城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能買一個偏僻地方的一進小院,在這里卻能買這樣大的一套房子,對蔣禹清來說,可謂是白菜價了。二話不說就付了定金。

    之后雙方拿了房契去了肅州府監(jiān)市衙門(非府衙。府衙相當于現(xiàn)代的市政府,監(jiān)市衙門相當于肅州府城區(qū)的管理機構(gòu)。

    中國每朝每代的名字叫法都不同,三月就取了個差不多的名。還請各位看官老爺別太較真。)過了戶,交清了余款。

    之后蔣禹清就把她們帶了過去,安排了住處,并讓閆嬤嬤和二玉輪流過去,教導她們規(guī)矩禮儀和識字等。

    與此同時,一隊由三十多位牧民們組成的車馬隊也頂風冒雪的進了肅州府城,找到了府衙。

    蔣禹清訂的羊皮送來了,好家伙足足二十多車。

    有今年新剝的,更多是的舊年簡單硝制后曬干的�?礃幼樱麄儼堰@些年壓箱底的貨都搬出來了,也是夠拼的。

    蔣禹清求她爹給他找了個硝皮匠看來過,問他們,這些皮子可還能硝制。

    匠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這玩意兒富人看不上,窮人買不起,你弄這么多賣給誰去哦。

    蔣禹清只笑不答。

    蔣禹清請牧民們將皮子拉到她買下來的大院子里,卸貨點數(shù),如數(shù)的給他們結(jié)了銀子�?偣彩侨f一千多羊皮。

    蔣禹清以每張羊皮均價1兩七錢銀子的價格收了下來,這一下就出去了五萬多兩銀子。

    牧民們拿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浸滿風霜的臉上,綻放出朵朵燦爛的笑容。

    他們樸實,也不知道要收定金。只是聽去沙清縣趕場族人說,有個小姑娘收完了他所有的貨,她還想要更多的羊皮子。

    讓他們把皮子都集中起來,一起送到肅州府衙去。

    他們在族長的帶領(lǐng)下滿懷希望而來,其實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

    如果在府衙找不到那位小姑娘

    ,賣不出去皮子,那么這一趟白跑不說,一家老小都要跟著喝西北風。

    幸好,他們真的賣掉了皮子,甚至還賣了一個不錯的價錢。

    收完了皮子,蔣禹清接了她爹一起,請牧民們吃了頓熱騰騰的羊肉湯飯。

    這幫老實的過頭的百姓,從前連縣令都沒見過,偶爾出來賣個皮子都要遭人白眼。

    今天順利的的賣完了皮子不說,這肅州最大的官兒竟然還要請他們吃飯。這是他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一開始,他們個個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放,蔣文淵就請他們喝燒刀子,幾杯下去后,就拉開了家常。

    蔣文淵就告訴他們多多的養(yǎng)羊,綿羊也可以多養(yǎng)一些。養(yǎng)好了不要殺,每年夏天把毛都剃下來,送到府城來,他收。

    這是他寶貝女兒的主意。她說羊毛處理過后,可以紡成毛線,毛線可以織成毛衣、手套、帽子、圍巾等又輕又暖。

    他雖然沒見過,但是寶貝女兒說的就一定不會差。

    對女兒,他就是這么的信任。

    牧民們也高興,不用殺羊還能多一條生財渠道,這個新知府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哪。

    回家后,蔣文淵問女兒:“乖寶,你哪來這么多的銀子?”

    蔣禹清在兩人周圍施了個隔音罩:“爹,還記得今年初因為私采金礦被殺頭抄家的代州知府嗎?”

    “知道!”蔣文淵狐疑道:“這事兒跟你的銀子來咱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蔣禹清驕傲道:“當然!因為那事兒就是我舉報給陛下的!”

    蔣文淵瞬間瞪大了眼:“你說什么?”

    蔣禹清就長話短說,說明了她發(fā)現(xiàn)礦洞的經(jīng)過,然后道:“那藏寶洞里的黃金都被我搬到了靈境里,本寶寶現(xiàn)在有的是錢�!�

    蔣文淵又急又氣,又怕人聽見,伸手就要去捂女兒的嘴。蔣禹清躲開了道:“爹爹不必擔心,我在這周圍施了隔音罩,沒人可以聽到我們在說什么。”

    蔣文淵這才放下心來,暗自心驚,女兒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神鬼莫測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仔細的叮囑了一番道,這些黃金千萬不可亂用。

    蔣禹清拍拍胸脯保證道:“不會的。這些黃金都沒有印記。我的靈境里有異火,把它們?nèi)蹮挸尚↑S魚或是小元寶金瓜子之類的很容易就出手了。半點都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總之你還是要小心為上。”女兒太聰明太有本事了也不好,害他這個當?shù)亩紱]有用武之地,就很心塞。

    次日,蔣禹清讓大院里的姑娘們,將里頭長毛的綿羊皮挑出來,剃下長毛。剃下的生羊毛,用熱水煮過洗去油脂雜質(zhì),烘干就成了熟羊毛。

    之后梳理成條,再用紡紗機紡成毛線,送去染坊染色之后,就可以織衣服了。

    剩余的其他羊皮等,則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皮毛行,談這批羊皮硝制的事情。這次的三萬多張加上次在沙清縣買的那批總共是四萬七千多張羊皮。

    長隆皮毛行的老板高長隆,從沒有一次接過這么大的定單,笑的嘴都快合不攏了,給了蔣禹清一個十分優(yōu)惠的價格。

    蔣禹清付錢也爽快,她的要求就是在保證質(zhì)量的同時,盡量要快。

    她想趕在過年前,盡可能的多趕制一批羊皮靴子給大營那邊送過去。也算是個小小的心意!

    高長隆痛快的答應了。

    與此同時,蔣禹清又找到肅州城最大的一家成衣行,鼎泰豐成衣行,跟老板說她想要訂制一批不透水的羊皮靴子。

    主材料羊皮由她來提供,其余的材料由成衣行出。

    鼎泰豐老板薜元嘉問她要訂制多少雙時。蔣禹清想了想道“我總共有四萬七千張羊皮,盡著這些數(shù)量做,您看能做多少。”

    薛元嘉以為自己聽錯了:“您說,多少?”

    蔣禹清雙重復了一遍:“四萬七千張章羊皮,盡著這些做,這回夠清楚了吧!”

    薛元嘉結(jié)巴道:“清、清楚了�!彼D了一頓又問:“小縣主,您做這么多靴子這是要賣到哪里去��?”

    蔣禹清道:“不賣,快過年了,我想給玉門大營的將士們盡一份心意!”

    薛元嘉沉默了半晌沖她比了個大拇指:“縣主高義。小人佩服。

    小人同您說實話,這一張成年羊皮至少可以做兩雙靴子。你這四萬七千多張羊皮,可以做九萬多雙�!�

    蔣禹清道:“那我想法子再買一些,湊夠十萬雙吧!”

    “可以”薛元嘉道:“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底了,到了臘月二十七八,我們也該歇業(yè)了。您這么多的數(shù)量,怕是沒有辦法在年前做完!”

    蔣禹清道:“我知道,沒關(guān)系的。年前能做多少做多少,做不完的年后盡快做出來。肅州的冬天長,他們年后也能用得著�!�

    “好!皮子大概什么時候送來?”

    蔣禹清道:“大概兩天后,第一批皮子就會送來了�!�

    雙方又就一些細節(jié)進行了磋商,擬了合約,交了定金。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

    蔣禹清算了下賬,一雙保暖羊皮靴子材料加人工約合一兩三錢銀子。十萬雙就是十三萬兩銀子。

    難怪說養(yǎng)兵難。

    光是玉門關(guān)大營的十萬大軍,每年消耗的糧晌武器藥物等,一年下來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大夏這么大的疆域,幾十萬大軍,這些消耗加起來又是多少?

    難怪皇帝著急搞錢搞糧食,難怪戶部的張大人天天哭窮。

    確實難!

    因為蔣禹清十萬雙靴子的超級大訂單。原本蕭索的肅州城瞬間活了過來。

    無論是長隆還是鼎泰豐都貼出告示,大量捐招聘臨時工。聽到消息,人們紛紛冒著風雪趕往這兩個地方應聘,以圖謀一份工作,賺幾個錢好過年。

    老人們都說,肅州城的冬天,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

    十一月二十八,第一批硝制好的羊皮被送到了成衣行,成衣行開始緊鑼密鼓的進行加工。

    臘月初五,第一批靴子三千雙被趕制出來,初十,八千雙。

    臘月十二是個大晴天,一大早蔣禹清就背著她的小藥箱騎著白小十,帶著三馬車共計一萬雙尺碼不一的羊皮靴子,在她娘擔憂的眼神中只身前往玉門關(guān)大營。

    蔣文淵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不必擔心。女兒如今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么?一般的賊人遇上她,誰打劫誰還不一定呢!

    況且,今年關(guān)外還算太平,韃子至今沒有犯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陸氏憂心道:“話雖如此,可我這心里還是忍不住牽掛......”

    且說蔣禹清一路順順利利的走了三四天,在臘月十五日的上午到了玉門關(guān)大營外頭。

    玉門關(guān)大營的主帥秦夷簡正同幾位副將商量事情,聽聞屬下通傳說,外頭來了個名叫蔣禹清的小姑娘求見。

    秦夷簡覺得這名兒好像在哪聽過,一時想不起來,只道:“這名兒怎么這么熟悉?”

    第97章

    戰(zhàn)場救護

    他旁邊的驃騎將軍衛(wèi)青卻是眼前一亮,忙問道:“那小姑娘是否只有四五歲大?”

    傳令兵道:“是!”

    衛(wèi)青便笑了同秦夷簡道:“我大概知道是誰了。青州侯的女兒靈惠縣主,邱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聽說醫(yī)術(shù)了得�!�

    聽他一說,秦夷簡也想起來了:“是了,前些天你家那小子剿匪回來,曾同我們說過這事兒。在他嘴里,那小姑娘厲害的就跟神仙似的。

    不過那十一個重傷員也確實都活了下來,這份人情咱得領(lǐng)。得了,既然來了就請她進來吧!這么冷的天,小姑娘大老遠的跑過來,光這份心意就很難得。走吧,咱們也去看看�!�

    等見到真人,看到騎鹿的小姑娘,秦夷簡的老臉禁不住抽抽,說是小姑娘,真是“小”姑娘。這也太小了些!

    走到近前,蔣禹清下了鹿,恭恭敬敬的給他們行了一禮,幾個人中除了秦夷簡都讓開了,只受了她半禮。

    這小姑娘人小,單論品級可比他們都高。

    秦夷簡看著她身后跟著的幾輛馬車,道:“丫頭,你這車里拉得都是些什么呀?”

    蔣禹清“奧”了一聲,笑瞇瞇道:“是一萬雙羊皮靴子,時間緊,暫時只趕制出來這么多。其余的會慢慢的送過來�!�

    眾將領(lǐng)聞言均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秦夷簡道:“聽你這意思,還有很多?”

    蔣禹清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十萬雙,平均下來,每個人也只能分到一雙,連換洗的都沒有�!�

    “......”現(xiàn)在的縣主都這么豪橫的嗎,還是單單只是眼前這位是個特例。

    打開車廂,從里頭隨意抽出一對兒,真真兒的羊皮,長到小腿肚子上。

    外層防水,內(nèi)里又厚又白的羊毛,伸手進去一摸,又軟又舒服。這樣的靴子穿在腳上,別提有多么舒服了。

    當然造價肯定不會便宜到哪去,少說也得一兩多銀子一雙。十萬雙靴子,就是十多萬兩。

    十多萬兩可不是十幾兩的。放在任何勛貴府中都是一筆足以傷筋動骨的天文數(shù)字。

    青州侯府出身寒微,這幾年雖說靠賣種子糧食掙了些錢,但一次性拿出十多萬兩,就為給將士們添雙靴子,光這份情誼和魄力相當難得了。

    無論哪種,作為主將,秦夷簡都感動。

    他俯身對蔣禹清深深作了一揖:“我秦某人代玉門關(guān)十萬將士,謝縣主大恩�!�

    蔣禹清嚇了一大跳,連忙避開來。讓這么一位,一輩子征戰(zhàn)沙場保家衛(wèi)國的老將軍老英雄給她行禮,怕不是要折壽哦。

    一萬雙靴子很快被拉走了,至于怎么分配,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

    她今天主要目的就是過來義診的。

    幾位將軍們先前得了消息,也都盼著她來。十分感激的派人將她送到了傷兵營醫(yī)帳中。

    在這里她見到二十多位軍醫(yī)。那天同去的那兩位軍醫(yī)也在,見她突然出現(xiàn)在醫(yī)帳中,當真是又驚又喜。

    那天的事情,經(jīng)過兩位軍醫(yī)的宣傳,整個大營的軍醫(yī)們都知道了。他們本不太相信,那么小的孩子,就算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

    可重傷員們一個沒丟,都活的好好的,這也是事實。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一些不服氣的,趁著給傷兵們換藥的機會,親自看過那些縫線后,之后不得不承認,人家確實牛,心服口服之下,只恨不能親自見一見拜個師才好。

    這會兒親眼見到這位小醫(yī)神出現(xiàn)在醫(yī)帳,頓時一窩蜂都涌了上來打招乎見禮,熱情的不像話。蔣禹清也笑瞇瞇的一一回禮問好。

    寒暄過后,蔣禹清就開始進入工作狀態(tài)。

    半個月過去,在剿匪戰(zhàn)斗中受傷的,輕傷員們的都已經(jīng)傷好歸隊,剩下的都是當天的重傷員。

    再次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將士們都高興壞了。紛紛想要起身給蔣禹清見禮,讓她給攔住了。

    一個名叫“柱子”的年輕士兵道:“那天要不是小神醫(yī),我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那里了。死,我柱子不怕,可死在土匪手里也太憋屈了些!”

    這話兒引來營帳里一片善意的哄笑。

    蔣禹清一一給他們做了檢查,發(fā)現(xiàn)恢復的還算不錯,也沒有出現(xiàn)發(fā)炎感染的情況。這些都要歸功于青霉素和大蒜素的廣泛使用。

    帳子里的雖然點了兩盆炭火,可這么大的地方,還是杯水車薪?jīng)]什么卵用,大帳里冷的厲害。

    將士們身上灰撲撲的被子雖是棉的,卻也板結(jié)的厲害,想來已經(jīng)許多年都沒換過了,壓根兒談不上保暖。許多人的手腳都生了嚴重的凍瘡,紅腫開裂,露出鮮紅的血肉。

    蔣禹清問他們,你們疼嗎?

    他們憨憨的笑著說還好,已經(jīng)習慣了。

    那一刻,蔣禹清的心里酸脹的厲害。

    帳子里,一些個人用品亂七八糟的隨意的擺放著。閑置的擔架,東一堆西一堆的胡亂堆著,地面上還有不少垃圾。營帳四周還有成片的黑色冰面。

    想來這是污水隨意潑灑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是冬天還好,若是夏天,還不知道要滋生多少蚊蟲,這些可怕的小東西,對傷員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現(xiàn)在非戰(zhàn)時,傷兵營還沒幾個人就這么臟亂,萬一要是大戰(zhàn)起,傷兵營人一多,那得亂成什么樣?

    蔣禹清的小眉頭擰得緊緊的。隨同的軍醫(yī)們,見她這樣,心里都打起了鼓。

    剿匪時曾共事的過的王軍醫(yī)小心翼翼問:“小神醫(yī),可是有什么問題嗎?”

    蔣禹清道:“問題大了!”她把剛剛看到的問題一一指出來:“你們看,地面上全是垃圾,東西亂堆亂放,帳子外邊全是污水,還有許多零星的地方我就不說了。

    這些都會滋生大量的病菌,加大傷病員感染的幾率�!�

    大家都聽得云里霧里。一個軍醫(yī)實在沒忍住問道:“這個病菌是什么東西?”

    蔣禹清道:“病菌無處不在,我們的肉眼很難看見。我打個淺顯的比方。佛家說一滴水有四萬八千蟲,這個蟲,你們就可以理解為病菌�!�

    經(jīng)她這樣一說,大家就明白了。

    外頭冷的歷害,軍醫(yī)們就把蔣禹清到請到了他們工作的醫(yī)帳中。這里頭雖也冷,卻是比外頭好多了。

    鑒于大家都求知若渴,蔣禹清就開始給他們講一些最基礎實用的致病原理,這一講就停不下來了。

    中午,幾位將軍們湊一起吃飯,秦夷簡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對了,那個小家伙呢?”

    親兵道:“小神醫(yī)在給軍醫(yī)們講課呢,軍醫(yī)們聽得如癡如醉的,可認真了�!�

    秦夷簡哈哈大笑著說:“能收伏那幫老家伙,看樣子本事是真不錯�!�

    他又對親兵道:“告訴伙頭營給整點好吃的送過去,人家大老遠的來,又送東西又給咱當先生免費教本事,可不能薄待了人家�!�

    那親兵笑道:“這可不消將軍吩咐。伙頭營那邊的弟兄,可是把壓箱底的大肘子都給翻出來燉了�!�

    秦夷簡低頭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雜糧窩頭加咸菜,最好的也就是一盤子干菜炒肉絲,筷子一攤?cè)滩蛔∽猿暗溃骸暗眠�,合著是本將軍不配!�?br />
    大帳里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中午吃飯時候,蔣禹清看著自己面前的白面饅頭,還有她腦袋大小的大肘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再看看其余的軍醫(yī)們,吃的都是窩頭咸菜,她立即明白了,這是大家伙兒照顧她,單獨給她開的小灶。

    她拿了一個饅頭,夾了塊肘子肉下來,以吃不完為由都給大家伙分了�?吹杰娽t(yī)們連盆里最后一點油腥子也刮了去,蔣禹清心里說不出的復雜酸楚。

    這個時代的將士們,真的太苦了。

    下午,蔣禹清帶著大家在傷兵營搞大掃除。

    該清理的清理,該歸整的歸整,該消毒的消毒。一個下午后,整個傷員都營煥然一新,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晚上,祖狄和衛(wèi)靈均出任務回來,聽說她來了,紛紛跑來看她。甚至把自己藏起來舍不得吃的“私貨”都掏給了她。

    次日,她親自跑去主帳,向上面申請,讓搞一次戰(zhàn)場救護演練,她想看看他們的實際救護水平。

    “這救人還需要什么演練么?不是傷了就拉下來!”秦夷簡雖然不太情愿,覺得她有些多事了,但看在那十萬雙靴子的份上,還是大方的派了三百人給她,甚至帶著幾位將軍親自坐陣觀摩。

    這其中一百人扮演傷兵,二百人負責抬擔架。演練開始后,傷員們躺在擔架上亂喊亂嚎,負責抬擔架的士兵們倒是跑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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