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禾若無其事道：“在計算著他的死期�！�
門外的女人還在敲著門，她傾身問道：“禾禾，你在里面嗎？”
謝禾抬起眼，目光掃了眼門口。
隨苑拉了一下謝禾，他并不確定外面的女人是否真的是謝禾的媽媽，而且對方來的時間點(diǎn)很奇怪。剛剛將大塊頭解決，她就來了。
謝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
外面那聲音繼續(xù)道：“那我進(jìn)來了�！遍T鎖從外面拆開后，緊鎖的門緩慢打開。
游戲大廳的直播屏幕里，有關(guān)《夜訪吸血鬼城堡》的副本呈十來個小窗口，各個窗口里分別播放著不同的噩夢時空，色調(diào)昏暗而壓抑。
直播屏幕當(dāng)中，風(fēng)嵐正在村子里和家人一起吃著飯，門外卻暴雨忽至，狗吠聲連天。諸多舉著火把的村民一同趕來，屋外焦灼拍門聲不止：“風(fēng)村長，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是祭祀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將女娃娃交出來吧！”
“您要拿我們?nèi)迦说男悦鼇頁Q嗎？！你可是我們一村之長，都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
風(fēng)嵐還在猶豫的時候，屋外面有人忽地大叫道：“哇啊啊啊啊啊啊打閃了！��！山神要發(fā)怒了！”
“把門撞開！快！來不及了��！”
滂沱大雨聲伴隨著撞門聲，劈頭蓋臉地砸進(jìn)耳膜，屋內(nèi)天花板上的灰沙撲簌簌墜落�！稗Z——”地一聲，門板被眾人狠狠撞開！
屋外天色完全昏暗下來，濃云滾滾翻涌而來。眾鄉(xiāng)民手中的火把也在寒風(fēng)中搖搖晃晃，越燒越烈，將漆黑的屋內(nèi)照至森白。
風(fēng)嵐趕忙攔住他們，努力護(hù)住身后的小女孩，聲音沉重：“我再想想辦法，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可村民們卻根本聽不進(jìn)去，反而一窩蜂地往屋子里沖去，像是傾瀉而入的山洪。其中有一村民身型高大，徑自就往里屋沖去，拉扯著小女孩的衣服就要將她帶走。
“夠了！”風(fēng)嵐眼看著抵擋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拐杖，將它沉沉擊在地下！
拐杖本就是風(fēng)嵐的SSR卡道具，能在短時間內(nèi)近距離攻擊，其攻擊范圍極廣。“錚——”風(fēng)嵐只是想要嚇退他們，手下有所控制，但離得近的村民仍舊不慎被隨之而來的氣流沖擊在地！
剛才拉扯囡囡的村民整個人摔在地上后捂住胸口大口喘氣，面色白而紫，冷汗也順著額角滴流下來，顯然是因?yàn)榍榫w激動而突發(fā)心臟病。周圍一片嘩然，全都圍了過去。
還有的村民急忙給他做緊急救治，然而沒過幾分鐘，山石伴著泥沙滾落。
那人還是垂下了手臂。
屋門外趕來的村民越來越多，已經(jīng)將房屋層層包圍。里面的人聲音大聲，叫道：“殺人啦，風(fēng)村長殺人啦！”
風(fēng)嵐面色鐵青。身后的小女孩緊緊攥住他的后衣擺，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慌張躲藏者。
可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村民舉著火把沖了進(jìn)來。他們在房間外面開始放火，進(jìn)屋內(nèi)砸東西，說什么也要搶走小女孩給村里獻(xiàn)祭。原先他們還惦記著村長平日里待他們的好，但那句“村長殺人了”的話一出。
他們眼里心里就只看得他村長在那一刻作過的“惡”，自己的一切行為都變成替天行道的舉動。
“叮鈴鈴——”夏辜還在考場參加高考。
考試的結(jié)束鈴已經(jīng)響起，監(jiān)考老師的高跟鞋像是圓錐一般敲在地上。可夏辜剛剛才答幾道題，眼看著大學(xué)無望，他額間的冷汗已經(jīng)緊張無敵可愛班整理地滴流下來。他還想繼續(xù)寫，卻被監(jiān)考老師叫住，徑自收走了考卷。
出考場的那刻，夏辜看了看頭頂?shù)奶�，只覺得刺眼而暈眩。
一想到自己試卷上剩余的大片空白，整個人就這樣栽了下來。
還有的噩夢時空里，年輕的玩家和新婚妻子正在被一群劫匪追殺，可他最后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新婚的妻子被劫匪分尸后，又被劫匪們用水泥灌進(jìn)地面，緊接著，是他自己……直播間的窗口頓時暗下去了一個。
緊接著，又一個直播間窗口暗了下去。
隨之，越來越多的直播間窗口在噩夢時空中熄滅，代表夢境中的人已經(jīng)徹底溺死夢境，再不會醒來。
彈幕：[刺激，我喜歡]
[這關(guān)還是挺難的。不知不覺又死了五六個人了！進(jìn)副本的時候還是近百人，現(xiàn)在就剩幾個了。]
[感覺很多人遭受的現(xiàn)實(shí)比恐怖副本還可怕QA有我在想小哥哥那邊的媽媽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
小謝禾還在身體里和謝禾說著：“你是誰啊，剛才用了一張紙條就將那個大塊頭弄死了，前面故意捉弄他的時候也好厲害，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樣厲害！”
謝禾：“你也會很厲害�！�
謝禾將房間門打開，抬起眼。
面前的女人約三十出頭，著一身白裙，烏黑的長發(fā)及腰，眼睛也是純黑色的，五官精致而漂亮，是很典型的南方水鄉(xiāng)女子的長相。她的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桶。
見到謝禾后，她便蹲下身來，長裙及地，將謝禾牢牢抱住，眼中閃著淚花：“禾禾。我的禾禾……”
謝禾此時仍舊掌握著小謝禾身體的控制權(quán)，但小謝禾的視角一直是和她共享的。他看到的一切，小謝禾也可以看到。
謝禾沒有動彈，由著她抱住。
作為習(xí)慣，他仍舊會對每個人都帶著戒備。
會下意識在心里去分析面前的女人是否真的是記憶里那位穿著白裙的女人。
隨苑并沒有打擾，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身醫(yī)護(hù)白衣勾勒著修長的身型，垂著淺珀色的眼睛淡淡地注視著這一切。修長的指尖香煙輕點(diǎn)。謝禾不算是個感性的人，有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會太在乎，但是隨苑會默默處理好這一切。剛才大塊頭的尸體也是他處理的，被他拖在柜子里藏好了。
因?yàn)閾?dān)心身上的血跡嚇著謝禾的媽媽，隨苑找毛巾給謝禾擦了擦臉。而謝禾現(xiàn)在的衣服又只有八歲大小，太小。隨苑便找著房間衣柜里的圍巾隨意圍了一下，將一切都掩藏起來。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媽媽摸了摸謝禾的衣服、然后是手臂，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小謝禾的臉。她將自己的臉貼著小謝禾的臉，溫聲細(xì)語道：“我的禾禾都長這么大了，現(xiàn)在是8歲了吧。媽媽還記得你的生日是11月14日，禾禾最喜歡喝甜牛奶了，出生的時候抓的第一件東西是針筒�！�
剛剛來世間的小謝禾還只是個小小的白團(tuán)子，抓鬮時候乖乖地抓住一只針筒。笑起來的時候也甜甜的。
女人繼續(xù)道，“……我們禾禾很可愛，小時候喜歡騎大馬，被媽媽抱的時候就會笑，眼尾的淚痣也很漂亮�！�
因?yàn)殡x得太近。
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衣服香，純白的衣料也十分柔軟，懷抱也很是溫暖。窗外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窗簾的布料落了進(jìn)來，昏黃而眩暈。
許是因?yàn)楝F(xiàn)在回到了8歲的身軀，謝禾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F(xiàn)在的這一刻應(yīng)該是他童年時期最期待的一幕吧，有種時光恍惚的感覺。
謝禾將身體的掌控權(quán)還給了小謝禾。小謝禾雖然比同齡人要稍微成熟一丟丟，但本質(zhì)上還是個8歲的小孩，此時已經(jīng)變得開心起來，黏糊糊地貼著她，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媽媽”。
慣常的藏著針頭的袖口悄悄地背在身后，生怕傷著她。
謝禾真切地感覺到了小謝禾的開心，或許是因?yàn)榇丝檀谛≈x禾的身體里，很多情緒也會共通，他感覺心里暖乎乎的，于是便沒有打斷這一切了。
女人卻隱約聞到了謝禾身上的血腥味，她忽地停下動作，攥緊了手指語氣發(fā)抖道：“是不是他做的？！”
小謝禾：“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漆黑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女人。
“是媽媽對不起你�！迸嗣蛄嗣虼�，含著淚打開保溫桶，里面是些軟糯的熱粥，在投落而來的陽光里氤氳出奶白的霧氣，米粥的甜糯香氣在空氣間蔓延。女人：“禾禾，我偷偷跑出來的，廚房沒什么東西了，只能煮點(diǎn)粥帶給你，里面加了白糖。都是你愛吃的。”
她用勺子盛起熱粥，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一勺一勺送進(jìn)謝禾的唇邊。
小謝禾便將熱粥抿了去。
而隨苑做過NPC，對游戲方的很多私密設(shè)定都很了解。他不想將謝禾的秘密讓所有觀看直播的人都知道，便花了積分，將謝禾這邊的直播短暫地模糊處理2小時了。
游戲提醒：【玩家隨苑開啟副本視角模糊2h�！�
【玩家隨苑為玩家謝禾開啟副本視角模糊2h�！�
同一時刻，兩人直播間的屏幕上都變得像是打了強(qiáng)力馬賽克，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彈幕原本正吃瓜吃得津津樂道，一時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
[臥槽什么情況？！]
[是隨苑關(guān)了攝像頭吧，嗚嗚嗚嗚嗚嗚。]
小謝禾抿著唇，乖乖地、默默地將熱粥都喝掉了，軟糯的米粥順著舌尖滑進(jìn)喉嚨、食道、胃里，暖洋洋的熱流熨帖得心里都變得溫?zé)崞饋�。原本的饑餓感被漸漸掃空，疲憊的心里得到慰藉。
抬起眼的時候，就能看到媽媽清澈的眼睛。微風(fēng)在吹拂著她額邊的碎發(fā)。感覺今天就是他平生里最開心的一天。
媽媽摸了摸他的臉，又給他喂著一勺勺熱粥，給他擦藥。
一切美好得就像是是一場甜蜜的夢境般，讓他不想醒來，不愿醒來。
要不是傷口里還在鉆心的疼，謝禾都快忘了，這個時空不過是他的一場噩夢。
而面前，天色昏黃，亮螢。女人溫和笑著，將餐具收起來，她看著隨苑說了句：“謝謝醫(yī)生幫我照顧他了�！庇钟檬峙两o謝禾擦了擦唇，“禾禾吃完了好好睡會吧。我會想辦法再來看你的。”
房間占地近百平。家具是高檔紅木，用品是銀器所制作，無一不是高檔奢侈、極盡奢華，而窗口外可見開闊而綠意的莊園。但窗戶處卻纏繞著帶刺的荊棘。但就像是一間巨大的牢籠，將小謝禾完全囚在了這里。
在她的話語下，小謝禾乖乖地脫了鞋，躺在紅木制的床上。睡覺之前，他還吃了隨苑答應(yīng)給他的巧克力，第一次喝到旺仔牛奶。
在和隨苑玩了一些紙牌小游戲后，小謝禾將手上的巧克力抹在隨苑的臉上，隨苑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好接近的樣子，但是也沒有生氣，反而配合他玩著。也將自己手上的巧克力回抹在小謝禾的臉上，順便悄悄地捏了一下小謝禾的臉。
小孩的臉是真的好捏，奶白色，還軟乎乎的。畢竟謝禾欺負(fù)過他那么多次，現(xiàn)在趁著他變成了小孩，雖然是個偶爾有點(diǎn)壞的小孩，但是悄悄回捏一下也不過分吧。
雖然捏完，被小謝禾氣鼓鼓地又回捏了一下臉，但是還挺好玩的。感覺參與了一下謝禾的小時候。
小謝禾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時，唇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系統(tǒng)提醒道：【恭喜玩家隨苑、謝禾，達(dá)成宿主小謝禾的部分心愿。分別獲得2000積分�！�
而后，在小謝禾徹底暈過去時，是謝禾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酸麻�！翱梢粤�，戲就演到這里吧�！�
“你、你怎么……”女人沒想到他會這么快醒過來，行為舉止好像還是小謝禾，可又仿佛是換了一個人。她拎著空掉的保溫桶就準(zhǔn)備離開，卻被隨苑攔了下來。
謝禾抬起眼：“讓她走吧。”
只是，在女人離開前，謝禾找著監(jiān)控死角的地方，給女人遞過一張紙條。
女人展開看了一眼時。
臉色也變了。
***
謝禾感覺胃部隱隱作痛，是中毒的象征，只是小謝禾比他體質(zhì)要差得多，先一步昏厥過去了。謝禾蜷縮在床上，將手指攥成團(tuán)，抵在腹間朝里按壓了一下，臉也埋進(jìn)了枕頭里。
剛才從女人過來時，謝禾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父親怎么可能準(zhǔn)允媽媽過來見他呢。
那個人，其實(shí)不是他的媽媽。而是被父親逼迫著，過來給他下毒的女人。
但她應(yīng)該和媽媽挺熟的吧，所以才知道自己幼時的事情。那些，其實(shí)都是媽媽告訴她的。謝禾只是和隨苑一起，給幼時的小謝禾和他自己編織了一場甜甜的夢境。
“謝禾。”隨苑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漆黑的發(fā)因?yàn)榻苟行┪⑽⒊睗窳恕?br />
謝禾因?yàn)閷⒛樎裨诹苏眍^，聲音略微有些發(fā)悶：“其實(shí)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一面�！�
“我也會想要更加了解你�！彪S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薄薄鏡片后的淺色眼睛注視著他，認(rèn)真道，“好的，不好的一面，我都不會在意。你只要做自己，真實(shí)的存在就好了�！彼m然內(nèi)心比較感性，但因?yàn)樾愿裨�，其�?shí)并不喜歡表達(dá)出來。只是如果遇到的那個人是謝禾，他會試著多去表達(dá)，要用許多許多愛將謝禾包圍。
“你不被接受的一面我也會很喜歡。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
謝禾抿了抿唇，撈起被子將自己的臉蒙了起來。
腦中卻不由地又想起女人剛才說的話。
“我的禾禾都長這么大了，現(xiàn)在是8歲了吧。媽媽還記得你的生日是11月14日，禾禾最喜歡喝甜牛奶了，出生的時候抓的第一件東西是針筒。我們禾禾很可愛，喜歡騎大馬，被媽媽抱的時候就會笑，眼尾的淚痣也很漂亮�！�
他沒有機(jī)會見到媽媽了，也不知道她會長什么樣子。
每天每天就是這樣啊，很多事情都改變不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媽媽，但是媽媽有限的記憶里卻會將有關(guān)小謝禾的那部分好好地珍藏起來。能陪伴他的日子，雖然短暫，但已經(jīng)是盡她所能。
“呲呲。呲呲——”
角落里的廣播跳頻了幾下后，再次響起。
是男人突然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像是凜冽寒冬里無情的落刀：“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隨醫(yī)生，接下來該怎么做，不會要我教你吧？”
房間里被男人提前安排過機(jī)關(guān)�！翱﹪}�？﹪}�！�
響動聲中，房間里冷氣肆意。
而房間正中的地面凹陷了一塊。
而后，從地面之下升上來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許多木質(zhì)的盒子。
盒子從地面升起之后，便自行打開。露出里面泡在藥水里的鮮活的肝臟、脾、腎……
鮮紅的肉質(zhì)里夾雜著或紫或青綠的血管，還有未褪的暗紅色的血，看起來很是讓人反胃，而消毒藥水的味道輕忽刺入鼻息，像是一根根細(xì)密的針般扎入腦仁。
而在盒子邊，還有折射著泠泠寒光的手術(shù)刀，輸液瓶，吊針等物件。
廣播機(jī)的另一端，男人喉結(jié)滑動，傾瀉而出的聲音冰冷而無情，像是淬著至冷的寒毒：“現(xiàn)在是手術(shù)時間了哦。你是想看他被毒素蔓延全身被毒死，還是乖乖幫他換器官呢？”
此時，視頻模糊的2h已經(jīng)過去。直播間已經(jīng)可以再度觀看直播，彈幕紛紛激動地跳出來：[�。。。�！]
[臥槽，這尼瑪好變態(tài)啊，我一個變態(tài)都想不出這種劇情。那個男主人真會玩。]
[心疼小謝禾。]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樓上，你為啥覺得謝禾反感啊，我只感覺謝禾會更扭曲更變態(tài)，不要被他那張臉迷惑了啊。]
隨苑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不由皺了皺眉。
廣播里響起男人冷漠的聲音：“門窗已經(jīng)完全被封鎖。房間溫度現(xiàn)在被我調(diào)成了零度。你們可存活時間為3小時。如果3小時內(nèi)沒有做完手術(shù)。你們就一起死在里面吧。”
而房間里溫度驟降，顯然是已經(jīng)被男人控制。游戲方提醒道：【經(jīng)檢測，房間現(xiàn)在溫度為零攝氏度，玩家可存活倒計時03：00：00】
【倒計時02：59：59】
謝禾看著隨苑，無所謂地道：“那就做手術(shù)好了�！�
隨苑攥了攥手指：“謝禾，我不想……”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倒數(shù)。
謝禾輕忽一笑，說悄悄話般貼在隨苑的耳邊，輕呼著熱氣道：“相信我，我已經(jīng)有辦法出去了。你只要配合我說的就好�！�
……
“噠。噠。噠。”門外傳來一陣皮鞋踏在地上的腳步聲。
緊接著，門鎖聲中，房門被推開。
黑壓壓的保鏢們走了進(jìn)來。
他們讓開一條道，緊接著，是男人走了過來。男人依然身穿高定西裝，黑眸銳利，眼白過多使他看起來很兇，帶著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壓迫感如影隨形。保鏢們搬著椅子放在謝禾床邊，男人走過去徑自坐于床邊，右腿架在左腿膝蓋上，而后慢條斯理地理了理精致的袖扣。
他的目光先行掃了一眼床邊推車上擺放的一個個玻璃容器，里面的液體已經(jīng)傾倒干凈，而在此刻，已經(jīng)裝上了各種新鮮臟器。溫?zé)岫r活。
距離手術(shù)結(jié)束又過去數(shù)個小時，天色已晚。
而謝禾也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后醒了過來，只是唇色很淡。
在男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謝禾藏在被窩里的手指正靜靜地握著卡片。
男人看著他，輕嗤了一聲：“你也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是你自己身上的器官太臟了，跟她一樣惡心。能成大事的人一定要心狠。像這樣——”他笑著拔出匕首，匕首徑自捅向身旁穿著漆黑西裝的那人的大腿上，動作利落而狠戾。
那人登時疼得眼前直黑，卻絲毫不敢動彈，連哼聲也不敢，額角的汗珠就這樣滾落下來。
血腥味在空氣間蔓延。
謝禾抿了抿唇。
而一旁的男人下屬們跪得更加筆直。
氣氛降至極點(diǎn)。
“嗬嗬哈哈哈哈——”男人肆意地笑起來，打破了寂靜，他肆意笑著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神經(jīng)質(zhì)，語帶鄙夷道，“就像是養(yǎng)狗一般，要讓他們完全被馴服于你，就要足夠心狠。而你，也不過是我一只狗�！�
他伸手，挑起謝禾的下巴，瞇起狹長的眼睛，“只不過，因?yàn)槟闵砩狭髦稽c(diǎn)我的血，我暫時養(yǎng)活了你，小東西�！�
謝禾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男人招了招手，一旁便有下屬會了意地捧起一個玻璃容器交給他。
這種玻璃容器的下方是一個托盤，內(nèi)臟放在托盤上，而后再在其外面罩上透明的玻璃罩。
男人輕抬手，修長的手指取下了玻璃罩。
里面是一顆鮮活的心臟，許是因?yàn)閯倓偛艔氖中g(shù)中摘下來，那顆心臟尚有些彈跳反應(yīng)，正在輕微跳動著。那是剛剛在手術(shù)中替換并取下的謝禾心臟。
男人握住謝禾正在輸液的手，強(qiáng)迫他將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是不是很溫?zé)�，想要嗎？”男人說著說著忽地笑起來，“爸爸今天要教你的就是，這是很惡心的東西，碰到手上只會臟了你的手。你看啊，你的手上是不是都染了血污，黏膩而惡心�！�
他勾唇笑著，暴戾豺狼一般兇狠的目光緊緊盯著謝禾，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被馴服后的恐懼、害怕。
說是讓謝禾感受惡心。
其實(shí)只是一種訓(xùn)練方法，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讓謝禾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都能真的做到。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用功。
出乎意料地。
謝禾卻似乎并不怕，反而將那顆心臟攥得更緊。小孩的喘息有些微弱，病服寬松地搭在身上，膚色也變得蒼白。但他只是歪了歪頭，看向男人，滿臉都是“你很看重的東西，以為能傷到我，但其實(shí)我無所謂，我甚至還能捏給你看”的表情。
暗紅色的血水，順著他的手指縫隙流了下來。
肉塊破碎，順著手指縫隙滴滴答答墜落在地。濕噠噠的在地面盈成一泊。
謝禾的黑發(fā)微遮眉眼，年紀(jì)小的時候還有些，他面容平靜，只是輕輕笑了一下：“你這么喜歡玩這個，將它吃掉啊�！�
男人：“……”
眾人：“�。。�！”
周圍也一陣倒抽涼氣。
彈幕：[就很恐怖片了。]
[蕪湖，我喜歡。爸爸被兒子變態(tài)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邀，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男人的手原本包裹著謝禾的小手，很是干凈。但現(xiàn)在卻染上了淋漓的血，他像是觸了鬼似的快速拿開了手，嫌惡地在一旁的一名保鏢身上狠狠擦了擦。
他望著謝禾，努力笑了下：“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男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快步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謝禾淡淡笑了下。手中的卡片滑過一道弧光。
***
男人離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白祁嫣已經(jīng)等在了房間，正一襲白裙坐于床邊。
男人走過去，輕撫著她的臉后，用臉頰蹭了蹭然后吻上她的耳骨，開玩笑地道：“你剛才裝得還挺像那么一回事。讓他喊你媽媽，怎么不讓我喊你媽媽？”呼吸熱濕，氤氳的熱氣一點(diǎn)點(diǎn)暈開在白祁嫣的耳膜里。
剛才的，讓白祁嫣去給謝禾下毒的也是他。男人對謝禾弄死大塊頭的行為覺得很是不爽，只想給謝禾一點(diǎn)懲罰。一方面疼疼他，一方面也能逼得他趕緊將手術(shù)給做了。
而白祁嫣的真實(shí)身份，是男人在謝禾媽媽離世之后，新找的情人。
白祁嫣以前是隨著謝禾媽媽一起過來家里的傭仆，和謝禾媽媽走得很近，也帶過謝禾一段時間，所以知道一些謝禾的事情。
白祁嫣被男人的話刺激了，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變態(tài)，你還有沒有點(diǎn)道德！”
男人輕嗤了一聲，反手將她的手腕緊緊攥住，語氣冰冷而狠戾：“只要我沒有道德，別人就道德綁架不了我。那個孽種煩死了，居然還妄想忤逆我。讓我算算，他身上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換過新的。”
他將白祁嫣狠狠扔在床上，而白祁嫣渾身顫抖著，緊閉起雙眼。
遠(yuǎn)遠(yuǎn)的，房間里的謝禾還在用蠟筆在紙上隨意寫著數(shù)字，輕念道：“三。二。一�！�
隨苑面露疑惑：“？”
謝禾若無其事道：“在計算著他的死期�！�
子夜十二點(diǎn)的時鐘敲響時。
系統(tǒng)提醒道：【經(jīng)檢測，該噩夢時空的男主人已經(jīng)死亡。噩夢時空的怨念和痛苦已經(jīng)解除。玩家謝禾、隨苑分別獎勵2000積分、1500積分�！�
【玩家謝禾當(dāng)前總積分為10888分，由鉑金1升為鉆石3。積分排名：10324（共計90324人）】
【兩人即將回到副本里的現(xiàn)實(shí)——】
……
彈幕：[？？？？？]
[霧草霧草！他怎么死掉了？！可惡啊啊啊啊我到底是漏了哪一步！]
[求解密！]
幾分鐘后，謝禾面無表情地看著倒在房間床上已經(jīng)死掉的俊美男人，整個房間的布局倒是和男人的畫風(fēng)很搭。色調(diào)沉暗，一旁的魚缸里還養(yǎng)著正在啄食生肉的食人魚，它們正在藍(lán)色的燈光下游來游去，將腐肉一點(diǎn)點(diǎn)啄食殆盡。
聽到動靜趕來的保鏢和隨行見到這一幕也已傻眼，審時度勢地跪在謝禾面前：“小少爺，節(jié)哀�！�
謝禾看了一眼白祁嫣，頭發(fā)散亂的女人正伏在男人的尸體旁慟哭著。
目光對視時，謝禾想起了剛剛他告訴女人的計劃。
謝禾在給女人的紙條上面，寫著：【想要?dú)⒌羲脑�，就在身上寫下“印度尼西亞的意大利大鯊魚”這幾個字�！�
剛才白祁嫣靠近時，謝禾聞到了她身上有著和男人身上一樣的香水味。而自己的媽媽明明過得不幸，身上不會噴有香水。所以她不會是自己的媽媽。
而白祁嫣和男人身上是同樣的女款香水味。所以他倆的關(guān)系一定很不簡單。
雖然媽媽已經(jīng)死了，但謝禾也很不喜歡男人再后來又另外帶人回來。
更何況，還是他逼死了媽媽。
那就讓他給媽媽陪葬好了。
等到男人忍不住吻白祁嫣、咬她的唇舌、甚至更近一步地“吃”掉她時，就是男人的死期了。因?yàn)橹x禾使用了【吃到印度尼西亞的大鯊魚會被毒死卡】，而那時候白祁嫣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寫下了【印度尼西亞的大鯊魚】的字樣。
而白祁嫣一定會照做的。
一方面，白祁嫣的手腕上也有傷痕，必然沒少遭受男人的暴力相待，一定也無比痛恨他，想要逃離這一切。而只是寫【印度尼西亞的大鯊魚】這幾個字這樣的小小嘗試。即便是假的，對白祁嫣來說也無任何損失。
所以她在權(quán)衡利弊后，一定會去嘗試。
“節(jié)哀？”謝禾笑了一下。
然后拿著油畫筆，走向男人，用油畫筆在他身上圈畫了好幾處。
周圍的保鏢：“……”
陷入沉默，不由暗嘆其實(shí)小少爺才8歲，還是一個只會用油畫棒畫畫的娃娃。又能懂得什么呢。
這個家里怕是早就要變天了。
眾目睽睽之下，謝禾卻淡笑了一下，雖然面色蒼白，眼尾的淚痣?yún)s輕輕上揚(yáng)。他將手中的油畫棒扔進(jìn)了食人魚的浴缸里。那幾只食人魚登時饑不擇食地將油畫棒分食了。
謝禾尚未經(jīng)歷變聲期、還有些乖的聲音回響在屋子里，
“他身上這幾處肉質(zhì)鮮嫩，剜下來喂魚。”
“�。。。�！”
割什么？喂什么？！
眾人腿一軟差點(diǎn)沒癱下來。
游戲大廳里，七彩的射釘百年如一日地旋轉(zhuǎn)著。
觀看著這一切的觀眾們情緒已經(jīng)高漲起來，一面飲酒一面歡呼：[哈哈哈哈腿別軟啊壯漢們，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怎么魚缸里面還有那個，我一個男的看著幻肢痛。]
[刺激！謝禾牛逼！]
[他爸真是打的一手好牌，變態(tài)兒子養(yǎng)成了，然后將他反殺了耶！]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男人是故意這樣做的？]
[風(fēng)嵐那邊好難啊，他明明對村民們都那么好�？墒谴迕駞s因?yàn)槲窇稚缴褚盟膶O女去獻(xiàn)祭。哎，風(fēng)嵐現(xiàn)在進(jìn)退兩難。]
[心疼魚魚們，魚魚們做錯了什么要吃分食那個變態(tài)？！]
[不說了各位，我要去新副本。敬季暈會長，愿我接下來一切順利。]
觀眾們還在游戲大廳里一樓直播大廳里醉生夢死地飲酒娛樂。他們或是抽卡世界的本土居民，或是高等級的玩家們。
而在游戲大廳的中央，大魔王季暈的水晶像就這樣屹立在那里。在季暈的水晶雕像前，跪拜著許多的玩家。
他們像是叩拜神靈一般，雙手虔誠合十，許著他們心中的心愿，將大魔王季暈奉為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靈。除了迫切想要完成自己心愿的玩家們，甚至還有玩家數(shù)十年努力過副本，只為順著游戲大廳的階梯往上爬，只為見到頂端的季暈像的模樣。
風(fēng)吹過的時候，游戲大廳內(nèi)符咒飄蕩，細(xì)繩上拴著的鈴鐺叮當(dāng)作響，玩家們口中的低念頌歌不止。
只是，在跪拜的眾人中，有一人抬起頭時，隱約覺得自己面前好像有什么亮光輕忽閃過，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一人，撓了撓頭納悶道，“你們剛才有沒有感覺季會長的雕像好像劃過了一道亮光？”
“哪有，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
……
家里的保鏢們按照謝禾所言照做了。
此時，距離出噩夢時空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間。謝禾卻在地上的肉屑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染著血糊的紙條。
將紙條展開時，就見到上面寫著：【做的不錯:d。季暈留】
末尾處還畫著一張笑臉。
謝禾面無表情地將紙條攥掉后，扔進(jìn)了食人魚的魚缸里。他倒是并沒有被季暈刺激，就是這個人陰魂不散的很是討厭。
謝禾并未分心，因?yàn)樗懈匾氖虑橐�。謝禾在屋子里四處尋找著，他雖然生長在這個地方，但在有限的記憶里，他從來沒有出過自己的房間，對這個家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這個地方對他而言，甚至稱不上算是一個家。
但是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終于，謝禾最終在家里的倉庫里找到了……
一個箱子。
箱子已經(jīng)被鎖了起來，無論是鎖頭還是箱子本身，上面都落了滿滿的一層灰。家里的其他東西都被傭仆好好地打理過，幾乎都不染灰塵。只有這個箱子是被丟棄在角落的，甚至都沒有人敢去觸碰它。
顯然和那位他們不敢提的女人有關(guān)。
謝禾找了個重物將鎖頭砸掉后，打開了箱子。
他看到了箱子里疊得整齊的男生衣服，箱子的角落還有同色的絲線，顯然那些衣服都是親手縫制的。從大概剛剛出生時穿的幼年衣服。
再到其中碼數(shù)最大的一件。
謝禾展開看了看，即便是成年之后的他也可以穿下。
衣服是從何而來，謝禾的心中其實(sh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聽說她在嫁進(jìn)這個家之前過得很幸福，家里也是富足的家庭，一定沒有做過這種針線活吧。
謝禾幾乎可以看見女人坐在陽光底下，發(fā)絲也被陽光渡上了溫和的顏色。她為著自己的兒子一針一線縫合著衣服，或許手指也會被針尖戳破好多次，但是她擦擦手指就會繼續(xù)穿針引線，身上有挨打過后的傷，但臉上卻是幸福和滿足。
媽媽也會幻想著看他一天天長大，從幼年長至成人、再成家的模樣。
但是媽媽總是要比兒子要大一些，她只是先離開去給謝禾布置下一世的家了。②
雖然關(guān)于她的一切，照片、衣物……都已經(jīng)找不到了，但自己被愛過的痕跡卻被保留了下來。
謝禾抿了抿唇，無聲地攥了攥手中的衣服，很奇怪的感覺，感覺心里面酸酸漲漲的，會幻想如果他們都有好好活著，沒有遇到男人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會不會很多事情都變得和現(xiàn)在不一樣。
可是現(xiàn)實(shí)，沒有如果。
能在夢境里了解一點(diǎn)當(dāng)時的事情，其實(shí)已經(jīng)是最大的慰藉。
謝禾將衣服鋪開，將剛才的皺痕好好地?fù)崞剑謱⒁路呕亓讼渥永铩?br />
游戲提醒道：【玩家即將回到副本里的現(xiàn)實(shí)，倒計時3、2、1——】
“我們走吧�！�
……
視線前短暫地黑了幾秒后，忽地明亮起來。
涼意從四周席卷而來，他們再度回到了吸血鬼城堡里面，還是那個陰森森的過道。在過道上的墻壁上，懸浮著幾個視頻小框，里面是不同的噩夢時空。
而現(xiàn)在遍地都是玩家尸體，和流淌的、漂浮著尸塊的血。
現(xiàn)在的尸體明顯增多，說明在進(jìn)入夢境時空之后，又死了不少的玩家。
就是謝禾離開了夢境，又變成了之前的惡靈本體的模樣。
它抬頭，看了看墻壁上的視頻框。在他看過去的同一刻，已經(jīng)又暗掉了兩個視頻框，而面前堆積的尸體中，又多了兩具橫死的尸體。
隨苑想了想：“要不我們進(jìn)去吧？待會過關(guān)了還能換積分�！彼袝r候覺得謝禾過得太苦了，想替他多行點(diǎn)善事，讓謝禾以后過得順利點(diǎn)。但是直接說的話，謝禾也許不會去做。
但是謝禾自始至終都很在意積分，在意和季暈的比賽。用這個去說服他，或許會好很多。
“嗯�！�
惡靈沒有多言，漆黑的霧氣將隨苑卷起后，便徑自進(jìn)入了其中一個視頻小框。
這個視頻框是夏辜的。
謝禾對夏辜一點(diǎn)也不了解，而且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什么都不在意�；蛟S是因?yàn)閯偛诺膲艟常屗羞^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想讓在世的人都好好活著的念頭，可能只有那么一念。
但如果是背叛他的人，他還是會毫萳沨
不猶豫地將其殺之、誅之。
“叮鈴鈴——”
醒來的時候，謝禾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教室里，而隨苑正坐在他的旁側(cè)。
游戲：【友情提醒，您已進(jìn)入噩夢時空《夏辜的夢境時空》，該夢境時空價值3000積分，夢境倒計時2h。請玩家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了解故事經(jīng)過并逃離夢境，如失敗，將永遠(yuǎn)死在該夢境時空。】
【《夏辜的夢境時空》，參與玩家（03），當(dāng)前進(jìn)度（03）】
許是為了和夢境搭配，他們再次穿上了藍(lán)白校服，變得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應(yīng)是陰雨天，教室里光線昏暗，能聽見遠(yuǎn)處蔫了吧唧的蟬鳴。老師在講臺上聒噪地講著課，而墻壁上的掛鐘正在滴滴答答走動著。
只是奇怪的是，謝禾感覺這所學(xué)校很是熟悉，像是在什么時候來過一樣。
彈幕也漸漸活絡(luò)起來：[這間教室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救命，我也一樣！]
[我好害怕學(xué)校kkkkk，聽說很多學(xué)校都是建立在墳場上面，而且每年高三高四的時候總是有那么幾個想不開跳樓了的hhh。]
謝禾回想了一下，這是他之前經(jīng)歷過的那個副本里的教室。
是育明中學(xué)。
只是這一次，因?yàn)椴皇瞧胀ǖ母北�，而是夢境，學(xué)校里的每個人都已經(jīng)有了面容。
夏辜的噩夢，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明明記得，他問過夏辜在原世界里是不是學(xué)生。
那時候夏辜回答的是：【沒、沒有，我沒有念過書，也沒有去過游樂園，沒有……】
老師仍在講臺上眉飛色舞地講著課，而在黑板右側(cè)的掛歷上，記錄著的時間是20XX年，6月10日，這是高考結(jié)束后的第一天，而班里已經(jīng)聚集了這么多學(xué)生。
他們應(yīng)是新一屆的高三考生，或者是高四復(fù)讀生。
謝禾四處看了看，想要找出夏辜，卻發(fā)現(xiàn)夏辜并沒有在班里。而教室外，忽傳來一陣尖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
②摘自網(wǎng)絡(luò)
第097章
夏辜夢境
心臟有力的跳動聲清晰入耳。
聽到尖叫聲后，謝禾用卡片變出了幾個【垃圾袋】。
又將它們搓成細(xì)條，首尾相連接成了長繩狀，然后才漫不經(jīng)心往聲音的發(fā)出點(diǎn)走廊趕去。畢竟每場開局都會有危機(jī)產(chǎn)生，還須得提前做足準(zhǔn)備。
再做完繩子后，謝禾又找了兩個結(jié)實(shí)的【垃圾袋】，將它們套疊在一起塞進(jìn)了校服衣兜。
除謝禾之外，老師、同學(xué)紛紛慌里慌張地趕了出來，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走廊里天光昏暗，有一個身穿校服的男生手心正騎在另一個躺在地上的校服男生身上，現(xiàn)場是打斗過的痕跡，躺于地面上的男生胸口直棱棱地插著一支尖銳的圓規(guī)。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伴隨著低微的喘息聲，心臟、唇間都在涌出滾熱的、暗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