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陸競陽一把拉住她,直接甩在座位上:“他主兩房!兩房!”
喊的歇斯底里!眼睛通紅!
一旁的青言嚇的拍拍胸口。這么大聲干什么。這件事不是顯而易見的?
孩子都那么大了,沒有六年也有七年,怎么從他們嘴里說出來像新鮮事一樣。
羅絨兒一動不動的看著陸競陽。
042氣到……
陸競陽像被抽了魂的活尸。
羅絨兒不敢相信,怎么會?
主兩房?是她想的那個主兩房……陸緝塵和林之念……
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的人……林之念什么東西……
羅絨兒想到林之念的樣子,她對著她笑,柔媚清麗,她說「跪著求她」時,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也不損她的顏色。
這樣的林之念除了出身低,為什么覺得男人不會動心?
可……可那是陸大人,不是普通男人……
他:“她的孩子是——”羅絨兒慌了!
陸競陽一聲不吭。
羅絨兒抓著陸競陽手臂的手隱隱發(fā)抖,林之念的孩子是陸大人的?!
羅絨兒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全完了,她今天的謀劃全……
“小節(jié)!”
“快請李大夫!”青言眼疾手快。
陸競陽也慌忙把人抱到床上,才被驚醒了一絲:“羅娘!羅娘!”
“小節(jié)!消解!”羅紅臉頰腫大,耳朵嗡鳴,著急又腦子嗡嗡。
李大夫來的很快,幾根針下去,床上的人已經(jīng)醒了:“羅姑娘動了胎氣,需安心靜養(yǎng),今日的藥量加三倍,需繼續(xù)服用�!�
羅絨兒目光空洞。
陸競陽、羅紅的心神都在床上的人身上。
青言親送李大夫離開。
李大夫不敢,青言姑娘什么身份,思芳樓第一名伶。如今主一方樓院的大姑姑,精通儒學(xué)、道學(xué)、法學(xué)、農(nóng)學(xué),名字響徹西疆之地,沒有她接不住的文人墨客。
這次也是跟著夫人過來,主汴京新樓,只是新樓還未開張,青言姑娘自留在夫人身邊,做丫頭玩鬧而已。
羅絨兒的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被,攥到手掌發(fā)白,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沒了!
林之念的孩子是陸大人的親兒子,甚至林之念自己生的孩子,根本不是過繼,不是別人家的孩子!
從他們踏入陸家起,他們就像兩個笑話,一直在讓林之念看不起,這比什么都讓羅絨兒覺得丟人現(xiàn)眼!
難怪,林之念從未將她放在眼里,呵呵,主兩房,陸緝塵為什么!
羅絨兒嫉妒的人都要扭曲了!那可是陸緝塵,沾一點什么都有——她林之念現(xiàn)在不就是什么都有,穿的、用的比外面的正經(jīng)夫人都張揚,原來她不是二房的夫人,勝似二房的夫人!
羅絨兒使勁擰著身下的被子,才不至于將自己氣死。
“羅娘,羅娘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身體要緊�!�
本以為陸大人沒有成婚沒有孩子,她的孩子能拿捏一切�,F(xiàn)在看來陸家根本不缺孩子,難怪陸老夫人什么事都沒有一樣!
她的孩子就是不在了,那老東西也還有三個孫子!
羅絨兒想到這里,肚子突然一陣抽痛,痛得她臉色發(fā)白。
青言端來了藥。
中午時被倒掉的藥。
羅絨兒很想有骨氣的不喝,很想說,這是那個女人要害她,她甚至想過必要時就是犧牲這個孩子,拿到她想要的也未嘗不可。
現(xiàn)在看來,就是她孩子沒了,林之念一根毫毛都不會少!
她甚至要受她的嗟來之食,今天說不定讓她看了多大的笑話。
羅絨兒肚子越發(fā)疼了,不敢再托大,急忙端過藥,一飲而盡。
陸大牛看著空了的藥碗,也想到了中午的事,瞬間撇開眼。
羅絨兒看見了,心里苦笑:“你們都下去……”
聲音有氣無力,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心口難受。
羅紅頂著腫脹的臉。
青言帶著她離開。
羅絨兒才看向陸競陽:“所以陸家沒有辦法認(rèn)我們了?”
陸大牛想給她蓋被子的手一頓:“……”
羅絨兒看著陸競陽,心中惡意泛濫,堵都堵不�。骸拔宜阒懘笕酥鲀煞康臅r候都有功名了,是不是姐姐她……”
陸大牛已經(jīng)說了,也沒什么說不出口了,就把母親逼迫林之念的事也說了。至少,他還有點顏面。
羅絨兒聞言緊緊抓住陸競陽的衣袖,眼睛通紅,快被氣死了,這樣的伎倆、謊言……
他們竟然真信了:“陸……陸大人說的……”
陸大人那樣沒接觸過女子的人,怎么會知道女人的心思。
他功成名就,前途無量。林之念一個寡婦,能攀上他是幾輩子修來的運氣,她怎么會不愿意,不過是給陸家演戲罷了!
看看林之念現(xiàn)在的用度,哪里有逼迫了,都是陸大人看不清,陸大……
羅絨兒驟然肚子疼得躺回床上,覺得渾身都被陸大人氣得抽痛,又恨那個人為什么不是自己。
什么好事全讓林之念那居心叵測的人占了。
“羅娘,羅娘,大……”
羅絨兒攥住陸競陽的手,滿頭大汗:“不……不用……”
喝了藥后肚子沒那么疼了,是別的在疼!
疼得她無處言說。
林之念憑什么那么好命!
占了陸大人那么大便宜,還讓陸緝塵覺得她委屈,為她說話,想想羅絨兒都能氣死!
043公告欄
她臉上的疹子,肚子里的孩子受的委屈,全沒用了!
全白受!
那結(jié)果呢!結(jié)果怎么樣!“為了這點事兒,他們不認(rèn)你了?!”羅絨兒急切地護著肚子:“陸大人主兩房……他也是二房的陸大人,你還是大房的男主人!”
大房的男主人回來了,丟臉的是林之念!
沒臉見人的也是林之念!
還能擋了陸大牛就是陸大牛的事實!
知道的人家也恨不得沒有這個礙眼的嫂嫂才對!
她說陸大人怎么現(xiàn)在還沒有成婚,估計名門貴女的家里也不喜歡這個多余的嫂夫人!
陸大�?粗_娘迫切的樣子,垂下頭。
“你說話呀!我問你呢,你說話!”
“……”他們回來為了什么?不就為了一個位置,難道要前功盡棄?!
“二弟說……說她不容易……”
“你就容易了!”誰容易!
“所以二弟說,如果我活了,他可以死。”
羅絨兒瞬間不說話了,手狠狠錘被。
他死……他死……
林之念好手段!陸緝塵死了,陸家還有什么用!羅絨兒肚子拉扯的腿開始抽筋,難受的絞著自己的心臟,要呼吸不過來,陸緝塵怎么能那么好騙!
羅絨兒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怎么能不是陸家的大夫人,她豈不是成了羅家的笑話,她夸下的�?诙家赏履亲友退浪�
陸大牛緊緊握著她的手,緊張的看著她疼的在床上打滾:“你別這樣……別這樣……”
他怎么會不懂她的悲痛?
眼看回來了,什么都唾手可得,結(jié)果……什么都沒了。
“陸大人他……太單純了�!崩浜菇䴘窳怂陌l(fā)絲。
陸大牛不這么覺得。他爹他娘不是看孩子受苦就會好好看顧孩子的人。
相反他們覺得孩子養(yǎng)不活時就會扔出去,沒有價值了也會扔出去,有時候冷漠的讓人心里發(fā)涼。
所以陸大牛覺得成措說的是真的,那樣的話。即便成措覺得林三丫做錯了什么,甚至騙了他,他也沒有立場說什么。
因為他頭上壓著的孝道恐怕不是父母,而是林三丫。
“他怎么說也要對我們有個交代……”
“還……沒有談……”
羅絨兒閉上眼,苦笑,眼淚還是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左右不過認(rèn)成親人,我們不要太悲觀……”
心里卻苦的如吞了黃連!
她怎么也沒想到,林之念在這里等著堵死她的路,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按照她的步調(diào)走:“他們就不怕事情敗露了!落個毒害兄長的罪名!”說到底還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正經(jīng)的親哥和認(rèn)的遠(yuǎn)親在外人眼里能一樣嗎?
“可也總比讓陸家成了笑話好�!�
“那也是林之念被笑話!”
“他的孩子不能淪為笑話……”
“你娘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陸大牛沒否認(rèn)。
羅絨兒扭過頭,呼吸里都是痛苦的怨氣:“我還不如死了!也好過讓兄弟姐妹笑死!”
……
一大早。
林之念收了弓,看著冬枯拎著少了一半的漿糊和剩的公告回來。
冬枯心虛的仰著頭:“她們鬧那么大的動靜,奴婢總要給她們一個交代�!�
林之念重新拉弓:她也沒說什么。
……
羅絨兒撐著虛弱的身體,不顧陸競陽勸阻,去給婆母請安。
鬧了這么大動靜,她如果不去,豈不是顯得她心虛。
何況,她必須要摘清自己,否則陸大人、老妖婆怎么想她?
這就是一次意外,誰也不怨的意外:“羅紅,那邊怎么了?”
陸府打掃花園的下人,圍在公告欄前,竊竊私語。
“我就說進來的人心術(shù)不正,看著就不像好人�!�
“那也不能連自己小姐都害?”
“不會是兩人合謀,沒苦硬吃吧?”
“也有可能是覺得生生病對孩子好呢�!�
周圍一片笑聲。
羅絨兒虛弱的坐在欄桿處。
羅紅擠過去看著公告欄上的內(nèi)容,頓時氣得嘴角顫抖,恨自己識字!
這些人怎么能……
能……
“是不是她?”
“是她,害自家小姐�!�
“我還是覺得是養(yǎng)胎秘方。”
“打胎秘方差不多�!�
嘻嘻竊竊。
“說不定是雙簧?”
羅紅漏風(fēng)的牙,險些氣歪。
白色的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她什么時間出府,途徑了哪一處,路上和哪幾家的攤主說過話,后面還印有攤主的手印。
幾時幾刻路過過胭脂鋪子,和她家小姐對什么發(fā)物有反應(yīng)的詳細(xì)講解,每一條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面,下面就是其他出府人的路徑和辦的事情。
一共十人,能接觸到她們小姐的女侍三人中,只有她,只有她去了胭脂鋪子——
044條條指向
什么意思還用說嘛!
羅紅覺得自己什么臉都沒了,沒有明著說她,卻條條指向她。
擺明了是說她害了她家小姐,她們里應(yīng)外合,自找罪受!
“怎么了?”羅絨兒等了一會不見人回來,覺得身體好些了就過來看看。
也看到了公告上的內(nèi)容——《出疹調(diào)查結(jié)果》公示如下。
句句都扇在她的臉上。
“那位羅姑娘吧?”
“兩人做出這種事兒來圖什么?”
“誰知道?”
說完就走,不圍著「客人」指指點點,是她們良好的素養(yǎng)。
羅絨兒卻快羞憤死了:“還看什么!還不撕了!”
羅紅瞬間上前,一把撕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