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起身由她更衣，用過早膳后往院子里去，卻見杏樹開了花，甚有零星的花瓣飄落，不禁叫我驚詫。
楚懷戰(zhàn)說過再不會開花。
「春煙，杏樹開花了�！刮颐摽诙觯D(zhuǎn)身去看。
身后的丫頭怯怯的，有些無措。
我回過神，慢慢側(cè)一旁。
「你身子好些沒有？」這話是楚懷仁在問我，他信步入院，往我面前來。
我見他一身盔甲，問：「你這是要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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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仁稍有遲疑，卻還是告訴我：「鄰國鬧事，我向圣上請命，領(lǐng)兵去平定�！�
我細(xì)思量，問他：「不會是與那個賈使臣有關(guān)吧？」
「不足為懼，也是我立軍功的機(jī)會�！�
我有些不放心，卻又不知如何關(guān)切，總覺著不合適宜，畢竟我還是他五嫂。
「盛聽晚，我有句話想問你。」
我心上一跳，總是不太適應(yīng)他喊我的名字：「你說。」
「你從未鐘意過我五哥，是吧�！�
我一愣，而后點(diǎn)頭：「未有�！�
他嘴角微揚(yáng)：「他用軍功困住你，我就要用軍功還你自由�！�
這話亂了我的心，好似有一股泉水在流動，暖暖的蔓延至周身，我伸手去接飄落下來的杏瓣，擺到他面前，說：「你看，杏樹開花了�！�
「你高興嘛？」
「高興�！刮疫呎f邊又接下兩片杏瓣。
他對我作了一禮，而后闊步離去。
我收手去看掌心里的杏瓣，發(fā)現(xiàn)不一般，竟是棉布，不細(xì)看是認(rèn)不出的。
身旁的丫頭說：「這是十一王爺命人用織布做的杏花，甚是逼真�！�
一陣風(fēng)襲來，將樹上大半的布杏花都吹散，飛揚(yáng)至滿院。
我捏緊掌心，回屋后將粉瓣置與書卷之中，心下已對他思念起來，又覺著難為情，以我眼下的身份，委實(shí)不妥當(dāng)。
長日漫漫，府里空曠又寂寥，但比往日隨心。
管家每出門一趟就會帶回有關(guān)楚懷戰(zhàn)的消息，說他日子清苦，時常的掛念我，我一概不理。
盛夏臨至，
蟬鳴蛙叫，紫薇嵌窗。
丫頭帶來了楚懷仁的消息。
她站我面前欲言又止。
我心里高興，又不敢表現(xiàn)太過，問：「他如今在何處？」
她低下頭，似在哽咽。
「你怎么哭了？」我暗覺不好。
「十一王爺......為了取敵軍太子的首級潛入敵巢，生死未卜�！�
我愣住，只覺著腿酸，慢慢坐回椅子上，說：「沒有找到尸首，就還有一線生機(jī)�！�
「不會了，聽說敵軍已將尸體掛與城門之上，以慰敵國太子亡魂�！寡绢^泣不成聲。
我側(cè)過臉去，心里好像空了一塊。
這一夜，比任何一夜都要黑，漫長得都以為天不會再亮。
屋里的燭火搖曳，照出暖光一片，卻溫不熱人的心。
我有些不甘，后悔未表白自己的心意。
不管他是否有情，只管告訴他就好，何必要顧及那點(diǎn)面子和禮教。
「將他的東西收拾一下，我一并燒給他�！刮彝讶实奈堇锶ァ�
他喜素不好奢，唯有一些必需之物，每件錦衣上都繡有桂花暗紋，不由又想起初見的情景，一件件疊好了擺在一處。
又往書架那里去，將他�？吹臅硎占�，有輕飄飄的東西掉下來，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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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腰拾起，是真的杏花瓣。
到桌邊攤開了所有的書卷，里頭藏滿了杏花瓣，一瓣瓣的早已干透。
「姑娘，這是十一王爺去莊子上時帶回來的，說他不再愛桂花，只喜歡杏花�！�
我心里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