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怕眼前少女冷不丁給他來個玉石俱焚，于是沉默片刻，說：“行了，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他神珠，你多有能耐啊，誰還能真用你換神珠？我只再要神域的兩年時間，或者只一年，卞翎玉不差這一年，師桓也不差。一年后，我自己會去誅魔之地，我以前想害他，現(xiàn)在沒有，我去誅魔之地，對卞翎玉來說也是好事。你若想報仇，那時候再來�！�
師蘿衣抿唇，難得愣了愣，她本來確實已經(jīng)在盤算弄死青玹了。
青玹別開眼，冷道：“外面的傳言確實不假，卞翎玉在選后，不過那是后彌給他張羅的，你與他在下界的婚契，神域本就不認(rèn)。他這一年沒找你，我猜大概率后彌等人做了什么，我會送你回北域，能不能讓他記起你，能保住多久的北域，讓你爹養(yǎng)魂，都看你本事。”
“你要送我去卞翎玉那里？”
“怎么？你這是舍不得北域？”他譏笑道，“我北域不養(yǎng)閑人�！�
師蘿衣總覺得青玹說話帶刺。
青玹靠在門邊，淡淡道：“明日我就送你回他身邊去�！�
第74章
趕走
青玹沒有讓師蘿衣在竹屋久待。
師桓被他用來作籌碼，幻境是赤焚一族的希望，幻境能維持越久，將來能活下來的赤焚族人越多。
青玹又領(lǐng)著師蘿衣回到篝火旁，讓族人看著師蘿衣和月舞。
期間青玹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他偶爾會去開啟幻境，處理新救回來的族人，其余赤焚年輕的女子竊竊私語道：“少主到底有什么辦法，讓神君不攻打北域？”
“阿瑤這些孩子還沒長大，但愿幻境能維持得更久些。”
年紀(jì)更小的少女不安地問：“大家都在說，等到神君選后結(jié)束，就要收回北域，清理水伶一族的叛臣，神君真有那么厲害嗎，連少主都打不過他，無法守住這里？”
赤焚女子苦笑：“神君如今融合了神魂，拿回了力量，整個神域沒人是他的對手，莫說一個少主，就算好幾個少主，也打不過。”
這種不安感染了小少女，她絞緊了手指。
師蘿衣這時候有些相信青玹的話了，他確實需要守住這里，給他族人一個活下去的機(jī)會。他不能讓卞翎玉踏進(jìn)北域，難怪他急著送走她。
月舞悄悄湊過來，問師蘿衣：“青玹的辦法，不會是你吧？”
師蘿衣：“是�！�
月舞面露憂愁：“我聽他們說，那個神君特別兇殘，曾經(jīng)有個神域?qū)㈩I(lǐng)叛亂，那人不敵，下跪求饒。他卻連神魂都給人家捏碎了，渣渣都沒留下，就是個神域冷兵器。他聽上去哪里會憐香惜玉喜歡女人，二號啊，要不你想辦法逃吧？”
師蘿衣眨了眨眼：“兇殘的冷兵器？”
她沒想到卞翎玉如今的名聲竟然被傳成了這樣，一時竟然有些想笑。
她以前也覺得卞翎玉脾氣糟糕，又兇又冷，后來才知道他其實很溫柔，他一身冷硬的皮囊下，等著她觸碰的是一顆多么柔軟的心。
“那些都只是傳言，他不會濫殺無辜，也并非兇殘之人�！�
“你以前見過他？”
師蘿衣頷首：“他在下界時，是我的道侶�！�
“……”月舞反應(yīng)了一會兒，“你說的不會是最初來妄渡海，給你渡神力那個男子？”
師蘿衣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聞言有些驚訝。月舞解釋道：“當(dāng)時他痛得潰散，都要來看你�？晌覀儊砩裼蛞院�，他一直沒找你，他竟然是神域的神師蘿衣點頭。
“難怪青玹要送你去，可他后來也沒找你，如今又要選后，是忘記你了？”月舞冷哼，“天下間的男子，果真薄情�！�
師蘿衣?lián)u頭：“他應(yīng)該是出什么事了，若他真是這樣的人，青玹不會將一族未來系于我身，送我去神殿。”
月舞一想，也有道理：“那你有把握當(dāng)上神后嗎？讓他記起你？”
師蘿衣一時沒說話。
她最后的記憶，是妄渡海上，卞翎玉眼眶中那滴的淚。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卞翎玉會不愛她，但若他們的過去都被人抹去了，或者說，神域有什么更厲害的手段，能讓他永遠(yuǎn)都不愛她了，師蘿衣也不知道屆時該怎么辦。
何況此事牽扯到青玹、師桓，還有赤焚族人，她不知全貌，并不知道回去卞翎玉身邊，會不會害了他。
月舞看師蘿衣怔然的神情，連忙安慰她：“你這么好看，他要是有眼無珠不喜歡你了，咱們就回修真界去，到時候肯定一群修士喜歡你，你隨便挑一個，氣死他�！�
師蘿衣被她的話語逗笑，心里輕快了些，點點頭。
幻境很快天亮了，青玹辦完事回來，對師蘿衣道：“走吧�！�
師蘿衣抬眸看著青玹，據(jù)她所知，如今青玹是叛將，和神殿的關(guān)系水火不容，他到底有什么辦法將她送去神殿，神殿那些人會允許嗎？
青玹說：“你出去就知道了�！�
他不放心師蘿衣，怕她一會兒談判的時候搗亂，給師蘿衣下了一個禁言咒，師蘿衣無法說話，只能瞪著他。
青玹被她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半晌，把她扯起來。
他一直不說話，甚至不怎么看師蘿衣，師蘿衣沒法用眼神和他交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師蘿衣覺得自從青玹說了把自己送回神殿，整個人變得出乎意料的冷淡。
他昨日還親手拽著她，今日卻把她推給了赤焚一個叫做疊翠的女子。
青玹轉(zhuǎn)身，一眼也沒再看師蘿衣。
師蘿衣被迫跟著他們走出幻境，遠(yuǎn)遠(yuǎn)看見北域天河外停著一輛仙鳥拉的車。
仙鳥周身泛著金色的神光，安靜地等待在河畔。
數(shù)個赤焚一族的士兵，劫持了這輛仙車，團(tuán)團(tuán)包圍。
神殿確實要選后，后彌為了此次選出合適的人選，不再讓歷任神君重蹈覆轍，可謂下足了血本。整個神域，若有德貌兼?zhèn)涞倪m齡神族少女，都可以參與，后彌大人還會親自讓神殿的女官過來接人。
仙車上有一個年輕的神族少女，正惶惶不安地拉著女官的衣袖。女官拍了拍她的手：“您別怕�！�
神域的女官下仙車，她長發(fā)冠帶，肩上繡了金色的神紋，看見青玹，臉色并不怎么好。
“青玹大人這是公然挑釁我神域威嚴(yán)？”
青玹身后跟著赤焚族人，聞言道：“不敢，只是后彌親口說了，整個神域合適的少女都可以參與選后，我赤焚一族也有個合適的人選，勞煩大人一同帶去神殿�！�
女官聞言，心中輕蔑。
赤焚一族地位卑賤，青玹以前作為仲昊大人的孩子，地位尚可，如今自甘墮落，淪為叛將，竟然還有臉提出要將赤焚族人送到神殿？
女官自然要拒絕，但她才要高傲出聲，青玹冷冷看她一眼。女官回眸，赤焚戰(zhàn)士手中武器無聲往前遞了遞，青玹面無表情，冷淡地看著她，女官蹙眉，仲昊都打不下來的人，難免不好惹，她必須要帶著仙車上的女子先離開這里，只能道：“我只負(fù)責(zé)把人接過去，其余事情并不能保證。”
“自然。”青玹聞言抬起手，有人連忙送上一紙契約。
“聽說后彌承諾過，送去的女子被選上，可以答應(yīng)一個神殿能做到的條件。既如此，授印吧�！�
確實有這樣的事，畢竟這是神殿給未來神后家族的榮光。
不論是封地、榮譽(yù)、神力，神殿能給的，后彌等人都不吝惜。女官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若赤焚一族送去神殿之女入選，神殿承諾，一年內(nèi)不得攻打北域，神君一年內(nèi)不得踏入北域半步�！�
女官：“……”她不敢授印，也不敢替神殿做出這樣的承諾。
但沒關(guān)系，青玹會幫她，他抬了抬手，有人摁著女官授了神殿的印。
青玹把那紙契約收起來，讓人放了女官：“行了，走吧�！�
女官強(qiáng)忍著氣：“不知大人讓我送去神殿的，是哪位姑娘？”
“唔，差點忘了，疊翠。”
疊翠連忙將師蘿衣帶給女官，女官見到人，愣了愣。只見眼前少女，一身粉衫沾了塵土，白皙的臉頰上也帶著兩道灰印。少女不像是去選神后的，反而像個人質(zhì)。
饒是如此，少女的樣貌仍舊不比車上那位神域貴女差。
她被綁著，一雙眼眸卻十分清亮，正惱怒地回頭看著青玹。
疊翠把師蘿衣送上仙車，似笑非笑對女官說：“還望女官大人好好照顧我們的人，安全把她送到神域，否則您被劫持一事，說出去多丟份，就像神殿的叛徒�！�
“……”
女官咬牙，反正這個少女不可能被選上，她送過去就裝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很快師蘿衣就會被遣送回去。
師蘿衣坐上仙車，先前車上的神域女子，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師蘿衣知道女子嚇壞了，自己像個從土匪窩逃出來的姑娘，她卻也沒法出聲解釋。
——青玹沒有給她解開禁言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仙車離開天河，青玹和疊翠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天河的另一頭，疊翠看青玹一眼：“少主，回去吧�！�
“嗯�！�
疊翠最后看了一眼師蘿衣，師蘿衣身上的粉色衣衫臟了，那套神女的衣衫，還是青玹上月收集靈露帶回來的。
北域的風(fēng)，在今日終于停了。
青玹回到竹屋為師桓加固幻境，月舞靠在竹屋門口，看見青玹手上的傷。
那一看就是個牙印。
青玹見她探頭探腦，道：“我沒法開啟下界，你若想回去，得多等些時日，師桓醒來，卞翎玉將墮魔池打開�！�
月舞愣了愣，她吞口而出：“你瘋啦？今天竟然這么好？”
青玹冷冷看她一眼。
月舞嚇得縮回頭去，驚險地拍拍胸口。
晚間，阿瑤從幻境中出來。
小姑娘今日又在試煉場中死了一回，但她臉上并沒有沮喪�？匆娞旎饦湎碌纳僦�，阿瑤捂著衣襟跑過去，將靈露還給他。
“少主……”
青玹懶懶看了眼那靈露：“不是給你了？”
“還是留著給姐姐吧，她比阿瑤需要這個�！�
“你懂什么，她以后再不會需要�！�
阿瑤眨了眨眼，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青玹把她扔進(jìn)試煉場：“少管閑事�！�
待阿瑤的身影消失，青玹垂下眸，看著手腕上的牙印，青玹抬手，毫不猶豫把這最后一點痕跡抹去。
他抬眸，眼前仍是無邊漫漫長夜，紅土白骨。
幾日后，女官到達(dá)了神殿，她思來想去，并不敢隱瞞在北域發(fā)生的事，只好去見后彌大人和神卞翎玉在內(nèi)室清除魔氣。
后彌守在外面，本來要匯報天行澗關(guān)押的前神后之事，聽女官忐忑交代北域發(fā)生的事，后彌說：“你是說，青玹令人劫持仙車，只是要求你帶一個女子回神域？”
女官羞愧極了：“是�！�
后彌心寬，脾氣也溫和，只不過聽到“青玹”此人，就有些來氣，當(dāng)年他眼瞎，看重青玹的資質(zhì)，險些讓青玹當(dāng)了神后，如今青玹膽子更大，自己都成了叛將，還敢往神殿送人！
后彌扶住額頭：“是什么樣的女子？”
女官道：“看上去不像赤焚族人，身上沒有印記，不會說話，似乎被下了禁言咒。衣衫不潔，長得……”
女官頓了頓，說了實話：“很漂亮�！�
后彌沉吟，不明白青玹此舉何意。他生怕赤焚有什么陰謀，剛要讓女官將那個女子關(guān)起來觀察。內(nèi)室的人，不知什么時候走了出來。
卞翎玉站在那里，不知聽了多少。
后彌恭敬行禮，女官也惶惶低頭：“神卞翎玉冷冷說：“趕出神殿�！�
女官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卞翎玉說的是那個少女，她連忙俯首：“是�！�
后彌看一眼冷淡如玉的神君，明白方才的對話，卞翎玉恐怕聽見了。后彌遲疑道：“不需要觀察嗎？萬一青玹那邊……”
“一月后，吾親自前往北域�！�
后彌就明白了卞翎玉的意思，他親自去，北域不復(fù)存在，不管青玹有什么陰謀都沒用。待處理完北域叛亂，卞翎玉就要前往神誕之地，清除體內(nèi)那顆魔丹了。
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后彌也怕再生變故，這才和七位大祭司急著給卞翎玉選神后。
這件事本來十多年前，卞翎玉成年的時候就該進(jìn)行。這幾日后彌都在操持，他生怕卞翎玉不悅，卞翎玉倒是看見了神域的變化，但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仿佛后彌等人隨便選一個，卞翎玉也沒意見。他冷淡到漠不關(guān)心。
他再沒偏愛的東西，和剛從天行澗接回來那時候一樣，無悲無喜，是個再合格不過的神靈。作為他少時的老師，后彌竟然覺得他記得那個人時，才是最幸福的，哪怕伴隨著痛苦，哪怕他偏執(zhí)又懵懂、一遍又一遍去渡給她神力。
后彌第一次猶疑，自己和大祭司們是否做錯了。
可是明白做錯也晚了，他們?nèi)缃袢ツ睦锇淹珊５哪莻�少女找回來呢？只能硬著頭皮，希望神君看看旁人。
第75章
委屈
師蘿衣在神殿最偏遠(yuǎn)的地方住了幾日，她分配到的宮殿前，長著一棵巨大的神樹，上面開著火紅的花。
她起初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欺負(fù)了。
作為刀修，難免心大，她期待見到卞翎玉，禁言咒下不能說話，她就四處走動打聽，來選后的女子，談?wù)摰米疃嗟�，便是卞翎玉�?br />
她偶爾從神花叢中經(jīng)過，總能聽神族美麗的少女們談起神聽說神君大人十分英俊，不知是不是真的�！�
“幾日前我見過一次，神君封印了神域的邪氣回來，還穿著戰(zhàn)甲，他比以前的夙離大人不知好看多少，是我見過樣貌最出色的男子�！�
師蘿衣十分贊同，卞翎玉當(dāng)然是最好的！
“歷代神君都很寵愛神后，我聽說上一任神君，一直沒有娶妻，直到八千歲才同意選后，最后選了兮窈。雖然那位……”她露出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可是前神主一直對她很好，水伶一族能有今日，也是因為前神主�！�
“不過咱們的神君性子淡漠，我們來了這么多日，后彌大人也沒動靜，不知神君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我聽說貢盈也來了，大祭司把她的殿宇安排在離神君最近的地方，神君出門和回來，貢盈都能看見他。近水樓臺先得月總有道理的，三百年前，神君從天行澗回來，貢盈還去陪伴過他一段時日，神君大抵也對她有所不同，我們或許就只是湊個熱鬧�！�
師蘿衣：“……”回頭看看自己偏遠(yuǎn)的宮殿。
貢盈？她第一次知道，卞翎玉三百年前，還有個神族青梅。這和當(dāng)初她在樹上，看見阿秀的心情不一樣。
但師蘿衣沒想到，這還剛剛是個開始。
每日神殿的侍女，都會往少女們的住所送神花仙果，她們雖然不會感到饑餓，可是這些好東西，能增長神力，不可多得。這也是神殿的大人們，敬重未來神后的一種方式。
她們不會餓，還是仙體的師蘿衣會餓。
青玹為了讓她能在神域生活，幻境每三月會給她一瓶靈露，而今靈露沒了，那些食物人人都有份，除了師蘿衣。
師蘿衣不得不攔住侍女，比比劃劃，意思是：我可以有一份嗎？
侍女們面面相覷，誠實道：“沒有姑娘的。”
“……”他們給她住最差的宮殿，也不給東西吃。大家都有的東西，就師蘿衣沒有。
晚些時候，新的神女服也送了過來。
師蘿衣身上還穿著北域那身粉衫，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被發(fā)配到角落，像個無人問津的小可憐。
她試圖走出宮殿，去找些吃的，然而神族的守衛(wèi)武器一橫，逼退她：“還請姑娘回去。”
可是回去等著餓死嗎？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師蘿衣決定去和其他少女換一些吃的，她的乾坤袋還在，至少能換些靈果。
可是沒人愿意理她，大家都拉走同伴：“她是赤焚送來的人�！�
“叛將青玹的人？她來神殿做什么，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別和她說話，否則出事了說不清�！�
師蘿衣面無表情，收起乾坤袋，回到自己的宮殿。還不待她執(zhí)行完別的辦法，后彌觀察她這幾日，發(fā)現(xiàn)師蘿衣確實沒有異動，終于讓守衛(wèi)們執(zhí)行神君的命令：趕走師蘿衣。
師蘿衣聽到動靜的時候，剛好在那顆火紅的神樹上。
她早就觀察過，從神樹的盡頭，也能到別的宮殿，只不過宮殿有結(jié)界。
她雖然連飯都沒吃飽過，也沒有更換的衣衫，大家都不和她說話，但她沒有放棄，只想見到卞翎玉。
師蘿衣這幾日餓得手腳發(fā)軟，如今又聽到守衛(wèi)們說，趕走她是卞翎玉的命令。她在樹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第一次覺得，有點兒委屈。
師蘿衣將乾坤袋中的陶泥兔子拿出來，掛在腰間，她爬到樹的頂端，從空中躍下，師蘿衣第一次用陶泥兔子，此前從不知它的威力，她本來只想悄無聲音穿過結(jié)界，沒想到她剛剛觸碰到結(jié)界，結(jié)界頃刻破碎。
神域的守衛(wèi)也發(fā)現(xiàn)了結(jié)界破碎，威嚴(yán)呵斥：“何人擅闖！”
他們聲如古鐘。
師蘿衣被迫開始在神殿逃命，她如今就只是個小啞巴，被逮到說不定連解釋的機(jī)會都沒有，就會在此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