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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又熱心腸得很,

    八桿子打不著的人都操心著我的終身大事,一會子算計(jì)我的家財(cái),

    一會子又憂愁我出身不高只能與人為妾,東遼使團(tuán)在我跟前都只有跪下的份上,

    如今我人在這了,倒想聽聽是誰這么有膽量敢讓我為妾�!�

    她的話音落下半晌也無人敢接,祈公子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那樣的話,不過仗著自己出身世家,料定虞歸晚不敢對他如何,險(xiǎn)些就忘了虞歸晚并非尋常女子,她殺東遼人就跟砍瓜似的,手起刀落,一刀兩個(gè)都不夸張,對自己人也沒有手軟過。

    這樣的人又豈會將世家放在眼里,他一個(gè)世家公子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死在這,家中長輩也不敢明著找虞歸晚理論,除非想拉上全族人陪葬。

    她冷臉坐在上首,殺意盡顯。

    幼兒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往日覺著香味撲鼻的茶今夜就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便又放下,只覺那個(gè)‘妾’字無比刺耳,她當(dāng)真是一遍都不想多聽。

    遂緩緩站起身,在這落針可聞的廳上輕聲道:“宴席都已齊備了,外頭的賓客也先開了席,這里頭的也不能叫空等著,烤出來的肥羊就是要熱著才好吃,涼了就失了味,不如諸位先入席,喝上兩杯我們南柏舍特有的麥酒�!�

    醇酒易醉,麥酒卻不然。

    她給了一個(gè)臺階下,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沒有哪個(gè)不識趣還往門頭上撞。

    眾人立馬就陪笑臉出了正廳,由丫頭仆從領(lǐng)著入席。

    擺在院中的戲臺正唱著新鮮戲,粉黛嬌娥,魅而不惑,只可惜席上無人欣賞。

    連美酒佳肴都不能吸引眾人注意,都強(qiáng)裝歡笑想著方才的事,總覺得惴惴不安。

    以他們探聽到的消息來看,虞歸晚實(shí)為睚眥必報(bào)之人,觀她強(qiáng)攻東遼,逼迫東遼皇族割讓二十城就可見。

    怎的今日會對祈公子輕拿輕放,連聲責(zé)備都不曾有,實(shí)在是奇怪,怕只怕現(xiàn)在壓著不發(fā)作,待日后……

    思及此,眾人不約而同打了個(gè)冷顫,早知如此就不該厚著臉皮來這一遭,沒的被殃及池魚,反倒連累家族。

    懷揣心思的人食不知味,虞歸晚卻吃得香。

    幼兒就坐在她手邊,親自為她布菜,都是夾她素日愛吃的,眨眼功夫就將她面前的飯碗填滿。

    她也只顧埋頭吃,都沒心思搭理旁的人,只偶爾端起酒杯同挨得近的高腳柳東等人示意,后者心領(lǐng)神會,皆爽快滿飲杯中酒。

    以虞歸晚如今的身份還能記得起他們,發(fā)請?zhí)麄儊恚麄兏吲d都來不及,今后也必是牢牢攀住這棵大樹,盡心盡力維護(hù),哪里又會不知天高地厚的給她添堵,方才的事他們本欲出聲,是被曹知縣攔下了。

    他們不解,曹知縣又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著實(shí)讓人摸不準(zhǔn)頭腦。

    后來細(xì)想,今后大將軍要執(zhí)掌庶州府,少不得要同這些世家打交道,這些人么……呵!個(gè)個(gè)都是道貌岸然的豺狼,大將軍要同他們爭利爭權(quán)必是要費(fèi)一番波折。

    不如就趁此機(jī)會,借著祈公子這個(gè)出頭椽子好好殺一殺這些世家的威風(fēng)。

    見她這樣猛吃,想來是餓壞了,幼兒不由心疼道:“餓了也不知道讓丫頭給你先備些吃的,打你一回來就沒歇過,又是去巡鹽田又是看埠頭的,不過就是我一錯(cuò)眼的功夫,你人就遛沒影兒了,不然瞧你這么著,我必是不依的。”

    虞歸晚是匹瘋馬,最不愿被拘在家中,且她覺得不累,就想到村子里四處看看。

    大半年不在,這個(gè)幾乎是由自己一手重建的村子如今大變樣,她焉能不自豪,哪里又肯在家半日,可若不躲著點(diǎn)幼兒,以她的脾氣也是斷不肯放自己出門的,畢竟才回來,又安排了接風(fēng)宴,她這個(gè)一家之主跑沒影了算怎么回事。

    她自覺理虧,也不理論辯解,只裝作聽不見這一聲聲的念叨,埋頭專心用飯。

    幼兒伸手在她腿上輕擰兩下,道:“這會又成聾子了,怎么剛才就聽得真�!�

    “嗯?”她不解。

    幼兒語氣透著酸意,嬌哼道:“你就盼著去外頭找人成親?那碎嘴的提一句,你就揪著不放了,非要再提,還將妾室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

    虞歸晚抓起烤羊腿直接啃,腮幫子弄得全是油。

    “我早有家室。”

    她說得坦坦蕩蕩,仿佛這是件極正常不過的事,無需遮遮掩掩。

    倒是把旁坐的杜氏給驚得一口湯灌進(jìn)嗓子眼,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

    這樣的話怎能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這這這……

    男女鐘情或許算得上佳話,可歲歲同幼兒到底有違綱常,讓人知曉還了得。

    擔(dān)驚的同時(shí)杜氏也生出些許欣慰,歲歲能這般說也是心里看重幼兒。

    自己到底年老,又多病痛,能幫得了幼兒幾時(shí)?哪天撒手人寰去了,有歲歲在,幼兒好歹也有個(gè)依靠,不至于太孤苦伶仃受人欺凌。

    幼兒忙喂杜氏喝了口茶才順過氣來,又拿眼去瞪始作俑者,到底心暖她方才的話,臉上一時(shí)半刻繃不住,也破功笑出了聲。

    還不忘調(diào)侃:“你幾時(shí)成的家,我怎不知?”

    虞歸晚擦掉腮幫上的羊油,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

    旁人也不知她說了些什么,就只見幼兒雪白的嬌臉剎那間透紅,美眸濕潤,情意綿綿。

    真是好一個(gè)柔情似水的美人兒。

    末尾席上竟有幾個(gè)世家公子看得呆癡了,同身邊人打聽道:“那位嬌客是誰?方才出聲給祁公子臺階下,虞將軍也未曾生氣。”

    旁邊坐的雖然也是世家子弟,卻是個(gè)愛玩的,此次前來只為蹴鞠,旁的一概不感興趣,聞言也只是抬頭看了眼又繼續(xù)聽?wèi)颉?br />
    “哦,那是虞將軍的妹妹�!�

    幼兒的真實(shí)身份并無多少人知曉,但人人都知虞歸晚有個(gè)貌若天仙的妹妹,她極疼愛,當(dāng)日在縣城被東遼細(xì)作擄走,這才將她徹底激怒,直接滅了東遼大營,生擒東遼三王子,以至于東遼敗勢。

    大擺筵席是為了給虞歸晚接風(fēng)。

    偏關(guān)一行,天翻地覆,從今往后這庶州是誰說了算,眾人心中已有定論。

    深夜席散,回縣城的馬車排長隊(duì)出村。

    虞宅中,幼兒安排妥當(dāng)送客等事宜,便讓仆從落上大鎖。

    夜深了,也該歇息了。

    虞歸晚席間喝了酒,且喝得不少,酒意上頭,雙頰透出一層淡淡的粉色,眼神時(shí)而清明時(shí)而混沌,歪坐在暖炕上,竟有些呆呆的。

    “姑娘快來瞧主子,”金方抱著兩人夜里睡覺穿的衣裳站在炕邊笑個(gè)不停,“主子可是醉了,請她去沐浴也不去,衣裳倒是脫得快,可也是脫了外衣,里頭的兩件衣裳扯得歪歪扭扭也脫不下來,又不讓我們近身伺候�!�

    難得她醉成這樣,這些小丫頭們還不逮住機(jī)會就樂,平日可瞧不著主子這般。

    幼兒又哪里不知她們的心思,偏就不讓她們留在這,全揮退出去。

    “去廚房看看醒酒湯好了沒有,端了來�!�

    她坐到虞歸晚身邊,將人攬到懷中幫著揉太陽穴,好讓她舒服些。

    “頭可還疼?”

    酒量再好也經(jīng)不住那樣死灌的。

    歲歲今夜也高興,沒拂他人好意,盡數(shù)都喝了,可不就醉了。

    虞歸晚神志還算清醒,只是美人懷中實(shí)在溫暖舒服,她懶得動,就蹭了蹭那片柔軟之地,一句話不說。

    幼兒低頭看她,無奈道:“你這人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我?guī)湍惆岩律衙摿�,快去沐浴,熱水都備著了,洗了好去去乏,夜深了,該歇了�!?br />
    虞歸晚埋在她胸前安靜了會,“明日又無事�!�

    “未必。”

    “嗯?”

    “你當(dāng)這些人今日為什么來,東遼割讓的二十座城對他們來說就是等著被挖的聚寶盆,他們知你一人吃不下,等著吧,明日必有客登門�!�

    “不見�!�

    這下幼兒就奇了,“為何?”

    “不著急,先晾一晾�!�

    幼兒想了想,點(diǎn)頭道:“也有理。”將她的腦袋從胸上移開,“那也要沐浴,快起來�!�

    “一起�!�

    她才不會放過跟幼兒共浴的機(jī)會。

    第182章

    次日,

    留守在村中的掌事人齊聚到虞宅等候吩咐。

    如今南柏舍中大多數(shù)都是女人當(dāng)家。

    一是她們不好賭且不去混那勾欄之地,賺了銀錢能存得住。

    二是她們心細(xì),事事全面周到,

    又有陳婦等人做表率,她們的膽子也就跟著大了。

    三是她們的丈夫但凡有點(diǎn)志向的都想跟著商隊(duì)出去闖闖,或是投軍為主子效命,這一下子全走了,她們就得管家。

    “你們來得也忒早了,主子和姑娘還都未起身,”葛大娘掀開門簾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jìn)來,嗓門依舊洪亮,

    “可吃過朝食了不曾?后廚房有昨兒個(gè)宴席剩的菜,

    都是多出來的,沒動過,你們要是沒吃我就讓余姐熱熱給端出來。”

    都是莊戶出身熬苦日子的人,她們也沒嫌著葛大娘讓自己吃剩菜,再說主子家的剩菜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吃的。

    這樣說雖不免有些狗腿諂媚之嫌,

    但也是事實(shí)。

    只是——

    “來時(shí)我們都在家中吃了,就不麻煩余大姐姐了�!�

    “旁的倒也罷,

    若有面湯我倒想喝一碗�!�

    葛大娘就笑道:“這有什么難的,

    我讓人給你們端去。你們現(xiàn)在可都是掌事奶奶了,

    我可不敢怠慢了你們?nèi)ァ!?br />
    知道她這是在打趣人,

    眾人也笑著還回去,

    道:“哪里比得上您老這管家奶奶來得體面�!�

    “你們這幫小蹄子。”葛大娘指著她們笑罵。

    幾個(gè)年歲偏小的小媳婦就跑過去挽住葛大娘的胳膊笑嘻嘻央求:“您老就同我們透個(gè)底唄,主子叫我們過來為的什么,

    可是要選人出關(guān)?若是真的,您老可得在主子面前為我們多說幾句好話,

    好歹選上我們家那幾個(gè)孩子,太好的差事我們也不敢求,有那跑腿傳話的給他們就成�!�

    去歲姑娘來信讓陳婦在村中選能出關(guān)教書的人,去了好一些,落選的都是在學(xué)問上實(shí)在不通的。

    如今人家在關(guān)外混得風(fēng)生水起,托人帶回的家書里還夾著銀票,有的更是成箱的珠寶金玉往長輩手里送,說是在關(guān)外得的,攢起來日后姊妹們成親了也好添做嫁妝。

    這些事葛大娘知道的比她們還清楚,陳婦家的大娃就被選上了,可不是走的后門,是憑實(shí)力過五關(guān)斬六將拿下的名額。

    如今在邊城擔(dān)任總教習(xí)一職,時(shí)常傳信給陳婦,言主子有意在拓?fù)榈葞鬃窃俳▽W(xué)堂,專為教化關(guān)外的牧民和東遼人。

    葛大娘無兒無女,又不打算再尋老伴兒,關(guān)系最近的也就外甥女阿秀,有個(gè)娃娃年歲也還小,今后造化如何也得看自己本事,她能幫的也有限。

    這些掌事人心里想的她也清楚,不過都是為的家中小輩打算,也無錯(cuò),人之常情罷了。

    她點(diǎn)了下挽她胳膊的小媳婦的腦門,笑罵:“小搗鬼們好深的心思,敢來我這套話,我就是知道了也不告訴你們,讓你們干著急去我才樂呢�!�

    小媳婦擺著腦袋像不倒翁,哈哈大笑道:“滿院里也就您老好說話,我們自然是要來找的,讓我們找陳婦我們還不敢呢,且她又不在家,余大姐姐又不管這里頭的事,春嬸子成日里跟算盤賬目打交道,佟掌柜可是給她親娘下了死令,月底就得會看極復(fù)雜的賬本哩!看不會以后就不許她再掌事了�!�

    女兒管著老子娘在南柏舍也不算稀奇事,但春嬸子家的佟潼本事實(shí)在大,將生意都做到嶺南去了,聽說還要雇商船出海。

    春嬸子都?xì)w在她手底下當(dāng)掌事,聽她吩咐做事,每個(gè)月和其他掌事一樣考核,從算數(shù)到記賬都要合格了才行。

    去歲東遼破關(guān),都?xì)⒌搅思议T口,她們也害怕,卻沒想過逃跑,就算外頭如何謠傳,鬧得人心惶惶,她們也還堅(jiān)守在南柏舍未曾離開,更沒讓外人趁虛而入,如今都緩過來了,主子也凱旋而歸,她們這些人也與有榮焉,也知道只要肯盡心做事就有些大好前程等著自己。

    鬧歸鬧,見葛大娘未明說便知意思,要么她確實(shí)不知道,要么是知道了卻不能說。

    眾人也沒有糾纏,玩笑了幾句就將話題岔開。

    不一會子仆從端上來湯面并許多小菜,同眾人說道:“主子和姑娘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內(nèi)院用飯,這是姑娘吩咐送來給諸位掌事的,用牛肉湯下的扯面,小菜兒也是后廚房現(xiàn)做的�!�

    冷天少有鮮菜,尤其北地,積雪能將屋頂都壓塌,不像中原等地還能搭暖棚種菜。

    河渠這邊吃的小菜多為醬菜咸菜或干菜做的,口重,但耐儲存,不富裕的百姓之家冬日就靠一壇醬菜配雜面窩窩頭過活,盼著開春凍土化開了好尋覓些別的吃食,也多半是野菜山菌等物,不能解饞,只能果腹。

    原先吃的醬菜也簡單,鹽價(jià)高,哪里舍得多放,做出來的醬菜味道自然也不太好。

    現(xiàn)在南柏舍的鹽礦公之于眾,光明正大開采,別的地方不敢說,就河渠縣內(nèi)的鹽絕對便宜,許多百姓都大罐的往家里囤鹽。

    南柏舍的作坊也制了許多醬菜,山林中采摘的菌子洗凈撕成細(xì)條,用油榨干了再密封起來,里頭放了辣子,油汪汪的,從小罐到大罐,價(jià)錢不等,買上一罐可以拌面、夾饅頭吃,也可炒菜,在縣城等地都極受歡迎。

    還有白菜干蘿卜條做的,口味淡些,卻很清脆爽口,配小粥最好。

    廚房今日專為幼兒熬了粳米粥,這是商隊(duì)從江南帶回來的上好粳米,熬出來的粥口感軟糯,還有很濃的米香味,又能養(yǎng)胃調(diào)息,對身體極好。

    “主子,姑娘,方才葛大娘進(jìn)來回話,說村里的掌事媳婦們來了,都在正廳上候著呢,也照姑娘吩咐的給她們送了湯面和小菜�!�

    金方將粳米粥和小菜放到幼兒面前,給虞歸晚的是一大碗牛肉湯面,配的是新鹵出來的牛腱子肉。

    村子里有牧場,村民都養(yǎng)牛羊,吃牛肉在南柏舍都算不得什么,更別說虞歸晚這樣的身份,就算沒當(dāng)這個(gè)大將軍,她也有得是錢買牛肉,外頭沒得賣就自己養(yǎng)牛來宰殺,總之家里是從不缺牛肉的。

    今日召這些掌事媳婦過來確是為了選人出關(guān)開辦學(xué)堂,再一個(gè)程伯那邊也需要人手。

    虞歸晚捧起大碗吃面,三兩下就沒了一大半。

    幼兒也坐下小口吃著粳米粥,想起來了什么,扭頭吩咐金方,“你去跟門房說一聲,今日登門的外客一律不見�!�

    “是。那若問起……”

    “不必多說,就是不見�!�

    憑歲歲今日的身份,見與不見都是一句話的事,高興了自然見,不高興了自然就不見。

    一碗面眨眼見底,丫頭又重新端來新的,分量還是一樣。

    虞歸晚用筷子弄了些油潑辣子放進(jìn)去,攪了兩下就挑起一大筷子吸溜進(jìn)嘴,再夾兩塊鹵牛肉,將腮幫子塞得鼓起來。

    “你慢點(diǎn)吃。”幼兒往她碗里夾了些爽口的蘿卜菜。

    虞歸晚埋頭扒拉,含糊道:“事情一大堆,吃飯都耽擱時(shí)間,不吃又不行,我餓�!�

    第183章

    距麒麟城百里開外的驛站,

    從偏關(guān)頂著風(fēng)雪日夜兼程奔襲到此的北境軍正停馬休整。

    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了一陣,小谷堆似的帳篷就一頂頂扎好在驛站周圍。

    點(diǎn)燃的火把斜插在帳篷外,除巡邏值守的幾個(gè)小隊(duì),

    余下的士兵都分坐在帳篷前吃飯,他們每人都背著一個(gè)干糧包,里頭有腌制晾曬的肉干肉脯、燒餅、糖塊、鹽巴和凈水,路上多吃以這些充饑,唯有停下休整時(shí)才會做大鍋飯,今夜就有熱騰騰的羊湯疙瘩面。

    朝廷的使團(tuán)也同路,不過他們沒在外扎帳篷也沒有吃干糧,讓驛站的驛卒備的飯食,

    有肉有菜還有酒,

    他們還不滿意,嫌驛站的飯食粗鄙,不能入口,將無辜的驛卒叫去好一頓罵,罵完了又讓驛卒去熬魚翅燕窩。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驛卒也不敢說沒有這樣的東西,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承下來,

    想著一會子再叫人快馬加鞭去買,

    可這個(gè)時(shí)辰城門早已落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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