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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以說,這是一個十分拙劣的陰謀,稍微有人靜下心來多想一想,就能發(fā)現(xiàn)端倪,還沈江霖以清白。

    當然,除了時下的人看天計算時間,只能得出一個模糊的大概外,并不會特意準確地去對時間劃分,更重要的一點,恐怕原身就是一個無人在意的可憐蟲吧,誰都可以去踩一腳。

    碧月算的不是沈江霖的清白,算的是府里的人心。

    原身跳水,絕不是因為單單這一件事,這件事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是最后一根被壓彎的稻草,讓這個剛剛進入叛逆期的孩子,不是在沉默中爆發(fā),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沈江霖對著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沈江云深深作了一個揖:“大哥,若是您還不信,盡管可以找人來回走動去算一下我說的時間對不對。碧月是母親給你的人,為了這事我又差點命喪黃泉,想來母親是不大愿意見我的,等到您查證之后,還請您代我將碧月交給母親發(fā)落吧�!�

    碧月一聽到要將她交給魏夫人發(fā)落,整個人都抖的不像話,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瓷片渣子扎到了腿也顧不得了,淚如雨下,忙對著沈江云哭到:“大少爺,是碧月當時疏忽了,將玉佩落在了二少爺處,只是不曾想事情鬧得那般大,碧月實在是太害怕了,才沒有將事情說出來,還請大少爺、二少爺開恩!”

    碧月連連對著沈江云和沈江霖磕頭,青絲散落下來,眼眶紅成一片,臉上的妝也花了,幾個頭磕下來一點都沒留力氣,額頭上不一會兒就紅腫了起來。

    話都說到這里了,碧月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在劫難逃了,剛剛還心有疑慮的沈江云也明白了過來。

    沈江云目露不忍之色,看向沈江霖,薄唇親啟,但是話尚未說出口,便聽沈江霖抬起了頭,眼眶中同樣包著一兜淚珠子,搖搖欲墜卻不曾落下,看著更是形狀可憐。

    “大哥,我不知道弟弟是哪里做錯了,惹得碧月姐姐討厭我了,不管是成心落下玉佩也好,還是不小心落下玉佩也罷,只要當初在我和母親爭執(zhí)之時,站出來給我說一句話,我那天也不用跳水�!�

    “若我當時差了那半口氣,恐怕今日都無法好端端地和大哥說上話了�!鄙蚪卣f著,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地眼淚水都掉了出來,鼻頭更是紅紅的,說著一本正經(jīng)的大人話,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在強撐。

    讓沈江云原本想要替碧月哀求的話吞回了肚子了。

    沈江霖走之前,還不忘補了最后一刀:“碧月姐姐,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差點因你而死,不知道這些天,你是否睡的安穩(wěn)?”

    有了這句話,算是把碧月給徹底釘死了。

    不管碧月在沈江云面前如何辯解,哭的多么梨花帶雨,沈江云也無法做到包庇了。

    碧月雖說平時和沈江云舉止親昵,但是到底不曾突破那層窗戶紙,沈江云年少尚且不知情滋味,拿碧月還是當姐姐待的,對她很是有幾分敬重。

    但是她如今做下來的事情,卻是讓沈江云無法輕易原諒。

    沈江云正是熱血少年時,真相一大白,就非常同情憐憫沈江霖,甚至轉(zhuǎn)換到自己身上想一想,若是自己被母親冤枉了,別說跳水了,一時情急,拔劍自刎都有可能。

    況且,沈江云只是單純,并不傻,他很了解碧月,碧月對母親魏氏是十分敬畏的,魏氏交代的東西重要才傳喚碧月來取,以碧月的細心,怎么可能就和霖哥兒的年禮放混了?

    若是真心放混了,碧月一回到自己院子里就能發(fā)現(xiàn)的,那時候折返去解釋,也最多不過被魏氏斥責幾句,又不曾真的丟了東西,大節(jié)下母親為表仁慈,更不會重罰了。

    想來想去都沒法說不是故意的。

    這念頭一冒出來,沈江云更加沒法子面對碧月的期期艾艾了,只他心軟,到底不能親自將她帶到魏氏跟前去,便喚了外面的婆子來,交代了一番,讓人將碧月帶出去。

    守門的陳婆子和李婆子剛剛就聽到里面好像鬧開了,又是東西砸碎了,又是聽到碧月在哭,但是主子沒喊人,她們也不敢進,只能在外頭伸長了脖子屏息去聽。

    如今知道事情竟是這樣的,再一想到剛剛走的時候還和她們有禮有節(jié)打招呼的二少爺,又想到她們這幾天對二少爺?shù)木幣�,真是恨不能撕了碧月這個臭丫頭!

    碧月還想撲到沈江云跟前求饒,然而她一向養(yǎng)的身嬌肉貴的,哪里抵得過兩個粗使婆子的力氣,陳婆子李婆子一人掐著一條胳膊,很快就將人拉了出去。

    “快堵了嘴,省的讓大少爺聽了心煩!”

    陳婆子一聽這話有道理,連忙從腰間抽出一條有些味道的汗巾子,團成一團就堵了碧月的嘴,讓她嗚嗚咽咽再發(fā)不出其他聲音了。

    “呸!害主子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天殺的喪良心賤蹄子!”

    李婆子一口濃痰啐在碧月臉上,早就看這個整天頤指氣使,整的自己像個小姐似的碧月不舒服了,她女兒三姐兒在大少爺房里做二等丫鬟,可是沒少被碧月欺負。

    這回,夫人可鐵定饒不了她!

    第6章

    第

    6

    章

    破綻百出

    侯府宅院確實不小,當年沈江云一過總角之齡,就被其父沈銳給挪到了專門為他修建的“松林草堂”之內(nèi)。

    “松林草堂”在侯府的西南角上,即不靠近前院正門,又不臨街,甚至離主母的正院都有點距離,里面草木葳蕤、假山松石層巒疊嶂,最是一個清幽僻靜的讀書好地方。

    也正是因為距離遠,倒是讓沈江霖通過計算其中的步行時間厘清了其中存在的矛盾地方,順利找到了“真兇”。

    沈江霖如今是十歲小兒身軀,又剛剛大病初愈,走路自然不會快,等走到徐姨娘的小院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中天了。

    沈江霖走的背后額頭發(fā)汗,卻是一層層的虛汗,細膩白皙的小臉猶如染上了一層胭脂色似的,只是嘴唇發(fā)白,明顯力有不逮。

    剛一走進小院,徐姨娘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了,連忙將沈江霖扶進來,若不是她身子嬌小些力氣不大,都恨不能將沈江霖親自給抱進去。

    “我的少爺誒!才剛剛好了點身子,怎么就敢四處亂逛亂走了?我讓你奶娘和丫鬟都出去找你了,怎么偏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一大早沈江霖吃過早飯,說是下床走走,結(jié)果就不見了人影,徐姨娘慌忙將人散出去找,自己守在小院里等兒子回來,生怕再鬧出個三長兩短。

    沈江霖深知,人言可畏,自己稍微好了點就要把原身的爛攤子給收拾了,否則污名一旦擔久了,就不是他做下的,被人掃去了痕跡也變成是他做下的了,所以今日才拖著不太爽利的身體去和自己大哥分辨清楚。

    雖然只相處了寥寥數(shù)日,但是徐姨娘這個人很容易看清,胸無點墨也不精干,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嘴巴不饒人,真叫她做些什么事,卻是不太容易能做好。

    況且,徐姨娘自認身份低賤,如今理智回籠了,讓她去主母魏氏面前分辨,敢不敢是一回事,說不說的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于叫她去找沈江云?礙于禮法,更是不妥。

    只得自己行動。

    徐姨娘嘮嘮叨叨說了半晌,幫沈江霖除了外頭穿的衣裳,又扭著他回床上靠著歇息,然后又親自捧了藥碗過來,盯著沈江霖喝下。

    “霖哥兒,回主院的事情啊,你不必擔心,姨娘是沒本事,但是好賴你還有兩個姐姐呢!她們兩個如今日日在太太面前站規(guī)矩,小心侍奉著,幫你說好話,太太心軟,等你大好了,姨娘再領(lǐng)著你一起到太太跟前磕頭,想必這事也就揭過了。”

    見沈江霖黑白分明的雙眼清冷冷地看著自己,徐姨娘心里一突,有些心虛地訕訕道:“是姨娘當時做錯了,只是我那時也是害怕極了…….”

    原身和徐姨娘并不親近,長恨自己為何不是魏夫人親生,以有姨娘這個生母為恥,所以每每碰到徐姨娘都是刻意繞開,實在避無可避了,也只冷淡地看著徐姨娘示好問話,自己卻是愛答不理的。

    所以徐姨娘對這個親生兒子,是又愛又怕,小心翼翼,就怕說錯話。

    沈江霖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需要三個弱女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幫自己百般謀劃的時候,哪怕他是真的十歲,也大可不必如此。

    雖然并不想承接原身的恩怨情仇,只想獨善其身,沈江霖終是在心底嘆了一聲道:“姨娘,不必叫姐姐們?nèi)杖杖フ疽?guī)矩了,也不必去磕頭,想必過幾日,母親就會親自來看我的�!�

    等沈江霖說完了前因后果,徐姨娘怒的柳眉倒豎,恨得牙癢癢:“好她個碧月賤蹄子!我早就說了她不是個好的,真該扒了她的皮!戳心爛肺的忘八人,我這就去太太那里去說,讓太太倒提腳就給賣了出去才能解恨!”

    眼見徐姨娘怒氣沖沖地就要沖出去了,沈江霖連忙將人給拉住了。

    沈江霖不知道,徐姨娘之前表現(xiàn)的有些怕事,那是她心里覺著是自家兒子真偷拿了東西,還尋死覓活逼迫主母,自己是沒理的一方,如今得了道理,那還不打殺上去擎等著什么?

    徐姨娘雖是一幅江南嬌女子的面孔,但其實內(nèi)心深處很有一點匪氣。

    “姨娘,事情我已經(jīng)和大哥分說明白了,大哥也叫婆子把碧月押到母親那邊去了,咱們不出面,那是給大哥和母親面子,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決斷。這事是瞞不過去的,您不是說父親在我昏迷那日也來看過么?既驚動了父親,想必沒那么輕易就遮掩過去,這罪責只能碧月一個人擔著,為殺雞儆猴,也為對我補償,母親絕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

    等沈江霖勸說的話講完,徐姨娘低下頭去,用袖子抹了一把淚,笑眼婆娑道:“霖哥兒讀了書長進了,說話跟個大人似的,姨娘聽你的!”

    霖哥兒說話一套一套,條理分明,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徐姨娘信服的同時又天然有些束手束腳地敬畏,前頭已經(jīng)做錯了,現(xiàn)在更不敢再私自拿主意。

    徐姨娘說完后將擺在床沿邊的藥碗給收走,身子一背過去,眼淚水就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這還是霖哥兒第一次對我說“咱們”,好像我和霖哥兒才是更親近的人似的�!毙煲棠镄闹邪俑薪患怯植恢涝趦鹤用媲叭绾伪磉_,只能故作忙碌地拿著藥碗出去洗了。

    房內(nèi)一時別無他人,沈江霖吃過藥休息了一陣子,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腦海中正經(jīng)盤算了起來。

    沈江霖不關(guān)心原身和碧月有什么糾葛,況且在原身的記憶里,兩人也沒有糾葛,碧月在書中的描寫也不過寥寥幾筆,沈江霖只知道她后面會成為沈江云的妾室,不過和他一樣是個背景板似的人物。

    然而,現(xiàn)實和肯定是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中不曾有過的情節(jié),在現(xiàn)實中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而且沈江霖確信,母親魏氏是不會容忍自己兒子身邊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女子的。

    不是不能容忍碧月的陰險毒辣,而不是不能容忍她竟能夠欺上瞞下、私自行事。

    這是所有上位者最不能忍受的忌諱。

    所以碧月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

    而這個結(jié)局,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改變的嗎?

    沈江霖沉思幾許,還是認為自己首要做的,是先有安身立命的本身,再論其他。

    沈江霖已經(jīng)知曉這是一個自己所不知道的朝代,自元朝覆滅后由周氏掌權(quán),建號為大周,君王已更迭三代,統(tǒng)治近百年,正值中興,今年是興泰八年。

    雖然朝代有所不同,但63*00

    是大體歷史進程與明朝是相似的,“士農(nóng)工商”,“士”還是擺在最頂層,科舉取士成了目前選拔人才的主流渠道。

    想要在這個時代能夠安身立命,以他庶子不能承爵的身份,到以后成婚了必然是要分出去的,那么若是能有一層官身披著,想來是在這個世界能好好活下去的保障。

    再加上按照原書劇情,就是他大哥和整個侯府,在女主趙安寧的運作之下,舉家流放,最后在流放途中死的死,殘的殘。

    讓侯府保全自己?那是沒有可能的了。

    只不過那本側(cè)重點還是在一些愛恨情仇,當休閑讀物看看的時候可以不用過腦子,如今想起來卻覺得里面漏洞頗多。

    書中女主趙安寧出身于蘇州趙家,其父趙秉德如今官任戶部郎中,趙家歷來是書香門第,家中子侄為官者眾,家世不俗。

    而榮安侯府乃勛貴之家,如今的便宜父親沈銳襲爵,同時領(lǐng)著太常寺少卿正四品的閑職,看著已經(jīng)慢慢遠離權(quán)力中樞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依照原身的記憶,榮安侯府在京中親戚故舊不少,勢力也是盤根錯節(jié),再加上沈家先祖在戰(zhàn)場上有著救駕之恩,有這一份殊榮在,就算沈家不爭氣了,也不至于就走到流放這般田地了。

    除非沈家犯了大錯,否則下令的新君難免不會被后人說一句“刻薄寡恩”。

    看如今天下承平的樣子,當今的皇帝也不像是個昏聵的,那里面就定然有隱情。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真的就能得到趙家的所有支持去推翻沈家?未來要在科舉之路上勢如破竹成為狀元郎的男主陸庭風,確定會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前世糾葛就堅定地站在趙安寧這一邊?

    在沈江霖讀這本的時候,對于女主的前世的回憶在中不過寥寥幾筆帶過,記得原文曾道趙安寧嫁入沈家,生活不幸福,身為丈夫的沈江云朝秦暮楚,經(jīng)�;燠E于花街柳巷,他娶回來的小妾逼她迫她,致使她流產(chǎn)后抑郁而終,故而重生回來復(fù)仇。

    然而這世上的利益糾葛太多,驀然對上一股勢力,沒有絕對的贏面或者是血海深仇,一般人都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即使趙安寧下定了決心要和沈家斗到底,是為了前世之仇,那她身后的勢力恐怕不會因為一些情愛之事而貿(mào)然出手吧?

    情愛于有些人是生死大事,于有些人只是不值一提的消遣。

    沈江霖思索到了這里,只覺這里面千絲萬縷還沒理順,處處都是顯而易見的破綻。

    沈江霖是個不喜俗務(wù)之人,平生最愛就是“琴棋書畫花酒茶”,又因為很小的時候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對一些哲學(xué)問題研究的非常深入,當年以京市狀元的身份進入了最高學(xué)府學(xué)習(xí)哲學(xué),于很多要著急就業(yè)的普羅大眾來說,可能是浪費了極高的天賦,但是對沈江霖來說,他只做他喜歡的事情。

    年紀輕輕的沈江霖,坐擁億萬家產(chǎn),任別人如何爭搶,也拿不走他在集團中20%的股份,等到十八歲成人的時候他就將一部分股票折現(xiàn)又投資了一些他看好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因為他的眼光犀利,不出幾年,這些公司里有的甚至成為了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獨角獸企業(yè),而背后擁有不少股份的沈江霖身家一路暴漲,讓人瞠目結(jié)舌。

    其小姨夫曾經(jīng)在私下里夫妻夜話的時候說過,沈江霖小小年紀心智堅韌,天賦卓越,遠超許多成年人,只是心思過重,就怕慧極必傷。

    只是沒想到,沈江霖身體沒什么問題,但是意外卻來的猝不及防,網(wǎng)上人戲說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沈江霖想到他們一家車禍的車禍,飛機失事的失事,竟然生出了一絲荒謬的可笑來。

    如今被卷入到這場是是非非中,想要獨善其身恐怕沒那么容易,這個年代宗族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不像現(xiàn)代一個人想要脫離家庭獨立出來那么容易。

    既如此,沈江霖少不得要將沈家的事情厘清捋順之后,再找個恰當?shù)臅r機從沈家抽離出來,去過他的閑散人生。

    距離書上的流放時間點還有十年之久,在這段時間里,他要以科舉入仕,進入到權(quán)力的核心,這才有機會看清棋局,找到破解之法。

    這邊沈江霖主意已定,神思困乏,昏然欲睡,那頭王嬤嬤心事重重走到了主院正廳后頭,正準備招手問相熟的丫鬟沈江霖是不是來了這里,就聽到正廳里面突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唬了王嬤嬤一跳。

    第7章

    第

    7

    章

    發(fā)落碧月

    魏氏這幾天的日子并不好過。

    好好一個新年,因為沈江霖跳水的事情,讓她和沈銳有了齟齬,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但是到底差點鬧出人命,沈銳當著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說了她幾句,大年初一當晚,原本都該歇在她屋里的,結(jié)果去東側(cè)院看過沈江霖后,就沒有再回來過。

    這讓魏氏的臉上掛不住了。

    派了心腹嬤嬤和丫鬟打探了好幾次,知道最后沈銳是在前院書房獨自一個人歇下的,魏氏這才低低松了一口氣——若是在葉姨娘那邊歇下了,那是真真一點臉面都不給她了,往后還如何御下?

    夫妻二人相處了二十年了,自己雖是繼室,但是兩人一向相敬如賓,尤其是剛剛新婚的那幾年,很是過了一段蜜里調(diào)油的日子。

    魏氏比沈侯爺小六歲,雖是庶女高嫁,但是沈侯爺也敬重她,她生育艱難,是等到了她生了沈江云這個嫡子之后,后頭才有了徐姨娘生兒育女。

    在她懷上沈江云的期間,她不方便伺候沈銳,就將身邊的大丫鬟抬為妾室,給了沈銳,成了孫姨娘,可惜孫姨娘容貌平平,并不得寵,也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反而是那長了一張狐媚子臉的徐姨娘,跟個母豬似的,一胎接著一胎地生,四年生了三個!

    好在后頭沒有了動靜,魏氏才漸漸放下心來。

    這些年,沈銳攏共也就兩個姨娘,孫姨娘是自己人,徐姨娘雖然長相嬌媚,但是性子有點沖,說話也沒有把門,沈銳自詡讀書人出身,內(nèi)心深處其實并不怎么看得上她,所以還是和魏氏最說的到一塊去。

    魏氏心里也沒想到過,自己的福氣這般好,婆母常年住在家廟里,只知吃齋念佛,并不管事,也不為難她,丈夫敬重,孩子孝順,雖然偶有不順,但是比比別人家,自己已是十分之幸了。

    結(jié)果誰想到沈銳馬上都快年過半百了,去同僚府上吃酒倒是吃出了事情來,領(lǐng)回來一個揚州來的瘦馬,不過幾日就成了侯府里的葉姨娘。

    那葉姨娘今年才不過二十歲,容貌比之徐姨娘當年都不差什么,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聽說尤其善舞,還能吟詩作對,自打去年入了門,沈銳來正院的次數(shù)日益減少,倒是經(jīng)常宿在了葉姨娘處。

    好在聽說那些地方出來的人,都喝過烈性的藥,這輩子是生不出孩子了,魏氏哪怕心里再膈應(yīng),也只能當她是個玩物,等侯爺興頭過了再議不遲。

    只是大年初一來正室房中是歷來的規(guī)矩,若是那天沈銳不來反而去了葉姨娘處,那就是將魏氏的臉面扔在地上踩了。

    幸好,沒有發(fā)生最糟糕的情形。

    只是這心中,到底是不大痛快的。

    因著這個,作為“罪魁禍首”的沈江霖,哪怕那幾天還在病著,魏氏也沒去看過一次,只賞了些藥材過去,其他的竟是一概不理。

    所以,當她聽完了底下陳婆子的講述,看著跪在地上,眼睛哭的紅腫成兩個爛核桃似的碧月,猶自有些不信:“碧月,你和霖哥兒是有何過節(jié)?”

    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魏氏不相信。

    她不問是不是碧月落下的,這玉佩是她親自交待到碧月手中的,若碧月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可能成為沈江云房內(nèi)第一人的。

    碧月最后垂死掙扎一次,看著魏氏屋里的人道:“夫人能否屏退左右?”

    魏氏冷笑了一聲,非但沒有屏退左右,反而大聲斥責道:“有什么話就直接在這里說,我這里沒有不能對人言的事!”

    單獨說話?到時候傳出風聲來,說是自己授意她去做的?

    這個碧月真是外奸內(nèi)憨,連現(xiàn)在的情況都看不清楚,自己當年也是看走了眼,竟然會選了她送到云哥兒房里。

    魏氏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失望,被碧月捕捉到了,碧月再不敢耍任何小聰明,連忙一五一十地將事情招了出來:“夫人,二少爺與奴婢并無過節(jié),只是幾次三番對大少爺不敬,奴婢只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奴婢實在沒有想到會有后頭的事情!”

    原身沈江霖是個性格有點執(zhí)拗的孩子,和沈江云相處的時候,雖然對嫡出的大哥有些敬畏之心,但是更多的是介意大哥是嫡出自己是庶出,又加上沈江云的一些話并不入原身的耳,所以時常有爭執(zhí)頂撞之言。

    碧月在一旁伺候的時候,既心疼自家少爺好性,又深恨沈江霖不識抬舉。

    只是大少爺都沒有發(fā)話,她一個小丫鬟又如何能插嘴?

    那日大年初一碧月從魏氏房里拿了年禮和玉佩,將一份年禮放到沈江霖書房的時候,正好四下無人,鬼使神差地,碧月就將玉佩放在了沈江霖書桌上——她想借魏夫人的手,好好治一治沈江霖。

    在碧月想來,沈江霖不過只是個十歲小兒,又無人看到是她放在那邊的,只要自己咬死了自己將玉佩拿回來了,又冷眼瞧著這幾年魏夫人對這個庶子越來越不經(jīng)心的樣子,碧月認為這事好辦。

    只是任誰都沒想到,沈江霖的性子這么倔,會做出跳水的事情。

    碧月原本品奪著魏夫人平日里的言行舉止,又是在大年初一這一天,最多就是小懲大誡,自己也算是給大少爺出了一口惡氣,同時讓沈江霖腦子里清楚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在大少爺面前放肆!

    碧月說的可憐,一片真心為沈江云,可是聽在魏氏耳朵里,簡直是不能再忍。

    魏氏氣怒到了極點,直接將手邊的茶盞狠狠擲到地上,厲聲叫粗使婆子進來,直接拿麻繩將碧月捆了扔到馬圈里聽候發(fā)落,自己則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就連頭也疼了起來。

    自己竟是在親兒子身邊弄了這么一個膽大妄為又蠢又笨的東西,往日里竟然還覺得她是個好的!

    這樣替主子“做主”的下人,是魏氏斷然容不得的,若是今日這事沒有抖落出來,養(yǎng)大了碧月的心,以后待在云哥兒身邊,不知道還要闖下多少禍事。

    而這個人,還是自己送給云哥兒的。

    一想到這里,魏氏自己的手都有些發(fā)抖。

    確實,魏氏不知道,在原書世界中,沈江云不久之后就與碧月早早成就了好事,年少卻又不知節(jié)制,對男女之事難免就沉迷起來,甚至移了性情,到后頭迎娶了趙安寧之后,夫妻二人的不和諧之處,這個碧月也沒少在里面攪風弄雨。

    不過哪怕魏氏不知道這些,如今也只覺后怕。

    ……..

    沈江霖不知道最后魏氏到底如何處置了碧月,總之榮安侯府內(nèi),再無碧月的身影,同時初六一大早,流水似的東西進了東側(cè)小院,滋補的藥材、做衣裳的錦緞還有一些小孩兒愛玩的九連環(huán)、機關(guān)匣子,讀書用的文房四寶等等都送了過來,喜的徐姨娘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春桃對著沈江霖行禮,臉上笑盈盈道:“二少爺看著倒是好了許多了,夫人叫我對您說,等您一好,就接您回去呢。”

    徐姨娘縱然心里不舍,但是也大石頭落地,再沒有不歡喜的。

    可誰知沈江霖卻搖了搖頭直接回絕道:“春桃姐姐,麻煩你告訴母親一聲,我已經(jīng)大了,再住主院已是不合適,等開春了我想和大哥似的,清清靜靜讀書,不如另擇一處偏僻點的小院給我。至于這幾日,我身子還沒好全,就在姨娘這里養(yǎng)養(yǎng)病,省得挪來挪去了,又叨擾了母親�!�

    春桃作為魏氏的心腹大丫鬟,向來在榮安侯府威風八面的,做事穩(wěn)當又有成算,心里還能端得住事情,情緒不如何外露,結(jié)果聽了沈江霖這一番話,臉上的笑隱了下來,心中生出一股奇異來。

    所有人都以為,二少爺會想盡辦法地回到主院,繼續(xù)接受嫡母魏氏的教導(dǎo),包括他拖著病體也要到大少爺那邊分說明白玉佩事件的前因后果,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春桃曾被魏夫人夸過她看事看人很準,可是這一回,她有些鬧不明白。

    只是她再如何,也是個下人,沈江霖的話是吩咐并非商量,故而春桃也只能領(lǐng)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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