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思緒被截斷,皇帝沉聲:“進來�!�
那封諸國來朝的奏疏被擱置一旁,靈秀跌跌撞撞進門,剛一觸及皇帝目光,立刻屈膝跪在地上:“陛下,我們夫人說,請陛下移步梅園,扶姨娘身體有異狀,或許是中了毒!”
砰的一聲,皇帝身下梨花木椅的扶手四分五裂,靈秀只覺得身邊一陣風掠過,皇帝轉瞬就不見了。
皇帝武功蓋世,運起內功來不過片刻便到了梅園,他還未靠近,寒風便送來一縷濃重的香氣,叫皇帝眉心一跳。
這香氣與他而言再熟悉不過,初遇時被她留在大氅上,叫他魂牽夢縈不知多少日夜,后來卻在別的男人身上,讓他氣脈不順,而如今,似乎連風都知道這暖香該屬于誰,被送來他的鼻端。
皇帝神情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便察覺不對。
她身上的香氣一直都淡淡的,只有靠得近了,才能有幸浸染幾分余香,可今日,他甚至都還沒到扶姣身邊,便有這樣濃重的香,像是能凝結成雪一樣的精華,然后掛在他身上。
皇帝龍行虎步,見小亭中寧遠侯夫人神色驚惶的攙扶著扶姣,似乎想將她從桌案上拽起來,可扶姣失了骨頭一般軟綿綿的,逮到什么都要去貼,面色泛起潮紅,這么冷的天,額頭上卻香汗淋漓,濃云般的發(fā)簇擁著一張小臉。
可謂活色生香。
這般情態(tài),哪怕是那日她醉酒時都不曾顯露。
幾乎是瞬間,皇帝就明白了扶姣身上中了什么“毒”。
寧遠侯夫人聽見動靜,匆忙回過頭:“陛下,扶姣她……”
皇帝制止了她的未盡之語,抬手從她懷中將扶姣抱過來。
他手掌滾燙,撫過扶姣臉蛋時卻依然覺得她面頰溫熱,可見藥性強烈。
少時入敵國為質子,皇帝見過的齷齪手段數都數不清,只看扶姣情態(tài)便知道,這藥已深入血脈,非陰陽交合不能解。
寧遠侯夫人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扶姣是中了情藥,她本想帶著扶姣回禪房,可路上要途徑許多地方,寶華寺佛門重地,但凡扶姣發(fā)出一星半點的動靜被人知道,今日這事就不能善了了。
所以無奈之下,她只好讓靈秀去通知皇帝。
扶姣此時意識清醒,她讓系統隔絕了大部分的藥效,雖然身體上的反應很嚴重,但她的精神卻能獨立于外思考。
知道自己被皇帝抱進懷中,扶姣便將自己貼上去,近乎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空隙。
“好熱,好難受……”
她扯了扯領口,原本外面套著的披風被剛才的拉扯蹭掉一半,如今她與皇帝挨得如此近,皇帝只微微垂眸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寧遠侯夫人后知后覺的尷尬起來。
皇帝看向她:“交給朕,你退下�!�
雖然把人單獨交到皇帝手中有些不妥,可寧遠侯夫人也知道,此時此刻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既然皇帝看中了扶姣,那總有一日她會屬于皇帝,如今這般,倒也不是全然不好。
更何況,寧遠侯夫人離開亭子,功成身退,她也不能抗旨不是?
皇帝將扶姣滑落的披風裹好,將人抱了個滿懷,返程路上看見王晃帶著御醫(yī)急匆匆迎上來,留下一句話便不再停留,一路將扶姣帶回他的住處。
“叫御醫(yī)回去,明日早晨門外候宣�!�
王晃與不明所以的御醫(yī)面面相覷,良久,輕嘆一聲:“造化啊。”
這位扶姨娘當真是造化加身,往后宮中怕是又要多個人物。
【第二十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20】
扶姣被皇帝抱著回到屋內,路上卻半點都沒老實過。
王晃和御醫(yī)出于對皇帝的敬畏不敢多看,但凡二人抬頭看一眼,就能看見皇帝衣領處已經歪歪扭扭,被一只素白小手拽著。
皇帝深深喘了一口氣,他抱著扶姣坐在床上,寶華寺給皇帝準備的床比扶姣房中的好了太多,扶姣被放下時,整個人就陷入了綿軟的織物之中。
寺中床榻上只有潔白,可她小臉粉白,一片純白也壓不下艷色,反而更添幾分純然。
皇帝伏身困住她亂動的身體,他肩膀寬闊,身材高大,將扶姣整個兒罩住,聲音嘶�。骸澳阒恢雷约涸诟墒裁�?”
扶姣卻茫茫然,身體上的熾熱讓她不自覺的扭動著身體,手掌拽著被子,眼淚珍珠一樣的往下淌:“好難受,嗚,誰來……夫君救我……”
“又是他,”皇帝咬牙切齒:“你倒當真對他情有獨鐘�!�
大手一捏便掌控住扶姣臉頰,小小的下巴尖被皇帝握在掌心里,扶姣的手便抬起來,半摟著皇帝的肩。
她做出神志不清的模樣,與宮宴醉酒不同,如今她確實渾身濕軟,任人掌控,皇帝沒忍住,捏著她的手改為略有些輕佻的撫觸,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流連。
皇帝也是頭一次知道,一個女子若是生的太美,連得到她都會讓男人覺得不忍心。
“告訴朕,為何心悅陳仕淮?”
“為什么又要問我,”扶姣帶著哭腔,被逼得沒有辦法:“不要問了,不要問了……我心悅夫君,那是我夫君啊……”
又?
皇帝敏銳的捕捉到這個字,他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可不等他細想,藥性上來,扶姣越發(fā)不老實,柔潤的身體像是一條小魚,游在皇帝身邊。
扶姣小腿亂踢,腳尖繃緊,輕輕踹了一下皇帝的小腹,皇帝立刻便鉗住她細瘦的腳腕。
“上一次朕便說過,再亂動,朕不會遵守承諾。”
帶著扶姣回來,皇帝本就沒打算再放她走。
一夜,云雨方歇。
皇帝食髓知味,竟從未有過如此暢快,他看著純白之上的那一點紅,長眉舒展,龍顏大悅,竟低笑幾聲:“小騙子�!�
說什么心悅,明明都還沒給過陳仕淮。
想到那等銷魂蝕骨的滋味終究還是只有他能嘗,皇帝龍顏大悅,憐惜的吻了吻扶姣粉唇。
他從不與妃嬪如此親密,但之于扶姣,他情難自禁。
昨夜初入之時他察覺不對,可卻不敢相信,今日看見這一點紅,總算是得償所愿,對扶姣的寵愛之心更勝以往,竟有種失而復得的復雜情感。
冥冥之中,只覺得如扶姣這般美人,仿佛便是上天偏愛人皇,方才降臨人間,只等帝王采摘。
皇帝給扶姣蓋好錦被,這才叫了王晃。
王晃何等聰明,早就備了水,可等了一夜,水都不知道重新燒了幾次,才等到皇帝出來。
帝王房中事,他不敢探聽,可只看這時間便知道,皇帝對里面這位是滿意的不得了的。于是更加小心謹慎,抬水都沒假手于太監(jiān),硬是他自己帶著四個宮女。
宮女行禮問安后便要去伺候扶姣,可還沒等碰到人,就被皇帝喝止:“出去�!�
他要親自來。
等溫暖的水包裹住身體時,扶姣才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一雙男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筋脈清晰,看著便格外有力。
這雙手正撩動著水,生疏的替她擦洗曖昧痕跡。
仿若后知后覺,扶姣回過頭,看到了背后擁著她的皇帝。
皇帝得償所愿,鳳目之中少了幾分凌然,更添幾縷春風得意,見扶姣看他,便笑道:“醒了?”
扶姣承恩澤雨露,面色原是粉融融的,可看見皇帝的剎那間就變得蒼白,連唇都失了血色:“陛下!”
皇帝斂去嘴角笑意,手臂箍著扶姣腰身:“叫朕做什么?”
“怎么可能,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同樣的淚落下來,昨夜扶姣的淚水讓皇帝多歡愉,現在便讓他多憐惜。
皇帝去碰扶姣泛紅的眼尾,輕聲哄著人:“哭什么?”
扶姣卻越哭越兇,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砸在皇帝的心口:“我、我……我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有何不可?”皇帝扣著扶姣,逼著她睜開眼睛看自己:“你愛慕你夫君,是不是?”
君威滔天,扶姣看著皇帝的眼睛,回答:“是……”
她的確如此說。
“你夫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