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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賀棠見他欲走,抬了下手,見林青玉看向自己,才用嘴型說,“過來。”

    林青玉自是看懂了,他本不想過去,又怕賀棠惹得兄長氣惱,就特意揚聲說給兄長聽,“附近可有水源,我想去洗把臉。”

    說完他才一步三回頭向賀棠走去。

    賀棠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嚇了一跳,“做什么?”

    “不是說要洗臉,我?guī)闳ァ!?br />
    林青玉瞪他一眼,卻又掙扎不開,只得不情不愿地被他帶走。

    賀棠當(dāng)真把他帶到水源處,林青玉也確實覺得疲乏了,蹲下身來捧了溪水往臉上潑,賀棠也不說話,就站在他身后,看波光粼粼倒映出林青玉白凈的臉。

    等到林青玉洗凈臉,拿手隨意一抹,才仰頭看賀棠,說,“你找我做什么?”

    賀棠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只是這幾日明明林青玉就在身邊,兩人卻像陌生人一般,心里不太是滋味,他也蹲下來,拿手撩撥水面,沒好氣道,“沒事就不能見見你嗎?”

    自從林青玉言明要跟賀棠再無瓜葛后,二人之間就總有種莫名其妙揮之不去的尷尬感,此刻這種感覺更甚,林青玉抿了抿嘴,沒回賀棠的話。

    賀棠撩著水面,濺起一朵朵水花,他再受不了這種氛圍,拿了顆石子狠狠丟到溪面,咚的一聲,賀棠說,“這幾日你都不搭理我�!�

    林青玉噎了一下,垂眸去看泛著漣漪的溪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支吾著說,“我要照顧哥哥。”

    “是不是你心中最清楚,”

    賀棠站了起來,迎著光居高臨下看林青玉,桃花眼里倒映著璀璨日光,下了結(jié)論,“你在躲我�!�

    林青玉被說中,避開賀棠的目光,也站起身,說道,“哥哥在等我,我得回去了�!�

    賀棠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齒,“你心里就只有哥哥嗎,再容不得其他人,我這么大個活人站在你面前,能不能在意在意我?”

    他話語帶著點惱怒,聽起來卻像是無可奈何。

    林青玉覺得被賀棠握住的皮膚滾滾發(fā)燙,燙得他的心都在發(fā)抖,他垂著眼,低喃,“我不能讓哥哥難過�!�

    賀棠忍無可忍,將林青玉拽到懷里,強迫林青玉抬頭看自己,他眼里閃著兩簇小火苗般,眉心緊蹙,“那我呢?”

    林青玉怔然地看著他。

    “我不會難過是不是?”

    賀棠咬了咬牙,神情竟流露出些微委屈,但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復(fù)那個高傲嘴硬的賀棠,他松開林青玉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深吸一口氣,“算了,顯得我多喜歡你似的,我賀棠要什么樣的人沒有,何必吊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

    林青玉苦澀一笑,“我是比不得許多人......”

    賀棠氣得雙眸微瞪,林青玉順著他的話說令他愈發(fā)不快,“是啊,等醫(yī)好了景云,我就回北陽鎮(zhèn)去,屆時溫香暖玉在懷,誰還記得你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林青玉�!�

    林青玉被他一通話說得也來了脾氣,一腳踢在賀棠的膝蓋上,甕聲甕氣道,“那你去找啊,我倒是聽聞你有不少紅顏知己,不必等我哥哥痊愈,你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找合你心意、懂你風(fēng)情的暖玉,我林青玉是個草包,不識風(fēng)月,入不了你賀當(dāng)家的眼!”

    分明賀棠愿意與他劃清界限應(yīng)該是值得高興的,可他卻越說越氣,又不知道這氣從何而來,林青玉無處可發(fā)泄,又忍不住踹了賀棠一腳,趕在賀棠逮住他之前往前跑了幾步,再回過頭來,面帶薄怒看著同樣一臉不悅的賀棠,故作灑脫道,“本來我們也只是露水情緣,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未免太草率,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正好,我們誰也不虧欠誰了�!�

    他心口發(fā)脹,可還是忍著不適將話說完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斬斷與賀棠這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他看見賀棠神情灰暗下去,連璀璨的日光都不能為其增添光彩,心里非但不覺得痛快,反而有些委屈。

    可是賀棠先挑起事端的,他只是順勢說下去而已,林青玉吸了吸鼻子,扭頭跑走了。

    賀棠看著林青玉遠去的背影,腦海里反復(fù)回響的是那句不喜歡你,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惱得一腳踹翻地面一顆大石子。

    他本來是想找林青玉好好談?wù)劦�,怎么就談成了這樣呢?

    賀棠不免懊惱,深吸一口氣,才是勉強調(diào)整好情緒,跟隨上林青玉的腳步。

    兩人這番談話,非但沒有解開心結(jié),此后幾日,林青玉見了賀棠更是如避蛇蝎般,連個眼神都不給,任憑賀棠如何使眼色,林青玉都不愿再與他獨處。

    林景云自然也是瞧出了林青玉的異樣,但沒有挑破,整日整日賴在林青玉身邊,只要林青玉一離開,不到半刻鐘他就會說自個哪兒哪兒痛,林青玉心疼得不行,對賀棠愈發(fā)冷臉起來。

    一行人走了七日,終是抵達了南北分界,而眼前所見之景色亦愈發(fā)蕭條起來。

    北方旱情遠比南方要嚴重,已是到了連喝口水都費勁的程度,路邊皆是逃命的流民,一個個衣衫襤褸,餓得面黃肌瘦,眼疲唇翻,林青玉偶爾透過車窗往外瞧一眼,都覺得心驚。

    在這樣的局勢下,賀棠不由得加強了護衛(wèi),也暫且把跟林青玉之事放在了一旁。

    夏末,氣溫仍帶著灼熱,他們在郊外的小樹林歇息,幾人的水囊所剩不多,賀棠安排護衛(wèi)去附近找水源,下馬車清點所剩的干糧。

    他們此行帶足了糧食和銀錢,就是怕路途中沒有糧食供給,很顯然賀棠此舉是對的,有些貧瘠的村子連個饅頭都找不到,村民只能靠樹皮飽腹,路過這些村莊之時,賀棠都會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會有流民強搶糧食。

    他們方從一個村落出來,那里聚集了大量的流民,原是打算在村落入住,但賀棠卻讓護衛(wèi)加緊趕路,現(xiàn)在出了村落,才放松些警惕。

    林青玉下馬車去取干糧,賀棠把僅剩下的一個桃子給他,“拿著吧,接下來兩日,怕是吃不上了�!�

    他猶豫地接過,咬了一口,想了想,又遞到賀棠嘴邊,賀棠看他一眼,勾唇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咬下一大口果肉來。

    甜汁緩解了干燥,林青玉拿著桃子回到與兄長的馬車上,“哥哥,咬一口吧�!�

    林景云看了眼桃子上的兩個牙印,到底搖頭,“我不渴�!�

    于是林青玉三兩下把桃子吃了個干凈。

    半個時辰后,護衛(wèi)帶著空空的水囊回來,說是附近找不到水源,雖然賀棠有所預(yù)料,但還是緊皺眉頭,他來到林家兄弟馬車前,敲響車門,打開道,“已經(jīng)到了旱情最嚴重的地區(qū),往后兩日怕是很難有水有糧,你們且忍忍�!�

    三日神情皆很是凝重,林青玉拿回癟了的水囊,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賀棠轉(zhuǎn)頭揚聲說,“上馬,繼續(xù)趕路。”

    他話方落,四周忽然一陣騷動,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聽起來人群似乎不少。

    賀棠臉色驟變,一把將車門關(guān)了,跑到前頭的馬車去,翻身上門,大呵,“走,快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青玉慌亂起來,他握住兄長的手,見到兄長皺緊的眉頭,正想詢問,腳步聲伴隨著人聲,已經(jīng)接近他們歇息的地方。

    林青玉連忙掀開車簾去看,只見原先空蕩蕩的樹林忽然涌進一大群帶著鐮刀的衣衫襤褸的人,紛紛朝他們的馬車沖來,他大駭,“是流民!”

    林景云咬了咬牙,當(dāng)機立斷,“棄糧保人,趕緊下馬�!�

    賀棠翻身下馬,大喊,“不要與流民起沖突。”

    大批流民已殺到馬車前,他們面黃如土,眼底通紅,活脫脫像是餓了好幾年的干尸,仿佛賀棠一行人是什么美味的肉,恨不得沖上來把他們撕碎了吞進肚子里。

    幾人匆匆忙忙下馬車,林青玉扶住兄長,只是一瞬,流民就圍了上來,大喊大叫,“他們有糧食,他們有糧食,都搶啊!”

    流民如同螻蟻一般沖上馬車,把馬車翻了個底朝天,搶奪著僅剩不多的干糧。

    林青玉看著他們癲狂的樣子,嚇得臉色發(fā)白,即使有護衛(wèi)拿棍圍在前頭,他依舊害怕得發(fā)抖。

    賀棠低聲道,“快走�!�

    一行人正準備趁著流民搶奪干糧時撤退,不知誰大吼了句,“殺了這些有錢人,是他們害得我們沒飯吃,殺��!”

    林青玉面色驟然變白,他眨眼間,賀棠已將他推開,提著隨身攜帶的匕首,和護衛(wèi)與沖上來的流民廝打起來,扭頭沖他大喊,“林青玉,走!”

    烏泱泱的人群,一襲紅袍的賀棠夾雜其間,如同白云裹紅霞,耀眼奪目。

    他不能成為賀棠的累贅,林青玉顫抖地扶著兄長的手,痛苦地收回目光,想要從大批殺紅了眼的流民重突圍。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曾放糧賑災(zāi)的賀棠竟落得和當(dāng)日兄長一樣的下場。

    無人知他所作善事,只見他錦衣玉食,這便是原罪。

    林景云強撐著,與林青玉一同前行。

    流民太多,護衛(wèi)漸漸招架不住,有漏網(wǎng)之魚沖過,林青玉只見三兩流民帶著鐮刀如同野獸一般襲來,他心臟咚咚咚跳動著,刀光劍影間,林青玉來不及思考,狠狠推開兄長,迎面一道銀光砍來。

    卻見天邊有紅霞降臨,擋在他的前頭,尖銳的鐮刀狠狠砍在了眼前人寬厚的肩上,鮮血漫涌,為紅霞增添一抹濃稠的艷麗。

    林青玉眼前只剩下紅色。

    他見到賀棠五官微微扭曲,不管不顧地用匕首擋住鐮刀的尖端,重重咬牙,刀尖粘連著血肉,割破他的衣袍,重重鮮血如注漫延。

    賀棠對著呆滯的他大呵,“林青玉,快走。”

    走,走去哪兒,他們走得了嗎?

    林青玉看著混戰(zhàn)在一起的人群,殺紅了眼的流民眼里沒有人命,只有糧食。

    糧食?林青玉目光一凝,他看向一側(cè)的馬匹,胸口重重起伏,踉蹌著撲到馬旁,找到藏在袋子里的火石,拿在手中,因為手抖,幾次都無法點燃,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疼痛強迫他冷靜下來。

    終是點燃手中的樹枝,十幾只樹枝聚集,漸漸燒成火把。

    林景云扶著樹站起,看見火光中的林青玉,隔著十步外喊,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絕望,“青玉,不準!”

    林青玉深深看兄長一眼,眼底漫出點淚來,他哽咽道,“哥哥,我也能保護你們�!�

    說著,他一咬牙,帶著火炬沖向馬車,一路用力揮動著火炬,直到站在馬車前,他對著涌在馬車前的流民大喊,“誰敢靠近,我就點燃自己進馬車,把馬車的糧食全燒了!”

    他這一聲讓癲狂的流民紛紛看來,只見晨光里,林青玉瘦削的身影被火光裹挾,仿佛下一刻他真會玉石俱焚,賀棠臉色極度扭曲,沖著林青玉的背影,嘶吼,“林青玉,放下�!�

    林青玉仿若未聞,又往前走了兩步,火光已經(jīng)貼近他的衣物,他冷汗直落,卻仍無所畏懼,“滾,拿著糧食,全部滾�!�

    流民面面相覷,許久,才有人丟下鐮刀,牽著馬車往后退。

    林青玉拿著火把的手抖個不停,一只掌狠狠打上他的手腕,他痛得丟下火把,火光滋拉一聲,險些點燃他的衣擺。

    賀棠嘶啞吼著,“林青玉,你瘋了是不是,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嗎?”

    林青玉愣愣地看著臉色慘白的賀棠,又看看靠在樹上因后怕緩緩跌下的兄長,眨一眨眼,有滾燙的淚絮絮而落,他牙齒打顫,擠出一個笑,“誰都不能傷了你們�!�

    賀棠眼睛通紅,用力地擁住林青玉。

    林青玉聞見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伸手一模,賀棠的背,全是濃稠的血,沾了他滿滿一手。

    他聽見自己空洞洞的心臟內(nèi)壁回蕩著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咚咚咚——

    不要賀棠死,我不要賀棠為我而死。

    第71章

    作者有話說:我們青魚真的很勇敢。

    小魏主場要來了!

    這次流民半路打劫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馬車全被破壞,糧食盡數(shù)被搶走,好在他們錢財是隨身攜帶著的,并沒有一同被劫,只是賀棠和幾個護衛(wèi)皆受了不小的傷,需盡快找地方醫(yī)治。

    有兩匹馬兒趁亂跑進樹林了,也是他們唯一能最快離開此地的方法。

    大夫為傷勢嚴重的賀棠止了血,告知必須找歇腳點,才能進一步展開治療。

    只有兩匹馬,護衛(wèi)是絕無法再跟從了,賀棠忍著劇痛當(dāng)機立斷,將護衛(wèi)原地遣散,蒼白著臉道,“我與大夫一匹馬,我們快馬加鞭,盡快到附近的小鎮(zhèn)去�!�

    林青玉看著他被血浸透的錦衣,那紅濃稠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滴落,神情為難。

    林景云眼神從賀棠身上掠過,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上馬,看著林青玉,“你與賀棠一匹馬。”

    他怎會不懂林青玉此時對賀棠的感激與愧疚,縱然心有不甘,可他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如若沒有賀棠舍命擋那一刀,現(xiàn)在鮮血淋淋躺著的只會是林青玉。

    林青玉仰頭看向兄長,眼里有水光閃動,他用力點點頭,扶住賀棠,“還能動嗎?”

    賀棠勉力一笑,“死不了。”

    在林青玉的借力下,賀棠艱難地上了馬,趴在林青玉的肩頭上,雙手緊緊環(huán)住了林青玉的腰,他分明已經(jīng)意識混沌,語氣卻仍說笑,“青玉策馬技藝如何,可莫要把我顛壞了呀�!�

    林青玉聽見他氣若游絲,咬了咬牙,“閉嘴。”

    賀棠輕笑一聲,腦袋枕在林青玉的肩頭,含含糊糊說,“青玉好生威武......”

    林青玉還想呵斥他留些力氣,卻再聽不見賀棠的聲音,他用余光一瞥,賀棠已合起了雙眼,大抵是昏迷過去了,林青玉內(nèi)心慌亂不已,拿緊馬鞭,夾緊馬腹,與兄長對視一眼,揮鞭前行。

    四人沒日沒夜地趕路,即使是在半道停下來,也只是給賀棠傷口換藥,他肩頭的傷最甚,鐮刀直接穿了他的肩胛骨,如若再進一分,恐有骨碎的危險,而背后也夾雜了不少刀傷,流了許多血,失血過多讓賀棠大部分時候是無意識的,唯有林青玉在他耳邊呢喃,他才會給出些許反應(yīng)。

    為了趕路,林景云每日的湯藥也不得不停了,他外表瞧起來與前幾日沒多大區(qū)別,但其實內(nèi)里早就損耗了,大夫給他把過脈欲言又止,他搖搖頭,用極低的聲音道,“情勢危急,什么都不必說�!�

    大夫忍不住長長嘆氣。

    林景云的目光落在一側(cè)正在給賀棠梳理亂發(fā)的林青玉,眼神微微黯淡下來,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林青玉是最心軟多情的人,經(jīng)此一遭,林青玉與賀棠就更是剪不斷理還亂,林青玉當(dāng)真能與他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度余生嗎?

    到了如今,林景云已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活了二十載見慣大風(fēng)大浪,生過亦死過的林景云,頓覺茫茫。

    四人日夜兼程走了兩日,靠銀錢換取糟糠飽腹,皆蓬頭垢面疲憊不堪,終是抵達還算繁華的一座小鎮(zhèn)。

    這里已過旱情最嚴重之地,水源雖仍匱乏,但已有好轉(zhuǎn)。

    他們找了間客棧入住,大夫連忙到附近的藥館去采購所需傷藥,而到了強弩之末的林景云也如同崩塌的黃河,方踏入廂房,就一病不起。

    林青玉被迫成為主心骨,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奔前奔后的在兩個廂房之中來回穿梭照顧兄長與賀棠,他忙得腳不沾地,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等喂了兄長喝下時隔兩日后的第一劑湯藥,又替賀棠換了止血草藥,才顫顫巍巍地走出廂房,腳一軟,跌坐在了長長的走廊上。

    他不敢讓兄長和賀棠知道他亦是到了極限,呆滯地靠在墻壁看頂頭搖曳的燭光,眼里盡是紅血絲,他應(yīng)該哭的,從前他遇到一點兒小事就會覺得天崩地裂,定要哭得人盡皆知,好宣泄自己的委屈。

    可到了此時,他一摸臉頰,竟還是干燥的,眼底亦澀得沒有一絲水分,他眨眨眼,想讓淚流下來,但也許是太累了,連哭都覺得辛苦,索性只是揉了揉眼睛,又扶著墻踉踉蹌蹌地站起身。

    林青玉找來大夫詢問兄長與賀棠的情形,雖心里已有準備,但聽見時還是不免悲切。

    林景云與賀棠這樣的情況,絕不適合再舟車勞頓,可要等他們能啟程,起碼也得是半月之后了。

    他們已啟程十日,若再等半月,何時才能到京都?

    圣醫(yī)來無影去無蹤,好不容易得知他所在之地,再這樣耽擱下去,他們到了京都,真的能見到圣醫(yī)嗎?

    若不得圣醫(yī)相助,兄長這輩子就毀了。

    林青玉心口驟痛,咽下苦楚,“大夫,有勞你盡力醫(yī)治他們�!�

    大夫跟隨他們奔波,蒼老的臉皺紋都深了許多,無奈道,“可憐老夫醫(yī)術(shù)不高明,否則不必千里迢迢上京�!�

    林青玉寬慰了他幾句,進屋去瞧兄長。

    已是夜里,兄長睡得不安穩(wěn),面色慘白如霜,一摸,渾身冰涼,林青玉驚慌不已,給他裹了兩層被褥,林景云就悠悠醒來了。

    “哥哥,”

    林青玉擠出個笑容,沒有提起兄長的病情,只道,“我讓小二熬了些粥,你吃一些吧�!�

    林景云動了動眼皮,“你呢,可曾用過膳?”

    他故作高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語氣染上一點嬌氣,“吃了,肚子都鼓起來了�!�

    林景云見他有幾分俏皮,亦牽動唇笑著。

    他喂兄長喝了小半碗粥,兄長就說自己吃不下了,林青玉知道,是這兩日的趕路把兄長最后一絲生氣都奪走了,可若他們留在那旱區(qū),亦是死路一條,如今還能躺在這里,已是萬幸,只是他看著兄長清瘦的身軀,喉頭仍忍不住苦澀。

    他光風(fēng)霽月的兄長,不該是這模樣。

    林青玉竭力壓下鼻頭酸澀,道,“哥哥好生睡一覺�!�

    他欲起身,林景云卻忽而攥住他的手,握得很緊,半晌在林青玉疑惑的目光中,詢問說,“賀棠如何?”

    林青玉落寞道,“不大好�!�

    “我的性命,亦算是他所救,代我向他說聲謝�!�

    林青玉緩緩點頭,兄長深深地看了他許久,終是放手。

    他心力交瘁,腦子里亂糟糟的,告別兄長,又去了賀棠的廂房。

    賀棠被傷口疼得睡不著,又實在疲倦,擰著眉表情痛苦地閉著眼,聽見聲音,才循著去瞧來到他床前的林青玉。

    林青玉坐下來,“哪兒疼?”

    病中的賀棠卸下所有的刺,語氣也柔軟許多,聽起來像是在撒嬌,“哪兒都疼,你要給我吹吹嗎?”

    林青玉啞然笑道,“小孩子才要吹吹呢�!�

    “大人呢,大人要點什么好?”

    賀棠作勢仿佛真是冥思苦想起來。

    林青玉瞧著他額頭的冷汗,看他失去光彩的桃花眼,心神牽動,俯身,在賀棠微張的、干澀的、蒼白的唇上啄了一下,再起身笑說,“這樣疼嗎?”

    賀棠眼里閃過些許波動,又很快趨于平靜,他抿了抿唇,別扭道,“如果你是因為我救了你才如此,倒也不必�!�

    他明明很高興林青玉主動接近,卻仍不肯舍棄那點傲氣。

    林青玉看他竟染上些緋色的面頰,心里說不清的滋味,最終,他在層層迷霧里看清自己的心,于是緩緩搖頭,“不是�!�

    賀棠猛地看向他。

    林青玉什么都沒說,又俯身輕吻賀棠的唇,一下一下啄著,親了好一會兒,才拉開些許距離,望進賀棠的桃花眼里,音色清脆,“還疼嗎?”

    賀棠眼里有細細碎碎的光暈,他哼了聲,含糊道,“疼死了,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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