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殿下，您這是？”云靈望著突然出現(xiàn)的蕭煜，眼中滿是驚訝與不解。她心中暗自腹誹，自己分明沒有等他的意思。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或許蕭煜此行有特別的用意，云靈便收斂了情緒，轉(zhuǎn)而說道：“殿下，過年好。您這也是入宮拜年嗎？真是巧了�！�

    第131章

    她送的是柳葉甲

    不巧，真的一點(diǎn)兒都不巧。

    哪一次不是他主動，哪一次不是他蕭煜主動開口。

    等著云靈開口，主動，怕是要等到下一輩子了。

    蕭煜淡然一笑：“不巧，本王特地來尋你一道過去的。只是沒想到你在等本王。怎么，你知道本王要來？”

    “并不知道。既然殿下來了，那臣女就多謝除夕夜之恩�！痹旗`說著就將早日準(zhǔn)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蕭煜有些期待，云靈從拿出大型的錦盒，揭開蓋子，“殿下，請過目，您可喜歡？”

    蕭煜看到的是形似柳葉的護(hù)甲，他脫口而出：“柳葉甲？”

    云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根據(jù)前朝流傳下來的護(hù)甲圖紙做的。我兄長生前一直在研究，想做出輕便又實(shí)用的戰(zhàn)甲�，F(xiàn)在這世道，戰(zhàn)場上用的護(hù)甲都太重了，所以我就找人試做了這個(gè)，還真就成了，又輕又靈活。您看，這里面還用了皮革做內(nèi)襯，外面再包一層，穿著既舒服又耐用�！�

    蕭煜眼中光亮無數(shù)，云靈真是蕙質(zhì)蘭心，不僅是在為他著想，更是在為大齊軍隊(duì)著想。

    他沉聲問道：“準(zhǔn)備多久了？”

    云靈很認(rèn)真地回答道：“去剿匪前就開始準(zhǔn)備了，只可惜還是晚了些。希望以后可以用得著，但是我希望永遠(yuǎn)都用不上。”

    蕭煜很喜歡這禮物，他欣然接受，“未雨綢繆，以備不時(shí)之需�！�

    云靈心里松了一口氣，這一次總算是讓蕭煜高興了。

    ……

    二人一道入宮，太后正花園曬太陽。

    云靈事先已安排人將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分送至各宮，打算稍后再逐一探訪。

    竇太后得知兒子蕭煜與云靈一同前來，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意外之色：“哦？他們竟是一道來的？”

    蘇蕊在一旁應(yīng)聲道：“是的，太后娘娘，殿下與郡主此刻正在外面候著呢�！�

    竇太后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問道：“你說，倘若哀家對這樁婚事表示反對，愛家那混賬兒子會不會真的跟哀家急眼，甚至拼命？”

    蘇蕊輕聲細(xì)語地答道：“依奴婢之見，殿下性情剛烈，一旦認(rèn)定了的事，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更何況，殿下對年少時(shí)的情誼尤為珍視，始終難以忘懷。好在郡主爭氣，讓人挑不出錯來……”

    提及兒子，竇太后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寵溺與自豪：“嗯，說起來，這渾小子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慶功宴上，他非但沒趁熱打鐵求賜婚，反而先為云靈求了個(gè)郡主封號，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從小到大，哀家哀家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誰家親兒子如此這般的？”

    蘇蕊笑著遞來茶水，“殿下定是另有打算，娘娘安然等著便是。殿下就要行束冠之禮了，娘娘打算如何辦？”

    竇氏思忖著說道：“禮部操辦便可。便請南順郡王來主持吧�？熳屇嵌�人進(jìn)來，正好商量此事�！�

    蘇蕊笑著應(yīng)聲，去請二人進(jìn)來。

    老遠(yuǎn)就看到二人并肩而來，身影和諧，遠(yuǎn)遠(yuǎn)望去，真乃一對璧人，竇氏心中暗自贊許，對這云靈更是多了幾分滿意。

    云靈并不知道太后心思，前來就跪地行禮，“安陽侯府云靈拜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娘娘金安。”

    竇氏面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溫聲道：“快起來吧，孩子。自上回相見，又是數(shù)月光景，哀家瞧著你似乎清瘦了幾分�！�

    云靈心中感激，暗自思量上次關(guān)于和離圣旨之事，太后曾力阻，本以為會遭嫌棄，而今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和煦。她恭敬謝恩，心中補(bǔ)充道：“其實(shí)慶功宴上我們已算是第三次相見了�！�

    “多謝娘娘厚愛�！痹旗`輕聲回應(yīng)，臉頰微微泛紅。

    竇氏笑意更甚，溫柔地招呼道：“來，到哀家這邊來。”說著，她親切地拉著云靈的手，眼中滿是慈愛與欣賞，“你這孩子，長得真是標(biāo)致極了，眼睛像星星亮晶晶的，鼻梁直挺挺的，真是不知道你母親是如何生出這般好看的女兒。想當(dāng)年你長姐云貴妃入宮，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艷壓群芳呢……”

    云靈被夸得不好意思，羞澀地低下了頭，輕聲道：“娘娘謬贊了，臣女愧不敢當(dāng)�！�

    蕭煜輕咳一聲，略帶調(diào)侃地笑道：“母后，您這是完全沒看見我嗎？”

    竇氏聞言，目光這才轉(zhuǎn)向蕭煜，笑中帶刺地說：“你整日在宮里晃悠，我看都看膩了，哪還會漏了你？”

    蕭煜故作委屈，作勢欲走：“既然母后見我便心煩，那我還是識趣點(diǎn)，先行告退吧……”

    竇氏笑得更歡了，像個(gè)頑童般打趣道：“瞧瞧你這氣性，還跟靈丫頭爭起寵來了？”

    云靈見狀，心中暗自驚訝于太后與秦王之間如此親昵無間的母子關(guān)系，她不愿打擾這份溫馨，便起身行禮道：“娘娘，臣女想著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便不在此多作打擾了。”

    竇氏卻緊緊拉著云靈的手，不容分說地讓她坐在自己身旁，溫言道：“你這孩子，著什么急，好歹吃點(diǎn)東西再過去。在哀家這里，你可千萬別見外，哀家與你母親素有交情，說起來，咱們就是一家人嘛�！�

    云靈聞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卻也帶著幾分受寵若驚：“臣女實(shí)在惶恐，太后娘娘如此厚愛，讓臣女受寵若驚�！�

    竇氏輕拍著云靈的手背，眼中滿是溫柔與安慰，笑道：“別害怕，孩子，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若是日后誰敢欺負(fù)你，挨家第一個(gè)饒不了他。”

    正當(dāng)這溫馨氛圍彌漫之際，一道清脆悅耳卻略帶鋒芒的女聲打破了寧靜：“母后，您這里可真熱鬧，阿雅是不是來得不是時(shí)候？”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蕭雅身著一襲喜慶華服，款步而來，嘴角掛著那標(biāo)志性的微笑，眼神中卻閃爍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復(fù)雜情緒。

    竇氏見狀，笑容不減，溫言道：“哪里的話，都是自家人在閑話家常，哪有什么早晚之分�！�

    蕭雅的目光掃過云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哎呀，原來安陽郡主也在此啊，真是巧��！”

    云靈立即躬身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蕭雅語氣中暗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快請起吧，你我之間何須多禮。說起來，你這是特意來給母后拜年的嗎？你準(zhǔn)備了什么好東西？我剛才路上還聽說，各宮都收到了你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想必給母后的，定是非同凡響吧？”

    云靈還沒來得及回話，蕭煜眼中一絲冷芒閃過，反問蕭雅：“你呢？你為母后準(zhǔn)備了什么好東西？”

    第132章

    忘恩負(fù)義和離婦，心悅她人克妻漢

    蕭雅話語一頓，笑容中添了幾分乖巧，輕聲道：“皇兄，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三年來在廟中清修，哪有什么稀罕物可言？金銀玉器、古董字畫，不都是您和母后賞賜的嗎？那些東西，想必您早已了如指掌了�！�

    云靈自始至終保持著低眉順眼的姿態(tài)，一言不發(fā)，她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成為焦點(diǎn)。然而，她依然能敏銳地捕捉到蕭雅對她那不易察覺的敵意。

    蕭煜笑了，笑容不達(dá)眼底，懶得理睬蕭雅，看向竇氏道：“母后，兒臣與安陽郡主一道去趟鳳儀宮，您與阿雅敘敘舊�！�

    竇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允許道：“那你們便去�！�

    竇氏笑著應(yīng)允，目送他們離去。蕭雅本欲再言，卻在接觸到蕭煜冷冽的目光后，悻悻地閉上了嘴，默默坐下，不敢再出聲。

    云靈向竇氏與蕭雅行禮告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心中更加堅(jiān)定了遠(yuǎn)離皇家的決心。走出慈寧宮，她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蕭煜仿佛看穿了云靈的心思，輕聲笑道：“怎么？一個(gè)蕭雅就讓你感到疲憊了？”云靈點(diǎn)頭默認(rèn)，又輕笑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蕭煜又道：“秦王府不是這般，你別多想。除非，你不信，本王會護(hù)著你�！�

    云靈聞言，目光溫柔地看向蕭煜，輕輕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殿下在慶功宴上未求賜婚。”

    蕭煜心中了然，他深知云靈的性格，若是強(qiáng)求，只會適得其反。他要的，是云靈心甘情愿地嫁給他，是那份從心底生出的渴望與認(rèn)同。他愿意等待，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他唇角微揚(yáng)，帶著一絲自信與玩味：“不用謝我，日后你需謝我的地方還多著呢，你恐怕都謝不過來�！�

    云靈聞言，一時(shí)語塞，只能報(bào)以微笑。

    二人相攜離去，留下竇氏與蕭雅在慈寧宮內(nèi)。竇氏望向蕭雅，眼神中帶著一絲責(zé)備：“云靈何時(shí)得罪你了？為何你對她句句帶刺？”

    蕭雅撒嬌道：“母后，我只是見她最近風(fēng)頭太盛，想壓壓她的氣焰，免得她太過得意……”竇氏聞言，面色微沉，語重心長地道：“雅兒，你身為公主，言談舉止都需謹(jǐn)慎。未來的路還長，何必處處樹敵？更何況，若她真成了你的皇嫂，你又該如何自處？”

    蕭雅聞言，驚訝之情溢于言表，她問道：“母后，您真的打算讓一位已經(jīng)和離的女子成為皇兄的王妃？要知道，她曾嫁予顧望之，而顧望之按輩分還得喚皇兄一聲表叔，這……”

    竇氏淡然一笑，打斷了蕭雅的疑慮：“那又如何？在哀家眼中，女子不應(yīng)因其過往經(jīng)歷而受到無端的偏見。只要她品性純良，相貌出眾，這便足夠了。至于其他，哀家無意深究�！�

    蕭雅心中仍有疑慮，她試探性地問道：“母后，您此舉真的沒有別的意圖嗎？”

    竇氏的面色微微一沉，顯然對蕭雅的不信任感到不悅，她反問道：“那你呢？你的終身大事又作何打算？轉(zhuǎn)眼你也快二十了，是時(shí)候考慮了。”

    提及自己的婚事，蕭雅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紅暈，她羞澀地答道：“母后不是說過嗎，要等到春闈之后，在眾多才華橫溢的舉子中，為我挑選一位德才兼?zhèn)涞鸟�馬？”

    竇氏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緩緩說道：“如此說來，你是心中已有所屬了？不妨說來聽聽�！�

    蕭雅連忙擺手否認(rèn)，臉上寫滿了慌張：“沒，沒有的事，母后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會試難度頗大，能否考中尚屬未知，所以……所以我還未看清誰人能脫穎而出。”

    竇氏嗯了一聲，不再追究，“哀家乏了，你也回去休息了�！�

    蕭雅起身行禮，“阿雅告退，不打擾母后了�！�

    ……

    蕭雅離去后，竇氏的面色驟然變得凝重，她沉聲吩咐道：“蘇蕊，你即刻派人秘密探查，查清蕭雅近來與哪些世家子弟有私下往來，此事務(wù)必謹(jǐn)慎�！�

    蘇蕊應(yīng)聲領(lǐng)命，壓低嗓音回復(fù)道：“娘娘，您是擔(dān)心明陽殿下已有了愛慕之人？暗中從禮部傳來消息，今年春闈會試，僅汴京一地便聚集了四十余位官宦與世家子弟，圣上正親自審閱名冊，逐一摸底，意在拉攏人心，扶持新貴，培養(yǎng)自己勢力�！�

    竇氏微微一笑，眼神深邃淡定：“他這是在扶持新勢力，構(gòu)建自己的政治網(wǎng)絡(luò)，對我，他從未放下過戒備。即便我已退居幕后，不問朝政，他亦不曾有過絲毫放松。”

    蘇蕊憂慮地補(bǔ)充道：“娘娘，秦王殿下心懷天下，一心為大齊百姓，從未有過爭權(quán)奪利之心。圣上他……”

    竇氏緩緩起身，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后，才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正因兵權(quán)緊握在我兒手中，他才寢食難安。他，不過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面對這樣的處境，我們只能更加提防，別無他路可走�！�

    蘇蕊點(diǎn)頭應(yīng)是，語氣中多了幾分安慰：“戰(zhàn)亂方歇，國家百廢待興，圣上此刻應(yīng)不會輕率行事。待到春闈塵埃落定，北原使者將至，加之秦王殿下智慧超群，洞察世事而不言破，他自有應(yīng)對之策，必能確保萬無一失。”

    “你再派人去給明陽私下傳話，北原人就要到了，讓她低調(diào)安分些。她會明白的�！�

    蘇蕊應(yīng)是，匆匆去辦。

    云靈與蕭煜又同時(shí)出宮，卻不料一條歌謠，讓二人變了臉色。

    幾個(gè)小孩子邊走邊念，還頗朗朗上口：“衛(wèi)宸名聲響四方，克妻傳言繞街巷，一入侯門深似海，紅顏薄命淚沾裳。月下獨(dú)酌影成雙，心中愁苦向誰講，世人皆道他榮耀，誰知背后妻先亡。”

    云靈想這就是衛(wèi)宸想出來拒婚的辦法？

    這主意真的不錯。

    剛說欲走，又來了四五個(gè)孩童，唱著：“云靈和離婦，冷眼對絕望。昔日恩情忘，今朝見難藏，人心如紙薄，負(fù)義歌聲揚(yáng)。”

    這還有她事呢？

    云冷著臉，命如夢：“你去問問，誰給了多少銀子，讓他們不遺余力走街串巷地?cái)�壞我的名���！?br />
    如夢應(yīng)聲去問，不大一會兒回來，稟報(bào)道：“郡主，源頭不是這幾個(gè)小孩子，他們說也是聽別人唱的，很快就學(xué)會了……”

    蕭煜眼神掃向錄宏，“去查源頭。查到幕后主使，先帶到本王跟前來�！�

    第133章

    對峙

    云靈未作應(yīng)答，徑自乘坐自家的馬車悠然回府，對蕭煜是否追查此事，她顯得頗為淡然。

    她心中明鏡高懸，衛(wèi)宸的流言蜚語十有八九出自其本人之手，而圍繞她的那些不實(shí)之詞，則無疑是郡王府的暗流涌動，若要細(xì)究，孫玲華脫不了干系。

    馬車內(nèi)，如夢難掩憤慨：“姑娘，這明顯是顧家人所為，手段何其卑劣！”

    云靈微微蹙眉，語中略帶不悅：“此事不怪如月，無辜受牽連……”

    如夢見狀，憂慮之情溢于言表：“姑娘，這些謠言一旦散播開來，怕是一時(shí)難以平息，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

    云靈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就用謠言的力量去對抗謠言。這個(gè)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是，姑娘！”

    云靈當(dāng)天也編了一遭：“將軍府中事紛擾，夫人威儀掩奸巧，庶女無聲淚暗拋，命運(yùn)多舛恨難消。

    沙場血戰(zhàn)將士勇，卻遭陰謀身先殞，忠魂難安恨綿綿，將軍威名被塵湮。

    暗夜深謀與敵交，利欲熏心忘國朝，背信棄義世人笑，千古罵名繞梁高。

    小姑無辜受牽連，狠毒計(jì)策害紅顏，天理難容惡行顯，正義之劍必?fù)]斬�！�

    街頭巷尾迅速流傳起三則流言蜚語，如同野火燎原。

    孫玲華歸寧之日，恰逢這些流言入耳，豈能無動于衷，心中波濤洶涌。

    云靈的事情是造謠是編造，可是她做的事情是真的。

    云靈就等在孫玲華必經(jīng)之地。

    顧望之見云靈，怒不可遏，言辭犀利：“云靈，這滿城風(fēng)雨皆因你而起？你如此行徑，真乃卑鄙無恥！與你解除婚約，乃我此生最明智之選！你與你那兄長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云靈面不改色，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反駁道：“謠言？你何以斷定這一切皆是虛妄？若真非空穴來風(fēng)，何不驗(yàn)尸以證清白？顧素素的尸身，你敢不敢交予官府一探究竟？我兄長的死因，究竟是謠言還是真相，不日自會真相大白！而今日，我更要直言不諱，孫玲華，她并非無辜！”

    顧望之被怒火沖得面目扭曲，咬牙切齒道：“誣陷？造謠？這等卑劣手段，豈是你一介郡主應(yīng)為之事？待我面見圣上，一一陳情，你這郡主之位，怕是岌岌可危！”

    云靈聞言，不怒反笑，冷聲反駁：“是誰家先編造我見死不救的謠言？我何曾真正見死不救？區(qū)區(qū)一日未續(xù)藥，人便逝去，此等荒謬之言，你居然也信？我曾以為你只是薄情，未料你連基本的判斷力都喪失了�！�

    顧望之怒喝：“云靈！你簡直冥頑不靈！逝者已矣，你為何還要糾纏不休？”

    云靈針鋒相對：“若要我不再追究，很簡單，將那些無端散布的謠言悉數(shù)撤回�！�

    孫玲華深知事態(tài)嚴(yán)重，王晴之前進(jìn)宮告狀都未能如愿，如今這些謠言雖意在給云靈添堵，卻無意中將她自己推向了風(fēng)口浪尖。

    顧素素之死未達(dá)預(yù)期效果，反而讓她自己深陷輿論漩渦，被指為殺害小姑與云英的元兇。

    她強(qiáng)壓怒火，邁步上前，試圖緩和氣氛：“安陽郡主，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素素纏綿病榻多年，你的冷漠無情，我們都有目共睹，你就沒有一絲同情之心嗎？”

    云靈以她那清冷如水的目光直視孫玲華，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決：“為何不追究？是因?yàn)槟阈闹杏泄韱幔坑涀�，是你先挑起事端，散布謠言。我云靈，絕非任人欺凌之輩。從今往后，你對我以禮相待，我必還你以敬；但若你再行挑釁，我亦不會手下留情。若我是你，此刻應(yīng)忙著銷毀罪證，而非在此地對我橫加指責(zé)！還有一事，至關(guān)重要——一個(gè)長期病弱之人，我悉心照料三年，她尚能安穩(wěn)度日，而你入郡王府不過數(shù)日，便發(fā)生如此變故，其中疑點(diǎn)重重，難道郡王府上下竟無一人懷疑你是兇手嗎？”

    孫玲華終是按捺不住怒火，尖聲反駁：“你這是赤裸裸的誣陷！安陽郡主，我雖出身卑微，身為庶女，但我也是望之堂堂正正迎娶的妻子，你怎可如此肆意侮辱于我！”

    云靈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是否為誣陷，自有真相大白之時(shí)。我只問你一句，你敢不敢讓官府開棺驗(yàn)尸，以證清白？”

    孫玲華面色驟變，眼神閃爍，顯得心神不寧。

    顧望之迅速上前，將孫玲華護(hù)在身后，語氣堅(jiān)決：“夠了！這是我們顧家的私事，與你無關(guān)！你最好立即停止散播不實(shí)之言，以正視聽！”

    云靈毫不退讓，目光如炬：“若顧家能先自清門戶，我們自然無需多言。否則，此事絕無妥協(xié)可能！”

    正當(dāng)雙方氣氛劍拔弩張之際，錄宏率領(lǐng)一隊(duì)人馬適時(shí)出現(xiàn)，行禮畢恭畢敬道：“顧將軍，安陽郡主，以及顧夫人，王爺有請，請各位移步至秦王府一敘。”

    顧望之聞言，眉頭微蹙，“不知殿下此番召見，所為何事？”

    錄宏面色微沉，答得頗為官方：“具體事宜，還需面見殿下方能知曉。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詳情不便透露�！�

    云靈其實(shí)也不太想去，可是蕭煜都插手了，自然是要遵存。

    “錄將軍，煩請帶路。”

    顧望之帶著神色復(fù)雜的孫玲華，緊隨云靈之后，一行人前往秦王府。

    秦王府蕭煜的書房

    眾幾人行禮。

    蕭煜深邃的眼眸掃視幾人一圈之后，終究定格在云靈身上。

    雖然是過年，云靈依舊身著淡雅，僅以幾朵梅花作為點(diǎn)綴，這份簡約非但未減其風(fēng)采，反而更添了幾分超凡脫俗、清冷高潔的氣質(zhì)，仿佛遺世獨(dú)立的仙子，無論何時(shí)何地，她都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

    半晌沒人說話，錄宏便看到自家王爺瞧著美人呢……

    他干咳一聲提醒道：“爺，人都帶到了�！�

    蕭煜這才回神，恢復(fù)冷肅，“這幾日流言蜚語漫天，是何緣由，諸位心知肚明。你們?nèi)绾谓忉�？安陽郡主，你先來？�?br />
    云靈被蕭煜點(diǎn)名，沉穩(wěn)地邁出一步，清聲道：“臣女自問行得正坐得端，未曾有絲毫過錯。非但未曾散播任何謠言，反而遭受誣陷，被指見死不救，此等冤屈，還望殿下能明察秋毫，還臣女一個(gè)清白。”

    第134章

    你還想讓本王做什么？

    顧望之按捺不住怒氣，上前一步，質(zhì)問道：“安陽郡主，您這番言辭，未免太過冠冕堂皇。這滿城的流言蜚語，您竟能輕描淡寫地說與您無關(guān)？真是厚顏無恥至極！”

    云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她直視顧望之，冷靜而有力地反問：“請問顧將軍，您的指責(zé)可有確鑿證據(jù)支撐？無憑無據(jù)，豈能信口雌黃？”

    此時(shí)，孫玲華也緊跟著站了出來，語帶委屈與質(zhì)問：“安陽郡主，您攔阻我夫妻二人歸途，言之鑿鑿指責(zé)我散播謠言，聲稱您見死不救。那么，我也想問郡主一句，您是否已掌握了確鑿證據(jù)，來支持您的指控？”

    蕭煜聽罷，面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冷聲吩咐道：“錄宏，將人證帶上來�！�

    錄宏應(yīng)聲而動，迅速走至門邊，對著門外守候的侍從低聲吩咐了幾句。不久，一名顫抖著身子的男子被帶了進(jìn)來，他跪倒在地，神色惶恐。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蕭煜的聲音冰冷而威嚴(yán)，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男子伏地顫聲回答：“回……回秦王殿下，小的只是個(gè)拿錢辦事的。兩日前，有人找上小的，給了小的一錠銀子，讓小的背熟一段歌謠，然后四處傳唱。小的為了糊口，沒想那么多，就答應(yīng)了。那人還自稱是將軍府的人，威脅小的說，若是事情辦砸了，就要了小人的命。小的真的是無心之失，沒想到會惹出這么大亂子，求殿下開恩，饒了小人一命吧！”

    隨著男子的供述，房間內(nèi)眾人的情緒微妙地變化著。

    顧望之與孫玲華的臉上閃過一抹愕然與不安，而云靈則是不動聲色，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蕭煜則繼續(xù)追問，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嚴(yán)厲：“那人還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