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蕭承淵微微點頭:“真是難得,至少你童年能沐浴在父愛的溫暖之中。反觀朕自己,卻從未有幸體驗過那份親密無間的父子之情。”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父親總是高高在上,讓人敬畏而不敢靠近。
他從未真正傾聽過自己的心聲,也從未給予自己尋常父子間應(yīng)有的親密。
作為嫡長子,他被寄予厚望。
不僅有父皇,還有母后,甚至是大臣們沉甸甸的寄托。
三歲開始,他被迫離開母后的懷抱,入住昭陽宮。
從那以后,他的世界便充滿了孤獨與寂寞,陪伴在他身旁的,除了慈祥的乳娘,便是那嚴厲卻充滿智慧的太師。
林清婉眼中的幸福光芒漸漸收斂,忙說:“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讓您心生感傷�!�
蕭承淵揚唇一笑,調(diào)侃道:“既已知錯,那便速速前來領(lǐng)罰吧!”
話音剛落,他不容她反應(yīng),便將她推倒……
第49章
好一個‘外人’!
自從上次慶功宴結(jié)束后,齊王并沒有立即折返泳州,而是繼續(xù)在京城逗留。
泳州雖非荒涼之地,亦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然則與眼前這京城的繁華相比,終歸顯得稍遜一籌。
這一日,他無意間聽聞京城內(nèi)新開了一家茶社名揚四方,于是懷著悠然之心,信步踏入其中。
只見滿座賓客或品茶細語,或閉目養(yǎng)神。
一位歌姬端坐于側(cè),玉手輕撫琴弦,嗓音如泉水般婉轉(zhuǎn)流淌,引人入勝。
身旁的隨從目睹此景,不禁發(fā)出由衷的贊嘆:“這歌姬真是人間絕色,美得令人心動�!�
齊王側(cè)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世間美麗的女子何其多,你又怎知這是最出眾的。”
隨從聞言,謙卑地低下頭:“小的身份卑微,沒見過世面,自然無法與殿下的見識相提并論。”
齊王擇了離歌姬最近的座位坐下,沉醉于香濃的茶香中,目光追隨著歌姬那輕啟的朱唇。
盡管她的美貌足以令人驚艷,但齊王心中卻總是覺得有些許缺憾。
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江淑儀的倩影若隱若現(xiàn)。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個月光如水的夜晚,與她的邂逅。
雖然她顯得冷漠如冰霜,但齊王幻想,若能征服這么一座冰山,擁她入懷,那無疑將是人生旅途中一項非凡的成就之一。
念及此處,他雙眼輕瞇,眼底滲出墨綠色波瀾,嘴角不自覺的勾著。
看樣子,這個皇宮他得再回去一趟了。
夜幕低垂,齊王踏步至宮門口,守門的衛(wèi)兵一眼認出他的身份,卻未放行。
“放肆。”他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悠然開口,“本王要入宮門,何時需要爾等凡夫俗子點頭應(yīng)允?”
衛(wèi)兵面露難色,解釋道:“請齊王殿下息怒,不是小人不愿意讓您進去,只是圣上有旨,任何外人未經(jīng)許可不得擅入皇宮。”
“外人?”齊王眉頭微挑,冷笑連連,“好一個‘外人’!昔日,本王身為二皇子,在這皇宮之中,何等自在,何等尊貴。如今,竟被爾等無名小卒冠以‘外人’之名!”
言罷,他目光如炬,掃視四周,那股與生俱來的皇家氣勢,讓在場的衛(wèi)兵無不心生敬畏,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這時,衛(wèi)兵統(tǒng)領(lǐng)注意t?到了這邊的交談聲,大步走來,帶著幾分不耐煩:“誰啊,在那吵吵?”
當齊王轉(zhuǎn)過頭看向他時,衛(wèi)兵統(tǒng)領(lǐng)先是驚訝,隨后迅速換上了一副謙卑模樣:“啊,竟是齊王殿下親臨!小人未能及時迎接,實在是有失禮數(shù),還望殿下海涵。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齊王悠然開口:“本王不慎將一件重要物品遺落在了宮中,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取回此物。不料,卻遭遇了這些盡職盡責(zé)的衛(wèi)兵們的阻攔,倒是讓本王好生為難。”
統(tǒng)領(lǐng)一聽,立即厲聲指責(zé)衛(wèi)兵們:“你們幾個有眼無珠,齊王殿下都敢攔著?!”
“可是圣上有令……”一個新兵話還沒說完,衛(wèi)兵統(tǒng)領(lǐng)立馬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腦子是直的,不會轉(zhuǎn)彎是吧?殿下只是來取個東西,還需要驚動到陛下那里?”
衛(wèi)兵們聞言,都不敢再出聲。
齊王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說:“本王孤身一人來,你們難道還擔(dān)心我會行刺陛下不成?”他灑脫地一笑,“如果你們不放心,盡管搜身便是。”
衛(wèi)兵統(tǒng)領(lǐng)急忙擺手,臉上堆著笑說:“殿下說笑了,小人豈敢冒犯您。”
隨即,他朝那些衛(wèi)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后恭敬地對齊王說:“殿下,您請。”
齊王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子,置于統(tǒng)領(lǐng)的手中,統(tǒng)領(lǐng)的眼神立刻被這錠白銀吸引,雙眼頓時一亮,笑容滿面地將它珍藏進口袋深處。
沒走幾步,齊王卻突然駐足回首,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小的賤名宋寅�!蹦墙y(tǒng)領(lǐng)恭敬地回答。
“宋寅,本王記住你了,你是有用之才�!饼R王嘴角微揚,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剛剛那個新兵,本王不喜歡�!�
“小的明白。”宋寅含笑著躬身回應(yīng)。
第50章
他不能掌控我喜歡誰
夏夜的風(fēng)是令人期待的,徐徐吹來,為悶熱帶來一絲清新涼爽。
在這寧靜的夜晚,江淑儀卻毫無睡意。
她獨自一人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手中握著酒杯。
杯中的清酒映照出她那張輪廓優(yōu)美的臉龐,酒色微醺。
入宮數(shù)月以來,江淑儀一直獨守空房,蕭承淵未曾踏足她的寢宮半步。
對于這位出身世家、才情出眾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冷落。
宮墻之內(nèi),每一處皆是精雕細琢、美輪美奐,她雖身處其中,卻仿佛是一個局外人,每日里只能與亭臺水榭、雕欄畫棟為伴,仿佛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曾試圖用詩詞歌賦來排遣心中的寂寞,但當一切歸于平靜后,那份深宮中的孤寂依然如影隨形。
幾杯清酒下肚,她的臉泛起一絲紅暈。
她自嘲地笑了笑:罷了,如此孤獨地老死宮中,也未嘗不可。
“淑儀因何事傷感呢?”一個聲音驀地響起,打斷了她沉浸的思緒。
她猛然回頭,只見齊王站在不遠處,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涌動著波浪。
她詫異,站起來身來,輕聲問道:“齊王殿下,您怎么會在這里?”
齊王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曖昧的光芒。
他走到江淑儀身邊,低聲道:“自上次匆匆一別,淑儀的容顏便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鐫刻在本王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今日前來,實屬情不自禁,渴望能再見你一面�!�
江淑儀臉色驟變:“這里是皇宮重地,殿下您豈能來去自如?!”
齊王注意到她臉頰上的一抹淡淡紅暈,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酒香,他深知此時正是她內(nèi)心脆弱的時候。
他溫柔低語:“淑儀,我又豈敢越雷池一步?只要能凝視你的容顏,傾聽你的話語,我便心滿意足了�!�
江淑儀聽聞此言,心中暗自驚濤駭浪。
她微微側(cè)過頭,避開齊王熾熱的眼神,淡淡地說:“殿下,您這樣……不合適�!�
齊王并未因此而退縮,繼續(xù)深情道:“這有何不合適?雖然皇兄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他所掌控的只是我的人身自由,但他不能掌控我喜歡誰!”
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字句之間充滿了誠摯與堅決:“淑儀不知道這幾日,每一個從我眼前經(jīng)過的女子,她們的笑臉、一舉一動,都仿佛是你的影子。剛剛看到你眉頭緊鎖,我想必定又是皇兄冷落了你,一想到這,我就恨自己的無能,不能給你快樂�!�
齊王的每句話語都像是一把無形的手,撞擊著江淑儀內(nèi)心深處的琴弦。
這樣的深情撫慰,在江淑儀的生命中前所未有,讓她在這突如其來的情感風(fēng)暴中一時有些迷失。
眼看著江淑儀似乎有一些動容,他從衣襟中,以一種近乎莊重的姿態(tài),取出了一個細致入微的盒子。
隨著盒蓋的輕輕掀開,一枚華麗而細膩的金釵展現(xiàn)在眼前。
他輕聲細語:“今日,我漫步于街市,發(fā)現(xiàn)這枚金釵,仿佛與你的氣質(zhì)天生一對,于是毫不猶豫地為你將它買下。”
他輕輕地將金釵插入江淑儀的發(fā)髻之中,那一剎那,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他眼中閃爍著欣賞與傾慕的光芒,深情地說道:“這樣,才能完美地展現(xiàn)出你的絕代風(fēng)華�!�
聽到齊王這番深情表白,江淑儀那原本淡然的表情漸漸染上了粉紅的色彩。
這些話,這些事,陛下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做過。
“時間不早了,淑儀也該休息了,三日后亥時,我還在這個地方等淑儀�!�
江淑儀在恍惚間回過神來,她尚存的理智提醒她不能應(yīng)約,隨即堅定地說:“殿下不要來找我了,即便殿下來了,妾身也不會見你�!�
齊王仿佛早已預(yù)料到這一切,說道:“見不見是淑儀的事,來不來是我的事�!�
他露出一種既邪魅又決絕的笑容,隨后,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
他的話語卻在江淑儀的腦海中久久回蕩。
第51章
給他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
自從上次與宇文徹邂逅并與之道別之后,瑤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每天都悵然若失,任憑琉璃怎么逗她都開心不起來。
那個曾經(jīng)笑聲如鈴、活潑如風(fēng)的公主不見了,轉(zhuǎn)而變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
她覺得,這種情感可能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琉璃看著她是又心疼又好笑。
往日那個大大咧咧的公主,如今卻如此這般,實在是讓她有些難以適應(yīng)。
這一日,瑤月在霽月軒中無所事事。
“公主,您又在想宇文公子啦?”
琉璃笑嘻嘻地湊過來問道。
瑤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琉璃呀琉璃,你說說宇文公子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這奴婢哪里知道呀�!�
“那你說說看看,宇文公子他喜歡什么呢?”
“公主現(xiàn)在都開始研究宇文公子的喜好了?”琉璃說。
“如果能更了解他,或許……或許下一次見面,我們不就是有話題可聊了嗎�!�
琉璃眨了眨眼睛,開始琢磨起來,然后說道:“那依奴婢看呀,宇文公子那般風(fēng)度翩翩之人,定是喜歡一些高雅之物吧。比如說詩詞歌賦呀,還有琴棋書畫之類的。”
瑤月聽后,心想,詩詞歌賦她算是廢了,琴和書畫她更完蛋,也就棋還算勉強會一點。
看來,若要在這眾多才藝中尋得一絲與宇文徹共鳴的契機,唯有從棋盤上尋找那微妙的突破口了。
琉璃在一旁,細心地觀察著瑤月的神情變化,心中明了公主的心思。
她輕聲勸慰:“公主,如果您真的放不下宇文公子,何必如此麻煩,不妨跟陛下說說,或許陛下能為您賜婚呢�!�
瑤月臉頰微紅,連忙擺手,帶著幾分堅決:“這種事,我怎么能主動跟皇兄提呢,他肯定笑話我……再說了,宇文公子慶功宴的時候,不是相當于拒絕了我嗎�!�
“可是您是公主呀�!�
“我是公主又如何?感情之事,豈能強求�!�
琉璃望著瑤月那既期待又猶豫的模樣,心中暗自嘆息。
……
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御書房的地面上,與室內(nèi)沉穩(wěn)的檀香氣息交織成一幅靜謐而復(fù)雜的畫面。
錦翊以他一貫沉穩(wěn)的步伐踏入書房,神色中帶著幾分凝重,顯然是有要事稟報。
蕭承淵揮退了在場的侍從。
“啟稟陛下,暗衛(wèi)剛剛傳來一份情報,內(nèi)容涉及宇文家�!卞\翊說。
蕭承淵聞言,手中的筆輕輕一頓。
筆尖上的墨汁不經(jīng)意間在潔白的宣紙上勾勒出一抹淡雅的暈染,如同他內(nèi)心波瀾不驚的表面下隱藏的微妙情緒。
他微微抬眸,示意錦翊繼續(xù)說下去。
“近日,不少名門望族紛紛私下里派遣使者,向宇文家探詢了關(guān)于宇文徹婚事的意向,”錦翊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慎重,“這些家族中不乏有適齡女子待嫁,有意向能與宇文家締結(jié)秦晉之好,可是宇文徹均一一婉拒,未有絲毫動搖。”
說到這里,錦翊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蕭承淵的t?反應(yīng)。
“哦?婉拒?”蕭承淵輕輕地將筆擱置在硯臺上,語氣中透露出興味與好奇。
宇文徹的這一舉動,無疑觸動了蕭承淵內(nèi)心深處最為敏感且不可觸碰的弦。
林清婉早已成為自己的禁臠,他宇文徹難道打算為了她一直守身如玉?
呵,他蕭承淵才不信。
在他的世界里,規(guī)則由他制定,命運由他書寫。
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撼動他至高無上的地位與不可一世的決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如此才華橫溢、風(fēng)度翩翩的青年才俊,若是一直孑然一身,豈不是對世間美好的一大浪費?”
言罷,他悠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那片被宮墻圍困的天空,心中已有了計較。
“他不愿成婚?那朕就偏要給他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
第52章
多向顧師父請教
微風(fēng)輕輕拂過御花園的花叢,帶起一陣淡淡的花香。
瑤月坐在石桌旁,眼神中閃爍著求知欲。
她的對面,顧辭注視著她。
此刻,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公主向來喜歡縱情丘壑,今日為何突然想學(xué)圍棋這般需要策略與耐心的技藝呢?在下實在想不明白�!�
“少廢話,本公主做事還需要你想明白?本公主既然決定要學(xué),自然有我的道理�?旖涛野伞!彼叽僦欈o。
見瑤月還挺著急,顧辭微微一笑,隨即碼好棋子,開始細致地講解著圍棋的基本規(guī)則和策略。
從圍棋的基本棋理、規(guī)則入手,逐步深入到戰(zhàn)略布局的技巧。
瑤月表面上顯得聚精會神,但很快,她似乎覺得圍棋的規(guī)則并不復(fù)雜。
“呵,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把別人的棋子圍得無路可走嘛?!”
顧辭看著她不懂裝懂的樣子,心中暗自發(fā)笑。
但他深知保護這位公主學(xué)習(xí)新知的熱情尤為重要,于是故作嚴肅地點了點頭。
“好,既然公主已經(jīng)胸有成竹,那我們就來下一局。不過在開始之前,我得提前說好,待會如果公主在棋盤上遭遇了挫折,可千萬要記得,不能因為一時的失利就耍賴皮哦�!�
瑤月聽了他的話,秀眉輕輕一揚,嘴角勾起一抹不服輸?shù)幕《龋骸澳阄疵馓】次伊耍視悄欠N人?”
顧辭打趣道:“哦?上次在下跟公主對弈五子棋,公主就因為‘一不小心’輸給了在下,結(jié)果把整個棋盤給掀了,記憶猶新�。 �
瑤月聽到他的調(diào)侃,臉頰瞬間染上了兩朵紅云。
她瞪了他一眼,故作鎮(zhèn)定地回應(yīng):“誰讓你那么狡猾,每次都能在關(guān)鍵時刻勝我一籌。這次你不�;ㄕ�,我也就不耍賴了�!�
顧辭聽完她的話,不由得一聲苦笑:在他看來,棋局上的策略不過是智慧與布局的較量,怎么到了瑤月眼里就變成了�;ㄕ心兀�
他搖了搖頭。
瑤月雖然聰明,但對圍棋的了解還停留在表面。
這一局,他一定會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