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裴祁佑看到了郁紹庭，郁紹庭正在打電話，一抬頭，也看見了站在外面的裴祁佑，兩個(gè)男人，四目相交，短暫的對望后，兩人淡淡地移開眼，擦肩而過，一個(gè)出來，一個(gè)進(jìn)去，電梯門緩緩地合上。

    郁紹庭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托關(guān)系讓人調(diào)了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

    電話那頭的人，告訴他，白筱剛才領(lǐng)著郁景希，跟著另一個(gè)年輕女孩進(jìn)了三樓一個(gè)vip包廂。

    剛走到包廂的門口，門從里面被拉開，郁紹庭看見蘇蔓榕眼角帶淚地出來，徐敬衍緊隨其后，見到他，蘇蔓榕急急地攥著他的衣袖，聲音哽咽：“紹庭……你快去找筱筱，她剛才跑出去了……”

    不用蘇蔓榕或徐敬衍再多加解釋，郁紹庭便能猜到剛才在包廂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想到方才裴祁佑急匆匆地離開，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邁著長腿大步走去電梯門口，隔著一段距離，看到電梯還在底樓一動不動，沒再過去，而是直接推開了旁邊安全通道的門。

    ——————————

    白筱帶著郁景希走出御福樓，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停下來已經(jīng)不知道身在何處。

    郁景希不停地，偷偷扭頭看她，小手，摳著她的手心。

    他晚上沒吃什么東西，有點(diǎn)餓了，而且腿也有些酸，但他知道小白不開心，所以也不敢抱怨。

    “累不累？”白筱低下頭，輕聲問郁景希，她的嗓音有些啞。

    小家伙搖搖頭，摸了下自己的肚皮：“就是有些餓了，你應(yīng)該也餓了吧？”

    白筱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但發(fā)現(xiàn)比哭好看不到哪兒去，她把外套落在了包廂里，錢包也在外套上，此刻身上，她摸了一遍，只找到一張五塊錢紙幣，小家伙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gè)大排檔：“那里好像有賣吃的�！�

    ……

    郁紹庭找到母子倆的時(shí)候，他們正坐在某個(gè)銀行門口的臺階上，分著吃一個(gè)手抓餅。

    他走過去，在兩人的跟前停佇。

    白筱正把有雞蛋的部分讓給郁景希吃，突然眼皮底下，多了一雙皮鞋，她抬頭，看到了氣息有些急促的郁紹庭。

    “爸爸！”郁景希跳下來，跑到郁紹庭腿邊，從沒因?yàn)槟苓@么見到爸爸而欣喜過。

    郁紹庭垂眼，看著兒子嘴角的海鮮醬，用大拇指替他揩掉醬汁，然后才轉(zhuǎn)頭看向還坐在臺階上的女人。

    眉眼彎彎，唇邊也帶著笑，除了原本白希的肌膚更白了一些，沒有其它一絲的異樣。

    郁景希又跑到白筱身邊，白筱把剩下的餅喂給他吃，可能因?yàn)橛艚B庭來了，小家伙不用再想著自己吃多了，白筱可能沒餅吃，長大嘴開始狼吞虎咽。

    郁紹庭撥了一通電話，那輛黑色攬勝很快就被御福樓的代理司機(jī)開過來，司機(jī)交了車鑰匙就走了。

    “上車�！庇艚B庭打開后座車門。

    白筱跟郁景希從地上起來，她撣了撣小家伙的屁股，也拍了拍自己的，兩人先后上了車。

    攬勝從銀行門口駛離，沒人注意到，對面馬路，路燈光沒打到的地方，裴祁佑不知道已經(jīng)站了多久。

    當(dāng)他氣喘吁吁地找到她，準(zhǔn)備穿過馬路過去，郁紹庭卻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里，幾乎剎那間，他再也挪不開雙腿。

    裴祁佑望著那輛越行越遠(yuǎn)的攬勝，心口，仿若灌入了一道極冷的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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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白筱什么也沒提，郁紹庭什么也沒問，車內(nèi)，只有郁景希輕輕的打鼾聲。

    到了沁園，停了車，郁紹庭抱著熟睡的孩子上樓，白筱回了主臥。

    她想拿了衣服去洗澡，想要當(dāng)做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但郁苡薇那些話，怎么也沒辦法從她腦海里揮走，推開陽臺的移門，冰涼的空氣吹散她身上的煩躁，卻也讓她的心頭空了一大塊，蒼茫又無助。

    直到身后貼上一具溫?zé)岬哪行攒|體，白筱眼中的淚水，才掉下來。

    她慌忙伸手抹去，不想讓他看出異樣來，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過身望著他：“孩子沒醒吧？”

    郁紹庭沒有回答這個(gè)問題，他剛才離開得太急，甚至沒有去問清楚，是誰把事情說出去，是怎么說的，此刻，低頭看著懷里紅著眼的女人，他眉頭緊鎖，沉著聲問她：“是誰說的？”

    白筱垂著眼，不想說，但被他這么一問，越加地心酸，搖頭強(qiáng)忍著：“沒什么事，就是有點(diǎn)難受�！�

    他突然把她擁入懷里，用自己的雙臂緊緊抱著她：“我說過，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fù)你�！�

    白筱不是個(gè)動不動就落淚的女人，但這一刻，卻止不住的眼淚，一滴滴，滾燙地，滑入他的襯衫領(lǐng)口。

    她把頭埋在他的懷里，說：“我不想再留在這里……”

    在知道了這些不堪的真相后，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gè)地方，只想離開，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好，我們明天就走。”他在她的耳邊，鄭重地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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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紹庭的手機(jī)有電話進(jìn)來時(shí)，白筱剛睡著，他替她蓋好被子，才從*邊起身，走出去。

    是蘇蔓榕的電話。

    郁紹庭找到人之后，給他們都打了電話，蘇蔓榕從御福樓出來，直奔這里，守在外面，卻不敢去敲門。

    看到郁紹庭打開別墅的門出來，她連忙下車，焦急地問：“筱筱怎么樣了？”

    “剛睡著�！�

    蘇蔓榕這才稍稍放下心，但還是忍不住落淚，捂著嘴，泣不成聲：“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兩道車燈光打過來，一輛出租車在不遠(yuǎn)處停下。

    蘇蔓榕看到下車的徐敬衍，擦了眼淚，跟郁紹庭道了別，上車，發(fā)動車子揚(yáng)長而去。

    徐敬衍眼底盡是血絲，哪怕郁紹庭跟他打了電話，依舊不放心，攔了車趕過來，哪怕在別墅外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的手機(jī)再次響起，是首都的號碼。

    沒有‘要是’，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shukeba.）

    徐敬衍看著來電顯示，他只當(dāng)又是夏瀾打過來跟他爭執(zhí)的電話，沒有接，直接按掉了。

    剛掐斷鈴聲，沒一會兒，對方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

    郁紹庭瞅了眼手機(jī)，見徐敬衍又要按掉，便道：“可能有事，還是接一下�！�

    徐敬衍此刻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郁紹庭身后的別墅上，他渴望著立即見到白筱，但又怕再刺激到她，處于極度矛盾的狀態(tài)，不想接電話，但聽郁紹庭這么說，猶豫著接了。

    電話那頭，不是夏瀾，而是徐敬文，開口便是焦急的責(zé)備：“老六，你哪兒去了？！”

    徐敬衍看出大哥有話要說，沖郁紹庭點(diǎn)頭，走到一旁接電話。

    ……

    郁紹庭站在柵欄邊，百無聊賴中，點(diǎn)了根煙，夾在手指間，靜等著徐敬衍打完電話。

    淡淡的煙氣彌漫開來，猩紅的一點(diǎn)，忽明忽暗，忽然，他轉(zhuǎn)頭，朝別墅二樓的落地窗望去。那是主臥的窗戶。

    徐敬衍走過來，說：“首都那邊，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郁紹庭頷首，但徐敬衍卻沒當(dāng)即就走，他朝別墅門口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筱筱她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睡下了�！�

    徐敬衍猶豫了片刻，還是告訴了郁紹庭，自己跟白筱的關(guān)系：“其實(shí)，白筱她，是我跟蘇蔓榕的孩子�！�

    郁紹庭：“大嫂之前跟我說過�！�

    “……”徐敬衍不知還該說什么，這一刻，尷尬、愧疚、懊悔再次席卷了他，眼圈酸澀地紅了：“我是個(gè)失敗的父親，錯失了她過去二十幾年人生，也沒有資格奢求她的原諒，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顧她跟孩子�！�

    “我會的�！庇艚B庭說。

    徐敬衍多少了解郁紹庭的為人，聽到他這么答應(yīng)，拍了拍他的肩，深深地望了一眼別墅，才步履匆匆地離開。

    ……

    直到猩紅快燃到煙卷處，郁紹庭才彈了彈煙頭上長長的煙灰，把煙蒂用皮鞋踩滅才轉(zhuǎn)身回去。

    他上樓，推開主臥的房門，傾瀉出幾縷燈光光線，剛才他在樓下時(shí)，沒看到里面亮了燈。

    白筱坐在*頭，其實(shí)郁紹庭接電話時(shí)她醒了，然后再也無法入睡。

    她一個(gè)人躺在*上，閉上眼，不由自主地想到郁苡薇歇斯底里的模樣，還有蘇蔓榕驚慌失措的落淚，當(dāng)她不再像小時(shí)候那樣奢求父母疼愛，她生身父母卻相繼出現(xiàn)在了她的世界里。

    郁紹庭在*邊坐下，柔軟地，陷下去一大塊，修長好看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手：“怎么不睡了？”

    他的聲線，溫柔低沉，很動聽，帶著男人特有的磁性。

    白筱搖頭，反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回望著他深邃的眼，挽起唇角：“一個(gè)人，睡不著。”

    郁紹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去沖個(gè)澡�！闭f完，起身去了衛(wèi)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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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看著拉了紗簾的落地窗，郁紹庭下去后，她站在那，看到了蘇蔓榕跟徐敬衍。

    說不上來是一種怎么樣的感情。

    她做不到在得知真相后跟他們抱成一團(tuán)喜極而泣，只是在聽到的剎那有瞬間的怨恨，但隨即除了悲愴的迷茫，怨恨逐漸在消減，并不是不難過，但難過之后，她不曾想要去改變什么。

    倘若當(dāng)初她沒跟郁紹庭回豐城，沒試著接受他，進(jìn)而喜歡上這個(gè)男人，她可能永遠(yuǎn)不會在這個(gè)城市碰到蘇蔓榕。

    那樣的話，蘇蔓榕依舊是郁家的好兒媳婦，而徐敬衍，也會過著他口中幸福平和的生活。

    ……

    郁紹庭拉開衛(wèi)浴間的門出來，他只穿了深色的四角短褲，上*時(shí)，頭發(fā)還帶著點(diǎn)潮濕。

    他關(guān)了燈，把白筱擁到自己的胸膛前，緊緊地，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拉過被子給她蓋好：“早點(diǎn)休息�！�

    白筱的手搭在他結(jié)實(shí)的胸肌上，聞著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還有男人特有的陽剛味道，她把臉貼著他的身體，唇瓣親了親他的肩，把他回抱緊：“我在想，如果那時(shí)候，徐淑媛的丈夫不是你會怎么樣？”

    如果徐淑媛的丈夫另有其人，他們，今日，還有沒有可能這樣的相遇到結(jié)合？

    如果景希不是他郁紹庭的兒子，如果當(dāng)時(shí)她沒碰到景希，是不是，此生都會與他失之交臂？

    “懷景希，其實(shí)是我第二次受孕�！卑左愕谝淮危�主動說起自己當(dāng)年代孕的往事。

    過去的五年時(shí)間里，這些事被她深埋在心底，不愿意去回首，因?yàn)橛X得不堪，但如今，卻讓她覺得淡淡的幸福。

    “你說，當(dāng)初要是，徐淑媛的卵子能用……”

    男人擱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沒有‘要是’，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謝謝你……”白筱輕聲地說，因?yàn)樵谒�的懷��，再寂寥無助的情緒，都得到了緩和跟安撫。

    主臥里靜下來，有月光從紗簾后透進(jìn)來，白筱突然問：“你上回還沒好好回答我，到底，喜歡我哪兒？”

    與尋常女人一樣，她也一直好奇，郁紹庭究竟喜歡自己什么，明明，在他面前，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

    白筱推了推他：“我想知道，先告訴我，再睡覺。”

    “傻瓜�！庇艚B庭摟緊她，冒著青茬的下巴磨蹭了會兒她的后頸，“這有什么好說的�！�

    “……可是我就想聽�！卑左阆袷歉�他耗上��。

    他沒有接話，當(dāng)她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看上就看上了，哪那么多事？”

    說著，擁著她道：“睡覺�！�

    白筱莞爾，但卻沒多少困意，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gè)人……是我爸爸？”

    要不然，他會在陽臺上那么問她？

    他不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問她，是誰說出去的，那么只有一個(gè)可能，他知道徐敬衍跟她的關(guān)系。

    還是說，她其實(shí)是最后一個(gè)知道的。

    “剛知道沒幾天�！彼�說。

    白筱蜷在他的懷里，喃喃地說：“你知道嗎？那一回，我從c市去黎陽，半路上遇到他，他跟我說了很多，他說襄王有夢，神女無情，還有，在出租車上，那個(gè)司機(jī)說我跟他是父女�！�

    “……就連他自己也說，我跟他有很多習(xí)慣差不多，但我從沒想到，要成為他的孩子。”

    白筱回想起徐敬衍說起他現(xiàn)在家庭的樣子，鼻子一酸：“我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他們，就當(dāng)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但還是會去計(jì)較，還是會不甘心，他們都有自己的幸福，那我對他們來說，又算什么？”

    連她自己都未察覺，提及蘇蔓榕或是徐敬衍時(shí)，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當(dāng)年的事情，只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郁紹庭的薄唇，輕碰她的發(fā)頂：“要是你想知道，可以去問他們。”

    “不想�！卑左懵曇粲行┥常骸八麄兊倪^往，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郁紹庭摟著她，更多安慰的話語，不若這般的安靜來得有效。

    “我是那個(gè)人孩子的事，會不會對你，對郁家造成不好的影響？”白筱冷靜下來，才想起來其他事。

    “能有什么影響？”郁紹庭輕描淡寫的口吻，在她耳畔柔聲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其實(shí)也就晚上十點(diǎn)多。

    白筱聽他說沒影響，這才心安地靠著他的胸口，閉上了雙眸，漸漸地，呼吸輕勻地沉睡過去。

    睡到迷迷糊糊，她仿佛聽到手機(jī)震動，還有郁紹庭刻意壓低的聲音：“沒事，睡了，嗯，你也早點(diǎn)休息�！�

    ——————————

    徐敬衍趕上了最后一趟回首都的飛機(jī)。

    等他走出首都機(jī)場，已經(jīng)有徐家的司機(jī)在外面候著，坐在車上，徐敬衍耳邊，仿佛還有大哥說的那些話。

    “你大嫂跟夏瀾在xx路上出了車禍，撞上一輛大卡車。”

    徐敬衍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不過幾天時(shí)間，他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已經(jīng)開始措手不及。

    ……

    醫(yī)院，手術(shù)室門口，徐家能到的人都到齊了。

    徐敬文看到終于出現(xiàn)的弟弟，臉色很陰沉，把徐敬衍扯到一邊：“忙什么，到大半夜才出現(xiàn)？！”

    “大嫂跟夏瀾的情況怎么樣了？”徐敬衍看向亮著燈的手術(shù)室，喉頭聳動了下。

    “你大嫂還好，不過送到醫(yī)院時(shí)也昏迷了，左手骨折，剛結(jié)束手術(shù)，打了麻醉劑還沒醒，但是夏瀾……”

    徐敬文看著精神略顯憔悴的弟弟，不覺好奇他在忙什么：“你到底干嘛去了？我聽說，蓁寧動手術(shù)時(shí)，你就跑得沒影，有什么事比家人還來得重要？老六，你以前都不是這么輕率的性子�！�

    家人？徐敬衍苦笑，他想說，他去豐城找了他的女兒，卻不知道跟徐敬文要從何說起。

    是說他的孩子，因?yàn)榧胰说乃阌?jì)，流落在外多年？還是說，他的女兒甚至還成了他侄女聘請來的代理孕母……

    他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聲音澀啞：“夏瀾的情況很嚴(yán)重？”

    “轎車撞向卡車時(shí)，她擋在你大嫂前面，方向盤撞擊她的胸口，肋骨斷了好幾根，頭部也受到重創(chuàng)�！�

    徐敬文嘆息了聲：“要不是她，還不知道你大嫂會成什么樣�！�

    徐敬衍沉默，只聽到大哥說：“爸也來了醫(yī)院，剛才讓小趙送回去，夏瀾的傷勢不輕，爸很擔(dān)心。”

    “……”

    徐敬衍已經(jīng)好幾天沒睡好的雙眼，泛酸泛疼：“大哥，如果我在外面有個(gè)孩子，你說，該讓她回家嗎？”

    徐敬文錯愕地看向他，在這個(gè)家里，最靠譜的就是這個(gè)老六，他沒法想象，老六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跟夏瀾——”

    “不是，”徐敬衍搖頭，苦澀地說：“大哥，你還記得白寧萱嗎？”

    徐敬文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shí)老六離家出走，跟父親鬧翻，不就是為了這個(gè)女人，結(jié)果她卻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她當(dāng)年生了一個(gè)女兒，是我的孩子�！�

    徐敬文心中詫異：“怎么可能，不是說那孩子——”

    “這就要好好問問三嫂她們了，”徐敬衍笑著，眼角卻有淚光閃爍：“她們對白寧萱跟孩子都做了些什么。”

    徐敬文語結(jié)，他是聰明人，從徐敬衍的話中，大概就猜到了當(dāng)年事情的大概，如果真是那樣，那么，時(shí)隔這么多年再來追究，他皺眉：“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你想要接她們母女回來，那夏瀾跟蓁寧又算什么？”

    徐敬衍閉上雙眼，疲憊不堪：“我不知道……”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白筱是自己的骨肉，再也做不到熟視無睹。

    “蓁寧一晚上，坐在輪椅上，守在手術(shù)室門口，后來醫(yī)生來警告了，才不得不回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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