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她心神恍惚地走在林蔭道下。

    這條路，從沒像此刻腳下這么難走。

    她想起生病時守在旁邊陪著自己的郁仲驍，云南那個夜晚在家屬大院的房子里親她的郁仲驍，還有很多很多事……他可以為了她留在b市，為什么不可以再為了她不去云南呢？

    既然他執(zhí)意要去云南，就是不在乎她，那她也不要他了！

    她賭氣地想著，心里卻還記掛著門口的牧馬人。

    終于在某個拐彎處，轉(zhuǎn)身往回跑。

    郁仲驍沒走，他已經(jīng)下了車，兩手抄袋站在車前，她沒有想太多，跑出大門，在郁仲驍聽到動靜抬起頭之際，她已經(jīng)抱住了他，因為克制得太久，她牢牢圈著他精瘦的腰，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

    郁仲驍回抱著她，他沒讓她一定等他，只是在她頭頂?shù)吐曊f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我會盡快回來。”

    她抱著他不愿意說話。

    那一刻，她其實是明白的，他除去是個男人，還是一個軍人。

    他有自己的職責(zé)。

    盡管知道不太現(xiàn)實，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他：“那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暫時應(yīng)該不行。”

    郁仲驍看出她的失落，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撫她的脖頸，吻了吻她的額頭，又道：“等事情穩(wěn)定了，我聯(lián)系你�！�

    她撅著小嘴不啃聲，卻把頭靠在他的胸口。

    之后，鏡頭突然一轉(zhuǎn)，眼前的畫面變成了韓家客廳，韓敏婧站在那里聲色俱厲地質(zhì)問她。

    “你說的男朋友，就是剛剛在大門口跟你摟成一團(tuán)的男人？”

    “……”

    “說話��！”這句責(zé)問韓敏婧拔高了聲量。

    韓敏婧沒親眼見過自己妹妹的前夫，不代表她沒有看到過照片，如果說在門口的那一眼還不能讓她聯(lián)想到什么，那么等她踏進(jìn)韓家大門，幾乎是一個激靈就瞬間想起那是誰，離過婚，三十歲，什么信息都對上了。

    唐嫂已經(jīng)被韓敏婧支開去超市買東西。

    她緊緊咬著下唇，在口中嘗到了血腥味道。

    “他是你小姨的前夫，是你的長輩，你……是不是他跟你小姨離婚后，你老往他跟前蹦跶，所以他對你有了心思？強迫你跟他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

    她容不得別人這樣污蔑他：“我上次就說過，是我先喜歡的他，是我纏著他，所有的錯都在我，你要罵就罵我……”

    “啪——”

    回應(yīng)她的是左臉頰上重重的一耳光，還有韓敏婧的怒斥：“不知廉恥！”

    說著，拿過包就要去部隊找人。

    她拼命拉住韓敏婧，因為害怕韓敏婧找郁仲驍麻煩，當(dāng)場就嚇哭了。

    韓敏婧問她，跟郁仲驍發(fā)展到了哪一步？

    她不敢說實話，怕再次惹怒韓敏婧，只能扯著韓敏婧的手臂一遍遍保證自己不會再跟郁仲驍來往：“如果你去找他，事情就會傳出去，別人怎么看我？到時候我也沒法活了！”

    “你還在乎別人的看法嗎？但凡你有點羞恥心，就不會——”韓敏婧說不下去，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很低：“是我不自愛，你別找別人的晦氣，我就是見不慣小姨對我那么囂張，我也是她的外甥女，她卻只跟葉靜語親近，我就要看她跳腳的樣子，讓她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被我搶走。”

    “你——”韓敏婧氣紅了眼，高高揚起手臂。

    卻終究沒有落下來。

    那一天，韓敏婧沒去部隊找郁仲驍，卻收走了她的手機，她乖乖配合，不敢忤逆，生怕觸及韓敏婧的逆鱗。

    之后一星期，她都被禁足在家里。

    后來她才得知，郁仲驍在當(dāng)天晚上就去了云南。

    韓敏婧應(yīng)該也知道郁仲驍離開了b市，所以沒再拴著她，把手機還給她的時候，留下一句警告她的話：“如果再被我發(fā)現(xiàn)你跟他來往，后果你自己想好�！�

    給手機充電，開機，她看到一條未讀短信，是郁仲驍離開那晚發(fā)的。

    看著那寥寥數(shù)語，她就像個問題學(xué)生，一邊信誓旦旦地承諾，轉(zhuǎn)身卻又忍不住想要再犯錯。

    后怕過后，是無窮無盡的思念。

    再后來，她接到一個從云南本地的電話，是郁仲驍打來的。她不敢告訴他家里發(fā)生的事，聽著那頭傳來溫柔有磁性的聲音，她握著手機，覺得這樣的時光像是偷來的，也格外珍惜。

    那次通話，郁仲驍給她留了姚烈在云南的聯(lián)系方式。

    姚烈的手機，葉和歡打過一次，那是在她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的時候。

    只不過，直到撂下電話，她也沒提郁仲驍。

    因為姚烈在電話里說，做臥底，最怕的就是分心，一旦注意力無法集中，結(jié)果是致命的。

    迷迷糊糊的時候，葉和歡的大腦里又閃過其它混亂的畫面。

    壓抑的情緒像一根根堅韌的鐵絲纏住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她看到嚴(yán)輿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每天來學(xué)校接她去外面租住的公寓，看到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大，又看到找上門的嚴(yán)母，以及發(fā)現(xiàn)真相后不敢置信的韓敏婧……

    ——

    葉和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在六年前那個公寓里，而是窩在男人溫?zé)岬膽驯Ю铩?br />
    她下意識去摸肚子，卻只摸到平坦的小腹。

    天已經(jīng)大亮，將近中午。

    就這樣安靜地躺在柔軟的*上，葉和歡的呼吸間，滿是男人還有陽光的味道。

    郁仲驍睡著了。

    他的睡相很溫和，還透著一股孩子氣，完全不像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長而密的眼睫毛，非常好看，下巴已經(jīng)冒了青色的胡茬，葉和歡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臉龐，如果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

    她大腦里閃過這兩天自己說的那些不堪的話。

    六年前她說分手的時候，他沒有糾纏，反倒是現(xiàn)在，為什么不肯放手了？

    葉和歡下*，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回頭看著累極睡去的男人，又走過去親吻他的嘴角，然后拉開門離開了。

    從清和園出來，葉和歡先給葉知敏打了個電話。

    “昨晚沒有回家？”葉知敏問她。

    葉和歡捂了捂額頭，就知道葉知敏一定往家里打了電話，她只好扯謊：“昨天從醫(yī)院出來遇到個老同學(xué)，后來一起去吃了宵夜，回到家已經(jīng)快凌晨，所以沒給您回短信�！�

    葉知敏沒再追問，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葉和歡剛要收起手機，鈴聲又響了，她以為是小姑，接起來卻聽到范恬恬張牙舞爪的聲音：“姓葉的，你要再不來見我，信不信我抱著孩子殺到你家！”

    最美年華遇到你【184】當(dāng)年手術(shù)出了狀況，估計以后都懷不上了（shukeba.）

    葉和歡回葉家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然后開車前往跟范恬恬約好的地點。

    六年前，她離開得很突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在奧地利的那兩年，對葉和歡而言，是對那些零亂情緒的沉淀，也是對過往進(jìn)行的一次割舍，只不過——

    她終究沒做到完全的割斷。

    路邊有幾個穿迷彩作訓(xùn)服的軍人在買吃食，葉和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是太瘦就是太矮，完全沒有那股英挺剛硬的氣派。

    她心里想到了在清和園的那人。

    掌著方向盤的手指，不自禁地敲擊了兩下。

    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吧？然后……是不是就會回豐城去？

    葉和歡抬起頭看向后視鏡里的自己，望著化妝后越顯明艷的五官，有瞬間的晃神，然后倏地伸手轉(zhuǎn)開了后視鏡。

    她正了正自己的心思，在紅燈跳綠燈的時候，重新發(fā)動車子。

    b市的道路比起幾年前有所改變，路兩旁也多出了一些建筑，葉和歡打開導(dǎo)航，曾經(jīng)繁華的步行街依舊熱鬧，并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發(fā)生什么變化，物是人非，說的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情景……

    或許，她真的該嘗試著，重新開始。

    只有這樣，那些過去才能被徹徹底底畫上句號。

    ——

    范恬恬說的地址，是一家中學(xué)旁邊的咖啡館，歐洲中世紀(jì)的設(shè)計風(fēng)格，非常有文藝情調(diào)。

    剛停好車，范恬恬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就來了。

    “已經(jīng)到了……嗯……兩分鐘。”

    葉和歡把手機夾在耳朵跟脖子之間，一手拿過副駕駛座上的包，一手關(guān)上車門，然后朝咖啡館走去。

    推開玻璃門，葉和歡兩眼一暗，待她反應(yīng)過來想倒退，一道圓潤的身影已經(jīng)撲到她的身上，脖子緊跟著被一條略顯粗壯的手臂勾住，耳邊是熟悉的咬牙切齒的聲音：“臭沒良心的，還知道來！今天決不讓你活著踏出這里！”

    勉強掙脫，葉和歡捂著脖子，打量著眼前的范恬恬，一時竟沒認(rèn)出來。

    人還是那個人，但比起六年前圓潤了一些。

    “你這幾年是不是吃了不少國內(nèi)奶粉？”

    范恬恬聽出這不是好話，斜睨著葉和歡玲瓏有致的身材，酸溜溜地輕抿嘴角，又翻翻白眼，這幅樣子惹得葉和歡心癢，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臉蛋，嘖嘖感嘆：“真嫩，跟剝了雞蛋殼一樣！”

    “去你的！”范恬恬一巴掌拍開葉和歡的手，然后招呼服務(wù)員上兩杯鮮榨的西瓜汁。

    葉和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跟交代服務(wù)員事情的范恬恬，已經(jīng)大概猜到這家咖啡館是范恬恬自己開的。

    其實范恬恬也稱不上胖，只是以前的巴掌小臉現(xiàn)在有點肉肉的，本來皮膚就白，又黑又大的眼睛說話的時候特別有神，身體也豐盈了些，臉頰還有一對梨渦，剪了最近流行的空氣劉海，看著就讓人覺得很舒服很討喜。

    等服務(wù)員走開后，范恬恬望著低頭喝飲料的葉和歡，臉上流露出關(guān)心：“這幾年你都哪兒去了？當(dāng)初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要不是后來秦壽笙告訴我，我真以為你出什么意外了。”

    葉和歡放下杯子，靠著沙發(fā)懶懶地道：“能有什么意外，就是在這邊呆厭了，想要換個環(huán)境放松一下�！�

    “現(xiàn)在回來有什么安排沒？”

    “先看看再說。”

    范恬恬突然起身，坐到葉和歡旁邊摟著她的肩膀，“要不這樣，我這咖啡館，剛好需要一位合伙人，就你吧�！�

    葉和歡用吸管攪著西瓜汁，說：“我現(xiàn)在可沒什么錢�！�

    “少來這套！”范恬恬用胳臂肘頂頂她：“你沒錢，管你老子要啊，反正他賺的這輩子都花不完，你不拿，反倒讓別人撿了漏�！�

    “……”葉和歡沒接話，手上百無聊賴的玩著。

    范恬恬看著好友神情平淡的側(cè)臉，對葉家的事她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哪怕葉和歡表現(xiàn)得多沒心沒肺，但她知道，在那樣的家庭長大，真正快樂的日子不會有幾天，而且六年前那段時間，葉和歡真的很不容易。

    過了會兒，范恬恬又開口道：“我聽圈子里的朋友說，嚴(yán)輿跟你那個妹妹在一起了？”

    “我覺得他們整天吃飽了撐著凈放屁，嚴(yán)輿又不是不知道葉靜語跟你的關(guān)系，怎么可能——”

    “是真的�！比~和歡截斷了范恬恬的話。

    “哈？”

    范恬恬瞠目結(jié)舌，隨即來了怒氣：“嚴(yán)輿幾個意思�。慨�(dāng)初是他信誓旦旦說要照顧你一輩子的，而且你還有了他的……要不是他媽來鬧，你至于出事嗎？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他還想玩娥皇女英那一出了？”

    相較于恬恬的憤憤不平，葉和歡表現(xiàn)得很平靜，她說：“那個孩子，跟嚴(yán)輿沒有關(guān)系。”

    “……”

    “換做是我，我也不希望兒子喜當(dāng)?shù)��！?br />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范恬恬已經(jīng)有點暈，當(dāng)年的事，她也是道聽途說后東拼西湊出來的，“那你那個孩子……”

    葉和歡聳了聳肩：“也就那么回事�！�

    “什么叫也就那么回事！”范恬恬想錘死葉和歡的心都有了，這么大的事，她倒好，居然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兩人在溫哥華時上學(xué)相識，看著叛逆貪玩，但其實都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兒，范恬恬絕對不相信十九歲的葉和歡會學(xué)人去玩419，還弄出了孩子，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播種的混蛋是誰。

    葉和歡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樣，玩興大起，伸出細(xì)長的手指，抬了抬范恬恬的鼻子，對著那‘豬頭鼻’道：“我都沒怎么地，你這么大脾氣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這還小事嗎？！”范恬恬也就火爆幾分鐘，見葉和歡真不愿意說那混蛋是誰，她也冷靜下來，喝了大半杯飲料后問：“那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應(yīng)該不走了�！比~和歡答道。

    范恬恬面色復(fù)雜地看著她，不想勾起葉和歡的傷心事，但又按捺不住想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

    “其實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葉和歡沖范恬恬莞爾，說得漫不經(jīng)心：“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嚴(yán)輿剛巧又來了b市，說實話，我那個時候挺害怕的，他說愿意幫我，我想了想，覺得沒其它更好的辦法就答應(yīng)了，后來他媽媽知道了，跑來b市讓他跟我斷干凈，這事不知道怎么就捅到了我媽那里，我媽跟我小姑也聞訊趕來，人多嘛，推推攘攘難免出事�！�

    也許人真對不好的回憶印象特別深刻，葉和歡至今仍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事發(fā)的經(jīng)過。

    那天上午，嚴(yán)輿陪她去醫(yī)院孕檢，因為怕外面的東西不干凈，兩人回來后在公寓里做飯吃，門鈴響的時候，她正兩腿搭在茶幾上看雜志，是嚴(yán)輿從廚房里出來去開的門，然后她就聽到嚴(yán)輿喊了一聲‘媽’。

    見到面色沉靜的嚴(yán)母，葉和歡立即起身，禮貌地喊了聲阿姨。

    嚴(yán)輿在外面租的是一間復(fù)式公寓。

    嚴(yán)母看了眼她已經(jīng)隆起的肚子，什么也沒說，直接上二樓收拾嚴(yán)輿的行李，然后連拉帶拽要把嚴(yán)輿領(lǐng)走。

    后來韓敏婧跟葉知敏來了。

    韓敏婧進(jìn)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了她一巴掌。

    “我媽那段時間的身體不太好，老往醫(yī)院跑，發(fā)現(xiàn)我懷孕后，她氣得不行，后來我孩子沒了，還連累我小姑早產(chǎn)，我媽估計也不想見到我了，后來的事你應(yīng)該都知道了，有天夜里，她趁別人不注意跳了樓。”

    范恬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伸出手臂抱住葉和歡，無聲的安慰。

    良久，范恬恬才道：“你媽媽本來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這事倒也不能怪你�！�

    “可是也是因為被我刺激才加重病情的�！�

    “……”

    范恬恬還想說些安慰的話，服務(wù)員懷里抱著個孩子走過來，“老板娘，小姚望醒了，一個勁找你呢！”

    “給我吧�！狈短裉裆焓纸舆^孩子。

    葉和歡也看向那小男孩，兩歲左右的樣子，白白嫩嫩，留著西瓜頭，說不上來的可愛萌呆。

    范恬恬注意到她好奇的目光，一臉得意地解釋：“我兒子，可愛吧？”

    “你兒子？”葉和歡有些接受無能，表情像是吞了顆蒼蠅。

    但葉和歡頓時也明白了范恬恬為什么會長胖，懷孕過的女人，有些一兩年都難恢復(fù)體型，可是她真沒想到范恬恬會這么早結(jié)婚生子，“你什么時候找的對象？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婚了？”

    范恬恬香了香兒子的小臉蛋，被葉和歡一問，滿臉的甜蜜，還有些不好意思，“孩子的爸爸，你也認(rèn)識啊�！�

    “我見過？”葉和歡回想了一遍，她們兩個人的朋友，靠譜的還真不多。

    范恬恬見她一直猜不著，又急著分享自己的幸福，在旁邊提示道：“不就是那個，那次我們出去逛街，在路上遇到的，然后送我們回學(xué)校的�！�

    葉和歡蹙了蹙眉心，看著她的眼神開始詭異：“應(yīng)該不是秦壽笙的吧？”

    “滾你丫的！”范恬恬拿起抱枕丟過來。

    “那我真的猜不到了�！�

    “姚烈！”

    葉和歡：“……”

    范恬恬紅彤彤著一張臉，摟緊兒子清了清嗓眼，說：“干嘛那么驚訝，我以前不就跟你說過我要嫁個軍人，你當(dāng)我說笑呢！再說了，我們是經(jīng)過深入了解的，結(jié)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情我愿的基礎(chǔ)上的�！�

    范恬恬紅彤彤著一張臉，摟緊兒子清了清嗓眼，說：“干嘛那么驚訝，我以前不就跟你說過我要嫁個軍人，你當(dāng)我說笑呢！再說了，我們是經(jīng)過深入了解的，結(jié)婚完全是建立在相互你情我愿的基礎(chǔ)上的。”

    葉和歡斜睨她：“我還什么都沒說，你急什么？”

    范恬恬翻了翻白眼，輕哼一聲。

    倒是她懷里的小奶娃，烏黑大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葉和歡，突然仰頭對范恬恬說：“媽媽，姐姐好漂亮，等我長大，娶她做老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