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蕭邑媳婦一臉為難,向著顧瑯華稟告,“還不知道傷的怎么樣?他就握著刀坐在地上,誰也不敢進去�!�
顧瑯華看向蕭邑。
蕭邑吞咽一口,低頭稟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中了箭,我懷疑那箭上有毒,想要給他找些解毒的草藥,誰知道回來之后……他就癲狂起來,不讓人靠近……我想肯定是箭毒入血,人已經(jīng)不清明了�!�
蕭媽媽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上前護住瑯華,“大小姐,既然已經(jīng)是這樣了,想必我們也幫不上忙,我們這就回去吧!”
蕭邑聽了母親的話,出口反對,“既然都來了,怎么能就這樣回去�!�
在瑯華印象里,蕭邑可是從來都不會反對蕭媽媽的,到底是個什么人能讓蕭邑這樣著急,好奇心慫恿著她必須要看看這個人。
堂屋里忽然發(fā)出一陣清脆的碎瓷聲響,仿佛有個什么在屋子里東奔西撞,瑯華向前走了兩步,蕭邑也不敢再怠慢,急忙上前護衛(wèi)住瑯華。
幾個人走到門前。
蕭邑媳婦道:“興許是倒了吧!傷成那個樣子,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是不容易。”
這樣的話倒讓蕭邑安心了許多,蕭邑轉(zhuǎn)頭詢問瑯華的意思。
瑯華點點頭,“將門打開。”
蕭邑伸出手推開了門。
門板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打開,一股血腥味兒頓時從里面竄出來,陽光緊隨著門板飄進了屋子,院子里的大榕樹輕輕搖曳,陽光被樹影遮蓋的斑駁起來,瑯華在這一縷光明下找到了一團人影。
不知為什么,瑯華忽然有種熟悉的錯覺,仿佛這一幕是在什么時候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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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尖叫
瑯華仔細思量,偏偏記憶如同山頂上縹緲的云煙,有時散有時聚讓她捉摸不透,更無從查證。
大約是因為陸瑛也在軍中受過傷,她才有這樣的錯覺。陸瑛雖是文官,但是太祖爺說過,本朝文官也要通武職,所以陸瑛進軍營也有過幾次,回來時受了些小傷,陸家上下都緊張的不得了,她想要幫忙,可惜無從下手,只等御醫(yī)來給他換了藥之后,她才會輕輕摸一摸他傷口上的白布,大約了解一下傷口的嚴重性。
像這次這樣,親眼看到那些流血的傷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她也終于明白重傷和輕傷之間的區(qū)別,為什么姜邑會那么緊張。
這人根本就是個血葫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個地方在流血,多虧他身著一件暗色的衣服,否則光是看透過衣服的那些血跡,就要將人嚇死。
他手握著一柄鋼刀,身體靠著桌案,微低著頭,明明是坐在地上,卻給人一種傲然雄渾的氣勢,一雙眼睛如同冰潭中含著的那輪明月,清亮亮的,看上一眼就讓人打著寒噤,也難怪姜邑媳婦不敢靠近。
這人不太像是盜匪,盜匪求的是身外之物,干的都是偷偷摸摸的行徑,不會有這般攝人的氣勢,既然不是盜匪又是什么人?如果就像蕭邑說的那樣,他是被王仁智所傷,王仁智是鎮(zhèn)江同知,有官職在身,他想要殺一個人有無數(shù)的手段,從這人傷口來看,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一定是大動干瑯華很快有了條理,突然問向蕭邑,“這人犯了什么罪?”
蕭邑不禁一驚,他是親眼目睹大小姐怎么用手段讓盧正招認的,他也知道大小姐過來之后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卻沒想到會這么快就問出口。
而且,直截了當,正中靶心。
蕭邑張開嘴,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他生怕自己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嚇到顧大小姐。
“謀逆之罪?”
蕭邑還沒說出來,耳邊就已經(jīng)響起了顧大小姐清脆的聲音,正好讓旁邊的蕭邑和蕭媽媽聽了個清楚。
蕭媽媽滿臉驚詫,蕭邑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瑯華已經(jīng)從蕭邑的反應(yīng)中得到了答案。
蕭媽媽一掌就摑向兒子,“你這是要害死顧家不成?”
蕭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大老爺生前,讓我照應(yīng)他,我……我……也沒有多想……他到底是什么罪名,只知道是被王仁智追殺,后來才聽說,官府捉拿什么慶王余孽。”
蕭媽媽已經(jīng)按捺不住,“那他是不是?”
蕭邑急忙搖手,“不是,不是……”然后又不確定起來,小聲說著,“他才十三歲,慶王謀反案是在老爺剛剛?cè)ナ赖臅r候,那是四年前,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參加謀反嗎?”
孩子?這人滿臉的塵土,五官都看不清楚,又拿著刀,看起來像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樣一來給了她錯覺,讓她以為這人與蕭邑年紀相仿。
原來才和陸瑛一樣的年紀。
瑯華仔細回憶有關(guān)慶王謀反案的一切,慶王是皇上的胞兄,皇上繼位時,他自請遷出京城,那時江浙行省一百四十三縣,年年遇天災(zāi),瘟疫橫行,朝臣建議將慶王封到了江浙行省,在這樣艱苦的地方,慶王沒有精力做出對龍椅有威脅的事。慶王欣然前往,掌管江浙十余年,賑濟饑民,討伐江南盜賊,將江浙行省百姓得以休養(yǎng)生息。
這些都是在慶王被平反之后,寫進大齊國史中的話,慶王也被謚封為忠王。然而死了那么多人,慶王一脈遭受滅頂之災(zāi),最終不過換來一個封號而已。
蕭媽媽一臉愧疚地看向瑯華,“大小姐,我們先回去吧,誰惹的禍讓誰承擔(dān),官府真的查下來,判他個窩藏之罪�!�
蕭邑也萎靡起來。
看著蕭媽媽、蕭邑臉上那噤若寒蟬的表情,瑯華忽然什么都想通了。外什么前世祖母將顧家托付給陸家,不光是因為她和母親孤苦無依,這其中還有王家的關(guān)系,王仁智做了鎮(zhèn)江知府,就像是鎮(zhèn)江的皇帝,他想要在鎮(zhèn)江做些什么,沒有人能攔得住,不管這人有沒有逃入顧家,王仁智硬要說顧家通敵,顧家也百口莫辯,隨便在顧家莊子上藏兩件兵器,顧家就是重罪。
前世,鎮(zhèn)江被屠城之后,三叔回了一趟鎮(zhèn)江,不管是土地還是宅院都沒有拿回來,她問起來,三嬸也是匆匆說宅子被叛軍焚燒了,佃戶也都死了,土地留著也沒有用,被三叔變賣了,剩下銀錢分給了一些老家人,讓他們各自謀生去了。
真的是這樣嗎?
那為什么慶王被翻案之后,三叔、三嬸找上了門,陸二太太反常地?zé)崆檎写怂麄儯⑶覄裾f陸瑛也幫忙給三叔、三嬸置辦土地。
于是有了三叔、三嬸的搬遷。
瑯華的心臟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膛,她可以推斷出,前世,王家就是用窩藏慶王余黨來要挾祖母的。
所以祖母權(quán)衡利弊,認為最安全的就是將她托付給陸家,做陸二太太的兒媳婦,這樣一來顧家也是王家正經(jīng)的姻親,姻親對姻親總要手下留情,王家雖然手下留情,卻始終攥著顧家的短處,所以三叔回到鎮(zhèn)江什么也沒拿回來,她那時候以為顧家滿目蒼夷無法收拾,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是被王家霸占了。
如果她沒能抓出盧媽媽和盧正。
蕭邑救下了人,不管向不向祖母和母親求助,都會被盧媽媽察覺,盧媽媽稟告給王家,就像是打開了顧家的大門,讓王家這個強盜徑直進門掠奪。
她有意識地改變自己的處境。
無意識地闖進了更大的陰謀當中。
瑯華道:“蕭邑,你告訴我,他對我父親果然有恩嗎?”
蕭邑轉(zhuǎn)過頭回話,顧大小姐本來稚嫩的臉上卻有一種掌家人的威勢,讓他心里不禁突突跳了兩下,未經(jīng)思考就說出實話,“大小姐,他真的救過大老爺�!�
“顧家人,不會有恩不報,我會救他,”瑯華站在原地,“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大門緊閉,對外不準多說一個字,包括祖母和母親。”
盧媽媽是被抓出來了,誰知道顧家里還有沒有其他王家的眼線。
王家想要一口將顧家吞下肚,除了好胃口之外,還需要仔細地謀算,現(xiàn)在除了她身邊的幾個人,別人她都信不過,這樣的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瑯華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向前走了兩步。
蕭媽媽嚇了一跳忙要上前,蕭邑也失聲道:“大小姐,他已經(jīng)糊涂了,小心傷了您……”
瑯華去轉(zhuǎn)過頭阻止了蕭媽媽和蕭邑,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了那人。
隨著她向前,那人手中的刀刃果然轉(zhuǎn)過來,像是隨時隨地都要提起來殺人一樣。
蕭媽媽心跳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著那柄刀,只要那刀揮過來,她就會撲過去擋在大小姐面前。
瑯華踩進了地上的血泊中,任鮮血濕了她粉色的繡花鞋,“這是顧家莊子,我是顧家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也不用告訴我,現(xiàn)在你只有兩條路可選。第一條路,你傷重不幸死在這里,我會讓蕭邑將你剁成幾塊,焚燒后埋在莊子上,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也不會有人察覺到你曾來過這里,從此之后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第二條路,我讓人給你治傷,三日之后給你一匹馬,你立即離開鎮(zhèn)江,走的越遠越好,將這里的事忘記,只要知道顧家從此之后不欠你的,跟你再無任何關(guān)系。如果你都不答應(yīng),我就只有,”瑯華將手按在刀柄上,“馬上殺了你,在官府闖進來搜捕你之前,將你處理的干干凈凈�!�
瑯華說完話,只覺得他的那雙眼睛落在她臉上,如同樹杈上的冰雪,亮的刺眼冷的入骨,她按著的刀猛然被他提起,背后傳來蕭媽媽尖叫聲。
第二十四章
身份
瑯華的手也隨著那柄刀揚起來,她看著眼前的人,動也沒動。
那柄刀夾著風(fēng)吹進她的脖領(lǐng)中,讓她的汗毛根根豎立,刀上的血滴甩落在她臉頰上,她只是對那人靜靜的對視,眼看著他目光由冰冷變得深沉而后逐漸彌散,她卻始終如一。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倨傲的人。
他揚起手中的刀只是為了證明,還有力氣殺人,他竭盡全力還能從這里沖出去,所以他并非沒有選擇,而是認同了她的話而已。
她敢走上前來,也是因為那眼眸中的一絲清明,就算滿是疲憊和疼痛,那雙眼睛中始終保持一種清醒,所以才會在蕭邑進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所以她會對他說上那么一番話。
“趙翎�!彼麖堥_嘴費力地吐出兩個字,然后手沉下去,鋼刀“咣”一聲落在地上,嘴角抿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然后在她注視下闔上眼睛暈厥過去。
蕭媽媽松了口氣,蕭邑也愣在那里。
屋子里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腦子里仿佛都在重復(fù)了方才驚險的一幕。
瑯華先轉(zhuǎn)過頭,“蕭邑,還愣著做什么?”
蕭邑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奔上前扶起那人,低聲吩咐媳婦,“快去燒水�!�
瑯華眼看著蕭邑將那人放在了炕上。那人昏迷不醒之后,失去了氣勢,才讓人看出來真的是個與陸瑛年紀相仿的少年。
“他叫趙翎?”瑯華問過去。
蕭邑點了點頭:“趙家是大老爺在山東時結(jié)交的一個富戶,大老爺出去采買種子遇見了盜匪,多虧被趙翎看到告訴了家人,趙家人合力趕走了盜匪,救下了老爺,老爺告訴他有什么事盡管來丹徒顧家,經(jīng)過了四五年的時間,我都已經(jīng)不認識他了,還是他自己說起來,又喊了老爺給我起的小名,我才確定真的是他。”
“現(xiàn)在想想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只是說被王家陷害,我也沒想到反賊那一層。以為他是遭了難�!�
瑯華就知道從蕭邑嘴里得到的就是這些模模糊糊的消息,根本不足為信,看蕭邑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如果蕭邑沒說謊,那就是父親有意隱瞞。
蕭邑沒有馬上認出趙翎也正常,如果這是個成年人,四五年不會有什么變化,一個孩子卻能改頭換面。
瑯華不準備再問蕭邑,“父親給你起了什么小名?”
蕭邑撓了撓頭,“老爺說我木訥,叫我木頭�!�
她與父親相處的時間還沒有蕭邑跟隨父親的時間長,前世里也不知道蕭邑要跟她說的關(guān)于父親的事,到底是那一樁,或許就是有關(guān)于趙翎?
瑯華道:“父親不是嫌棄你木訥才叫你木頭,叫你木頭,一定是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否則不會將你帶在身邊�!笨墒瞧婀值氖�,她沒有聽祖母和母親提起蕭邑給父親做小廝的事,父親死了之后,蕭邑也沒有被重用。
難不成父親有很多事都瞞著祖母和母親?等有了時間她一定會好好問問蕭邑。
蕭邑的眼睛豁然紅了,“大老爺……大老爺他……”
“好了,”蕭媽媽忽然一腳踹過來,“還不過去看看,別在這惹大小姐傷心�!�
蕭邑擦擦眼淚,從媳婦手里接過熱水一路端去了內(nèi)室里。
瑯華在外坐了一會兒,等到蕭邑出來。
蕭邑臉色有些難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家里只有些金瘡藥,我給胡亂抹了,別的……”看著瑯華欲言又止。
到現(xiàn)在,蕭邑還將她當成是藥師琉璃光如來轉(zhuǎn)世,等著他去給趙翎治傷。
瑯華站起身,“跟我進屋去看一看�!�
內(nèi)室里放著幾盆血水,蕭邑已經(jīng)仔仔細細地將趙翎擦拭干凈,找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給他換上。
乍眼望去,瑯華還以為換了個人。
雖然臉上的污跡還沒有擦凈,就已經(jīng)能看出是個清秀又漂亮的少年,靜謐地躺在那里,因為失血臉色有些過于蒼白,倒顯得五官像是雕在玉上,一勾一畫看起來那么的細致,“繁花造顏色,月影筑玉人”大約就是這個意思。她忍不住拿陸瑛來比較,陸瑛是多了深沉和穩(wěn)重,這趙翎從外表看多了幾分的疏朗和清雅,這樣一個與人無害的外表,握著刀時卻是那么的有威可畏。陸瑛身為庶子在陸家不得不練就察言觀色的本事,趙翎又經(jīng)歷了什么,讓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瑯華本不愿意探究這個趙翎,趙翎身上疑點太多,知道多了反而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趙翎,讓顧家渡過難關(guān),如果趙翎活下來,她想方設(shè)法放他遠走,像趙翎這樣的人只要活著就勢必會弄出些動靜,這樣一來就徹底洗清了顧家窩藏反賊的嫌疑�,F(xiàn)在看起來,雖然殺了他更加安全,她卻不是那種隨便要人性命的人,而且趙翎定然不是單槍匹馬獨來獨往,他身后的勢力也是她不想去招惹的。
可是她又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去琢磨他的秘密,她不禁去看趙翎換下來的衣物。
鋼刀、短刃、箭袋都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應(yīng)該有的東西,三叔的長子才六歲,就已經(jīng)腰上掛滿了荷包,綹子,玉佩、銀絲鏤空香囊等物,就算是有刀劍,也都是平日里戲耍的,絕非傷人利器,不管是什么東西,都會繡上名字辨識,在精美的物件上留名,總是一種炫耀,她那時也常給陸瑛準備這些。
趙翎只有一只小小的荷包,上面繡著翠竹,繡工很平整,卻隨隨便便就能在繡莊買到的,沒有任何一件東西上繡著名字,荷包里更沒有私章,只有一節(jié)玉做的算籌,如果光看這些東西不會有人知道他是誰,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里夾著一本書。
書名瑯華并不能確定,作為一個瞎子很多字對她來說,都是只知道用,而不會識。
瑯華指指書問蕭媽媽,“上面寫的什么?”
蕭媽媽仔細看了看,“仿佛是《四元玉鑒》�!�
《四元玉鑒》瑯華知道這本書,是極其難懂的元術(shù)學(xué)。本朝皇帝推崇元術(shù)學(xué),幾乎到癡迷的程度,文武百官也就前仆后繼地日夜研習(xí),想要以此討得皇帝歡心,可惜元術(shù)學(xué)終究太過高深莫測,多數(shù)人都是拿起來就放下,陸瑛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翻一翻,但是最終也沒看到底,有時也抱怨兩句,認為《四元玉鑒》上的題目根本就無解。
瑯華忍不住伸手將書打開,陌生的符號頓時襲來,她皺起眉頭,只得將手里的書放下。趙翎看這種書難道也是附庸時局?那也太早了吧!
瑯華再次看向趙翎。
也不知道是不是昏厥的緣故,趙翎任憑蕭邑怎么折騰傷口,都沒有發(fā)出半點的聲音。蕭邑將大多數(shù)傷口都包扎起來,看到趙翎肩膀上的傷卻皺起眉頭,一臉無可奈的樣子。
“傷口發(fā)黑,看樣子是箭上淬了毒,”瑯華想了想,“我父親在世前可有信得過的郎中?”
蕭邑頜首,“本是有一個,只是這么多年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上哪去找合適的郎中?
又能治病又能守口如瓶。
瑯華忽然想起王仁智來,王仁智從常州回來就受了傷,小腿里卡進了一節(jié)刀刃,王家四處求醫(yī)問藥,才將傷治好。
瑯華將趙翎隨身攜帶的短刃抽出來,鋒利的刀刃上果然少了一節(jié)。
瑯華頓時眼前一亮,一抹微笑爬上臉頰。
果然是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
王家的報應(yīng),這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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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危機
王仁智一腳為他包裹傷口的郎中踹開,“沒用的東西,這是要廢了老子的腿。”
郎中臉色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要敷了藥,很快就會好轉(zhuǎn)�!�
王仁智冷笑道:“昨日騎馬回來的時候你就這樣說,現(xiàn)在卻比昨日更加嚴重。”
傷口愈來愈腫脹,讓他覺得愈來愈疼痛,好像有什么東西磨著他的骨和肉,讓他鮮血淋漓。
“父親,”王其振快步進了門,“閔大人……閔大人讓衙門里的人來,說是要在府衙見父親。”
在府衙見他,就是要撇清私人關(guān)系,公事公辦的意思。
他都能想到那閔懷會說些什么。
王仁智看向王其振,“你將與慶王有關(guān)聯(lián)的名單拿來,將那些尸體一個個地對過去,我就不信,真的什么也查不出來?”
與慶王有關(guān)的人,這些年抓的抓,殺的殺,沒下落的幾個人早就在王其振的腦子里,他早就將父親帶回來的尸體認了一遍,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王其振安慰父親,“不是還有個逃走的嗎?如果能抓住活口定然能審問出什么�!�
王仁智在兒子攙扶下哆哆嗦嗦站起身,豆大的汗珠從腦門兒上淌下來。
疼,真不是一般的疼啊。
皮肉多少年裹在細鍛里,都嫩的能掐出水來,突然受這樣的罪,如果真抓不住那叛賊,他豈不是成了人前的笑話。
管事進門稟告,“老太爺,老爺,姑爺那邊來信了�!�
王仁智有些疑惑,“是文顕?”
管事頜首。
王仁智重新坐下來,連忙打開信來看,信上的內(nèi)容讓他睜大了眼睛,“文顕不是在杭州嗎?這邊的事情他怎么知曉?”
王其振對這個姐夫充滿了崇拜之情,姐夫從前在他印象里也只是聰明而已,自從喜好玄學(xué)之后,就像是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他說出去求取功名,到杭州轉(zhuǎn)了一圈真就求了同提舉一職,他說鎮(zhèn)江恐怕會有戰(zhàn)亂,要提前將家資轉(zhuǎn)去杭州,還讓父親投到閔大人麾下,句句都應(yīng)驗了。
姐夫臨走之前告訴父親常州有叛軍,他還半信半疑,結(jié)果父親真的遇到了叛軍。他懷疑玄學(xué)是借口,姐夫用玄學(xué)結(jié)交了達官顯貴才是真的。
就像那個徐松元,現(xiàn)在是吏部尚書,深得皇上信任,假以時日定是要進中書省的,只要牢牢握住徐松元,就不怕沒有前程,所以每年他們都托女婿給徐家送去財物,就是要將徐松元這尊大神好好的供起來。
王其振接過父親遞過的信函,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大吃一驚,“姐夫怎么知道傷父親的人逃去了顧家?這消息……可準嗎?”
王仁智道:“我早就覺得文顕身邊應(yīng)該有個極厲害的幕僚先生,雖然文顕遠在杭州,那位先生卻能在鎮(zhèn)江為他籌謀�!�
王其振臉上泛起笑容,“真是天助我也,看那顧老太太還向我問罪,這下我讓她來跪著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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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切都安排妥當,瑯華還是放心不下。
蕭媽媽和蕭邑都應(yīng)該是辦事妥當?shù)娜耍@件事又沒有多少人知曉,應(yīng)該不會泄露出去。阿莫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清洗,她換了衣服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