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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家的門豁然打開了,王其振大步走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將四周看清楚,就聽到盧正憤怒的聲音,“就是他,陸二太太的哥哥,逼著我們害大小姐,就是他王大老爺�!�

    盧正已經(jīng)不管不顧,心中想著母親、妻兒,只有立功才能讓主家放他們一馬。

    “三天前,王大老爺讓人來找我母親,送了一千兩銀鈔,讓母親去寺里找靜明師太來醫(yī)治大小姐�!�

    盧正嘶喊的聲音振得王其振耳朵嗡嗡作響,他的管家王瑞竟然被人壓在地上,這是怎么回事?

    王其振挪動目光,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的小姑娘身上,這孩子看著有幾分的眼熟,再微微思量,頓時(shí)詫異起來,“你是顧家……瑯華?”顧家和陸家是姻親,他來到鎮(zhèn)江之后,經(jīng)常作為晚輩去給顧老太太請安,在顧老太太房里見過顧瑯華。

    王瑞不知何時(shí)掙脫了嘴里的麻丸,大聲道:“老爺,就是她……陷害我們……”

    她?

    王其振排除身邊所有的下人之后,狐疑地看向顧瑯華,王瑞說的應(yīng)該是顧家女眷,有這種手段的絕不會是哭哭啼啼的顧大太太,見風(fēng)使舵的顧三太太,一定是顧老太太,可是顧老太太在哪里?

    王其振顧不得許多,想要弄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就像向薄弱的環(huán)節(jié)下手,一個八歲的孩子,顯然更好欺負(fù),趁著顧老太太沒在場,他要盡可能地獲得一些實(shí)情。

    王其振向顧瑯華走近了兩步,“瑯華,我是你王舅舅,你告訴舅舅,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王其振只看到顧瑯華微微一扯臉上的布巾,一張小臉立即露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笑容,也向他迎過來。

    可是王其振卻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顧瑯華臉上還沒完全褪掉的痘瘡暴露在陽光下,王其振感覺到一股令他恐懼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他得到消息顧瑯華的病已經(jīng)好多了,自然而然就認(rèn)為她的痘瘡已經(jīng)痊愈了。

    卻沒想到,目光所及處,顧大小姐臉上還有未褪掉的膿瘡。

    瑯華看到王其振那見了鬼的表情,不禁好笑。

    前世她和陸瑛一直沒有孩子,王其振送了一件玉石榴給她,舅母還告訴她怎么才容易受孕,拉著她說體己話,可憐她小小年紀(jì)就患了眼疾,還開導(dǎo)她也許有一日能將眼病看好。

    原來這些話都是騙她這個瞎子的。

    不但害瞎了她,還利用對瞎子的憐憫,來獲得她的好感,讓她在陸瑛面前替他們說好話。

    重來一次,看著他們故技重施,憤怒充斥在她的胸口。

    瑯華感覺到風(fēng)吹散了她的衣服,從前的她一直縮在黑暗里,只有現(xiàn)在,她才有種挺立在世間的感覺。

    對,從此以后不管是誰,天潢貴胄,達(dá)官顯宦,只要敢來害她,她都會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

    親們,這本書在走簽約流程,所以從昨天開始不能打賞了,能夠重新打賞的時(shí)候再通知大家。

    所以現(xiàn)在,只求推薦票和留言~謝謝大家了

    第十八章

    改變

    “舅舅,這是怎么了?”

    瑯華聽到陸瑛的聲音。

    陸瑛來的正是時(shí)候,等她將王家的罪名坐實(shí)了,他才出現(xiàn),王家根本不會懷疑他參與其中。

    果然是算無遺策。

    陸瑛詫異地走過來,仿佛十分驚奇他們所有人的舉動,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疑惑著開口,“瑯華妹妹,你怎么出門了?姨祖母知道嗎?”

    瑯華看著陸瑛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既然他要來做個見證,她也不準(zhǔn)備拆穿他。

    瑯華笑道:“祖母馬上就來了�!�

    王其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顧家的家人,大聲喊叫的盧正,再加上陸瑛,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將事情處理的像沒發(fā)生一樣。

    “老太太來了�!笔拫寢尩穆曇魝鱽�。

    瑯華微微一笑,時(shí)間剛好。

    紫鵑喊了一聲,“大小姐�!绷⒓瓷锨皩樔A抱起來,一鼓作氣地將她送到了馬車?yán)铩?br />
    車?yán)锸强恐泬|的顧老太太和沉著臉的顧大太太。

    “祖母,”瑯華張開手向顧老太太迎去,她知道怎么能讓祖母高興起來。

    顧老太太見瑯華安然無恙,臉色微霽,顧大太太從一臉擔(dān)憂變成了怒氣沖沖,張口訓(xùn)斥瑯華,“你這孩子,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怎么……”顧大太太剛說到這里,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從顧老太太那邊投過來。

    顧大太太住了嘴。

    現(xiàn)在顯然不是處理家事的時(shí)候,真正要對付的人在外面。

    顧老太太拍了拍矮桌,“扶我下去,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么長的手,神通廣大地伸到我們顧家里來了�!�

    丫鬟撩開簾子,車外站著的王其振,表情尷尬,想要開口解釋,肩頭立即就被顧老太太打了一拐杖,王其振疼的呲牙咧嘴,卻不敢發(fā)作。

    顧老太太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從山里跑出來的猴子,就算是穿衣戴帽,也別想在我面前稱王稱霸,想欺負(fù)我們顧家,等我老太太死了再說�!�

    祖母是在諷刺王其振沫猴而冠。當(dāng)年王其振還是縣里的一個小吏,因?yàn)榛葹?zāi)差點(diǎn)餓死,還是祖母收留了他,給了他和身邊人足夠的飯食,幫他度過了難關(guān)。祖母每次說起這件事,說王其振見了吃的眼睛發(fā)綠光,活像一直猴子。

    顧老太太抬起頭看了看曹家祖宅的宅院,頗有深意地道:“這么說,曹家現(xiàn)在是王家了?我老太婆記得,曹大人說過永遠(yuǎn)不會賣這祖宅,”說著突然拔高了聲音,“曹大人還活著嗎?”

    王其振臉上如同被甩了一巴掌,顧老太太這話的意思是,他是用了手段才得到了這處院子。

    王其振低頭解釋,“老太太,您這興師動眾的到底是為什么?有話咱們進(jìn)門好好說�!�

    顧老太太表情威嚴(yán),冷冷地看著王其振,“好好說?等你害了我孫女的眼睛,將我氣死,占了我家土地和財(cái)物,整個顧家任你擺布的時(shí)候,你才能跟我提條件。”

    顧老太太說完抬起拐杖指向盧正,“將這家奴綁回去,別以為我老太太年事已高,就能任人欺負(fù)。我們顧家在鎮(zhèn)江立足幾十年,就算頭頂沒有一官半職,想要求個公正也不難,王大人,我說的對嗎?”

    王其振的手忽然顫抖起來,忙弓腰,“老太太,這里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您千萬莫要生氣,您說回顧家,晚輩也跟您回去就是,說到底都是姻親,有什么話不能說明白,不至于就鬧到外面去,讓人笑話�!�

    顧老太太卻不準(zhǔn)備再和王其振多說,讓人扶著回到馬車?yán)铩?br />
    王其振站在馬車外,期望著聽到顧老太太的回音,等了半晌才聽到稚嫩的聲音。

    “祖母,剛才真是將我嚇壞了,那位舅舅好像要吃人一樣,還有……那人……還要拿刀殺人……我……孫女……再也不要出來了……”

    王其振的牙咬得咯吱吱響。

    騙子。

    這個騙人精。

    可他能說什么?跟一個八歲的孩子對質(zhì)?那只會讓他自取其辱。申辯,顧老太太會相信孫女還是相信他。

    顧老太太的聲音果然更硬了些,“拿上我的帖子去將閔老太爺請來,現(xiàn)在只有請閔老太爺做主了�!�

    閔老太爺?shù)膬鹤邮擎?zhèn)江知府,鎮(zhèn)江蝗災(zāi)的時(shí)候,顧家輔助閔大人抗災(zāi)有功,如果真的找了閔大人,閔大人不會不給顧老太太情面。而且閔大人馬上就要調(diào)任蘇州知府,接任鎮(zhèn)江知府的正是父親,父親打點(diǎn)了多年,如今就差朝廷一紙公文,這件事讓閔大人知道了,以閔大人的脾氣,不但會對他多有責(zé)難,還會連累父親的仕途受阻。

    王其振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他的罪名坐實(shí),可就真的全完了。

    顧家的馬車向前走去,王其振不敢怠慢忙吩咐下人,準(zhǔn)備車馬一起去顧家。

    看到一旁的陸瑛,王其振豁然想起來,陸瑛與那顧瑯華是有婚約的,顧老太太對陸瑛很是喜歡,王其振一把拉過陸瑛,“快去顧家,跟顧老太太說說,這里一定有什么誤會,兩家姻親這么多年,請顧老太太一定不要一時(shí)沖動做出什么難以挽回的事來,我和你外祖父一起去顧家解釋,一定會解釋清楚�!�

    “瑛哥,舅舅一家現(xiàn)在就靠你了。”

    陸瑛大方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那甥兒就去試著勸勸�!�

    陸瑛望著王其振匆匆離開的方向。

    程頤湊過來,“這……顧家到底要做什么?”

    大動干戈地來捉盧正,又在舅舅門前演了一出好戲,盧正方才說的話,不止是在場的顧家、王家人聽了個清楚,只怕是旁邊的平民百姓也知道了不少,這些傳言就會像長了翅膀似的很快就傳遍整個丹徒縣。

    眼下正值外祖父晉升鎮(zhèn)江知府的關(guān)鍵時(shí)刻,如果家中鬧出這樣的丑事,顯然對外祖父不利。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明白。

    顧家不光是要找出害顧大小姐的幕后真兇,還要做改弦易轍的大事。

    讓整個鎮(zhèn)江,外祖父的仕途都跟著起變化。

    是誰有這樣的能耐?

    顧老太太與顧瑯華商量好的,祖孫兩個聯(lián)手行事。

    還是顧瑯華的主意。

    陸瑛瞇起了眼睛,不管是誰的主意,這是一盤好棋,他要陪著顧家好好地下完。

    *******

    瑯華蜷在顧老太太身邊,一副受過驚嚇的模樣,斷斷續(xù)續(xù)講出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

    陸二太太聽著這些話,只覺得屁股下像是長了蒺藜再也坐不住了,臉上那精致的妝容也被汗水沖花。

    她早早起床梳妝打扮,就是要來顧家耀武揚(yáng)威的,她覺得顧老太太不是個傻子,經(jīng)過了一夜的思量,一定會想通,除了依靠陸家,顧家已經(jīng)無路可走。就算顧家不準(zhǔn)備離開鎮(zhèn)江,顧家也不敢得罪她,因?yàn)樗赣H就要繼任鎮(zhèn)江知府,整個鎮(zhèn)江都要看著她王家的臉色過日子。

    可是現(xiàn)在呢?

    她沒想到哥哥居然做了這樣的丑事,還被顧家抓了個現(xiàn)行。

    那盧正就像是得了失心瘋,逢人就說到底是如何被哥哥收買去害顧大小姐,真的鬧到閔大人那里可就糟了。

    她只希望父親早一步找到閔大人,先入為主地向閔大人解釋整件事。

    陸二太太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瑯華看著陸二太太,從前陸二太太有了機(jī)會就會去教訓(xùn)她,一說就是一個時(shí)辰,現(xiàn)在她不過說了幾句,陸二太太就一副要逃走的模樣。

    她還沒快活呢,哪里能放陸二太太離開。

    陸二太太果然站起身來。

    瑯華將茶端給顧老太太,“陸二伯母,您去哪里?我話還沒說完呢�!�

    ***********

    昨天把對陸二太太的稱呼寫錯了,已經(jīng)改過來了,不妨礙,大家知道就行了。

    第十九章

    憤恨

    陸二太太不知道顧瑯華要說什么,可既然顧瑯華說出口了,她就不能不聽。

    陸二太太勉強(qiáng)浮起一絲笑容,“瑯華,你還有什么話要跟二伯母說�!彼闹袣鈶崊s不能發(fā)放,她的小辮子被顧老太太牢牢攥在手里,只能忍氣吞聲。

    顧瑯華抬起臉,“二伯母,我聽說王家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做官的。”

    剛被顧老太太夾槍夾棒地罵了一頓,顧瑯華卻裝作剛聽說的樣子,一邊玩著手里的提線木偶一邊問她。陸二太太覺得自己就是顧瑯華手中的木偶,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穿了線繩,只能隨著顧瑯華的手指動作無法掙脫。

    她恨不得上前提起顧瑯華,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抬腳去踢她,將她踢的苦苦哀嚎,鮮血直流,一直將她踢死為止。

    可是她卻只能應(yīng)和,“是啊,你外祖父和舅舅都在鎮(zhèn)江任職。”

    顧瑯華仿佛興致勃勃,“這么說,二伯母應(yīng)該不缺錢,卻為什么您頭上的簪子是鏤空的,身上的衣衫像是才翻新過的,鞋子上也沒見有什么點(diǎn)綴,只有幾顆珍珠而已。就算是我三嬸,也有幾件刻絲的褙子,腰間的香囊、環(huán)佩都是一日一換,二伯母,您的錢都到哪里去了?”

    前世,她只是聽說陸二太太為了陸家竭盡心力,將娘家所有銀錢包括顧家抬進(jìn)陸家的嫁妝,都花在了陸家和陸二老爺陸文顕身上。陸二太太常跟她說,想要享受陸家?guī)Ыo她們的榮華富貴,自然是要付出點(diǎn)代價(jià)的,所以陸二太太是陸家最賢惠的媳婦,不論走到哪里都被陸家稱贊,要不是父兄身上背著罪名,陸二太太又不能生育,早就替陸老太太執(zhí)掌全局。

    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個樣子。陸家真的滿意陸二太太這個媳婦,怎么不第一時(shí)間趕來顧家為她撐腰,遇到這樣的大事,全都縮在陸二太太身后。她不信,這次王家害她的事,陸家一點(diǎn)都不知道。

    從前她是瞎子的時(shí)候坐在屋子里,對外面的事知曉的并不多,以為這也算是尋常,現(xiàn)在通過仔細(xì)地觀察,她立即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不說陸家長輩,如果陸文顕真的愛著陸二太太,怎么能放任妻子受這樣的委屈。

    陸二太太的穿戴表面上還過得去,仔細(xì)一瞧滿身的樣子貨,就像是個不入流的鄉(xiāng)婦,連寡居在家的母親都不如,更比不上三嬸。

    她記憶中,陸二太太可是一直很支持陸文顕,陸文顕在外的一切花銷,陸二太太都會盡量滿足,這才讓陸文顕得以在外大展手腳,后來陸文顕靠著玄學(xué)經(jīng)常出入達(dá)官顯貴府邸,一度還入宮被皇上召見。直到裴杞堂入了朝,兩個人在玄學(xué)上還有些爭斗,皇上更喜歡裴杞堂,陸文顕因此失了寵,陸家上下全都靠正經(jīng)入仕的陸瑛。

    即便是這樣,陸文顕畢竟風(fēng)光過,這樣的人,妻子就算不會向內(nèi)命婦那樣享受富貴榮華,也不至于從頭到尾過的委委屈屈吧!連陸瑛給她置辦頭面,買幾套衣服都要冷嘲熱諷一番。當(dāng)時(shí)她只當(dāng)陸二太太為人小氣,現(xiàn)在從陸家跳出來,她卻有另一番感覺,陸家和陸文顕都在利用陸二太太。

    陸二太太臉漲的通紅,顧瑯華竟然奚落她,“陸家本就簡樸,我們老爺在外更是不易……”

    顧老太太冷笑,“所以,就來做害人的把戲,我們瑯華若是生了眼疾,我會將一多半的財(cái)產(chǎn)都給瑯華,等到他們離開,只剩下我這個病入膏肓的糟老婆子,只能受你們王家擺布,顧家在鎮(zhèn)江剩下的田產(chǎn)也都將是王家的囊中之物,我說的對也不對?”

    陸二太太的心突突跳個不停,這的確是將整個顧家裝入口袋的最好方法,她心中雖然想過顧老太太托孤,卻沒到去害顧瑯華這一步,她甚至不知道哥哥居然買通顧家下人這樣去做。

    陸二太太急的啞了嗓子,“老太太,這里面定然有誤會,我們王家是絕不會這樣做的,那盧媽媽和盧家人,不知到底受了誰指使,賴上我哥哥……”

    陸二太太話音剛落,只聽外面?zhèn)鱽黻懤咸穆曇�,“我相信二媳婦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姐姐懷疑王家,我也贊同一查到底,免得因?yàn)椴录蓧牧藘杉业那榉帧!?br />
    瑯華抬起頭,看到陸瑛扶著陸老太太進(jìn)了門。

    陸瑛眼眸一片寧靜,仔細(xì)看去又幽深如海,嘴角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弧度,讓他顯得親和又優(yōu)雅,怪不得蕭媽媽總說,新調(diào)進(jìn)屋的丫鬟,見到陸瑛總會面紅耳赤。

    她那時(shí)候多希望,自己也能好好看看陸瑛的樣子。

    可現(xiàn)在呢?

    得知了陸家的算計(jì),王家對她下狠手,陸瑛如今對她只是利益權(quán)衡,她還會不會嫁入陸家去?

    陸瑛徑直向她這邊看來,四目相對,陸瑛微微笑了笑。

    這是在做什么?跟她打招呼?

    陸二太太感激地說不出話來,只喊了一聲,“娘�!绷⒓慈シ鲫懤咸�。

    陸老太太拍了拍陸二太太的手,“這件事非同小可,也難怪我姐姐要生氣,我已經(jīng)給你父親送了帖子,希望他能過來說出個道理�!�

    陸二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父親已經(jīng)離開鎮(zhèn)江好一陣子,哥哥也是前兩日才從常州回來,卻不知道怎么就……”

    一句不在鎮(zhèn)江,就想要脫清干系。

    顧老太太冷笑兩聲,“這么說是我老太太冤枉了你們王家。”

    陸二太太臉色鐵青,“姨母別生氣,媳婦……不是這個意思……”

    陸二太太話還沒說完,陸老太太打斷了她的話,“怎么不見大太太。”

    顧老太太面色不虞,“她的陪房被人收買,如今除了傷心還能有什么?年紀(jì)輕輕就在家守寡,帶著個女兒,還不夠凄涼的嗎?那些人對她們孤兒寡母怎么下得去手�!�

    陸老太太裝作沒有聽出顧老太太話里話外的責(zé)難,笑著向瑯華招了招手,“瑯華,快過來讓姨祖母看看�!�

    瑯華看著陸老太太故作姿態(tài)模樣,她從前怎么會將陸老太太當(dāng)成親祖母來看?

    瑯華躲在顧老太太懷里,“姨祖母,我的病還沒好呢�!�

    陸老太太笑道:“還是瑯華懂事,我倒忘了這一茬,”說著看向顧老太太,“讓晚輩們都下去吧,我們姐妹倆說說話�!�

    顧老太太只得答應(yīng),吩咐蕭媽媽,“照顧好小姐�!�

    瑯華站起身向眾人行了禮,帶著蕭媽媽和阿莫出了門。

    走到院子里,瑯華吩咐蕭媽媽,“去看看母親那邊怎么樣?去廚房給母親煮個百合鵪鶉湯。”父親去世的時(shí)候,母親日夜流淚,落下了一個久咳的毛病,后來但凡有傷心的事,母親總將自己關(guān)進(jìn)屋子里,哭上一整日,接下來就是病得一個月不能出門,后來瑯華干脆在陸家東邊的園子里為母親建了一處宅院,讓母親遠(yuǎn)離喧囂,靜靜養(yǎng)病,結(jié)果沒想到養(yǎng)出了母親離世隱居的習(xí)慣,不愿意讓任何人接近宅院,身邊伺候的也只有盧媽媽幾個母親信任的人而已。

    蕭媽媽剛走開,阿瓊就走過來,“大小姐,陸三爺請您去西院的亭子里去�!�

    陸瑛找她準(zhǔn)備要說些什么?

    *********************

    今晚加更,暫定晚上7點(diǎn)30,求蠢貨,”王仁智道,“現(xiàn)在擺弄不了一個顧家,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王其振哭喪著臉,“父親,您說這是該怎么了,萬一顧老太太真的找了閔大人做主,那我們……”

    如果他風(fēng)風(fēng)觀光地打了勝仗,抓住了慶王余孽還好,可現(xiàn)在他偏偏什么也沒抓到,閔大人那邊已經(jīng)得知了消息,不出這兩日就會召他過去,責(zé)怪他大動干戈地調(diào)兵,如果家中再出什么丑事,他繼任鎮(zhèn)江知府的事就要成為泡影。

    王仁智咬牙切齒,“若是壞了我的大事,看我不剝了你的皮,”說著頓了頓,“去向顧家賠禮,好好地哄住那顧家那老東西,等到我做了知府,鎮(zhèn)江亂起來,別說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姑娘,整個顧氏一族都要任我們收拾�!�

    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丫頭的眼睛,顧家卻不知天高地厚地拿捏起王家來。

    將來,他要讓顧家知道,顧家人的性命在他王仁智手里,不過就是一只螞蟻。

    ******

    瑯華跟著蕭邑進(jìn)了蕭家的小院子,蕭邑媳婦滿臉愁容正不知如何是好,見到蕭邑回來正要上前說話,眼睛一撇看到了穿著斗篷蒙著臉的顧大小姐。

    蕭邑媳婦不禁驚訝,蕭邑竟然將顧大小姐請來了。

    “怎么樣?”蕭邑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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