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晃便一個人進(jìn)了茶室,在外間候著。
皇帝很快便出來,吩咐道:“去打一桶熱水來。
不過片刻,便有一桶熱水送來,皇帝打橫抱起扶姣,將人放進(jìn)浴水中。
熱水蒸騰出霧氣,茶室空間小,很快便滿室都是扶姣身上的暖香。
泡在水中的扶姣睜開眼睛,半醉半醒,隔著霧氣看見皇帝的身影,想也沒想的就抬手去尋,拽著龍袍大袖:“夫又認(rèn)錯了。
皇帝不動聲色,由著扶姣拽他,順著那點(diǎn)力道靠近:“做什么?”
扶姣裝得辛苦,可為了日后謀算,她不得不如此。
皇帝靠得越來越近,扶姣便親昵的拽著他袖口,直到人來到她身邊,便將濕漉漉的臉頰貼在皇帝手掌上,輕柔的蹭蹭,柔嫩的臉頰肉貼合在掌心,皇帝一怔。
他驚喜于扶姣的親近,可又憤怒于這一切都是因?yàn)樽砭棋e認(rèn)。
扶姣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她手指往上摸著,在光袍大袖之下,手掌貼合著皇帝結(jié)實(shí)的小臂游移,手指像小魚,不經(jīng)意似的戳戳碰碰,惹起皇帝一身的火氣。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扶姣便柔柔一笑,眼睛都是迷離的:“夫皇帝怒極反笑:“撒嬌做什么?”
扶姣就皺起眉:“里面有點(diǎn)滑�!�
宮中的浴桶做得精致,有一個小小的實(shí)木層可以坐著,但扶姣身子骨軟,總滑下去。
皇帝知曉這是醉酒的結(jié)果。
但今日的君子也做夠了。
他盯著扶姣的眼睛,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處處長得都合心意,浴桶中的水打濕了他的龍袍,皇帝的手掌比水還熱,穩(wěn)穩(wěn)的伸進(jìn)水中扶住扶姣的腰肢,細(xì)膩柔潤的一片。
“夫君幫你扶著。”
腰肢細(xì)軟又敏感,扶姣一抖,本就濕潤的眼睛更添了一層水霧,而皇帝眼底深沉如淵。
他俯下身,一手扶著扶姣腰身,另一手還空著,便托著她面頰,強(qiáng)硬的逼著扶姣抬頭,薄唇落在扶姣唇間,輕而易舉便撬開了香馥的唇齒,攻城略地。
這點(diǎn)叫他惦記了不知道幾個晚上的暖香終于落在口中,皇帝嘆了一聲,吻得很深很重。
是比他夢中還要更好的滋味。
直到感覺到手底下的腰肢細(xì)微的顫抖,皇帝才終于松開些,叫扶姣有了喘息的機(jī)會。
扶姣喘得又輕又急,豐潤的粉唇被吻得泛紅,人卻好像清醒了些,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皇帝,似乎在辨認(rèn)眼前人。
皇帝由著她看,可眼前的小女子卻突然抿了一下被吻得濕紅的唇。
“不對,”扶姣眼睛里還噙著淚水:“你不是夫君,夫君才不會這樣待我……”
皇帝狐疑:“不會待你怎樣?”
扶姣卻不再回答了。
皇帝看著扶姣,從這張還泛著醉意的美人面上看出了委屈。
為什么她這樣篤定自己不是陳仕淮?是因?yàn)閯偛诺哪莻吻?
是陳仕淮從未這樣吻過她,還是甚至根本沒有碰她?
不,不可能。
皇帝瞬間否認(rèn)了這個堪稱荒謬的想法。
扶姣入陳國公府已經(jīng)有三年之久,陳仕淮怎么可能對扶姣這樣的女子視若無睹?
大概傳聞是真,陳仕淮與夫人伉儷情深,是被逼無奈才納了扶姣為妾室,所以少去她房中,更不會用這些個手段。
可即便如此,想起方才那般美好的滋味,皇帝竟然慶幸起陳仕淮是個迂腐文人,倒叫他后來居上。
越是想,皇帝心頭的情緒便越是復(fù)雜,看著扶姣懵然的樣子,心中欲火更盛。
方才那一吻叫他嘗了滋味,竟是越發(fā)心火燎原,控制不得。
皇帝再低下頭,與扶姣鼻尖相貼,兩人的唇近在咫尺,能感覺到彼此溫?zé)岬暮粑?br />
即將吻下去時,在外間等候卻許久未聽見聲音的王晃突然開口:
“陛下,奴才看您的大氅也濕了,龍?bào)w要緊,您還是召請?zhí)t(yī)來瞧一眼吧。”
【第十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10】
皇帝為了跟著扶姣,出大殿時身邊沒帶任何人,因此王晃找來時已經(jīng)是事情結(jié)束之后了。
他是瞧見了侍衛(wèi)們押著白素,上前一問,才找到了皇帝所在的茶室。
那些侍衛(wèi)只是在宮中巡查,平日里是沒機(jī)會見著妃嬪的,哪怕偶有遇見也是盡快避開,宮中妃子如云,根本人不全,所以跟王晃說的時候也只把扶姣說成了妃嬪。
王晃自然沒有懷疑,他以為方才的熱水是送進(jìn)去給皇帝沐浴用的,聽了好久都沒有動靜,以為皇帝身體不適,所以毫不避諱的說起召請?zhí)t(yī)的事。
皇帝立刻捂住扶姣的耳朵,他還沒把握讓人心甘情愿的跟著他,并不想此時暴露身份,可經(jīng)過剛才那一吻,他的確情難自禁。
思索片刻,皇帝下令:“叫太醫(yī)開一副防風(fēng)寒的藥,你親自煎了送來,另外再找?guī)讉嘴嚴(yán)的婢女進(jìn)來伺候�!�
王晃應(yīng)是,皇帝又說道:“再抬一桶水來,不必太熱。”
茶室中有一展屏風(fēng),上頭繡著四大美人,皇帝親自將屏風(fēng)推過來放好,確保不會有人瞧見扶姣后便在屏風(fēng)之外。
很快就有兩個宮婢進(jìn)來。
皇帝道:“進(jìn)去,用不著做什么,只看著她別溺進(jìn)水里。旁的話一句也不要說,朕不想聽到任何一點(diǎn)流言蜚語�!�
宮女立即應(yīng)是,走進(jìn)屏風(fēng)后。
二人瞧見扶姣時滿目震驚,可想起皇帝的話,什么也不敢多說,只守在扶姣身邊,偶爾眼神望過去,看到水中人一身的冰肌玉骨,心中嘖嘖稱奇。
不怪陛下起了心思,這般美人,誰又能把持得住呢。
隔著一道屏風(fēng),扶姣這邊用著熱水,皇帝卻里衣未除,坐在泛冷的水中閉著眼,硬生生靠冷水壓住下腹的一團(tuán)火。
一點(diǎn)點(diǎn)的水聲聽在皇帝耳中都是不小的折磨,他仿佛能看見屏風(fēng)之后的美人細(xì)手撥弄著水面,他剛剛還親手碰過的雪肩凝著水珠,順著胸前飽滿的弧度滑下去……
“真是瘋了�!�
皇帝氣急敗壞似的斥了一聲。
曖昧的氣息散在冷水中,與空氣中氤氳的暖香融合,門外已初見天光,沒了皇帝在場,壽宴早已散了。
*
“姨娘,您醒啦!”
扶姣拉開床帳,露出一張海棠初開般嬌艷的面容,顯玉被驚艷到,許久才說:“姨娘今日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呢�!�
昨夜扶姣與皇帝糾纏許久,直到天色微微亮起,皇帝才穿好衣裳離開,而她被兩個小宮女伺候著喝了王晃親自煎的補(bǔ)藥,氣色自然好了。
扶姣坐在床上,問:“你和明春是怎么找到我的?”
宴席之上,臣子家的奴婢是不被允許上殿伺候的,也正是因?yàn)檫@樣,扶姣才會那么順利的就被麗妃的人帶走。
而現(xiàn)在,顯玉卻一副全不知情的樣子。
顯玉道:“昨夜宴席,好幾個夫人都喝醉了,陛下開恩,特許大家住在宮中,我跟明春被帶過來的時候,姨娘你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熟了,是一個宮女姐姐跟奴婢說的�!�
好幾個夫人,看來此事是皇帝的手筆了,為了不叫她被人懷疑,有意安排了幾個人混淆視聽。
扶姣嗯了一聲,站起身:“如今天色大亮,咱們也不好在宮中久留,替我更衣吧,收拾收拾便走�!�
顯玉卻笑著說:“姨娘不必著急,陛下有令,說夫人們都用了早膳再走,明春已經(jīng)去了御膳房了�!�
皇帝身為九五之尊,如何會下這種令,扶姣輕勾唇角,看來昨夜于皇帝而言,實(shí)在是一場難忘的體驗(yàn)。
既然如此,扶姣索性也不急了,她問顯玉:
“昨夜我醉酒,宮中可發(fā)生什么事了?”
千鯉池旁可以說是人贓并獲,白素被扣押,麗妃無法狡賴,就算白素忠心耿耿,愿意像白芷那樣替麗妃頂罪,難保那小宮女也是如此。
照理來說,麗妃那兒不會太平。
顯玉正要開口,明春便拎著食盒進(jìn)來了,那食盒足有五層厚,就算明春比旁的女子高挑,把食盒放在桌上的動作也有些吃力。
她一邊將食盒中的膳食擺出來,一邊回答扶姣的話:“姨娘,奴婢晨起去御膳房取膳,聽見路上的宮女姐姐們都在議論,說是麗妃觸怒皇上,昨晚上就被下旨褫奪封號,如今已經(jīng)是姜妃了。”
褫奪封號,這屈辱對于宮妃而言不亞于當(dāng)眾掌嘴,比降位還要更丟人。
一般只有徹底失了圣心的妃嬪才會受到如此懲處。
尤其對于麗妃。
當(dāng)今圣上鮮少賜下封號,宮中除了潛堤出身的嫻妃,就只有她,她對此是深以為榮。也正是因?yàn)檫@封號,她與嫻妃二人才能分庭抗衡共掌宮務(wù),現(xiàn)在沒了封號,明擺著失了寵,麗妃日后還拿什么跟資歷更深的嫻妃比?
扶姣用了一口剛被明春拿出來的杏仁酪,沒說旁的,顯玉卻與明春相視而笑。
她們不知其中內(nèi)情,只是因?yàn)楦鲦�,與主母姜氏立場不同,見姜氏的靠山麗妃受到如此懲罰,心里便輕快。
顯玉連忙給扶姣布菜。
“這宮中的吃食就是不一樣,在府中時姨娘按份例只有四道菜,可現(xiàn)在有足足十六道呢!”
明春猜測:“許是御廚知曉咱們姨娘是世子爺府上的,所以有意孝敬?”
按照宮規(guī),宮里正七品的妃嬪也只有八道菜而已,她們姨娘卻有十六道之多。
扶姣沒忍住笑了,若是叫皇帝知道,他的有意安排被安在了陳仕淮身上,指不定有多生氣呢。
明春顯玉不明所以,可見扶姣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只能安安靜靜的守在一旁,直到扶姣吃完,她指了指自己根本沒動過的幾道菜:“宮中規(guī)矩嚴(yán),我不能叫你們直接與我同桌,這幾道菜你們拿到內(nèi)室去吃,無礙的。”
二人喜滋滋的應(yīng)了,正要將菜拿進(jìn)去,外頭突然傳出聲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女子聲音清亮,開口就帶著三分笑:“妹妹真是個好性子的,對底下人也體恤,現(xiàn)在宮門處擠著不少丫鬟婆子的,妹妹不如等等再走吧?”
【第十一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11】
扶姣望向門口,那兒走來個女子,不著痕跡的打量一番。
這夫人身量頗高,生的珠圓玉潤,大眼濃眉,面若銀盤,是個很有福氣的面相,雖然算不上如何美貌,但卻叫人看了心中舒暢,不自覺的就放下防備,想要與之親近。
顯玉和明春放下手中的盤子,連忙行禮:“給寧遠(yuǎn)侯夫人請安�!�
昨夜她們被帶來找扶姣時,是跟寧遠(yuǎn)侯夫人打過照面的,當(dāng)下便記在了心中,現(xiàn)在也提醒了扶姣。
扶姣面上帶笑,聽系統(tǒng)說起這位寧遠(yuǎn)侯夫人。
當(dāng)今圣上是大燕的第三代皇帝,開國太祖登基時曾親封八位功臣為侯,長住京中世襲罔替,老寧遠(yuǎn)侯便是其中之一。
后來八位侯爺中的三位被貶遷往京外,兩位因后繼無人被撤爵,還有兩位在京中混得如魚得水地位水漲船高,只有寧遠(yuǎn)侯府如今不上不下地位尷尬。
蓋因老寧遠(yuǎn)侯獨(dú)子早亡,對唯一的孫子難免驕縱,小侯爺從小便錦衣玉食不知人間疾苦。
直到前幾年老寧遠(yuǎn)侯去了,小侯爺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守著空殼子爵位,身上沒有一官半職,沒有實(shí)權(quán),京中官員也就不拿這個侯府當(dāng)回事,眼看著寧遠(yuǎn)侯府就這么衰敗了下來。
寧遠(yuǎn)侯認(rèn)了,但寧遠(yuǎn)侯夫人卻不是等閑之輩。
這位寧遠(yuǎn)侯夫人孫氏出身不凡,她外祖母是太祖皇帝的同胞姐姐,真論起輩分,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當(dāng)年她母親河陽郡主尚在世時,寧遠(yuǎn)候夫人也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只是扶姣卻想不通,寧遠(yuǎn)侯夫人就算想要幫助夫家東山再起,也犯不上與她一個世子妾室攀交情啊。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