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人,這事是老奴辦事不力,竟然叫那狐媚子給騙過去了,但咱們?nèi)缃窠饬私�,有的是功夫跟她較量,夫人可別急�!�
陳仕淮領(lǐng)了督建林北獵場的差事,三五日都住在那兒也是有的,劉嬤嬤道:“沒了世子看顧,老夫人又一向不理瑣事,夫人您貴為主母,還愁沒有機會收拾她嗎?”
姜氏捏著帕子,有點泄氣:“嬤嬤,你有沒有覺得,自從那日我一時疏忽叫她從正院跑了,接下來這幾回咱們對付她,她如有神助,每次都能逢兇化吉,反倒是咱們碰一鼻子灰?”
托麗妃動手,麗妃被褫奪封號,叫和尚暗害,和尚丟了性命。
“真是邪門!”
劉嬤嬤啐了一口。
“也罷了,如今我總算能出門,抓緊把管家權(quán)要回來才是正經(jīng)事,世子爺不在府里我反倒安心了,我見不著人,扶姣也見不著,她總不能一個人懷上孩子�!�
主仆二人細細謀算,想著如何能叫扶姣把管家權(quán)奉還,卻沒想到,當天下午扶姣就讓明春帶人去了一趟正院,把主母小印和庫房鑰匙及各類賬簿全都給了劉嬤嬤。
明春處事穩(wěn)妥,還說:“嬤嬤收著吧,盡快呈給夫人過目,我們姨娘說了,她不會行越俎代庖之事�!�
等明春走了,劉嬤嬤一臉稀奇:“真是怪了,這狐貍精打的什么主意?”
姜氏看著賬本,沒看出什么不妥來,只以為扶姣出身小門小戶,不會管家,怕出了差錯才急忙忙歸還管家權(quán),立刻精神三分,讓劉嬤嬤把府中的大小人物都召集來。
而清月院里,顯玉有些氣悶:“姨娘,做什么要把管家權(quán)給夫人啊,世子都沒發(fā)話呢,咱們何必上趕著。”
扶姣施施然喝茶,她還是還回去了,就看姜氏能不能接得住了。
從管家權(quán)交到她手上,扶姣一直潛移默化的在將前世的管理理念融入進來,現(xiàn)在府中奴仆大都是各有各的分工活計,有功必賞有錯必罰,不像姜氏管家時只有少部分人能撈到油水。
這種管理方式一開始會觸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可時間久了,大家就知道分工明白的好處,得到的賞錢來路正,也不必偷偷貪墨,自然是一派稱好。
這兩個月以來,府中上下都習慣了扶姣的方式,再回到姜氏手里,憑姜氏驕傲的個性,她絕不會容忍治下時有扶姣的影子,必然會全然更改回從前,到時候扶姣提拔上來的年輕人自然不服。
一個兩個奴才奈何不了主子,但若是一群人,螞蟻也能咬死象,她們也不必做什么,只需要偷個懶,那對于整個府上就是大麻煩。
扶姣原本也沒想這么快就給姜氏這個教訓的,可是現(xiàn)在陳仕淮出府,她懷有身孕,不想跟姜氏多牽扯,索性給她找些事情做,焦頭爛額了,自然就沒心思來找麻煩。
顯玉暫時還看不出其中道理,只以為扶姣是徹底對世子死了心,嘟囔了兩句也就算了,和明春湊到一起收拾東西。
在寶華寺那段時間,皇帝沒少給扶姣好東西,去的時候就一個小小行囊,回來時卻多了整整兩個箱子,還是混在老夫人的東西里才偷偷拿回來的,里頭都是好東西,布料首飾最多,她們兩個蹲在地上收了一整天才規(guī)整好。
等收拾完了,兩人住在一屋,顯玉眼睛亮晶晶的:“明春姐姐,我突然覺得,姨娘的選擇當真是對的�!�
就這些東西,別說給扶姣了,就連陳老夫人估計都沒見過。
明春擰了一下顯玉的胳膊:“你又知道了,那宮里面可是吃人的,妃子們手段比主母可厲害多了,誰知道是福是禍呢……”
“反正咱們兩個就跟著姨娘就是了,姨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顯玉說著說著就睡了,明春滅了燈,也跟著睡去。
*
督建林北獵場的確是件忙差,陳仕淮一走就是十天,這十天里姜氏在府中大改扶姣定下的規(guī)矩,原先編好的組被打散,奴才們做不了穩(wěn)定的差事,還有人來清月院問,都被顯玉打發(fā)走了。
扶姣手里拿著個繡棚繡荷包,用的是煙紫色,陽光底下能看見灰色光暈,是皇帝賞給她的料子,正好拿來給皇帝繡荷包。
“若再有人來,也一律不許理,只說我不管事�!�
聽明春打聽,說是正院這些日子來已經(jīng)打罵了許多奴才,每天都一批一批的人進出,劉嬤嬤還去找大夫給姜氏開了靜心丸,看來是氣得不輕。
顯玉幸災(zāi)樂禍:“之前裝病,現(xiàn)在可倒好,是真病了�!�
扶姣看她一眼,顯玉就抿抿嘴不再說了,只是嘴角還帶著笑,幫扶姣理線團。
主仆三人在屋里歲月靜好,只一會兒便有人上門,來人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明春迎上去,回來時眉眼含笑,少見的有些狹促:
“姨娘,快些收拾收拾吧,陛下駕到,咱們闔府上下要出去接駕呢!”
【第二十四章
柔弱臣妾vs無子帝王24】
“臣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扶姣跟在姜氏后面也跪著,頭上帶著個青鳥銜珠的青玉釵,皇帝一眼便瞧見了。
他下來,居高臨下望著陳國公府眾人:“平身,世子不在?”
陳老夫人顫顫巍巍地起來:“回稟陛下,小兒十日前去往林北獵場,這幾日皆未歸家�!�
皇帝當然知道,他只是假意問一句,裝作自己是來找陳仕淮罷了。
“如此,倒是朕來的不巧了。”
王晃恰到好處的走上來:“陛下,如今天色不早了,世子不在,不如快些回宮?”
皇帝不語。
陳老夫人見此,立刻便說:“陛下若是不嫌棄,便在府上住下,明日回宮,也省了路上勞頓。”
皇帝下榻乃是榮耀,陳老夫人是真心做請。
皇帝本也是這目的,連假意推辭都沒有一句,順勢便道:“如此也好。”
說完,抬腳就往府里走,余下眾人跟著,到了正廳。
陳國公奉命前往江南一帶巡查已有半年,長久不在府中,如今陳仕淮也去了林北獵場,滿府上下只有女眷,也不便招待皇帝,只用了膳,皇帝便又去了上次他住的院落。
能給皇帝住的地方,地段自然極好,距離冷清無人的清月院有一段距離,扶姣晚上坐在窗邊對著月光繡荷包,卻聽門響了一聲。
顯玉跟明春悄無聲息的退下去,皇帝走到扶姣身后,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扶姣驚叫一聲,手里繡棚不慎碰開了窗子掉在外頭,被皇帝手掌攏住半張臉:“怕什么,是朕�!�
她這才平靜下來,回身看皇帝,嚇得眼睛里蒙著淚光:“妾還以為是……”
皇帝吻她眼尾:“以為是陳仕淮?放心,朕不會叫他有機會碰你�!�
林北獵場上可有不少麻煩。
扶姣就依偎在皇帝身前,手指無意識的摸著皇帝身上五爪金龍的紋樣:“陛下怎么會來國公府呢?”
“小沒良心的,”皇帝憤憤,輕咬了扶姣耳尖一口,把人逗得直顫:“朕想你想得不行,你說說朕做什么大冬日的跑出宮?”
皇帝還以為扶姣會害羞,卻沒成想,懷中嬌人卻抱著他肩膀,俏生生的:“妾也很想陛下,陛下能來,妾好歡喜�!�
本來就想她想了好幾個晚上,被這么一勾,皇帝直接將人抱上榻:“叫朕看看有多想。”
他俯身相就,不過片刻,扶姣便將皇帝抵著:“不行……陛下!”
“為何?”皇帝忍得眼睛都紅了,看著扶姣:“你身子不舒服?”
扶姣紅著臉,抱著皇帝如抱浮木,輕輕的:“妾的床會搖,有聲音的……”
清月院原本殘破,床角一處出了個缺口,若是用力,總會有吱呀吱呀的響動。
這話對一個男人而言不止不是阻止他的理由,反而會讓他更受刺激。
扶姣是故意的,她看著皇帝喉結(jié)上下滾動。
“朕要把你帶回宮里。”
皇帝似乎忍無可忍,他近乎咬牙切齒。
等回了宮中,她便是他的妃嬪,再不用受這日日午夜夢春之苦,更不用顧及勞什子的破床。
從寶華寺回宮之后,皇帝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為什么不直接找個理由,謊稱陳國公府的姨娘失足身亡,直接以孤女的身份將扶姣帶回宮中。
到時候扶姣便是深宮妃嬪,即便有人看出端倪,那又何妨?
他圣旨一下,根本無人敢說出真相。
也好過如今他在宮里,扶姣在宮外,每日忙于政務(wù)的時候還要惦記著。
扶姣卻搖頭,她神色有些哀傷:“陛下,還是不要了,妾就在這里等著陛下,每日都等,這樣就好�!�
皇帝不明所以:“為何?你不喜宮中?”
“哪有什么不喜歡呢,”扶姣苦澀:“宮中自然千好萬好的,可是陛下忘了嗎,公主她見過妾,若是陛下帶妾回宮,公主怕是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