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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半身白骨、半身駿馬的存在宛如一陣風,所過之處寂靜無聲,腳下磐石化為齏粉。死亡如影隨形,

    毀滅開辟其路。

    一邊眼眶中燃燒著熊熊火焰,另一邊則是一顆如夜色般烏黑寂靜的多棱狀神格。

    祂轉過頭,

    凝視著窺伺者的方向。獵犬們在嚎叫,

    死亡的力量通過聯(lián)系橫沖直撞撲向窺探者。剎那間,格洛麗亞周圍的花草盡數(shù)枯萎,

    山石被剝奪了永恒的壽命,化為黯淡的塵土。唯有提燈籠罩的范圍內仍舊如初。

    黑袍人偶發(fā)出一聲尖嘯,

    帶著濃濃惡意沖向對方。格洛麗亞神情微動,提燈的光輝與黑袍人偶的氣息融為一體。一半善,

    一半惡。兩種力量匯聚在一起,

    形成一顆璀璨奪目的星辰。

    它一出現(xiàn),

    對方神情微動。

    【原來...是你...】

    模糊的意思一閃而過,

    脆弱的聯(lián)系終于無法承擔兩人的力量碰撞,徹底斷開了。

    骸骨大君定定望著東方,仿佛正在思考著什么。但最后,祂選擇了繼續(xù)前進。

    頭頂?shù)暮陟F正在沸騰,

    那是怪物之主對所有黑霧生物的召喚。骸骨大君對此置若罔聞。實在厭煩便抬起手來,在空中虛劃一道。

    死亡的力量遮蔽了祂的氣息。這也是怪物之主最討厭祂的地方,

    畢竟沒有哪個首領喜歡天天往外跑的獨狼。如果不是能力實在優(yōu)秀,

    恐怕早就被殺了。仗著對方不舍得殺死自己,

    骸骨大君經(jīng)常在作死的邊緣反復徘徊,這次也不意外。但與之前的所有事情相比,

    這次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后,祂恐怕會步入徹底的死亡。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沒影響噠噠的馬蹄聲繼續(xù)往前走。沒過多久,骸骨大君就來到了目的地。祂剛剛停下腳步,空中突然打開一道黑色大門。黑曜石門扉到處殘破不堪。

    傳送門本體現(xiàn)在的模樣和之前的囂張,恍若兩人渾身傷痕累累。骸骨大君打量著它,只覺得比上次見到時更加虛弱。祂分出一道氣息短暫庇護住對方,傳送門終于舒了口氣,率先開口。

    “你來晚了�!�

    “抱歉,遇到了一些事情�!�

    骸骨大君回答道。意料之外,祂的聲音是聽不出性別的中性嗓音。祂道:“你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妙。智者不打算出手嗎�!�

    “......”

    傳送門繞開了這個話題,它道:“我收到了你的傳信,這很難做到�!�

    骸骨大君毫不猶豫地回答:“再難也必須嘗試,不能讓東西落入祂手中。神孽是目前制裁黑霧的最佳手段,決不能讓祂拿到那把匕首�!�

    “我會嘗試的,如果真的逃不過去,我會把這個東西委托給其他人看管�!�

    說到這里,傳送門有些遲疑:“你上次給我的東西有點效果,那些異變者通過門后就有了我的氣息,混淆了祂的感知。我很感謝你的幫助。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沒有讓祂得到門內的東西,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

    “請說�!�

    “我知道你掌握著毀滅的權柄,如果找到機會,你能不能解決一個人。”

    提起那個人類,傳送門的聲音居然在發(fā)抖。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污染物無法離開人類,因此在擁有意識后更加敵視對方。通常來說,失控級污染物都會或多或少地看不起人類,更不用說懼怕了。

    但傳送門覺得,那個人根本不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那才是徹徹底底的怪物。

    將時間拉回噩夢般的那天。

    一直以來,怪物之主在黑霧中就像是一個夢魘般的傳說。很少有人會親眼看到祂,更不用說被祂針對了。但作為失控污染物中的頂梁柱,傳送門知道,【智者】就是少數(shù)會被針對的存在。

    因為掌有最終之物,污染物們會優(yōu)先聽從智者的話而非怪物之主,單這一條就足以判處其死刑。

    好在一直以來,怪物之主很少親自出手。再加上【智者】用各種方式掩蓋了自己的存在,并從不涉及怪物之主的決策,因此雙方相處還算和諧。

    另一方面,盡管知道黑霧信徒肯定有企圖,手藝人仍選擇與對方結締了同盟。雙方可取所需,全看最后誰能翻出底牌吃掉對方。對于這一點,【智者】與守墓人、艾博都相當有自信。

    在這段時間中,手藝人勢力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一方面,它們通過黑霧信徒的途徑將大量污染物散布進了人類疆域,取得了各方面的卓越收益;另一方面,黑霧信徒提供了大量實驗數(shù)據(jù)與素材,讓手藝人接連取得了許多突破。

    當然,對于【智者】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最終之物結合艾博的能力,孕育出了一個嶄新的污染物。就連傳送門都沒見過對方,一出生就被派去了做秘密任務。

    一切一帆風順。直到前不久,怪物之主從世界外歸來。

    有些存在只需要一個名字就能讓人戰(zhàn)栗,怪物之主就是這樣的存在。說來可能有些好笑。除了入侵人類領域的那幾次和之前莫名其妙的追殺外,怪物之主從未展示過自己的實力。當黑霧中的生命誕生的時候,它們就已知曉了怪物之主的名號。

    恐懼與愛恨一樣是生物最基礎的本能,對于失控污染物也不例外。但在它們心中,最終之物永遠是第一位。

    但當?shù)k親自出手時,黑霧為之傾瀉而下。難以描述這種場景帶來的震撼:大地在震顫,濃如實質的黑霧翻涌如膠,任何生物——怪物、植物、甚至一塊普通的石頭都會在這強大的污染下活性化,變成聽從對方命令的軍隊。而這僅僅是第一步。

    半透明的主宰緩緩降落在死地中,觸之腐化的死氣僅僅是讓其萬千觸須上的人面消散幾個,而更多的靈魂仍在爭先恐后地補上。無形的聲音如雷霆、如潮汐滾滾而來,震撼著每一個聆聽者的心。隨后,這位SSS級怪物就這樣伸出觸須,在主世界與半位面之間硬生生“扒開”了一條縫隙�?駚y的空間風暴直接斷掉了所有伸進去的觸須。但不要緊,云母還有千千萬萬根肢體。

    最終,一根觸須在其他肢體的保護下突破重圍,找到了半位面的所在地。其余觸肢迅速跟上,牢牢地搭建成通道。

    怪物之主起身,踏著人面哭嚎的長橋踏入其中。在祂的目光下,那么多污染物毫無還手之力,人類在其面前跪伏,繼而變成怪物。

    “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這么多東西�!�

    僅此一句,便又有無數(shù)怪物誕生。

    怪物之主的目光越過整座城市,穿透空間阻礙,落在了瑟瑟發(fā)抖的傳送門本體。隨后又落在了城市上空的那輪機械太陽上。每看到一樣東西,祂便會發(fā)出輕輕的笑聲。

    城市的主人自然不會允許祂胡作非為。機械圓環(huán)緩緩轉動,中央的圓球光芒閃爍,直接射向怪物之主。這一擊就像是把融化的太陽當做炮彈,直接破壞了云母辛苦搭建的橋與涌入半位面的黑霧。在這些東西之間,一個模糊的影子悄然出現(xiàn),正面與怪物之主對峙。

    艾博第一次收斂起笑容,祂凝重地注視著怪物之主。按照祂的計劃,怪物之主這時候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對方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完成了離開主世界的準備,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回來?

    ...除非,祂已經(jīng)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艾博的心情更糟糕了。守墓人和祂的感覺相同。

    他們都能夠清晰聽到對方的耳語,君王正在向所有下屬下令,去抓捕某個存在。

    守墓人嘆了口氣:“我去攔住那些怪物,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好的,老師。”

    艾博點了點頭,悄然消失在原地。

    ......

    傳送門本體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它從不是一個善于戰(zhàn)斗的污染物,更多是用于輔助。要說逃跑,它天下無敵。至于戰(zhàn)斗,它只能欺負一下最底層了。

    因此,它在這次襲擊中過得很辛苦。隨著襲擊的怪物越來越多,傳送門本體不得不選擇遁入門的世界。而那些怪物仿佛有人指使,見它不出來就肆意破壞城市里的建筑,損壞資料,殺死研究員。逼迫傳送門本體不得不出手救人。

    而在看到那個半人半蟲的身影時,傳送門本體的心深深沉了下去。

    在這座城市里,只有兩個存在能和對方匹敵。一個是智者,另一位是作為最高統(tǒng)帥的莉莉絲。

    至于它——在對方出現(xiàn)的時候,傳送門本體毫不猶豫想要溜之大吉。艾博卻沒出手,反而將一個東西扔給它,語氣淡淡:“逃吧�!�

    小巧木盒纏繞著銀鏈,樣式與普通封印盒決然不同。單從那些復雜的紋路與材料就能看出有多費心血。只要打開盒子,里面的多棱體就會證明自己物有所值。盡管被陰暗光澤污染,可沒人會拒絕承認它的美麗與強大。

    那是一個神格。

    自然女神的神格。

    傳送門驚疑不定,死死盯著艾博:“你為什么要幫我?”

    對方聳了聳肩:“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祂的確很強大,彈指之間就能毀滅我。但我并不是為此才選擇追隨他的。我在乎的只有兩件事�!�

    “我啊,對什么事情都沒追求。這個世界上的人也好,事也好,物也好,什么都很無聊。但老師讓我看到了原來有人可以為理想燃燒自己的光輝,為此犧牲一切,懷抱崇高的信仰,無論結局如何都無怨無悔。如此璀璨而耀眼,我非常感動,非常——”

    “想要看到它破碎的那天�!�

    好像微笑就像是面具一樣焊在那張臉上,帶給人難以言喻的危險感。祂不是想要救下傳送門本體,僅僅是因為手藝人是祂預定的養(yǎng)料。就算是怪物之主都不能從祂嘴里奪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做什么?我可沒瘋啊。我只是想知道理想者的陌路是什么樣的。究竟是為了希望焚燒成灰燼,還是在完成這個理想后被現(xiàn)實殺死。一想到這個我就好奇得不能行,祂也好、智者也好、黑霧也好、人類和怪物究竟哪個獲勝都不要緊,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已。”

    “另一件事呢,就是我的弟弟了。他從小就有些小聰明。小時候,繼母想要除掉我們,于是把我們推進了深洞里�?祓I死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我,怕我殺掉他,就想耍小聰明,說什么只要讓我活下去,他愿意被我吃掉,想要我憐憫他。其實算計都要從眼睛里流出來了。”

    艾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像是提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情一樣,眼底閃著詭異的、令人恐懼的光。傳送門本體寒毛直豎,就像是站在深淵邊上凝視著那片黑暗,快要掉下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某個巨怪物用來吞噬的口,你所站立的山石是咀嚼血肉的牙齒。

    “真可憐啊。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博取同情的小動物,既痛恨我又無法離開我,只能蜷縮在掌心里顫抖。最痛苦的是,他不能割舍我。我是他唯一的兄長,仇敵,依靠與一切。我親愛的弟弟一直以為我把他當玩具,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比誰都更在乎他。畢竟他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

    “而你——”

    那雙鑲嵌在臉上的眼睛轉了一圈,直勾勾地盯著污染物。像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慢條斯理地解剖細節(jié)。

    “我說這些事并不是為了讓你聽故事。我是要讓你知道,如果你被祂抓住,破壞了我原來的計劃。哪怕你死了,我都會把你從最深的噩夢里撈上來,親手處決上一千、一萬遍�!�

    艾博·加西亞。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地獄,他恐怕能和那群無心無肺的冷血惡魔一決高低。若不是親生弟弟讓他第一次品嘗到掌控生命的美妙,他的天生血脈不知要過多久才能覺醒。

    掠奪與強化,極盡私欲與貪婪的天性。

    他覺醒前一無所知,覺醒之后便將世界握在掌心中。就好像一只幼蟲破繭而出,欣喜地凝視著這個鮮血淋漓的世界。青年滿懷陶醉地凝視著那理想之光閃耀的終點,將所有喜愛之物圈養(yǎng)在牢籠中。即便是強大的主宰也無法讓他真正選擇臣服,能夠讓其心悅誠服的只有自己的意愿。

    天生的善惡不分,頑固的以我為尊,他就是這樣徹頭徹尾的自我派。因此,背叛怪物之主對其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恰恰是這份從容才讓傳送門本體覺得可怕。一個人如果沒有畏懼,那和魔鬼有什么區(qū)別?后者至少還會遵循契約,眼前的異變者只會將背叛當做家常便飯。

    污染物戰(zhàn)栗著,忙不迭答應下來。艾博一松手,它就消失在了原地。

    半人半蟲的異變者慢條斯理擦凈手指。頭也不回道:“我放過了它,記得替我掩蓋行蹤,別讓祂發(fā)現(xiàn)是我干的�!�

    莉莉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身后:“你真是個瘋子�!�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瘋子才能活得更好。正常的人就真的正常嗎?披了一層人皮而已,居然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

    異變者轉頭,沖她微微笑了一下:“你該感謝我,起碼你們的人都保下來了。”

    莉莉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黑霧信徒進入半位面后,為了保險起見,手藝人就開始轉移重要的東西。

    說到底,污染物這種東西就是比不上人類,很容易被針對突破。而生活在這里的手藝人多是工匠,也沒什么強大戰(zhàn)力。他們之所以能夠生存到現(xiàn)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足夠小心。

    結果沒在黑霧信徒身上用到,在怪物之主身上用到了。智者不止一次對她提過是不是該把這些家伙全都踢出去,一來就沒好事。

    至于傳送門...盡管那東西的確很重要,但為了大局,也只能丟車保帥了。

    傳送門本體不得不逃跑,它隱約知道自己的命運�?沙錾谶@個世界上,又有誰想要去死呢。

    ——所謂門。

    乃溝通兩地之處。

    從現(xiàn)實到虛幻,只要有進出的概念,都會在門的世界中形成一扇門。

    最終之物花費了數(shù)百年才誕下了傳送門本體這一子嗣,為此元氣大傷,一百多年沒能再提升其他污染物的品質。而其做出的貢獻絕對對得起這份付出:從手藝人創(chuàng)立開始,傳送門不知辛苦成為了暗門,運送了大量人手資源。而在找到這個瀕臨毀滅的小世界后,傳送門將自己與其結合,穩(wěn)定了數(shù)百年,直到新的機械太陽誕生,仍舊擔任著守門的職責。除此之外,它還是第一個主動被復制的失控級污染物。有了大量復制品支援,手藝人才得以以其為誘餌,建立了外界的分部。

    沒錯,其實海拾茲等人所在的手藝人有個更確切的名字:【手藝人分部】。

    從它開始逃亡,智者就中斷了聯(lián)系。傳送門本體并不怨恨對方,它知道這是為了保全更多。它能夠拖延的時間越長,對方就越安全。于是它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到處亂竄,意外取得了骸骨大君的幫助才能活到今天。

    它偶爾也會想。如果那個復制品在這里,紅發(fā)人類肯定不會拋棄它吧。在逃命的時候,它曾撞到過對方。濃郁的神格氣息根本無法忽略,對方擁有的不只是一枚碎片,而是一整顆神格。想到這里,傳送門本體心中居然有淡淡的羨慕。

    又或者,它根本沒資格嘲笑對方被區(qū)區(qū)人類捆住了手腳�,F(xiàn)在的它明明一樣面對死亡的威脅,卻像是一條忠誠的狗,拼盡全力想要為手藝人鋪路。

    而如今,做出決定的它仍是這么說著。

    “那個叫艾博的異變者肯定會成為手藝人的心頭大患。如果我能保住門里的東西,請您去殺掉祂�!�

    骸骨大君凝視著它:“這就是你最后的愿望嗎?”

    聽到對方這么說,傳送門本體只能苦笑:“或許吧,從我誕生起,我就做好付出一切的準備了。老實說,每個污染物都想擁有自主意識。但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如果能一直只當一扇門就好了�!�

    那樣的話,現(xiàn)在的它可能會幸福許多吧。

    略顯寂寞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回應它的唯有沉默。

    ......

    東部,小木屋前。

    骸骨大君走得瀟灑,留下一群懵逼的獵犬。聯(lián)系中斷后,這群獵犬猶豫了一陣,想要轉身退入黑暗,選擇放棄與眼前人對抗。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黑發(fā)女孩上前一步。這些獵犬沒有實體,而是類似拼接靈魂的存在。這不剛好撞進她的手里了?

    格洛麗亞輕晃提燈。她沒什么特殊動作,提燈光輝突然向外無限擴張,直至將獸群全部籠罩在內。

    隨著光芒的滲透,躁動的獵犬們慢慢安靜下來。女孩仔細分辨它們的組成:一半來自于迷失者的惡意,剩下的是由怪物的靈魂拼湊而成。雙方粗暴地縫合在一起,會對同源的氣息極度敏感。

    這些獵犬無疑是為了追捕同類而生的。格洛麗亞對它們稍加改造,將其所有權改成了自己,隨后派遣這些新生獵犬出門尋找年輕人這樣的贖罪者。一旦找到,它們就會將其帶回來。由女孩進行審判。

    獵犬們低吼一聲,服從她的命令躥入陰影中。等氣息消散,屋內的年輕人終于不再發(fā)抖。格洛麗亞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背叛所有人的信任選擇獨活,被其怨念纏身直到靈魂消散,你已經(jīng)沒救了。等我之后再處理你吧,”

    這么說完,黑袍玩偶直接將其吞了下去。做完這一切后,女孩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既然找到原因就好辦多了,她可以處理掉這些作為媒介的贖罪者和獵犬。至于想要調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還得去黑霧深處一趟。特別是這些門的氣息,其出處肯定來源于傳送門本體。顯而易見,對方肯定出了問題。

    想到這里,格洛麗亞輕輕搖了搖頭,提著提燈走出了屋子。

    不長時間后,又有幾只獵犬匍匐在女孩身前,低吼著融入了陰影中。

    ......

    時間繼續(xù)推進。

    在格洛麗亞處理了東部的贖罪者和靈魂獵犬后,異變者失蹤事件果然少了不少。機械城的金屬入項隨之恢復。

    于是在這之后,梅森又用她去清理了各個地區(qū)的贖罪者與獵犬,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結合贖罪者出現(xiàn)的時間,他下令歸鄉(xiāng)城進行檢查,在傳送門的協(xié)助下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其本體經(jīng)過的痕跡。

    傳送門氣得連不存在的鼻子都要歪了,決定下次見面一定要報仇。梅森用奧雷烏斯安慰了兩句,又馬不停蹄地去用機械師檢查機械城近來的工作成果,與漢姆溝通自己的計劃。

    此后還有通過尼德霍格與龍裔對接、用迦南監(jiān)聽教會的機會、用奧雷烏斯詢問羅恩關于協(xié)會未來的計劃...

    盡管背后忙得腳不沾地,新任公爵府表面卻一直處于閉門不出的狀態(tài)。在梅森的授意下,站在他這邊的幾大勢力冷眼旁觀,沒有貿然出頭。本就疲軟的教會為了尋求合作而十分謙馴,這一系列原因使得貴族協(xié)會行事愈發(fā)張狂,隱隱有成為人類第一大勢力的征兆。

    也就是這時候,梅森一直等待的機會到了。

    教會受挫,反而讓學堂的建設如日中天,越來越多的貴族希望機械城前往他們的領地�?墒屡c愿違,機械城卻在這大好時機宣布之后會減少凈化設備的發(fā)放。

    盡管貴族們從未親眼見過所謂的凈化設備,但其效果十分顯著。隨著學堂的擴散,越來越多的人造人去往各地,污染情況開始逐漸好轉。

    在這個時候減少數(shù)量,無疑于在風浪口緊急剎車。貴族協(xié)會派遣代表親自前往機械城,希望他們盡快造出足量的凈化設備。

    漢姆無奈攤手:“就算你這么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材料的數(shù)量在這里放著�!�

    負責談判的是羅德尼家族的代表,他很清楚自己這次來要做什么:“您需要的材料是什么?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貴族協(xié)會將鼎力相助�!�

    “我沒辦法承諾,核心材料只有一個人有啊。”

    漢姆老神在在,氣得貴族協(xié)會牙癢。代表按捺下心頭不妙的預感:“您說的是哪位?”

    “梅森·克羅斯公爵,我那位小徒弟。”

    代表哪里聽不出對方的點醒,他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道:“漢姆先生,我知道您和梅森公爵的關系的確很好,但這是關乎人類存亡的大事,梅森公爵的事情可以再議,難道您要為一己之私來延誤凈化污染的進度嗎?”

    這頂帽子不可謂不大,就差指著漢姆鼻子說他別有用心了。后者無奈攤手:“我是說真的。制作污染裝置的核心材料一直都是由梅森公爵提供的�,F(xiàn)在他重傷不醒,我們根本聯(lián)系不到人,拿不到材料�!�

    為了證明,他當場叫來倉庫管理員,由后者出示了名單。

    代表很不甘心地問:“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漢姆翻了個白眼:“要是有其他辦法,人類至于現(xiàn)在才研究出凈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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